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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不是沒事找事嗎？別說是她，就算是換作別的女人也一樣心裏不痛快呀！你說是不是？”小五她奶勸著李氏。
不提昨天的囧事倒還罷了，現在被婆婆當面點出來，李氏頓覺臉紅羞愧、無地自容，都怪丈夫的任性，偏她又扛不過丈夫的硬來，這會兒總不能跟婆婆說，是你兒子強要的，我也沒辦法呀！估計她要是說出了這話來，婆婆一準兒會罵她，也不會再幫她了，被婆婆點撥，不管對錯與否，她都只有點頭的份兒。
小五她奶奶跟李氏婆媳多年，自然是了解她的脾性，也知道自己兒子就是一頭倔驢，一上來那個勁誰說也不行，當時小五他爺爺為了說動他娶二房生兒子，差點兒沒斷絕父子關系。
陳家是四代單傳，到了這一輩就只有陳家福一個兒子，後來李氏進門二十三年連生五個丫頭，特別是生小五時還傷了身子，從此虛弱的無法再育，陳家這才決定給小五她爹娶小老婆的，純粹是為了生兒子，其實陳家福跟李氏夫妻多年，感覺還是不錯的。
但自從章氏進門後，他們夫妻的感情慢慢的起了變化，畢竟章氏比李氏少了整整十歲，再加上進門頭一年就為陳家生了一個大胖兒子，全家人都把她捧上了天，什麽活兒都不用她幹，所有家務全都落在了李氏所生的幾個女兒身上。
後來章氏在家覺得無聊，就迷上了打牌，孩子斷奶以後，她要麽把兒子扔給婆婆帶，要麽就送到娘家，讓娘家媽幫忙帶幾天，送到娘家時，還總會跟丈夫拿錢。
以前是李氏管家，把家裏打理得很好，也有了些積蓄，但章氏進門生了兒子以後，她就把家裏的錢把了過去，可她分文不攢，家裏越過越窮。
李氏的身體不好，連藥都吃不起，就連小五上面四個姐姐的嫁妝都沒有，還是李氏私下裏跟娘家人借的呢！好不容易湊合著四個閨女全都嫁了，身邊只剩下了小五一個閨女，卻沒跟她過過一天好日子，整天被章氏吆來喝去的，比使喚丫頭都不如，章氏一輸錢不順心了，還經常拿小五出氣。
碩真落水那天，其實小五就是覺得在這個家待不下去了，前幾天她無意中聽二娘跟人說要把她嫁給章家村的一個五十多歲的老男人換錢花，母親的懦弱、二娘的狠辣讓她小小的心靈無法再承受了，於是那天夜裏，趁爹和二娘不在家，她半夜裏偷偷的跑了出去，李氏不知女兒離家出走，誤打誤撞的認了落水的碩真。
這些碩真是不知道的，但李氏是知道的，今天正好婆婆在，她就跟婆婆說了這事兒，希望婆婆替小五說說情，別讓章氏把小五嫁給她娘家那個村的老男人。
小五她奶奶一聽這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麽？小寶她娘要把咱們小五賣給一個五十多歲的老男人？”
李氏吧嗒馬嗒的掉著眼淚，點頭說道：“是啊，娘，你幫幫小五吧！”
“那家福呢？他就同意嗎？”小五她奶奶氣憤難平的問道。
“相公，他說嫁給誰都一樣，你也知道，幾個閨女當中，他最不喜歡的就是小五了，本來懷小五的時候一直以為是個兒子，結果生出來是個丫頭，他就特別不待見這個閨女。再加上小寶她娘說那個老男人家裏條件不錯，能吃飽穿暖的，他爹就點頭了。可是我拖娘家弟弟去打聽過，那個老男人娶過兩個老婆，聽說都被他克死了，我怎麽能把小五嫁給那樣的人呢？”李氏哭訴道。
“好了，你也別哭了，我會跟你公公說這事的，說啥也不能把小五嫁給那樣一個老男人，小五才多大呀？至於小寶她娘，那就是個禍害精，可誰叫人家肚皮爭氣呢！你呀，性子軟沒脾氣，根本壓不住她，有啥辦法？要是你能生出兒子來，那該多好啊！哪裏還用娶這麽個敗家女人？哎！”小五她奶奶唉聲嘆氣的瞅著李氏。
對於李氏這個兒媳婦，除了她沒有替陳家生兒子以外，她還是比較滿意的，相比章氏好太多了，李氏溫柔懂事孝順，過去身子好時也很勤勞，哪像那個章氏好吃懶做啊！怪只怪她沒有兒子命啊！
就在婆媳倆在院裏說悄悄話的這空兒，正屋裏傳來了聲音，小五她奶讓李氏趕緊回小屋去，自己返回了正屋。
“老太婆，你一大早的去哪兒了？”小五爺爺醒來沒看見妻子，見她從外面進來就問道。
“我能去哪兒啊？上茅房唄！”小五奶奶沒好氣的回了一句，就把床鋪收拾了一下。
這時章氏和陳家福也起來了，章氏一起來先跑去小屋看看小五有沒有死，她心裏多少有點不安。
－－－－－－題外話－－－－－－
今天是平安夜，祝大家聖誕快樂喲！
011 二姐來了
到了小屋，看到李氏正在餵碩真喝水，總算是放了心，她拍了拍胸口，暗道：“還好沒死！”
章氏進來對李氏說道：“哎，我說，爹娘都起來了，你不做早飯啊？”
“哦，妹妹，我這就去做！”李氏回了章氏一句，轉頭對碩真說道：“小五，你自己拿著喝，娘去做早飯。”
“娘，我跟你一起去。”碩真作勢要起來，被李氏按了回去。
“別逞強，文寶說你暈了這麽長時間，也不知道腦袋裏的血塊有沒有破，你好好在床上躺著，別亂動，做頓飯而已，累不著娘的！乖，躺下，聽話！”
見李氏很堅持，碩真只好重新躺下，說真的，她現在坐起來還真有點頭暈，便沒有逞強起來。
到了院裏，李氏直接去了竈臺做飯，家裏的東西都是現成的，只不過家裏沒什麽錢，飯菜很清淡，小五的爺爺吃不慣，只撅嘴說道：“老大家的，我們倆公婆好不容易來你們家一趟，就給我吃這個呀？你也太摳了吧？”
一句話弄得李氏很尷尬，只道是：“對不起，家裏就剩這些菜了，這幾天妹妹和相公去了章家村，我手裏沒錢去買肉和菜。”
章氏聽了她這話，狡辯道：“我說姐姐，我和相公臨走前不是給了你幾文錢嗎？才幾天而已，你全花光了？”
“我？”李氏正欲解釋時，這時章氏又說道：“哦，對了，我想起來了，你之前說小五掉水裏撞到了頭差點淹死昏迷不醒，家裏錢不夠，你還跟人家借錢給小五看病請大夫來著，我說你怎麽手裏沒錢了？”
小五她奶看著章氏撇撇嘴，對她的老伴兒說道：“有吃的就行了，好歹吃兩口，中午回家去，我給你做你愛吃的。”
由於李氏沒能為陳家生下一個兒子，小五爺爺就特別不待見這個兒媳婦，雖然章氏這個他也不喜歡，但章氏為他們生了一個大孫子，他從來不說章氏什麽，見老伴如這麽一說，他也不言語了，隨便扒拉兩口就說飽了。
陳家福說想去地裏幹活，但章氏不讓，她非要公婆為她主持公道：“不行，你先別走，昨天小五打了我，這事不能就這麽了了！”
“妹妹，你就饒小五這一回吧，她真的是燒糊塗了，不是故意推你的，你看昨天她被你那麽一撞，一直昏迷到今天早上才醒過來，她現在身體虛弱，真的禁不起你折騰了！”李氏上前拉著章氏的說求道。
“哎，我說姐姐，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有病就能沒大沒小嗎？你看看我的臉，這是推的嗎？我的牙都被她打松了，平時她也沒吃幾口飯，真不知道哪兒來的這麽大的力氣，哎喲，疼死我了！”章氏這時想起來就覺得臉疼了。
“二媳婦，你說，你到底想怎麽著小五吧？”小五爺爺吸了口煙問道。
“我……”就在章氏剛想說什麽的時候，就聽到門口有人喊。
“娘！小五，我回來了！”小五的二姐陳來弟帶著兒子回來了。
“外婆，我來了！”只有三歲的孟小達一進門就朝李氏跑過來。
“哎！”李氏抱著孟小達。
“喲，今天是什麽日子啊？爺爺和奶奶都在，小達，快過來叫人！”陳來弟讓兒子跟老人家打招呼。
但孟小達才多大啊，又不常見他們二老，一時沒想起來應該叫他們什麽，撓著後腦勺眨巴著大眼睛問道：“外婆，我應該叫他們什麽呀？”
“小達，快叫太公和太婆！”李氏教道。
孟小達點點頭，懂事的叫了聲：“太公、太婆好！”
“好好！過來太婆這邊，讓太婆好好看看你！”小五奶奶把孟小達攬了過去，老人家最喜歡隔輩人，尤其是對男孩偏愛，就連不茍言笑的小五爺爺也忍不住逗弄孟小達，這孩子也不認生，到哪兒都自來熟。
“對了，娘，小五呢？”陳來弟在院裏見到了一家人，卻唯獨沒見著五妹，覺得奇怪呢！
“小五前幾天掉水裏撞到了頭，昏迷好幾天才撿回一條命，昨天又被你二娘給撞暈了，這會兒正在屋裏躺著呢！”李氏沒忘記給老閨女留一碗稀飯，見大家都吃飽了，正要端進去餵碩真呢。
“什麽？怎麽會掉水裏呢？我去看看她！”陳來弟雖說是個寡婦，經常回娘家來白吃白喝，占個小便宜什麽的，但聽到妹妹病了，還是挺關心的，忙跟著她娘一起進了小屋。
碩真打量著陳來弟，並不認得她，看著李氏問道：“娘，她是誰？”
“娘，小五她怎麽不認識我了？”陳來弟驚訝的問道。
“小五，她是你二姐。”李氏端著碗坐下來，對碩真說道：“餓了吧，來，快吃！”
“娘，我自己就行了，你不用餵我的。”碩真拿過碗勺要自己吃。
“你現在頭還暈著呢，這樣我來端著碗，你靠在床上自己拿勺舀著吃。”李氏見碩真很堅持便讓了一步。
“恩！”碩真現在的確有點暈，若是逞強自己端著碗，保不齊就灑了。
“娘，我來給五妹端著，你歇會兒，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爺爺和奶奶過來是看小五的嗎？”陳來弟納悶的問道。
於是李氏就將碩真落水被救以及後來章氏回來被打的事一並說給二閨女聽，陳來弟聽完差點沒把碗端灑嘍！
“什麽？你說小五她打了二娘？”陳來弟看著李氏驚訝的問道，見李氏點頭，她又看看碩真，摸了摸她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腦門，感覺溫度差不多。
這才說道：“還好現在不燒了，小五，你膽子可真大，居然敢對二娘動手，看來娘說得沒錯，昨天你一定是發高燒燒糊塗了！”
李氏過來把碗拿過來皺眉說道：“哎呀，這碗你倒是好好拿著呀！看看，都灑出來了，去去去，我自己來！……小五，快吃！”
碩真趕緊舀了幾口，很快把一碗稀飯吃完了，就了幾根鹹菜，雖然清淡，但足以溫飽，她並沒有挑剔。
“娘，我看二娘絕對不會善罷幹休的，這事肯定沒完，我去把大姐和三妹、四妹找來吧，至少咱們這邊人多，二娘不至於把小五怎麽著呀？”陳來弟提議道。
－－－－－－題外話－－－－－－
（⌒＿⌒）聖誕快樂！
012 陳家四姐妹
“這？這樣好嗎？”李氏有點猶豫，閨女都出嫁了，她不想因為家裏的事，去打擾閨女們的生活。
“哎呀，我的娘，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你還顧慮這個那個的，難不成你真要等二娘提出來把小五嫁給她們村那個五十多歲的糟老頭兒才來著急嗎？”陳來弟急得夠嗆，雖然她家境不好，時常帶兒子回娘家來蹭吃蹭喝的，但小五是她的親妹妹，她自然是向著小五的。
“那好吧，我看著小達，你去找她們。”李氏終於下了決心，希望有閨女們在，相公可以別聽章氏的。
“好，我這就去。”說完陳來弟就要走。
李氏忙叫住她：“你等等，我跟你說，你去找她們時，告訴她們幾個，回來別跟你二娘吵，你爺爺和奶奶都在家裏，讓他們二老看了不好，知道嗎？”
“哎呀，我知道了，娘，你就放心吧！我走了啊！”陳來弟扭頭就出了陳家的門。
等李氏出來時，小五奶奶納悶的問她：“來弟把孩子放在這兒，去哪兒了？”
“啊？呃……她說好長時間沒見她大姐和兩個妹妹了，去找她們了。”李氏沒說陳來弟是去找人幫忙。
“哦！這孩子總是急性子，到現在也沒改！小達，你說是不是呀？你娘就是個急脾氣！對不對？恩？”小五奶奶繼續逗弄著曾孫。
李氏心裏七上八下的，碩真由於頭暈，就躺在屋裏始終沒出來，由於小達在家裏，所以小五爺爺和奶奶老兩口就沒走，留下來看著小曾孫玩。
陳家福還是去下地了，章氏心裏有火不發出來難受，她又跑出去了，這回不是去打牌，而是又去找了哥哥和嫂嫂，順便還去娘家把兒子小寶給抱了回來。
等到章氏和兄嫂到陳家的時候，陳家的四個女兒也都來了，而且連李氏的弟弟也被小五的三姐給找來了，所有人齊聚在一塊兒，都圍坐在陳家的正屋裏，這是老人家的意思，正所謂家醜不外揚的道理，他們還是懂的，章氏也沒堅持非得在院裏說不可。
正屋裏，除了碩真以外，大家都在，章氏就將昨天碩真是如何打她一拳的事如實的說了出來，還不忘指著自己腫得半邊臉來舉證。
“你們都瞧仔細了，我這臉可不是自己走路不小心撞的，大姐當時就在旁邊，你總不會說假話我這臉不是小五打的吧？”章氏點到李氏問道。
“妹妹，我求了你好幾回了，小五她真是發燒燒糊塗了，不是故意打你的，你就饒她這一回成嗎？”李氏再一次的解釋求情。
可是章氏根本就不理她這茬兒，只管對自己的哥哥和嫂子說：“哥，嫂子，我沒說假話吧，你們也聽到了，她都承認了，你們可得為我做主啊！”
“陳大伯，妹夫，現在事情都說清楚了，我想問問你們，你們還打算縱容小五這樣無法無天，隨意動手打長輩嗎？我妹子可是你們老陳家的大功臣，為你們陳家傳宗接代生下了寶貝兒子，小寶，你來說，你要不要為你娘討個公道？”章氏的哥哥先是質問小五爺爺和陳家福，然後又問靠在自家娘子懷裏的陳小寶。
“誰敢打我娘，我就揍她！”陳小寶繃著小臉說道。
“嗚嗚……好兒子，娘總算沒有白疼你，關鍵時候還得是我哥和我兒子！”章氏這話是說給陳家福聽的，她覺得自己挨打受委屈的時候，陳家福卻在和李氏滾床，心裏對他的怨懟大了去了。
“娘，你別哭，我這就去找五姐，幫你揍她！”話音剛落，陳小寶就跑到門口。
結果被小五的大姐陳大妞擋住：“站住，不許去！”
“你讓開，要不然，我揍你！”陳小寶長期待在章家，跟幾個姐姐的感情一點都不好，甚至被章氏灌輸了一些不好的思想，認為在這個家裏他最大，沒誰敢得罪他。
“臭小子，你敢？我看你才欠管教呢！”陳大妞不客氣的揮著拳作勢要打陳小寶。
眼看這一大一小姐弟倆要對沖起來，李氏趕緊上前拉開大閨女：“大妞，別……”
章氏也抱起小寶向兄嫂這邊來尋求幫助：“哥，嫂子，你們看到沒有，我們母子在老陳家過的就是這種日子，誰都可以對我們說打就打，說罵就罵，這日子我真是沒法過了！”
“她一個出嫁了的閨女憑啥在娘家這麽橫，真是不懂規矩！陳大娘，你是不是該好好管管你這大孫女啊？難怪小五有樣學樣，敢對我妹子動手了。”章氏的嫂子沖著小五奶奶說道。
“大妞，你少說兩句，一邊待著去。”小五奶奶只好訓自己的大孫女。
“咱們還真是凈出新鮮事啊！平時小五最是膽小怕事了，昨天怎麽就突然打了二娘呢？娘的身子不好幹不了活兒，二娘是整天忙著打牌輸錢不幹活兒……”小五的三姐陳招弟話說一半，被章氏打斷。
“招弟，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啊？誰說我整天輸錢了？”章氏不愛聽陳招弟那話。
其實章氏是個什麽樣的人，陳家所有人心裏跟明鏡兒似的，只不過因為她生了陳小寶，大家才縱著她。
“怎麽？二娘，難道我說的不對嗎？家裏的衣服你洗過一件嗎？家裏的飯你做過一頓嗎？家裏的水你挑過一桶嗎？自從我們四姐妹出嫁後，所有的家務活哪樣不是小五一個人幹的，啊？”陳招弟咄咄問道。
“你？！”章氏無以反駁，只好厚臉皮的說道：“她個丫頭片子在家裏待著，不讓她幹讓誰幹？你們幾個以前在家裏不也照樣幹活嗎？”
“以前有我們姐幾個在，小五年紀小，哪用得著她幹這些活兒，我們出嫁後，家裏就只剩下她一個了，你明知道我娘的身子不好，就把所有活都推給小五一個人幹，還不給她飽飯吃，她能吃得消嗎？”陳招弟越說越來氣，句句質問著章氏。
“誰說我不給她飯吃了？她總得幹完活兒才能吃飯啊！”章氏狡辯著。
“二娘，說話可得憑良心，就算你替我們陳家生了小寶，但也不能太欺負人了，聽說你還想把小五嫁給你們章家村的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子，你做這事不覺得缺德嗎？”小五的四姐陳盼弟也插嘴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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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又暈鳥
當小五爺爺和陳家福父子倆聽到這話時，齊刷刷的擡頭看向章氏，小五爺爺問道：“什麽？你要把小五嫁給一個老頭子？你是不是吃豬油被蒙了心啊？”真是叔可忍，嬸不可忍啊，連老爺子都動怒了！
“我？！我沒有，爹，你別聽盼弟瞎說。”章氏再混，也不敢跟老爺子犯橫。
“我不管四丫頭是不是瞎說，總之我告訴你，小五嫁誰都不能嫁一個老頭子，她才多大啊！以後小五的親事由她娘做主，不用你和家福操心了！”老爺子發話了，李氏和小五的四個姐姐總算是放心了。
“不管就不管，我還懶得管呢！不過，爹，今天咱們說的是小五打了我的事，跟她的親事沒關系，您老總得給我個說法吧！她一個小輩動手打我一個長輩，不能就這麽算了。”章氏堅持要好好懲罰碩真。
“沒錯，打了長輩，就這麽放過的話，那她將來還了得，必須得重罰！”章氏的兄嫂也不依不饒的。
李氏一個勁兒的求情，他們也不為所動，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個聲音，大家紛紛看了過去。
“你們想怎麽罰我？”碩真扶著門柱站在門口處問道。
“小五……你還在病著，怎麽不好好躺著？出來幹什麽？”李氏和四個姐姐都過來扶著碩真。
“我倒是想好好養病，只可惜人家不肯放過我，有什麽辦法？只好硬扛著起來受罰了！二娘，你說吧，要怎麽罰我你才甘心？”碩真有氣無力的說道。
“我……”章氏的話還沒出口呢，誰也沒想到這時候一直在旁邊的陳小寶突然沖到碩真面前，對著碩真就一通拳打腳踢的。
碩真頭暈目眩的冷不防的被小家夥打倒在地，一時沒能起來，但她的本能又再一次發揮了威力，在眾人跑來要拉開陳小寶的時候，混亂中碩真舉掌一揮，把陳小寶一下掃到了邊上，頓時鼻血直流，而小五也再次華麗的暈鳥！
這下更熱鬧了，有叫小五的，有叫小寶的，雙方各自喚著自己所關心的名字，這時候唯一比較冷靜的當屬小五的舅舅了，他大喊一聲：“都別亂，快去請大夫。”
李氏這才想起來，趕緊讓大閨女去找童文寶，而隔壁的蔣家早就聽到陳家院裏的動靜了，蔣寶一時心急想要出去看看有沒有什麽可以幫忙的地方，結果被蔣大嫂攔住了。
“娘，好象小五又暈了，我去找文寶！”蔣寶很熱心。
“你給我回來，現在陳家有那麽多人，不差人，你給我老老實實的在家待著，好好看著兩個弟弟，不準過去，知道不？”蔣大嫂雖是個熱心腸，但她可不想沾陳家那趟渾水，今天跟那天不一樣，那天是陳家沒人，她才主動讓蔣寶幫忙的。
蔣寶只好聽他娘的話，乖乖坐下來帶著兩個弟弟玩，但耳朵卻豎起來一直留意著隔壁的動靜。
陳小寶哇哇大哭著，好不容易才給他的小鼻子止了血，這下他也不敢再鬧哄著去揍他五姐了，老老實實的抽嗒著靠在舅母的懷裏。
小五爺爺一直守著孫子，怕陳小寶有什麽事，而小五奶奶則和李氏以及四個孫女守在小屋裏，等大夫來給碩真看病。
“娘，這下可怎麽辦啊？也不知道小五還能不能醒過來？上回岳大夫就說她腦袋裏有血塊兒，讓她躺著多休息，不能隨意亂動。結果先是被小寶他娘撞暈一回，這次又被小寶給打暈了，我的小五不會真的就這麽去了吧？”李氏真的很擔心碩真，忍不住哭起來。
“行了行了，小五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可別咒我孫女！”小五奶奶心裏也沒底，感覺碩真現在就像個瓷娃娃一樣，一碰就可能碎似的，老人家也是提心吊膽的。
“是啊，娘，你就別自己嚇自己了，我看小五沒事。”陳來弟說道。
陳招弟也說：“就是啊，娘，奶奶說得對，小五命大，掉河裏都沒淹死，哪能被小寶這麽一撞就沒命的。”陳盼弟也附和著兩位姐姐的話，寬慰著母親。
終於陳大妞把岳大夫和童文寶找來了，才一進門，章氏就沖出來要大夫先去看陳小寶的鼻子。
氣得童文寶說道：“我師傅是來給小五看病的，不是來給小孩子止鼻血的！”
章氏大罵道：“我花錢請你們來看病，我讓你們先看誰就看誰。”
“誰說是你花的錢，小五看病吃藥都是我墊付的，我可沒給陳小寶花這個錢。師傅，咱們去看小五。”童文寶最看不慣章氏了，拉著岳大夫就往小屋去了。
章氏自然不幹，拿出十文錢來追到小屋：“喏，我有錢給你們，先去看我的小寶。”
“這位大嫂，請你不要耽誤我給小姑娘看病，請你出去等著。”就連岳大夫這個好脾氣的老頭兒都受不了章氏這個態度了，直接轟她出去。
章氏不服，想要再鬧時，被小五的四個姐姐給拉了出來，岳大夫才得以好好給小五診脈。
“這小姑娘命大，腦中的血塊已經散了不少，陳大嫂，你就放心吧，她沒事。只不過，她身體虛弱，最好再吃幾副藥調理一下為好。”岳大夫捋著他的山羊胡子笑著說道。、
“真的嗎？大夫，太謝謝您了！”李氏開心的道謝。
“不客氣，藥方我會開給文寶，藥呢，你們自己看著辦！如果不想吃藥，就盡量給她吃些好的補補！”岳大夫收拾東西就要走了。
李氏送岳大夫和童文寶出來，章氏又跑過來說：“既然我大姐付了你們診費，你們也不能白來一趟，來幫我家小寶看看，剛才他鼻子流了好多血，也不知道有事沒事。”
岳大夫本不想理章氏這種人，卻被她硬拉到正屋去了，童文寶只好也跟過去，醫者父母心，岳大夫對陳小寶並無喜惡，看到小孩子嚇得不敢縮在大人懷裏，鼻頭紅紅的，但過去瞧了瞧。
檢查過後，他站起來對章氏說：“放心吧，這孩子沒事，現在這樣多半是嚇著了，好好睡一覺就沒事了。”
“大夫，我孫子真的沒事嗎？”陳小寶是小五爺爺的命根子，老人家還是不放心。
童文寶這時插嘴道：“如果你們不相信我師傅，大可以抱著小寶去城裏找別的名醫去看。”說完他就和岳大夫走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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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 重男輕女
陳爺爺氣呼呼指著童文寶的背影說道：“這孩子，咋學了醫會變得這麽沒有禮貌？”他轉身又對兒子說：“家福啊，你看要不要抱小寶去城裏看看別的大夫啊？”
這老爺子敢情孫子流點鼻血他就擔心個沒完，自己的親孫女還昏迷不醒的躺在那兒呢，他都沒問一句，這真是傷李氏和陳家四姐妹。
陳家福就這麽一個寶貝兒子，真怕他有個好歹的，就皺眉對章氏說道：“要不咱抱小寶去城裏找別的大夫看看，你多帶點錢！”
一提到錢，章氏立刻耍起了太極拳：“什麽錢？我哪來的錢？我就只有這二十文錢，全給你！”她一股腦的把手裏的錢全都塞到了陳家福的手裏。
陳家福當然知道這點錢不夠，於是質問道：“之前我不是一直家裏的錢都交給你管著的嗎？怎麽就只剩下這麽幾個錢了？你跟我說，是不是你打牌都輸光了？啊？”
見陳家福有點急了，章氏的兄嫂忙勸道：“我說妹夫，你急啥？我妹妹不是那種不知輕重的人，有話好好說！”
見兄嫂一個勁兒的給自己使眼色，章氏穩了穩心神，辯解道：“相公，我最近真的沒去打牌，再說這幾天咱們都在我娘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有去打牌輸錢啊？現在東西那麽貴，家裏只靠你一個人下地種田賺得那點錢，真的是不夠咱們這一家子花啊！”
陳家福也知道自己沒本事，雖說嫁了四個女兒，感覺家裏的負擔輕了很多，但他這個人稀裏糊塗把錢交給章氏這麽一個只進不出的無底洞，家裏怎麽可能攢下錢呢？
他這一不說話，小五爺爺可不幹了，他就是不放心陳小寶，非要陳家福和章氏抱著小寶去看別的大夫，最後他自己拿出錢來給孫子看病。
章氏知道自己這回再想為難碩真已經不大可能了，且不說李氏找來了四個閨女回來撐腰，就說小五爺爺和奶奶二老在這兒，已經說了不許她插手小五的婚事，她再怎麽蹦跶也沒用。
反正以後的日子長著呢，以前小五可是一向老老實實聽她吩咐的，她不怕沒機會對付那個小丫頭。現在見到老爺子拿出了錢，眼睛一亮，接過錢來就說：“爹，你放心，我這就抱小寶去城裏看大夫。”
“相公，小五那兒還沒醒呢，大姐她們都是女的，如果小五有個好歹，我怕家裏連個拿主意的男人都沒有，我看你還是留在家裏，我和哥哥嫂子帶小寶去看大夫就行了。”章氏又對陳家福說道。
“不行，讓家福跟你一起帶小寶去看大夫，萬一小寶有事，也有家福在身邊幫著拿主意，家裏有我和老太婆呢，你們放心的去吧！快去！”小五爺爺心裏絕對是更加看重孫子的。
章氏本想貪錢的計劃落空，有陳家福在身邊，老爺子給的那點錢絕對落不到她和兄嫂的手裏，而她的兄嫂見章氏也沒想再追究碩真打她的事，也沒好處可撈，幹脆在半路上拍拍屁股走人了。
陳家福和章氏抱著小寶到了城裏，找到了別人的醫館，結果和岳大夫說的一樣，不過這診費還是得照花不誤。
章氏心疼錢，見陳家福不放心，就安慰說：“相公，咱們小寶福大命大造化大，大夫說沒事就一定沒事，走，咱們帶小寶去吃點好東西，什麽藥補都不如食補對身體好。”
陳家福一聽覺得有道理，就和章氏帶著小寶去吃好東西了，他們一家三口吃得香噴噴的，根本沒管家裏的那娘六個外加倆老的。
小五爺爺久不見他們三個回來，一直擔心個不停，甚至還叫陳大妞和陳招弟去城裏找找，但姐妹幾個都在擔心昏睡著的碩真，哪有心情去找她們呀！
知道拗不過爺爺，姐幾個幹脆跟李氏說，她們家裏還有事，就先回去了，其實都沒走遠，姐妹幾個全都去了陳盼弟的家等消息，臨出門時見到蔣大嫂時，特意小聲拜托她，若是聽到小五有任何不好，立刻讓蔣寶去陳盼弟家通知她們。
蔣大嫂是個熱心腸，知道小五爺爺重男輕女，她自己家裏一水的男孩兒，煩得她真希望自己這胎能生個貼心的閨女，所以很痛快的就答應了她們。
姐妹四個一下全都走了，陳家一下子就清靜了，小五爺爺見孫女們都落跑了，氣得直罵：“看看這些丫頭片子，就是指不上靠不住的玩意，弟弟有事，她們就一點不擔心。”
小五奶奶在旁邊全聽見了，搖搖頭嘴裏沒說什麽，但心裏也知道孫女們的想法，讓她們幫章氏和陳小寶跑腿，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這也怪章氏這人平時太過刁鉆刻薄了，自從她生了兒子以後，就對這幾個孩子說打就打，說罵就罵。
幾個丫頭都大了，不比小五年紀小，聽她隨意擺布，再加上整天看到她欺負自己的娘，怎麽可能服她？所以小五奶奶是理解孫女們的，而且她是帶過孩子的，知道小孩子磕碰難免，流個鼻血什麽的應該問題不大，更何況岳大夫都說了沒事，是小五爺爺太在乎小寶了，才會大驚小怪的。
“算了，孩子都成親了，是人家的人了，出嫁從夫，哪能光顧著娘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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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昨天的囧事倒還罷了，現在被婆婆當面點出來，李氏頓覺臉紅羞愧、無地自容，都怪丈夫的任性，偏她又扛不過丈夫的硬來，這會兒總不能跟婆婆說，是你兒子強要的，我也沒辦法呀！估計她要是說出了這話來，婆婆一準兒會罵她，也不會再幫她了，被婆婆點撥，不管對錯與否，她都只有點頭的份兒。
小五她奶奶跟李氏婆媳多年，自然是了解她的脾性，也知道自己兒子就是一頭倔驢，一上來那個勁誰說也不行，當時小五他爺爺為了說動他娶二房生兒子，差點兒沒斷絕父子關系。
陳家是四代單傳，到了這一輩就只有陳家福一個兒子，後來李氏進門二十三年連生五個丫頭，特別是生小五時還傷了身子，從此虛弱的無法再育，陳家這才決定給小五她爹娶小老婆的，純粹是為了生兒子，其實陳家福跟李氏夫妻多年，感覺還是不錯的。
但自從章氏進門後，他們夫妻的感情慢慢的起了變化，畢竟章氏比李氏少了整整十歲，再加上進門頭一年就為陳家生了一個大胖兒子，全家人都把她捧上了天，什麽活兒都不用她幹，所有家務全都落在了李氏所生的幾個女兒身上。
後來章氏在家覺得無聊，就迷上了打牌，孩子斷奶以後，她要麽把兒子扔給婆婆帶，要麽就送到娘家，讓娘家媽幫忙帶幾天，送到娘家時，還總會跟丈夫拿錢。
以前是李氏管家，把家裏打理得很好，也有了些積蓄，但章氏進門生了兒子以後，她就把家裏的錢把了過去，可她分文不攢，家裏越過越窮。
李氏的身體不好，連藥都吃不起，就連小五上面四個姐姐的嫁妝都沒有，還是李氏私下裏跟娘家人借的呢！好不容易湊合著四個閨女全都嫁了，身邊只剩下了小五一個閨女，卻沒跟她過過一天好日子，整天被章氏吆來喝去的，比使喚丫頭都不如，章氏一輸錢不順心了，還經常拿小五出氣。
碩真落水那天，其實小五就是覺得在這個家待不下去了，前幾天她無意中聽二娘跟人說要把她嫁給章家村的一個五十多歲的老男人換錢花，母親的懦弱、二娘的狠辣讓她小小的心靈無法再承受了，於是那天夜裏，趁爹和二娘不在家，她半夜裏偷偷的跑了出去，李氏不知女兒離家出走，誤打誤撞的認了落水的碩真。
這些碩真是不知道的，但李氏是知道的，今天正好婆婆在，她就跟婆婆說了這事兒，希望婆婆替小五說說情，別讓章氏把小五嫁給她娘家那個村的老男人。
小五她奶奶一聽這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麽？小寶她娘要把咱們小五賣給一個五十多歲的老男人？”
李氏吧嗒馬嗒的掉著眼淚，點頭說道：“是啊，娘，你幫幫小五吧！”
“那家福呢？他就同意嗎？”小五她奶奶氣憤難平的問道。
“相公，他說嫁給誰都一樣，你也知道，幾個閨女當中，他最不喜歡的就是小五了，本來懷小五的時候一直以為是個兒子，結果生出來是個丫頭，他就特別不待見這個閨女。再加上小寶她娘說那個老男人家裏條件不錯，能吃飽穿暖的，他爹就點頭了。可是我拖娘家弟弟去打聽過，那個老男人娶過兩個老婆，聽說都被他克死了，我怎麽能把小五嫁給那樣的人呢？”李氏哭訴道。
“好了，你也別哭了，我會跟你公公說這事的，說啥也不能把小五嫁給那樣一個老男人，小五才多大呀？至於小寶她娘，那就是個禍害精，可誰叫人家肚皮爭氣呢！你呀，性子軟沒脾氣，根本壓不住她，有啥辦法？要是你能生出兒子來，那該多好啊！哪裏還用娶這麽個敗家女人？哎！”小五她奶奶唉聲嘆氣的瞅著李氏。
對於李氏這個兒媳婦，除了她沒有替陳家生兒子以外，她還是比較滿意的，相比章氏好太多了，李氏溫柔懂事孝順，過去身子好時也很勤勞，哪像那個章氏好吃懶做啊！怪只怪她沒有兒子命啊！
就在婆媳倆在院裏說悄悄話的這空兒，正屋裏傳來了聲音，小五她奶讓李氏趕緊回小屋去，自己返回了正屋。
“老太婆，你一大早的去哪兒了？”小五爺爺醒來沒看見妻子，見她從外面進來就問道。
“我能去哪兒啊？上茅房唄！”小五奶奶沒好氣的回了一句，就把床鋪收拾了一下。
這時章氏和陳家福也起來了，章氏一起來先跑去小屋看看小五有沒有死，她心裏多少有點不安。
－－－－－－題外話－－－－－－
今天是平安夜，祝大家聖誕快樂喲！
011 二姐來了
到了小屋，看到李氏正在餵碩真喝水，總算是放了心，她拍了拍胸口，暗道：“還好沒死！”
章氏進來對李氏說道：“哎，我說，爹娘都起來了，你不做早飯啊？”
“哦，妹妹，我這就去做！”李氏回了章氏一句，轉頭對碩真說道：“小五，你自己拿著喝，娘去做早飯。”
“娘，我跟你一起去。”碩真作勢要起來，被李氏按了回去。
“別逞強，文寶說你暈了這麽長時間，也不知道腦袋裏的血塊有沒有破，你好好在床上躺著，別亂動，做頓飯而已，累不著娘的！乖，躺下，聽話！”
見李氏很堅持，碩真只好重新躺下，說真的，她現在坐起來還真有點頭暈，便沒有逞強起來。
到了院裏，李氏直接去了竈臺做飯，家裏的東西都是現成的，只不過家裏沒什麽錢，飯菜很清淡，小五的爺爺吃不慣，只撅嘴說道：“老大家的，我們倆公婆好不容易來你們家一趟，就給我吃這個呀？你也太摳了吧？”
一句話弄得李氏很尷尬，只道是：“對不起，家裏就剩這些菜了，這幾天妹妹和相公去了章家村，我手裏沒錢去買肉和菜。”
章氏聽了她這話，狡辯道：“我說姐姐，我和相公臨走前不是給了你幾文錢嗎？才幾天而已，你全花光了？”
“我？”李氏正欲解釋時，這時章氏又說道：“哦，對了，我想起來了，你之前說小五掉水裏撞到了頭差點淹死昏迷不醒，家裏錢不夠，你還跟人家借錢給小五看病請大夫來著，我說你怎麽手裏沒錢了？”
小五她奶看著章氏撇撇嘴，對她的老伴兒說道：“有吃的就行了，好歹吃兩口，中午回家去，我給你做你愛吃的。”
由於李氏沒能為陳家生下一個兒子，小五爺爺就特別不待見這個兒媳婦，雖然章氏這個他也不喜歡，但章氏為他們生了一個大孫子，他從來不說章氏什麽，見老伴如這麽一說，他也不言語了，隨便扒拉兩口就說飽了。
陳家福說想去地裏幹活，但章氏不讓，她非要公婆為她主持公道：“不行，你先別走，昨天小五打了我，這事不能就這麽了了！”
“妹妹，你就饒小五這一回吧，她真的是燒糊塗了，不是故意推你的，你看昨天她被你那麽一撞，一直昏迷到今天早上才醒過來，她現在身體虛弱，真的禁不起你折騰了！”李氏上前拉著章氏的說求道。
“哎，我說姐姐，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有病就能沒大沒小嗎？你看看我的臉，這是推的嗎？我的牙都被她打松了，平時她也沒吃幾口飯，真不知道哪兒來的這麽大的力氣，哎喲，疼死我了！”章氏這時想起來就覺得臉疼了。
“二媳婦，你說，你到底想怎麽著小五吧？”小五爺爺吸了口煙問道。
“我……”就在章氏剛想說什麽的時候，就聽到門口有人喊。
“娘！小五，我回來了！”小五的二姐陳來弟帶著兒子回來了。
“外婆，我來了！”只有三歲的孟小達一進門就朝李氏跑過來。
“哎！”李氏抱著孟小達。
“喲，今天是什麽日子啊？爺爺和奶奶都在，小達，快過來叫人！”陳來弟讓兒子跟老人家打招呼。
但孟小達才多大啊，又不常見他們二老，一時沒想起來應該叫他們什麽，撓著後腦勺眨巴著大眼睛問道：“外婆，我應該叫他們什麽呀？”
“小達，快叫太公和太婆！”李氏教道。
孟小達點點頭，懂事的叫了聲：“太公、太婆好！”
“好好！過來太婆這邊，讓太婆好好看看你！”小五奶奶把孟小達攬了過去，老人家最喜歡隔輩人，尤其是對男孩偏愛，就連不茍言笑的小五爺爺也忍不住逗弄孟小達，這孩子也不認生，到哪兒都自來熟。
“對了，娘，小五呢？”陳來弟在院裏見到了一家人，卻唯獨沒見著五妹，覺得奇怪呢！
“小五前幾天掉水裏撞到了頭，昏迷好幾天才撿回一條命，昨天又被你二娘給撞暈了，這會兒正在屋裏躺著呢！”李氏沒忘記給老閨女留一碗稀飯，見大家都吃飽了，正要端進去餵碩真呢。
“什麽？怎麽會掉水裏呢？我去看看她！”陳來弟雖說是個寡婦，經常回娘家來白吃白喝，占個小便宜什麽的，但聽到妹妹病了，還是挺關心的，忙跟著她娘一起進了小屋。
碩真打量著陳來弟，並不認得她，看著李氏問道：“娘，她是誰？”
“娘，小五她怎麽不認識我了？”陳來弟驚訝的問道。
“小五，她是你二姐。”李氏端著碗坐下來，對碩真說道：“餓了吧，來，快吃！”
“娘，我自己就行了，你不用餵我的。”碩真拿過碗勺要自己吃。
“你現在頭還暈著呢，這樣我來端著碗，你靠在床上自己拿勺舀著吃。”李氏見碩真很堅持便讓了一步。
“恩！”碩真現在的確有點暈，若是逞強自己端著碗，保不齊就灑了。
“娘，我來給五妹端著，你歇會兒，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爺爺和奶奶過來是看小五的嗎？”陳來弟納悶的問道。
於是李氏就將碩真落水被救以及後來章氏回來被打的事一並說給二閨女聽，陳來弟聽完差點沒把碗端灑嘍！
“什麽？你說小五她打了二娘？”陳來弟看著李氏驚訝的問道，見李氏點頭，她又看看碩真，摸了摸她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腦門，感覺溫度差不多。
這才說道：“還好現在不燒了，小五，你膽子可真大，居然敢對二娘動手，看來娘說得沒錯，昨天你一定是發高燒燒糊塗了！”
李氏過來把碗拿過來皺眉說道：“哎呀，這碗你倒是好好拿著呀！看看，都灑出來了，去去去，我自己來！……小五，快吃！”
碩真趕緊舀了幾口，很快把一碗稀飯吃完了，就了幾根鹹菜，雖然清淡，但足以溫飽，她並沒有挑剔。
“娘，我看二娘絕對不會善罷幹休的，這事肯定沒完，我去把大姐和三妹、四妹找來吧，至少咱們這邊人多，二娘不至於把小五怎麽著呀？”陳來弟提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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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快樂！
012 陳家四姐妹
“這？這樣好嗎？”李氏有點猶豫，閨女都出嫁了，她不想因為家裏的事，去打擾閨女們的生活。
“哎呀，我的娘，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你還顧慮這個那個的，難不成你真要等二娘提出來把小五嫁給她們村那個五十多歲的糟老頭兒才來著急嗎？”陳來弟急得夠嗆，雖然她家境不好，時常帶兒子回娘家來蹭吃蹭喝的，但小五是她的親妹妹，她自然是向著小五的。
“那好吧，我看著小達，你去找她們。”李氏終於下了決心，希望有閨女們在，相公可以別聽章氏的。
“好，我這就去。”說完陳來弟就要走。
李氏忙叫住她：“你等等，我跟你說，你去找她們時，告訴她們幾個，回來別跟你二娘吵，你爺爺和奶奶都在家裏，讓他們二老看了不好，知道嗎？”
“哎呀，我知道了，娘，你就放心吧！我走了啊！”陳來弟扭頭就出了陳家的門。
等李氏出來時，小五奶奶納悶的問她：“來弟把孩子放在這兒，去哪兒了？”
“啊？呃……她說好長時間沒見她大姐和兩個妹妹了，去找她們了。”李氏沒說陳來弟是去找人幫忙。
“哦！這孩子總是急性子，到現在也沒改！小達，你說是不是呀？你娘就是個急脾氣！對不對？恩？”小五奶奶繼續逗弄著曾孫。
李氏心裏七上八下的，碩真由於頭暈，就躺在屋裏始終沒出來，由於小達在家裏，所以小五爺爺和奶奶老兩口就沒走，留下來看著小曾孫玩。
陳家福還是去下地了，章氏心裏有火不發出來難受，她又跑出去了，這回不是去打牌，而是又去找了哥哥和嫂嫂，順便還去娘家把兒子小寶給抱了回來。
等到章氏和兄嫂到陳家的時候，陳家的四個女兒也都來了，而且連李氏的弟弟也被小五的三姐給找來了，所有人齊聚在一塊兒，都圍坐在陳家的正屋裏，這是老人家的意思，正所謂家醜不外揚的道理，他們還是懂的，章氏也沒堅持非得在院裏說不可。
正屋裏，除了碩真以外，大家都在，章氏就將昨天碩真是如何打她一拳的事如實的說了出來，還不忘指著自己腫得半邊臉來舉證。
“你們都瞧仔細了，我這臉可不是自己走路不小心撞的，大姐當時就在旁邊，你總不會說假話我這臉不是小五打的吧？”章氏點到李氏問道。
“妹妹，我求了你好幾回了，小五她真是發燒燒糊塗了，不是故意打你的，你就饒她這一回成嗎？”李氏再一次的解釋求情。
可是章氏根本就不理她這茬兒，只管對自己的哥哥和嫂子說：“哥，嫂子，我沒說假話吧，你們也聽到了，她都承認了，你們可得為我做主啊！”
“陳大伯，妹夫，現在事情都說清楚了，我想問問你們，你們還打算縱容小五這樣無法無天，隨意動手打長輩嗎？我妹子可是你們老陳家的大功臣，為你們陳家傳宗接代生下了寶貝兒子，小寶，你來說，你要不要為你娘討個公道？”章氏的哥哥先是質問小五爺爺和陳家福，然後又問靠在自家娘子懷裏的陳小寶。
“誰敢打我娘，我就揍她！”陳小寶繃著小臉說道。
“嗚嗚……好兒子，娘總算沒有白疼你，關鍵時候還得是我哥和我兒子！”章氏這話是說給陳家福聽的，她覺得自己挨打受委屈的時候，陳家福卻在和李氏滾床，心裏對他的怨懟大了去了。
“娘，你別哭，我這就去找五姐，幫你揍她！”話音剛落，陳小寶就跑到門口。
結果被小五的大姐陳大妞擋住：“站住，不許去！”
“你讓開，要不然，我揍你！”陳小寶長期待在章家，跟幾個姐姐的感情一點都不好，甚至被章氏灌輸了一些不好的思想，認為在這個家裏他最大，沒誰敢得罪他。
“臭小子，你敢？我看你才欠管教呢！”陳大妞不客氣的揮著拳作勢要打陳小寶。
眼看這一大一小姐弟倆要對沖起來，李氏趕緊上前拉開大閨女：“大妞，別……”
章氏也抱起小寶向兄嫂這邊來尋求幫助：“哥，嫂子，你們看到沒有，我們母子在老陳家過的就是這種日子，誰都可以對我們說打就打，說罵就罵，這日子我真是沒法過了！”
“她一個出嫁了的閨女憑啥在娘家這麽橫，真是不懂規矩！陳大娘，你是不是該好好管管你這大孫女啊？難怪小五有樣學樣，敢對我妹子動手了。”章氏的嫂子沖著小五奶奶說道。
“大妞，你少說兩句，一邊待著去。”小五奶奶只好訓自己的大孫女。
“咱們還真是凈出新鮮事啊！平時小五最是膽小怕事了，昨天怎麽就突然打了二娘呢？娘的身子不好幹不了活兒，二娘是整天忙著打牌輸錢不幹活兒……”小五的三姐陳招弟話說一半，被章氏打斷。
“招弟，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啊？誰說我整天輸錢了？”章氏不愛聽陳招弟那話。
其實章氏是個什麽樣的人，陳家所有人心裏跟明鏡兒似的，只不過因為她生了陳小寶，大家才縱著她。
“怎麽？二娘，難道我說的不對嗎？家裏的衣服你洗過一件嗎？家裏的飯你做過一頓嗎？家裏的水你挑過一桶嗎？自從我們四姐妹出嫁後，所有的家務活哪樣不是小五一個人幹的，啊？”陳招弟咄咄問道。
“你？！”章氏無以反駁，只好厚臉皮的說道：“她個丫頭片子在家裏待著，不讓她幹讓誰幹？你們幾個以前在家裏不也照樣幹活嗎？”
“以前有我們姐幾個在，小五年紀小，哪用得著她幹這些活兒，我們出嫁後，家裏就只剩下她一個了，你明知道我娘的身子不好，就把所有活都推給小五一個人幹，還不給她飽飯吃，她能吃得消嗎？”陳招弟越說越來氣，句句質問著章氏。
“誰說我不給她飯吃了？她總得幹完活兒才能吃飯啊！”章氏狡辯著。
“二娘，說話可得憑良心，就算你替我們陳家生了小寶，但也不能太欺負人了，聽說你還想把小五嫁給你們章家村的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子，你做這事不覺得缺德嗎？”小五的四姐陳盼弟也插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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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又暈鳥
當小五爺爺和陳家福父子倆聽到這話時，齊刷刷的擡頭看向章氏，小五爺爺問道：“什麽？你要把小五嫁給一個老頭子？你是不是吃豬油被蒙了心啊？”真是叔可忍，嬸不可忍啊，連老爺子都動怒了！
“我？！我沒有，爹，你別聽盼弟瞎說。”章氏再混，也不敢跟老爺子犯橫。
“我不管四丫頭是不是瞎說，總之我告訴你，小五嫁誰都不能嫁一個老頭子，她才多大啊！以後小五的親事由她娘做主，不用你和家福操心了！”老爺子發話了，李氏和小五的四個姐姐總算是放心了。
“不管就不管，我還懶得管呢！不過，爹，今天咱們說的是小五打了我的事，跟她的親事沒關系，您老總得給我個說法吧！她一個小輩動手打我一個長輩，不能就這麽算了。”章氏堅持要好好懲罰碩真。
“沒錯，打了長輩，就這麽放過的話，那她將來還了得，必須得重罰！”章氏的兄嫂也不依不饒的。
李氏一個勁兒的求情，他們也不為所動，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個聲音，大家紛紛看了過去。
“你們想怎麽罰我？”碩真扶著門柱站在門口處問道。
“小五……你還在病著，怎麽不好好躺著？出來幹什麽？”李氏和四個姐姐都過來扶著碩真。
“我倒是想好好養病，只可惜人家不肯放過我，有什麽辦法？只好硬扛著起來受罰了！二娘，你說吧，要怎麽罰我你才甘心？”碩真有氣無力的說道。
“我……”章氏的話還沒出口呢，誰也沒想到這時候一直在旁邊的陳小寶突然沖到碩真面前，對著碩真就一通拳打腳踢的。
碩真頭暈目眩的冷不防的被小家夥打倒在地，一時沒能起來，但她的本能又再一次發揮了威力，在眾人跑來要拉開陳小寶的時候，混亂中碩真舉掌一揮，把陳小寶一下掃到了邊上，頓時鼻血直流，而小五也再次華麗的暈鳥！
這下更熱鬧了，有叫小五的，有叫小寶的，雙方各自喚著自己所關心的名字，這時候唯一比較冷靜的當屬小五的舅舅了，他大喊一聲：“都別亂，快去請大夫。”
李氏這才想起來，趕緊讓大閨女去找童文寶，而隔壁的蔣家早就聽到陳家院裏的動靜了，蔣寶一時心急想要出去看看有沒有什麽可以幫忙的地方，結果被蔣大嫂攔住了。
“娘，好象小五又暈了，我去找文寶！”蔣寶很熱心。
“你給我回來，現在陳家有那麽多人，不差人，你給我老老實實的在家待著，好好看著兩個弟弟，不準過去，知道不？”蔣大嫂雖是個熱心腸，但她可不想沾陳家那趟渾水，今天跟那天不一樣，那天是陳家沒人，她才主動讓蔣寶幫忙的。
蔣寶只好聽他娘的話，乖乖坐下來帶著兩個弟弟玩，但耳朵卻豎起來一直留意著隔壁的動靜。
陳小寶哇哇大哭著，好不容易才給他的小鼻子止了血，這下他也不敢再鬧哄著去揍他五姐了，老老實實的抽嗒著靠在舅母的懷裏。
小五爺爺一直守著孫子，怕陳小寶有什麽事，而小五奶奶則和李氏以及四個孫女守在小屋裏，等大夫來給碩真看病。
“娘，這下可怎麽辦啊？也不知道小五還能不能醒過來？上回岳大夫就說她腦袋裏有血塊兒，讓她躺著多休息，不能隨意亂動。結果先是被小寶他娘撞暈一回，這次又被小寶給打暈了，我的小五不會真的就這麽去了吧？”李氏真的很擔心碩真，忍不住哭起來。
“行了行了，小五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可別咒我孫女！”小五奶奶心裏也沒底，感覺碩真現在就像個瓷娃娃一樣，一碰就可能碎似的，老人家也是提心吊膽的。
“是啊，娘，你就別自己嚇自己了，我看小五沒事。”陳來弟說道。
陳招弟也說：“就是啊，娘，奶奶說得對，小五命大，掉河裏都沒淹死，哪能被小寶這麽一撞就沒命的。”陳盼弟也附和著兩位姐姐的話，寬慰著母親。
終於陳大妞把岳大夫和童文寶找來了，才一進門，章氏就沖出來要大夫先去看陳小寶的鼻子。
氣得童文寶說道：“我師傅是來給小五看病的，不是來給小孩子止鼻血的！”
章氏大罵道：“我花錢請你們來看病，我讓你們先看誰就看誰。”
“誰說是你花的錢，小五看病吃藥都是我墊付的，我可沒給陳小寶花這個錢。師傅，咱們去看小五。”童文寶最看不慣章氏了，拉著岳大夫就往小屋去了。
章氏自然不幹，拿出十文錢來追到小屋：“喏，我有錢給你們，先去看我的小寶。”
“這位大嫂，請你不要耽誤我給小姑娘看病，請你出去等著。”就連岳大夫這個好脾氣的老頭兒都受不了章氏這個態度了，直接轟她出去。
章氏不服，想要再鬧時，被小五的四個姐姐給拉了出來，岳大夫才得以好好給小五診脈。
“這小姑娘命大，腦中的血塊已經散了不少，陳大嫂，你就放心吧，她沒事。只不過，她身體虛弱，最好再吃幾副藥調理一下為好。”岳大夫捋著他的山羊胡子笑著說道。、
“真的嗎？大夫，太謝謝您了！”李氏開心的道謝。
“不客氣，藥方我會開給文寶，藥呢，你們自己看著辦！如果不想吃藥，就盡量給她吃些好的補補！”岳大夫收拾東西就要走了。
李氏送岳大夫和童文寶出來，章氏又跑過來說：“既然我大姐付了你們診費，你們也不能白來一趟，來幫我家小寶看看，剛才他鼻子流了好多血，也不知道有事沒事。”
岳大夫本不想理章氏這種人，卻被她硬拉到正屋去了，童文寶只好也跟過去，醫者父母心，岳大夫對陳小寶並無喜惡，看到小孩子嚇得不敢縮在大人懷裏，鼻頭紅紅的，但過去瞧了瞧。
檢查過後，他站起來對章氏說：“放心吧，這孩子沒事，現在這樣多半是嚇著了，好好睡一覺就沒事了。”
“大夫，我孫子真的沒事嗎？”陳小寶是小五爺爺的命根子，老人家還是不放心。
童文寶這時插嘴道：“如果你們不相信我師傅，大可以抱著小寶去城裏找別的名醫去看。”說完他就和岳大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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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 重男輕女
陳爺爺氣呼呼指著童文寶的背影說道：“這孩子，咋學了醫會變得這麽沒有禮貌？”他轉身又對兒子說：“家福啊，你看要不要抱小寶去城裏看看別的大夫啊？”
這老爺子敢情孫子流點鼻血他就擔心個沒完，自己的親孫女還昏迷不醒的躺在那兒呢，他都沒問一句，這真是傷李氏和陳家四姐妹。
陳家福就這麽一個寶貝兒子，真怕他有個好歹的，就皺眉對章氏說道：“要不咱抱小寶去城裏找別的大夫看看，你多帶點錢！”
一提到錢，章氏立刻耍起了太極拳：“什麽錢？我哪來的錢？我就只有這二十文錢，全給你！”她一股腦的把手裏的錢全都塞到了陳家福的手裏。
陳家福當然知道這點錢不夠，於是質問道：“之前我不是一直家裏的錢都交給你管著的嗎？怎麽就只剩下這麽幾個錢了？你跟我說，是不是你打牌都輸光了？啊？”
見陳家福有點急了，章氏的兄嫂忙勸道：“我說妹夫，你急啥？我妹妹不是那種不知輕重的人，有話好好說！”
見兄嫂一個勁兒的給自己使眼色，章氏穩了穩心神，辯解道：“相公，我最近真的沒去打牌，再說這幾天咱們都在我娘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有去打牌輸錢啊？現在東西那麽貴，家裏只靠你一個人下地種田賺得那點錢，真的是不夠咱們這一家子花啊！”
陳家福也知道自己沒本事，雖說嫁了四個女兒，感覺家裏的負擔輕了很多，但他這個人稀裏糊塗把錢交給章氏這麽一個只進不出的無底洞，家裏怎麽可能攢下錢呢？
他這一不說話，小五爺爺可不幹了，他就是不放心陳小寶，非要陳家福和章氏抱著小寶去看別的大夫，最後他自己拿出錢來給孫子看病。
章氏知道自己這回再想為難碩真已經不大可能了，且不說李氏找來了四個閨女回來撐腰，就說小五爺爺和奶奶二老在這兒，已經說了不許她插手小五的婚事，她再怎麽蹦跶也沒用。
反正以後的日子長著呢，以前小五可是一向老老實實聽她吩咐的，她不怕沒機會對付那個小丫頭。現在見到老爺子拿出了錢，眼睛一亮，接過錢來就說：“爹，你放心，我這就抱小寶去城裏看大夫。”
“相公，小五那兒還沒醒呢，大姐她們都是女的，如果小五有個好歹，我怕家裏連個拿主意的男人都沒有，我看你還是留在家裏，我和哥哥嫂子帶小寶去看大夫就行了。”章氏又對陳家福說道。
“不行，讓家福跟你一起帶小寶去看大夫，萬一小寶有事，也有家福在身邊幫著拿主意，家裏有我和老太婆呢，你們放心的去吧！快去！”小五爺爺心裏絕對是更加看重孫子的。
章氏本想貪錢的計劃落空，有陳家福在身邊，老爺子給的那點錢絕對落不到她和兄嫂的手裏，而她的兄嫂見章氏也沒想再追究碩真打她的事，也沒好處可撈，幹脆在半路上拍拍屁股走人了。
陳家福和章氏抱著小寶到了城裏，找到了別人的醫館，結果和岳大夫說的一樣，不過這診費還是得照花不誤。
章氏心疼錢，見陳家福不放心，就安慰說：“相公，咱們小寶福大命大造化大，大夫說沒事就一定沒事，走，咱們帶小寶去吃點好東西，什麽藥補都不如食補對身體好。”
陳家福一聽覺得有道理，就和章氏帶著小寶去吃好東西了，他們一家三口吃得香噴噴的，根本沒管家裏的那娘六個外加倆老的。
小五爺爺久不見他們三個回來，一直擔心個不停，甚至還叫陳大妞和陳招弟去城裏找找，但姐妹幾個都在擔心昏睡著的碩真，哪有心情去找她們呀！
知道拗不過爺爺，姐幾個幹脆跟李氏說，她們家裏還有事，就先回去了，其實都沒走遠，姐妹幾個全都去了陳盼弟的家等消息，臨出門時見到蔣大嫂時，特意小聲拜托她，若是聽到小五有任何不好，立刻讓蔣寶去陳盼弟家通知她們。
蔣大嫂是個熱心腸，知道小五爺爺重男輕女，她自己家裏一水的男孩兒，煩得她真希望自己這胎能生個貼心的閨女，所以很痛快的就答應了她們。
姐妹四個一下全都走了，陳家一下子就清靜了，小五爺爺見孫女們都落跑了，氣得直罵：“看看這些丫頭片子，就是指不上靠不住的玩意，弟弟有事，她們就一點不擔心。”
小五奶奶在旁邊全聽見了，搖搖頭嘴裏沒說什麽，但心裏也知道孫女們的想法，讓她們幫章氏和陳小寶跑腿，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這也怪章氏這人平時太過刁鉆刻薄了，自從她生了兒子以後，就對這幾個孩子說打就打，說罵就罵。
幾個丫頭都大了，不比小五年紀小，聽她隨意擺布，再加上整天看到她欺負自己的娘，怎麽可能服她？所以小五奶奶是理解孫女們的，而且她是帶過孩子的，知道小孩子磕碰難免，流個鼻血什麽的應該問題不大，更何況岳大夫都說了沒事，是小五爺爺太在乎小寶了，才會大驚小怪的。
“算了，孩子都成親了，是人家的人了，出嫁從夫，哪能光顧著娘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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