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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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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在樓下吃飯的時候,段寒蕪一直都在楞神,看著滿桌子的菜色只是草草的夾了一筷子,小口小口的吃著碗裏的東西,絲毫提不起精神。珍珠倒是大口大口的吃著開心,還時不時的幫著順子夾菜,紀長情原本習慣在吃飯的時候喝茶,礙於不是自己鐘愛的口味,也就陪著酒水吃了起來,他擡眼便是看到段寒蕪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皺了皺眉,“寒兒,你可是飯菜不合胃口?”

被點名的段寒蕪趕緊擡頭道,“不是不是不是,這的飯菜很好吃,沒有不合胃口。”

“那你為何魂不守舍的坐在那?”紀長情問道,轉頭看看在那裏胡吃海塞的珍珠,嘴角一抽,“珍珠,你這吃相當真不是個女子的模樣。”

珍珠含著一大口飯,又夾了一口糖醋魚,嘴裏滿是飯,詫異的看了一眼紀長情,支支吾吾的開口,“公子,你剛才說什麽?”

紀長情無奈的扶額,“你們下午出去可是遇到了什麽?你快把嘴裏的飯咽下去,看著便倒胃口。”

珍珠聞言,趕緊加快咀嚼速度,一大口便生生的咽了下去,還不忘記喝口水,才緩過氣的說道,“公子,今日下午珍珠可是和主子去采購衣物了,當真是好辛苦的!只不過珍珠吃飯稍微粗魯了一點點,那也是情理之中啊!”

“是是是,我知道了,你倒是說說看,下午都碰見什麽了?你瞧瞧你家主子這個魂不守舍的樣子。”紀長情看著珍珠圓滾滾的模樣,忍不住的噴笑,“照你這樣子下去,看來到時候出宮也是嫁不出了。”

珍珠不滿的撅了撅嘴,她不敢瞪紀長情,也沒有那個膽子,若是瞪了當今皇帝,那自己這條小命當真是保不住了。她轉頭瞧了瞧一粒飯一粒飯吃東西的段寒蕪,笑嘻嘻的開口,“主子啊,你要是想去看廟會直接和公子說不就完事了,何必要自己在那裏發呆呢?”說完這話,她便轉頭對著紀長情開口道,“今下午去買衣服的時候,正好碰見擺設廟會的人了,主子這便來了興趣,不過公子,明日清早不是要走了嗎?是不是沒用功夫去湊熱鬧啊?”

“我不是一定要去的,不用遷就我。”段寒蕪回過神,瞪了珍珠一眼,趕緊擺擺手說道。

紀長情聞言倒是饒有興致的挑了挑眉,“廟會?聽著當真是有趣,我也許久沒有逛過廟會,不妨耽擱一天,明日看完廟會我們再出發也不遲。”

“公子,可是朝中、、、、”順子聽到這話,有些不讚同的開口。

“哎,難得寒兒有想要去看的東西,我無論如何也要滿足她的,是不是?”紀長情含笑的開口,又是一副輕佻的樣子。順子失笑,搖了搖頭。

段寒蕪瞬間臉色又是一片通紅,咬著自己筷子不語,只是低著頭悶聲吃著碗裏的東西。突然眼前多了一片菜葉子,擡頭便撞入紀長情含著笑的眸子裏,段寒蕪臉色更是一燙,恨不得鉆進地下才滿意。一頓飯便是這麽尷尬的結束了。

夜晚,吹著的風分外的冷清,外面的花能開的都雕謝了,只剩下一片綠色,那綠色的蒼翠也變黃了不少,蕭瑟一片。屋內燭火下,兩個人盤腿而坐,面前放著一個棋盤,一人執子深深皺著眉頭,隨手便是落下一子。

“公子,明日為了看廟會耽誤了趕路當真好嗎?”順子從旁邊捏過一個棋子草草的放下,也無暇顧及棋局。

“哲文,你走神了。”紀長情淡笑著,伸手落下一子,拾起順子一方的幾個棋子,“若是再這般不小心,這局便是我贏了。”

順子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哪有那個心情和他下棋?“公子,你明明知道明日的廟會興許會是暗藏殺機,您還要去?”

紀長情不可置否的提了提眉毛,“我知道。”

“知道我們還不趕快走?”順子覺得自己的腦細胞快要死亡了,面前的正主人家根本就不買賬,還一副天高雲淡的樣子,他自己倒是心急如焚。

紀長情顰蹙了一下額頭,再落子,有拾走順子幾枚白棋子,笑著開口道,“那又如何?難道你以為我們出了這宿州便能安全嗎?你也不是不知道,一路上他們都在跟蹤我們,只不過一直不下手,倒是讓我有些捉摸不透。”

“就是因為這樣,才要急著會皇朝的。”順子幹脆不下棋了,直起身子看向一邊悠閑的紀長情,“這些人分明就是沖著公子來的,只不過不知曉是何處人,公子說會不會是藩王派來的?”

紀長情微微一笑,“不會。我當初聽了寒兒的話將質子送回去,眼下他們焦頭爛額都來不及,哪會有時間派人來暗殺我?”隨後他伸手拿過一邊的茶杯,低頭喝了一口,“再者,他們還留著我有用處,不是嗎?”

“既然這樣,我們的線索便是又斷了,難道公子都不擔心來者是何人嗎?”順子依舊不放心。

紀長情站起身子,負手而立,背對著順子,“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只能說,他們非死不可。”

順子無言,他只顧著著急摯友的生死了,倒是忘記眼前的人是當朝最為尊貴的天子,他是九五之尊,深知帝王之術的皇帝,權謀在他眼裏無非就是雕蟲小技,他自小便知道,眼前的男人並非是池中之物。隨後,順子也便是釋然了,他掛上了幾分笑容,“說的也是,不管怎樣,來者便死就對了。”

“所以說,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要滿足寒兒的願望,你說是不是?”紀長情笑著轉頭問道。

順子一楞,面色稍微有些不太自然,“公子,我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你與我都多少年的交情了,何必要說那些見外的話?”紀長情失笑的看著順子,走到他身邊,眸子燦爛若星,“有什麽你便說吧。”

順子猶豫了一下,才緩緩的開口,“這些日子相處下來,我倒是覺得皇後娘娘為人和善,性子也是極好的,倒不似那些深閨大小姐一般的嬌氣,相反的多了許多堅韌和勇敢,這份性子倒是讓我十分敬佩,不過、、、”順子擡頭看了一眼面前邪魅的男子,繼續道,“公子對皇後娘娘,當真是那般的深情嗎?”

紀長情轉頭看了順子一眼,眸子帶著一絲讓他摸不著頭緒的意味,那道眼神有些陌生。隨後,紀長情幽幽的嘆了口氣,“哲文,還不到時候,等時機成熟了,我便會原原本本的告訴你,現在還不能說。若是寒兒的事,那只能看她自己對我是不是真心實意,還是狼子野心了。”

“公子的意思是說?”順子恍然有一瞬間明白了。

紀長情莞爾,“我什麽意思?我什麽意思都沒有,只是胡亂說一說而已,夜深了,回去休息吧。”

順子又是滿臉的疑惑,他當真是越來越看不懂自己面前的摯友了。

許是因為今日有廟會的緣故,段寒蕪特意起了個大早,早早的就將自己收拾好了。今日她穿了一身墨綠色的薄紗,裏面罩著個淺綠的長裙,腰肢上也懸掛著一個繡著海棠的荷包。滿頭的青絲在頭頂彎成了一個浮雲髻,松松散散的插著幾根簪子,簪子下端綴著的流蘇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著點點金光。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段寒蕪幽幽的嘆了口氣,“若是這塊胎記可以去掉就好了。”突然一個人闖入段寒蕪的腦子,許鳩合上次是不是說過他可以幫自己除掉胎記?隨即她便打消了那個念頭,還是與那個人保持一些距離為好,免得到時候惹禍上身都不知道。

“寒兒今日倒是分外的美。”紀長情不知什麽時候推門進來了,便看到段寒蕪對著鏡子不斷的變換表情,不由的一笑,上前攬著她的肩膀問道。

“公子?你怎麽進來了?”段寒蕪驚訝的張了張唇,大大的水眸滿是疑惑,“這時間還很早,不再多睡一會兒?”

紀長情笑著搖頭,“無礙,睡多了反倒是對身子沒好處。原本我就是很少睡覺的,倒是你沒關系嗎?昨日眼睛還是紅的,這麽早起來沒關系?”

段寒蕪笑了笑,“自然是沒關系的,大概是因為興奮過頭,天還沒亮便醒了。”段寒蕪轉頭捏著面紗,對著紀長情揚了揚手,“今日人多,我還是帶著塊面紗比價好,免得出去嚇壞了其他人。”

“呵呵,寒兒怎麽會嚇人?明明生的這般好看。”紀長情由衷的開口,伸手親昵的捏了捏段寒蕪的臉蛋,“有些人面貌美麗,心腸畸形,就算是再美也只是徒勞。寒兒心地善良,自然是美的。”

段寒蕪忍俊不禁,“我可以當做公子是在誇獎我嗎?”隨後她伸手扯了扯自己的裙子,笑著對紀長情說道,“不怕公子笑話,我當真是第一次參加廟會,小時候都是那些姐姐們出去游玩,我自己一個人只能在屋子裏洗洗涮涮,忙的也是不亦樂乎。”

“你在家,做粗活?”紀長情聞言皺了皺眉,伸手抓到段寒蕪的手指,細細摩挲了幾下,果然摸到了幾個稀薄的繭子,“寒兒,你究竟在將軍府的待遇是如何?為何一個大小姐卻要去做粗活?”

段寒蕪笑著搖搖頭,“沒事沒事,都過去了不是嗎?現在不是有公子待我好嗎?”段寒蕪臉色有些發燙,抽回自己的手指,眸子也不知道往哪裏看才好,她發現自從知道自己對紀長情的心思之後,她便有些不知如何與紀長情相處了。

“傻寒兒,是啊,有我在,以後不會有人隨意欺負你了。”紀長情輕輕的說道,伸手便環住段寒蕪的腰肢,將她納入自己的懷抱裏,聞著那一身清雅的海棠味道,不由的彎了彎唇角。

段寒蕪依舊是滿臉通紅的埋在紀長情的懷裏,不言不語,難得的閉上了眼睛,享受著難得的靜謐。

“主子主子,出來吃飯啦,我今天做了好多好吃的,難得廚房肯讓我進去呢!!”突然門被打開,牽著狼崽的珍珠大大咧咧的走了進來,看到面前相擁著的兩個人,瞬間便是楞在了那裏,臉上可疑的飄過紅暈。

“啊!”段寒蕪倉皇的推開紀長情,手足無措的推開幾步,看著珍珠的眼睛帶著絲絲羞怯,“你怎麽進來了?”

紀長情失笑的看了看面前紅了臉頰的兩個人,唇瓣的笑意更深。

珍珠簡直想抽自己兩巴掌,為什麽進來之前不先敲敲門,打擾了公子和主子的好事,她的命還真是到頭了。轉頭便看到紀長情似笑非笑的盯著自己,珍珠忍不住的吞了吞口水,得,面前這個尊貴的皇帝她是得罪了個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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