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車焗能說的不多，他知道的本就不多。

若是他在來之前先遇上了別人，或許他也不會跟石羈說話的。

無論石羈有如何本事，他都是還不到淚痕劍蕭莫行的。

當然，這只是子車焗心中的想法，或許他還不知道那個令人驚恐的傳聞。若是他知道了，恐怕在三丈開外之時就已經跑了。

若是如此，石羈肯定又要多了一項罪名。

謀害六劍門淚痕劍蕭莫行！

不過好在他們遇到的第一個人就是石羈，漠風谷的火自然也還沒有燒到中原，當然，這把火也不會慢。

不管快慢，子車焗都不會知道了。

這不是一種遺憾，而是一種幸運。他應該感謝運氣讓他還能繼續活在這個世上。

子車焗說完話，石羈就已經沈默了。

他現在很喜歡沈默，就像他現在很喜歡殺人一樣。

但他自己卻明白，這世上沒有一個真正喜歡殺人的人，或有例外，但他至少不是。

他之所以殺人，只是不想被人所殺。

這就是仇恨的源頭，追溯不到的源頭。

“若真如你們所說，你們就應該去漠風谷附近尋一尋！”石羈良久後才開口道。

“那你呢？”子車焗絲毫沒有猶豫便問了出來，仿佛在他看來，他師父蕭莫行為石羈而來，石羈就必須得出尋他師父一樣。

這本就是一個無稽之談，誰又能說清蕭莫行是來給石羈定罪的，還是來接石羈回六劍門的呢？

但石羈還是開了口：“我有事在身，但我可以用一日的時間來尋蕭前輩！”

一日對於別人來說或許是很短暫的時間，但對於現在的石羈來說確實異常珍貴的。

這一日石羈下定了多大的決心，子車焗終究是不會明白的。

石羈說完，也不管子車焗如何想，身子已經轉了過來。這是他來時的路，也是他現在要去的路。

他的腳步已經邁開，但步子卻比先前快了很多。

看似雲淡風輕的步伐，卻如箭一般的快。

嬌寵的女子，早就看這冷漠孤傲的石羈不順眼了。

她雖然知道她不是石羈的對手，但是她在任何事上都不會落下風的。

女子的責罵聲回蕩在空蕩的街心上，罵聲與夾雜著沙沙落葉的風聲一同傳入了石羈的耳中。

但此時的石羈卻仿佛沒有聽見一般，步點都快，起落更加迅捷起來。

子車焗還在出發前往漠風谷的路上，但石羈卻已經到了他要到的地方。

毫不意外，那女人帶著得意的笑聲已經傳來。

“我說過你會回來，我說得沒錯吧？”女人還坐在堂上，似乎她一直都沒有離開。她在等著石羈回來，等著石羈來求她。

“你說得不錯！你的確是一個聰明的女人！”石羈看著女人那得意的模樣，倒也沒有多少氣憤。

“你也是一個聰明的男人，越是危險，你愈是不急！”女人很悠閑，已經磕起了果子。

這種果子很少見，但外皮卻是很堅硬。

但這堅硬的外皮在女人面前，都只是隨意拿捏的皮脆而已。

有些時候不得不承認，在有些問題上，女人是要多一些法子的。

就像眼前這個女子，她最擅長的就是對付石羈這種人。

“危險？在你身上我從未感覺到危險！”

“尚未察覺的危險才是最致命的危險！”女人的笑容很迷人，就像陽春三月的一縷陽光，醉人而柔和。

但這樣的笑容出現在這女人的臉上卻讓人感覺不出柔和來。

這樣的笑容越燦爛，就越危險。就像毒蛇在獵物面前吐信子，動作優美而讓人忌憚。

石羈不想再和她饒彎子，石羈知道，只要他不開口，這女人絕不會先開口的。

聰明的女人都會先開口的。

“你見過蕭莫行？”石羈的眼睛變得很深邃，深邃得讓人可怕。

可在女人面前，只不過是嚇人的把戲而已。

堅果的碎屑粘在了女人的嘴唇上，女人輕輕吹了一口氣，把果皮吐開，笑容更是燦爛起來。

若是別人做這個動作，多少都會讓人惡心的，可偏偏這個女人做起來卻是那麽的優美。

“你知道，我是一個生意人！”女人輕笑道。

“可我並不是一個強買強賣的人！”石羈雖然看上去極為輕松，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中是有多麽的緊張。

他之所以緊張，是因為他忍不住要去揮劍，但他卻沒有那種把握將女人斬於劍下。

這樣的女人，絕不是石羈可以操控的。越是面無波瀾之人，在對敵之時就會越沈著。

石羈並不怕對一個比自己強的對手，但卻忌憚比自己還沈著的敵人。

“我也一樣！只不過我若不賣，你也會逼著我賣！”女人仿佛料定了要吃定石羈，一字一句都讓石羈無力反駁。

“你知道的，被逼著賣都不會收到一個好價錢！”石羈握劍的手已經緊了起來，劍上的血還在滴，但已經露出了幹枯的痕跡。

“但我卻會！不但會收到好價錢，而且還會得到兩種我最想要的東西！”女人仍不怒不悲，滿是笑容的臉上已經泛起了桃花般的淡紅。

石羈的怒氣已經開始上來了，但理智還是將其控制了下去。

石羈沈默不語，但整個身子已經繃得像是個木人。他的內心在掙紮，最終還是洩了氣。

“你謀劃這一天已經多久了？”石羈長嘆一口氣問道。

“不久！只是一時興起而已。本來我是不認得你的，但你的劍卻讓我不得不認得你！”女人見到石羈這副模樣似乎很開心，話也變得多了起來。

“你說吧！你需要我做什麽？”石羈問道。

“不需要，或者說現在還不需要！”女人出乎意料的說道。

“那蕭前輩現在在何處？”石羈雖然意外，但卻不忘記他來的目的。

“雖然不需要你做什麽，但是在此之前你卻需要服下我的一顆藥！”女人從身後男人手上的果盤取下一粒黑色細小的藥丸來。

女人看著石羈，笑容和悅道：“放心！這不是毒藥！只是你為這個消息付的錢而已。”

石羈看著這粒細小的藥丸，也不知在想什麽，一把奪過就吞了下去。

女人被石羈這個動作嚇了一跳，不過那驚異也只是在那一瞬間而已。

“好！夠果斷！算個男人！不過，你就不問問我這粒藥丸的功效？”女人站在石羈的面前，不斷地像石羈吹著輕氣，就像要把石羈吹倒一樣。

藥丸入醉，一股辛辣堵著喉頭，令他開口都難。

不斷的吞著口水，這才緩和了些許。

“功效？難道這粒藥丸還有好處？若是壞處的話，我從來都不怕壞處的。”石羈大手一揮，顯得有幾分意氣風發起來。

可在這女人面前逞能卻是最為愚蠢的。

“蕭前輩在何處？”石羈又問道。雖然是同樣的話，但這次的語氣卻顯得相當的重。

石羈越急，這女人就越不急。

女人婀娜的身子扭動著，像是水蛇一般。

女人走回長凳，當身體一接觸到長凳之時，她的身子就像癱軟了一般，直接癱在了長凳之上。

女人的腳慢慢從長裙的間隙中露了出來，白皙而修長的腿就這樣搭在了長凳之上。

若是有別的男人在場，一定會忍不住去親上一口。因為這長腿實在是太白，實在是太美。

吹彈可破的肌膚，就像白雪一般的聖潔。讓人忍不住要去探一探那腿根處的美景。

女人雖然年過三十了，但卻有著別樣的風韻。

她雖然容貌不算絕美，但卻有著令人羨慕的肌膚。

到了這種年紀，若是不會保養，那肌膚也會松弛的。

但女人卻是這方面的行家，她不僅有潔白的肌膚，還會掌握展示肌膚的時機。

這是年輕女子學不到的經驗，也是她最獨道的地方。

她會利用她的每一處地方，給男人無盡的誘惑。這才是她最為恐怖的地方。

可就算她再聰明，她也料不到，石羈竟然是一個處子！

若是她知道了，她一定會暴跳如雷。對牛彈琴，往往都是令人氣憤的。

石羈的眼睛還在盯著她，但是沒有她期盼的熱衷。

女人無奈地嘆了口氣，道：“蕭莫行在鎮外的一處茅屋裏！不過他好像已經昏迷了！若是你要去接他還是要早些去，不然斷氣了可怪不了我！”

石羈聞言，轉身就走。

乘風淩沙他已經能輕松駕馭，隨意一個步子都是在步點之上的。

很快石羈就來到了木屋前，石羈雖然不認得蕭莫行，但是他卻知道蕭莫行是一個受傷的人。

不用辨認，這裏就只有一個人。而卻還是個血人，此人只有可能是蕭莫行。

石羈來無風去無影，已成傳說中的鬼魅。就算他背還背著一個人也是一樣的。

石羈又來到了這家酒樓，女人還沒來得及關門。

石羈把蕭莫行放在了木桌上，對女人道：“他的弟子一日之後回來這裏找我，你將蕭前輩交給他們就好！”

“好！好！好！”女人連叫三聲好，但似乎並不是在回答石羈。“真是一個俊男子！淚痕劍蕭莫風果然是名不虛傳！比起他那師兄紀塵來都不差啊！”

石羈皺緊了眉頭，正欲離去的他，不禁嚴聲道：“若是他少一絲一發！你必死！”

女子並沒有在意石羈的威脅，隨意地點了點有，便叫她身後的男人將蕭莫行扛上了樓。

石羈大眼一瞪，女人這才正色道：“放心吧！我不會動他的！他此時也動不了不是？”

石羈咬著後槽牙，但終還是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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