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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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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羅天都過上了吃飯睡覺算帳本的日子。{}因她到底是外人,不好在衙門留宿,仍是回家住。羅白宿為了接送她,也是每天回家,倒是回覆了以前早出晚歸的日子。她幫著度支司對帳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自然被人瞞得死死的,就是方氏也不曾告訴。每日天不亮就跟跟著起床,匆匆吃兩口早飯就跟著羅白宿到衙門。

忙碌起來的日子過得飛快,等到帳目對完,已經是兩個月後的事。只是這一對帳,果然對出了許多貓膩,不過那就不是羅天都可以插手的事,她的職責就是幫著把帳理完便成了。

查完帳,剛好前往羅家村送書藉的程青也回來了,一家人格外高興。

“程青哥,辛苦啦,昨天程盛哥還捎了信回來,說他明日休沐。”羅天都笑瞇瞇地道。

方氏也十分關切地問:“大家都還好吧?學堂的事怎麽樣了?”

程青跑了一路,臉上雖有些疲色,精神卻很好:“鄉親們都挺好的,如今學堂裏又多了三個小學生。老太爺身體也十分硬朗,精神頭也好,就是很掛念大爺和小娘子。”

羅家村總共就四十來戶人家,家裏適齡的孩童不起過二十個,這樣算來,羅家村的皮猴子差不多全都去了學堂,可見羅家村對於子孫後輩的教育還是比較重視的,羅天都看到這一點覺得十分欣慰。

不過,這些不是羅天都關註的重點,她更關心的是羅名都在齊家怎麽樣,過得舒不舒坦,齊錦對她好不好,齊家公婆是不是寬厚,待媳婦和善的人,房裏頭有沒有什麽不過規矩的女人爬床之類亂七八糟的事。要知道這年頭的婆婆最愛幹的事就是往兒子床上送人,給媳婦添堵。

程青就道:“我照著當家娘子的意思,到秋水鎮的第二日就倚著當家娘子的名頭,往齊家送了一回禮,大娘子臉色倒是很好,姑爺很是看重大娘子,姑爺還得了學裏的推薦,今年秋就要去參加秋闈了。”

這倒真是件喜事,方氏頓時高興地道:“哎呀,錦兒果真是個有出息的,竟然就能考舉人了。”若是齊錦有了出自息,以後羅名都才有好日子過。

羅天都也直點頭,覺得這個齊錦讀書倒真是兩把刷子,跟旁的紈絝不太一樣,放到旁人眼裏,倒確實是個佳婿人選了。要知道這上京也是一樣,每回春闈,那些家中有適齡閨女的富賈,比那些舉子還關心,放榜的時候,早早地就守著了,只等著看誰榜上有名,打聽得清楚明白,若是家裏不曾有家室,便立時請了家去,收作兒女親家。

這年頭,男人不怕窮,只要書念得好,一朝成名,錢財老婆立刻滾滾而來,一生不愁了,當成是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為這也曾鬧出過許多醜事,也有那窮舉子,為了以後前程順遂,隱瞞老家有糟糠妻的事實,另在京裏娶妻的,也不是什麽新鮮事。

於是,她又發愁了,齊錦長得好,家裏又有錢,看樣子也會讀書,萬一今年真考中了舉人,明年春闈,京裏若是有人看上他,要收他做女婿,以齊家的作風,究竟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呢?

她有點小糾結了。

方氏聽了,哭笑不得,敲了她的腦袋兩下,笑罵道:“真不知道你這小小的腦瓜子裏,每天都想些什麽,你姐和你姐夫和和睦睦過日子,你還不高興,非要想東想西。”

羅天都被方氏這麽一打岔,也覺得自己實在是想太多了,她看程青一臉疲色,直催他去歇著。

程青出去後,向蘭也找了個借口,跟了出去,在院子裏壓低了聲音道:“我算著這兩日你就要回來,你屋裏的褥子我都曬好了,晚上你想吃什麽,我好去買菜給你做。”

羅天都跟著程青程盛兄弟倆學了好幾年武,不說有多厲害,卻比常人要更耳聰目明,向蘭說這句話時,聲音壓得很低,她還是聽了個一清二楚。

她皺起眉,又想起程青去羅家村之前,向蘭給程青塞的那件新衣裳,越發覺得之前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這向蘭不會是看上程青了吧?若是真的,向蘭倒是有幾分眼光了。

她一直很看重程青,早有了想給程青說一門親的打算,只是她到底不是這邊的土著,做不來強買強賣的事,也不想隨便給他選個亂七八糟的女人,便一直耽擱了下來。

向蘭到羅家的日子不長,人卻是十分精明能幹,又有眼色,長得也很秀氣,行為舉止更不用說,十分落落大方,羅天都還是很喜歡她的,只是不知道程青心下是個什麽意思。

她想了想,覺得還是尋個好時機,問一問兩個人的意思,若是雙方都有意,就讓方氏還了向蘭的賣身契,也給他們兩辦桌酒席把事定了。程青今年都二十好幾了,哪怕放在現代,那也稱得上是名符其實的大齡青年一枚了。

程青回來後,羅天都便覺得做事情都順遂了許多,她也有心思再仔細考慮辦健身房的事了,正巧牙行來了消息,外城有座院子空著。那院子在外城東郊,前面是一座酒樓,左邊是間綢緞鋪子,原本原本是一戶外地做買賣的人賃住的,因為上京沒有門路,做了兩年的買賣,買賣沒有做起來,便起了返鄉的意思,那院子便空了下來。

羅天都得了消息,便選了個日子去看院子了。

外城的院子果然比內城的寬敞,雖然也是一座兩進的院子,卻比如今她們在內城租的大了許多,就是租金不便宜,且因為那戶人家因為返鄉,原本是打算賣掉的,只是一時之間不容易脫手,這才同意出租了,租金卻是要一交五年。羅天都便有些猶豫,五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五年之後,羅白宿還在不在上京都說不準,萬一她租了下來,結果到時羅白宿又外調,到時別說賺錢,連本錢都賺不回來了,最重要的是,她現在手邊也沒有多少現錢了,值錢的東西都給羅名都添了嫁妝,如今家裏著實拮據,五年的租金,算下來也要五六百兩銀子,不是個小數目。

最後她也沒說租,只含蓄地說了一下考慮考慮,便回去了,那牙婆見慣了的,心裏未免覺得有些晦氣,又白跑了一趟,面上卻是不顯,恭敬著請人回了。

方氏知道她出去看屋子,皺著眉問她:“好好的,你看屋子做什麽?咱家院子雖說小了點,一家人倒是住得開了,你姐又嫁了人,你還嫌住的地方窄了麽?”

“我不是嫌住的地方窄,我是想著租個院子,好生打理一翻,然後再弄些什麽游戲之類的賺錢。”

方氏就“唉”了一聲:“你怎麽成天就想著賺錢呢?以前在村裏頭沒錢不也一樣過日子,賺那麽多錢有什麽用,若是出了什麽事,還不是存不住。”話雖如此,方氏也有些憂心,羅名都是嫁出去了,可是家裏還有一個,嫁妝從哪裏來哦,尤其是羅名都的嫁妝那般豐厚,做大人的也不能太偏心,不然自己心裏也過不得。

沒錢租院子,羅天都只能在自家這一畝三分地上動心思了。自家小院,頭前的院子是給顧伯和程盛兩兄弟住的,那麽給小娘子們建健身記就不合適了,後頭的院子,正堂分給了羅白宿和方氏,她和向蘭一人分一間屋子,一間雜屋,倒是剛好能空出三間廂房出來。她回頭就跟方氏講了,讓向蘭搬過來和她一起住東廂房,把西廂房空出來,略作改動,勉強建個簡陋的室內健身房便罷了。受條件所限,能添置的運動器械也十分有限,網球乒乓球羽毛球什麽的是不用想了,還是吊沙袋吧,最簡單,而且給人發洩怒氣的效果最好。

西廂房原本也是三間,一間吊了沙袋,另一間辟出來,靠著中間墻壁那塊,加修了一道壁爐,外面用鐵欄桿圍著,又添置了些時下流行的玩意,比如投壺、飛鏢之類的,既是娛樂室,又是會客廳,平日有什麽人過來,也有個地方招待,省得每回家裏來人,說個話聊個天什麽的,都要帶到方氏的屋子裏去。還有一間,則改成了浴室,那些小娘子們運動一翻出來,勢必要好生梳洗打扮的,而且還要避著人不能讓人看見,再者冬天的時候,自家也能有個浴房,她可是受夠了無論冬夏都要在自己房裏沐浴的窘境,夏天還好點,溫度高,水汽蒸發得快,冬天的時候,每回沐浴完屋子裏一股潮濕的水汽,委實不好。

如此一翻布置下來,也去了大幾十兩,羅天都原本就不算鼓的錢袋立時就癟了下去。唉,她可愁死了,這錢袋子什麽時候能豐滿一回啊。

方氏看著她改修過後的屋子,訝異地瞪大眼,很有些舍不得的意思:“小都,這又不是咱們的屋子,你還添這些,到時我們不住了,又帶不走。”

她是個務實的人,自然也知道羅白宿不能一輩子都在上京做官,既是租來的至子,好生打掃整理便罷了,花這麽多錢又是修那什麽壁爐又是添家具的,實在是沒必要,那麽些大件的東西,搬家的時候又搬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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