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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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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有命,富貴在天,夫君莫要傷心了。”頓了頓,她又道:“你若想哭也可以靠著我哭一哭,反正……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楚知白:“…………”

他從君溪小腹間擡起頭來,他的臉掩在夕陽之中,只有一雙漆黑的眸子泛著光。他就這樣靜靜地瞧著君溪,不轉眼。

君溪嘆了口氣,心想,她一直以為這位是個面上帶笑,卻心思深沈的男人。卻不知為何,他唯獨在這件事情上獨自黯然傷神。

她偏頭,想了片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只好用手帕給他擦了擦臉,再牽著他去洗手,然後坐在桌前吃飯。

楚知白這一路便像個聽話的孩子一般,任由君溪為自己張羅。等手上捧了飯,目光落在君溪那微微挺著小腹上,茫然片刻,立馬跳了起來。

他這一跳倒是把君溪嚇了一跳,君溪拿著湯勺,眨眼瞧著他,

卻見他朝自己走了過來,面容有些歉疚的說:“快坐下,我都忘了你有身孕。”

見他徹底回過神來,君溪這才放下心。

吃了飯,兩人便在院中賞月散步。沒過一會兒,君溪便有些困乏了,躺在椅子上沈沈睡了過去。

月色之中,楚知白望著她的睡眼,神情柔和的笑了笑,便伸手抱著君溪一同上了床上歇息。

睡到半夜,君溪迷迷糊糊中被熱醒了。

她閉著眼,迷糊的翻了個身,卻落到一個滾燙的懷抱。

她心中一驚,睜開眼,這才發覺身後的楚知白正喘著粗氣抱著自己。她的腰上,抵著一個炙熱的東西。

她眨眨眼,覺得此時應當閉眼睡覺。

於是她也這麽做了,奈何身後的壓抑的喘息聲一直沈沈的響起,讓她心中漸漸生起了一絲不安。

楚知白抱著君溪,日日夜夜同心上人相對而坐,相臥而起。

他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不可能沒感覺,所以每每入夜之後的煎熬,他都以強大的自制力來忍耐住。剛才君溪那一翻身,讓他本就敏感的地方更加敏感。他知道她醒著,但他不想打破她的假睡。

別說她現在身懷有孕,便是身子安好,他心中也不忍唐突她。他怕她在日後回想起來,會用餘生來恨她。

擁著她的手臂像鐵鑄一般,可在碰觸她身體的時候卻不由自主的松軟了幾分。他小心翼翼地抱著她,不忍自己的情欲為她帶來一絲一毫的煩惱。

他的喘息聲帶著微微的震動和低沈自胸腔傳來,君溪閉著眼,覺得這般清醒著似乎也是種煎熬。

作為妻子來說,她此時應該主動維特紓解,可不知為何她心底總有股聲音在提醒她不可以。

兩百二十二章

不知過了多久之後,身旁的人輕輕地松開她起身朝外走去。

君溪心中這才松了口氣,她閉著眼,抱著被子發呆。卻沒過多久,又昏昏沈沈地睡了過去。朦朧之間,感覺身後有個微涼的懷抱靠近。

楚知白坐在床前,借著微弱的月光靜靜凝視著君溪的睡顏。她的睫毛濃而翹,在眼下勾勒出一抹靜謐柔和的弧度。連那微微抿緊的唇都帶著幽美誘人的弧度,楚知白心中嘆了一聲,低頭在唇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似乎察覺到唇上的觸感,沈睡中的君溪眉頭微微一蹙,似乎要轉醒過來。

楚知白伸出手,像他在臨安城見過的別的母親哄著自己的孩子的那般,輕輕拍打著君溪的背,在這樣安穩輕柔的力度中,君溪又漸漸睡了過去。

楚知白目光平靜地睨視著她,忽然彎唇笑了笑。

當君溪第二日醒來,便見楚知白坐在自己身旁。他眼下帶著淡淡的青雲,君溪眉尖一蹙,伸手去摸他的衣袖,入手一片微涼。

她坐起身來:“你一夜沒睡?”

迎著她的目光楚知白笑了笑:“今日我帶你去個地方。”

君溪眨眨眼,用暖和的被子將他裹了起來,輕聲嘆道:“怎麽給你補也長不胖,我或許應該找個大夫來給你看看了。”

楚知白伸手,緩緩摸著她的頭發,輕笑:“我身體很好,就是鱉的久了。”

君溪眨眨眼,臉紅了。

見她抿著唇,楚知白笑笑,掀開被子起身,穿戴好了之後。再從屏風上拿過君溪的衣物幫她穿戴,兩人洗漱用過早飯之後,君溪便駕著馬車帶著君溪出了府衙。

君溪坐在馬車上:“你是要帶我去看開河渠嗎?”

楚知白笑吟吟地看著她:“不,今天要帶你去個我們從來沒去過的地方。”

君溪狐疑,到底什麽地方?弄得這麽神秘。

帶著滿心疑惑下了馬車之後,他這才發現,楚知白竟然帶著自己來到了月老廟。

她擡頭望著他,燦爛的陽光中,楚知白凝目微笑:“進去拜一拜吧。”

他低著頭,笑容溫存,眸中閃耀著星光,在他這般的凝視中君溪偏頭瞧了一眼身後的月老廟。

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兩人已經跪在了月老廟神像前。

微風從外面吹來,吹動著兩人的衣衫長發,楚知白虔誠無比的閉著雙眼,向月老許願:“願來世,他能清白的娶她為妻。”

許好願之後,他睜開眼,笑盈盈地望著還在許願的君溪。

等她睜開眼之後,他這才溫柔一笑,眸光的情意將紅塵風雨都掩藏在最深處:他的心,或許有一日會將所有人都傷的遍體鱗傷,可他縱然負了天下,也獨不負她。

楚知白將君溪從地上扶了起來,他並沒有問她許了什麽願。

他怕她的願望沒有他。

兩人出了月老廟又去開河渠的地方看了看,根據君溪畫的那張圖,此時正在修建水庫堤壩。這些水師儲存在以後灌溉農作物所用的水,堤壩之下被鑿出了兩條河渠,著兩條河渠分別從東、西兩個方向沿著臨安通道了黃河之中。

看著眼前繁忙的景象,兩人相識一笑。

回去的時候恰好楚知白恰好接到了從宮中傳出的折子,原來是都城已經開辦了皇家學院。

如今要各府各衙貼出皇榜,無論身份地位,只要能通過入學考試的讀書人,都將免費入讀瑯軒學院。

此消息一出,眾人歡喜不已。

以前商賈之家和奴籍的人都不能參加科舉成為讀書人,如今這告示一出,無數讀書人都摩拳擦掌,雀雀欲試,想考進都城的瑯軒學院。

君溪看著告示心中有些奇怪,楚知白見狀,攔著他的肩膀道:“怎麽了?”

她搖了搖頭,總覺得這個瑯軒學院的教學模式有些熟悉。轉念一想,她又覺得自己是多想了。

她低頭捂著小腹,覺得可能是因為自己懷孕了,所以喜歡胡思亂想的緣故。

修建水渠之事,如火如荼的展開了。

這一陣子楚知白每日都忙道很晚才回來,君溪見他日漸消瘦,心裏擔憂他的身體。便想著親手為他做一頓飯,丫鬟知道後,連忙勸道她現在身懷有孕不要任性和亂動。

君溪聞言笑了笑,丫鬟們總是把她想的太柔弱,但君溪覺得自己似乎靈魂和骨子裏是不柔弱的。

況且前陣子她看見一個婦人挺著大肚子下田勞作,結果就把孩子給生在地裏了。生了孩子,那婦人餵了口奶,歇息了半日,第二天又繼續下田勞作。

這彪悍的場景看的君溪直咋舌,丫鬟聽了她的話,有些憂心的說:“夫人是千金之軀,哪能和一般的民婦相比呢。”

君溪彎唇笑了笑,輕聲道:“那好,我們去街道王記那裏買只燒鵝總行了吧?”

楚知白特別喜歡吃那家的燒鵝,每次有這道菜,他都能多吃半碗飯。

君溪和丫鬟兩人坐在馬車上,忽然便見馬車停了下來。她有些狐疑的問道:“怎麽了?”

“夫人,前方有輛馬車擋在了路中間。”

君溪聞言,跳開車簾看了看,這才發覺,原來那馬車的車軸壞了,那邊的人正在想辦法修呢。

此處離王記不過幾步路,君溪一邊吩咐車夫去幫忙看一看,一邊讓丫鬟扶住自己朝王記那邊走。

她剛下車,便見那邊跑過來一個小女孩,一臉好奇的看著自己的肚子問道:“夫人,你肚子裏懷著小娃娃嗎?”

君溪見那女孩乖巧好看,便彎眼笑了笑:“是呀,我肚子裏懷著小娃娃。”

此話剛落,便聽那邊傳來一道好聽的聲音:“過來。”

這人的聲音清越悅耳,像是玉珠滾動發出的動聽之聲。

君溪下意識擡頭望去,首先入目的是一雙修長白皙的手。那人朝眼前的女孩伸出手,微笑道:“過來。”

君溪心中一動,腳下不由自主的朝前動了兩步。

然後便剎那反應過來,蹙著眉心,望著眼前的男人。一身湘妃色長衫,面龐如玉,一雙含笑的眼熠熠生輝,倒像在哪裏見過似的。

兩百二十三章

那男人見君溪瞧過來,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微微一頓。便走過來牽著那個小姑娘,對君溪歉意道:“對不住,我家的小孩打擾到你了。”

面對他真誠的眼光,君溪笑了笑:“沒關系的。”

那人聞言點了點,又道:“請你等等。”

他反身走到了馬車旁,從裏面取出一個錦盒遞給君溪,微微一笑:“擋住了前路,這點薄禮還望笑納。”

面對他伸過來的手,君溪微微側了側,讓身後的丫鬟將錦盒接了。又從荷包裏逃出一件精致小巧的玉器賽給了那女孩手中,這才輕聲道:“小小禮物不成敬意。”說完這話,她便對那人點了點頭,從一旁離開。

丫鬟臨走前,目光疑惑地往回望了一眼。

但見那男子牽著小姑娘低頭說話,並未往這邊瞧上一眼,這才收了心中的疑惑。

君溪則一邊走,一邊克制住自己莫要回頭。

不知為何,她一見到那男子,心中就不由自主的歡喜起來。她捂著心口,悲哀的想到,自己已經是有夫之婦了,為何一顆心還要爬墻?

哎,真是夠了,要恪守婦道!

在王記買了只燒鵝,回去的時候已經瞧不見那輛馬車了。

君溪心中松了一口氣,這才坐上馬車回了家。

臨街茶肆的二樓雅間,方才攔路的那個男人此時正靠在窗邊望著君溪的馬車搖搖離去。

在他身後坐著剛才那個小女孩,她看了眼男人的背影,輕聲道:“你答應把我送到南大營的。”

那男人回過頭,目光落在她身上,不答反問:“你覺得剛才那人是她嗎?”

“不知道,瞧著陌生的很。”

聽了這話,那男人微微點頭,有些沈思,但腦中一直揮之不去的是那女人微微隆起的小腹。

她懷孕了?

會是她嗎?

正在沈思間,便見那小女孩撕掉了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本來面目。原來這兩人正是從夏國宮中出來的宋宜和十公主鳳焉。

鳳焉走到宋宜身旁,問道:“你何時送我去南大營?”

宋宜聞言低頭,笑了笑:“晚間便送你去。”

鳳焉點了點頭,這才安靜地坐在一邊。

她要去南大營,她要去找蕭青雲。

不知道為什麽,自從蕭青雲去了南大營以後,她就非常想念她他。這一次之所以答應和宋宜一起來臨安,不過是因為宋宜答應了她,會把自己送到蕭青雲身邊。

到了晚間,宋宜便命人將鳳焉往南大營那邊送了過去。而此時的夏國宮中,早已經發現了十公主鳳焉溜出皇宮了。

眾人連忙去稟告女帝,假裝成君溪的那個人,聞言,有些拿不定註意。她想找陳煜問問情況,可此時陳煜已經連夜回了北秦。

因為南秦不知為何,又集結了兵力攻打北秦。

這一次南秦有如神助,竟然一鼓作氣的攻下了北秦三座城池。

在這緊要關頭,陳煜只能回到北秦軍中指揮作戰,和他一起走的同樣還有假的北秦帝王。

兩國求娶夏國女帝這件事也在此落下了帷幕,而宋宜入宮便知眼前的女帝是假的。

但為了穩定夏國朝中的大臣,他一直隱忍不發,直到陳煜被迫離開夏國之後他這才找到機會聯合魏旭將那假扮君溪的女人以鳳焉離宮這件事為誘餌將她捉拿住。

捉拿住偽女帝的魏旭,連夜給宋宜發了一封飛鴿傳書。

當宋宜街道這封信,連忙拆開來看。

魏旭在信中從水匪那邊入手,查到了些許的蛛絲馬跡。尤其是忽然出現在夏國境內的苗女阿月,好不容易才查到阿月和楚知白之間的關系,魏旭便把這個消息寫在了信中。

看完了信,宋宜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確定那人就是君溪。

想起君溪微微隆起的腹部,他抿了抿唇,無論如何只要她好好的就好了。

當天晚上,楚知白還未回到府中,就已經知道了白天君溪在街上遇到的所有事情。

他命人去查過,只查到今日馬車攔車的人是夏國的魏姓商人。他有些不放心,命人詳細查探,最後查到的接過依舊是無懈可擊的。

楚知白便將此事放在了一旁,待他回去之後,君溪卻主動把這個錦盒打開來給他看。

原來那錦盒中全都是地契銀票,君溪看著那些地契問道:“此人是不是送錯東西了?”

楚知白挑起那些銀票,微微一笑:“明日派人送回去。”

君溪點頭,結果第二日一早,楚知白還未出府的時候,便有門房來報,有戶姓魏的商人前來拜訪,說是多謝夫人昨日的舉手之勞。

楚知白勾了勾唇,隨著門房走了出去。

剛到廳中便見一人立在廳中,他瞇了瞇眼,那人應聲轉過頭來,對楚知白拱手拜了一拜:“草民見過大人。”

楚知白上前看著他,命人將那錦盒捧了出來,輕聲道:“昨日的謝禮委實貴重了些。”

那人表情未變,不卑不亢的道:“這禮一來多謝夫人昨日之恩,而來是在下的一點心意,還望大人笑納。”

楚知白同那人說了幾句話,便知,這人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人。聞言便挑了挑眉,他自從上任臨安縣令以來,總有些人想通過君溪那關來賄賂自己。

但還從沒人像這魏宴一般,來的如此光明正大。

楚知白不可置否的看著他,魏嚴這才誠懇道:“聽聞大人開河造渠,在下是來毛遂自薦的。”

楚知白盯著他,魏宴道:“在下經過打聽,知曉大人修河堤用的粘土砂石一類都是分散采買的。”

說完這話,他命下人擡了兩麻袋的東西進來。

楚知白眉一挑,便見魏嚴彎腰將麻袋裏面的粘土和砂石弄了出來,當著他的面在院中砌了一個小型的河堤。

做好這一切之後,他擡頭看著楚知白,輕聲道:“魏家出產的粘土和砂石,抗壓力耐久性強,若是大人采用魏家的粘土和砂事只收市面上的七成價。”

楚知白盯著他砌的那小型河堤,心中有些沈凝。

臨安在他心底是很特別的地方,在這裏他和君溪是一對旁人眼中的恩愛夫妻。在這裏,他感受到自己和君溪心心相印,心有靈犀。所以他想把臨安成治理好,因為這是他和君溪的見證。#####大家聖誕節快樂,今天三更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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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百二十四章

聽了魏宴的話,他唇邊擒著一抹漂亮的笑意:“既然如此,三日後你再來府衙做客。”

魏宴知道,只要三天後,來試驗一下這個小型河堤的竣工程度,只要河堤試驗過關,那麽這事幾乎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他對楚知白拱手一拜,當即便不再多過流連,離開了府衙。

當魏宴回到棲身的客棧時,連忙上了二樓的一間客房,對著裏面那正坐在窗邊喝茶的男子恭謹無比的道:“主子,此事成了。”

那人聞言,扭頭看向他,那張俊美如玉的臉上帶著一抹滿意的微笑:“你做的很好。”

此人正是宋宜,他昨日用的那張人皮面具乃是魏宴的臉。

他猜測自己接近君溪肯定會引起楚知白的註意,於是精心準備了一個無懈可擊的身份讓他查。

魏宴乃他父親留下的家臣,此次前來,他查清出了一切楚知白的行蹤。

便打著做生意的幌子來接近楚知白,今日魏宴前去府衙,只是為了打消楚知白的疑慮。他則是在暗處等待著時機,再用魏宴那張臉去接近君溪。

楚知白竟然想出了篡改君溪記憶的辦法來得到她?

他凝著手中的茶,雙眸晦暗。

一陣清風從窗外吹來,只聽一聲輕微的“嚓”聲響過,他手中的茶杯已然成了一片簌簌粉塵。

他微微低頭,瞧了眼手中碎成齏粉的杯子,輕輕一松手,那些齏粉便盡數落地。

三日後的一早,魏宴便到了府衙,同楚知白一起去試驗了那小河堤。

君溪站在一旁,覺得很奇怪。

這一次再見到魏宴,心中分明沒有那一日的感覺?

她偏頭,瞧著魏宴的側顏想,興許那一日只是一種錯覺罷了。

為此君溪很高興,自己終是一個恪守婦道的好妻子了。

試驗的結果喜大普奔,魏宴毫無懸念地獲得了楚知白的認同,拿下了臨安粘土

砂石的這個任務。

第二日,魏宴便送來了一張帖子請君溪前去賞菊。

說是他們家在臨安買了一處宅子,明日搬遷,順便舉行一個宴會,請君溪前去做客。

君溪拿著帖子神情有些為難,一旁的楚知白見狀,輕聲問道:“不想去?”

“倒不是……”

君溪沒好意思告訴楚知白一開始對魏宴的感覺,她總覺就算是有一瞬間的心動,那也是不守婦道的。

面對楚知白那含笑的目光,她小心翼翼地措辭:“就是官商來往,會不會對你不太好?”

“傻。”楚知白捏了捏她的手,柔和笑道:“怎麽會呢,只要你高興就好。”

面對這樣百依百順的楚知白,君溪心裏很不是滋味。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總覺得面對這樣的楚知白和她記憶中的丈夫差別很大。但具體的差別在哪裏,她又說不上來。

她心有戚戚焉地把帖子丟開,沒去想這個問題。

可第二日早晨,便聽門房來到,說是魏府的小姐坐著馬車來接君溪去赴宴。

彼時,君溪彼時正用過早飯,準備將楚知白送到門口。

哪想居然遇到這一遭,楚知白看著她驚愕的臉,溫柔無比地笑了笑:“在家呆的也無聊,不如賞花散散心。”

他其實不想拘住君溪的性子,因為他知道,她不屬於那四四方方的大宅院,而是屬於更廣闊的天下。

可是因為他自私,所以他將她帶到了這裏。

君溪聽了他的話,正欲開口回答的時候。

忽見門房帶著魏宴和那日見過的小女孩走了進來,那小女孩一見到君溪,就笑瞇瞇地跑了過來行禮道:“我巴不得早點見到夫人,所以就央求哥哥帶著我來了。夫人不會怪罪吧?”

君溪笑了笑,看著眼前的魏雪,心底有些詫異,總覺得今日見到的魏雪也同那一日的有些不一樣。

她正疑惑間,便見魏宴笑著對二人行禮道:“大人可是要去查看河堤?正巧我也要去看看今日運來的粘土和砂石,不防一起走?”

楚知白點了點頭,偏頭對君溪道:“去吧,我晚些接你回家。”

君溪還沒動作,那魏雪已經笑容可掬的道:“前些天我家中命人送來幾盆珍惜的墨菊、玉翎管、玄墨,還有紫龍臥雪哦。”

聽著這些高雅的菊花名字,君溪正在一頭霧水的時候已經被魏雪扶上了馬車。魏雪那熱情好客的模樣讓君溪很是詫異:“上次見你還挺文靜的呀。”

魏雪一聽,嘻嘻笑道:“一回生二回熟,所有人都這麽說我。”

其實這次的魏雪才是真正的魏雪,而上次君溪見的那個是鳳焉。不過如今的鳳焉已經跑去了南大營!

君溪聽了這話也沒覺得詫異,倒是這個理。

魏府的菊花可謂是姹紫嫣紅,千姿百態的。

君溪和魏雪兩人賞了菊花,用過點心之後,魏雪又帶著她去書房轉了一圈,說是兩人借著秋陽聞著菊香看看書。

君溪覺得這個想法不錯,便隨著魏雪去了書房。

看著滿架子書君溪咋舌:“你們剛搬來臨安,怎麽有這麽多書?”

魏雪笑:“我兄長喜歡看書,去哪裏總是要用很多馬拉車。”

君溪深有同感的點點頭,這麽多書,確實要用很多馬。她本來想找本詩詞來看,卻在找書的時候被一本名為《天下筆記》的一本書所吸引了目光。

魏雪見狀,忙道:“那本書是我兄長最近收藏的,是路上一個茶肆裏面說書先生賣的,裏面盡是些香艷野史,你要有興趣的話可以看看。”

君溪聞言笑了笑,多大點的孩子都知道香艷野史這些話了。

她有些好奇的翻開書,見書頁第一張就寫著說一說導致盛周滅亡的情事一二三。

君溪笑了笑,這本野史真像以前那以噱頭出名的知音。

想到這裏,她不由得有些好奇,知音?這是什麽?

怎麽忽然有這麽奇怪的東西在腦海裏飄過?

思來想去,也沒摸出什麽頭緒。

她索性翻著這本書看了起來,越看越覺得好看,雖說是野史倒也含著許多真實的事情。

君溪看著看著也就入了迷,一本書還沒看完,已經是夕陽西下了。

此時楚知白和魏宴也坐著馬車回到了魏府,魏宴因為下午在河邊檢查粘土弄臟了衣裳,所以將楚知白帶到了內院便轉身回了房間換衣裳。

兩百二十五章

君溪望著楚知白揚了揚手中的書:“再等一會兒,我把這書看完了咱們就走。”

楚知白含笑坐在一旁,眸光神情地凝著她看書。

不知過了多久,君溪正在看最後一頁書的時候,身旁忽然傳來了魏雪的聲音:“楚大人,勞煩您幫我把這本放回書架可好?”

楚知白扭頭看了眼君溪,君溪叢書中擡頭對他笑:“去吧。”

有了君溪這句話,楚知白這才起身拿起魏雪手中的書去了書房。

沒一會兒,君溪便把手中的書看完了。她揉揉眼睛,準備從躺椅上站起來的時候,忽然腳下一滑險些摔倒。

正在此時,一雙手從旁邊伸過來,穩穩當當地扶住了君溪。

君溪低頭,只見那手皮膚白皙,落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纖細修長,好看的像是天神的傑作。

她眨眨眼擡頭,立馬對上一雙含笑溫柔的眼。

君溪心中一跳,那人已經將她扶好,將手收了回來,輕聲道:“小心些?”

君溪楞在當場,她捂著心口,總覺得這一次見到的魏宴又和第一次見到的人是一樣的。

那含笑的模樣,熠熠生輝的眼睛,都讓她的心產生了一種無法難說的歡喜。

她穩住自己的心神,退後了幾步,足退到了門口,她這才放下心來看著魏宴。此時此刻,假扮成魏宴的宋宜心中也是一片翻騰倒海的鬧騰。

他知道,她就是君溪。

垂在袖中的手死死握住,面上卻含著得體疏遠的笑意,以免從屋中走出的楚知白有任何的疑心。

他知道,現在還急不得,在君溪沒有想起一切的時候他不能著急。但心上人就在眼前,他不能不著急。

他微定住身子,越過君溪朝書房走去。

當他走過君溪的時候,夕陽的斜陽中,君溪微微偏頭瞧著他,但見他微微的帶笑的唇角,自己也忍不住的微微一笑。

一剎那之間,她又電光火石般地想起自己的身份,連忙收斂了臉上的笑意,扭頭看著從書房門口走出來的楚知白。

金色的餘暉中,楚知白白衣翩翩,目光明澈溫潤地模樣讓她心中微微一酸。明明自己有丈夫,丈夫還是人中龍鳳,為何對著一個才見過三次的男人,居然動了兩次心?

君溪覺得自己可能有病,需要吃藥。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楚知白忽然走到了她面前,見她魂不守舍的模樣,連忙伸手去摸她臉。

感受到落在自己臉上那微涼寬大的手掌,君溪心中一澀,抓住他的手輕輕搖了搖:“咱們回去吧。”

見她向自己撒嬌的模樣,楚知白心中軟柔地點了點頭。轉頭對魏宴笑了一下,便扶著君溪朝大門那邊走了過去。

宋宜垂在袖中的手已經死死地握在了一起,看著兩人相擁而出的身影。他垂了垂眼,眉宇間生出一抹寂寥。

他緩緩松開袖中緊握的手,目光定定地瞧著兩人離開的額背影漫聲道:“派一輛輕軟柔和的馬車去送她。”

站在他身後的魏雪此時臉上已經收了那天真爛漫的神情,而是低低的應了一聲是便領命離開。

初秋的黃昏斜陽爛漫無比,卻將他隔在了這頭,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在另一個男人的攙扶下離開。

初秋的傍晚,當斜陽落下,空氣中便多了一絲沁涼的風。

君溪靠在軟枕上,很快便覺得整個人有些疲乏。

她閉著眼,腦中只能看見一雙優美白皙的手。那人的手在夕陽中不疾不徐地朝自己伸手,讓她的心也跟著動了動。

想到這裏,她擡眼瞧著身旁的楚知白。

他身上的氣息不同於那人,楚知白石盛雪中盛開的紅梅華艷而沁涼。而那人的眉眼之後總總是帶著一股如流水般的淺笑,靠的近了,便能聞到那潔凈而微澈的味道。

君溪扶著小腹有些苦惱,身為人妻和人母,她怎麽能像豆蔻年華的少女那般,見到一些好看的男子便春心萌動呢?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眉心忽然落下微涼的觸覺。原是楚知白見她眉頭時而緊蹙時而松展,一臉苦惱又無奈的樣子便心下覺得好笑。

他將食指落在她眉心,細細的揉著她緊蹙的眉尖,輕聲問道:“想什麽呢?”

君溪睜開眼,最後一絲斜陽的餘光透過朦朧的車簾透了進來,隱約間他的眼珠漆黑而靜亮,像是琉璃珠子一般,光華流動。

她呆了呆,心說:我夫君也是一等一的好兒郎啊!

楚知白似乎被她驚艷的眼神取樂了,微微翹唇笑了笑,君溪又呆了呆,想了想才道:“你說孩子以後是像我還是像你?”

楚知白身體僵了一下,他看著君溪,話說的很慢很慢,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吐:“像你……”

他的聲音溫柔的能捏出水來,可是他的心底卻有一道浪潮在洶湧。他只有垂著眼,死死地壓制住心裏那股想毀天滅地的沖動。

君溪聞言,笑了笑。

握住他的手說:“像你才好。”

她湊到他臉下,笑盈盈地看著他微垂的眼睫,如數家珍的說:“你眉毛好看,眼睛好看,你鼻子好看,你嘴唇好看……”頓了頓,她笑道:“總之你哪裏都好看,咱們的孩子要是像你的話,長大後肯定是個眾人追捧的美人兒。”

楚知白眨眨眼,心中一暖,只剩下一片春暖花開的時節。

他翹了翹唇角,輕聲道:“還是還是像你才好。”因為他的心上人是這時間最好的女子,而他,身在濁泥,不配讓孩子像他!

君溪溫柔地握住他的手,察覺他的手涼冷如斯。連忙捧住他的手喝了喝氣,有些苦惱的道:“怎麽一直都補不好?手還是這麽涼?”

楚知白溫柔地反握住她的手,用內力將全身弄的暖暖的,才後才笑道:“諾,現在暖了。到了冬天給你當暖爐。”

君溪微微一笑,華燈初上的街道,她的影子被清晰地倒映在素色的車簾之上。

那影子倒映著兩個人的溫柔,車中傳出的聲音在這涼冷的夜中溫柔無比:“孩子像你,一雙眼好看的像是夜空中的星火璀璨,每每人一瞧,便覺得目眩神暈。”

說這話的時候,她腦中,不期然閃過一雙眼,熠熠生輝又璀璨無比。

兩百二十六章

楚知白微笑聽著,忽然覺得歲月靜好,只願時光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回了府衙,兩個人用了點清淡豐盛的晚餐。

便一起在院子裏散步,望著那一輪掛在空中的明月,君溪忽然嘆了口氣。

楚知白攔著她的肩膀,輕聲問道:“怎麽了?”

君溪道:“聽說南秦和北秦又在打仗了。”

楚知白雙目微凝,輕聲道:“關心這個?”

“不知道。”她仰頭望著楚知白:“只是覺得無論哪國勝了都是苦了百姓。”她垂著眼,瞧著自己的小腹輕聲道:“今日聽魏雪說,因為打仗,好多小孩子都死於非命。其中有個兩歲左右的孩子,被人一槍挑了後腰,是一邊流血一邊哭死的。”

說道這裏,君溪心中便是一陣難過,她伸手撫摸著肚子,輕聲道:“但願我的孩兒,能生於平安長於平安。”

楚知白聽著目光一閃,同樣伸手落在她的小腹道,這才輕柔道:“會的。”

提到這些戰亂沈重的問題,君溪便覺得心有戚戚焉。

不知為何,此時此刻,她心中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似乎這種太平的日子在不久的將來就會結束。

她幽幽地嘆了口氣,但願是她這個孕婦多愁善感了些。

修河渠的事情進展的很順利,因為府衙給出的福利待遇好,臨安的百姓幾乎都自發的加入了修河渠的事情當中。

不過短短幾日的時間,河渠的事情已經小有規模。

楚知白近日來總是早出晚歸,君溪便一個人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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