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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還敢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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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

化羽驚訝不已,只見司劍手橫絕跡彎刀立於面前,仙衣飄飄一身英姿。

化羽先是一楞,但瞬間便生一股怨氣,當時自己拼命催動花鈴求她一見不得以致只能眼睜睜看鶯歌慘死,現在她又現身卻是為阻止自己手刃仇人?

“讓開!”化羽低沈道,那語氣絲毫不客氣。

司劍知道他的脾氣,無奈還是強頂一句:“你不能殺他!”

“不能?”化羽一聲冷笑,“有何不能?”

“妖不得傷人,這是天規!”司劍感覺自己的聲音仿佛憋在氣道裏,但無奈這些話她必須說。

“妖”,好刺耳的字眼,化羽曾無數次想過脫離這個身份,而今,他卻慶幸自己是妖,有能力報仇雪恨。

“不能傷人?我在這人界縱橫沙場多年,死在我刀下的凡人兵將不計其數,要算違反天規我早就反了無數次,不在乎多這一回!”

說話間,化羽丟掉半截寶劍,單手成劍越過司劍沖著齊叢的心窩就插了過去。

司劍眼疾手快飛身擋在化羽面前同時擡掌接住迎面的劍氣。化羽接著繞過司劍,卻被她反手再次接住。

“看來你執意要護那畜生了?”

“化羽,聽我勸收手吧!”

此時的化羽哪裏聽得進,不僅覺得刺耳對司劍的怨氣也越發大起來。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說著化羽指鋒掛著強力劍氣直奔司劍而來。

司劍不躲不閃,低聲喝了句:“劍靈!”

話音未落,六把利刃已經橫在化羽面前行成一道劍墻,同時飛身落下一個少年,絲絲銀發精致地編於腦後,一雙碧藍色的眼睛像海水般閃著幽光,而那通體的肌膚瑩瑩如月色,這模樣生得怎是一個俊俏可以形容?

劍靈翻動手掌控制六把利劍與化羽交戰。司劍則飛身到齊叢近前斬斷繩索叫他快滾。

瞥見司劍放走了齊叢化羽更是氣不打一處,一聲怒吼張開雙翅掀起一陣颶風。

一時間飛沙走石,連那些巨大的石塊也被刮起沖著劍靈齊刷刷砸了過去。

司劍見狀忙飛身相助,絕跡彎刀在空中飛速旋轉,只見銀光如水面漣漪般閃過,那些石塊便細碎作煙塵散落。

“化羽,你打不過的!”司劍叫話道。

除了氣惱化羽還有滿腹的委屈,他知道對手一直手下留情,但胸中的話還是不吐不快,

“尙輕,你居然也助紂為虐!你可知那畜生殺了小夭,害死鶯歌,囚禁淩虐我多日,以致連累——”化羽停頓了一下,“妖王被抓,你應當知曉!”

“父親”或者“爹爹”這樣的字眼對他來說太過陌生,而“青羽”或者“燕翔”他也叫不出口,於是只能稱呼為妖王。

聽著這些,司劍的心也痛,也恨,但她清楚為了化羽她必須阻止,

“我知道!可是,凡人作惡自有天道懲處。你若殺人便是背天逆道。況且,你要殺的這個人是一國帝王,他若死了,權位之爭必起。到時刀兵相向,受苦的還是百姓。你要為一己痛快連累無辜者遭殃嗎?”

司劍的話出自肺腑,但化羽聽來卻不是滋味,他好像突然明白了尙輕對自己的態度,她是在怨怪自己,因為他連累青羽被抓,在她心中果然只有青羽,但凡關系到他就無法不去計較。

而自己,一個小屁孩兒居然對一位千歲神仙動了情,那個人還是他老子的女人。化羽想笑卻笑不出來。

此時,突然風雲驟起,空中一個聲音斷喝道:“小妖,還不束手就擒!”

說話間,幾十名仙人從天而降,一色的青衣飄飄,他們懸在半空每人手中一把仙弩,將化羽圍在當中。

這陣法司劍再熟悉不過,四十九仙弩陣,被此陣困住者九死一生,當年青羽也是差點命喪於此。

司劍不想化羽和他們纏鬥,可她如何能夠阻攔?好在此陣法尚有一生門,身法夠快的話是能逃脫的,只是除了練陣的仙家鮮少有人知曉。

司劍突然一反常態,翻轉絕跡將刀鋒對準化羽躍身便砍了下去,任誰看來那下手都毫不留情。

化羽一驚趕緊抵擋,卻還是被強大的劍氣掀出去老遠。然而司劍緊跟著就追了上來又是一刀,強大的劍氣在化羽躲閃之際仍在他臉上劃開一道口子。

那一刀劃在臉上並不深,但化羽卻覺得痛極了。

仙家果然都是不通情理的家夥,如此仙家如何為凡人訂規立法?天道倫常,簡直是狗屁不通!

然而,化羽也清楚自己的境況,他打不過這些仙家,而自己要殺的人也已逃走,不該在此戀戰。於是趁機飛身離去。

而他逃走的地方正是生門的縫隙,他怎知司劍將他逼到這裏只是為了助他脫身,心中反而揣著滿滿的怨憎,淩空之時不忘轉身將花鈴丟下,一股帶著怨氣的靈力瞬間將花鈴炸得粉碎。

望著化羽黛青色的羽翼逆風而逝,司劍一口鮮血噴灑出來。劍靈伸手將她扶住。

一旁的逸一只是看著她不說話,但滿眼都是心疼卻又不乏責怨,像是在說:“早知今日,又是何必呢?”

化羽當然不知道這花鈴的來歷,逸一卻清楚得很,那是他所見證過的一段友誼的開始。

冷仙君書玉,升仙前曾是靈寶天君座下一仙童,故而對制作法器很有心得。入了幻虛境之後聽聞司劍也是個中好手,而且天帝還曾選用她鑄造的寶劍賞賜人間,心中難免有些不服,便相約比試。

二人約定時限各造一小法器,不得選用奇珍異寶做材料,看誰的設計更巧妙,逸一恰巧成了那次比賽的見證者。

司劍用了鈴鐺花絲和白銀,掐絲時不小心戳了手指,於是靈機一動用指間血入花絲打造了花鈴一枚,那花鈴便成了與她心脈相通之物。

其實,司劍本就無心取勝,否則她也不會舍棄自己擅長的兵器改做一個看起來沒什麽用的小裝飾。

她卻笑言:“給絕跡弄個配飾也不賴。”

君書玉是個冰雪聰明的女子,雖然比試取勝,但她從那不起眼的花鈴中看出了司劍的功法,佩服她高超的技藝更喜歡那灑脫的個性,於是便和司劍惺惺相惜成了至交好友,便是凡人所謂的閨中密友。

當年在四羽閣,尙輕第一次把花鈴交給化羽的時候可能她自己還沒意識到,仿佛是從那個時候起,有些種子已經開始落地生根。而今,看著一地碎片,痛得滴血的心卻更加清楚,那小子就是她這輩子的劫數。

翌日,聖都城門前支起了幾十口大鍋,熱火烹油,每口鍋上吊掛著一個人,都是跟隨過化羽的親信或是好友,蒜頭、霍瑩瑩皆在其中。

化羽明知這是圈套,但更知齊叢的心狠手辣,所以毅然現身。

一陣妖風,那熱油鍋下的柴火盡數熄滅,接著一張巨大的影子映在城門之上,就見化羽張開雙翅浮於半空中。

“你終於來了。”齊叢的眉眼笑成一團,全不見了昨日那狼狽求饒的模樣。

“齊叢,你身為君王,就這樣對待自己的子民嗎?”化羽高聲質問道。

齊叢卻不慌不忙,氣定神閑地回道:“身為君王,如何處置反叛的臣子是朕的權力!”

“滿口胡言!我現在就殺了你為民除害!”

“那這些人可就真的死定了!油鍋只是個樣子,實則我給他們每個人都中了只蠱,只要你乖乖就範他們就能得到解藥。否則,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他們。”

齊叢從話音到神情都鎮定自若,顯然底氣十足。化羽想到鶯歌慘死的樣子,便更加不敢輕舉妄動。

這時,從城門裏推出一只鐵籠。

“化羽,只要你自己走進去,我就立刻餵他們服下解藥。否則,再有一炷香不到的工夫,他們就都得完蛋。那死狀之慘各有不同,你想親眼看看嗎?”

化羽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身邊之人為己所累,齊叢恰是抓住了這個弱點,便將他吃得死死的。

化羽從空中落下,收起羽翼朝著那鐵籠走去。

他心裏清楚,這鐵籠雖然看起來堅固,卻是對凡人而言,想關住自己還差點意思,齊叢不會這麽蠢想用這樣一個東西就把自己制服。他能如此信心滿滿,必是這鐵籠有仙家法術的加持,還真是狼狽為奸。

想到這裏,化羽走到鐵籠前突然仰頭喝道:“是哪位仙家要拿我,不敢露面嗎?只會拿著凡人當擋箭牌,用這些不入流的伎倆,就不怕給九天之上的天帝丟人現眼嗎?”

殤戈平素極好面子,被化羽這般羞辱臉上怎能掛住,於是一道金光從雲端鋪下雲梯一座。

殤戈翩翩然而下,沖化羽義正辭嚴道:“小妖,為禍人間不知悔改還這般猖狂!真以為沒人能收拾得了你嗎?”

“你難道就是所謂的幻虛仙君?”

殤戈一楞,不自覺地瞟了齊叢一眼。

化羽知道自己說對了,於是嘴角一挑:

“長得倒還像個人,怎麽不幹人事呢?”

殤戈卻是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小妖,此乃凡人都城,本君不想在此動手以免傷及無辜。但凡你還有一絲良心就自己走進這囚籠,還天下一個太平。”

化羽“呵呵”一笑,“你要抓我只管動手,用這些凡人做要挾,還好意思以仙家正道自詡?現在我知道那個王 八羔子臭不要臉是跟誰學的了?”說著用手一指城樓上的齊叢。

就是這一個輕微的動作,殤戈看準時機提掌貫氣,一股仙氣像重重一拳打在化羽身上,將他一下推進了鐵籠,緊跟著籠門緊閉,每根鐵棍上裹著一層如火灼燒般的靈氣,沾不得碰不得,更別說想掙脫了。

“打造籠子的鐵乃九味真火鍛造,小妖,你道行尚淺,就不要做無畏的掙紮了。”

殤戈的仙氣全被那流俗的得意之色掩蓋,在化羽看來惡心極了。

“殤戈!”化羽竟然直呼其名,“我既已被你擒住,那麽你必須保證上面那些人的安全,那些可都是清清白白的凡人。在場這麽多人為證,若是他們出了半點意外,便是你這神仙不顧凡人死活。”

殤戈怎會被化羽這幾句話唬住,只見他不緊不慢道:“為了拿你又恐傷及無辜,這才出此下策,也多虧他們舍身取義實則是功德一件,本君又怎會讓他們再陷於危險之中?”

話音剛落,齊叢一揮手,便有軍士將掛在城門上的人拉了回去。

化羽豈能相信,他高喝道:“齊叢,你以身家性命發誓,保他們身體康健,平安無虞,準他們離開大熵並且永不加害!”

齊叢卻只是一笑,“上神在此,豈能有假?你就不要再裝模作樣博取同情了。”

“小妖,”殤戈這時說道,“你的罪行自有天審天罰,就在你炸毀的祭壇處聽候發落吧!”

說罷,幾名仙者憑空現身,扛起鐵籠就走。

化羽急得大喊:“叫醫仙來給他們看!”

殤戈怎會理他,轉身一甩衣袖就要走。不料一襲白衣淩空而降,速度之快有點始料不及。

逸一來到殤戈近前,躬身施禮道:“醫仙逸一聽候仙君差遣。”

殤戈忍不住狠狠瞪了逸一一眼,心裏明白必是司劍叫他來的,然礙著臉面只得回道:“去給那些有功之人看看!”然後拂袖而去。

寒光殿中,司劍來到殤戈面前,徑直問道:“仙君打算如何處置化羽?”

這就來了,還真是一點避諱也沒有。司劍這丫頭難道真對化羽那只小妖動了真情?殤戈一邊覺得這事有點意思,另一面也知道抓了司劍的弱點對自己是有利的。

他仔細打量著司劍,心情頓時又糟了起來。

殤戈偷偷修習了仙家禁止的讀心術,可是長久以來他卻看不透司劍的心,是她對自己有了提防才故意隱藏內心的?那樣的話這丫頭的心思就太過縝密了,而且,是不是也意味著自己擔心的事是真的?

想到這兒,殤戈板著臉回道:“身為妖傷害凡人性命,而且還傷人無數。這樣的罪行必須處死,才能以示警戒。”

誰知司劍卻回敬道:“仙君,昨日到今日,你有很多機會捉拿化羽,但卻任由他接近齊叢,是盼著他殺了齊叢坐實殺害凡人的罪行吧?如此一箭雙雕,仙君的謀劃的確厲害。”

縱然司劍平素不受約束也還遵著上下等級不曾僭越,而此時此刻她的言語間卻不見絲毫敬畏,反而咄咄逼人。這丫頭為了維護那只小妖還敢反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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