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到那個女人的時候，我還真是沒有想到她會變成這個樣子，碰頭亂發，身上沒幾塊兒好地方，原本嬌秀的臉也變得青一塊紫一塊的。

“徐晚燕，亦或是我該叫你常雪兒？”

常雪兒，當年常家唯一幸免的孩子，也是九哥那個被我殺的福晉的親妹妹。她瞪大眼睛毒怨的看著我，聲音嘶啞的說道：

“既然你知道我是誰，你就該知道我為什麽這麽做！”

我看著那只唯一完好的眼睛，想到了四哥給我的材料，想到了當年的事情，想到了那個被我一劍刺死的女人，還有那些根本不在我記憶中常家那些被我殺了的人。冤冤相報，一環接一環，對這個女人我該是懷有歉意的，可是，對我來說殺人無非是一種從上上輩子留存下來的習慣而已，沒有什麽人的死是值得我悲傷，同情的，甚至在千百年前我一直認為，人，根本是不該存在的動物，他們該死。

冷冷的看著那個狼狽的女人，我說：

“你認為你的姐姐該不該死？”

那人似乎不敢相信我這麽冷靜，她說：

“該死？！什麽叫該死？我姐姐她為什麽該死？！”

歪著頭，伸出手指在茶杯外圍一圈圈的轉著，我說：

“因為她挑戰了我的黃泉，她的無知，驕縱，無一不挑戰我的耐性，你說她該不該死？”

“那我的家人呢！？我的家人又有什麽地方惹到你了？！！”

“我的母妃...不就是你的家人害死的麽？”

“那你就滅我一門！！”

“呵，殺人者償命，你的父親著實是太蠢了，在宮中殺了皇帝的妃子？你說就是我不動玄燁不會動麽？”

常雪兒聽後對著我哭喊著：

“你這個魔鬼！！你這個瘋子！！你不得好死！！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等她精疲力盡的時候，我走過去俯視著她說：

“我早就死過一次了，而且我這個樣子也都是你們人類造成的，我不屠凈人類就已經很不錯了，結果你們還要來惹我，呵，我也多謝你了，要不是你，我有怎麽會想起從前呢。”

常雪兒睜大眼睛死死的盯著我，胸部劇烈的起伏著，過了一會兒，一口血從她嘴裏噴了出來，終究死不瞑目的去了。

“殘破...的布娃娃。”

伸手放到她額頭上，搜尋著她的記憶，果然一個黑衣人貫穿其中。起身，我擦了擦手把手帕扔掉之後轉身離開了牢房。身後兩個侍衛進去處理屍體，我喃喃的說：

“所以我討厭人，這麽脆弱，這麽的無知，這麽的自不量力...”

事情似乎告一段落，而我卻越發的沈默起來，他們擔心的目光我不是沒有看到，可會是我卻無法回應，和他們待得時間長了我都忘記了一些很重要的東西了，我是狐，一只上古時期留存的孽狐，一只本不該存在的產物。此刻，我是多麽的懷念早已香消玉損的緋羽，我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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