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 我對你們都非常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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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醫學研究所的2CV-炳氫分子研究團隊，對2CV-炳氫分子藥物開發的先期，分成了三個小組進行不同方向的研究。
其中韓輝和艾立新組成的小組，研究方向是最穩定、肯定有進展的，他們的研究內容是替代人體免疫環境，完成人體免疫環境的替代，肯定是非常覆雜的工程，但只針對產生2CV-炳氫分子，去替代不發揮作用的免疫環境，做起來就比較有針對性，有進展幾乎是必然的。
這就好像是一個極為覆雜的程序，只是想實現單獨一種功能，肯定可以刪掉一些不必要的代碼。
戴天慶的小組是研究脊椎哺乳動物，對桿菌入侵的免疫反應，希望能找到批量生產2CV-炳氫分子的線索，或找到類似2CV-炳氫分子的小蛋白物質，類似的發現肯定會非常重要。
同時，他們的研究很大可能是沒有成果。
這是一種‘碰運氣’式的研究，很難說是否會有進展，就算是小組帶頭人戴天慶，都知道出成果的可能性不高，只是對研究有發展抱有期待。
趙奕的小組有李明、張薇，加上他自己是三個人，他們是對人體免疫產生的桿菌抗體進行研究，桿菌抗體和2CV-炳氫分子一起產生，相互也許就會存在某種聯系。
這個研究方向也有點碰運氣。
用簡單的化學反應做比喻就很清晰了，比如，電解水會產生氫氣和氧氣，兩者之前能找出的關系，就是一定條件下（燃燒），氫氣會和氧氣發生反應生成水，但氫氣的分子結構和氧氣完全無關，研究氫氣來找出制造氧氣的方法，可以說是完全行不通的。
當然了。
生物體內的反應要覆雜的多，2CV-炳氫分子是小蛋白結構，桿菌抗體則是大蛋白分子，兩者也許就存在某種互補的聯系。
……
實驗室內。
李明穿著白大褂站在實驗臺前，十分認真的做著實驗記錄，他認真記錄了有一會兒，放下了手裏的筆記本，走出了無塵的玻璃隔間，對著正擦拭實驗器具的張薇，長長的嘆了口氣，抱怨的說了一句，“最近一陣子，趙奕一直忙粒子學術的事情，是不是把咱們的研究都忘了啊！”
“應該是太忙了吧。”
張薇接了一句，不在意道，“研究不是才剛剛開始嗎？”
“才開始已經進行不下去了。”李明道，“我們設計的實驗，你都知道，下一步不知道該怎麽辦，也不知道是什麽方向。”他不是真的不知道，而是心裏有些不確定，說完就表達了意見，“要我說，就轉到對漿細胞的研究，也許就能有發現。”
“成本太高了吧？”張薇有些擔心。
李明不在意的說道，“反正又不是我們出錢，哪個方向最有希望，就研究哪個方向。”
“也對。”
張薇笑著說道，“我也不知道哪個方向好，現在有條件，對漿細胞進行研究，確實不錯。就算研究不出怎麽制藥，這個機會也很難得。”
“是啊！”
李明也笑了。
生物醫學的研究最大的受限就是實驗經費，好多最頂級的研究都需要大量的經費，對漿細胞研究就是其中一種，也許做一個簡單的實驗，需要的材料成本都能過萬，研究的成本實在太高了。
現在有研究的讚助方，不用考慮經費成本問題，趁著機會做一下高端研究，確實是很有誘惑力。
“咚、咚。”
實驗室的門忽然被敲向了。
“請進。”
李明轉過頭喊了一聲，就看到趙奕走了進來，他有驚訝也帶著埋怨的說道，“趙院士啊，我還以為你這個大忙人，把研究都忘了呢。”
趙奕被說的有些不好意思，解釋道，“最近太忙了。”
他確實來的太少了。
自從上次研究所的小會議後，他和李明、張薇分到了一組，結果就一次都沒關心過研究進展，雖然他確實是一直在忙著，根本就抽不出時間，但對小組的研究來說，確實是有點不太好。
張薇過去給趙奕接了杯水，坐下來以後就說起了實驗設計問題。
他們小組的研究、實驗是李明和張薇一起設計的，因為張薇還非常年輕，沒有過類似的經驗，真正挑大梁的還是李明，李明制定了好幾種實驗設計方案，來確定從哪個方向進行研究，到現在實驗進行了幾個，也有相應的實驗數據，但仍舊沒什麽進展可言。
張薇對趙奕非常的了解，知道要說的非常詳細，還拿出了所有實驗的記錄，也包括實驗過程中的觀察記錄。
其實說白了就是幾種常規的手段，包括桿菌抗體產生過程的研究，包括研究桿菌抗體的生物反應性質。
等等。
趙奕認真的聽著。
李明在旁邊看著感覺有些郁悶，主要是他發現張薇解釋的很詳細，明顯就是希望趙奕能給點意見，但他們都是做的常規的實驗，能有什麽了不得的發現？
而且……指望趙奕？
趙奕可是連實驗設計階段都沒有參與，實驗過程中就不用說了，直接知道實驗過程和結果，又能有什麽意義呢？
李明有些想不明白。
雖然小組最初組建的時候，他覺得是要以趙奕為核心，但趙奕全程沒有參與，而他的年紀最大、經驗最豐富，理應成為小組的中心，其中的關鍵問題在於，張薇應該更信任他，而不是沒參與過的趙奕。
“難道是因為，張薇是在趙奕實驗室？”
“也對。”
“我的實驗室的人，也肯定會尊重我，哪怕有的實驗和研究，我根本沒有參與進去……”
李明把張薇的態度理解成了一種‘尊重’。
趙奕認真聽著張薇的講解，時不時的跟著點頭，他聽的非常的認真，還把電腦和筆記都認真看了一遍。
李明和張薇一起設計了四種最初的實驗，希望能找到最有可能對藥物開發有幫助的研究路線。
趙奕挨個的看過了。
他皺起的眉似乎表示在認真思考，後來幹脆就站了起來，穿上白大光到內部實驗室裏，去觀察四個實驗的進展情況。
“他去幹什麽了？”李明有些不明白。
張薇理所當然的道，“去看實驗啊？看看實驗也許就能有什麽發現？”放在其他人身上不可能，放在趙奕的身上似乎就說得通了，她對趙奕有一種難以理解的信任。
李明隔著玻璃窗看著，也沒有再說什麽。
很快。
趙奕從裏面的實驗室走出來，他脫下白大褂放在了椅子靠背上，隨後拿起了筆在前面三種方案上畫上‘X’，擡起頭說道，“接下來我們按照這個方法”，他指著筆記上的最後一條，就是對產生桿菌抗體的細菌進行研究。
“研究大腸桿菌和變形桿菌？”
李明有些不理解的說道，“這一條是張薇添加上去的，我覺得沒什麽太大的意義，你們不是已經做過，人體免疫對桿菌產生2CV-炳氫分子的研究了嗎？”
趙奕說道，“是大腸桿菌，只做大腸桿菌的研究。你們的設計是觀察桿菌抗體發揮作用的過程，我的想法是，繼續深入的做這個研究，最好能找出大腸桿菌對桿菌抗體反應方面的問題。”
“被標記？”李明的口氣滿是疑問。
“被標記以後呢？”
趙奕反問。
大部分人體免疫產生的抗體，對病原的反應都是‘標記’或‘清除’，主要還是以標記為主，抗體就像是個瞄準器，幫助人體免疫把病原做標記，隨後免疫系統的吞噬細胞，或其他了類似功能的細胞，就會過來清除病原。
但是脫離人體免疫環境呢？
桿菌抗體只能標記大腸桿菌，不能直接達到清除的後果，被標記的大腸桿菌會怎麽樣？
這個問題才說出來，就讓李明皺住眉頭，他仔細的想了好半天，似乎是琢磨過來了，開口問道，“趙奕，你的意思是，我們來研究大腸桿菌的異化反應？”
“異化反應……”
趙奕思考著說道，“也可以這麽理解吧。”
異化反應，可以理解為分解代謝，指的是機體將來自環境的或細胞自己儲存的有機營養物的分子（如糖類、脂類、蛋白質等），通過一步步反應降解成較小的、簡單的終產物（如二氧化碳、乳酸、乙醇等）的過程。
李明說大腸桿菌的異化反應，值得就是大腸桿菌被人體免疫系統清除，以及被‘消化’的整個過程。
他說對了一部分。
之所以只是說‘一部分’，因為趙奕本人也不知道，究竟是要往什麽方向上去做研究，他很擅長把握研究方向，但不是整體的大方向，而是從實驗中得出結論，來知道哪個實驗對研究有幫助。
李明和張薇設計的四個常規研究方案，只有大腸桿菌的研究方案，對2CV-炳氫分子藥物研發有幫助，所以研究大腸桿菌和桿菌抗體的反應，才最有可能研究出有幫助的發現或成果。
李明沒有繼續說什麽，但他是很不理解的。
研究大腸桿菌？
這能有什麽意義呢？
如果是對大腸桿菌的異化反應，或者希望能有新的發現，比如大腸桿菌能和某種蛋白、化學物質發生反應的研究，能想到有聯系的就是人工合成蛋白質。
大腸桿菌是個很不平凡的細菌，人類已經成功利用生物技術手段，對大腸桿菌進行了改造，來讓其生產胰島素、幹擾素等貴重藥物。
這就是人工合成蛋白質的方法。
但是研究所開會的時候，就直接否定了人工合成2CV-炳氫分子的方向，再朝著這個方向做研究，能有什麽意義呢？
……
李明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因為他發現自己沒有話語權。
哪怕他的經驗最豐富，也是正經的老研究員，但小組還是以趙奕為核心，張薇則表現出對趙奕的絕對信任。
所以他還能說什麽呢？
“既然趙奕已經做了決定，也只是朝著他說的方向做研究了。”李明嘆氣的想著，他還是想研究漿細胞，高大上的研究沒有成果，也能積累到很多經驗，錯過了機會就沒有下次了。
可惜……
趙奕完全不看好這個方向，似乎也沒什麽興趣。
“唉~”
等趙奕走出了實驗室後，李明都忍不住遺憾的嘆氣。
趙奕並不知道李明的郁悶，他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研究上確定一下方向，繼續讓李明和張薇設計實驗就好了。
他的經驗還非常的少，並不擅長對實驗的設計。
趙奕走出了實驗室並沒有離開研究所，而是去了解了下韓輝小組的實驗進展，順便和艾立新了解下，實驗室幾個小項目的問題。
艾立新和韓輝一組參與到2CV-炳氫分子藥物開發的研究中，但研究只是他私下裏的‘兼職’，主要工作還是實驗室裏，好多小項目都是他負責的，包括劉成傑、嚴怡的個人項目，都要艾立新幫忙帶一下、指點一下。
實驗室的小項目也是非常重要的，可以讓年輕的研究員多積攢經驗，也能讓實驗室的成果數據變的好看一些。
另外，就是韓輝小組的進展了。
趙奕和韓輝聊了幾句，又問了下艾立新，差不多了解到‘替代人體免疫環境’的進展，也知道這項研究有著巨大的瓶頸。
雖然研究能減少實驗室制作2CV-炳氫分子的成本，但降低也是非常有限的，就像是一臺電腦運行程序，就算只是一個小程序，電腦也是要啟動的，而不是變成一個小計算機。
所以研究做的再好，降低的成本也很有限。
“能有效降低制作2CV-炳氫分子的成本……也算是成果吧？讓接下來的研究省錢了。”
趙奕安慰的說道。
艾立新則有些郁悶，還抱怨著，“當時分組的時候，我就想和你一組，結果韓輝那老太婆非要拉著我，我不想和她一起。沒辦法啊，非要分成三個組，應該……”他嘆著氣說著忽然停下來。
韓輝正從實驗室走出來，瞪圓的眼神中充滿了怒火，“你……”
她剛說了一個字。
艾立新迅速轉了個音調道，“應該讓你來我們組，你說是不是，趙奕？有優秀的韓姐，你，再加上我，咱們一起做這個研究，也許就能把成本降低個十倍、二十倍，甚至上百倍。”
“我對自己沒什麽信心，但是對韓姐，還有你，都非常有信心！”
他說著滿臉正氣的轉過頭，仿佛是才看到了韓輝，驚訝道，“韓姐，你什麽時候出來的？我以為你還在實驗室裏。”
“正巧！”
“我是想著讓趙奕來咱們組，你也幫我勸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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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韓輝和艾立新組成的小組，研究方向是最穩定、肯定有進展的，他們的研究內容是替代人體免疫環境，完成人體免疫環境的替代，肯定是非常覆雜的工程，但只針對產生2CV-炳氫分子，去替代不發揮作用的免疫環境，做起來就比較有針對性，有進展幾乎是必然的。
這就好像是一個極為覆雜的程序，只是想實現單獨一種功能，肯定可以刪掉一些不必要的代碼。
戴天慶的小組是研究脊椎哺乳動物，對桿菌入侵的免疫反應，希望能找到批量生產2CV-炳氫分子的線索，或找到類似2CV-炳氫分子的小蛋白物質，類似的發現肯定會非常重要。
同時，他們的研究很大可能是沒有成果。
這是一種‘碰運氣’式的研究，很難說是否會有進展，就算是小組帶頭人戴天慶，都知道出成果的可能性不高，只是對研究有發展抱有期待。
趙奕的小組有李明、張薇，加上他自己是三個人，他們是對人體免疫產生的桿菌抗體進行研究，桿菌抗體和2CV-炳氫分子一起產生，相互也許就會存在某種聯系。
這個研究方向也有點碰運氣。
用簡單的化學反應做比喻就很清晰了，比如，電解水會產生氫氣和氧氣，兩者之前能找出的關系，就是一定條件下（燃燒），氫氣會和氧氣發生反應生成水，但氫氣的分子結構和氧氣完全無關，研究氫氣來找出制造氧氣的方法，可以說是完全行不通的。
當然了。
生物體內的反應要覆雜的多，2CV-炳氫分子是小蛋白結構，桿菌抗體則是大蛋白分子，兩者也許就存在某種互補的聯系。
……
實驗室內。
李明穿著白大褂站在實驗臺前，十分認真的做著實驗記錄，他認真記錄了有一會兒，放下了手裏的筆記本，走出了無塵的玻璃隔間，對著正擦拭實驗器具的張薇，長長的嘆了口氣，抱怨的說了一句，“最近一陣子，趙奕一直忙粒子學術的事情，是不是把咱們的研究都忘了啊！”
“應該是太忙了吧。”
張薇接了一句，不在意道，“研究不是才剛剛開始嗎？”
“才開始已經進行不下去了。”李明道，“我們設計的實驗，你都知道，下一步不知道該怎麽辦，也不知道是什麽方向。”他不是真的不知道，而是心裏有些不確定，說完就表達了意見，“要我說，就轉到對漿細胞的研究，也許就能有發現。”
“成本太高了吧？”張薇有些擔心。
李明不在意的說道，“反正又不是我們出錢，哪個方向最有希望，就研究哪個方向。”
“也對。”
張薇笑著說道，“我也不知道哪個方向好，現在有條件，對漿細胞進行研究，確實不錯。就算研究不出怎麽制藥，這個機會也很難得。”
“是啊！”
李明也笑了。
生物醫學的研究最大的受限就是實驗經費，好多最頂級的研究都需要大量的經費，對漿細胞研究就是其中一種，也許做一個簡單的實驗，需要的材料成本都能過萬，研究的成本實在太高了。
現在有研究的讚助方，不用考慮經費成本問題，趁著機會做一下高端研究，確實是很有誘惑力。
“咚、咚。”
實驗室的門忽然被敲向了。
“請進。”
李明轉過頭喊了一聲，就看到趙奕走了進來，他有驚訝也帶著埋怨的說道，“趙院士啊，我還以為你這個大忙人，把研究都忘了呢。”
趙奕被說的有些不好意思，解釋道，“最近太忙了。”
他確實來的太少了。
自從上次研究所的小會議後，他和李明、張薇分到了一組，結果就一次都沒關心過研究進展，雖然他確實是一直在忙著，根本就抽不出時間，但對小組的研究來說，確實是有點不太好。
張薇過去給趙奕接了杯水，坐下來以後就說起了實驗設計問題。
他們小組的研究、實驗是李明和張薇一起設計的，因為張薇還非常年輕，沒有過類似的經驗，真正挑大梁的還是李明，李明制定了好幾種實驗設計方案，來確定從哪個方向進行研究，到現在實驗進行了幾個，也有相應的實驗數據，但仍舊沒什麽進展可言。
張薇對趙奕非常的了解，知道要說的非常詳細，還拿出了所有實驗的記錄，也包括實驗過程中的觀察記錄。
其實說白了就是幾種常規的手段，包括桿菌抗體產生過程的研究，包括研究桿菌抗體的生物反應性質。
等等。
趙奕認真的聽著。
李明在旁邊看著感覺有些郁悶，主要是他發現張薇解釋的很詳細，明顯就是希望趙奕能給點意見，但他們都是做的常規的實驗，能有什麽了不得的發現？
而且……指望趙奕？
趙奕可是連實驗設計階段都沒有參與，實驗過程中就不用說了，直接知道實驗過程和結果，又能有什麽意義呢？
李明有些想不明白。
雖然小組最初組建的時候，他覺得是要以趙奕為核心，但趙奕全程沒有參與，而他的年紀最大、經驗最豐富，理應成為小組的中心，其中的關鍵問題在於，張薇應該更信任他，而不是沒參與過的趙奕。
“難道是因為，張薇是在趙奕實驗室？”
“也對。”
“我的實驗室的人，也肯定會尊重我，哪怕有的實驗和研究，我根本沒有參與進去……”
李明把張薇的態度理解成了一種‘尊重’。
趙奕認真聽著張薇的講解，時不時的跟著點頭，他聽的非常的認真，還把電腦和筆記都認真看了一遍。
李明和張薇一起設計了四種最初的實驗，希望能找到最有可能對藥物開發有幫助的研究路線。
趙奕挨個的看過了。
他皺起的眉似乎表示在認真思考，後來幹脆就站了起來，穿上白大光到內部實驗室裏，去觀察四個實驗的進展情況。
“他去幹什麽了？”李明有些不明白。
張薇理所當然的道，“去看實驗啊？看看實驗也許就能有什麽發現？”放在其他人身上不可能，放在趙奕的身上似乎就說得通了，她對趙奕有一種難以理解的信任。
李明隔著玻璃窗看著，也沒有再說什麽。
很快。
趙奕從裏面的實驗室走出來，他脫下白大褂放在了椅子靠背上，隨後拿起了筆在前面三種方案上畫上‘X’，擡起頭說道，“接下來我們按照這個方法”，他指著筆記上的最後一條，就是對產生桿菌抗體的細菌進行研究。
“研究大腸桿菌和變形桿菌？”
李明有些不理解的說道，“這一條是張薇添加上去的，我覺得沒什麽太大的意義，你們不是已經做過，人體免疫對桿菌產生2CV-炳氫分子的研究了嗎？”
趙奕說道，“是大腸桿菌，只做大腸桿菌的研究。你們的設計是觀察桿菌抗體發揮作用的過程，我的想法是，繼續深入的做這個研究，最好能找出大腸桿菌對桿菌抗體反應方面的問題。”
“被標記？”李明的口氣滿是疑問。
“被標記以後呢？”
趙奕反問。
大部分人體免疫產生的抗體，對病原的反應都是‘標記’或‘清除’，主要還是以標記為主，抗體就像是個瞄準器，幫助人體免疫把病原做標記，隨後免疫系統的吞噬細胞，或其他了類似功能的細胞，就會過來清除病原。
但是脫離人體免疫環境呢？
桿菌抗體只能標記大腸桿菌，不能直接達到清除的後果，被標記的大腸桿菌會怎麽樣？
這個問題才說出來，就讓李明皺住眉頭，他仔細的想了好半天，似乎是琢磨過來了，開口問道，“趙奕，你的意思是，我們來研究大腸桿菌的異化反應？”
“異化反應……”
趙奕思考著說道，“也可以這麽理解吧。”
異化反應，可以理解為分解代謝，指的是機體將來自環境的或細胞自己儲存的有機營養物的分子（如糖類、脂類、蛋白質等），通過一步步反應降解成較小的、簡單的終產物（如二氧化碳、乳酸、乙醇等）的過程。
李明說大腸桿菌的異化反應，值得就是大腸桿菌被人體免疫系統清除，以及被‘消化’的整個過程。
他說對了一部分。
之所以只是說‘一部分’，因為趙奕本人也不知道，究竟是要往什麽方向上去做研究，他很擅長把握研究方向，但不是整體的大方向，而是從實驗中得出結論，來知道哪個實驗對研究有幫助。
李明和張薇設計的四個常規研究方案，只有大腸桿菌的研究方案，對2CV-炳氫分子藥物研發有幫助，所以研究大腸桿菌和桿菌抗體的反應，才最有可能研究出有幫助的發現或成果。
李明沒有繼續說什麽，但他是很不理解的。
研究大腸桿菌？
這能有什麽意義呢？
如果是對大腸桿菌的異化反應，或者希望能有新的發現，比如大腸桿菌能和某種蛋白、化學物質發生反應的研究，能想到有聯系的就是人工合成蛋白質。
大腸桿菌是個很不平凡的細菌，人類已經成功利用生物技術手段，對大腸桿菌進行了改造，來讓其生產胰島素、幹擾素等貴重藥物。
這就是人工合成蛋白質的方法。
但是研究所開會的時候，就直接否定了人工合成2CV-炳氫分子的方向，再朝著這個方向做研究，能有什麽意義呢？
……
李明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因為他發現自己沒有話語權。
哪怕他的經驗最豐富，也是正經的老研究員，但小組還是以趙奕為核心，張薇則表現出對趙奕的絕對信任。
所以他還能說什麽呢？
“既然趙奕已經做了決定，也只是朝著他說的方向做研究了。”李明嘆氣的想著，他還是想研究漿細胞，高大上的研究沒有成果，也能積累到很多經驗，錯過了機會就沒有下次了。
可惜……
趙奕完全不看好這個方向，似乎也沒什麽興趣。
“唉~”
等趙奕走出了實驗室後，李明都忍不住遺憾的嘆氣。
趙奕並不知道李明的郁悶，他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研究上確定一下方向，繼續讓李明和張薇設計實驗就好了。
他的經驗還非常的少，並不擅長對實驗的設計。
趙奕走出了實驗室並沒有離開研究所，而是去了解了下韓輝小組的實驗進展，順便和艾立新了解下，實驗室幾個小項目的問題。
艾立新和韓輝一組參與到2CV-炳氫分子藥物開發的研究中，但研究只是他私下裏的‘兼職’，主要工作還是實驗室裏，好多小項目都是他負責的，包括劉成傑、嚴怡的個人項目，都要艾立新幫忙帶一下、指點一下。
實驗室的小項目也是非常重要的，可以讓年輕的研究員多積攢經驗，也能讓實驗室的成果數據變的好看一些。
另外，就是韓輝小組的進展了。
趙奕和韓輝聊了幾句，又問了下艾立新，差不多了解到‘替代人體免疫環境’的進展，也知道這項研究有著巨大的瓶頸。
雖然研究能減少實驗室制作2CV-炳氫分子的成本，但降低也是非常有限的，就像是一臺電腦運行程序，就算只是一個小程序，電腦也是要啟動的，而不是變成一個小計算機。
所以研究做的再好，降低的成本也很有限。
“能有效降低制作2CV-炳氫分子的成本……也算是成果吧？讓接下來的研究省錢了。”
趙奕安慰的說道。
艾立新則有些郁悶，還抱怨著，“當時分組的時候，我就想和你一組，結果韓輝那老太婆非要拉著我，我不想和她一起。沒辦法啊，非要分成三個組，應該……”他嘆著氣說著忽然停下來。
韓輝正從實驗室走出來，瞪圓的眼神中充滿了怒火，“你……”
她剛說了一個字。
艾立新迅速轉了個音調道，“應該讓你來我們組，你說是不是，趙奕？有優秀的韓姐，你，再加上我，咱們一起做這個研究，也許就能把成本降低個十倍、二十倍，甚至上百倍。”
“我對自己沒什麽信心，但是對韓姐，還有你，都非常有信心！”
他說著滿臉正氣的轉過頭，仿佛是才看到了韓輝，驚訝道，“韓姐，你什麽時候出來的？我以為你還在實驗室裏。”
“正巧！”
“我是想著讓趙奕來咱們組，你也幫我勸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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