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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大結局(上)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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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不過他對你七弟還是疼愛的,得知他與歐陽家的人扯上關系,便拜托我消了他的記憶,可鎖憶術只能封存一小段的記憶,且是二十四個時辰之內發生的事……”

說完,他擡眸瞥瑾玉的表情,希望能從她臉上看出些驚訝的痕跡。

而他這次的確如願以償了。

“夕照的陛下?”瑾玉斂眉,“擄我望月的皇子?為什麽?等等,莫不是跟你一樣,是為了報覆東方珩?奪了我七弟騙他是我害他,好讓我們長大之後相互仇視,最好我七弟能除了我,他以為東方珩真的寵我,所以就要看他流落民間的兒子殺他的六皇子?”

這一刻,瑾玉的腦海中迅速編纂一個因為憎恨情敵便試圖用後代來報覆的狗血劇情。

鬼醫嘴角一抽,“話不是這麽說,他知道你七弟對你倒也有幾分親情,自然知道你們不會自相殘殺,他原本是有這想法,可撫養你七弟久了,有感情了,之後便不忍,可他欺騙了你七弟這麽些年了,又該怎麽解釋,之後你又出了事,女子身份被揭穿,他良心發現讓你七弟回宮想法子恢覆身份救你,花冥央這家夥吧,說黑心也黑心,但到底不是惡毒之人。”

瑾玉聽得嗤笑一聲,心道做皇帝的當真心思都黑。

好在花冥央養了葉茫許多年生了感情,總算沒釀成大錯。

“其實我最是想看東方珩這天殺的與顧玄曦這混蛋相鬥,這二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但這二人都好福氣,後代倒沒有他們那麽不堪,重情重義得多。”鬼醫感嘆一聲。

瑾玉瞥他一眼,這算是在誇獎她?

“我與花冥央追逐幽若多年,捫心自門,我待幽若極好,舍不得她受一點委屈,花冥央雖說也是皇帝,卻比顧玄曦和東方珩好的多了,那姓顧的究竟哪裏好?有時我想,幽若就算是選擇花冥央,也許我都不會這麽生氣。”

“感情的事情,不是說你對她多好,她也得對你多好,你對幽妃也許是最真摯的,可其他人未必就是假,夕照陛下也是真心,但帝王總有許多無奈,而東方珩,他的感情太過強烈,容易讓人無法呼吸,顧玄曦的感情倒是我看的最不明白的,但是幽妃娘娘卻選了他,也許只有幽妃娘娘自己明白了。”瑾玉說著,擡手拍了拍鬼醫的肩,“前輩,你可以這麽想,不是你不夠好,而是命運有時就是這麽無奈的,世事總不能萬般如意,天涯何處無芳草。”

“芳草?老子都這把年紀了,你還想我再去找其他女子麽?”

“其實前輩看上去並不老,你把你這兩撇小胡子去掉就好,或者問問顧玄曦陛下,有什麽養顏美容秘方?”

“休想!我就是老到不能看,也斷然不會求他,跟不老妖一樣的外表有什麽意思,還不都是四十好幾的人了?”

“你看,你自己分明也認為外表不重要,那麽再覓佳人又有什麽關系,怎麽就不能再找了?”

“你!你這丫頭嘴刁,老夫不與你說了!離開前再提醒你,花冥央那小子好像有件事想告訴你,我不知道是什麽,你哪日看見他,自己去問。我就不與你在這瞎扯了,下回不準說什麽再找佳人的話!”

鬼醫自是沒瑾玉能繞圈子,很快便落了敗,氣呼呼的轉身走人。

瑾玉望著他離開的方向,勾唇一笑。

果真是急性子,這麽說說就不高興了。

今天倒是知道了不少事情,上一代的恩怨,竟如此覆雜。

如今幽妃的處境到底怎樣?

思及此,她斂起了笑意,皺了皺眉。

又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她轉身走回宮中,剛要邁進殿門的門檻,卻聽身後傳來一道女子聲音,“湘王殿下。”

瑾玉頓住了腳步,轉過身,卻見是一名陌生的宮婢,朝她恭謹道:“您吩咐的果盤擺弄好了,您看滿意麽?”

瑾玉眸子一瞇,視線落在她手上擺弄的十分精致的果子上。

她可從沒說過要什麽果盤。

然不待她開口,那宮婢自己走了過來,“奴婢不知殿下的喜好,要是哪一種殿下不喜歡,奴婢下回會註意的。”

她邊說邊走,只到了瑾玉跟前,將果盤子交給她。

瑾玉微一挑眉,伸手去接。

她怎會不知這是一種傳遞暗號的方式。

這宮中眼線太多,這婢女不知是誰的人,用這樣的送信方式。

果不其然,那婢女在她身後接過果盤的那一刻朝她悄聲道,“我家主子有一封信件要交給殿下,希望殿下要保守秘密。”

言罷,她福了福身,“殿下若是沒別的事,奴婢告退。”

瑾玉淡淡道:“去吧。”

宮婢退了下去,瑾玉端著果盤邁步進了九華殿,直到顧雲凰的臥室裏,將果盤放在了桌子上,這才翻動起那些果子,找那隱藏起來的‘信件。’

會是幽妃娘娘麽?

隨手翻了好幾塊梨,之後是一旁的葡萄,終於,在一個橘子的下方,讓她發現了被壓著的折疊好的信件。

她伸手,將那信件取了出來。攤開之時,入目的便是頗為清秀好看的字體,白紙黑字寫的竟是密密麻麻,然她的視線卻先落在了信件的落款處,這一看,竟是一個十分陌生的名字。

容妃。

容妃,是誰?

瑾玉想了想,應當是顧玄曦的妃子才是,皇太後禮佛,幽妃蝶妃詐死,似乎顧玄曦退位的時候,後宮中的妃子幾乎是散光了,這位容妃她倒是沒聽說過,不過想來也是僥幸活下來的。

她不識得容妃,容妃卻識得她,這般秘密送信應該是有什麽事才對,思及此,視線又落回了手中的信紙上,邊走著邊閱覽,哪知看到一處,卻募然一驚——

腳下的步子頓了一頓,桃花美目中浮現出難以置信……

夜色幽靜,冷月空懸。

請冷卻火光通明的大殿之內,一襲黑衣冷艷的女子拖著曳地的裙擺走動,循著記憶邁步到了大殿邊設的一間房門前,輕輕推了開。

她擡目望向室內,一襲絳衣在榻上躺著,睡得安詳。

她關上了門,邁步走到房間中央的桌子上,正點著蠟燭,明黃色的火光跳躍著,映照著她的臉龐,分外明艷。

她將手伸入廣袖之內,掏出一張折疊的信紙,拿著信紙的手移到了火光之上,靜靜地看著跳動的火舌將那信件燃燒殆盡。

焚燒過後,桌子上只留下點點灰燼。

她轉過頭望著床榻之上的人,緩緩邁步上前,望著他精致而恬靜的容顏,伸出手,指尖輕輕拂過他的眉眼,動作異常溫柔。

“阿音,原諒我,原諒我的自私。”她低喃著,俯下身伸手環住他,聽著耳畔均勻的呼吸聲,她低聲開口,“我知道,你聽不見,那麽我就當是說給自己聽的,我決不允許你再有事,絕不。”

那封信上所說的,她不知該信多少,但她知道的是,但似乎,並沒有理由懷疑送信之人的動機。

尤其是信上提到關於逆天改命之說,更是讓她覺得荒謬,命,什麽是命,莫非人的命,當真沒有自己做主的權利?

所謂的天命無法改變,逆天改命必要付出慘重代價,以更多人的命作為交換條件,那麽那些被犧牲的人,又憑什麽為了別人而喪命,難道這也是命?

她不信所為天命。

但有人相信,寧願骨肉分離也要試著改變一個人的命格。

所有人中最讓她捉摸不透的人是顧玄曦,但是若真如信上所言,那麽她或許有些明白顧玄曦對歐陽幽若的感情了。

那真是一種可怕偏執卻又極致的感情,也許在旁人眼中,顧玄曦對不住歐陽幽若,尤其在阿音眼中,大概是認為自己的父親將母親當作利用與威脅他的工具,不僅僅虧欠了母親,也虧欠了他一份親情。

可又有幾人知道,顧玄曦囚禁歐陽幽若十幾年,只是因著要改她的命格,天命鳳女,紅顏禍水,命運多舛,註定引得幾國君王相爭,他將她藏起來,造成她早已死去的假象,不讓她出現在世人之前,讓那紅顏禍水的名號遠離她,退了位之後,守在她的身邊,只為了看緊她,不要脫離他的掌控。

雲若的最後一任國師的預言,顧玄曦的天子之傲讓他不信命格的說法,可現實卻在一步一步地應驗著他的預言,幾國君王相爭,不管是他,還是東方珩,還是花冥央,似乎都將歐陽幽若看的比江山還要重要,而一個帝王一旦愛美人勝過江山,那麽為了爭執必起戰火,屆時流火遍布各國,生靈塗炭。

顧玄曦終究是不敢不信,脅逼國師保下歐陽幽若,國師以性命為代價,教他逆天改命,而他也要付出代價,以子女後代為代價,甚至其中還包括他與歐陽幽若的孩子,瑾玉心想,顧玄曦當初應該也是難以接受的吧。憑他對歐陽幽若的感情,若阿音可以不用作為代價,那麽他對阿音會比對誰都好吧,所以他這些年狠心的對待,是因為知道這個孩子終歸要死,所以不想在他身上付出感情?

囚禁歐陽幽若,應該就是計劃的第一步了,而蝶妃也跟著幽妃一起詐死,阿瀾也曾說母妃的性命在父皇手上,看阿瀾紫雁與阿音的感情,幽妃蝶妃應當關系不錯?那麽顧玄曦留下蝶妃,極有可能是擔心歐陽幽若一個人太過孤寂,這才留了一個靠譜的人這麽些年陪伴她,因為他自己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不能時時陪著。但他沒有想到,即使他囚著歐陽幽若,鬼醫,花冥央還是找上門了,歐陽幽若還是藏不住,剩下還沒出現的,只有東方珩了。

東方珩竟也知道歐陽幽若還活著,這些人,這麽多年過去依舊沒有放棄追逐她的心思麽。

身為一個女子,得這麽多男子的深情相待,本應該感動,可偏偏他們是君主,無端要擔一個禍國紅顏的名號。

幾人爭一人,應該怪那個被爭的人麽?正如好幾個孩子為了搶一塊餅打架,應該怪那塊餅麽?

“阿音,你的母親何其無辜,可你,卻更無辜。”一聲嘆息,自唇間逸出,“如果真是無法改變的命格,為何不趁著她還有時間,珍惜這一段時間呢,多年以後,回想起來,至少還曾經快樂過,可要拿你的性命去換,她又怎麽會開心呢,你的兄弟姊妹也何其無辜,如果有一天,我命不久矣,續命代價是以身邊親人作交換,那麽我寧可只活我該活的日子,活的開開心心,換成你,我也不要別人做犧牲,我願意陪你走完最後的路,最後同赴黃泉彼岸,呵呵,我在說什麽呢,阿音,我想帶著你離開,不想去計較一切後果。”

“即使,你會怪我……”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心疼你啊,可是,我卻不能改變什麽。”

“幽妃娘娘,對不起。”

一聲聲低喃,只有瑾玉自己聽得見,她埋首在床榻上的人的脖頸,淚水自眼角滑落而出,落在絳色的衣領上。

片刻之後,她起了身,拭幹了淚痕,朝著門外而去。

信上還提到碧邯葉,她都糊塗了,鬼醫本人在,那麽直接可以跳過去刀光寶器閣那道坎,找他直接要,容妃在信上還說,歐陽幽若已經知道真相,不管最後她會如何離世,也不管是什麽時候,她都不想強求,她會順其自然活下去,她希望雲凰可以安全離開,讓他們不要在雲若多留。

關於這一點,瑾玉是不信的。

以歐陽幽若的性格,順其自然過下去不大可能,她既然知道,也許……會尋死,她若不在人世,顧玄曦的計劃就沒有任何意義。

她是個好母親,所以不會讓顧玄曦有機會再動手,那麽她只會選擇死。

兜兜轉轉,她被束縛了十幾年的自由,換來的竟還是一死,因為她無法說服顧玄曦放棄,那麽只能打亂他的計劃。

終究那些死去的人都是白白死了,那本該活的錦衣玉食的那十幾個孩子們。

預言,預言這東西當真要不得,如果是她,她永遠也不希望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會死,也不想知道自己的命運會如何如何。

伸手打開房門邁步出去,思索著才把鬼醫給氣走了,要如何才能找回他?

一步一步往大殿之外邁去,忽的,一抹青影自身邊掠過,停在身後,她微微偏過頭,是常青。

“葉姑娘等三人,已被陛下緝拿入獄。”常青道,“就在一刻鐘之前。”

瑾玉眸色一冷。

葉微涼,玖璃,寶馬原本應該是在采薇那裏呆的好好的,現在卻忽然被顧子墨拿下關押。

顧子墨是沒有理由做這個事情的,雖說三人未經允許擅自闖宮,但有采薇撐著,想掩蓋過去不難,顧子墨會忽然拿人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顧玄曦授意。

阿音,阿瀾,包括顧子墨,顧采薇等雲若皇室成員,沒有一個不受制於顧玄曦。

顧玄曦,當真好大的本事。

思及此,冷冷一笑,“采薇呢?”

“公主在自己寢宮裏,正想法子救人。”常青說到這兒,頓了頓,“陛下即位曾說,蝶妃娘娘幽妃娘娘生前待他極好,二人不在,她們的宮中空曠,婢女依舊要打掃整理寢殿,前兩日,蝶妃娘娘竟被送回了自己的寢宮,打掃的宮女見了嚇得魂都沒了,一路跑出去喊著見鬼了,正好撞上公主,公主問了清楚,才知蝶妃娘娘竟被釋放,忙秘密接到自己宮裏,將那宮女遣出宮了。”

“蝶妃自由了……”瑾玉眸色一沈,而後道,“常青,關於阿音的事,你知道多少?”

常青怔了怔,隨後道:“早在殿下還是皇子的時候,屬下便跟隨了,常青常廷常宏,本是同胞兄弟,殿下這麽些年的貼身近侍。”

他沒有正面回答瑾玉的問題,瑾玉倒也淡然,“嗯,那你知道的一定是比我多了。”

聽著這話,常青無端覺得腳底有點涼,湘王如此說,莫不是要逼問他什麽?

如今主子不在,她便要借著他挖掘主子的往事麽?

“湘王殿下,屬下還有些事……”

“別裝了,又不問你什麽。”瑾玉一聽他的話便覺假的很,擺了擺手,“我去一趟采薇的寢宮,你家主子好不容易睡下了,要是醒了,你與他說我去哪兒就是了,葉微涼他們被擒的事,你不許說。”

常青聞言,想說些什麽,瑾玉卻直接掠出大殿之外了,只留給他一個背影。

一路朝著顧采薇的寢宮而去,瑾玉心中暗罵顧玄曦陰險!

當初葉微涼他們闖宮的時候,沒見他多在意,仿佛那幾人不過是無關緊要的,現如今,卻又讓人將他們抓了起來。

她猜到了顧玄曦這麽做的理由。

也許是要和她談條件,也許是為了束縛住她的腳步。

顧雲凰為了歐陽幽若絕不會離開皇宮,但他卻不肯定她會留下,所以隨意吩咐人將葉微涼他們捉了,這麽一來,自己總不會丟著他們不管了。

他不知這顧玄曦又發的哪門子神經,莫不是自己的離開還影響到他什麽計劃不成?她記得他的計劃裏可沒有她的存在,甚至跟她半文錢關系都沒有。

不過他很成功地絆住了她的腳步。

葉微涼、寶馬、納蘭玖璃,她是絕對不會放任著他們不管,如此一來,要帶著阿音離開,又得拖一拖時間了。

真想將腳下的靴子蹬到顧玄曦臉上,毫不客氣地踩上幾腳。

她在心裏將顧玄曦狠狠教訓著,腳下的步子卻也不停,忽的,耳邊似是響起了衣抉飄動的聲音,愈發接近,她幾乎是想也不想往邊上一閃,隨後轉過了身,望著正對面一襲黑衣一襲紅衣。

這二人正是蒼紅蒼烏,蒼青死在了她手上,三賤客就剩兩。

原本三人站一起,她倒是沒什麽特別的感覺,如今蒼青不在,望著蒼紅蒼烏的衣裳忽的便是覺得一陣不順眼,一紅一黑,讓她想起了她與顧雲凰平日的裝束,看著正對面二人,不由愈發討厭。

“作甚偷襲本王?”她開口,聲線清冷。

“湘王殿下,依舊是這麽大脾氣呢,也不看看如今身在哪裏?這兒可不是望月,是雲若。”蒼烏冷哼一聲,“收起你那副高傲模樣,在這你能使喚幾個人?”

“你耳朵有毛病?”瑾玉望著她,似是有些疑惑,“本王問你為何偷襲,你扯那麽多不著邊際的作甚?再說了,不管望月雲若,我都是湘王,難不成雲若的陛下還能削了我的封號不成,本王憑什麽就不能耍脾氣了?”

“你!”蒼烏找不到能反駁的言語,不由冷聲怒罵,“還真當自己多了不起了!你還不清楚自己如今的處境,我們姐妹二人便可以捏死你。”

“是麽。”瑾玉開口,依舊冷冷淡淡,“你們哪一個打的過我?或者,你的意思其實是,你們,一起上?”

蒼烏聽出她語氣中的嘲諷,才想開口罵人,卻被蒼紅伸手按住了肩,示意她冷靜,“別與她多說了,莫要忘記師父的囑咐。”

此話一出,蒼烏果真不說話了,卻是瞪了瑾玉一眼。

“明人不說暗話,你們以為打打啞謎就能掩蓋你們是顧玄曦的屬下這個事實了?”瑾玉望著二人,淺淺一笑,“本王說的可對?假、公、主。”

話音落下,對面二人臉色均是一變。

“你怎麽知道?”蒼烏斂眉,冷聲開口。

她不記得他們什麽時候露出過馬腳。

“原本還不能確定。”瑾玉望著二人,無害一笑,“不過看你這反應,還真是這樣的。”

蒼烏的臉色頓時青了,未想到對方居然用這一招來詐她,當真陰險。她之所以這般懷疑,原因還是在於蒼紅的出現,當初下暗沈香未得手,反被顧雲凰暗地裏將藥掉了包而後裝作中毒將蒼紅打入獄中,而後同蒼藍傳了書信,蒼藍的回信則是要放棄這個大公主,任由雲若處置,關於這一點她很是疑惑,一個泱泱大國,竟只靠著書信上的片面之詞就相信而後放棄一個公主,也不派遣人來調查,且她殺了蒼青,蒼藍竟也沒有人來找麻煩,這不得不讓她懷疑這三人的公主身份是真是假。

如今蒼紅出現在這裏,那麽只會是顧玄曦將人放了,而當初護送三位‘公主’的大祭司白發老者,是明逍假扮,且從鬼醫那裏得知,明逍與東方榮辰和顧玄曦結成聯盟謀奪東方燁的皇位,那麽三個假公主與假祭司其實都是在給顧玄曦一人辦事而已。

“蒼藍與望月夕照雲若都是隔得極遠,數月的路程,與三國的交集素來也不多,所以顧玄曦才給你們安了三個公主身份,其實真正的公主從未來過,而你們到宮中的目的,是要成為梁王妃?”瑾玉唇角帶上一絲輕嘲,“他這麽做是為了什麽?就不擔心哪一日蒼藍那裏知道了消息,上來查探?”

“陛下這麽安排,自然是早就想好了後果,假公主的事,雲若也是受害的一方,梁王殿下裝作中毒陷害我入獄,殊不知這麽一來,雲若反倒更無辜,他總不會承認自己中毒是假的,那麽蒼藍的人若是來查,雲若反倒是可以找蒼藍討個說法,若是傳不到蒼藍的那裏,那麽事情也就這麽過去了。”蒼紅冷冷一笑,“你現在還有心思思考真公主假公主?不管我們是什麽來歷,只要成了王妃,便是完成了任務,我們姐妹三人自小學遍琴棋書畫,能歌善舞,公主會的,我們也會,若不是你暗中搗鬼,哪會生出這麽多事端?大祭司說得對,你的存在總是壞人好事,你這樣的人,該殺!”

“壞人好事?”瑾玉皮笑肉不笑,“你說你們自小被調教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那麽可有人調教你們禮義廉恥?本王不搗亂梁王就能娶你們其中的一位了?你們配得上他麽?哪來的優越感。”

瑾玉嘴上不留德,心下又把明逍的祖宗問候了一遍,她壞他好事?若不是他陰魂不散死纏著阿音,他以為誰稀罕搭理他?

罷了,死人一個,她不和死人計較。

不過蒼紅蒼烏竟還叫那廝大祭司,合著二人到目前為止也許還不知他的真實身份?

此刻才不得不敢談顧玄曦為人太過謹慎,竟連幫著自己做事的人他都要瞞這瞞那。

“配得上配不上,自然是由陛下說了算的,那輪得到你來管!”二人終是沒了再與瑾玉閑扯的耐心,手中長劍橫起直接朝著她發起了攻勢。

瑾玉眸色一凜,望著對面而來的兩把長劍,將手伸到了腰間。

笑話,搶她的男人竟還說不用她管,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

這幾日她心中正憋了不少氣,這二人自己送上門來,哪裏還需要跟她們客氣,且腰間軟劍,似乎也很久沒有見血了。

思及此,唇畔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軟劍自腰間抽出,抖出一道漂亮的弧度,朝右側一閃,氣運於指尖,躲開左側蒼紅的襲擊,與右側的蒼烏的利劍相互砍上——

“叮——”一聲尖銳的聲響,蒼烏瞪大眸子看著自己手中的長劍從中間處便直接斷了開,此刻手上赫然只剩下一柄斷劍,另一截被砍了下來落到地面之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破銅爛鐵。”瑾玉嗤笑一聲,這二人的功夫並不差,可惜兵器弱爆了。

亦或者說,顧雲凰所贈的這把軟劍過於牛氣,畢竟她以前都是拿劍直接砍人,極少揮劍去砍劍,沒想到今日這般隨手一試,竟將蒼烏的劍斬斷。

蒼烏失了兵器,面色極為不好看,索性將手上斷了的劍扔到了一旁,改用掌直襲對面之人!

蒼紅見此唇角一彎,趁著蒼烏發難,她從另一方向,將手中長劍一橫,朝著瑾玉直投而出——

衣抉翻飛之聲夾雜著利刃破空之聲,一左一右分別襲來,瑾玉眉頭一斂,身子朝後一仰,與那飛來的利劍看看擦身而過,同一時,腳離地面朝著蒼烏狠狠一踹,一個仰後空翻,靴底正中蒼烏肩頭之上,將她直接踹出好幾丈之外,然還未落地,餘光邊瞥見蒼紅躍身而來,此刻她還未落地,方才那一仰一踹,隨著慣性身子在空中便朝後飛去幾丈,此時自然不是能使力的時候。

可蒼紅已經到了身前。

眸色一冷,手中長劍正欲用力揮出,卻不料,耳畔忽聽得兩道破空之聲傳來,她還來不及去看除了蒼紅蒼烏以外的人,便聽得身前一聲悶哼。

蒼紅的身子一滯,竟不再上前。

這便省的她再花力氣砍人,下一刻,她站穩了腳跟,擡目望去,對面的紅衣女子唇角溢血,胸前,是半截方才被自己斬斷飛出的,蒼烏的斷劍。

她瞪著一雙水眸,身子緩緩朝後倒下。

餘光瞥見遠處一襲黑衣躺在地上輕顫,卻無力站起,自己方才那一踹,根本不能傷及性命,顯然蒼烏與蒼紅一樣,被人背後襲擊。

擡目朝前望去,兩道身影若輕煙般而來,一白一墨,雖說哪兒人速度太快她還未看清臉,卻已經知道分別是誰了。

而下一刻——

“湘湘!”

“小玉!”

果然……

瑾玉也不等二人落在她身前,轉身便走,“如今這雲若的皇宮不太平,你們二人還是離開的好。”

“小玉,出了什麽事?”

“湘湘,你有事你且說說,說不定我能幫上你的忙。”

瑾玉背對二人翻了個白眼,你師父都幫不上忙,你能幫上什麽?

“我說真的,你們哪來的回哪去罷,雲若的事,你們最好是不要插手。”她也是為了他們好,不想將他們拖累進來。

“為什麽我們不能插手,你讓我們離開,你卻要在這兒,那你難道不是插手?”淩杉輕哼了一聲,“我們好歹也幫你解決了麻煩,你能不能別上來就趕人呢?”

瑾玉道:“沒你們幫忙我也死不了。”

“小玉,怎的幾日不見,你冷淡了這麽多?”林蕭銘無謂的笑了笑,跟上去的腳步卻沒有停。

“我原本對你們很熱情麽?”

“那倒沒有,只是通常不惹你的時候,你還是也挺好說話的,今日幫你,你這態度就像是平日惹你一樣,委實怪異。”林蕭銘道,“莫不是誰惹了你?”

“想多了,你們回去罷。”瑾玉依舊不願意多說原因,“方才的事情,多謝你們了。”

“何必言謝。”淩杉輕笑一聲,“傷害湘湘的人呢,就是與我過不去,早在許久之前,我就決定你以後是我要保護的人了。”

在他一旁的林蕭銘聞言,冷冷斜睨了他一眼。

事也沒做多少只會用嘴巴說,怪不得是混風月場所的,一出口就是哄人的話,只不過這話若是換成尋常女子也許有用,小玉的話,應當是聽不進去的。

而事實也確實如他所想——

“不敢。”瑾玉沒有回過身,回了一句,“你要保護的人,不該是我,你們該知道的我心系顧雲凰,無論你們是出自真心,還是出於興趣,我只想說,這輩子除了顧雲凰其他人是不可能的了,二位,你們去該去追尋你們自己的幸福了,莫要怪我說話不好聽,我真是不想再耽誤你們,你們幫我的我都會記著,往後若是有什麽我能幫得上的,大可來找。”

“出自真心還是興趣有區別麽?”淩杉忽的加快了腳步,跟上瑾玉的節奏,“因著感興趣,而衍生出來的真心難道就不是真心了?”

瑾玉步子一頓,“這不是重點,重點是……”

“重點是你喜歡顧雲凰?因為他認識你比我早,近水樓臺先得月。”淩杉淡淡開口,“你們地位等同,你們日久生情,我就活該來得晚了故而得不到關註,因著你如今眼中只有顧雲凰,你以為這樣,我便會放棄了?”

“淩杉。”瑾玉忽的開口,聲線輕柔,“你本性不羈,本性瀟灑,對我一時起了興趣,這倒也正常,而你的性格,應當是得不到便不強求的,也許你對我的不是喜歡……”

“就是喜歡,最早是感興趣,後來是真的喜歡。”淩杉語調平靜,卻是難得帶著幾分認真,“你相信通過一個人的詞曲關註一個人麽?我極愛音律,也愛詞曲,你當初寫的歌詞我是真的喜歡,只是那時不知你是女子,哪裏會生出什麽心思,你不唱我也不逼你,後來得知你是女子,便想,為何當初我的眼睛不夠亮,你總覺得我是說著笑的,因著我平日不夠嚴肅,我認真你卻不信。”

“但那詞卻不是我寫的。”瑾玉道,“那只不過是我從別人那兒聽過來,順手寫的罷了,你當初出了那樣的題目,我一時也想不到什麽好答案,隨便應付你的。”

“這不重要了。”淩杉道,“你說這些,不過是你拒絕的理由,我自知容貌不比梁王,手段也不比,可你不是只看表面的人,而你也沒有權利幹涉我喜歡誰,這是我的自由。”

“算我說不過你。”瑾玉不再試圖勸說他什麽,轉過了身,望向沈默了好一會兒的林蕭銘,“我不是狼心狗肺之人,你對我的好我看見了,星月閣原先追殺我是在我們相識之前,我不會介意,可你能告訴我,你為何讓星影混在我身邊。”

林蕭銘擡眸望她,神色並不多意外,他知道以她的聰慧,遲早猜得到。

“原先對你好奇,並沒有惡意。”林蕭銘道,“我通過她得知你的情況是想了解你更多,你信麽?”

“信。”瑾玉道,“那為什麽星月閣刺殺皇太妃,你要讓寶玉偷了我的黑鐵令,而後故意留下讓人看見?”

林蕭銘心中一緊,那是明逍,不是他……

但是他應該讓她知道明逍是他同母異父的兄弟麽?

“那是我弟弟,不是我。”他也不說是誰,只嘆息一聲,“他是星月閣少主,他怪我因著你砸了自家的招牌,可我不讓他動你,他不服氣,便尋思著要給你制造麻煩,星月閣的規矩是不死不休,這是這個殺手組織存在百年的威儀,世代師傳徒,師父過世早,我年紀輕輕接手了星月閣,卻不愛管閣裏的人,殺手們只管自己接單子掙錢就是,我真正認真經營的是地下黑市,這才是我感興趣的,小玉,我雖不是什麽善良之人,卻不代表我是嗜殺之人,我從未想過改變星月閣,這樣要調教閣裏的人,過於麻煩,於是星月閣裏的事我撒手不管,自己經營了黑市玩耍,我弟弟雖不是真正的主人,但好歹是少主,星影被他脅迫著偷了你的黑鐵令,可星影到底關心你,立即跟我說了。”

瑾玉聞言,也不問他弟弟是誰,既然他不說名字,那便是不想說,她轉過了身道:“我信你說的,多謝你的維護。”

聽著她明顯生疏的話語,林蕭銘默然。似乎她素來就是這麽幹脆,不給他一點希望,他不是沒有想過放棄,可明逍的死卻也讓他對她恨不起來,甚至他不想讓她知道他們的關系,只擔心會與她越走越遠。

他與明逍的關系,就此埋葬在心底吧,說出來,不過是徒增麻煩而已。

見林蕭銘不語,瑾玉心中嘆息一聲,而後又轉過身,“我不想對你們再勸說什麽了,你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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