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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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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得了院試的第二名, 雖不是案首,但第二名已經是非常不錯的成績了。旁人以為他學習的時間短,如果有足夠的時間進行鞏固沈澱, 再參加考試,那效果肯定會不一樣。

然而在林昭考試前岑夫子考校過他的功課,知道他的水平如何, 這次拿了第二, 他多少猜到了主考官的用意。

其實這次林昭答的試題很好, 但主考官跟上次府試的其中幾個監考官了解過, 知道林昭縣試和府試中取得了第一,但讀書日子卻很短,怕傷仲永的事情再度發生。

這是個讀書的好苗子, 他有愛才之心, 不想他最後落得個泯然眾人矣的下場,所以有心壓了壓, 希望他能不驕不躁沈下心來好好讀書,爭取以後的科舉考試中能拔得頭籌。

岑夫子也對他寄予厚望, 但木秀於林, 風必摧之。考中了秀才等於拿到了府學的錄取通知書,就能去府學讀書了。府學三年制,可以參加兩次考試, 岑夫子有心讓他在這三年裏好好磨磨學問。

凜州的府學有些特殊, 同其他地方不同,凜州這片轄區地處偏遠,府學的師資教育不太好。然而凜州距離通州的白麓山不太遠, 兩州交界, 白麓山上有一個天下四大書院排行最末尾的白麓書院。兩州的州府便商量了一番, 將白麓書院作為半個府學,不再在府城設立府學。

白麓書院也能直接通過秀才的門檻招收到一大批優秀學子,所以雙方達成了合作。州府負責提供銀錢供其周轉,書院負責教書育人。

……

這幾日難得清閑,林昭每天跟著姜子延進進出出,忙著造紙坊的事。

他不僅要買個大院子,還要找匠人做個石灰窯,還有收購麻料等等,都需要人手,張虬和馮軻這幾日都忙的腳不沾地。他們幾人分工明確,姜子延負責買院子挑選地址,張虬負責收購麻料以及去南市找會做石灰窯的匠人。

這次姜子延準備用加入竹子試試,進一步改進一下造紙的方法,看看能不能造出更好的紙。

買院子的事兒姜子延還是去找了牙行,只不過這次的要求變了,畢竟是用來開造紙坊的,首先這個位置偏僻一些為好,其次院子要大,房間要多。

牙人一看是這位爽快的主顧,十分熱情的給姜子延介紹了一下,“郎君,符合您大致要求一共有八處宅子,您方便的話我帶您去看看。”

姜子延有些驚訝:“這麽多處?”之前他買院子的時候也不過只有三處合適的可供挑選而已。

像是知道他為什麽驚訝,牙人解釋道:“畢竟您這次的要求符合條件的多,有很多院子在城西。”而城西都是普通老百姓和貧民住的地方,破破爛爛不說,人口雜亂,芝麻大點的事都能鬧起來。

“沒事,城西也可以。走吧,去看看。”

姜子延想著,城西人口多,到時候他招工也方便些,還能給一部分人提供工作崗位,改善生活,相當於變相扶貧了。

他直接忽略了城中的一處宅子,徑直去了城西。

城東與城西涇渭分明,從城東到城西,就像一座大城市的繁華中心到了老舊的破瓦房。就連街道上也明顯擁擠了很多,大部分都是擺攤的小販,迫於生計努力吆喝著賺錢養家。

姜子延不禁感慨,原來不管在哪個時代貧富差距都這麽明顯。

到了城西,七拐八拐後進了一條巷子,巷子大概有十幾戶人家,這些都是小門小戶,直接在外面墻根處開了間門面房做生意。

牙人帶著他從巷子的一頭走到了另一頭,他大致看了一下,這條巷子開著門面房做生意的大多賣的都是吃食,包子餅子饅頭面條醋之類的。

巷子走到頭後右拐,左手邊一處院子,走到這牙人停了下來,道:“郎君,就是這裏了。”

推門進去一看,院子裏長滿了雜草,庭院幽幽,芳草萋萋,一副破敗的景象。

今天跟姜子延一塊過來的是馮軻,林昭要去書院報道,所以讓馮軻一塊跟著過來了。

見這樣子如此破敗,馮軻少見的開口道:“郎君,不如看看別處。”

聽見這話牙人十分機靈的說道:“郎君有所不知,這院子雖破百了點,可是占地十分大,而且東西廂房和正屋都有兩排,前排還有倒座房,正屋側面拐過去還有一個大院子,相當於兩個大院子。”

姜子延一聽有兩個大院子,想著來都來了,不如進去看看。便進了院子看了看,果然如牙人所說,前後有兩個大院子,雖然前面有倒座房,可這並不是一座正兒八經的三進院子,倒像是專門用來做什麽東西用的,不然不會弄兩個院子占地面積還這麽大。

他粗粗估算了一下,這個宅子占地面積少說也有六七百平左右,後面院子兩側也都是廂房,相當於農家大院子並了兩個在一塊。

“這所宅子以前是用來幹什麽的?怎麽院子這麽大,還一直荒廢著?”姜子延問牙人,看這滿院子的雜草,應該荒廢許久了。

牙人小聲道:“郎君有所不知,這座院子本來就地處城西,地方偏僻,而且上一任屋主在這裏開了個、開了個暗/娼館,供官員們狎/妓的。後來這人被抓進去處死了,這宅子也被封了,就落在我們牙行手裏了。”

大魏朝有律例,禁止官員狎/妓。本以為開在城西如此偏僻的地方不引人註目,可沒想到還是被查出來了。

牙人將底兜的幹凈,這些事情即便他不說,稍微在附近打聽打聽也是能打聽到的,不如他來說,還能給人留下一個好印象。

“這院子畢竟以前做過那種事兒,後來買房的屋主都嫌晦氣,所以一直擱置著。”

解釋完不足之處後牙人又趕緊補上兩句優點,“不過這處院子雖然看著破敗,但這些房子都還好著,稍微收拾收拾就能住。而且這些房子砌墻的材料特殊,隔音效果好。”

姜子延四處看了看,這墻面他也註意到了,裏面確實夾雜了一些其他的雜料,這牙人應該沒有騙他。

“這院子還有其他出去的門嗎?”

“有的有的,您跟我來。”

牙人帶著姜子延到了後面院子拐角處的一扇門那,打開後道:“這是院子的後門,從這個門出去右拐直通城門,出城很方便。”

換言之,這裏距離城中心很遠。

然而這恰恰符合姜子延的心意,距離城南近那到時候收購東西拉貨進城要方便許多。而且隔音好,不擾民。巷子左邊有住戶,右邊沒有,只有這獨院。

唯獨就是破敗了些,屋裏面的家具都得重新買。

姜子延仔細看過以後心裏大致有了數,便跟牙人說去看看接下來的幾處院子。

牙人推薦了八處,一天下來姜子延從早到晚也只看了四處,這次是因為這幾處離得近,他馬不停蹄趕過去的,中間都沒休息。

一天結束後姜子延發現,最合他心意的還是看的第一處房子,地方大,也偏,運料從後門進出方便。其他三處的院子房子倒是沒那麽破財,然而不是地方太小就是位置不太合適。

第二天姜子延沒讓牙人帶他去看剩下的四處房子,而是讓他帶著又去了昨天看的第一處房子。

這次姜子延看的更細致了,他驚訝的發現前院側門出去是隔壁鄰居家的院墻。然而昨日隔壁院中就十分安靜冷清,今天也是一樣。

他不禁問道:“這隔壁院中住是什麽人?”

牙人答道:“回郎君的話,隔壁這院現在是空著的,沒住人。郎君想要看看的話也可以,正巧我帶了這附近所有空房的鑰匙。”

姜子延點點頭,說道:“去看看。”

隔壁院是一個比較規整的二進院子,比剛才的院子要小很多,不過這院子後面帶了一個地窖,院中還有一口水井,十分方便。

姜子延心裏有了主意,若是將這兩處的房子一並買下,把這連著門的院墻打通……

“這處院子買下來要多少錢?”

兩進的院子比他現在住的三進的院子價格要便宜,牙人沒想到看房的郎君竟然看上了這個小院,也罷也罷,反正能賣一套就是賺了。

牙人看在他是顧客的面上報了個常價,沒要虛高,“這個院子您要是要的話六百兩。”

“那旁邊這個大的呢?”姜子延指的是那個六七百平的房子。

“這個的話要一千二百兩。”

報完價怕姜子延覺得價格高,牙人又趕緊解釋道:“郎君,這價格已經是低價了,雖然這房子破敗,可這占地確實不小。您如果買下來,可以推翻重新蓋,到時候再以高價賣出去,肯定能賺不少。”

不過姜子延買來並不是要翻新重蓋的,他是為了開造紙廠。

“這兩處的房子我都要了,你給算便宜些,報個價給我。”

這話一出牙人滿臉都寫著震驚,這已經不是大客戶了,這簡直就是他的再生父母啊!

快速在腦子裏過了一遍,一千二百兩加上六百兩一共是一千八百兩,他小心翼翼的報了個價,“郎君,您看一共一千七百六十兩如何?”

算起來一共給便宜了四十兩,姜子延又跟他討價還價了一番,“雖說這宅子占地面積大,可這麽破敗,我翻修也是要花不少錢的。”

最後兩人商定的價錢是一千七百四十兩,在牙人報價的基礎上又便宜了二十兩。

院子買好了之後姜子延又讓張虬去南市找了一些泥瓦匠和木匠,做了些新家具,將房檐又重新修繕了一下。

家具有一些舊的桌椅板凳清洗一下還能用,但考慮到住的人比較多,姜子延畫了幾張上下鋪的木床圖樣,讓木匠照著圖樣打了好多放到了房間裏。這些是打算給上工的工人們做宿舍的。

這邊姜子延每天忙著造紙廠的準備工作,而林昭則忙著書院的事情。

林昭這次是以第二名的成績進了府學,也就是白麓書院。

進入書院的門檻便是取得秀才功名,若是連秀才都考不上,那這書院肯定是上不了的。

大魏朝重文輕武,對於讀書人的事情向來重視,如果考不中秀才,哪怕你是花錢都進不了白麓書院。

本來有岑夫子教他,他不需要再前往書院學習,可岑夫子說他需要一個系統的學習。書院裏開設的課程較多,除了讀書之外還開設了君子六藝,他去了之後可以更全面的學習。

每年書院都會放兩次假,一次是七月初到八月底的農假,一次是年底的年假。等從書院回來可以跟著夫子進行有針對性的學習強化。

白麓書院在白麓山,距離凜州雖然近,但若是坐馬車也得花費一天的時間才能到。

林昭去報道的第一天本來姜子延想陪他一起去的,可手上事情多,林昭推說自己已經長大了,完全可以自己去。姜子延便沒跟著一起過去。

馬車只能停在白麓山腳下,山上的白麓書院需要靠自己一步一步走上去。

林昭是頭天晚上來的,見時間太晚了書院已經關了門,就在山下的客棧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上過來的。

站在山腳下,擡頭往上看,白麓書院書院在半山腰修建,沒有在山頂,一層一層的臺階向上綿延而去,一直到書院處。

林昭只背了一個書籠,裏面裝了一些書和一些筆墨紙硯,以及平時換洗的衣物。

就站這兒一會兒功夫,山腳下已經聚了好多人,全部都是來送家裏的秀才來這裏入學的。好幾個都拖家帶口,妻子和孩子都來給相公送行。

不過像林昭這樣一個人來的也不少見,畢竟寒門子弟也有不少。

林昭擡腳就要上去,一旁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一個人,跟他一樣做書生打扮,應該也是這一屆的秀才。

他仿佛是自來熟,拍了拍林昭肩膀道:“嘿,你好,我叫陳勉,是今年的秀才,你也是今年的秀才嗎?”

林昭不是很習慣對方自來熟的跟他套近乎,點點頭應道:“嗯。”

然而對方像是沒有感受到他的冷淡一樣,反而更加熱情了,“那太好了,咱們可以一塊去報道了。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林昭。”

“林昭?原來你就是榜上的第二名呀?真厲害,不過我也還行,我是第十。哎你是哪的人啊?凜州的還是通州的,我家是……”

山上的臺階並不陡,一路走到山門前林昭出了些薄汗,而陳勉已經累的氣喘籲籲。這一路上陳勉的嘴幾乎就沒停過,大部分都是他在說,林昭聽著,偶爾回答幾句。

到了山門前,林昭熟練的掏出書籠裏的水,打開後遞了過去,“喝吧。”

“阿昭你對我真好!”陳勉十分感動,就遞個水的功夫林昭就變成了阿昭。

林昭:“……不客氣。”我只是想讓你嘴巴消停會兒。

山門前立了一塊石碑,碑上刻著白麓書院幾個大字,旁邊刻著幾個小字,看樣子是書院的箴言,相當於前世的校訓。

石碑旁邊是兩棵郁郁蔥蔥的松柏,象征著文人雅客讀書人的風骨。

進去後正中間有一排屋子,兩側各有一排屋子,後頭還有一排屋子。前面的屋子是用來給學生上課的,後面的屋子是給學生住宿、吃飯、沐浴等等用的。從側面左轉過去是一大片草地,應該是教騎射課的地方。

林昭和陳勉兩個人沒急著去參觀書院,而是先問了一下執事先生所在的地方,先進行報道信息登記。

“學生林昭,凜州清平縣清平村籍,大魏二十三年秀才,廩生,榜上第二。”

“學生陳勉,凜州清河縣籍,大魏二十三年秀才,廩生,榜上第十。”

兩人核對了信息,進行登記後執事先生給他們每人發了一個木牌,代表自己的身份象征,以後進入書院的門都要靠木牌才行。

除此之外旁邊的助手又說了一些學院上課的安排,比如早上辰時開始早課,午時下課吃午飯等等。

林昭是廩生,每月補助有三鬥米,大約有六十斤左右,寄存在書院這裏,免費給做飯,配菜也是免費的。除此之外每月還有四兩銀子的補貼,這些都是官府補助的。

所以林昭相當於免費吃學院的食堂,這些是前三名才有的待遇。像陳勉在食堂吃飯就需要付少量的錢,多少也有一些用餐補助。

從執事先生那還領了兩套衣服,學院裏要求穿統一樣式的,春夏單衣和秋冬夾棉的衣服各一套。還有廩生四兩銀子也一並發了下來,顧兆確認無誤後簽了字。

陳勉和林昭辦完一應入學手續後去了宿舍。宿舍是三人間,三張挨著一起的大通鋪。房間有點小,除了床之外,三個小櫃子並三張桌椅就是全部的家具。

宿舍已經分配好了,門上掛著寫著名字的木牌,挨個找了找,陳勉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是和林昭住在同一間宿舍。

“林兄,咱們還真是有緣,住在同一個宿舍,以後有什麽好事我會想著林兄的!”陳勉說這話時擠眉弄眼的,總覺得他說的好事不是什麽好事。

報道登記的時間有兩天,今天是第二天,明天正式開始上課。一個房間住三個人,一直到下午第三個人都沒有來。陳勉猜測著對方是不是不來了,林昭則是不關心。

一直到了傍晚,林昭和陳勉在食堂吃過飯回來後驚訝的發現宿舍裏多了一個人。對方全程沈默不說話,周身冷淡的氣質比林昭還甚,陳勉絲毫不敢上去搭話。

誰都沒吭聲,一直到第二天去上課。

今年是大魏二十三年,凜州地界的秀才一共取了六十名,按名次分為六個班。陳勉作為第十名剛好和林昭分到了甲一班。每個班都有兩屆學生,大概有二十個人。上課第一天陳勉眼尖的發現他的另一個室友就坐在他和林昭的後面。

上一屆的學生早就混熟了,這一屆新來的都會招新來的結伴一起。上了半天課後,林昭才知道,他的另一個室友,也就是坐在他後面的秀才是他們這一屆的案首,名叫楊肅。

他們這個班裏新來的十個學生裏,有六個都已成親,足以說明寒門子弟考中秀才有多麽不易。

畢竟是一個宿舍的,吃飯的時候陳勉就叫上了楊肅。本以為他人比較高冷,不屑和他們坐在一起吃飯,沒想到他起身跟他們一塊去了。

食堂飯桌上,楊肅主動開口介紹了一下自己,“在下楊肅,凜州平縣楊家村人。”

“巧了嗎這不是,咱們仨都是凜州人。”陳勉說道。

“我今年十六,你們呢?”

楊肅:“我十七。”

林昭:“十五。”

“那咱們排排隊,楊肅你就是大哥,我是二哥,阿昭你就是小弟了!”

林昭:……

小弟是什麽鬼?

三個人裏面,只有陳勉性格最活潑。他家在清河縣開了一家最大的藥堂,家中三代行醫,生活條件比楊肅和林昭好太多。

“你說這書院為什麽建到山上?平時要下去一趟都不行。”

說完,他看了看楊肅,又把主意打到了林昭身上,“三弟,等休沐的時候你陪我下山逛逛吧?咱們一塊去書鋪看看,到時候你想要什麽話本我送你!”

“不去。”

“為什麽?天天憋在身上,你不嫌難受嗎?”

“不難受。”

聽到林昭義正言辭的拒絕了他,陳勉很難受,白送話本也不行嗎?

聽到林昭拒絕了陳勉,楊肅對他認真的態度有幾分欣賞,學生就該有個學生的姿態,怎能把時間浪費在話本子上。

見林昭不為所動,楊肅就更別提了,陳勉只好找班裏其他人到時候一起下山去。

上午的課一般都是四書五經之類的講解,隔日會有一節專門的詩詞歌賦和一節策論,下午基本上安排的都是六藝。

一天的課結束之後吃過晚飯便是自由活動時間,書院沒有安排什麽晚自習,想要學習的人全憑自覺。

書院給每個房間都分發了被褥,一到晚上陳勉就躺床上呼呼的睡了,楊肅卻借著書院的油燈看書到很晚。

第二天中午吃飯時,林昭端著吃完的碗去水桶邊洗碗,碗筷是自帶的,吃完需要自己洗。

他正在彎著腰洗碗,後面忽然一個大力撞了他一下,將他差點撞到。他護著手中的碗,若不然差點就摔碎了。

回頭一看,撞他的人看著有些熟悉,是同班的一個秀才,叫施茂才。

對方撞了他,卻絲毫不知收斂,言語間奚落道:“喲,這不是我們清平鎮的大才子嘛?聽說是要拿小三元的人,這怎麽小三元被截胡啦?哈哈哈……”

林昭一雙眼睛冷冷的看著他,不欲跟這種人廢話,說道:“讓開。”

然而施茂才不會輕易放他走,這明顯就是來找茬的。

施茂才上前走進後直接擋在了林昭身前,舌頭頂了頂右臉頰,道:“聽我表弟陸少川說,你在私塾威風的很?”

林昭聽到陸少川這個名字,才知道原來這施茂才是他的表哥,在私塾的陸少川每次都被小胖子他們懟的吃癟,他這是來給他找場子來了。

“我怎麽樣跟你有關系?”

“也是哦,你這種克死全家的天煞孤星當然跟我沒有關系,就是不知道你下一個會克死誰?”

“可能是你這個不孝兒。”

“你竟然敢罵我?”

“不當人你就早說,何必浪費我的時間聽狗叫。”

“你還罵我是狗?”

“你自己對號入座我也沒辦法。”

“你!”

“你想如何?”林昭直接進入正題,他有點不耐煩了。這人趁這個時間把他堵在這就是為了奚落他兩句?

“下個月書院詩詞會,誰輸了誰滾。怎樣,敢應戰嗎?”

施茂才既然敢提出在詩詞會上比拼,顯然是提前做了功課的。他了解過,林昭的策論寫的好,但是詩詞方面很弱,而詩詞可是他的強項,他就不信贏不了他。

他最看不慣的就是他那每天都一副冷淡的模樣,好像自己很拽很厲害的樣子。還說什麽小三元,呸,院試還不是被人截胡了!

施茂才想著,如果他贏了林昭,說不定元娘就會喜歡上他,答應他的求親了。

元娘就是吳縣令的夫人娘家侄女,就是之前吳夫人上門探口風說要給林昭說親的那個。不知道是哪次元娘碰巧見過林昭一面,還總聽人說他有可能是未來的小三元,便將一顆芳心暗許,暗地裏托姑母來問問。

這件事不知道怎麽被施茂才知道了,施茂才一直都喜歡元娘,可元娘不喜歡他。得知元娘心怡林昭之後他氣憤了好久,卻一直沒逮到機會教訓林昭。此番正好是個證明自己的好機會。

林昭只當他是為了陸少川出氣,並為想到其他,實屬無妄之災。可這詩詞會上互相挑戰比拼是常有的事,並無錯處,同窗之間的相互切磋,師出有名,也沒人敢說什麽。

這件事經過施茂才那邊人的宣傳,不過兩天的時間,整個學院都知道了。

放學後剛回到宿舍,陳勉就拉著林昭語重心長的說道:“你怎麽這麽想不開跟施茂才比試詩詞呢?他可是咱們班上一屆的秀才第三,和你不相上下的。而且你看往日的詩詞課上,夫子總誇他,你這不是自尋死路嗎?咱說歸說,鬧歸鬧,別拿前程開玩笑啊!”

整個學院都知道,他們的賭註是誰輸了誰滾出學院。

陳勉是真的拿林昭這個室友當朋友,苦口婆心的勸他放棄,然而一旁的學霸楊肅卻放下了手中的書道:“男子漢大丈夫,當一言九鼎。三弟別怕,對於詩詞一道我自認不比施茂才差,不懂的只管問我。”

林昭心道這兩個同窗還不錯,他笑了笑,說道:“放心吧,我心裏有數。”

陳勉看起來比他還發愁,說道:“你有什麽數?輸定了的數嗎?也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竟然還答應了!”

“我是第二,他是第三,你對我有點信心。”

“可是你的詩詞……”,陳勉說的沒錯,在詩詞課上,施茂才做的詩詞幾乎都是高分,連夫子都說他有詩詞天賦。可時間過去這麽久了,他也想看看自己進步了多少。

“施茂才這個狗東西,專挑自己的強項下手,他怎麽不跟你比策論?”陳勉還在一旁得得得的罵著。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會加更趕劇情,努力早日寫到後面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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