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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鳶鳶相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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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兩人吃完雲吞嘿@休嘿咻(河蟹略過)地忙活了一番,然後抱在一起雙雙睡去。北堂朝當先醒來的時候,發現外面天都黑了,院子裏的紅燈籠照得通亮,幽紅色的光非常溫馨。他動了動有些酸麻的手臂,季華鳶拱在上面睡得像一頭小豬。

遠遠的,北堂朝聽見了爆竹聲,黑暗靜謐的房間裏,他突然輕聲嘆了口氣,然後另一只手臂圈住季華鳶,摸了摸沈睡的人的頭發。

然而季華鳶醒了,他用非常清醒的聲音閉著眼睛問道:“瞎摸什麽?”

北堂朝被他逗得低笑出聲,他一手捏住季華鳶的鼻子,直逼得季華鳶忿忿地睜開眼睛才作罷。北堂朝從床上翻身坐起,擡手點了床頭的燈。

“快起床。”

“幹嘛啊……”季華鳶有些懶洋洋地隨之坐起來,抻了個緩慢而悠長的懶腰,抱怨道:“晚宴有什麽好吃的,還不如直接睡過去更舒坦。”

北堂朝湊過來親了一口他的臉蛋,然後笑道:“你可以不去,我不能不去。我今天已經頂了皇兄一次了,要是再逃年宴,他就真的饒不了我。”他說著已經利索地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挑眉問道:“那你……”

“我去。”季華鳶一下子從床上蹦下來,雙手環上北堂朝的脖子,在他嘴邊上狠狠地嘬出一朵小紅花:“媳婦兒,你做什麽為夫都支持你!”他說著,就歡快地穿起衣服來。

北堂朝心道:哪有這種“為夫”。

兩個人穿戴整齊後一起往聖殿而去,風大雪厚,再加上季華鳶懶得要死,走路都不願意擡腳,是以那小靴子一頭紮進雪地就開始絆跟頭。北堂朝心道季華鳶也真是很可以,寧可絆得東倒西歪,也執著地不願意高擡腳。一陣大風過來,那個裹成粽子的棉花包又趔趄了一下,北堂朝知道季華鳶這是用行動表達自己對年宴的鄙視,卻只能全當作沒發現,把季華鳶摟在自己的大氅裏半攙半拖著走。

寢殿離聖殿並不遠,半盞茶的工夫就到了,然而北堂朝生生拖季華鳶拖出了一腦門汗。兩人一進大殿,一股熱氣撲面而來,北堂朝更覺得受不了。季華鳶在他懷裏撲騰了一下站起來,無辜地看著他:“啊?有這麽熱嗎?”

北堂朝受著憋屈氣,默默地低頭小聲道:“是我太嬌氣了。”

“嗯,也是。”季華鳶大氣地拍拍他的肩膀:“沒事兒!別在意!以後加強鍛煉身體,我感覺你都有點喘了。哎,過了三十了,得註意保健啊大叔!”

北堂朝一噎,突然一下子想起晏存繼那畜生就曾經嘲諷過自己是季華鳶“叔叔輩”,不由得嘔上一口心頭血,猛地轉頭狠狠地看了季華鳶兩眼,又默默低頭把血咽下去。

做男人啊,就要忍。

(畫外音:北堂朝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忍者神龜!)

“王爺,可來了。”翟墨從內殿小跑出來接過北堂朝的大氅,小聲道:“再不見人,皇上又要發飆了。”

北堂朝在下屬面前終於找到了一點輩尊重的感覺,連忙出了口氣,一邊往裏走一邊問道:“人都到了?”

“舞樂都開始了,皇上已經問了屬下兩遍了。”

北堂朝挑眉:“你跟他說我在後殿睡覺?”

“不不不、”翟墨連忙左右九十度大甩頭:“哪能啊,說您在處理加急的公務。”

北堂朝點頭:“嗯,上道兒!”

翟墨一下子被表揚可開心了,一個勁兒地點頭:“王爺賞不賞?”

“瞧你那財迷樣兒……”北堂朝有些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行,我今天給了季華鳶不少東西,你回頭找他討你那一份吧。”

“……”

翟墨仔細回憶了一下之前那幾年,自己去找季華鳶討北堂朝許諾的“年貨”,每每都以倒搭上身上的全部銀子為結局而歸。季華鳶那個缺大德的,他根本就不缺錢,他就是想要看自己一臉憋屈和羞憤的樣子。翟墨又仔細回憶了一下前陣子對季華鳶加訓時自己的嘴臉,季華鳶在沙土裏撲騰那憤恨的小眼神,深深地覺得如果今年去找季華鳶要年貨,可能連身上的衣服都得交待在那兒。

他幽幽一嘆:“實在是,奸妃當道啊……”

北堂朝故作沒聽見地轉過頭去,心道:我哪能讓你知道,這王府裏管錢的,早就不是我了。奸妃當道,必先苦夫啊!

年宴上季華鳶素來是不與北堂朝坐同席的,理由是“天子腳下,壓力山大、天子身邊,拘束蓋天”。於是季華鳶每每都是拿著自己“禦用”的那個金燦燦的小蒲團蹭到外宴翟墨的桌子旁邊,和翟墨在一起吐著槽看著節目,然後瘋狂地撈一通宮裏的油水。

今年也是一樣,而且年底朱雀榮升了東門的副行動統領,這年宴也有了他的份,季華鳶就更是要往那桌上湊熱鬧。北堂朝壓著季華鳶去北堂治邊上給老老實實地行了禮、說了吉祥話,然後終於撿起一些殘存的王爺範兒,板起臉交待季華鳶:“不許亂跑、不許早退、不許喝酒,要多吃飯、多笑、多聊天。”

季華鳶嘿嘿一樂,仰著脖子往邊上一掃,誇張地深吸一口氣:“好吃的很多,你玩你的,我去了!”說罷就歡快地往外殿東門的小夥伴們那裏奔去,留下北堂治陰沈沈的臉和北堂朝滿心滿眼的“我媳婦兒就是活潑”。

季華鳶樂顛顛地一路奔到外殿,熟面孔多了起來,他一打眼,發現飲笙也在,剛要沖過去嘴甜地叫一聲老師,卻意外地發現飲笙身邊坐著一個熟面孔——李畫江。

季華鳶下意識地撇嘴,扯著翟墨的袖子小聲嘟囔:“他倆怎麽勾搭上的?”

翟墨聞言順著季華鳶的目光一望,剛好望到飲笙和李畫江正獨坐一席聊得火熱,再一回頭看見某一心覺得自己是親學生的季華鳶明顯憤慨的小眼神,於是心中頗為暢爽,若有其事地說道:“嗯……李畫江才高嘴甜,脾氣好酒量大,所以你懂的……”

“切。”季華鳶狠狠一仰頭往相反方向朱雀那桌走,翟墨追上去,深深地為季華鳶那麽甩頭脖子都不斷而感到驚奇。

朱雀正在歡脫地吃肉,季華鳶老遠就看見他穿著最俗氣的一身紅,非常礙眼地一個人在酒桌上忙活來忙活去,把盤子裏的雞鴨鵝腿都扯下來占為己有。季華鳶走上前去一屁股坐在朱雀身邊,咳嗽一聲:“大鳥,註意吃相。”

朱雀哼了一聲,手上撈肉不停:“叫老師!”

“鳥老師,註意吃相。”

朱雀:“……!!”

翟墨走過來坐在兩人邊上,卸了渾身的緊繃感後長出了一口氣,伸手拎過來酒壺給自己和朱雀倒酒,嘆道:“忙活了一天,可算是歇歇。”

“辛苦!”季華鳶拍著桌子幫腔,然後一把拿過來翟墨的酒杯,在兩人的驚呼中笑嘻嘻地一口悶了,然後道:“敬墨哥!”

翟墨和朱雀倆人眼珠子都瞪出來了:“你你你、你怎麽喝酒了!”

“王爺不是不讓你喝酒嗎?!”

“你自己不是也不願意喝酒嗎?!”

“你你你……你他媽的,還能坐得住嗎?”

季華鳶非常瀟灑地擺了擺手:“果子酒沒那麽烈,三杯之內,我沒問題。”

翟墨瞪著眼睛將信將疑地把酒杯從季華鳶手裏拿過來,疑惑道:“你抽什麽風?”

“高興嘛,高興嘛!”季華鳶有些無趣地敲了敲筷子,而後按著翟墨的手又給他滿上一杯,自己拿過朱雀的酒杯舉杯,神色難得地有了幾分認真:“墨哥,還記得北堂朝剛知道我回帝都那天,你在暗影雲天裏跟我說了什麽嗎?”

翟墨一楞,然後緩緩地也拿起季華鳶親自給他斟的酒。對面的美少年自從坐穩了王妃的位子後成天躲懶耍賴,已經許久沒有這麽認真了。翟墨看著季華鳶如畫的眉目,漸漸的也帶了幾分笑意在眼中:“記得。這條路很難,沒有人能幫得了你。”

季華鳶笑:“謝謝你幫了我這麽多。”

“客氣了。”翟墨看著他,認真地說道。

季華鳶笑著嘆息一聲:“我能走回到今天,謝謝墨哥照拂。”他說著,有些警覺地往內殿掃了一眼,確認北堂朝不可能發現自己,然後非常大義凜然地把酒又幹了。

翟墨有些感動:“我陪你。”

朱雀:“季華鳶,你喝的是我的酒……”

季華鳶:“……天兒真不錯。”

朱雀:“墨哥,你的杯子他剛才用過了。”

翟墨:“……嗯,舞娘也漂亮。”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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