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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你敢威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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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阿九沒有靠近烏瑞, 蒲小丁猶豫片瞬,他同樣選擇了不接近對方。這會兒, 蒲小丁有許多話想和烏瑞說, 然而,阿九的態度令蒲小丁心裏有些沒底。

蒲小丁相信阿九不會胡亂的做出決定,既然阿九與烏瑞保持距離,阿九必定有他的考慮。蒲小丁看了看阿九, 阿九眉宇間隱約透出些許疑慮, 他顯然也在權衡烏瑞的存在。

信還是不信,一旦選擇相信,那麽阿九之後就不會再懷疑面前的這位族長之女。對方說的那些事, 不像是騙人的話語,可沒來由的,阿九心底始終有點不踏實。

他遵從了自己的預感, 他寧可暫時質疑烏瑞的身份, 待到真相大白時再給烏瑞賠禮道歉,他也不能讓自己的伴侶和孩子接近未知的危險。

阿九不遠不近地看著烏瑞, 烏瑞並未因此表現的惱怒或是不滿,相反, 她倍感欣慰。這樣的警覺能夠避免不少危機,阿九的警惕在於他對蒲小丁和三金的珍視與保護。

之後,烏瑞和蒲小丁他們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阿九問了些舊事,烏瑞亦是不慌不忙的一一回答。她的解釋沒有任何漏洞,她對往事相當清楚。

阿九理解蒲小丁的心情, 他也希望蒲小丁與家人重逢,可偏偏,縈繞在阿九內心的不自在感,使得阿九無法再往前半步。

究竟是怎麽回事?

阿九無數次地問自己,他卻找不到那個答案。

兩個時辰後,阿九站起身,他壓了壓心底的煩躁。他不懂為什麽自己始終找不到不對勁的地方,面前的烏瑞身份是真是假,他總該有個判斷。

然而怪就怪在,他的感覺相當微妙,烏瑞似乎是真的,又似乎是假的。“真”是烏瑞說的那些往事,“假”來自阿九的直覺。

族長之女,陷阱,誘餌,這些詞充斥著阿九的思維。

正如烏瑞自己所說,倘若當年金烏族人們有阿九這般冷靜謹慎,他們不至於全都死在這個地方。所以,阿九更不能貿然的判斷真假。

久久的,阿九嘆了一口氣。

蒲小丁緊張地看著阿九,只見阿九沖他輕輕地搖搖頭,示意他別靠近烏瑞,蒲小丁眼底不由閃過一絲失落。

明明烏辰他們進村時,阿九都在歡迎他們的到來,為何到了烏瑞這兒,阿九始終無法接受烏瑞的存在。

阿九琢磨片刻,他低聲對蒲小丁說道:“在這兒,不能使用金烏鏡。”

金烏鏡可以看清真相,同樣也能看清烏瑞。可偏偏,烏瑞現身的第一件事是提醒他們,使用金烏之力將遭到羿家長箭的攻擊。於是,蒲小丁沒用金烏鏡照過烏瑞。

阿九接受這裏不適合使用金烏之力的說法,但他不接受沒有親自檢驗的真假。

當金烏鏡不能使用時,他該如何辨別真與假?

阿九微微閉了閉眼,他腦海中赫然浮現出一幅畫面,湯谷上空的裂縫,清晨的第一縷晨曦,傾斜的天地,死亡的怪物。

天道,天地萬物遵循的規則會告訴阿九真實與虛幻。不必蒲小丁冒險使用金烏鏡,只需要阿九利用天地的規則進行驗證,這個阻隔天道的幻境內,一切在天道面前也將無所遁形。

阿九神情嚴肅,他向著烏瑞走近小步。烏瑞面帶笑意,她在等待自己的孩子和孩子的伴侶來到她的跟前。

然而下一刻,阿九指尖迅速凝聚一抹幽光,直奔烏瑞而去。阿九在湯谷那會兒已經用了一次幽光,天道的那丁點兒饋贈所剩無幾。眼下,他卻不得不再用一次,天道贈送不單單是強有力的攻擊,更是牢固的囚籠。

幽光必定能讓烏瑞顯出最真實的形態。

幽光沖向烏瑞的剎那,烏瑞和蒲小丁皆是臉色大變,他們沒料到阿九突然出手攻擊烏瑞,用的還是如此強勢的手段。

蒲小丁下意識地取出金烏鏡,要替烏瑞抵擋幽光。豈料,金烏鏡紋絲不動,金烏鏡抗拒蒲小丁的命令。

同一時刻,烏瑞緊盯那一抹不起眼的幽光,她眼底是掩不住的恐懼,對天道的恐懼。她疾步後退,打算避開迎面而來的幽光。

阿九本在遲疑何時收手,他見烏瑞驚慌後退,立刻改變了主意。真正的金烏族人面對天道不該是這般反應。湯谷的怪物都在迎接天道迎接死亡,順應天地間的規則。

他沒有收手,任由幽光繼續撲向烏瑞。

說時遲,那時快,烏瑞的相貌眨眼改變,變成另外一副模樣。她是將軍府的女主人,是雪焰四處尋找的將軍夫人。她不是前任金烏族長的女兒,她根本不是蒲小丁的母親。

此刻,將軍夫人手中拽著鎖鏈,鎖鏈一端牢牢捆綁一名女子,女子左腿釘著一支羿家的長箭,她埋著頭,搖搖晃晃地站不穩。將軍夫人一把將這名女子擋在身前,逼迫阿九停手:“住手,不然我殺了她!”

幽光霎時停在女子的身前,不再往前。

“你果然是假的。”阿九冷眼直視將軍夫人。換做其他人,他們不可能這麽奢侈的用幽光檢驗身份真假,他們說不定會中了這位將軍夫人的算計。

將軍夫人懼怕天道,她的存在不符合天道的規則,所以,她生活才在隔絕天道的幻境之中?這些年,不符合天道規則的種族莫過於傀儡一族,別的傀儡沒躲進幻境,為何將軍夫人住在這兒?

這位吞食長生丹藥的將軍夫人與傀儡一族是何關系?

可惜,將軍夫人不會為阿九解惑,她怒瞪阿九:“你的心可真夠冷,自己伴侶的母親也能出手攻擊。”

阿九擺擺頭,沒在意對方挑撥的話語。他攻擊的不是烏瑞,而是他心底揮之不去的疑惑。他質疑的不是被囚的烏瑞,而是藏在烏瑞身後的謎團。他對付的從始至終都是這位將軍夫人。

將軍夫人心裏不痛快,她可以騙過蒲小丁,然而阿九的小心警惕使得她功敗垂成。倘若當年那些金烏族人如阿九這般冷靜,他們恐怕真能逃出陷阱。

哪怕將軍夫人奪取烏瑞的記憶,哪怕她耐心布局,等待蒲小丁信任她,把她當作母親,她仍然以失敗告終。有阿九在,她無法奪得金烏鏡,無法利用大羿之力徹底摧毀金烏鏡。

她難以忍受這樣的失敗,更不能忍受近在咫尺的幽光,她冷笑道:“想殺我?她也會死,你敢動手嗎?”

“你們逃不掉的,我的士兵會封鎖方圓內的每寸土地,你們無處可逃。把金烏鏡交給我,我可以讓你們死得沒那麽痛苦。”

她指的“你們”包括蒲小丁、阿九和三金,同樣也包括烏瑞。

將軍夫人以烏瑞威脅蒲小丁他們,開口索要金烏鏡,態度極其囂張。

聞言,阿九皺了皺眉頭,將軍夫人的話雖刺耳,卻沒了先前那般微妙的違和感,真假烏瑞此刻總算看得一清二楚。

阿九終於明白他感受到的“真”是真正的烏瑞在這兒,他感受到的“假”是他們的敵人同樣在這兒。他的預感沒有出錯,他們躲過了將軍夫人的圈套。

於阿九而言,辨別烏瑞的身份還有另外一重意義,是他對天道的感悟。

很久以前,阿九認為自己完成六界考驗的意義在於超脫六界,他無心爭奪六界之主的位置,他只求逍遙自在的生活,他想站在六界之外凝視曾經生活的地方,看著那些熟悉或不熟悉的人。

他一度以為是他選擇了六界歷練,如今看來,也許是六界歷練選擇了他。

伴隨一次又一次的歷練結束,一個又一個的小世界形成,阿九對世間的感悟不斷變化。魔族歷練的提示始終空白,而仙界歷練出人意料的浮現“天道”二字,那一刻,阿九意識到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牽引他前行。

他看見天地傾斜,發覺天道被阻隔在外。天道,世間運行和遵守的規則,它向阿九展示了它不同尋常的一面。

每次,阿九完成歷練,天道就給予他饋贈,而後,天道饋贈通過許願井形成一個個全新的小世界。許願井是老先生昔日留下的手段,許願井保護阿九的同時,也在保護蒲小丁。

許願井產生的小世界異常罕見,它屬於六界歷練無人知曉的特殊變化。這是否意味著推著阿九走到這一步的,是天道或者老先生。

不管是誰做出的決定,老先生和天道之間必定有某些重要的關聯。

這些關聯,阿九暫時說不準,他清楚的是他已然完成人鬼妖三個歷練,他又得到仙族和魔族的提示,六界歷練正式邁向剩餘的一半。

正因如此,如今的阿九與以往的他天差地別,尤其在玄妙的感應方面。他第一眼見到前任族長之女,自稱蒲小丁母親的女子,他欣喜之餘,隨之而來的還有陣陣寒意,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讓他不舒服。

這一絲的不舒服時刻提醒阿九,當前的情況不對勁。有某些不符合事實的虛幻蒙蔽了他的雙眼,他必須盡快撥開迷霧,找出不符合天道規則的事物。

於是,即使阿九深知蒲小丁的急切心情,他依舊護在蒲小丁和三金前方,避免他們與烏瑞接觸。他作為蒲小丁的伴侶,作為三金的父親,他有責任在發覺不對勁的時候,守護家人的安全。

他大膽的使用天道進行嘗試,他要知道,誰在天道的規則之內,而誰又在天道的規則之外。

阿九靜靜地看著將軍夫人,他牽住蒲小丁的手,防止蒲小丁沖動的沖上前,他小心地護住三金,避免三金撲騰到兇險的地方。

他對將軍夫人說道:“金烏鏡不能給你。”

金烏鏡是金烏一族的至寶,不能再有任何損傷。金烏鏡不能給,而烏瑞也要救回來,這是阿九他們闖入陷阱的目的之一。他們只為救人而來。

這一刻,蒲小丁和三金也察覺到細微的差異,起初的烏瑞帶給他們親切感,現在的烏瑞則是給了他們安心感。

親切源自血脈的影響,安心則是能夠放心的走到對方的身旁。

將軍夫人見阿九軟硬不吃,她怒火中燒:“不給?好,很好,我會讓你們和她一樣生不如死。”

“放開她,”阿九半步不讓,那一抹幽光再次逼近,原話還給將軍夫人,“我可以讓你死得沒那麽痛苦。”

聽得這話,將軍夫人怒極反笑:“你敢威脅我?你憑什麽和我談條件?你有什麽資格要求我放人?”

她大力地扯了扯鎖鏈,扯得烏瑞跌跌撞撞:“你們早來兩天,興許能在我重新抓到她之前救走她。可惜,你們沒這個機會了。”

她不信任她的手下,她沒告訴他們真話,她打算再次利用族長之女引出金烏族人或是其它企圖救走烏瑞的人。

她的計劃成功了,她引來了金烏一族,懷揣金烏鏡的金烏族人。她欣喜若狂,她仿佛見到粉碎金烏鏡的美好將來。然而,某個可惡的龍族擋在她的前方,對她戒備到了極點,不準她接近半步。這個可惡的龍族更是能夠動用天道力量,逼得她顯現原形。

將軍夫人惡狠狠地瞪著蒲小丁,而後,她的目光落在三金身上:“女兒,我的女兒她天真可愛。她做錯了什麽,你們要從我的身邊奪走她?你們的伴侶,你們的孩子值得守護,我的家人難道就不是家人嗎?”

“我的愛人沒了,我的孩子沒了,我絕不會讓你們好過!你們必須死,你們全都得死!給我的家人陪葬!”

將軍夫人從不懷疑天道規則的強大,她會死,可烏瑞也別想逃。沒人能從她手裏救走烏瑞。

她不怕金烏鏡的威力大,蒲小丁敢在大羿之力的眼皮底下動用金烏鏡,蒲小丁他們照樣逃不掉。金烏一族的新族長,金烏一族的金烏鏡,只要這些毀在這兒,金烏一族就徹底完了。

金烏一族將永遠消亡。

她恨天道,天道不公。她活著時,天道不給她漫長的人族壽命,她死後,天道不給她死而覆生的機會。

她感悟不到天道,她找不到通往仙境的道路,她投胎不了妖族,她看不見自己的本心。她不知道神界在哪兒,她也去不了魔界。她游離在六界之外,她是傀儡。

她放棄向上蒼祈禱,為了她的丈夫和她的女兒,她可以瘋狂。

將軍夫人見不得自己一無所有,克制傀儡的金烏一族卻過得開心幸福。她家毀人亡,她要報覆,她要金烏一族付出沈重的代價。

既然天道對她不公,她何必再在乎天道。她不服天道,天道的規則沒有資格束縛她。倘若天道非要捆住她的手腳,那她就破壞所有的一切,讓天道嘗一嘗挫折的滋味。

作者有話要說:  蒲小丁:挽起袖子,阿九,不能用鏡子該怎麽打

某伴侶:直接用拳頭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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