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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情敵(2更2)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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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你想對什麽事撒謊?”

湯燕卿沒說話,目光望向遠方。

良久才緩緩說:“可是撒謊會讓她失望,不撒謊也同樣會讓她失望……這麽多年,我還是沒想好該怎麽做才好。”

可是這世上哪裏有兩全其美呢?

賈天子也撓撓頭:“可是這世上謊言不一定都是壞事,實話也不一定都是好事。所以有些時候旁觀者的意見,雖然可能是最客觀的,卻未必是最好的。因為旁觀者無法體會到當事人真正的感受。”

湯燕卿笑了:“嗯,我知道了。我沒把皮球踢給你,所以你可以不必給我意見。”

賈天子收起笑容:“我是相信你自己一定能處理好。”

他獨自藏了這麽多年的心事,無論對誰都不肯說起,就一定是他自己還沒想好該如何處理的事。那即便是拍檔和好友,賈天子也知道自己應該繼續將這段心事留給他自己。

“倒是詹姆士的話,你信多少?”賈天子岔開話題。

說起這個,湯燕卿就放松多了,他勾起唇角:“我全信。”

至少也要表現出全都相信的模樣,要讓他們都以為他真的相信了。

湯燕衣又去探望喬治。

只不過這一次不是湯燕衣主動來的,是喬治要湯燕衣來的。

聽過喬治提出的要求,湯燕衣便笑了:“你終於主動提出要出獄了,倒叫我意外。”

喬治便點頭微笑:“因為之前是要指證皇甫華章,你我都知道他的手段。我只有留在獄裏才安全,否則我可能早就死在他手下了。這段時間以來,我與警方合作密切,也幫了小衣你不少。現在既然皇甫華章謀害我們家老叔公的指控已經進入訴訟程序,那我就也該功成身退了。”

湯燕衣點了點頭:“詹姆士也去過我家了,見過我爺爺。看樣子你們兄弟倆已經做好了準備要重掌佛德集團,所以喬治你在獄裏才呆不下去了。你要重新出山了。”

喬治讚賞地拍掌:“小衣,你瞧,我就是欣賞這樣聰明的你。你知道我要做什麽,我也知道你需要什麽,所以我們兩個才能合作,做這麽好的拍檔。”

公司的事操作得差不多了,接下來就是正式亮相董事大會,重新拿回公司。

這件事他不能交給詹姆士,他得親自來做。

他喬治才是佛德家的長子,佛德集團的繼承權本來就是他的,他當仁不讓。

他凝視湯燕衣:“是不是有點像中國有位偉人的三起三落,或者說是古代的那位智者諸葛孔明的安守茅廬,等待三顧才出?這是你們東方的智慧,我也是學來的。”

湯燕衣豎起大拇指:“以退為進,這的確是高人的哲學。”

喬治點頭笑:“所以相關手續和細節,還要拜托小衣你幫我協調和辦理。董事局大會的日子不遠了,我不想被卡在警方這邊繁瑣的手續裏,錯過了大會的日期。”

“你放心,”湯燕衣慷慨點頭:“我回去就向上司打報告,盡量幫你通融。”

喬治伸手過來:“好拍檔。”

湯燕衣也大方地與他對拳:“好拍檔。”

---題外話---【稍後第三更】

☆、376.376這也正是罪犯想要的(三更三)

兩人達成了默契,都很放松。

湯燕衣托著腮幫盯著喬治:“你弟弟到警局來送來的那些證據,都是你親自臥底燕舞坊得來的哎。喬治,你真挺了不起的。”

喬治就笑了:“誰讓那個私生子做的是那麽嚴重的罪行。童妻啊,這樣的涉及未成年的犯罪在M國一向都是A.級重罪。就算不判死刑,也一定是終身監禁,不準假釋的。”

湯燕衣點頭:“你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必定要將他置於死地。”

喬治含笑擡眸:“就像你們華人說的,打蛇要打七寸。一招致命,才能免去那蛇再跳起來反噬自己。不是麽?”

湯燕衣挑起大拇指:“為了獲取皇甫華章操控燕舞坊的犯罪證據,你不惜把自己整容成他的模樣,真是付出良多。鯴”

喬治也是愴然一笑:“不然還有什麽辦法呢。燕舞坊的那些人都只認他,我如果不整成他的模樣,就也拿不到他的那些犯罪證據。”

湯燕衣跟喬治握手:“我們華人還有一句話:有心人,天不負。你所有曾經做過的,都會幫我們警方抓住真正的罪犯。”

喬治便也微笑頷首:“合作愉快。”

湯燕衣走出監獄,立在大門外的天光之下,微微勾起唇角。

喬治,多謝。

小組成員連夜開會。

每個人面前都發了厚厚的一疊文件,內容是新增的證據,以及與之相應的原有證據。

新證據是兩份:一份是駱弦聲從亞洲帶回來的證人給出的證言。這些人包括在亞洲當地曾經受過湯燕聲的雇傭,作為湯燕卿的保鏢和工人,替她搜集那些小孩子,並且將那些小孩子安全送到貨櫃港口的;以及,與湯燕聲合作的船公司在亞洲當地的收貨人、檢驗員等。

另一份則是詹姆士提供的證據。證據裏面稱,喬治之所以化身燕舞坊裏的Q先生,就是為了能臥底其中,掌握皇甫華章罪惡行徑的證據。喬治以自己的親身經歷證明,燕舞坊新來的幾批女孩兒所來自的國度,也正好跟駱弦聲帶回的證據兩廂吻合。

由此可以形成證據鏈:湯燕聲曾經從亞洲帶回來的孩子,卻是在到達了M國之後,被送進了燕舞坊,成為了燕舞坊的牟利工具。

第三份是原來的證據,則是Father的那份口供。Father指認了皇甫華章為燕舞坊的幕後老板。

大家認真看完三份口供,高城先說:“三份證據形成了證據鏈,基本可以認定皇甫華章與燕舞坊童妻案有關。而被牽連其中的大聲姐,實際上是被皇甫華章利用了。也所以直到現在,皇甫華章明明可以站出來為大聲姐作證,可是他沒有。”

“大家都這麽認為麽?”湯燕卿環視小組成員。

大家便也都點頭,除了湯燕衣。

湯燕卿凝立在白板前,朝向湯燕衣眨眼一笑。

湯燕衣卻朝他翻了個白眼兒,懶得看他。

湯燕卿不以為忤,依舊唇角掛笑:“既然大家都這麽認為,那麽這三份證據從客觀上來說就都是成功的。即便是將來上庭,這三份證據一二三擺出來,也同樣可以形成彼此印證的證據鏈,十分有機會博得法官和陪審員的認可。”

大家都點頭,心下都為湯燕聲高興。

高城甚至提議:“現在咱們就趁熱打鐵,把這幾份證據提交給地方檢察官辦公室,正式就此案提訴皇甫華章吧!”

可是湯燕卿卻收起笑容,環視幾個人:“這也正是罪犯想要的。”

大家都怔住。

關椋忍不住問:“湯sir你的意思,該不會是你在這件事上選擇相信皇甫華章吧?”

湯燕卿望住關椋:“很不可思議是麽?你們都知道我有多想將他繩之以法,無論是因公還是因私。可是我首先是個警員,是他的罪行,我一件都不會放過;可倘若不是他做的,我就一件都不會冤賴給他。”

深喉。

時年敲開李普曼辦公室的門。

時年鄭重地將一份提案放在李普曼的辦公桌上:“Boss,請您允許我正式重啟燕舞坊童妻案的報道。”

李普曼微微挑了挑眉,高瘦的男子一雙綠色的眼睛裏閃爍著睿智的光芒:“怎麽,覺得條件成熟了?”

時年坐下來,由衷敬佩地說:“坦白說最開始您建議我不要直接報道燕舞坊跟童妻案的關聯時,我還有些小情緒,不理解。可是隨著案件調查的深入,我才越來越明白您的深意。到了這個時候,我想我已經全數明白了您當初的用意。”

“Boss,您是著名的新聞記者,您在這個行當裏的經驗和眼光都極為精到。我現在想來,也許您當時就已經發覺這個案子的不對勁:您一定是當時就覺得燕舞坊的童妻案跟康川大學的案子其實兩回事,所以您才叫我暫時擱置燕舞坊的案子,只單獨報道康川大學的案子。”

李普曼露出笑容:“時,做我們這

行,要格外診視自己的直覺。做報道、寫稿子其實都不難,難的是如何做到客觀、公允地挖掘出真實的內情。不虛構、不偏頗,給予讀者最貼近事實的真相。”

時年站起身來,鄭重向李普曼鞠躬:“謝謝您,又教會了我這樣重要的一課。”

稍後時年告辭而去,走到辦公室門口的時候,李普曼忽然叫住了時年。

“時,你知道當初在你和熊潔之間,我為什麽選擇了經驗相對不足、而且在M國沒什麽資源的你麽?”

時年悄然提一口氣。

李普曼點頭微笑:“我知道對此外界曾有過諸多猜測,就連熊潔也曾當面對你提出過質疑。”

又提到熊潔,時年心下有一點酸楚。

李普曼起身走過來,拍了拍時年的肩頭:“那是因為我早就看得出,在你的報道裏是將人擺在首位的。同樣做新聞,有人更在乎事件本身,將心思都花在將事件情節包裝得百轉千回,卻罔顧人性;可是你不同,你的著眼點永遠都在事件之中的人,你始終關註的是事件中的人性。”

“我可以看得見你的心,所以我選了你。時,堅持你自己。”

時年心下湧起溫暖,朝李普曼又是鞠躬,轉身信心滿滿而去。

駱弦聲和燕翦從亞洲回來之後,兩人都有些深居簡出。

這個晚上時年跟湯燕卿約好了,一起請駱弦聲和燕翦出來吃飯。由頭是給他們兩個亞洲之旅接風洗塵。

不出意外,駱弦聲和燕翦第一時間都拒絕了。

時年便跟湯燕卿分了任務,一人負責一個,都得給拽出來。

湯燕卿直奔駱家,死皮賴臉住進駱弦聲房間裏去了,揚言駱弦聲不給面子,他就天天晚上跟駱弦聲睡一被窩。

湯家和駱家是世交,駱弦聲是在湯家長大的,湯燕卿自然也沒少了在駱家過夜。所以這兩個小子從小住在一個被窩裏的事兒也沒少發生過,所以駱家長輩也只是笑笑地受了。只是湯燕卿蹬鼻子上臉,睡了一個晚上之後,第二天早餐桌上就開始隱隱約約跟駱家的長輩說昨晚的事兒……什麽小聲皮膚好滑之類的,嚇得駱家的老爺子飯都吃不下去了。

駱弦聲飯後就拎著湯燕卿的耳朵上樓,問他到底想怎麽樣。

湯燕卿卻故意沖著樓下喊:“哎喲小聲,你別摸了。好像壞壞的……”

駱弦聲好懸哭了:“你害我?!”

湯燕卿對了對手指頭:“你懂的,這頓飯是時年提議一起吃。你不給面子,那她就不能給我好臉色……”

駱弦聲頓感無力:“於是她不進你被窩,你就鉆我被窩,哈?”

湯燕卿一臉壞笑,用力點頭:“既然咱們倆都空虛寂寞冷,那就抱一起取暖好了。”

話裏有話。

駱弦聲別開頭去不理他:“你自己的女人,你自己想辦法。”

湯燕卿一點一點收了笑容:“小聲,只是跟時年和我一起吃頓飯,不是跟我大姐。你別當我看不出來,你這麽深居簡出不敢見人,其實是心裏有鬼。”

駱弦聲揚眸看過來。

湯燕卿哼了一聲:“我現在就給時年打電話,告訴她你乖了。”

時年也是到“中古”蹲坑了好幾天才逮到燕翦。

從亞洲帶回來的貨,燕翦總得親自上櫃。

聽了時年的話,燕翦面上同樣淡淡的:“不想吃。”

時年坐下銼了銼指甲:“為什麽呀?跟小聲去亞洲二人世界了一個多月,怎麽回來反倒懨懨的?你可要知道你沒在的這一個多月,店都是我一個人在管的。”

“我白天還得上班,家裏還有小孩子要陪,可是卻還要每天都跑到店裏來……我累死了,連醫生都沒時間看。你竟然還這麽不給我面子呀?”

燕翦依舊懨懨的:“我知道辛苦你了,只是我真沒心情出去吃飯。”

尤其不願意面對小哥。小哥那雙帶鉤子的眼睛,她可怕洩露了什麽。

幸好回來之後,小哥忙於案子,每天下班都是深夜了,便沒機會逮著她。

時年再垂下頭去,不慌不忙地銼了銼指甲:“不吃飯也行,那作為交換,你就給我講講你跟詹姆士的事兒吧。那天我可親眼看見的,你們兩個的態度不對勁。”

燕翦登時惱了:“餵,你還沒成我小嫂子呢!現在還輪不到你管我!”

時年也不以為忤:“是麽?你有膽子就把這話去問你小哥,問他還準備給你娶一個別的小嫂子不。他要是親口跟你說另有人選,那我就不管你了。”

燕翦惱得跺腳。

小哥那德性,肯定不敢,她不用問都知道。

指甲銼得差不多了,時年翹起來看了看:“如果他沒有別的人選,那我就當人不讓是你唯一的小嫂子人選了。那你的事兒,我就管得著。說吧。”

最後,駱弦聲跟燕翦兩個可憐的、快被折磨瘋了的人

,只好答應出來吃飯。

飯桌上,氣氛終究還是有一點微妙。

微妙在燕翦對小聲的態度上。曾經那麽黏小聲的燕翦,今晚卻仿佛視線始終在回避小聲。除非實在不得已,也盡量不跟小聲直接說話。

除了這重微妙之外,還有另外一種微妙:燕翦這樣不對勁的態度,可是駱弦聲卻反覆無暇在意。他是在態度上有些回避湯燕卿。

這樣的兩種微妙,自然逃不過湯燕卿和時年的眼睛。兩人悄然對了對眼睛,便無聲地確定好了分工。

於是接下來時年主動扛起了跟駱弦聲說話的任務。

而能騰出功夫來的湯燕卿,則開始悄然觀察湯燕翦的反應。

時年笑瞇瞇問:“駱總給我講講在亞洲的經歷見聞唄?”

從前因為孟初雁的那件事,駱弦聲曾經對時年很不客氣過,於是此時格外的不好意思。時年主動說話,他便不好不回答。

他便講起了他在那些國度裏的見聞:“當地的賓館不是以星級或者裝修來劃分等級的,而是以該賓館能夠提供的安全保衛的級別。我們住的那間酒店雇傭了一支百多人的武裝,每天24小時荷槍實彈值守;而且賓館給每個入住的客人都提供防彈衣、槍支和子彈,所以是當地最貴的一間。”

“在那樣的地方,人類社會的價值觀都完全被打碎,重新組合。在那樣的情形下,只要能活下去,他們什麽都肯做。”

---題外話---謝謝如下親們:

6張:Lily039

3張:wyzwyy520、雨文書

☆、377.377我想自己扛,不行嗎(2更1)

“所以在那樣的情形之下,只要能活下來,那裏的人什麽都願意幹。比如說,為了錢而幫人撒謊。”時年說得不緊不慢。

駱弦聲卻怔住,擡眼望過來。

“時年,你這是什麽意思?”

時年沒看他,只轉著手裏的茶杯囡。

今晚說是請客吃飯,可是她和湯燕卿都沒點酒,只要了茶。以茶代酒,方符合湯燕聲的感覺。

時年抿了一口茶:“我是在想大聲姐。她現在身陷囹圄,我們每個人都希望救她出來,都覺得她那樣的人不應該遭遇這樣的處境。可是這些都只是我們的看法,我在想大聲姐自己會怎麽想。”

駱弦聲微微一怔。隨即垂首,悵然一笑:“你說得對,她自己其實跟咱們想的不一樣。我這回臨走之前去看過她,她沒瘦也沒憔悴,她的精神狀態跟在外面的時候一樣,平靜、恬淡。”

燕翦聽了也是睫毛一顫:“如此說來,可能大姐跟咱們想的其實都不一樣。她沒把現在的處境當成是困境,她依然安之若素。就像她自己說過的那樣吧,不管最初的動機是什麽,可是她是湯家人,她觸犯了《移民法》,所以她心甘情願接受懲罰。鯴”

時年便點頭:“所以咱們這樣替大姐絞盡腦汁去做的,卻根本就不是大姐自己想要的,那咱們這麽辦就成了一意孤行,從沒問過大姐自己是不是要這樣了,是不是?”

駱弦聲黯然垂下頭去,十指攥緊。

時年凝望著他,完全能明白他此刻的心情。

時年放輕了聲音說:“而且,如果要讓大姐知道,咱們外面的人為了能救她出來,還撒了謊,做了違反法律、違背良心的事,跟她一樣揣著好心卻造了業障,這樣大姐就算出來了,她會開心麽?”

駱弦聲痛楚地伏在桌上,卻是雙肩輕顫,忍不住擡頭向時年望來:“你說的話我同意,可是不好意思我還是忍不住懷疑你的動機,你是不是在替皇甫華章說話?!”

“明明只要他站出來,大聲的事情至少就解決了一半,可是他全無此意!”

湯燕卿忍不住皺眉:“小聲我提醒你,她現在是我女人。”

時年在桌下輕輕按住湯燕卿的手背,對駱弦聲報以平靜的微笑:“我明白你的心情,其實我也希望他能如我們所期望的那樣站出來。可是……這世上誰有資格去要求別人一定要說出人家自己不願說的話,誰憑什麽要求旁人就一定要犧牲人家自己來成全你?客觀來說,這是人家皇甫自己的事,他想怎麽決定都是他的自由。”

“除非站上法庭,除非在法庭的要求之下出庭作證,否則在法庭之外,咱們都沒有權利和資格去強求他的。”

駱弦聲惱得一砸桌子:“虧他還口口聲聲說是什麽生死之交,更是姻親!”

時年淡淡一笑:“反問駱總您自己,你會為了自己的朋友或者親戚,就毫不猶豫賠上自己麽?”

駱弦聲說不出話來。

時年輕輕搖頭:“我還是在想大聲姐。從大聲姐入獄到現在,她何曾站出來指證過皇甫華章,或者她親口抱怨過皇甫華章不來給她作證麽?她自己都沒有,我們這些外人又憑什麽呢?”

駱弦聲目光陰郁地漫上來:“你還說不是在替皇甫華章辯解麽?”

時年還是搖頭:“小聲,我是在幫你分析大聲姐的心。你也不想做大聲姐不喜歡的事對不對?我希望有情人終成眷屬,所以別到時候大聲姐重獲自由的那天,你卻要因為妨礙司法公正而鋃鐺入獄,我不希望再看見一對有情人這樣分開了。”

駱弦聲面色一變,望向湯燕卿。

湯燕卿抱起手臂坐直:“今天這話本來該由我說。不過我沒想到我們家念念找到了更好的法子,幫我說了。”

他的目光直投向駱弦聲去:“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在做什麽。你的心情我明白,可是即便我明白,卻也不會對你正在做的事裝糊塗。”

“你提交的那些證人和證言我聽過就算了,我是不會提交給檢控官的,也就是說不會作為呈堂證供出現在法官面前。”

駱弦聲登時面如死灰:“我承認我做過手腳,但是並不是所有的證據都有問題。當中的確是有人真的見過皇甫華章,是親耳聽見他下令要什麽樣的女孩兒的!”

時年又跟湯燕卿對了個眼神兒。

湯燕卿點點頭,從公事包裏掏出本子來遞過去:“寫你沒動過手腳的那些人的名字。”

暫時放過了駱弦聲,時年的目光就轉向燕翦。

燕翦瞪回來:“我算明白了,今晚不是接風洗塵,是鴻門宴!你們盤問完小聲,就接著來盤問我了是吧?我告訴你們,少來。這不是警局,更不是法庭,我沒義務接受你們的盤問!”

小妮子的聲色俱厲,湯燕卿毫無反應;時年也只是伸手捂住嘴,打了個呵欠。

燕翦就急了:“你們這是什麽態度?還沒結婚呢,就想一唱一和了,那等你們結婚以後,家裏還能有寧日麽

?”

時年笑瞇瞇一眼掃過去:“Prof.T,一般來說聲色俱厲都是為了保護不敢示人的秘密,對不對?”

湯燕卿也端起學究架子來緩緩點頭:“沒錯,她表面鬧騰的越歡,就反證她有更不想被人知道的隱情。所以,不能放過她。”

燕翦也學著湯燕卿的樣子抱起手臂來:“你們少來!我根本沒什麽怕你們知道的!”

湯燕卿轉了轉頸子,像是單獨只跟時年聊天兒:“我們家的薛叔,你還記得吧?薛叔內天跟我說了個古怪的事兒,說我們家的小妮子剛回來那天,本來高高興興的,結果家裏來了個不速之客,詹姆士,那小妮子竟然當著我們家老爺子的面兒就發起瘋來了。”

燕翦傻了。

她以為自己能逃過小哥那雙帶鉤子的眼睛,真是僥幸;可是卻沒想到薛如可早就把她給賣了。

想想也是,在薛如可那個枚老古董的心裏,小哥這樣的男丁自然比她個丫頭片子來得貴重,瞧他每回見小哥回來就一路地跟在後頭“卿倌兒”長,“七哥兒”短的叫,就差沒搖尾巴了。所以他自然會討好小哥而賣了她啊!

湯燕卿早瞧出來了,便抽了根牙簽兒朝她丟過去:“有氣沖我來,別在那兒腹誹薛叔兒。”

“沖你來就沖你來!”燕翦也不客氣:“我發瘋怎麽了,關他什麽事,又關你什麽事?我最近這段情緒不穩,難道你們都不知道麽?所以我發點瘋什麽的,你們覺得很奇怪麽?”

她故意瞟一眼駱弦聲,希望將小哥和時年的思維往他們三個人那段關系上引。

可惜,湯燕卿和時年卻都不上當。

時年盯了她一眼,“既然咱們家四小姐最近喜歡發瘋,那我看就別為難四小姐,別非讓她說了。”

燕翦回瞄時年:“這還差不多!”

時年啟唇而笑:“別讓四小姐說了,還是讓我來代四小姐說吧。”

“你想說什麽?”燕翦非但沒放松,心下反倒是警鈴大作。

時年嘆了口氣:“我就說一點驚訝:怎麽又是那個詹姆士呢,你們說怎麽就這麽巧呢?上回在店裏,四小姐也是跟這個詹姆士吵得好兇啊。”

燕翦頭皮發麻,跳起來就要去捂時年的嘴:“你給我閉嘴呀!”

時年沒笑,擡眼清清涼涼盯住燕翦:“燕翦,你跟詹姆士之間一定是有事了。需要我提醒你,詹姆士是什麽來頭,他有多危險麽?你既然跟他之間有了不愉快的交集,那就已經不是你自己的事,這事兒就極有可能直接關系到你小哥正在辦的案子,關系到大聲姐的罪責,關系到你湯家的整體利益!你還想瞞到什麽時候?”

燕翦被喝楞了。

家裏人極少有這麽呵斥她的,至少在同輩的哥哥姐姐裏沒有。卻沒想到今天竟然被時年給吼了,她有點回不過神來。

她半晌才一擰脖子:“你管的著麽?”

湯燕卿看著也只覺好笑,抱著手臂輕哼了一聲:“我說管得著,就自然管得著。”

連駱弦聲也覺出不對勁,急忙問:“燕翦,你跟詹姆士究竟怎麽了?”

面對這三個人越來越緊的追問,燕翦覺著自己就要抵抗不住了。她盯著他們三個人圓睜的眼睛,她好想大哭一場。

她不想說,真的不想說。

她知道他們也都是關心她,可是這樣的事,這份苦,她只想自己扛。

她沒臉對他們說。

她丟了湯家的臉啊!

---題外話---【早晨第二更~】

☆、378.378佛頭流淚了(2更2)

堅持不住了,再這樣下去,她的眼淚就要自己流下來了。

燕翦嘩啦一推桌子站起來,扭頭就往外跑。

三個人都站起身來,時年按住湯燕卿:“我去吧。”

湯燕卿低低囑咐:“她從小被寵著養大的,所以有些脾氣。”

時年不覺擡眼瞪他:“脾氣再壞,還能壞得過你麽?囡”

湯燕卿這便放下心來:“肯定比不上我。”

時年便面紅一笑,朝駱弦聲點了個頭,低聲跟湯燕卿說:“你放心吧,沒事的。鯴”

燕翦奔出飯店,跑到路邊便已控制不住情緒,扶著欄桿,淚如雨下。

時年追出來,看她這樣哭,心下已是再度印證了不祥的預感。

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尤其又是燕翦這樣家世出身、從小沒受過什麽大委屈的女孩兒來說,又有什麽事情會讓她哭成這個樣子?

便是當初知道了小聲心裏的人終究還是大聲的時候,也沒這麽哭過。

時年的心便狠狠疼了一下:能讓一個這樣的女孩子哭成這般的,唯有一種可能。

時年忍不住伸腳照著路邊的一棵樹就踹了上去。

這個世上,什麽時候才能再不發生這樣的傷害?

特麽的真想將古代的宮刑搬回到現代來,凡是犯那種罪的犯人,都給他閹了!

可是為什麽是詹姆士?

詹姆士又是為了什麽,在什麽樣的機緣巧合之下傷害了燕翦的?

盡管問號已經快要撐開頭皮,時年還是忍耐住,在路邊坐了下來。靜靜地陪伴燕翦,等她將眼淚流完。

燕翦哭了好久,鼻子塞了,頭也疼了,伸手去找面紙,這才發現跑出來跑得急了,包包沒帶在身上。

身邊卻有人伸手遞過面紙來。

燕翦一看,竟然是時年。她之前哭得太傷心,昏頭漲腦地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跟出來了,而且就坐在腳邊。

燕翦狼狽又賭氣,不想接面紙,用手背去抹眼淚。

時年嘆了口氣:“用手抹眼淚沒問題,可是畢竟還有鼻涕啊。你不接面紙,難道決定了要用手抹鼻涕麽?”

燕翦原本滿心的絕望呢,卻活活都被時年的話給氣回去了。她扭頭恨恨瞪時年:“你才用手抹鼻涕呢!”

時年嘿嘿壞笑:“其實還有更方便的呢。我告兒你我小時候還見過小孩兒吃鼻涕呢……吐魯,吐魯,跟粉條兒似的。”

燕翦結結實實給惡心著了,都顧不得難過,扶著樹幹直幹嘔。

時年忍住心下的心疼,嘆了口氣:“別隨便幹嘔,我還以為你有了呢。”

燕翦果然狠狠一震,霍地回頭來死死地盯著時年。

這樣的肢體語言已經足夠給了時年答案。果然是……印證了那該死的推論!

時年真希望自己猜錯了。

真希望是自己大錯特錯。

避開燕翦的目光,時年將面紙塞進燕翦掌心去:“乖,還是用用這個擦鼻涕和眼淚吧。”

燕翦這回沒辦法拒絕,便賭氣拽過來去擦眼淚。然後還故意當著時年的面,大聲地擤鼻涕。

之前心下的難過,被時年這麽插科打諢地給打斷了,擤幹了鼻涕,深吸口夜晚沁涼的風,便仿佛心下也不那麽堵著難受了。

她扭頭盯著時年:“我只是哭,卻沒想哭訴。我哭完就完了,什麽也不會跟你說。你跟出來是想聽我哭訴的吧?對不起讓你失望了。”

時年心下暗暗嗤了聲:壞脾氣的丫頭!

湯家的孩子,面兒上看著優雅清貴,可是實際這性子是個頂個兒的難對付。

時年搖了搖頭:“你也以為我聽了你的話會失望吧?可惜我沒有,因為我壓根兒就不是跟出來聽你哭訴的。我就想給你送點兒面紙,省得你還得用手抹鼻涕。”

“你還說!”燕翦真是要揪頭發了。

時年這才笑了,伸手輕輕拍了拍燕翦肩膀:“我就是出來看著你,讓你別沖出去撞了車,或者沖動之下做了傻事。至於你哭訴不哭訴什麽的,真的沒有你的安危更重要。”

燕翦心下轟然一暖,鼻子便又酸了。

她用力別開頭去看向另外一邊,不想讓時年看見,她淚盈眼眶。

“既然你不想說,那就聽我說吧。詹姆士這個人,可能你只知道他是佛德家的小兒子,是皇甫華章同父異母的弟弟,除此之外你不知道更多了。可是我對他卻知道的更多一些。”

“在我這裏,他是與你小哥正在辦的一系列案件密切相關的人,他也是當年羅莎小醜案的共同經歷者。這個人有佛德家族遺傳的縝密、冷酷和果斷,他也有蟄伏多年等待機會的耐心。他選擇這個時候回到M國來,就是算好了時機回來攫取。你見過他的藍眼睛,那眼睛裏時刻閃著火,那是攫取者的渴望。”

“而且……”時年深吸一口氣

:“他還有可能是當年造成我家悲劇的罪魁禍首,或者說之一。所以這個人十分危險,一定要小心地遠離。而如果他已經對你造成了傷害,那你就更不能姑息他,一定要勇敢地站出來指證他。否則他就會再去危害他人。”

燕翦回過頭來,悄然凝視時年:“你說什麽悲劇?你當年,經歷過什麽?”

時年簡單介紹了一下,燕翦也驚了一跳:“你相信是他做的麽?皇甫華章的話,你就肯相信?”

時年努力笑了笑:“因為當年的記憶缺失,所以每個人說的話我都不能不信,可是也不能全信。可是不管當年的事究竟與佛德家這三兄弟的哪一個有關,也都無法抹殺詹姆士自身的危險性。燕翦,離他遠些。”

燕翦心下黯然苦笑。離他遠些,她又何曾主動走近過他?可是她也不明白為什麽會發生了後來的事。她自己何曾做錯了什麽?

“那你呢?”燕翦忍不住問:“你既然說佛德家的三個兄弟都十分危險,那你又為什麽曾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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