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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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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面的能力甚至超過警員。而且好的女記者都擁有獨立冷靜的氣質,不會給我添麻煩。”

最後這句話叫時年微微挑眉,不由得唇角一勾,轉眸去望向葉禾。

“咳……”他及時制止:“我說的可能裏有情感糾葛的可能,可不是說我自己連女拍檔都不會放過。泡妞什麽的,我四年前已經戒了。”

見被他識破,時年的臉便紅了紅,還忍不住替自己爭辯:“我不是懷疑湯sir你的定力……我是說,我們葉禾也是個很好的人選的說。”

“可是她剛剛沒能通過我的面試。”他目光寧靜。

“面試,剛剛?”時年聞言也是深感意外。

他點頭:“要想成為我的女拍檔,必須得在思想上能趕得上我的速度。方才我在分析小麥的時候,實際上就是一個小小的面試。當時葉禾只知道張大了一張嘴,一臉驚訝地望著咱們。顯然,她不具備方才那種程度的推理能力。”

時年便一皺眉:“那,或許小麥可以?畢竟她聽完了我的解釋之後,立即就懂了。”

他的目光又幽深地漫上來:“面對殺人不眨眼的殘忍嫌犯,誰還有機會‘事後諸葛亮’?我要的是事先,是要快人一步。”

他說的沒錯。時年便皺眉:“如此說來,剛剛沒人通過你的面試。”

他靜靜凝望著她:“不,有一個。這個人不但通過了我的面試,而且表現極為完美,超乎我的預期。”

時年張了張嘴,有點不知該說什麽。

他擡眼靜靜望來:“不如先聽聽我能為那位女拍檔提供的報酬。

她的眉尖微微一挑。

他輕笑:“嗯哼,不是警方提供的特別獎金。是信息共享權,以及——案件結束之後的獨家披露權。”

時年的眼睛登時一亮。

他滿意地挑了挑眉,退後一步微微揚起下頜:“怎麽,你有興趣?”

明明是獵人挖下陷阱,等著她自己掉進去,可是獵人卻還裝作羊羔一般無辜。

時年深吸口氣,抱起手肘:“湯sir方才的面試,我是唯一的通過者,不是麽?”

他竟然該死地敢聳肩。

“那也不一定。只能說是在剛才的那個時間,在剛才的那幾個人當中,你是唯一的面試通過者。”

“如果我擴大備選人群,將你們深喉集團所有的女性記者都叫過來;或者說我的目光不僅限於深喉集團,而是將其他的媒體也一並面試的話——我相信你也許並非唯一的通過者。”

時年咬住唇



他凝視著她面上不自知湧起的一縷桀驁,垂首一笑。

那是她不自覺湧起的自信,她相信就算所有的女性記者集合在一起,推理能力也未必有幾個人真的能超過她。

他便見好就收:“不過,如果你有興趣的話,那你有優先權。”

那個挖好的陷阱就在眼前,她已經自己走到了陷阱邊兒上。

這事怎麽聽起來都有他故意的成分,可是——她卻抗拒不了。

她便一咬牙:“為什麽我有優先權?”

“因為你是第一個完美通過我面試的,先入為主很重要。而且,”他一臉的認真:“畢竟我還應該24小時保護你,將你中途交給賈天子——就算他是我合作了四年的、親密無間的拍檔,我卻也依然還是不放心。”

“如果你能跟我一起去大學臥底調查,自然是兩全其美。”

時年深吸一口氣,目光滑過那邊還在朝這邊觀望的葉禾和小麥等人,然後在他面前緩緩擡起頭來。

“好,湯sir,我申請這次機會。希望你能讓我試試。”

“成交。”

湯燕卿竟然將虛飾都免了,直接伸手與時年擊掌。

湯家。

湯明羿又與競選團隊在書房裏商量公事,沈宛百無聊賴,便到湯燕卿房間,翻開他小時候的相冊看。

那個從小就顯示出桀驁不馴的小東西,一顰一笑都牽動著她這個當媽的心。

可是孩子終究有長大的一天,就算是生身母親,也總會有一天再也無法走進兒子全部的內心世界。兒子會悄然在母子之間隔開一道門,有些角落再也不肯對她敞開。

這般想著,沈宛便忍不住有些傷感。

門上輕響,湯燕衣明媚的容顏從門縫露出來:“三嬸。”

沈宛便連忙召喚:“小衣,快進來。”

湯燕衣走進來,挨著沈宛坐下,便也看到了沈宛手裏的相冊、眼角眉梢的表情。

湯燕衣伸手抱住沈宛:“三嬸,想小哥了?”

“是啊。”沈宛抽了抽鼻子:“好幾天沒見到他了。給人做24小時貼身保鏢,也不知道他過得好不好。”

湯燕衣便是輕嘆了一聲。

沈宛敏.感望過去:“小衣你告訴三嬸,你小哥到底怎麽了?從你那天去看了他之後,回來卻什麽都沒說。他病了麽?還是吃不好睡不好?“

“都不是。”

湯燕衣皺眉,很難回答的樣子。

“小衣,你快說啊。”沈宛便更著急:“如果不是擔心他嫌我妨礙他的公務,那我早自己登門去看他了。他長大了,不喜歡我這個當媽的幹涉太多,可是他無論長到多大,都永遠是我的孩子,我怎麽能放心得下他?”

湯燕衣便垂下頭去:“有件事,我不知當說不當說。其實也許不關小哥的事,可是我只是覺得有點不對勁。”

湯燕衣越是這樣說,沈宛便越是擔心,便追問:“不管是什麽,小衣你都快點告訴三嬸啊!”

湯燕衣緩緩擡眼:“三嬸,向遠和時年忽然分居了。說巧不巧,正是發生在小哥去保護之後。”

沈宛聞言也是一怔。

“怎麽會?聽向景盛說,他的兒子和兒媳感情是極好的。說是結婚四年了,兩個人連一句嘴都沒有拌過。”

“是啊,我也曾這樣聽說過,就連時年的同事也說,就在前幾天向遠還在給時年送花,還帶著時年去浪漫午餐,向遠對時年簡直是無微不至。我到向家也親眼看見向遠對時年的態度——只能說是完美的丈夫,無懈可擊。”

那天離開向遠家,她開車載葉禾一段。原本葉禾對她很有敵意,可是湯燕衣忍了。一路上用盡自己的能力,反倒叫葉禾對她的成見減少了不少。到後來她向葉禾狀似無意打聽起時年的事,葉禾也多少肯說一些了。

尤其那晚葉禾也聽說向遠跟時年分居,她也十分不解,便忍不住向湯燕衣嘟噥了那些花的午餐的事。

湯燕衣悄然打量沈宛的神色:“按說,他們的感情一定沒有問題,就是不明白怎麽會突然決定分居。”

沈宛便一皺眉。

他是湯燕卿的親生母親,她的兒子什麽模樣,她從多年前就知道。不說別的,就連她公司裏一個中層的女管理人員,在見到湯燕卿後不足三面,竟然便回家後跟男朋友說要分手。

兒子總是在不自知之中惹下桃花債,他自己不在乎,可是她這個當母親的卻不能當做不明白。

湯燕衣小心打量沈宛的表情,深吸口氣張口要說話,卻又止住。

沈宛便緊張望過來:“小衣你不要瞞我。還有什麽,你盡管都說給我聽。”

湯燕衣十分為難:“……三嬸,算了。相信小哥一定有他的理由,也許是我想多了。”

湯燕衣越是這

樣說,沈宛就越是無法放過。

“小衣我知道你從小就知道護著你小哥,他犯了錯你也替他扛著……可是現在你們都長大了,是非總歸要分清。小衣,你的心意三嬸都明白,不過你也不能再替你小哥瞞著。”

湯燕衣萬般為難,只好說:“……向遠和時年分居的事,並不是他們兩個當事人親自披露的,反倒是小哥說出來的。”

“三嬸我很好奇,這樣私密的事情,小哥怎麽會跟當事人同時間知道呢?再說人家當事人兩個都並不想宣揚的話,小哥卻又為什麽要替人家說出來呢?”

沈宛放下相冊,騰地就站了起來:“他真的這樣做了?”

兩人太專註於交談,並不知門外正站了一個人。

向遠的父親、湯明羿競選團隊的財務顧問向景盛,本是來找沈宛討論競選資金募集的問題,卻不成想正好聽見門內談論向遠和時年分居的問題,他便楞在門口。

兒子和兒媳結婚四年了,感情一直都很好,除了妻子郭正梅總是故意挑兒媳的毛病之外……怎麽說分居就分居了?而且兒子竟然事前事後都沒有與他們兩個老的有半句的交待。

下班後,向景盛心事重重回到家中。

進門,三婆上來接過公事包,說夫人在樓上。

向景盛沒急著上樓,反倒問三婆:“近來,時年來過這邊沒有?”

向景盛陪同湯明羿做全州的巡回拉票演講,上回一走就是大半個月,對家裏的小事有些顧不上。

向家老夫妻對兒媳的態度卻並不相同,郭正梅總是挑時年的錯處,向景盛倒是時時處處都很維護時年,是將這個兒媳當成自家人看的。

於是三婆便小心瞄了瞄樓上,壓低聲音說:“來過,還是特地給夫人送來夫人一向吃的燕窩的。那燕窩在本城都斷貨了,一定是少奶奶特地到隔壁城買來的。結果來了反倒被夫人罵了一頓,是哭著走的。”



【還是6000一起發啦~道具中心這會兒打不開,先統一給所有送荷包、道具的親們道謝,後頭具體補上啊。】

☆、77.77罪=1男+1女+1小蘋果

向景盛便是狠狠一皺眉。

上樓,向景盛走進房間。郭正梅正在享用燕窩,見丈夫回來,便連忙起身:“喲,今天怎麽回來這麽早啊。正好燉著燕窩,要不要給你來一碗?”

向景盛盯著那燕窩:“是時年那孩子買來的吧?那孩子對你這麽有孝心,你難道就從沒想過要改改自己對她的態度麽?”

郭正梅便是一皺眉:“景盛,你什麽意思?”

向景盛西裝都沒脫,在沙發上坐下來:“我只問你,前些日子時年過來,你又罵那孩子什麽了,竟叫那孩子委屈得哭著跑出去?你是不是又羞.辱她媽媽了?踝”

郭正梅見瞞不住,索性認了:“我是罵了她那個瘋子媽,又怎麽樣?難道他媽不是瘋瘋癲癲的麽?我又哪裏說錯了?”

向景盛憤憤起身,伸手點指郭正梅:“你呀,你就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女人!耘”

郭正梅沒想到丈夫竟然說了這麽重的話,燕窩也顧不上了,全都推在一旁,驚楞起身。

“景盛,你竟然為了時年和她那瘋子媽而這麽說我!”

向景盛瞇起眼來:“你知不知道,很有可能就因為你那天的問題,時年已經跟阿遠file-for-legal-separation了(簽署了法定分居的協議)!”

郭正梅也吃了一驚。

“這麽說,那天我看見他們分房睡,根本就不是為了方便工作而暫時的,而是正式分居了?”

向景盛走到郭正梅面前來:“你說什麽?你親眼看見他們已經分房睡了?那時年當時有沒有跟你說已法定分居了?”

“沒有啊。”郭正梅將當日的情形講述一遍:“而且看她的樣子,是根本就不想讓我知道的才是。”

郭正梅想了想便又撇了撇嘴:“我看她當了記者之後,也知道凡事給自己留一線了。女人嘛,都是一哭二鬧三上吊,她鬧著阿遠分居,可是當真簽署協議之後,就知道一旦失去咱們向家,她就什麽都沒有、什麽都不是了。”

向景盛盯著妻子:“你的意思是,她的分居意願並不是那麽堅決,而且有跟向遠重修舊好的意思?”

郭正梅哼了一聲:“不然她還能怎麽樣?她在M國除了咱們,她還有什麽!更何況,她還有那麽個媽……”

向景盛思忖了片刻,轉身便朝外去。

丈夫這麽急急忙忙回來,外套都沒脫,便又急急忙忙走了。郭正梅忙追上去,從樓梯轉角望下去:“景盛,你又忙什麽去?”

向景盛擡眼看了妻子一眼,神色淡漠,徑直走過去問三婆:“夫人吃的燕窩,家裏還有多少?”

三婆忙道:“加上少奶奶上回買的,應該還有幾盒。”

“都拿過來。”向景盛說著徑直走出大門去,叫司機備車。

郭正梅越看越不對勁,便急忙追下來:“你出門就出門,你要我的燕窩做什麽?”

向景盛嘆了口氣,走過來壓低聲音說:“你上回不是說人家時年的媽媽吃不起這麽好的燕窩麽?那我就給人家送幾盒過去。”

郭正梅一聽就急了:“你說什麽呢!燕窩倒也罷了,憑什麽要你親自去看那個瘋子?!”

“夠了!”向景盛盯住妻子:“你跟我保證,這是你最後一次在我面前使用這個稱呼。”

郭正梅一怔,手下意識裹緊披肩:“幹嘛這麽嚴肅?”

“跟我保證!”向景盛音調不高,可是聲音裏卻滿是森嚴的壓迫力。

縱然是多年的夫妻,這一刻郭正梅還是被嚇得連連倒退幾步。

“答應你就答應你嘛,幹嘛這麽嚇人?”

向景盛又警告地盯了她一眼,這才轉身上車。看都沒看妻子,直接吩咐司機開車。

郭正梅便急了,趕緊裹緊披肩追上來:“景盛!你為什麽要去看許心箴?!”

司機給夫人面子,將車速放緩下來。向景盛落下車窗玻璃,淡漠地盯了郭正梅一眼:“不是我去,難道你肯去麽?”

見丈夫這樣冷淡,郭正梅便更心虛了,只得囁嚅著說:“如果就是送幾盒燕窩,叫司機去就夠了嘛,何必你親自去?”

向景盛恨其不爭地狠狠盯了妻子一眼:“那是你親家母,不是你隨便可以打發的叫花子!”

說完向景盛吩咐司機開車。司機一腳油門踩下去,車子絕塵而去。

郭正梅望著遠去的車子,又惱又恨:“……就為了這麽個時年,至於麽!”

車子直達“深谷”,已是夜色浮湧的時分。

深谷院子裏的燈遠遠近近地一盞一盞亮起來,燈光還不亮,正與深藍的夜色彼此較量。

許心箴剛吃過晚飯,心情很好地叫護工劉太幫她梳頭。

窗玻璃裏映出人影兒來,她一邊將它當成鏡子,一邊望向院子裏的風景。

遠遠地,就看見有一個男人從黑頭大車子

裏走出來,直朝著她的方向走過來。興許是從透過玻璃看見了她在望,於是那個男人還遙遙地沖她揮了揮手。

許心箴便楞了下。

是個男人——難道是念念爸爸回來了麽?

可是又不對。念念爸爸永遠穿著警服,念念爸爸又不會坐那輛看起來很貴的黑頭大車子。

她正在迷茫,便見那個男人越走越近。

院子裏的燈漸漸地亮了起來,她房間裏的燈光也透過鋥亮的玻璃,落在了那個男人的臉上。之前一直被夜幕籠罩著的眉眼,便在她眼前清晰起來。

她手裏原本捧著小鏡子,就在冷不丁看清那個男人面容的時候,手一抖,小鏡子啪地就落在地板上,摔得粉碎!

劉太專心給許心箴梳著頭發,一邊還絮絮叨叨跟許心箴說著院裏的事,全然未曾留心窗外來了什麽人。冷不丁被鏡子摔碎的聲音嚇得丟了手裏的木梳,驚慌失措地問:“心箴啊,這是怎麽了?”

劉太說著先跑過來翻開許心箴的手瞧瞧,看她有沒有哪裏紮破了。見沒有,這才放下心來,囑咐許心箴千萬別下地,她去衛生間取笤帚來收拾。

許心箴平端著兩只手,依舊還維持著之前捧著鏡子的動作,目光隨著劉太轉向門口,一臉的蒼白,雙眼烏黑烏黑。

劉太身影剛消失在門口,向景盛就走了進來。

就在向景盛的身影出現在燈光裏的那一刻,許心箴便雙手捂住耳朵,尖聲大叫起來。

“啊,啊!——”

許心箴是用盡了渾身的氣力,聲音尖利刺耳。

劉太在走廊裏聽見,便連忙推門奔了進來,驚慌地問:“怎麽了,怎麽了啊?”

劉太奔進來,這才看見房間裏已經多了一個人。劉太認得是向景盛,便連忙打了個招呼:“原來是向生。您來啦。”

每個月向景盛都要親自到院裏來給許心箴支付相關費用,四年來從未有一天晚過,於是院內上下對向景盛的印象都極好。向景盛每次來也都少不了給劉太帶些小禮物,鄭重拜托劉太用心做照顧許心箴。劉太心有感念,對向景盛自是客氣。

向景盛遠遠站著,也不敢貿然走向前去,只憂心指著許心箴,急忙說:“劉太你快去看看她,她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劉太跑過去抱住許心箴:“心箴啊,你怎麽了?”

許心箴雙手捂住耳朵,兩眼烏黑烏黑地直盯著向景盛,疊聲不絕地就是尖叫。

劉太拍著許心箴的後背安慰:“別怕,別怕啊。那是向先生啊,是你的親家公,他不是壞人啊。”

然後尷尬地向向景盛解釋:“向生不好意思啊,心箴的情況其實已經好了許多,只是她一看見穿黑西裝的男人就會害怕。叫您受驚了啊。”

向景盛眉頭微皺了一下,連忙吩咐提著燕窩跟著進來的司機:“還不快去叫值班醫生?”

值班醫生趕過來,給許心箴打了一針,許心箴這才安靜下來。眼皮緩緩打架,不久便睡著了。

劉太歉然道:“向生來了,心箴卻睡著了。不如向生您也先回去吧,有什麽話請交待給我,等心箴醒了我轉告給她。”

向景盛卻並沒有急著要走的意思,在床邊的沙發上坐下來,將燕窩盒子整齊地疊在茶幾上,目光寧靜落在許心箴熟睡了的臉上。

這一刻的許心箴安靜、恬然。眉眼全都舒展開,又是秀美溫柔的模樣。

向景盛知道劉太在看著他,便緩緩擡眼:“她為什麽會害怕穿黑西裝的男人呢?一直都這樣麽?”

劉太皺皺眉:“是,一直都這樣。無論怎麽跟她解釋,她也放松不了。有時候甚至在電視上看見黑西裝的男人,也會嚇得吵著關了電視。”

“醫生說,她有可能受到過穿黑西裝男人的傷害,於是在心理上留下了深刻的創傷。”劉太嘆了口氣:“向生是心箴的親家,對於心箴在中國曾經歷過的事一定比我還清楚。我猜想,可能這與時爸爸被害有關。”

向景盛從“深谷”出來,便打電.話給兒子,叫兒子出來聊聊。

傍晚,時年走進空空的廚房。

自從湯燕卿搬進來,向遠每天幾乎是一下班就趕回來,晚上從來沒有再出去過。可是今晚向遠竟然沒有回來,只給她發了一條簡訊,說是與父親有事。

時年想,也許是去安撫羅莎了吧?

連續這麽多個晚上下班就回來,依羅莎的性子一定按捺不住了。

自從正式簽署了分居協議,時年心下感受到從未有過的放松。再想到羅莎,便也沒有了從前的焦慮。

這也許就是他們這段婚姻註定該走到盡頭的標志吧?這樣地長痛不如短痛,也許對向遠、她和羅莎才都好。

心情一放松下來,時年一邊等著米飯跳閘,一邊給自己洗了個蘋果。咬著蘋果,輕輕活動活動坐了一天、倍感疲憊的腰



門口傳來極輕的腳步聲。

時年又是習慣性地微微一怔,急忙重新站直了,這才回眸望去。

湯燕卿剛洗完澡,穿著休閑的銀灰色純棉休閑長褲,上.身套了一件藍灰色套頭針織衫,脖子上掛著純白的毛巾,慵懶地站在門口。

他的頭發還濕著,未曾梳理,發絲被水流沖出彎曲的紋理。慵懶而又——性.感。

瞧見她宛若受驚的小鹿般轉過來的眼睛——

他輕嘆了口氣:“我餓。”

時年連忙深吸口氣答:“你稍等啊,米飯馬上就好了,然後我再炒個菜,咱們就開飯。”

廚房裏燈光柔暖,飯香飄溢,眼前的場景讓他難以自控地產生一種錯覺。

家。

他和她的。

他只想現在就走過去,從後面抱住她,將下頜抵在她肩上,跟她撒嬌,讓她餵他一口一口吃蘋果。

那樣的畫面太惑人,讓他的心都跟著柔軟下來。他只好兩手緊緊攥住毛巾兩頭,方沒有當真走過去將想象付諸實際。

平覆了幾分鐘,他才盡量輕松地邁步走進去。歪頭看她舉在手裏的蘋果。

他的目光太饑餓……時年只好搖搖蘋果:“呃,不如你也先吃個蘋果墊一墊?”

“嗯哼,”他盯著那蘋果一瞬不瞬:“剛搬進來那天,你非逼我叫嫂子。我叫了,你說洗個水果給我吃……結果直到今天,我也還沒吃到那個水果。既然如此,那天我喊的嫂子也一並收回。”

時年面色大紅,簡直就是另一個紅蘋果。

——他想吃的紅蘋果。

“唔,對不起呀。那天的事實在太多了……後來就忘了。”

時年紅著臉垂下頭去,連忙又從蘋果袋子裏挑出一個最大最紅的走到水龍頭前。一時心慌意亂之下,手裏原本吃了一半的那個沒找見合適的地方兒放,便索性塞進嘴裏叼住,空出兩只手來伸到水龍頭下洗蘋果。

還沒洗完,湯燕卿卻悄然無聲地走了過來,毫無預警地從她嘴裏扯出那個蘋果。

“哎……”時年扭頭去剛想說話,卻見他已經將那蘋果自在地放進了他嘴裏,大大地咬下一口來。

時年便傻了。

他一邊嚼著,一邊朝她壞壞眨了眨眼:“真甜。”

眼前的一切宛若魔法展開,時年不知所措。幸好這時電飯鍋跳閘,“叮”地一聲,方叫時光重新流動起來。

她倉惶地趕緊走過去敞開飯鍋蓋,然後咬著唇,將手裏剛洗好的蘋果遞過去:“湯sir!拜托,你吃這個吧。”

“我不。”他眼睛緊緊盯住她的眼睛,又自在地咬了一口蘋果。唇就疊加在她咬過的位置上,緩緩摩擦而過。

時年趕緊別開頭去。

算了,他要吃就吃吧。就算現在搶回來,也早已於事無補。

只是不由得後悔今天自己買什麽水果不好,怎麽非買蘋果不行?

蘋果在伊甸園的故事裏,正是原罪的化身。不偷吃那個禁.果,便也沒有男人與女人之間那些羈絆。

時年簡單炒了個香菇油菜。

油菜事先在熱水裏焯過,去掉苦味。香菇挑的小朵飽滿的,傘帽沒有完全打開釋放孢子的那種。媽以前說過只有這樣的香菇才是最有營養的,如果傘帽褶皺全都打開過了,營養也就都隨著孢子都跑掉了。

按說這樣小朵的香菇應該已經很容易入味了,可是時年忍不住偷偷回頭瞟了湯燕卿一眼,還是又在香菇帽上每個都打了個十字花刀。

湯燕衣一遍一遍強調過那少爺嘴刁,她還是盡量多用些心思吧。

菜炒好,時年還特地將香蔥切成細絲,蒜壓成碎丁,還有胡蘿蔔也切成細絲,一並灑在香菇油菜的湯汁裏。

一盤菜,油菜翠綠,香菇顆顆飽滿。再配上紅的胡蘿蔔絲,看起來還算有色又香。

可以端出去見人了。

湯燕卿竟然早已乖乖在桌邊坐好了,甚至都舉起了筷子,就眼盯著她手裏的盤子。

她有些心虛,極力避開他的目光,將菜盤放好,急促地說了聲:“可以開動了。”

她自己坐在對面的座位上,扭了幾扭,忍不住擡眼向他望來。

他望了她一眼:“想幹嘛?”

時年深吸一口氣,指指客廳的沙發:“不好意思湯sir,我可不可以不陪你用飯?我想去那邊吃。”

“嗯哼,一邊吃飯一邊看電視?”湯燕卿一眼就看穿她。

時年尷尬地點了點頭:“……小時候在家裏,都習慣了。”

實則也是為了躲開他。兩個人這樣大眼對小眼地吃飯,讓她好緊張。

“去吧。”他揮了揮手。

可以想象到,從前她跟向遠在一起吃飯的時候,都得正襟危坐在飯桌邊。向家人都極

其重視形象,向遠即便在家時穿的家居服,也都是名牌,且熨燙出筆直的線條,於是他怎麽會是隨便窩在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吃飯的人呢。

時年如蒙大赦,連忙跑到沙發上去。給自己開了個瓶子,然後打開電視對上頻道。電視裏隨即傳出哭哭啼啼的動靜,一聽就是在看婆婆媽媽的電視劇。

湯燕卿便也擱下筷子,邁開長腿走過去,膝蓋一彎,便也一同窩進了沙發去。

時年沒想到,有點楞。

即便是三人位的大沙發,可是他身高腿長,這麽一窩進來便也幾乎與她挨在一起。

時年的手指捏著東西還含在嘴裏,都忘了拿出來。

他吸了吸鼻子,盯緊了她嘬成一顆櫻桃大小的紅唇:“……你吃什麽呢?”他又哈巴狗似的湊過來,上上下下繞著她的唇和嘴聞了聞:“海腥味、黃酒味——嗯哼,醉泥螺?”

時年尷尬地連忙放下螺殼,便要收拾起茶幾上的瓶子。

“對不起,你是不是嫌腥了?我馬上收起來。”

她喜歡吃這些小小的生鮮,可是向遠嫌腥,別說不吃,聞著了也會煩。每次瞧她買,總會提醒說生鮮的東西裏難免有寄生蟲,而且從中國千山萬水地運來,雖然承諾說冷鏈運輸,可是“中國那些商人,呵呵,誰知道呢”。

她後來便只好在實在忍不住的時候才偷偷地買一瓶回來解解饞。幸好那些夜晚,晚飯總是她自己一個人吃,向遠不會回來。

“這麽好的東西,難怪要自己藏起來,一個人吃獨食。”

他哼了一聲,伸臂過來拉開她的手,將她攥在掌心的瓶子摳出來。擰開瓶蓋,用筷子撈起一顆泥螺,自在地送進嘴裏便吃。

時年傻了:“這東西,你竟然也吃?”

他轉眸望住她:“你吃的,我都吃。”



【周末愉快,明天見。】

謝謝藍、wyydingding的紅包+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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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anghua1126、顧曉晨、yxy0130的鮮花

☆、78.78他這算不算是吻了她?

時年心下微微一跳。

想起從前在中國的時候,媽的身子弱,吃了略寒的小生鮮後,會有些克化不動;於是每當吃這些的時候,都是爸陪她一起吃。

可是她明明知道爸不是很愛腥味的,卻只是為了陪她,而捏著鼻子硬吃進去。

那時候她年紀小,雖然感念爸的心意,卻也沒覺得太怎麽樣,反倒淘氣地跟爸比賽,說她吃一顆,爸也要吃一顆。爸便為難得呲牙咧嘴,卻還是一臉的寵溺,拍著她大笑:“好!吃就吃。我的念念開心,老爸我就也什麽都豁出去了!”

她明白,爸實則是在用那樣的方式,彌補他因工作太忙而顧不上的父愛踝。

在她那些成長的歲月裏,爸時常遇到大案,進了專案組,一忙就是一兩個月都不回家,有時候更恐怖的是,爸為了執行特別任務,連手機什麽都打不通,會連續多日失去聯系……那些日夜,她跟媽就抱在一起,互相鼓勵,說爸一定沒事的,說明天天兒一亮,爸就回來了。

那些年爸因為辦案也得罪了不少人,結下了許多仇家。家裏在局裏的宿舍樓,外人進不來,便會將恐嚇都加在她身上。經常在晚自習放學回家的路上,被不三不四的人堵住,不得不忍著害怕,聽他們說完各種各樣的威脅耘。

不過好在那些事許多都只是小混混的虛張聲勢,他們不敢真的做什麽。那些年在有驚無險之中安然地度過。那一年——她上了大四,再過一年爸也就退休了,父女倆甚至還商量好了,到時候兩人來一個說走就走的旅行,為了慶祝她的畢業於爸的退休。

路線都選好了,她也做了許多攻略,還拍著xiong膛說,到時候她也該上班了,那一次的旅費就由她的工資來出。

計劃得那樣周全,憧憬得那麽美好——卻沒成想……

沒成想爸還是沒能走完他警界生涯的最後一程,還是,沒能如約與她一起踏上旅程。

不知道怎麽了,這些深深埋在心底,不敢輕易碰觸的往事,忽然在這個夜晚,忽然在此時,洶湧而來。

時年有些招架不住,更因面對的人而有些心慌,於是低聲道一聲“對不起”,慌忙起身奔進廚房裏去。

關上門,眼淚便忍不住掉下來。

爸,我好想你……你知不知道?

閉上眼,任淚水蔓延,她眼前又出現了爸一身鮮血躺在病床.上的情景。

爸握緊她的手說:“念念,答應爸爸,不要當警察了。”

“還有,帶著媽媽走,快走。走得遠遠的,永遠都不要再回來!”

彼時另外一邊是被救出來的向遠。爸便盯了向遠一眼,忽地伸手將她的手放進了向遠的掌心。

爸急迫地對他說:“……你不用報答我,只答應我一件事,帶我的念念和她媽媽走。你答應我,一生一世照顧她。”

而媽……在得知爸進了手術室就再也沒能出來時,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再站起來時,便——病了。

就在那一天,她以為自己的噩夢終於醒來時,她卻同時失去了爸,也——等於失去了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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