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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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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傾城來到晉王府已經有兩個月了,自從當日,晉王蕭衍將她從煙雨樓接出之後,她便再也沒有和蕭衍見過面。其實,衛傾城早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蕭衍乃是大楚國蕭帝的次子,集顯赫地位和榮華富貴於一身的晉王爺,而她則是青樓出身的煙花女子,蕭衍能夠不計較她的出身,答應將她帶回晉王府,已經是對她最大的恩賜了,而她又能再奢求什麽呢?

當日,蕭衍好心為她贖身,可她卻死死乞求蕭衍帶她入府。在其他人眼中,她僅僅是一個貪圖榮華富貴的輕賤女子而已。可是,只有衛傾城自己知道,她如此不顧身份的哀求蕭衍,不是為了貪圖王府榮華,而是為了他——蕭衍。

傾城之容難再有,錦瑟榮華為伊人。

衛傾城永遠記得蕭衍親自為她題的這兩行詩句,只可惜伊人已去,晉王府早已物是人非,情緣難再續。

桂香園內,衛傾城依靠在窗邊,呆呆地望著那幽靜的門廳小路,清秀的容顏溢滿惆悵之色。她借著這具軀體重新回到晉王府的目的為何?難道僅僅是為了在這夜色之下追憶當初與蕭衍的情緣恩好嗎?衛傾城迷惑了。

當日,當衛傾城在煙雨樓初見蕭衍的那一霎那,仿佛回到了重生前,兩人兩相恩愛日子。那個時候,她還是吏部尚書葉如輝之女。可是造化弄人,三年前,她患上重病,在蕭衍的懷中死去,本以為兩人今生再無緣續恩愛之情,卻不料,當她再次睜眼之際,竟然重生在一名青樓女子衛傾城的身上。

她又活過來了,但她已經不再是當日的金枝玉葉,而是萬人唾棄的青樓女人。可笑的命運捉弄,如果不是她和重生之前的自己擁有同一個名字——傾城,估計當日在煙雨樓,蕭衍根本不會多看她一眼。

重生之後,衛傾城也曾偷偷回過晉王府,但那時蕭衍已經回到了封地鄴城。衛傾城無依無靠,又被煙雨閣老鴇牽制住,她沒有辦法去鄴城尋找找蕭衍。更何況,她自知就算見到蕭衍,他也肯定也不會相信如此匪夷所思的重生之話。

三年後,蕭衍被召回京城,在太子蕭澤的硬拉之下,蕭衍踏足煙雨樓,衛傾城也有幸再一次與昔日夫君相見。當時,蕭衍因為“傾城”二字,動了惻隱之心,花重金為衛傾城贖了身。他給她自由,可是她不願意離他而去。

衛傾城不顧他人鄙夷眼光,苦苦哀求蕭衍帶她回王府。收一個青樓女子入王府,這對於蕭衍來說,算不上難事。索性,蕭衍遂了她的意。卻不想,回府之後,她卻再沒機會與蕭衍相見。

回想今日白天,衛傾城和婢女阿如在湖邊擇菜,蕭衍經過,竟然沒認出她是他的衛夫人。也難怪,那時,與他並肩欣賞荷花美景的是側王妃葉傾華,也是葉傾城的親妹妹。

葉傾華相貌雖略遜於葉傾城,但是兩人眉眼相似。而她現在只是一個被人看不起的下作女子,如果不是因為她名為“傾城”,他與她也許再無相見之日。

“夫人,夜深露重,您還是早些安歇吧。”婢女阿如勸慰衛傾城。

阿如曾是葉王妃的陪嫁丫頭,當日葉傾城死後,阿如被指派到側王妃葉傾華的身邊。當下,衛傾城以衛夫人之名進府,蕭衍顧念當日舊情,又將阿如指派到了衛傾城身邊伺候她。只不過,今時卻不同往日了。

“阿如,讓你來伺候我,著實委屈了你。”衛傾城知道她青樓出身遭人輕賤,再加上蕭衍從不曾寵幸過她,在府裏,根本沒有人把她當做主子,她身邊的阿如也跟著遭受他人白眼。

“夫人,奴婢不覺得委屈。夫人你和我們大小姐一樣,性子善良沈穩,奴婢看著你就好像又看到了大小姐。只可惜大小姐她……”阿如說著,眼圈便紅了起來。

衛傾城心裏也難過,她和阿如從小一起長大,早已經把她看成了自己的親妹妹。但她現在已經不是當初的葉王妃,此刻,她也無可奈何,只能暗自神傷。

見衛傾城臉色難看,阿如以為自己說錯了話,連忙解釋道:“奴婢沒有別的意思,奴婢只是想說,我們王爺肯定也會看到夫人你的好,到時候我們就不用過這樣的苦日子了。”

是啊,這裏的日子確實是清苦些。以前,他給她最富麗堂皇的房子,稱那裏為“傾城園”。可現在,她被打發到一個最靠角落的桂香園,連一個可有可無的擺設都不如。

不過,也罷了,至少,她現在能在屬於他的地方,感受著他的氣息。也許,剩下的日子只是追憶。可對於她來說,卻也是最大的恩賜了。現在,她不求其他。

“阿如,把我的琴拿來。”衛傾城心中惆悵,唯有借這琴瑟之音抒放心中的情絲了。

日□□盡花含煙,月明欲素愁不眠。

趙瑟初停鳳凰柱,蜀琴欲奏鴛鴦弦。

此曲有意無人傳,願隨春風寄燕然。

憶君迢迢隔青天,昔日橫波目,今作流淚泉。

不信妾斷腸,歸來看取明鏡前。

十指交錯,琴弦和鳴,柔音珠潤玉滑,伴著這琴聲,緩緩溢滿整個桂香園。卻不知,桂香園外,正有人經過,且被這柔音絲弦吸引去了註意。

“王爺,這琴聲……”蕭衍的貼身侍衛木雲被這琴聲驚呆,一時竟有一種葉王妃重回人間的感覺。

不僅是木雲,蕭衍此刻的心情也是如此。他擡眼望去,發現前方的殿宇是桂香園。蕭衍問木雲:“誰在這園內住呢?”

“回王爺,是衛夫人。”

“衛夫人?”一時,蕭衍有些想不起這女人到底是誰。這也難怪,蕭衍素來不喜歡留戀妻妾之間,特別是葉傾城死後,他除了偶爾會去葉傾華的容華園之外,幾乎不曾踏入其他妃妾的園內。

木雲見蕭衍疑惑,忙向他解釋:“這衛夫人正是兩月前,王爺你在煙雨樓買下的那名青樓女子,名叫衛傾城。”

原來是她。

蕭衍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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