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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麻煩你了。”李氏向童文寶表示著感謝。
童文寶急忙跑去藥房找師傅，李氏留在碩真身邊照顧她，不到一個時辰岳大夫就跟童文寶到了陳家。
“這個小姑娘已經沒有大礙了，至於她不記得以前的事了，可能是她的頭部受了撞擊腦袋裏有血塊造成的，老夫給她再開幾劑湯藥。”岳大夫用手捋著他那一撮山羊胡子說道。
“大夫，那我閨女什麽時候才能全都記起來呀？”李氏問道。
岳大夫答道：“這個嘛，還真說不好，有的人幾天就能想起來了，也有的人三年五載，甚至是一輩子都記不起來，不過也沒什麽關系，無傷身體的。”
李氏一聽這話，心裏就在想既然對身體無害的，就不想再花錢買藥吃了，但又不好意思跟人家說，她心裏一直犯嘀咕，這回為了碩真的病她欠了人家好多人情，早晚得還回去，等相公和妹妹回來，她還不知道怎麽跟他倆說呢！
送岳大夫走時，她偷偷把童文寶叫到一邊說道：“文寶啊，你看小五她是不是真的沒事了？”
童文寶不知道她心裏真實的想法，便笑著回說：“陳大娘，你就放心吧，我師傅說無礙，那就是沒事了。”
“那這樣，你跟岳大夫回去說說，這藥咱就不抓了。”李氏畏畏縮縮的的拜托童文寶。
“為什麽呀？”童文寶理解不了。
“你也知道我們家的情況，這回小五看病花了不少錢，都是我借來的，要是她沒啥事了，還這麽用錢吃藥，我……真的負擔不起啊！”李氏解釋道。
童文寶很生氣，正想要斥責的時候，正好蔣寶從隔壁院出來聽到了二人的談話，便上前說道：“陳大娘，小五看病缺多少錢告訴我，回頭我跟我娘說一聲，不用著急還的！”
“不，不用了……”李氏是真不想再花錢買藥了。
“好了，陳大娘，小五接下來看病的藥錢我來出，等她腦中的血塊兒徹底散了才能停藥，就這樣吧，我先跟師傅回去了！”童文寶說完這話扭頭就跟岳大夫走了。
李氏表情有點訕訕的，這倆孩子整得她這個當親娘的好象有多心狠似的，只考慮花錢多少沒顧惜女兒的身體，她覺得心裏委曲，要不是聽到大夫說女兒無大礙了，她也不會這麽想啊！
大夫跟著小老婆三天前去了娘家到現在還沒回來，她一向是個沒主意的，就怕他們一回來發現自己欠了鄰居的錢會罵她，由於她性格的軟弱，使得年紀最小的閨女陳小五跟著她吃了不苦、受了不少罪。
就因為生不出兒子，迫於婆家的壓力，她忍痛讓丈夫娶了二房，人家肚皮爭氣，進門第二年就為陳家添丁了，要不是看在她為陳家好歹生養了五個閨女的面上，恐怕早把她休了，所以她一直忍氣吞聲的過日子。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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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爹和二娘
又吃了三天的藥，碩真只要不用力去想自己是誰，她的頭就不疼了，人也可以站起來在院子裏走動一下曬曬太陽，隔壁的蔣寶和童文寶都過來看過她。
她看著自己家的這兩間茅草屋，再對比鄰居家的大瓦房，便心下一涼，很能體會母親的難處，而且她自己也不喜歡喝那苦苦的藥湯子，便主動提出停藥，這下童文寶也不好說什麽了，見她已無恙，便沒再帶藥過來。
這幾天的相處，她從李氏口中得知自己所住的地方叫陳家村，她的名字叫陳小五，她爹叫陳家福，她娘姓李，二娘姓章，她上面有四個已經嫁了人的親姐姐，下面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只是她生病的這些日子，除了李氏之外，沒見過一個家裏人。
這天傍晚，太陽下了山，外面下來一絲絲涼風，碩真和李氏娘倆才吃完飯，李氏在旁邊刷碗，由於碩真才剛好，李氏不讓她幹活兒，碩真就坐在外邊納涼，跟母親聊天。
正在娘倆高高興興的說話這空兒，家裏突然進來倆人，其中一個看上去二十七八歲的婦人一進門就叫喚道：“小五，趕緊給我們做飯，為了趕在天黑前回家，我和你爹連飯都沒吃。還有，再做點兒熱水，我得好好泡泡腳，可累死我了！”
來人正是章氏，只見她一屁股坐在院裏的小凳子上，拿起水就咕咚咕咚的灌了幾口。
“相公，妹妹，你們回來了，我這就去給你們做飯去！一會兒就好，先等等啊！”李氏站起來擦了擦濕手，就準備去做飯。
另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正是陳小五的親爹，當他進來看到女兒在旁邊坐著不動，而妻子在幹活兒時，氣呼呼對李氏說道：“你身子不好，怎麽能不讓小五幹呢？你就慣著她吧！”
李氏解釋道：“相公，你不知道，前幾天小五她掉水裏差點兒淹死，幸好被人救了上來，不過她的頭撞壞了，大夫說要她靜養幾天，不能亂動。”
“什麽？大夫？我說姐姐，你哪兒來的銀子請大夫啊？你不會是向人家借的吧？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家，哪有錢請大夫看病吃藥啊？”章氏一聽李氏說了大夫二字，便一股腦的說了一堆沒錢的廢話，卻對小五的病支字未提。
碩真有點懵，不知道眼前的二人是誰，皺眉問道：“你們是誰啊？為什麽要責怪我娘？”
“你問我是誰？你敢……”章氏見到丈夫關心李氏，心裏不痛快，就把氣兒撒在了碩真的身上。
李氏見狀，忙上前護住碩真，說道：“相公，二妹，你們別怪小五，她的頭撞壞了，所以才會不記得以前的人和事，剛醒那會兒連她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你們就別跟她生氣了。”
“你說什麽？那她現在怎麽樣啊？”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就算是個丫頭片子，陳家福對陳小五也是在意的。
“現在應該沒事了，就是還想不起事來，慢慢來吧，文寶的師傅來看過，說這個病有的人一輩子也想不起來，有的人幾天或是幾年之後就突然好了。”李氏一邊給他們熱飯，一邊說道。
“難道有這個病就不能幹活兒了？”章氏比較關心的是這個，有陳小五在，她就很輕閑，什麽活兒也不用幹。
“不，不是，是她撞到了頭，這幾天老是頭暈目眩的，岳大夫說讓她好好養幾天再讓她動，不然擔心她昏倒。”李氏把熱好的飯菜端上來。
陳家福和章氏坐下來吃飯，章氏想到前幾頓在娘家吃的好菜好飯，又看了看眼前的飯菜，不由得皺了皺眉，只撿了兩筷子入口。
“姐姐，我聽相公說，你年輕時會刺繡的手藝，我娘家大嫂正好接了一些刺繡的活計，你看要不要我跟她說說，讓她分給你做幾件，咱們也賺點兒小錢，好貼補一下家用啊！”章氏向李氏提議。
李氏的身體不好，站久坐久都會受不了，更別提一門心思做刺繡的活兒了，她為難的回道：“妹妹，我那手藝早就扔了，現在哪裏還會刺繡啊？再說我這身子骨也不爭氣，真的是做不來！”
“姐姐可以為侍候小五，卻不肯為相公分擔家裏的負擔，哎！虧相公這麽疼你！”章氏在旁邊說著挑撥的話頭。
“我，我不是不肯，我是真的做不了刺繡那活兒，相公，你知道的，我的眼睛早就不行了。”李氏急忙向丈夫解釋。
“行了，我明白，只是你自己的身子不好，既然小五她沒什麽大事，就別總慣著她，小孩子家家的，就得多幹點兒活兒！”陳家福吃完後就回屋歇著去了。
章氏也頭一挪後一蹭，扔下碗筷跟著大夫的腳步進去了，院子裏只剩下李氏和碩真。
碩真看著自己的家，一窮二白的兩間茅草屋裏，居然有兩個“娘”？今天見了她那個長相憨厚、黑不溜秋的爹，搞不懂鳥！
她爹到底有什麽本事能養活兩個老婆啊？而且看章氏比她爹小十歲的樣子，章氏是怎麽看上她爹的呀？帶著一腦袋的問號，碩真跟留下來收拾完桌子的李氏回了房。
臨進屋時，李氏還不自覺的往正屋的方向望了望，那眼裏的失落被碩真捕捉到了，她曾問過李氏，爹為什麽要娶二娘？李氏說是她自己肚皮不爭氣，生不出兒子。
“娘，為了生兒子，你把自己的丈夫讓給另一個女人，值得嗎？”碩真問道。
李氏卻不知應該如何回答，她心裏當然不願意與別的女人共侍一夫，可誰叫自己生不出兒子呢？公婆的壓力，對丈夫的愧疚，使得她步步退讓，最後另一個女人不但占了丈夫的身也得了丈夫的心，留給她的只是偶爾一句關心而已。
碩真看出李氏的無奈和傷心，不知該怎麽安慰她，只說了一句：“娘，你還有我！”
就是這麽一句，讓李氏倍感窩心，要知道以前的陳小五傻傻笨笨的，絕對說不出這麽貼心的話來。自從四閨女嫁人後，她身邊就沒有可以說體己話的人了，現在小五的頭被這麽一撞，沒想到反倒是撞聰明了，李氏苦笑道：“是，娘還有你！”
令碩真沒有想到的是，第二天她跟章氏會發生那樣的沖突……
007 打了二娘
碩真母女倆對視笑笑，互相摟著一起入眠了，到了第二天早晨，還在睡夢中的碩真被二娘的聲音給吵醒了，當她走出房門正好看到章氏頤指氣使的數落著李氏。
“我說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居然借錢給小五看病？你知不知道相公一個人種田養家有多不容易啊？你們母女倆咋能這麽大手大腳的花錢呢？你別忘了，將來咱們還要供小寶讀書考狀元呢！咱們陳家就小寶一棵獨苗，全指望著他光宗耀祖呢！你可倒好，花錢跟流水似的，怎麽攢錢？不要覺得小寶不是你親生的，你就這樣，我告訴你……哎，我跟你說了半天，你到底聽進去沒有啊？你聾了還是啞了啊？”
等等，她娘是元配，為毛二娘那麽橫咩？見到章氏用手指直戳李氏的腦門子，碩真憤怒了，她走上前本能的一拳揮過去，還大喊道：“不許欺負我娘！”
這下糟糕了，章氏的小臉腫半邊！完蛋鳥，眼瞅著家裏雞飛狗跳開鑼嘍！
李氏沒有想一向膽小怕事的閨女會突然出手打章氏，等到見章氏捂著半邊臉坐在地上又哭又叫又作勢要過來揍碩真時，她才清醒過來拖著她那病病歪歪的身子像母雞保護小雞一樣，護著碩真：“妹妹，小五她不是故意的，她一定是發燒燒糊塗了，腦袋不清醒，才會對你動手的，你大人有大量，別跟孩子計較了，就放過她吧！她還病著呢！”
“你說什麽？讓我放過她？沒門兒！我告訴你，今天她敢動手打我耳光，明天她就敢打她爹，敢打我的小寶，今天我要不是好好收拾她，我就不活了！”
碩真皺眉冷冷的回了句：“你不活就去死呀，沒人攔著你！”
“小五！”李氏捂住碩真的嘴，阻止她再說什麽刺激章氏的話出來，她實在沒想到自己閨女什麽時候變成這麽伶牙俐齒了。
“好好好，你聽聽，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閨女，現在不僅敢動手打我，還咒我去死，她才這麽點兒大，就這麽惡毒了，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訓她不可，你讓開，不然我連你一塊兒打！”章氏不依不饒的拿了一個掃帚要打碩真。
李氏死死護著碩真，眼看那掃帚就要落在李氏的身上，碩真眼急手快，迅速帶著李氏一個轉身挪步，令章氏一下撲空。
“喲喝，你倆還敢跑？站在那兒不許動，否則今天我打死你！”章氏繼續追打，碩真就繼續帶著李氏躲她，三人在陳家小院裏上演了貓捉耗子的游戲。
李氏的身體不行，跑了幾下就氣喘了，碩真趕緊讓她坐下來：“娘，你沒事吧？快坐下來，喝口水！”
章氏見人家娘倆彼此相護，自己孤軍奮戰，一時氣不過，揮起掃帚就朝碩真打去，碩真耳際聽風，知道她又打過來了，頭都沒回，伸出右手一把握住那個掃帚把，用力一揮，連掃帚和章氏一起放倒在地。
“哎喲餵！我的腰啊！老天爺呀，你開開眼吧！閨女打娘了，陳小五，你要遭天遣了！街坊四鄰出來給我做主啊？我不活了……”章氏坐在地上哭天嗆地的鬧哄著。
“你不是我娘！”碩真繃著小臉厲聲說道。
李氏知道這事難了，一邊讓閨女別再說話了，一邊上前想去勸勸章氏，奈何一來章氏根本不聽自己的，二來碩真把她拉起來，不讓她過去。碩真的意思很明確，就是由著章氏鬧，反正她不認為自己有錯。
鐵蛋他娘幾個村婦正好從河邊洗完衣服回來，路過陳家時聽見了動靜就過來看看出了啥事兒？結果一進門可不要緊，章氏見有外人來了，鬧得更加起勁兒了。
“哎呀，這是咋回事啊？陳大嫂，小五，你們沒事吧？”山子他娘一進門先問李氏和碩真有沒有事，這可氣壞了坐在地上嚎喪的章氏，這下她哭的更大聲了。
蔣大嫂懷著孩子，最受不了這個，她出言道：“哎，我說陳二嫂子，你能不能別哭了？我這肚子受不了啊！好好說話，到底咋了？”
章氏見終於有人搭理她了，馬上停下哭聲說道：“我真是命苦啊！今天我跟大姐在外面說話呢！不知小五這丫頭發什麽瘋，突然跑過來打了我一耳光，你們來評評理，我該不該教訓她？”
“真的嗎？”“不會吧？”大家均表示懷疑態度，要知道平時可都是章氏欺負打罵李氏和陳小五，何時見過她們母女倆反抗啊？尤其是陳小五最膽小懦弱了，大話都不敢說一句。
“你們不相信？你們看看我的左臉上，是不是腫了？我的牙都快被打掉了？哎喲，疼死我了！”章氏在眾人面前走了一圈讓大家看看自己的腫臉。
“陳二嫂，小五這孩子我們是看著長大的，她那麽膽小怕事，怎麽可能出手打你呢？是不是你眼花了？”鐵蛋他娘說道。
“什麽？行，你們不相信，是吧？你們問我大姐，問她，是不是小五打的我？大姐，你要是怕天打雷劈，就摸著良心說實話，說呀！”章氏把李氏往前一推，逼她跟大家說清楚。
李氏怯怯的求著章氏：“妹妹，你就饒了小五這一回吧，她真的是燒糊塗了，她的病還沒好利索呢！”
“好好好，你不說是吧？陳小五，你自己來跟大家說清楚，你剛才是怎麽打我的？啊！”章氏又把碩真推上前。
大家都看向碩真，只見她十分淡定的說道：“我早晨一起來，就聽見你在院裏數落我娘，然後還看見你打我娘的腦袋，所以我就跑過來推開了你，是你自己摔到地上去的，不關我的事。”
“什麽？你學會睜眼說瞎話了，是吧？看我今天不打死你！”章氏手裏沒有了掃帚，抄起鞋底子就要拍碩真。
童大嫂上前攔道：“我說陳二嫂，你可不能打小五，前幾天她掉水裏差點兒沒淹死，好不容易撿了一條命回來，又連著病了好幾天，就像陳大嫂說的，她病可能還沒好，肯定是發燒燒糊塗了，沒看清楚是你，才會為了保護她娘推開你的，你就別跟孩子一般見識了，啊！”大家都拉著章氏不讓她打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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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 破門而入
大家都勸著章氏，她們心裏明白，肯定是小五看不過去章氏打李氏，情急之下才出手推她的，這不能怪小五，哪個孩子不護著親娘啊？
再說章氏是小的，李氏才是元配，她不過就是替陳家生了一個兒子，結果現在都騎到李氏頭上去了，整天作威作福的欺負使喚小五不算，現在更過分了，居然還動手打李氏，這真是反了她了。
整個陳家村就只有最窮的陳家娶了章氏這麽個小老婆，別人家比陳家過得好的都是一夫一妻的，鐵蛋他娘她們幾人全是元配，自然對章氏看不過眼，所以大家都向著李氏和小五說話。
章氏哭鬧半天見大家沒一個人向著她的，索性也不費那力氣，把鞋往上一穿，對著李氏和碩真說道：“行，你們母女倆真是會裝啊！現在全村的人都幫你們倆，是吧？我也不跟你們廢話了，我去找公婆評理去！讓他們二老來主持公道！哼！”
說完章氏就推門走了，留下李氏和碩真在院裏，大家夥勸了幾句也都回去了。
看到李氏緊皺眉頭擔心的模樣，碩真擡手摸了摸母親的臉，說道：“娘，別擔心，一人做事一人當，我犯的錯由我一人來承擔！”
“傻孩子，你的病才剛好，娘怎麽舍得讓你來擔呢？你腦袋撞壞了現在還沒好利索，都不記得家裏那些人了，一會兒等他們來了，你不要跟他們沖突，否則咱們娘倆都不好過，知道嗎？”李氏將女兒抱在懷裏囑咐道。
碩真覺得自己闖禍了，但剛才的情形她真的是忍不住啊，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對章氏揮拳頭了，唉！看著娘親如此擔心，她也有點擔心了。
碩真和李氏母女倆等了半天，一個上午章氏也沒回來，等到陳家福回來的時候，一進門就張嘴要飯吃：“飯呢？”
見她們倆不回答，陳家福就自己去鍋臺那邊瞅了瞅，這一看不要緊，發現鍋裏空空的，就沖她們發了脾氣：“我一個人天沒亮就爬起來幹活兒，你們仨女的在家，連口飯都沒做？你們是不是找抽啊？”
“相公，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一直在等妹妹回來，就忘了做飯這事兒了！我現在馬上去給你做，你等會兒啊！”李氏趕緊拉著碩真轉身去了鍋臺那邊。
“對了，今兒怎麽這麽安靜啊？金香呢？”陳家福問道。
李氏一聽相公提起章氏的名字，手的火柴沒註意燙到了手，碩真飛趕緊抓著她的手放到涼水裏浸泡：“娘，你沒事吧？”
陳家福看過來問道：“這又怎麽了？”
“沒事，沒事，就是我不小心把手燙了，飯一會兒就好，你先坐那邊歇會兒！”李氏對陳家福說道。
陳家福坐下來就嘮叨著：“金香是不是又跑去打牌了？跟她說了多少回了，不許再去，看她回來我不打斷她的腿不可！”原來陳家之所以這麽窮的原因是章氏經常打牌輸錢。
等到飯菜上了桌，李氏和碩真才坐下來，陳家福就對碩真說道：“小五，你去找找你二娘，看她在哪家呢？立刻叫她回家吃飯！”
“我不去。”碩真痛快的回答。
“你說什麽？”陳家福眼睛一立。
嚇得李氏護著碩真說道：“相公，你別怪小五，她的腦袋燒壞了，現在不太清楚，所以說話有點楞，而且她現在既不認得人，也不認得路，萬一出去迷了路咋辦？還是別讓她去了。”
“楞？也別跟老子楞？我是你老子，知道不？算了，都坐下來吃飯吧！”陳家福見李氏一直怕怕的求情，偏他這個人吃軟不吃硬，就讓她們娘倆坐下來了。
等到他們一家三口吃了午飯，陳家福特地讓碩真刷碗收拾的：“你不是說她沒事了嗎？就讓她幹吧，你跟我進屋去！我有話跟你說！”
只是陳家福進的不是李氏和碩真睡的房間，而是他與章氏的屋子，其實李氏心裏清楚自家男人要幹什麽，以前他也這樣過，但每回都被章氏發現，她表面不對陳家福說什麽，但背後總是為此數落李氏一頓，使得李氏在女兒面前都覺得沒臉。
“還不進來，等著我去拽你啊？”陳家福在屋裏扯著嗓子不耐煩的喊著。
李氏知道陳家福的脾氣，左右為難，碩真不知道緣由，就對李氏說道：“娘，爹叫你呢！快進去吧！”
沒辦法，李氏只好紅著臉進了屋，陳家福一下把她打橫抱起，一腳踢上了門。碩真在外面還納悶呢，怎麽還關門了？難不成爹要給娘什麽好東西嗎？還是要偷偷給她點兒私房錢啊？她沒有探究太多，收拾完就回屋去了。
而另一個屋裏，陳家福美滋滋的享受著午後妻餐，熟練的、迅速的扒掉了李氏的衣裳，整個人像只大棕熊似的撲了上去，連嘴都沒顧上親一下，就直奔主題了。
“相公，疼！”沒有任何前戲就直接進入幹澀的領地，再加上李氏年近四十的關系，她現在覺得跟丈夫有魚水之歡是件痛苦的事情。
“疼啥？又不是頭一回了，忍忍就好了啊！”陳家福繼續嘿咻著。
沒想到今天他體力還挺好，整整運動了三刻鐘還不見有停的意思，李氏咬著嘴唇強忍著，怕自己發出羞人的聲音讓女兒聽見，但男人都絲毫不管別人，只顧自己快活，他甚至還覺得自己今天很威武呢，平時一刻鐘就消停了，今天能堅持這麽久，他與有榮焉呢！
就在他樂呵呵的在李氏身上耕耘的時候，突然屋子的門被人踹開了，他一下子就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一樣，軟在了李氏的身上，氣得他回頭罵道：“小五，你給我滾出去！”
原來他以是碩真不長眼的進來了，李氏怕羞的趕緊往身上穿衣服：“相公，快起來吧，別讓孩子看咱們的笑話！”
“哼！她敢？”意猶未盡的陳家福還想再來一次，卻不想背後忽然挨了一鞋底子，隨後而來的怒罵聲叫他和李氏徹底驚了。
009 被撞暈了
“好你個沒良心的，我給你生了兒子，你居然在我的床上跟別的女人滾床！還有你這個老不要臉的，串通你閨女打完我，現在又來勾引相公上床，我打死你們倆！”章氏隨意抄起一把床笤帚就往陳家福和李氏身上掄，嘴裏還罵罵咧咧的。
外面一幹人等不好意思闖進去，就在院裏聽聲，碩真聽到章氏的聲音後馬上跑出來，在大家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的時候，她拿起院裏的掃把沖進了正屋裏。
“妹妹，你聽我說，我不是……哎喲！”李氏被打了一床笤帚，手腕頓時紅腫一片。
陳家福還算是有良心，一直護著李氏，章氏好幾床笤帚都招呼到他身上了，他都沒吭聲。不過，當他看到李氏真的挨了打了，本來剛才在李氏面前雄風了一把的男人覺得沒能保護好自己的法妻，很沒面子，轉過身一把攥住章氏手上的床笤帚。
“我說你有完沒完啊？你自個兒經常出去打牌一整天不著家，憑什麽一回來就打人啊？再說她是我的正妻，就算我跟她那個了，又怎麽了？你別沒事找事啊？”陳家福甩開章氏的床笤帚不客氣的說道。
“哎呀，沒天理了，我沒法活了，挨了打不說，還被相公罵啊？我不活了……”章氏知道外面有她的後盾，就往門外沖，結果正好與拿著掃把進來的碩真撞了對臉。
噗通一下，倆人都倒在了地上，已經穿好衣服的李氏見女兒直接躺那兒了，臉色嚇得慘白，立馬跑過去抱著碩真喊道：“小五啊，你醒醒，你別嚇娘啊！小五，救命啊！相公，快去找文寶，快去請大夫過來呀！小五的病還沒好，本來頭就撞壞了，再被妹妹這麽一撞，只怕是……嗚嗚……”
蔣家的人從隔壁早就聽見這邊的動靜了，蔣大嫂聽到李氏這麽一哭，趕緊叫：“大寶！”
“娘，我馬上去找文寶。”別看蔣大嫂是蔣寶的後母，但母子倆很有默契，知道蔣大嫂叫他幹什麽，提上鞋子就跑去童家了。
等童文寶到陳家時，才發現院子裏站滿了人，本來要為章氏來撐腰的眾人看到碩真昏迷不醒後，也不敢多言，只圍在陳家的小院裏瞅著，就連章氏也傻了眼，直說這不是她的錯，誰知道小五會在這個時候沖進來與自己撞個正著的，她心裏還覺得冤呢！
“陳大娘，小五腦袋裏的血塊還沒完全消散就停了藥，這幾天雖然沒啥大事，但這麽一撞我也沒把握她有沒有事，我看這樣，今晚我留下來看看，如果小五有任何不好的癥狀，我馬上去找我師傅！”童文寶皺眉說道。
“好好，謝謝你了，文寶。”李氏感謝著童文寶。
眾人見此情景，只好坐在陳家小院納涼，要是小五真被章氏這麽一撞撞死了，恐怕再老實的李氏，也不會就這麽算了。
其實李氏都沒顧上院裏的那些人，一心撲在了碩真的身上，打在兒身，痛在娘心啊！她哪有閑空去管別人啊！
章氏找來的基本都是她的娘家人，有她的大哥和大嫂，還有倆侄子和侄媳婦，另外還有小五的爺爺和奶奶以及大姑。這些人一個個的坐在院裏，老不見碩真醒過來，陳家又沒多餘的房間睡，大家到了亥時之後，就各自先回去了。只有小五的爺爺和奶奶留了下來，把陳家福和章氏叫到正屋裏訓了一通。
章氏不依，覺得自己吃了虧，非要留老人家今晚睡在家裏，等明天碩真醒了，再為自己討一個說法，而且萬一碩真死了，有老人家在，李氏要跟自己拼命的話，也有人壓一壓，她心裏還是有點發虛的。這樣一來，幾個人擠在一個床上，大家一宿沒睡好。
半夜醜時所有人都好不容易睡著了，碩真醒了過來，她眨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屋頂，還是原來的樣子，恩，這個屋子她認得，是她和娘的屋子。
她一扭頭正好看到娘親守在自己的床邊，一手撐著頭閉著眼睛打個磕睡，童文寶見她醒了，高興的剛想開口時，碩真手抵唇邊：“噓！”示意他別出聲。
童文寶明白的點點頭，碩真坐起來，想給她娘披上一件衣服時，卻不想李氏睡的輕，一下就驚醒了：“小五，你醒了，頭疼不疼？文寶，你快來看看小五！”
“娘，我沒事，睡了一覺好多了，你別擔心。”碩真對李氏說道。
“我來給你看看再說。”童文寶過來給碩真把了把脈，又問她頭暈不暈什麽的，碩真說沒事，他才放心。
“陳大娘，既然小五沒事，我就先回去了，如果後半夜她有事，你就去我家叫我！”童文寶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準備回家了。
“哎，那好，謝謝你了文寶，我送送你。”李氏送童文寶出了陳家。
知道現在已經是後半夜了，她望了一眼正屋已經熄了燈，也沒過去打擾，便和碩真上床一起睡了。
等到黎明到來之時，所有人都起床了，去河邊洗衣服的村婦們議論著陳家發生的事。
“哎，你們聽說沒有，那個陳二嫂一回家就看見相公跟大老婆在滾床，氣得臉都綠了，抄起家夥就打呀！”
“咋會呢，人家本就是夫妻，親熱一下有啥了不起的，難道小五她爹只能跟小老婆睡啊？”
“就是啊，大老婆跟自己男人睡覺那是天經地義的事，小老婆這麽鬧，就是慣的她，要是我遇上這種人，非得打斷她的腿不可，哼！”
“對了，童大嫂，聽說你家文寶晚上被請去陳家了，到底是咋回事？你說說唄！”
只見童大嫂一邊洗著衣服一邊說：“唉，別提了，我家文寶昨天都三更半夜才回來的，他跟我說小五被她二娘給撞暈了，到了後半夜才醒過來，也不知道有事沒事呢？”
蔣大嫂也說：“就是啊，你說咋就那麽寸呢？小五她爹和她娘在屋裏親熱的時候，陳小老婆就闖進去了，後來不知咋的還把小五給撞暈了，那孩子也真倒黴，前幾天剛掉水裏撞壞了腦袋差點送命，這會兒又被她二娘撞暈了，真是流年不利啊！”
村婦們在河邊八卦著，陳家眾人醒來後，可就熱鬧了……
010 求婆婆幫忙
碩真和李氏是被小五她奶奶叫起來的，老人家醒得早，先悄悄的到了小屋，問兒媳婦和孫女到底昨天家裏發生什麽事了？才使得章氏如此大鬧。
“奶奶，都是我不好，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是我看到二娘在打我娘，所以一時情急就推了二娘，如果二娘非要追究的話，就讓她打我好了！”碩真誠實認錯，只不過是把一拳說成了推，這樣程度就降低了很多，她可不傻，實話實說的話，非得受罰不可。
“娘，你別怪小五，她是高燒燒糊塗了，才會沒看清楚對她二娘動了手，都怪我不好，沒看好她，你要怪就怪我吧！”李氏護著碩真。
“行了，你們娘倆是什麽樣的性子我還不清楚嗎？肯定是那個小寶他娘過分了，小五才會動手的，算了算了，一會兒我過去好好給你們說和說和，都是一家人，不要動不動的就掐架，竟讓外人看了笑話去。”
“是，奶奶（娘）！”碩真和李氏乖順的點頭應道。
“小五她娘，你跟我過來一下！”有話話老人家不好意思當著小孩子的面說。
“哦！”李氏跟著婆婆走到了院裏。
“小寶她娘比你小十歲，你就大人有大量別跟她一般見識了，還有，以後你再跟家福那啥的時候，別在人家那屋，你可以把小五支出去，你們倆在小屋那個不也一樣嗎？像昨天那樣被小寶她娘撞個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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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文寶急忙跑去藥房找師傅，李氏留在碩真身邊照顧她，不到一個時辰岳大夫就跟童文寶到了陳家。
“這個小姑娘已經沒有大礙了，至於她不記得以前的事了，可能是她的頭部受了撞擊腦袋裏有血塊造成的，老夫給她再開幾劑湯藥。”岳大夫用手捋著他那一撮山羊胡子說道。
“大夫，那我閨女什麽時候才能全都記起來呀？”李氏問道。
岳大夫答道：“這個嘛，還真說不好，有的人幾天就能想起來了，也有的人三年五載，甚至是一輩子都記不起來，不過也沒什麽關系，無傷身體的。”
李氏一聽這話，心裏就在想既然對身體無害的，就不想再花錢買藥吃了，但又不好意思跟人家說，她心裏一直犯嘀咕，這回為了碩真的病她欠了人家好多人情，早晚得還回去，等相公和妹妹回來，她還不知道怎麽跟他倆說呢！
送岳大夫走時，她偷偷把童文寶叫到一邊說道：“文寶啊，你看小五她是不是真的沒事了？”
童文寶不知道她心裏真實的想法，便笑著回說：“陳大娘，你就放心吧，我師傅說無礙，那就是沒事了。”
“那這樣，你跟岳大夫回去說說，這藥咱就不抓了。”李氏畏畏縮縮的的拜托童文寶。
“為什麽呀？”童文寶理解不了。
“你也知道我們家的情況，這回小五看病花了不少錢，都是我借來的，要是她沒啥事了，還這麽用錢吃藥，我……真的負擔不起啊！”李氏解釋道。
童文寶很生氣，正想要斥責的時候，正好蔣寶從隔壁院出來聽到了二人的談話，便上前說道：“陳大娘，小五看病缺多少錢告訴我，回頭我跟我娘說一聲，不用著急還的！”
“不，不用了……”李氏是真不想再花錢買藥了。
“好了，陳大娘，小五接下來看病的藥錢我來出，等她腦中的血塊兒徹底散了才能停藥，就這樣吧，我先跟師傅回去了！”童文寶說完這話扭頭就跟岳大夫走了。
李氏表情有點訕訕的，這倆孩子整得她這個當親娘的好象有多心狠似的，只考慮花錢多少沒顧惜女兒的身體，她覺得心裏委曲，要不是聽到大夫說女兒無大礙了，她也不會這麽想啊！
大夫跟著小老婆三天前去了娘家到現在還沒回來，她一向是個沒主意的，就怕他們一回來發現自己欠了鄰居的錢會罵她，由於她性格的軟弱，使得年紀最小的閨女陳小五跟著她吃了不苦、受了不少罪。
就因為生不出兒子，迫於婆家的壓力，她忍痛讓丈夫娶了二房，人家肚皮爭氣，進門第二年就為陳家添丁了，要不是看在她為陳家好歹生養了五個閨女的面上，恐怕早把她休了，所以她一直忍氣吞聲的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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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爹和二娘
又吃了三天的藥，碩真只要不用力去想自己是誰，她的頭就不疼了，人也可以站起來在院子裏走動一下曬曬太陽，隔壁的蔣寶和童文寶都過來看過她。
她看著自己家的這兩間茅草屋，再對比鄰居家的大瓦房，便心下一涼，很能體會母親的難處，而且她自己也不喜歡喝那苦苦的藥湯子，便主動提出停藥，這下童文寶也不好說什麽了，見她已無恙，便沒再帶藥過來。
這幾天的相處，她從李氏口中得知自己所住的地方叫陳家村，她的名字叫陳小五，她爹叫陳家福，她娘姓李，二娘姓章，她上面有四個已經嫁了人的親姐姐，下面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只是她生病的這些日子，除了李氏之外，沒見過一個家裏人。
這天傍晚，太陽下了山，外面下來一絲絲涼風，碩真和李氏娘倆才吃完飯，李氏在旁邊刷碗，由於碩真才剛好，李氏不讓她幹活兒，碩真就坐在外邊納涼，跟母親聊天。
正在娘倆高高興興的說話這空兒，家裏突然進來倆人，其中一個看上去二十七八歲的婦人一進門就叫喚道：“小五，趕緊給我們做飯，為了趕在天黑前回家，我和你爹連飯都沒吃。還有，再做點兒熱水，我得好好泡泡腳，可累死我了！”
來人正是章氏，只見她一屁股坐在院裏的小凳子上，拿起水就咕咚咕咚的灌了幾口。
“相公，妹妹，你們回來了，我這就去給你們做飯去！一會兒就好，先等等啊！”李氏站起來擦了擦濕手，就準備去做飯。
另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正是陳小五的親爹，當他進來看到女兒在旁邊坐著不動，而妻子在幹活兒時，氣呼呼對李氏說道：“你身子不好，怎麽能不讓小五幹呢？你就慣著她吧！”
李氏解釋道：“相公，你不知道，前幾天小五她掉水裏差點兒淹死，幸好被人救了上來，不過她的頭撞壞了，大夫說要她靜養幾天，不能亂動。”
“什麽？大夫？我說姐姐，你哪兒來的銀子請大夫啊？你不會是向人家借的吧？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家，哪有錢請大夫看病吃藥啊？”章氏一聽李氏說了大夫二字，便一股腦的說了一堆沒錢的廢話，卻對小五的病支字未提。
碩真有點懵，不知道眼前的二人是誰，皺眉問道：“你們是誰啊？為什麽要責怪我娘？”
“你問我是誰？你敢……”章氏見到丈夫關心李氏，心裏不痛快，就把氣兒撒在了碩真的身上。
李氏見狀，忙上前護住碩真，說道：“相公，二妹，你們別怪小五，她的頭撞壞了，所以才會不記得以前的人和事，剛醒那會兒連她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你們就別跟她生氣了。”
“你說什麽？那她現在怎麽樣啊？”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就算是個丫頭片子，陳家福對陳小五也是在意的。
“現在應該沒事了，就是還想不起事來，慢慢來吧，文寶的師傅來看過，說這個病有的人一輩子也想不起來，有的人幾天或是幾年之後就突然好了。”李氏一邊給他們熱飯，一邊說道。
“難道有這個病就不能幹活兒了？”章氏比較關心的是這個，有陳小五在，她就很輕閑，什麽活兒也不用幹。
“不，不是，是她撞到了頭，這幾天老是頭暈目眩的，岳大夫說讓她好好養幾天再讓她動，不然擔心她昏倒。”李氏把熱好的飯菜端上來。
陳家福和章氏坐下來吃飯，章氏想到前幾頓在娘家吃的好菜好飯，又看了看眼前的飯菜，不由得皺了皺眉，只撿了兩筷子入口。
“姐姐，我聽相公說，你年輕時會刺繡的手藝，我娘家大嫂正好接了一些刺繡的活計，你看要不要我跟她說說，讓她分給你做幾件，咱們也賺點兒小錢，好貼補一下家用啊！”章氏向李氏提議。
李氏的身體不好，站久坐久都會受不了，更別提一門心思做刺繡的活兒了，她為難的回道：“妹妹，我那手藝早就扔了，現在哪裏還會刺繡啊？再說我這身子骨也不爭氣，真的是做不來！”
“姐姐可以為侍候小五，卻不肯為相公分擔家裏的負擔，哎！虧相公這麽疼你！”章氏在旁邊說著挑撥的話頭。
“我，我不是不肯，我是真的做不了刺繡那活兒，相公，你知道的，我的眼睛早就不行了。”李氏急忙向丈夫解釋。
“行了，我明白，只是你自己的身子不好，既然小五她沒什麽大事，就別總慣著她，小孩子家家的，就得多幹點兒活兒！”陳家福吃完後就回屋歇著去了。
章氏也頭一挪後一蹭，扔下碗筷跟著大夫的腳步進去了，院子裏只剩下李氏和碩真。
碩真看著自己的家，一窮二白的兩間茅草屋裏，居然有兩個“娘”？今天見了她那個長相憨厚、黑不溜秋的爹，搞不懂鳥！
她爹到底有什麽本事能養活兩個老婆啊？而且看章氏比她爹小十歲的樣子，章氏是怎麽看上她爹的呀？帶著一腦袋的問號，碩真跟留下來收拾完桌子的李氏回了房。
臨進屋時，李氏還不自覺的往正屋的方向望了望，那眼裏的失落被碩真捕捉到了，她曾問過李氏，爹為什麽要娶二娘？李氏說是她自己肚皮不爭氣，生不出兒子。
“娘，為了生兒子，你把自己的丈夫讓給另一個女人，值得嗎？”碩真問道。
李氏卻不知應該如何回答，她心裏當然不願意與別的女人共侍一夫，可誰叫自己生不出兒子呢？公婆的壓力，對丈夫的愧疚，使得她步步退讓，最後另一個女人不但占了丈夫的身也得了丈夫的心，留給她的只是偶爾一句關心而已。
碩真看出李氏的無奈和傷心，不知該怎麽安慰她，只說了一句：“娘，你還有我！”
就是這麽一句，讓李氏倍感窩心，要知道以前的陳小五傻傻笨笨的，絕對說不出這麽貼心的話來。自從四閨女嫁人後，她身邊就沒有可以說體己話的人了，現在小五的頭被這麽一撞，沒想到反倒是撞聰明了，李氏苦笑道：“是，娘還有你！”
令碩真沒有想到的是，第二天她跟章氏會發生那樣的沖突……
007 打了二娘
碩真母女倆對視笑笑，互相摟著一起入眠了，到了第二天早晨，還在睡夢中的碩真被二娘的聲音給吵醒了，當她走出房門正好看到章氏頤指氣使的數落著李氏。
“我說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居然借錢給小五看病？你知不知道相公一個人種田養家有多不容易啊？你們母女倆咋能這麽大手大腳的花錢呢？你別忘了，將來咱們還要供小寶讀書考狀元呢！咱們陳家就小寶一棵獨苗，全指望著他光宗耀祖呢！你可倒好，花錢跟流水似的，怎麽攢錢？不要覺得小寶不是你親生的，你就這樣，我告訴你……哎，我跟你說了半天，你到底聽進去沒有啊？你聾了還是啞了啊？”
等等，她娘是元配，為毛二娘那麽橫咩？見到章氏用手指直戳李氏的腦門子，碩真憤怒了，她走上前本能的一拳揮過去，還大喊道：“不許欺負我娘！”
這下糟糕了，章氏的小臉腫半邊！完蛋鳥，眼瞅著家裏雞飛狗跳開鑼嘍！
李氏沒有想一向膽小怕事的閨女會突然出手打章氏，等到見章氏捂著半邊臉坐在地上又哭又叫又作勢要過來揍碩真時，她才清醒過來拖著她那病病歪歪的身子像母雞保護小雞一樣，護著碩真：“妹妹，小五她不是故意的，她一定是發燒燒糊塗了，腦袋不清醒，才會對你動手的，你大人有大量，別跟孩子計較了，就放過她吧！她還病著呢！”
“你說什麽？讓我放過她？沒門兒！我告訴你，今天她敢動手打我耳光，明天她就敢打她爹，敢打我的小寶，今天我要不是好好收拾她，我就不活了！”
碩真皺眉冷冷的回了句：“你不活就去死呀，沒人攔著你！”
“小五！”李氏捂住碩真的嘴，阻止她再說什麽刺激章氏的話出來，她實在沒想到自己閨女什麽時候變成這麽伶牙俐齒了。
“好好好，你聽聽，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閨女，現在不僅敢動手打我，還咒我去死，她才這麽點兒大，就這麽惡毒了，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訓她不可，你讓開，不然我連你一塊兒打！”章氏不依不饒的拿了一個掃帚要打碩真。
李氏死死護著碩真，眼看那掃帚就要落在李氏的身上，碩真眼急手快，迅速帶著李氏一個轉身挪步，令章氏一下撲空。
“喲喝，你倆還敢跑？站在那兒不許動，否則今天我打死你！”章氏繼續追打，碩真就繼續帶著李氏躲她，三人在陳家小院裏上演了貓捉耗子的游戲。
李氏的身體不行，跑了幾下就氣喘了，碩真趕緊讓她坐下來：“娘，你沒事吧？快坐下來，喝口水！”
章氏見人家娘倆彼此相護，自己孤軍奮戰，一時氣不過，揮起掃帚就朝碩真打去，碩真耳際聽風，知道她又打過來了，頭都沒回，伸出右手一把握住那個掃帚把，用力一揮，連掃帚和章氏一起放倒在地。
“哎喲餵！我的腰啊！老天爺呀，你開開眼吧！閨女打娘了，陳小五，你要遭天遣了！街坊四鄰出來給我做主啊？我不活了……”章氏坐在地上哭天嗆地的鬧哄著。
“你不是我娘！”碩真繃著小臉厲聲說道。
李氏知道這事難了，一邊讓閨女別再說話了，一邊上前想去勸勸章氏，奈何一來章氏根本不聽自己的，二來碩真把她拉起來，不讓她過去。碩真的意思很明確，就是由著章氏鬧，反正她不認為自己有錯。
鐵蛋他娘幾個村婦正好從河邊洗完衣服回來，路過陳家時聽見了動靜就過來看看出了啥事兒？結果一進門可不要緊，章氏見有外人來了，鬧得更加起勁兒了。
“哎呀，這是咋回事啊？陳大嫂，小五，你們沒事吧？”山子他娘一進門先問李氏和碩真有沒有事，這可氣壞了坐在地上嚎喪的章氏，這下她哭的更大聲了。
蔣大嫂懷著孩子，最受不了這個，她出言道：“哎，我說陳二嫂子，你能不能別哭了？我這肚子受不了啊！好好說話，到底咋了？”
章氏見終於有人搭理她了，馬上停下哭聲說道：“我真是命苦啊！今天我跟大姐在外面說話呢！不知小五這丫頭發什麽瘋，突然跑過來打了我一耳光，你們來評評理，我該不該教訓她？”
“真的嗎？”“不會吧？”大家均表示懷疑態度，要知道平時可都是章氏欺負打罵李氏和陳小五，何時見過她們母女倆反抗啊？尤其是陳小五最膽小懦弱了，大話都不敢說一句。
“你們不相信？你們看看我的左臉上，是不是腫了？我的牙都快被打掉了？哎喲，疼死我了！”章氏在眾人面前走了一圈讓大家看看自己的腫臉。
“陳二嫂，小五這孩子我們是看著長大的，她那麽膽小怕事，怎麽可能出手打你呢？是不是你眼花了？”鐵蛋他娘說道。
“什麽？行，你們不相信，是吧？你們問我大姐，問她，是不是小五打的我？大姐，你要是怕天打雷劈，就摸著良心說實話，說呀！”章氏把李氏往前一推，逼她跟大家說清楚。
李氏怯怯的求著章氏：“妹妹，你就饒了小五這一回吧，她真的是燒糊塗了，她的病還沒好利索呢！”
“好好好，你不說是吧？陳小五，你自己來跟大家說清楚，你剛才是怎麽打我的？啊！”章氏又把碩真推上前。
大家都看向碩真，只見她十分淡定的說道：“我早晨一起來，就聽見你在院裏數落我娘，然後還看見你打我娘的腦袋，所以我就跑過來推開了你，是你自己摔到地上去的，不關我的事。”
“什麽？你學會睜眼說瞎話了，是吧？看我今天不打死你！”章氏手裏沒有了掃帚，抄起鞋底子就要拍碩真。
童大嫂上前攔道：“我說陳二嫂，你可不能打小五，前幾天她掉水裏差點兒沒淹死，好不容易撿了一條命回來，又連著病了好幾天，就像陳大嫂說的，她病可能還沒好，肯定是發燒燒糊塗了，沒看清楚是你，才會為了保護她娘推開你的，你就別跟孩子一般見識了，啊！”大家都拉著章氏不讓她打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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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 破門而入
大家都勸著章氏，她們心裏明白，肯定是小五看不過去章氏打李氏，情急之下才出手推她的，這不能怪小五，哪個孩子不護著親娘啊？
再說章氏是小的，李氏才是元配，她不過就是替陳家生了一個兒子，結果現在都騎到李氏頭上去了，整天作威作福的欺負使喚小五不算，現在更過分了，居然還動手打李氏，這真是反了她了。
整個陳家村就只有最窮的陳家娶了章氏這麽個小老婆，別人家比陳家過得好的都是一夫一妻的，鐵蛋他娘她們幾人全是元配，自然對章氏看不過眼，所以大家都向著李氏和小五說話。
章氏哭鬧半天見大家沒一個人向著她的，索性也不費那力氣，把鞋往上一穿，對著李氏和碩真說道：“行，你們母女倆真是會裝啊！現在全村的人都幫你們倆，是吧？我也不跟你們廢話了，我去找公婆評理去！讓他們二老來主持公道！哼！”
說完章氏就推門走了，留下李氏和碩真在院裏，大家夥勸了幾句也都回去了。
看到李氏緊皺眉頭擔心的模樣，碩真擡手摸了摸母親的臉，說道：“娘，別擔心，一人做事一人當，我犯的錯由我一人來承擔！”
“傻孩子，你的病才剛好，娘怎麽舍得讓你來擔呢？你腦袋撞壞了現在還沒好利索，都不記得家裏那些人了，一會兒等他們來了，你不要跟他們沖突，否則咱們娘倆都不好過，知道嗎？”李氏將女兒抱在懷裏囑咐道。
碩真覺得自己闖禍了，但剛才的情形她真的是忍不住啊，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對章氏揮拳頭了，唉！看著娘親如此擔心，她也有點擔心了。
碩真和李氏母女倆等了半天，一個上午章氏也沒回來，等到陳家福回來的時候，一進門就張嘴要飯吃：“飯呢？”
見她們倆不回答，陳家福就自己去鍋臺那邊瞅了瞅，這一看不要緊，發現鍋裏空空的，就沖她們發了脾氣：“我一個人天沒亮就爬起來幹活兒，你們仨女的在家，連口飯都沒做？你們是不是找抽啊？”
“相公，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一直在等妹妹回來，就忘了做飯這事兒了！我現在馬上去給你做，你等會兒啊！”李氏趕緊拉著碩真轉身去了鍋臺那邊。
“對了，今兒怎麽這麽安靜啊？金香呢？”陳家福問道。
李氏一聽相公提起章氏的名字，手的火柴沒註意燙到了手，碩真飛趕緊抓著她的手放到涼水裏浸泡：“娘，你沒事吧？”
陳家福看過來問道：“這又怎麽了？”
“沒事，沒事，就是我不小心把手燙了，飯一會兒就好，你先坐那邊歇會兒！”李氏對陳家福說道。
陳家福坐下來就嘮叨著：“金香是不是又跑去打牌了？跟她說了多少回了，不許再去，看她回來我不打斷她的腿不可！”原來陳家之所以這麽窮的原因是章氏經常打牌輸錢。
等到飯菜上了桌，李氏和碩真才坐下來，陳家福就對碩真說道：“小五，你去找找你二娘，看她在哪家呢？立刻叫她回家吃飯！”
“我不去。”碩真痛快的回答。
“你說什麽？”陳家福眼睛一立。
嚇得李氏護著碩真說道：“相公，你別怪小五，她的腦袋燒壞了，現在不太清楚，所以說話有點楞，而且她現在既不認得人，也不認得路，萬一出去迷了路咋辦？還是別讓她去了。”
“楞？也別跟老子楞？我是你老子，知道不？算了，都坐下來吃飯吧！”陳家福見李氏一直怕怕的求情，偏他這個人吃軟不吃硬，就讓她們娘倆坐下來了。
等到他們一家三口吃了午飯，陳家福特地讓碩真刷碗收拾的：“你不是說她沒事了嗎？就讓她幹吧，你跟我進屋去！我有話跟你說！”
只是陳家福進的不是李氏和碩真睡的房間，而是他與章氏的屋子，其實李氏心裏清楚自家男人要幹什麽，以前他也這樣過，但每回都被章氏發現，她表面不對陳家福說什麽，但背後總是為此數落李氏一頓，使得李氏在女兒面前都覺得沒臉。
“還不進來，等著我去拽你啊？”陳家福在屋裏扯著嗓子不耐煩的喊著。
李氏知道陳家福的脾氣，左右為難，碩真不知道緣由，就對李氏說道：“娘，爹叫你呢！快進去吧！”
沒辦法，李氏只好紅著臉進了屋，陳家福一下把她打橫抱起，一腳踢上了門。碩真在外面還納悶呢，怎麽還關門了？難不成爹要給娘什麽好東西嗎？還是要偷偷給她點兒私房錢啊？她沒有探究太多，收拾完就回屋去了。
而另一個屋裏，陳家福美滋滋的享受著午後妻餐，熟練的、迅速的扒掉了李氏的衣裳，整個人像只大棕熊似的撲了上去，連嘴都沒顧上親一下，就直奔主題了。
“相公，疼！”沒有任何前戲就直接進入幹澀的領地，再加上李氏年近四十的關系，她現在覺得跟丈夫有魚水之歡是件痛苦的事情。
“疼啥？又不是頭一回了，忍忍就好了啊！”陳家福繼續嘿咻著。
沒想到今天他體力還挺好，整整運動了三刻鐘還不見有停的意思，李氏咬著嘴唇強忍著，怕自己發出羞人的聲音讓女兒聽見，但男人都絲毫不管別人，只顧自己快活，他甚至還覺得自己今天很威武呢，平時一刻鐘就消停了，今天能堅持這麽久，他與有榮焉呢！
就在他樂呵呵的在李氏身上耕耘的時候，突然屋子的門被人踹開了，他一下子就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一樣，軟在了李氏的身上，氣得他回頭罵道：“小五，你給我滾出去！”
原來他以是碩真不長眼的進來了，李氏怕羞的趕緊往身上穿衣服：“相公，快起來吧，別讓孩子看咱們的笑話！”
“哼！她敢？”意猶未盡的陳家福還想再來一次，卻不想背後忽然挨了一鞋底子，隨後而來的怒罵聲叫他和李氏徹底驚了。
009 被撞暈了
“好你個沒良心的，我給你生了兒子，你居然在我的床上跟別的女人滾床！還有你這個老不要臉的，串通你閨女打完我，現在又來勾引相公上床，我打死你們倆！”章氏隨意抄起一把床笤帚就往陳家福和李氏身上掄，嘴裏還罵罵咧咧的。
外面一幹人等不好意思闖進去，就在院裏聽聲，碩真聽到章氏的聲音後馬上跑出來，在大家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的時候，她拿起院裏的掃把沖進了正屋裏。
“妹妹，你聽我說，我不是……哎喲！”李氏被打了一床笤帚，手腕頓時紅腫一片。
陳家福還算是有良心，一直護著李氏，章氏好幾床笤帚都招呼到他身上了，他都沒吭聲。不過，當他看到李氏真的挨了打了，本來剛才在李氏面前雄風了一把的男人覺得沒能保護好自己的法妻，很沒面子，轉過身一把攥住章氏手上的床笤帚。
“我說你有完沒完啊？你自個兒經常出去打牌一整天不著家，憑什麽一回來就打人啊？再說她是我的正妻，就算我跟她那個了，又怎麽了？你別沒事找事啊？”陳家福甩開章氏的床笤帚不客氣的說道。
“哎呀，沒天理了，我沒法活了，挨了打不說，還被相公罵啊？我不活了……”章氏知道外面有她的後盾，就往門外沖，結果正好與拿著掃把進來的碩真撞了對臉。
噗通一下，倆人都倒在了地上，已經穿好衣服的李氏見女兒直接躺那兒了，臉色嚇得慘白，立馬跑過去抱著碩真喊道：“小五啊，你醒醒，你別嚇娘啊！小五，救命啊！相公，快去找文寶，快去請大夫過來呀！小五的病還沒好，本來頭就撞壞了，再被妹妹這麽一撞，只怕是……嗚嗚……”
蔣家的人從隔壁早就聽見這邊的動靜了，蔣大嫂聽到李氏這麽一哭，趕緊叫：“大寶！”
“娘，我馬上去找文寶。”別看蔣大嫂是蔣寶的後母，但母子倆很有默契，知道蔣大嫂叫他幹什麽，提上鞋子就跑去童家了。
等童文寶到陳家時，才發現院子裏站滿了人，本來要為章氏來撐腰的眾人看到碩真昏迷不醒後，也不敢多言，只圍在陳家的小院裏瞅著，就連章氏也傻了眼，直說這不是她的錯，誰知道小五會在這個時候沖進來與自己撞個正著的，她心裏還覺得冤呢！
“陳大娘，小五腦袋裏的血塊還沒完全消散就停了藥，這幾天雖然沒啥大事，但這麽一撞我也沒把握她有沒有事，我看這樣，今晚我留下來看看，如果小五有任何不好的癥狀，我馬上去找我師傅！”童文寶皺眉說道。
“好好，謝謝你了，文寶。”李氏感謝著童文寶。
眾人見此情景，只好坐在陳家小院納涼，要是小五真被章氏這麽一撞撞死了，恐怕再老實的李氏，也不會就這麽算了。
其實李氏都沒顧上院裏的那些人，一心撲在了碩真的身上，打在兒身，痛在娘心啊！她哪有閑空去管別人啊！
章氏找來的基本都是她的娘家人，有她的大哥和大嫂，還有倆侄子和侄媳婦，另外還有小五的爺爺和奶奶以及大姑。這些人一個個的坐在院裏，老不見碩真醒過來，陳家又沒多餘的房間睡，大家到了亥時之後，就各自先回去了。只有小五的爺爺和奶奶留了下來，把陳家福和章氏叫到正屋裏訓了一通。
章氏不依，覺得自己吃了虧，非要留老人家今晚睡在家裏，等明天碩真醒了，再為自己討一個說法，而且萬一碩真死了，有老人家在，李氏要跟自己拼命的話，也有人壓一壓，她心裏還是有點發虛的。這樣一來，幾個人擠在一個床上，大家一宿沒睡好。
半夜醜時所有人都好不容易睡著了，碩真醒了過來，她眨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屋頂，還是原來的樣子，恩，這個屋子她認得，是她和娘的屋子。
她一扭頭正好看到娘親守在自己的床邊，一手撐著頭閉著眼睛打個磕睡，童文寶見她醒了，高興的剛想開口時，碩真手抵唇邊：“噓！”示意他別出聲。
童文寶明白的點點頭，碩真坐起來，想給她娘披上一件衣服時，卻不想李氏睡的輕，一下就驚醒了：“小五，你醒了，頭疼不疼？文寶，你快來看看小五！”
“娘，我沒事，睡了一覺好多了，你別擔心。”碩真對李氏說道。
“我來給你看看再說。”童文寶過來給碩真把了把脈，又問她頭暈不暈什麽的，碩真說沒事，他才放心。
“陳大娘，既然小五沒事，我就先回去了，如果後半夜她有事，你就去我家叫我！”童文寶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準備回家了。
“哎，那好，謝謝你了文寶，我送送你。”李氏送童文寶出了陳家。
知道現在已經是後半夜了，她望了一眼正屋已經熄了燈，也沒過去打擾，便和碩真上床一起睡了。
等到黎明到來之時，所有人都起床了，去河邊洗衣服的村婦們議論著陳家發生的事。
“哎，你們聽說沒有，那個陳二嫂一回家就看見相公跟大老婆在滾床，氣得臉都綠了，抄起家夥就打呀！”
“咋會呢，人家本就是夫妻，親熱一下有啥了不起的，難道小五她爹只能跟小老婆睡啊？”
“就是啊，大老婆跟自己男人睡覺那是天經地義的事，小老婆這麽鬧，就是慣的她，要是我遇上這種人，非得打斷她的腿不可，哼！”
“對了，童大嫂，聽說你家文寶晚上被請去陳家了，到底是咋回事？你說說唄！”
只見童大嫂一邊洗著衣服一邊說：“唉，別提了，我家文寶昨天都三更半夜才回來的，他跟我說小五被她二娘給撞暈了，到了後半夜才醒過來，也不知道有事沒事呢？”
蔣大嫂也說：“就是啊，你說咋就那麽寸呢？小五她爹和她娘在屋裏親熱的時候，陳小老婆就闖進去了，後來不知咋的還把小五給撞暈了，那孩子也真倒黴，前幾天剛掉水裏撞壞了腦袋差點送命，這會兒又被她二娘撞暈了，真是流年不利啊！”
村婦們在河邊八卦著，陳家眾人醒來後，可就熱鬧了……
010 求婆婆幫忙
碩真和李氏是被小五她奶奶叫起來的，老人家醒得早，先悄悄的到了小屋，問兒媳婦和孫女到底昨天家裏發生什麽事了？才使得章氏如此大鬧。
“奶奶，都是我不好，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是我看到二娘在打我娘，所以一時情急就推了二娘，如果二娘非要追究的話，就讓她打我好了！”碩真誠實認錯，只不過是把一拳說成了推，這樣程度就降低了很多，她可不傻，實話實說的話，非得受罰不可。
“娘，你別怪小五，她是高燒燒糊塗了，才會沒看清楚對她二娘動了手，都怪我不好，沒看好她，你要怪就怪我吧！”李氏護著碩真。
“行了，你們娘倆是什麽樣的性子我還不清楚嗎？肯定是那個小寶他娘過分了，小五才會動手的，算了算了，一會兒我過去好好給你們說和說和，都是一家人，不要動不動的就掐架，竟讓外人看了笑話去。”
“是，奶奶（娘）！”碩真和李氏乖順的點頭應道。
“小五她娘，你跟我過來一下！”有話話老人家不好意思當著小孩子的面說。
“哦！”李氏跟著婆婆走到了院裏。
“小寶她娘比你小十歲，你就大人有大量別跟她一般見識了，還有，以後你再跟家福那啥的時候，別在人家那屋，你可以把小五支出去，你們倆在小屋那個不也一樣嗎？像昨天那樣被小寶她娘撞個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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