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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江陵之會(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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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

就在石蕩還在馬球場上馳騁的時候,朗州城又一次陷入了險境之中。

震響天際的號角聲,漫天的旌旗,透著血紅的金甲。

石蕩如何也想不到,這場江陵之會竟然是一場密謀已久的陰謀。

江陵軍要想行到朗州,起碼得有三日的時間。而石蕩也正是三天才出的朗州城,一路之上,石蕩一行也並沒有與大軍相遇,顯然江陵軍是繞道而行。

早有預謀,再無其他可能。

“唉!將軍中計了!朗州城還可以堅守數日,但是將軍就……”司新知看著黑壓壓的烏雲,憂心忡忡的說道。

“俺要把王鐸那老賊宰了,呀呀呀!”楊水生重重錘著城墻,撕牙咧嘴的已經喝出了聲來。

“水牛!別沖動,這萬軍在前,你如何能殺出?我們也想救將軍,可是將軍的朗州城我們一定要幫他守住啊!”張成安慰道。

“守城?人都要沒了還要這城有何用?你們難道也要背叛將軍不成?瘦猴!石頭!石建!我們走!”說完,水牛看向幾人,就走了下去。

司新知沒有動,石蒙腳步剛移了兩步又停了下來,石建倒是跟在了水牛的身後。

石建剛想開口,城墻上就傳來了一道蒼老的罵聲道:“修得胡來!敵軍當前,我等勢弱,分兵這是在自尋死路!”

“可是蕩哥哥他……”石建道。

“吉人自有天相,就算我朗州軍能殺出去,到了江陵城也是救不了他的。只能看他自己了!若想救石蕩,除非能有樊噲相助!樊噲已撕死,如斯等勇士再不見……”石尚志還沒有把話說完,楊水生就沖了下去,跳上戰馬,揮動大錘,就要沖出城門去。

“水牛!等著!”一聲朗聲道,司新知就跳下了城頭。

緊跟其後的還有張成、石蒙,司新知緊緊抓住了楊水生的手道:“雖然這朗州城要守,但少你我卻無礙。將軍比朗州城更需要我們,我們是將軍的兵,自始至終,我們都不敢忘記!”

司新知說得細,眾人聽得卻震動了心神。是的,他們都是石蕩的兵,別說這朗州城了,就算是整個華夏,也比不上他們將軍的一條命。

“好兄弟們!你們沒有變心!走!就算是前面是陰曹地府,俺們也要把將軍救回來。”

“五年前,我們的命就已經是將軍的了,你水牛敢為了將軍不顧生死,我們也敢!”說完,眾人跳上了戰馬。

楊水生一聲大喝道:“開門!”這聲大吼,震得城上的泥土都抖落了下來。看守城門的士卒更是被嚇得忘記了手上的動作。

“你不能去!”石建也想下城了,可是卻被石尚志牢牢的抓住了。

“我也是蕩哥哥的兵,為什麽我不能……”

“蕩兒已經身處險境,羈兒又不知蹤跡,若是你再去了,你置石家何處?你置整個朗州城何處?”石尚志很冷靜,也是最理智的。

朗州城被圍,萬軍兵臨城下,這時若是石家的命脈再出什麽意外,那就是雪上加霜了。張真、孟虎可是在城頭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的。

雖然他們不一定有反心,但是石尚志不敢賭,不敢把石家置於險地。

這亂世之中,一旦敗了可不是一個人頭,那是一個家族,百千條人命。

城門開了,四騎戰馬緩緩出了朗州城。頓時千軍萬馬的喊殺,數以萬記的寒光亮了出來。

他們沒有說話,馬蹄聲漸漸急促了起來。

天際的烏雲被撕開了一條縫,一道斜陽射了下來。四道身影筆直如槍,直面千軍萬馬,他們沒有一點懼怕,他們沒有一點膽怯。

“將軍!水牛來了!你要挺住啊!”

此時的江陵城校場上,石蕩還在揮汗馬場。已是第四場了,而石蕩對朗州的情況一無所知。

第四場開始,雙方非常默契的交換了球門,這一次石蕩沒有再像原先那般保守了,馬球一飛上空中,石蕩便與雷滿戰到了一處,這是寸土必爭,不再被動防守了。

哐當,幾陣交手,石蕩此時才知道,原來雷滿手中的伏是用精鐵所制。

石蕩緊緊握著斷了一截的伏,咒罵已經發洩不了他心中的怨恨。

石蕩看向一臉得意的陳儒,眼神已經寒了起來。王鐸還是那一臉無知的模樣,好像這些事情,他都不知道,他還在欣賞一場精彩的馬球。

石蕩如何也不會相信,沒有王鐸的默許,陳儒敢如此做。

而石蕩不知道的事情還很多,王鐸的大軍已經到了朗州城,他在期盼,他在等待,等待大軍破了朗州城的喜訊。

王鐸的心中還有些嘲弄,這雷滿、石蕩還在爭奪討巢先鋒,而他們的老窩,就要到了他的手中。

王鐸心想:“若是他們知道不久之後,朗、澧兩州就要到了我的手中,他們會是怎樣的表情。那一定很有趣。”

陳儒看著王鐸,心中的嘲弄更甚了。他才是這場陰謀最大的贏家,若是不出意外,荊南各地,朗、澧兩州,不用多久就要改姓陳了。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有時候人心可是要比這動物要狠多的。

身處漩渦的兩人此時卻在已命相博,他們已經是別人被按在砧板上的肉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其實成為魚肉是不可怕的,最為可怕的是,成了魚肉,卻仍不知自己的處境。

雷滿一鐵伏就擊到了石蕩的背上,石蕩悶哼了一聲。身子靈巧一轉,拉緊馬頭,就與雷滿錯開了。

雷滿冷哼了一聲,充滿了嘲諷。他沒有管石蕩,而是奔著那即將落下了馬球就迎了上去。

雷滿身後,是韓師德。石蕩沒有再躲,駕著馬就朝韓師德沖去。

韓師德有鐵伏在手自然是不怕石蕩的,以伏當槍,三朵槍花就刺了出去。

石蕩面色無懼,還充滿了自信。伏就要刺到了石蕩的心頭,石蕩的手才有了動作。

石蕩突然左手一擡,直接把那鐵伏夾到了腋下。

韓師德大驚,雙手直接握住了伏柄,雙手一發力,想要把石蕩直接挑飛起來。

石蕩不但沒有動,而已鐵伏沒有動分毫。石蕩的右手把鐵伏給鎖死了,很明顯,石蕩這是要與韓師德拼力。

韓師德身材魁梧,手臂壯碩,力能憾山河,掌能震四方。對敵數百,他從沒有遇見有人敢與他比力氣的。

石蕩的身材更是比他小一個號,他不相信,這石蕩的力氣能比他還大的。

韓師德一聲怒喝,全力使出。石蕩仍舊緊緊夾這鐵伏不放絲毫。

韓師德怒了,額頭的青筋都已浮現,他是盡了全力了,但是這鐵伏還是沒能被他拉動絲毫。

石蕩也咬緊了牙關,說著韓師德力氣小,那肯定不是的。石蕩鎖在鐵伏的手最清楚他接到了多少的力。

石蕩十歲能舉鼎,或有吹噓之言,但不可否認的是,石蕩是一個從小就天生神力的人。

韓師德敗到石蕩的手中,自然是不冤的。但是他不這麽認為,鐵伏被石蕩奪到了手中, 他竟還未散躲。赤手空拳仍要與石蕩一拼高下。

韓師德失去了理智,石蕩當然不會也丟掉鐵伏,赤手空拳與韓師德公平相戰。

這一場馬球本就沒有什麽公平可言,石蕩鐵伏在手,直接就一鐵伏灌頂的劈了下去。

嘭!韓師德還沒來得及反應,這如雷灌頂的一擊,就直接把他給敲翻了。

石蕩沒有繼續向前,雖然曹蒙已經沖到了近前,但是石蕩並沒有與他交手的意思。

石蕩調轉馬頭,對著雷滿又沖了上去。

此時的雷滿正與田力在交手,田力的球伏和石蕩一樣,是木制的。田力的伏早就被雷滿給打斷了,田力這時只能用身體在抗。

眼看田力要敗了,可是田力應是用身體擋住了雷滿的鐵伏。

一陣陣的悶哼,田力的鼻孔已經流出了鮮血。但他仍沒有半點退讓之意。

石蕩看到,田力的眼神都有些迷茫了起來,顯然這是要被擊暈了。

石蕩與雷滿還有幾步的距離,這已經足夠雷滿再使出一擊了。

石蕩絕不允許雷滿擊出這一伏,他心中大喝,手上的鐵伏就被他擲了出去。這一擲石蕩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還有那無邊的怒意。鐵伏破開虛空,對著雷滿的頭顱就飛了過去。

“雷兄!小心!”陳儒頓時大喝提醒道。

雷滿這才註意到身後的危機,還好他反應夠快,頭一偏,剛好躲過這一伏。

鐵伏銳力不減,直接打到了球門上。頓時球門就被直接轟成了木屑,對你聽的沒錯,不是被擊穿,而是直接轟爛。

可見,這一擊到底如何厲害。若是這真擲到了雷滿的頭上,他現在還會有命嗎?

陳儒咽了一口唾沫,顫抖的說道:“石英雄,我看這場就先這樣吧!你看這球門也壞了,我們不如明日再戰……”陳儒還想說,但是已經想不到要說什麽了,他已經被震撼得有些說不出話來了。

他不敢再看下去了,他實在是不敢想,再繼續打下去,還會有多少人倒在石蕩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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