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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就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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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門房竟然將他錯認成阿兄了。

趙信恍然大悟,難怪他覺得有些不對勁,因為一開始門房行禮時就叫的大王,而不是慣常所稱的鄭王殿下。

鄭王府跟來的那位隨從正要上前解釋趙信的身份,卻被趙信用眼神制止了。他朝那隨從招了招手,隨從過來,他耳語了幾句,隨從就將手中裝狐貍的籠子遞給了他,自己騎馬走了。

門房已經跑去給蕭宓報信了,鬼使神差地,趙信並沒叫住他,甚至將會導致身份露餡的隨從都遣回了鄭王府。

騎馬到二門,仆從恭敬地迎過來牽馬,趙信一路朝後院走去,遇到的仆從都沒有識破他的身份。

他哪裏知道,趙侑成親後因為和蕭宓感情越來越好,整個人明朗了許多,因此看起來比以前也親和了許多,而他因為要見蕭宓,下意識讓自己看起來更加沈穩,這使得兩人的氣質越發趨同。更巧的是,兩人今日穿了同樣的大氅和外袍,甚至戴了一模一樣的玉冠。所以他一近大門,門房才會把他錯認成趙侑。

趙侑成親那天趙信去過主院,憑著印象順利地到達了蕭宓所居的院子。

跨過院門,便見蕭宓站在正廳門口迎他。

她穿著一身奶白色繡梅花襖裙,外罩淺藍色邊緣滾著一圈純白色兔毛的兜帽披風,毛邊隨著微風輕輕搖曳,在冬日裏顯得格外的清新秀雅。如緞子一般的長發披散著,垂到了腰下,隨意卻別有一番風情。

趙信大步穿過庭院,走上臺階,在蕭宓面前停下,心跳如擂鼓。

自從阿兄的體格成長起來後,一直不乏人把他們認錯,他不知為何今天秦|王府大門口的門房會將他錯認成阿兄,一路上的仆從也沒人發現他的身份。可蕭表妹和阿兄朝夕相處,她能分辨得出來嗎?

“不是說今天去長陵辦事,晚上不回來麽,怎麽這麽早又回來了?”蕭宓笑著道。

很明顯,蕭表妹也沒發現他不是阿兄。他自覺和阿兄並沒有一般人以為的那麽像,原以為,蕭表妹是能認得出來的。

“站在門口發什麽呆呀,你不冷麽?”蕭宓嬌聲道,然後抱住了他沒提籠子的那只手臂,將他往屋裏拉。

手臂下飽滿而綿軟的觸感讓趙信渾身一震,明明她的那點力氣對他來說完全可以忽略不計,他卻不由自主地順著那點力道一路走進了內室。

這是寢房外頭的一間偏廳,蕭宓平日接待親近的客人或者日常消遣就愛待在這裏,因此布置得十分舒適,地上都鋪著軟軟的毛氈地毯,臨窗的炕上墊著厚實的皮草,椅子上也是,這樣毛絨絨軟綿綿的風格趙信是頭一次見到。

他低著頭,不敢亂看。

蕭宓招呼著丫鬟去給他取鞋子換,自己則好奇地去碰觸趙信手上的籠子:“這是什麽?”

她從趙信手裏拿過籠子,放在炕上的小桌上,然後揭開上頭蓋著擋風的棉布,看見裏面一窩小狐貍,皮毛雪白,眼睛滴溜溜的,耳朵和鼻尖都帶著幼嫩的粉紅,三個小腦袋湊在一起拱來拱去,頓時又驚又喜:

“哇,好可愛!”

拿著桌上的毛筆頭伸進籠子裏逗弄了一陣,這才轉頭對趙信道:“你是專門給我送這個回來的麽?”

“嗯。”趙信輕聲應道。這也不算騙人,他本來就是來給蕭宓送這窩狐貍幼崽的。

蕭宓蹬蹬跑到他面前,嬌軟的雙臂攬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尖蜻蜓點水般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甜甜笑道:“夫君真好,人家最愛你了!”

趙信頓時傻在當場,腦袋當機了幾乎有一分鐘。

“怎麽啦,今天老是在發呆?”蕭宓奇怪道。

趙信回過神來,難以克制地整張臉爆紅,而此時蕭宓還在他身上掛著呢。

這下,趙信就有些進退維谷了,他原本只是想跟蕭宓開個玩笑,看她能不能認出自己,可眼下如果再挑破,雙方都會很尷尬了。

平日他見蕭宓和趙侑相處,也就是話語間帶著若有若無的親昵和隨意,動作上都很規矩,卻沒想到兩人私下裏會如此親密。

這本就是理所當然的,趙信暗嘲自己的大驚小怪,他們是夫妻,甚至會做更親熱的事情,怎麽可能一直如在他面前表現的那樣相敬如賓。

想到此,他的心隱隱作痛。可如果是他娶了她,能做到謹守禮節巋然不動麽?肯定也不可能。

“六表哥,你今天很不對勁誒。”蕭宓見他久不回答,一直楞楞出神,不由有些疑惑,然後溫柔關切地問道,“發生什麽事了?能跟我說說嗎?”

“沒事,宓……宓兒。”趙信覺得自己可能鬼迷心竅了,他幾乎想也沒想就學著兄長平日裏的語氣叫了她的名字,“我只是路上有些勞累,緩緩就好了。”

蕭宓聞言,也不再細究,拉著他去看那窩小狐貍。

命人取來了山羊奶餵食,聽著她在耳邊為那小狐貍們的一個個小動作不時發出驚嘆,趙信不由用餘光偷偷打量著她嬌美的面容,覺得她的一舉一動都是那麽可人。

蕭宓平日裏對著外人,大多數時候都是溫柔大方的,偶爾也露出些開朗的端倪,卻沒有私下裏這般活潑外向。她這不同於人前的一面,也只有阿兄才能見到吧。

他從未如此刻般嫉妒過他敬愛的兄長。

兩人逗弄了一會狐貍幼崽,很快就是晚膳時間了。

因為“趙侑”今天給她帶回來很招人喜歡的寵物,蕭宓心情極好。

對於趙侑,她秉承一個原則,如同訓犬一樣,他做了討她歡心或者讓她滿意的事情,她就誇他感謝他,做他喜歡的事情,反之,則不理會他。這樣長期下來,就逐漸強化了他那些正面行為。

“啊……”蕭宓用筷子夾了個趙侑喜歡吃的糯香鴨掌遞到了趙信嘴邊。

趙信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楞楞看著她。

“啊,張嘴嘛。”蕭宓眨著眼睛看著他。

趙信其實和趙侑的口味很像,因此趙侑喜歡的他也多半是喜歡的,全程懵懵的吃下了蕭宓餵過來的鴨掌,卻幾乎有些食不知味。

蕭宓老是在刷新他的感官,他卻一直在為她從前所不知的風情目眩神迷。

“我要吃鵪鶉蛋。”蕭宓嬌聲道。她挺喜歡吃煮在辣湯裏的鵪鶉蛋,卻經常夾不穩,又不愛丫鬟給她布菜,所以經常使喚趙侑。

趙信立刻回過神,福至心靈地夾起了一個鵪鶉蛋,還放在嘴邊吹了吹才送到了蕭宓嘴邊,立刻得了蕭宓一個讚賞的眼神。

原來是這樣。趙信有些會意了自己兄長與蕭表妹的相處模式。

私下裏,她可真是愛撒嬌又愛使喚人,可他覺得被她撒嬌被她使喚的感覺如上癮般的好。

一頓晚膳,兩人就在黏黏糊糊中吃完了。

冬日寒冷,即使屋子裏布置得暖和,也總是想快些鉆進被窩裏的。蕭宓也不例外,和趙信一起看了約摸半個時辰的趣聞雜談,便推著他去洗漱了。

此時的趙信,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掙紮中。

他已經知道兄長今晚不會回府,那麽這一晚上他是不會被發現的。

理智告訴他,他應該立刻借故離去,不然必定會釀成大錯。兄長回來,很有可能會發現他曾冒充,若只是與蕭表妹一起吃吃飯看看書,也算不得無法饒恕的過錯,一旦同床共枕,那整件事的嚴重性就完全不一樣了。

可面對自己心愛的女子,她千嬌百媚地邀請他沐浴,邀請他入幃,他喉嚨發緊,根本無法說出拒絕的話來。

也許這一生就只有這一次機會了。兄長回來若發現他冒充,以兄長的防備心和占有欲,即使他沒做更嚴重的事,他此生應該也不會再有機會如此接近蕭宓了,甚至不可能再踏入秦|王府半步。

明明一開始只是個玩笑,到如今卻變得不可挽回了。

感受過她更多的美好,他心中原本已被掩埋的不甘再次破土而出,明明是他先遇見的心上人,卻被兄長橫刀奪愛。的確是他技不如人,可他依然無法說服自己心甘情願地放棄。

這半天的相處是他卑鄙地偷來的。

可既然少也是偷,多也是偷,他為什麽不偷得更多一些,偷得足夠他一生回味。

不管明天會有如何的風雨,他能不能就今晚,自私一次,什麽也不想,只成全自己。

蕭宓很快就洗漱好回來了,冬日裏天寒,並不需要每日都沐浴。發現趙信依舊站在床邊,神色變換不定,便上前關心道:

“怎麽還不去沐浴更衣?莫非是有事沒處理還掛念著?”

“沒有。”趙信搖搖頭,正要讓人帶他去凈房,卻被蕭宓拉住了腰帶。

“香囊呢?”她疑惑地看著“趙侑”空空如也的腰間。

趙信心中一跳,穩住了心神,故作不解問道:“什麽香囊?”

“人家親手給你做的香囊!早上出門還掛著的,何時丟的?”

為了不使上次趙信來吃飯時認不出兩人的尷尬局面重演,蕭宓與趙侑和好後立刻重新做了個香囊給他掛上,以便區分他和趙信。

不過,誰能平白無故想到會發生夫君的雙胞胎弟弟冒充自己夫君這種荒唐事,因此盡管趙信今天表現得情緒上有些反常,她也從未懷疑過眼前人根本不是自己的夫君,而是以為香囊丟了。

趙信聞言,立刻跟著一副茫然的樣子道:“沒註意,都不知在哪裏丟的。”然後又跟蕭宓道歉,“真是對不起宓兒的苦心。”

“算了。”蕭宓嘆口氣道。老天這是在懲罰她麽,為什麽她做的兩個香囊都這麽短命,難道還要做第三個?想想其中的麻煩,她決定還是不做了,明天另外找個東西給趙侑戴著,反正這東西主要作用就是區分他和趙信。

“不管它了,快去沐浴吧。”她揮揮手將趙信打發走了。

趙信回來時,蕭宓已經在床上內裏的一側躺好了。

他一在外側躺下,蕭宓便如一只膩人的小貓一樣滾進了他懷裏。

溫香軟玉在懷,趙信腦袋裏都是飄乎乎的,全身的熱血瞬間就往一處去了。

他雙手發抖,慢慢放在了蕭宓柔軟的腰肢上,抱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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