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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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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婳唇邊的笑意淡了一些,姜嬈這話的意思,不就是說晏安又不是眼瞎了,才不會將她當成姜嬈呢!

許久不見姜嬈,她還是這般伶牙俐齒。

姜婳面上依舊掛著笑,“姐姐說的是,許是妹妹我聽岔了。大姐姐國色天香,二表哥遠在淮陰,心中還記掛著你。”

姜嬈細眉一挑,姜婳這話是在諷刺她以色侍人、勾得晏安魂不守舍。

“婳兒可是艷羨二表哥心裏掛著我?” 姜嬈淺淺笑著。

“怎會?” 姜婳趕緊否認。

姜嬈又笑著道,語氣十分誠懇,“ 我之前聽聞淮陰侯喜貌美的女子,他後院裏有不少各色美人。我還曾為婳兒你擔憂過,恐你不得淮陰侯的喜愛。如今聽婳兒說,你與他相敬如賓,我這才放了心。”

姜婳面前擠出一抹笑,“牢大姐姐費心了。”

明知道姜嬈是在暗諷她容顏平平無奇,便姜嬈語氣誠懇,仿佛是真的在為她擔憂,讓姜婳無法明擺著發火,只好吃下這個啞巴虧。

“ 大姐姐來到淮陰,若是有需要妹妹幫助的地方,盡管派人來知會妹妹一聲。”

姜婳重新換上熱切的笑,宛若真的是和姜嬈敘家常似的,寥寥幾句話後,又將話題拐到了晏安身上。

姜嬈恍若聽不出姜婳話裏話外的挑撥之意,以埋怨的口吻道:“四妹妹邀請我來敘舊,卻口口聲聲提起二表哥,可見妹妹你掛念我的心不誠。待我回去後,一定把婳兒你的話轉告給二表哥。”

姜婳訕訕一笑,“ 姐姐誤會了,二表哥與姐姐定了親,我這才在你面前多說了一些二表哥的事情。”

她端起茶盞,湊著喝茶的功夫,掩飾自己的神色,眸子閃過幾道冷光。

放下茶盞,姜婳拿著帕子擦了擦唇角,“大姐姐這是第一次來妹妹這兒,外面春色正好,在屋子待著沒什麽意思,不如咱們出去逛一逛園子?”

“ 好。”姜嬈應下。

這淮陰侯府,池館水榭,穿山游廊,藤蘿翠竹,繁花似錦,一梁一木精摹細琢。

正走著,突然有一侍女急匆匆朝著姜婳走近,湊近姜婳的耳朵低語。

姜嬈隱約聽到“玉嬌院”三個字,她註意到,聽聞這個侍女的回話,姜婳面上的神色不太好。

姜婳沖著侍女道:“ 我知道了,將她好生埋葬了,多給她的家人些銀子。”

等侍女退下後,姜婳主動對著姜嬈開口,“ 府上的歌姬染了急病,方才去了,讓姐姐看笑話了。這個歌姬也是個可憐人。”

姜嬈點頭應和了一下,沒有出聲。

其實這哪是什麽歌姬,而是玉嬌院裏的一個女子。

這個女子昨夜伺候祁信,不知為何惹了祁信生氣,今早擡回去的時候,渾身上下青青腫腫,沒有一塊好地方。只過了一上午,便沒了命。

聽聞這個女子殞命的消息,姜婳既害怕,又不願讓姜嬈知道這些骯臟的事情,唯恐姜嬈看她笑話,這才沒有對姜嬈說實話。

姜婳帶著姜嬈走到一處紫藤花旁,淮陰侯府中栽種不少紫藤蘿。

暮春時節,藤蘿花開,簇簇花朵如半邊天的紫雲般絢爛。

姜婳出聲,“我記得姐姐以前常穿艷麗的衣衫,今個怎得打扮的這般淡雅?可是二表哥不喜姐姐做艷麗的打扮?”

姜嬈生得貌美,便又愛穿那些艷麗的顏色,那些石榴紅、海棠紅的羅裙,穿在她身上,非但不艷俗,反倒映襯得姜嬈越發明艷動人。

有姜嬈這般多嬌媚的女郎在,其他女子總是很輕易的被比下去。

是以,對於姜婳來說,她未出閣時,姜嬈如同籠罩在她頭頂的陰影。

姜婳從來不在姜嬈的面前穿那些艷麗的羅裙,唯恐旁人嗤笑她比不上姜嬈。

而近一年未與姜嬈見面,這次姜婳見到姜嬈打扮的頗是素雅,與以前的風格不一樣。

她以為晏家書香世家,最不喜妖嬈女子,晏家的長輩肯定不滿姜嬈整日打扮的嬌嬌媚媚。

因此,姜婳特意提出來,借機嘲笑姜嬈。

“ 春光明媚,花木成蔭,打扮的素雅,方不辜負這些花啊、草啊的嬌美。” 姜嬈面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笑,“再說了,我作何打扮,只是為了自己舒適,與他人何幹!二表哥從不置喙我打扮的素雅,亦或是明艷。”

姜嬈對著姜婳道:“婳兒,你說是這個理兒嗎?”

姜婳還沒有回答,姜嬈只聽到身後傳來一男子的聲音,“福寧郡主打扮的素麗,卻比這藤蘿花還要嬌美動人,當真是人比花嬌。”

姜嬈循聲轉身,映入眼瞼的是一著錦袍的男子。

該男子眉宇間含著毫不避人的邪氣和浪蕩,唇角掛著莫測的笑,直直的盯著姜嬈。

姜婳註意到祁信盯著姜嬈的神態,她眼裏閃過一道精光,一瞬即逝,對著姜嬈介紹,“ 大姐姐,這是侯爺。”

接著姜婳又對著祁信介紹,“侯爺,這是妾身的大姐姐,晏大人的未婚妻。”

姜嬈疏離的對著祁信輕輕頜首,算是打過了照面。

祁信落在姜嬈玉面上的視線熾熱,面上浮現玩味的神情。

燦如雲霞的紫藤蘿,流淌著絲絲縷縷的絢爛。

可與一旁嬌花照水的姜嬈相比,這藤蘿花頓時失了幾分神采。

紫藤蘿旁的女郎,淡色的春衫非但沒有掩蓋她的明麗,愈發襯得她膚如瑩雪。

女郎遠山眉,丹唇朱,秋水眸流轉間顧盼生姿。

淺色的春衫在腰間收束,楊柳腰如束素,裙擺上繡著簇簇薔薇花,隨著女郎的走動而綻放。

在祁信的眼中,姜嬈如花間的仙子般,仙姿佚貌。

雖姜嬈這是第一次與祁信見面,可在之前的預知夢中,祁信好色又陰鷙,欲娶她為妻,姜侯爺不同意。

未能得到姜嬈,祁信懷恨在心,這無.恥之徒暗中在祁宣帝面前挑唆,添油加醋,造謠姜侯爺不敬天子,引起祁宣帝對姜侯爺的不滿。

接著,祁宣帝找借口革了姜侯爺的職,抄了姜家的家產,姜家就此敗落,姜侯爺也因此抑郁寡歡,氣傷了身子。

雖如今事情的走向和夢中的不一樣,嫁給祁宣的不是姜嬈,而是姜婳。可因著夢中發生的事情,姜嬈對祁信仍抱著幾分嫌惡。

祁宣毫不避違的盯著姜嬈,他的視線陰冷,如吐著信子瞄準獵物的毒蛇,伺機將獵物吞進嘴裏,這讓姜嬈覺得很不舒服。

她沖著姜婳淺淺一笑,“ 二嬸托我捎給妹妹的東西,我送到你手上了,看著婳兒你日子過的美滿,我回去也好給二嬸和二叔交差。咱們姐妹倆今個也說了不少的話,便不叨擾你了,我先回去了。”

姜婳挽留道:“ 咱們姐妹倆許久不見,姐姐何必這麽急著回去?”

姜嬈並不想與祁信碰面,也不願與他相處,唯恐事情變得和夢中的一樣,“ 妹妹如今是侯夫人,每日要處理的事情繁多,我就不打擾妹妹與侯爺了,待有空的話,咱們姐妹再見。”

“郡主是婳兒的姐姐,婳兒平日常念叨著郡主,婳兒在這裏無親無故,郡主可要多來侯府陪陪婳兒。” 祁信適時出聲,“郡主是侯府大貴客,快備馬,本侯送福寧郡主回去。”

“不麻煩侯爺了,我姜家的馬車正在外面等著呢!” 姜嬈再次拒絕,離開了淮陰侯府。

女郎纖腰微步的離去,祁信望著姜嬈娉娉裊裊的身姿,眸子變得熾熱起來,唇角掛著莫測的笑意。

姜嬈,當真是人如其名,妖嬈嬌媚顏色好,確實是難得一見的美人。

玉嬌院裏這麽多女子,卻沒有一個比姜嬈明艷嬌.嫩。

“人都走遠了,還沒看夠?” 姜婳拉下臉,不滿的冷哼一聲。

她可看出來祁信看著姜嬈的眼神不對勁,姜嬈不就是長得好看了一些嘛!憑什麽,姜嬈可以輕而易舉獲得這種男子的喜歡!

祁信收回神色,蠱惑道:“ 美人多嬌,你若是能讓本侯如願以償得到美人,以後本侯就將這侯府的中饋交到你手上,讓你成為真正的侯夫人,也不會再動你一根手指頭,不管府上有多少女人薄命,你永遠都是淮陰侯夫人。”

姜婳眼神動了動,“這可是你說的。”

姜婳嫁到這淮陰侯府幾個月,祁信都未將管家權交給她,說得難聽點,她除了有個侯夫人的名頭,和那些玉嬌院裏的女子沒什麽兩樣。

可若是她得以接手侯府的中饋,她便和那些搖尾乞憐、以色侍人的女子不一樣了。

再者,祁信的手段毒辣,玉嬌院裏不知有多少女子死於非命。

姜婳對祁信是又懼又怕,她擔憂自己哪一天如剛剛死了的那個女子一樣,被祁信給弄死。

如今得了祁信這一番承諾,不過犧牲個姜嬈而已,這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祁信陰冷的笑出聲,“答應的這麽快。”

他語氣帶著幾分不屑,“知道你為什麽比不上姜嬈嗎?因為你的心太臟了。”

聽到這話,姜婳反唇相譏,“彼此彼此,你不也是這種人嗎?”

“過幾日,我會再約姜嬈上門,至於能不能成事,就看你了。” 姜婳說完這句話,拂袖離去。

淮陰侯盯著姜嬈的視線,讓她很不舒服,而姜婳三番兩次的暗暗嘲諷她,姜嬈決定,還是要遠離這對狗.夫妻,盡量不和他們打交道。

姜嬈回去的時候,晏安正在書房裏看公文,他將公文放在一旁,“ 回來了,可見到你四妹妹了?”

“見是見到了,可姜婳一口一個二表哥。” 姜嬈戲謔的看著晏安,“她還說,你對她說,見到她就如同見到了我一樣。”

“ 我待嬈兒的心,嬈兒是知道的,你肯定不會相信這些胡編亂造的話。” 晏安神色從容,“ 我來淮陰這麽久,只與姜婳碰過一次面,當日她說了些出格的話,此後我再未見過她的面。”

“二表哥桃花這麽多,到哪裏都有女子喜歡你。”姜嬈故意短嘆口氣,“ 這還沒成親呢,若是你我成親後,還有這些事情,我可是會生氣的。”

晏安一把拉過姜嬈坐在身上,語氣醇厚清和,“ 我心裏眼裏只有嬈兒一人。再說了,也有其他郎君覬覦你,表哥也是會吃醋的。”

姜嬈靈動一笑,俏皮的皺著瓊鼻,“讓我聞一聞,有沒有醋味?”

晏安順勢貼在姜嬈的丹唇上,貼著她的唇,吻了上去,繾.綣柔情。

“ 淮陰侯此人名聲不太好,嬈兒你盡量不要和他碰面。” 兩人分開的時候,晏安的唇染上了女郎的口脂,更加的水潤,更為他添了幾分俊美。

晏安摩.挲著姜嬈青蔥的指尖,“最近軍中事務繁忙,我無暇多顧及你。我撥了兩個侍衛守在你身邊,還找了一個會幾招功夫的侍女,你出去的時候,隨時讓她跟在你身邊。”

這個侍女名靈朱,她看上去和一般的侍女沒什麽不同,不過姜嬈聽晏安說,靈朱的父親是武將,她從小也跟著習武,一人打幾個成年壯漢不是問題。

有靈朱護衛姜嬈,姜嬈出門的時候也多了幾分安心。

又過去兩三日,姜嬈又見到了淮陰侯府的侍女,“郡主,自你離去後,我們夫人便受了風寒,今個稍稍好了些。夫人生了病,越發想念家裏人,所以請郡主去陪著她說說話。”

姜婳總是愛和姜嬈拌嘴,不遺餘力的嘲諷姜嬈,可自始至終在姜嬈眼裏,姜婳無非就是一個刻薄又沒腦子的堂妹而已,嘴毒了點,人蠢了點,沒有什麽高深的手段,也沒有膽量真的做什麽壞事。

姜婳嘴硬著說她在侯府過的很好,可姜嬈看的出來,姜婳在淮陰侯府的日子並沒有那麽好過。

到底是多年相處的姐妹,姜嬈雖然不愛和姜婳多相處,但聽到侍女說姜婳生了病,姜嬈沒有做它想,反正閑著也沒事兒,那就去見姜婳一眼吧,這樣也好回去的時候給姜家二房交差。

姜嬈去到淮陰侯府的時候,姜婳正在喝藥,她拿著帕子擦了下嘴角,臉色泛著蒼白。

姜嬈關切的問了她的病情,“婳兒若是身子不爽利,多待在床上休息吧。”

“在屋子裏悶了幾天,我都要生銹了,大姐姐,你就陪著我出去走走吧。” 許是因著生病,姜婳少見的露出了幾分平和,平日總是渾身豎起的刺.針,此刻統統不見了。

姜婳這近乎撒嬌的語氣,倒是讓姜嬈想起了姜家姐妹幾個幼時的相處。

彼時她和姜婳還沒有長大,也沒有那麽多的拌嘴和冷對。

姜婳比她小一歲,特別愛哭鼻子,每次她被其他孩童欺負的時候,姜嬈總是上去護著她,護著這個最小的妹妹。

然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姜婳不再對姜嬈有好臉色,她猶如刺針一樣,總是想要紮到姜嬈身上。

姜嬈的一聲撒嬌,喚起了姜嬈對姜婳的憐惜,“那好,你再穿一身衣服,我陪著你出去走一走。”

欣賞著外面盎然的春色,姜婳說起了她與姜嬈年幼時的事情,“以前,大姐姐,還有三姐姐,咱們幾個最愛在春夏的時候,摘花一起做糕點、做口脂。大姐姐你心靈手巧,做的海棠酥頗是精致。可我手笨,我跟著你學了好幾次,還是沒有你做的海棠酥美味精致。”

“沒有嫁人的時候,我急著離開姜府。可真的嫁到了淮陰,在這裏我無親無故的連個說真心話的人都沒有。嫁人了,我才知道姐妹情誼的珍貴,以前是我不懂事,總是和大姐姐拌嘴。現在我才悔悟,自己錯的有多離譜。”

姜婳停下腳步,直直的看著姜嬈,“大姐姐,婳兒做錯了許多事,如今已經知錯了,你能原諒我嗎?”

迎上姜婳的目光,姜嬈唇畔浮起輕笑,“原諒與否,不在於我,而在於你。你嫁人了,過好自己的日子,父親、母親、二叔和二嬸,也能為你少操些心。”

“姐姐說的是,我會過好自己的日子的。” 姜婳的笑意帶著幾分莫測。

她一直都在努力的過好日子,可憑什麽姜嬈一個村婦之女,卻可以以侯府千金的身份得到一切寵愛?

她姜婳汲汲追求的美貌、富貴和權勢,姜嬈卻唾手可得,這個世道可真是不公平啊!

“婳兒,咱們回去吧。” 姜嬈環視著周圍,她對淮陰侯府的布局不太清楚,方才和姜婳說著話沒註意,這會兒來到的地方,看上去有些偏僻。

在她們的不遠處,有個院子,院子門前左右兩旁慌亂的雜草叢生,院門松松的掩著。

“姐姐別急,那院子裏有幾盆上等的建蘭,侯爺花費了不少銀子賣回來的,府上的花奴每日精心侍奉。咱們看一眼再回去。” 姜婳說著話,一手拉著姜嬈超那個院子走去。

姜嬈本能的不願進去那個院子,“我對蘭花不敢興趣,婳兒,我該回去了,二表哥還在等著我呢!”

姜婳執意拉著姜嬈進去院子裏,“看一眼就好了,不會耽誤姐姐太多時間的。”

姜嬈細眉微蹙,她用力甩開姜婳攥在自己皓腕上的手,不料,一時竟難以甩開。

此時的姜婳,哪還像一個生了幾日病的病人,她使勁的拉著姜嬈,用盡力氣不讓姜嬈掙脫,拉著她來到了松松掩著的院門。

姜婳面上帶著平常的笑,仍攥著姜嬈的手腕,“姐姐,你就陪妹妹看一眼吧,咱們現在進去吧。”

“松開。”姜嬈臉色冷下來,聲音也多了冷意。

姜婳笑看著姜嬈,帶著幾分不解,“姐姐這是怎麽了?怎麽突然不高興了?妹妹我只是想要讓你陪著我看一看蘭花而已。嫁到這淮陰侯府,侯爺陪我的時間不多,又沒有其他知心人伴著我。姐姐,你就陪著我進去吧。妹妹我又不是什麽壞人,難不成這院子裏藏著兇神惡煞,能將你吃了?”

姜嬈並沒有被姜婳方才那一番話迷惑,她面色清冷,“有沒有藏著什麽兇神惡煞,婳兒你心裏最清楚。”

姜婳面上的笑意淺了些,卻依舊攥著姜嬈不放,不僅如此,她突然用力,欲將姜嬈推進那院子裏。

姜嬈身邊的侍女靈朱,見勢不對,幾步上去,稍稍用些力氣,一下子將姜婳推倒在地,護在姜嬈面前。

猝不及防,姜婳被推倒在地,她在侍女的攙扶下站起來,“我又沒什麽惡意,姐姐身邊的丫鬟,未免也太沒規矩了。”

被靈朱動手推倒地上,姜婳懶得繼續裝模作樣,她冷笑一聲,和方才溫柔懂事的樣子大相徑庭,“今個,妹妹要姐姐進去這院子,姐姐不去,也得去,這是淮陰侯府,由不得姐姐造.次。”

姜婳冷著臉對著不遠處的小廝吩咐,“你們將她弄進院子裏,鎖上院門,不管裏面發生什麽事情,都不能將她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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