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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情敵(2更2)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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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他罷了。”

葉禾跟小麥登時攥住了彼此的手。

葉禾道:“卿,你愛不愛我?”

小麥立馬答:“愛,愛愛愛愛愛。”

葉禾含羞帶俏地說:“那……我們愛愛吧。”

小麥使勁點頭:“愛自然是要做的嘍~”

羅莎“嘎兒”的一聲,連湯燕卿自己都樂得趴樓梯扶手上了,好懸沒出溜下來。

時年紅著臉瞪著葉禾和小麥,卻還是嘆了口氣,在湯燕卿背後朝她們兩個豎了豎大拇指。

她私下裏跟她們說過,幫她盡量逗他多笑笑。

一笑解千愁,他只要還能笑,就一切都不會有事的。

即便,為了讓他笑,現下她都得搭上自己。也值了。

時年拖著湯燕卿進了書房。

書房狹長,在地上給他安了張折疊床。晚上折疊床放開,書房的空間就也沒多少了。

時年只得盤腿先坐上去,扳著腳丫瞪他。

他臉上還掛著笑容,笑瞇瞇坐下來問:“想跟我說什麽呀?”

時年面上一紅:“聽說就連你家馬廄裏的馬都知道你住進我家來了。”

湯燕卿便笑了:“哦,這個呀。其實真不是我故意的,我就想著我搬過來住,得有好些日子我們家的馬都看不見我了。我叫它們別想我,有時間多去想想母馬什麽的,所以它們就都知道了。”

他又偷換概念,時年只能惱得伸腳踹他。

他也不躲閃,只是出手如電,一把就捉住了她腳踝,然後平伸了擱在他自己腿上,輕輕替她揉捏著腳底。

女人上班難免都要穿高跟鞋,於是每個女人的腳實際上都是疲勞的重災區,他這麽替她捏著,叫她舒服得閉上了眼睛。

念他如此,她便只是輕哼了一聲:“本來想好好訓你一頓的,不過既然馬都聽懂你的話了,好歹也算你教馬學會了一門外語,功德無量,我就不跟你算賬了。”

他笑意舒展:“算賬也沒關系,盡管算。能跟你這麽在一起,說著話兒,就算吵架都是開心的。”

時年不知怎地忽地睜開了眼。

又是那種奇怪的不祥預感。

她便伸腿踢了他一腳:“說什麽呢,聽著怪傷感的。”

倒輪到他高高挑眉:“我說什麽了?為什麽會覺得傷感呢?”

她急忙皺眉,搖搖頭:“那就是我過敏了,沒事。”

那種古怪的預感,她只壓在自己心底,沒有跟他說過。現在他的壓力夠大了,她不想給他平添負擔。再說,興許真的只是自己想多了吧。

他瞧她不說話,便輕輕撓了她腳心一下:“睡美人,知道我家裏知道我要搬過來跟你住,他們都什麽反應麽?”

---題外話---【甜一下,好過節~早上第二更】

☆、390.390你的甜(2更2)

身為燕舞坊一案的披露者,時年也獲準出現在會議室。

只是在這樣兩組聯合辦公的情形之下,她不好多說話。只能遙遙地望著湯燕卿,默默給予他鼓勵。

這也仿佛是彌補了她的一個遺憾。

當年爸遭遇到那一連串案件的打擊時,她在異地求學,沒辦法陪在爸的身邊。當年的那場慘劇發生之後,她有很長的一段時間無法原諒自己,責怪自己沒能在爸最艱難的那段時間能陪爸一起度過。

幸好此時在湯燕卿遭遇到相似的困境時,她能就在他身邊,她能陪他一起經歷和體會所有的事。

“那我們現在就來分析那個可能窺破了我們的意圖、並且知道喬治下落的人,是誰。鯴”

湯燕卿起身走到白板前,先寫下一個喬治的名字,然後下面引出若幹條線。

湯燕衣先答:“自然嫌疑最大的是喬治的利益關聯人,包括親友,以及仇人。”她說著起身走到白板前,接過湯燕卿手裏的白板筆,在那幾條線下依次寫上:詹姆士、林奇、皇甫華章。

時年明白,湯燕衣寫下這三個名字的次序,實則也就是這三個人在她心中嫌疑程度的排序。

“沒有了其他的了?”湯燕卿問。

湯燕衣轉身面對大家:“喬治是一個自視甚高、平素又社交甚少的人。多前年的失敗,15年近乎流放的生涯,造就了他的敏.感,多疑,再加上他骨子裏原本的自視甚高,所以他身邊盡管環繞的人也不少,可是事實上沒有幾個能真正被他看進眼裏,所以有機會、也有能力對他產生影響的利益關聯人,也就是這三位而已。”

以湯燕衣的親身經歷,便是在上海時身為喬治私人助理的李樂文,事實上都並未有機會真正入了喬治的眼,那麽其他人就更沒有機會了。

老喬的手下舉手示意,湯燕衣點頭:“你說。”

那警員指著白板:“詹姆士和林奇有可能會造成喬治的失蹤,他們的動機還是出於對佛德集團控制權的爭奪,擔心喬治還不肯認輸,將來總會想辦法重奪佛德集團。可是皇甫華章未免就動機不足了。”

“皇甫華章與喬治的矛盾也主要是對於佛德集團的掌控權,可是現在顯然兩個人都已經是失敗者,他們之間的矛盾就也轉移了,他們之間不再有直接的對立。更何況現在皇甫華章還在保釋期間,他不會蠢到再給自己造下一樁罪名。”

在座的警員都紛紛點頭。

湯燕卿的目光在時年面上微微滑過,簡潔點了下頭:“說的沒錯,現在看起來的確是詹姆士和林奇的嫌疑更大一些。”

老喬盯了白板一會兒,自行其身到白板上做了幾個序號:“其實現在嫌疑最大的,還是喬治自己。所以我們現在首先應該考慮的還是喬治自己已經窺破了你們的意圖,所以自行逃匿。”

“接下來才有必要去考慮這三個人。”

“咱們現在精力有限,嫌疑人名單列得太大沒意思,反倒會分散精力。我建議還是從喬治自身繼續追查下去,如果這條路走不通再回來查這三個人好了。”

湯燕衣忍不住冷笑:“按照喬sir的傳統排查法,查一個人按著平均兩個月的時間來算,四個人就要八個月。八個月啊,八個月過完了,就什麽都晚了!”

老喬也毫不客氣:“你們那一套我曾經相信過,可是我相信的結果卻是明明在手裏的嫌犯跑得沒了蹤影!所以我現在不能再信你們那一套了。我得用回我自己的法子,八個月就算長,但是只要能結結實實抓住嫌犯破案就行,我不玩兒你們那些花活!”

老喬說完,帶著自己的組員就魚貫離開了會議室。

大家的情緒還都有點激動,湯燕卿揚起下頜目送老喬他們離開,然後轉回頭來對大家說:“有什麽好激動的?咱們本來就是兩個組,他們查他們的,咱們查咱們的。他們從喬治查起,咱們就從那三個人開始查起,兩相配合,說不定反倒事半功倍。”

關椋悄然問了一聲:“湯sir的意思,就是並不認為喬治是自己跑了的。”

湯燕卿擡眸望住湯燕衣:“沒錯,我相信小衣,她已經完全取得了喬治的信任,讓喬治以為自己能輕松淩駕於她之上。大家要明白,喬治那一句要成為小衣‘靈魂導師’的口氣有多自信,多狂妄。所以喬治不會自行早就窺破了我們的意圖,他不是自己跑的,這件事裏有旁人的影子。”

湯燕衣有些激動,指尖死死攥住衣袖,才平覆住情緒。

原本以為一路走來,因為她始終夾在他和時年中間,也說了做了不少不利於時年的言行,卻沒想到小哥原來一直都相信她,支持她。

她面朝大家:“喬治是我一手放走的,那我就跟大家保證,我一定親手將他抓回來!——只要他還活著!”

湯燕卿點頭,給組員分配任務:

關椋繼續負責搜索喬治、詹姆士、林奇、皇甫華章所有的現實和虛擬的通訊工具,尋找與喬治下落有關的蛛絲馬跡。

高城帶領手下警員繼續密切關註喬治的住所,以及從前經常出入的場所;以及另外三個嫌疑人的住處、工作地點和出入場所,監控與他們來往密切的人。

湯燕衣主動請纓:“讓我來負責盯詹姆士。”

賈天子便也點了點頭:“那剩下的林奇,就交給我了。”

大家各自出去,分頭開始自己的工作。

會議室裏靜下來,湯燕卿歪頭望向始終靜靜悄悄坐在角落椅子上的時年:“怎麽這麽安靜,在想什麽呢?”

時年盡量笑了笑:“回想當初第一次見Q先生的情景。”

湯燕卿走過來坐下,伸手勾住她的肩:“對今天的會,有什麽看法?”

時年擡起頭來望著他,卻沒說話。

他便無奈地笑起來:“難道跟我意見不一致?”

時年咬了咬唇:“我也覺得好像應該對喬治自身線索更多留意才好。一旦分散成關註四個人,是真的比不上只關註一個人來得集中和有效。”

湯燕卿便笑了:“難道你也認為是喬治窺破了我們的意圖,然後自行逃匿了?在你眼裏,我原來變得這麽笨了麽?設定的計策被人家窺破,反倒讓人家抓住機會大搖大擺走出去了?”

時年知道,這個時候最可怕的就是警探會自我懷疑、自我否定,就如同爸曾經那樣。

所以她只能忍住自己的懷疑,舉手投降:“好吧,是我錯了。我擁護湯sir的決定。”

皇甫華章被控謀害老佛爺的案子終於上庭審理。

因近來佛德家族因為此案,以及公司易主、喬治失蹤等一連串的事件,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且因此案涉及到羅莎和詹姆士兩個人在未成年時期所受到的侵害,而且還關系到受害人老佛爺自身在這方面的特殊癖好等私隱,所以在受害人家屬佛德家族的極力爭取之下,該案采取不公開審理。

可是即便如此,控辯雙方的交手依舊十分激烈。

安澄最近連勝幾場,可是今天依舊不敢有半點的掉以輕心,因為今天她在庭上面對的辯方律師是她世叔輩的劉清田。

實則從雙方提交的呈堂證供方面,控方明顯占優,因為證據當中包含了被告皇甫華章的親口供述,而且他自行簽字認罪了。而辯方提供的證據,則主要是老佛爺當年的診療記錄,以及親友故交等提供的對老佛健康狀況的描述等,相對而言是比較常規的證據。

可是從一進法院,安澄就看見了劉清田面上掛著的淡淡的微笑。多年世交,她當初上學的時候也看過了太多場劉清田打過的官司的錄像,所以她知道那抹若有似無的微笑代表著劉清田對此案的必勝信心。

安澄便使了個小心眼兒,走上去握手的時候含笑道:“我記得當年我剛拿到律師執照,接的第一個案子就被人罵,說我是黑心律師,為了錢給被告辯護。我當時被罵哭了,還是劉叔您安慰我。我從那時候就相信,劉叔一定是個不會只為了錢就替人辯護的好律師。”

劉清田聽了便是挑眉微笑:“小丫頭,你果然是長大了。我還教過你,律師的戰場不僅是在法庭上,而是在庭外就已經開始了。你現在已經在實踐了。”

☆、391.391補上的甜(2更1)

她的臉就還是紅了。

自然在意,怎麽能不在意。

而且拼命藏住在意,不想叫他看出來。更不想叫他看出來,她實則很有些緊張。

她深深吸氣,拼命讓自己看起來很平靜:“怎麽反應的?”

心下也做了最壞的打算,大不了是他家人都不讚成,然後他是跟家裏人吵了架什麽的才出來的鯴。

大不了,等將來一切塵埃落定之後,她再親自登門,去向人家的長輩端茶致歉好了。

他瞇眼打量著她的神色,將她的心緒早就了然於心。他於是笑了,伸手攥住她的指尖兒,十指交握:“傻丫頭,別胡思亂想。他們都是我的家人,又怎麽會跟我的審美觀差得太遠?囡”

“所以他們聽說我要跟你出來住,並沒有什麽太多的驚訝。不說別人,就說我爺爺,他老人家聽說了之後只是慢慢悠悠白了我一眼,哼了一聲兒,說‘怎麽才出去住啊,都這麽久了。我湯東升的孫子什麽時候變得都這麽沒用了?”

時年心下果然放下了一塊大石。湯老爺子都親口這麽說了,下頭的小輩自然不會有二話。怪不得燕翦和燕衣分明也都有點如鯁在喉的模樣,卻除了略微打趣之外,沒敢多說別的。

時年雖然跟湯老爺子直接接觸的機會不多,但是她卻也早就知道老爺子是一個心下特別明白的人,今晚聽見湯燕卿這麽說,就無疑更是印證了自己的信心。

她不由得垂首微笑,心裏泛起悄然的甜。

湯老爺子都這麽發話了,那麽將來她和湯燕卿……就也應該不會再遇見來自湯家的阻力。

她恬然微笑的模樣,自然都印入了湯燕卿的眼底,他便忍不住伸手刮了她鼻尖兒一記:“美什麽呢?”

時年面頰轟地紅了起來,擡起頭來強辯:“就想你家老爺子的話唄。感覺信息量好大啊。什麽叫他的孫子都變得這麽沒用了,這不是典型的一竿子打翻一船人麽?”

湯燕卿聞言也是大笑:“可不,不光我這樣兒,我哥跟安澄那情況就更是難辦。此外我們大哥湯燕尊的情路也在坎坷中。”

“除了我們三兄弟之外,你瞧我們湯家的四個女孩兒,又有哪一個的情路好走了?我爺爺這是心裏早就急得火上房了,卻不能催我們,只能借著我這厚臉皮的往外說說,叫我往外傳傳罷了。”

時年聽得微微瞇起眼:“其實會有一點覺得難以想象,像你們湯家這樣的家世,孩子們都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卻竟然也卡在個人的婚嫁上。”

他哼了一聲,又撓了時年腳心一記:“還不是因為我們湯家的孩子都眼光高?要是俺世俗的理論,我們盡可以早早就定了家裏世交的孩子,跟所有世家的孩子一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罷了。只可惜我們都不是甘於這樣被決定了命運的人,總希望能夠邂逅自己愛的人,然後握緊了她的手,一起到老。”

時年不知怎地,竟然聽得有些濕了眼眶。急忙擡手去擦,不想叫他看見。

可是他自然還是看見了,不由得追過來,低頭去找她的眼睛:“今晚這是怎麽了,怎麽這麽多愁善感,嗯?”

她慌忙掩飾:“是被你們家的故事感動了唄,不行麽?”

他無奈地笑:“我剛才說的那些也沒煽情啊,你個小冬瓜,怎麽那麽容易被感動了?”

時年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麽了,仔細想來也許就是聽到那一句“一起到老”,驀地就仿佛心被擊中,潸然淚下了。

一起到老,是這世間做珍重的承諾。可是承諾容易,又有多少人能有機緣真的能一起到老?

越是這樣想著,淚珠子卻是奇怪地撲簌簌掉個不停。惹得他心疼不已,按著她的頸子便愛惜地輕吻下來。本來是要一顆一顆吻去她頰邊的淚,可是最後還是覆上了她微微顫抖的、微涼的唇。

嘴唇相貼的剎那,他在她的唇上吻到了鹹澀的滋味。

他忍不住情動,抵著她的耳珠與她呢喃:“……當年第一次吻你,你也在哭。你是害怕了,我知道。”

“再後來……”他的嗓音越發沙啞:“我吻你‘那裏’,也是這樣的味道。”

這樣羞羞的話,叫時年腳趾都繃緊,想要尖叫。

腦海中有陌生的翻湧,她閉上眼,仿佛置身在一片無邊無垠的黑暗裏。那時候視覺全數退位,可是身子的觸覺卻尖銳得叫她嗓子眼兒微癢,一個勁兒想要尖叫。

她知道他順著她的膝頭跪了下去,分開了她……他在吻她,溫柔,愛惜,卻讓她覺得羞得快要死掉。

可是他不讓她閃開,捉著她的手,輕柔地回到她耳邊,壞壞地笑,然後用指尖在她掌心一筆一劃地寫下:“味道,跟我第一次吻你的嘴唇,是一樣的。一點鹹,一點甜,那麽美,那麽好。”

實則在黑暗裏她本.能地很想甩他一個巴掌來著,可是……他那樣的情話卻沖開了她的防備,叫她一個勁兒地落淚,卻尋不回了原本的怒火。

昔日重來,他

關了燈,又沿著她的膝頭滑下去。

宛如最初那次一般地,吻住她。

她在黑暗裏蜷起腳尖兒,十根手指攥緊他的發絲,忍住喉嚨裏甜癢的尖叫。

那是當年的記憶,是不是?他只是在黑暗裏碰巧出現在了她身邊,他只是淘氣地對她做出那些事,是不是?

他溫柔地覆蓋上來,蓋住她的眼睛,捉緊她的手,在她耳邊沙啞呢喃:“什麽也別想了,乖。”

“只準想我。”

“只準享受現在。”

她含淚點頭。在“現在”,他與她在一起,這樣完美,便連什麽“過去”和“未來”就都不要緊了,是不是?

連續多日,喬治都沒有消息。

大家的情緒都有些急躁,實在想不通這個喬治能到哪兒去。難道還能上天入地了不成?

老喬也是將醫院的監控錄像翻過來倒過去看過許多遍了,卻只能看見喬治走出病房,然後沿著醫院的長廊一直走向大門去,之後便再沒有了影蹤。

而這段錄像能證明的是兩件事:

其一:喬治的確是自行離開了醫院,有主動逃匿的嫌疑;

其二:從喬治自行走出的步態和身姿來看,他根本沒有所謂的急癥,所以他昏倒急救什麽的也許是早就故意設計好的金蟬脫殼罷了。

越是這麽看,老喬對湯燕卿的氣就越大。

“什麽犯罪心理,什麽欲擒故縱,還以為人家沒看明白你們的企圖?看看,看看,人家是根本早就看穿了你們的打算,所以才故意將計就計,就這麽逃了的!”

湯燕衣聽不下去了,砰地一拍桌子站起來。

喬治不見了,其實她才是最難受的一個。小哥的話不斷在她耳邊縈繞“他是你的獵物”,所以對付喬治的整個策略都是她來制定和執行的。這是小哥對她的莫大信任,她難道真的讓喬治窺破了她之前的意圖了麽?那她如何對得起小哥,如何對得起全組人,更如何對得起那些受害的女孩兒們!

湯燕卿卻伸手攔住了她,扯著她手腕拉回來坐下,面色淡然地點頭:“老喬沒說錯。至少從這段錄像上,從現在我們能得到的線索上看起來,就是我們錯了。”

湯燕衣轉過頭來盯著他的眼睛:“可是我絕對不相信喬治已經窺破了我們的意圖。我敢跟大家立軍令狀,他絕對還蒙在鼓裏!”

老喬這些天熬得眼睛充滿了血絲,忍不住冷笑質問:“是麽?那他怎麽會跑了?”

湯燕卿始終按著湯燕衣的手,不讓她再回擊。

“老喬說得對,”他平靜擡眼望向坐滿了一屋子的兩個小組的成員:“不管是不是喬治自己窺破了我們的意圖,總之既然他跑了,就說明一定是有人窺破了我們的意圖。”

“我們此前都一直只盯著喬治本人;那麽現在咱們就得拓寬思路,就要假定也許還有另外一個人的存在。而只要找到了那個人,就也等於是找到了喬治。”

大家都一肅,朝湯燕卿投來敬佩的目光。

在這樣沈重的壓力之下,他幾乎是一個人扛著。這是對他多年從警經歷的巨大考驗,更是對他一直堅持的犯罪心理的尖銳挑戰。這樣的壓力,即便有大家陪他在一起,可是沒人能幫他分擔下來,只有他獨自來面對。

可是他非但沒被壓垮,依舊能保持著思維的靈敏與超前。他方才提到的這一點,的確是其他人都還沒有想到的。

而能得出這個結論的前提,反倒是他肯虛心接受老喬的批評,是順著老喬的話才得出的。若他對老喬有一點的心結,那他就做不到。

---題外話---【親們不好意思,系統預存給發錯次序了,所以這一章跟上一章要顛倒個次序哈,大家回頭再看一下前一章,然後就能接下一章啦。第二更早上見~~】

☆、392.392就算我走回來,你卻已不在(2更2)

劉清田隨即話題一轉:“可是咱們這場案子,原告和被告都出自佛德家族,都一樣有錢。不是麽?”

姜果然還是老的辣,安澄也只能尷尬笑笑作罷。

開庭,庭審推進到了交叉質證階段。

安澄傳喚羅莎出庭作證。

安澄在大屏幕上放出羅莎小時候的照片。即便那個時候剛剛只有12歲,羅莎也已經顯露出了耀眼的美麗。她倔強的性子更讓她眼裏多了一種鉆石般的光芒,讓人很難忽視她的存在,而且看過就會留下深刻的印象囡。

安澄由衷地說:“這樣美麗的女孩兒,真是叫人過目難忘。她不僅美麗,而且在學校的功課也非常好,多才多藝。若以這些照片看起來,我們都能大抵推斷出她未來的走向,她一定是前途似錦:事業有成,愛情甜蜜。”

陪審團成員都點頭鯴。

安澄話音一轉,望向羅莎:“15年過來,證人的事業的確有成,現在身為律所的投資合夥人;可是她的個人感情卻遭遇了曲折。”

安澄在公開羅莎個人感情經歷之前,跟羅莎談了許久。依羅莎自己的性子,她十分不能接受。後來是在時年的協助下,經過多日的努力,她才終究肯點了頭。

可是盡管如此,在法庭上終於談到這裏時,一貫明艷照人的羅莎還是面色狠狠一變,所有人都能看出她的緊張。

安澄緩緩將羅莎的個人感情道出,然後垂下頭去:“一個明明這麽美麗這麽出色的女子,本來可以擁有順利而美好的愛情,可事實上證人的愛情之路卻走得磕磕絆絆。我們都明白,這是她幼年的經歷留下的陰影所造成。被告以為她當年還小,以為她夜晚睡著了什麽都不知道,以為她沒有受到切實的傷害……可是事實上呢,當年的陰影卻留給她多年無法痊愈的創傷,影響了她這麽多年,而且可能還會繼續影響下去。”

安澄走到陪審團面前:“難道這還不叫傷害麽?難道這種傷害的程度,真的比殺了她要輕很多麽?人帶著創傷活著,永遠擺脫不了童年的陰影,這樣的活著,跟死了,還有什麽區別?或者說還不如死了吧?諸位陪審員,難道你們看不見證人的悲傷,體會不到她這麽多年的絕望麽?!”

安澄的發問直指人心,連劉清田也微微挑了挑眉。

輪到劉清田發問。

他走上前來,站在羅莎面前,先柔聲地說了一聲:“從我個人來說,對你曾經遭受的一切甚為抱歉。可是我更知道,保護你的辦法是還給你一個公平公正,是要讓法律去懲罰真正傷害你的人,卻不是為了安撫你,就隨便將相關人拉進來,給他安上罪名。”

他說著走了開去,走到陪審團坐席前:“諸位陪審員都知道,當年真正傷害了證人,帶給證人噩夢般記憶的是那位老佛爺,卻不是我的當事人皇甫華章。”

“人心肉長,我們都對證人年幼時所遭遇的一切義憤填膺,其實我的當事人何嘗不是如此?當年的證人,被父母忽視,小小年紀就不得不生活在家庭隨時破裂的恐懼之中,諸位可以想見當年的證人生活得有多艱辛、多失望。”

劉清田說著放錄像,裏面展開的是羅莎小時候的日記本、摘抄本,甚至是在報刊書籍邊邊角角的各種塗鴉。還有她當年的小學同學的證言。

劉清田道:“大家看到了吧,當年的證人堅定地、清醒地寫滿了這麽多的‘我要離開這裏’、‘我想消失’的話。而且她這樣的話還說給同學聽,許多人都能為此證明。”

“帶著這樣心情的證人,在小醜節的那個夜晚,看見了扮演成小醜的我的當事人。在孩子眼裏,小醜都代表快樂,代表能幫她實現願望,所以她自己跟我的當事人說‘請帶我走’。我的當事人自然拒絕,可是證人卻哭著苦苦哀求。”

“在那樣的情形之下,我的當事人聽到了證人的處境。出於同情,我的當事人便答應了證人的願望。所以大家請註意,這裏不是我的當事人強行帶走證人,而是應證人的懇求,出於善良的初衷才帶證人離開的。”

“而且後來的經歷可以證明,我的當事人沒有做出任何傷害到證人的事,反而給了她想要的平靜美好的生活。至於後來老佛爺的出現,老佛爺的貪婪,這些都不是我的當事人能夠預見和左右的事。”

“作為辯方律師,我當然也希望法律能還給證人一個公正的裁決,能幫她抹去心上的陰影;可是我同時也要提請諸位陪審員註意:當年真正傷害了證人的是誰。”

“不能因為那個真正作惡的人已經不在人間,我們就將他的罪過強加在另一個無辜的人頭上,那就不是公平公正,就不是真正替證人抹去心上的創傷,而且會將同樣的創傷,甚至更深重的創傷烙印在了另外一個無辜的人心上。”

交鋒一局,控辯雙方各有得失。陪審團內部,心態上也已各有傾向。

中午休庭,時年來陪安澄吃飯。安澄自顧吃飯不說話,秘書簡便笑著說:“我老板是辯方律師,對於不公開審理的情形不方便說給時記者你聽。不過我

只是個秘書,也沒跟著一起上庭,所以我就胡亂猜猜說給你聽。你姑且一聽,就當是我胡說八道。”

時年便笑了:“好啊,我就當聽故事了。”

聽簡講完庭審的情形,時年也替安澄捏了一把汗。劉清田果然是劉清田,真是難打。

不過時年還是有些皺眉頭:“可是我怎麽聽著總覺得有些跑題呢?這個案子打的不是皇甫華章謀殺老佛爺麽,怎麽在究竟是誰傷害了羅莎這個點上纏繞不清了?”

安澄聽了忍不住白了她一眼,丟下幾個字:“真是隔行如隔山!”

簡便笑了,替安澄解釋:“我老板是用了一個迂回策略。只要讓陪審團認為皇甫華章在帶走羅莎這件事上已經有過錯,本身就是犯罪,那麽接下來就可以集中火力指控皇甫華章是在羅莎被老佛爺傷害後,為了急於掩蓋自己的罪責,而殺人滅口,這樣他的犯罪動機就有了。”

時年恍然大悟,“這叫由淺入深易。”

結束了午餐,安澄和簡急忙趕回去做下午的準備。時年步下法院臺階,正看見皇甫華章的黑頭大車無聲滑到眼前。

時年便停住了腳步。

周遭的媒體便也都圍上來,夏佐帶人將人群隔開。

皇甫華章這才不慌不忙走下車來,立在臺階下,仰頭看向時年。

時年微笑,微微點了點頭:“先生。”

他這才擡步踏上臺階,一身黑衣疊著這樣銀灰色的長長臺階而來,凝重而又優雅。

他走到她面前,站下,垂首整理了整理西裝外露出的那一截襯衫的袖口,幽幽問:“希望我贏,還是等著看我定罪?”

“先生怎麽這麽說,”時年心下也不好受:“我希望當年這件事的所有經歷者,都得尋回心靈的安寧。至於有罪還是無罪,相信法庭會做出公正的裁決。先生說,不是麽?”

他凝眸看向她:“我想你是來看安澄的吧?她是檢控官,也更有可能將來成為湯燕犀的妻子,所以你雖然說不持立場,可是你的行動還是標明了你的立場。”

他揚起頭來,目光放遠:“你是站在控方一邊的,而我是本案的被告,所以你我終究背道而馳了。”

他說罷緩緩轉頭過來,緊緊盯著她的面容:“可是你別忘了,我是為了你才肯承認當年的事。而我跟你之間,更是早已有了一個女兒。”

時年閉上眼睛:“我希望先生沒將今天的事情告訴解憂。”

小孩子的判斷力還有限,如果她知道是媽咪協助警方指控爹地,她一定會傷心,更可能會此事產生錯誤的判斷。

皇甫華章輕輕笑了一聲:“念,你是記者,你比我更明白現今這個時代已經變成了資訊發達、無孔不入的時代。從我自己主觀而言,我自然不會講給解憂聽,可是解憂有多聰明和敏.感,你跟我一樣清楚。”

“所以就連我也沒辦法保證,她自己會不會通過電視和網絡看到這一切。或者說就算現在看不見,等若幹年之後她也依舊還是會看見。畢竟所有曾經發生過的事,在網絡上總歸都會留下痕跡,不是麽?”

時年的心都揪了起來。

她知道他愛解憂,可是從他此時的態度看,她明白,他終是已對她生了怨。

---題外話---【明早見~】

☆、393.393小姑娘,我要你回來(2更1)

實則這個時候的法院門前一片嘈雜,一眾媒體被夏佐等人攔著,卻依舊不肯放棄。小鯢等人幹脆扯開了脖子喊:“皇甫先生,請你談談對今天庭審的看法!”

可是這一切對於皇甫華章和時年來說,卻仿佛充耳不聞。

因為那些俗世的嘈雜,永遠比不上關於解憂的這個話題的要緊。此時此刻,又有什麽能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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