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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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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波了一整天,回到住處時天都快亮了,估計是下人得了吩咐,知道路千棠怕熱,早早把屋裏堆得冰窖似的——鎮冰放了兩三壇,一推門進去就是一陣涼氣。

路千棠自然不會覺得涼,只是這一路摸那位殿下的手都是溫涼的,這樣熱的天氣,路千棠拉著他的手都要手心出汗,那位殿下倒是沒有一點面紅發熱的模樣。

路千棠又捏了捏他的手,沒發作,只是神色不大高興地叫人撤走了冰壇。

蕭輕霂一擺手,跟他笑說:“留一個吧,屋裏怪悶的。”

路千棠滿肚子不痛快立刻啞了火,便沒再計較。

路千棠很想親他,但是覺得他身上清清爽爽、還是幽幽的冷香味,自己熱得像個火藥筒子,實在是不想染指他,便急匆匆換洗了一番,等不及地就要攬著他補覺。

兩人終於肩對著肩躺下了,路千棠也如願以償湊過去親了親他,親好像還不夠,牙齒也要湊過去輕咬兩下。

路千棠正親得高興,擡眼就瞧見他的眼睛,這會兒看他一笑就有些恍神。

天邊已經泛起了亮,透過綠紗窗落到床帳上,留下如絲如縷的模糊影子。

蕭輕霂側撐著頭看他,瞧他眼睛裏一片澄澈,忍不住擡手摸了摸他的頭發,說:“我有些地方不太明白。”

路千棠往他手底下蹭了蹭,似乎很享受他的撫摸,眼睛看過去,回道:“什麽?”

蕭輕霂似是仔細回憶了一下,又看向他,說:“你為什麽那麽篤定那個姓宋的和師文庭有關系,如果我沒有記錯,眼下好像沒有查到任何與師文庭有關的東西吧?”

路千棠往他懷裏擠了擠,說:“明面上是沒有的。”

“那你是有什麽不能走明面的法子?”

路千棠抿了抿唇,沒像以往那樣露出邀功的神色,淡淡道:“也不算是——只是不能當作證據,沒有拿出來的必要罷了。”

蕭輕霂微微動了動手肘,好奇道:“說來聽聽。”

路千棠看他一眼,想了想才說:“你知道玤山上的那座山神廟吧,我上次跟你提過——曾經香火旺盛的時候,在廟門外頭有個解簽的地兒,算是半個道士,聽說這個山神廟油水多,又得了官府庇佑,但凡想來上香,就必須要到功德箱裏送香火錢,求上一簽才能進去面見山神。”

蕭輕霂眼尾一揚:“那這個解簽的,應當撈了不少吧。”

路千棠嗯了一聲,說道:“所以還有童謠唱,唱的是‘什麽神仙佛祖長生不死藥,金座之上千年香火也不少,算來算去卻不及玤山半座廟’,說的就是這個。”

蕭輕霂應了一聲,擡眼看他,說:“這個解簽的道士,難不成就是那個姓宋的?”

路千棠一點頭,說:“就是他。殿下,你想想,一來說是山神廟受了州府庇護,二來自古肥水不流外人田——若說這個神棍和師文庭沒有半點關系,你信嗎?”

蕭輕霂若有所思道:“若真是如此,如若這個神棍沒死,就和那位師大人必然脫不了幹系,你這樣去查他,估計也是查不出什麽的。”

路千棠嘆了一口長氣,頹然地躺了回去,側過頭看他,輕聲說:“我頭一次覺得這件事這麽棘手,那位師大人真是個滴水不漏的人,我到現在也沒能拿住他什麽把柄——他倒是拿了不少我的。”

蕭輕霂眼神柔和地看了他一會兒,笑道:“這個姓宋的查不出來,你去查查師文庭。”

路千棠猛然一睜眼,半撐起身,問道:“怎麽說?”

瑾王殿下又露出那種運籌帷幄的神態來,說:“師文庭是朝廷命官,他的卷宗絕不會難取,再說,你搬陛下已經搬了這麽多次,也不差這一次,他不給,你就來硬的,你不是最擅長這個嗎?”

路千棠露出一些豁然開朗的喜色,片刻後又有些疑惑地看他:“怎麽覺得你最後那句不像是誇我的呢?”

蕭輕霂輕笑,湊過去親了親他的臉頰,說:“睡會兒吧,你這幾天睡過一次安穩覺嗎?”

路千棠睡不住了,就要起身穿衣裳,說:“我不睡了,我馬上去查。”

蕭輕霂看了他一會兒,也沒攔,只是也沒起身,也沒躺回去。

路千棠低頭鞋都穿上了,半晌才急哄哄地轉過身親了親他的臉,說:“你睡一會兒,我實在是等不及,我辦完就回來找你。”

蕭輕霂輕嘆一聲,說:“去吧。”

只是路千棠這邊還沒出房門,那邊門就被敲得震天響,路千棠兩步過去開了門,陳宣一頭熱汗,還在喘著粗氣。

路千棠問道:“什麽事?正好我也有事找你。”

陳宣一擺手,說:“別急……州府怕是圍不住了。”

路千棠臉色一變,說:“怎麽回事?”

陳宣喘勻了氣,說:“師大人說夫人心疾犯了,要看大夫,州府的府兵已經和我們的人鬧上了,再圍就要出事了!”

路千棠按了按太陽穴:“別急……你等我想想……什麽心疾?真的假的?”

陳宣哎了一聲,說:“不會有假!那位夫人娘家也有這病,她爹是迎城第一鹽商,就是得這個病死的。”

路千棠來回踱步,一擺手煩道:“那趕緊先給她請大夫——你、你去把師文庭的卷宗調出來給我,要快,我怕再出什麽幺蛾子。”

陳宣應了一聲,立刻要走,瑾王殿下卻快步走了出來,說:“慢著,你說師文庭的夫人,她爹是迎城的第一鹽商,那個叫宋賢的鹽商?”

陳宣的腦子一團亂麻,忙應道:“就是他,我剛剛也怕有錯,特意讓人查了,她爹有心疾,這位夫人還有個弟弟,也有心疾,也是心疾死的……”

“姓什麽?”

路千棠猝不及防打斷了他,神色有些激動:“你再說一遍,那位夫人姓什麽?”

陳宣有些楞住:“姓宋……”

“姓宋!”

陳宣後知後覺,驚叫了一聲,說:“姓宋!”

路千棠眼睛都在發光,回頭看蕭輕霂,說:“會不會……”

蕭輕霂跟他笑說:“不是你說的,肥水不流外人田,這可不是外人了。”

陳宣也明白過來,手都有些發抖,說:“但是……那位夫人只有一個弟弟,早些年就死了……”

蕭輕霂笑道:“死還是沒死,旁人怎麽知道,卷宗還是要調出來,趕緊去辦。”

陳宣哎了一聲,轉身就往外跑。

路千棠不知道是個什麽心情,來來回回踱步,越想越覺得頭皮發麻。

蕭輕霂走上前去拉他的手,說:“怎麽了?”

路千棠嘴唇抿得很緊,說:“心裏不安穩,突然這麽順利,總怕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蕭輕霂摸了摸他的頭頂,說:“怕什麽,橫豎要查的,真的假的都是一條線索,不要太擔心。”

路千棠深深吸了一口氣,又捏了捏他的手,說:“行,我過去看看,你就別出去了,回頭再讓黃大人瞧見,那就麻煩了。”

蕭輕霂忍不住一笑,說:“說起來最近沒怎麽見黃大人,他幹什麽呢?不來給你添堵了?”

路千棠也笑,說:“我說他再煩我就讓他去東郊慰問病人,這老頭嚇得好幾天都躲著我走,哪敢來給我找不痛快。”

蕭輕霂笑,輕推了推他的背,說:“你去吧,我不亂走,你放心。”

路千棠擡手繞過他的腰抱他,一個吻正要落到他的臉上,雁竹突然敲了房門,神色慌張,叫了一聲:“殿下!”

路千棠莫名心裏一緊,忙松開了手。

蕭輕霂神色也變了,問道:“怎麽了?”

雁竹表情凝重,說道:“出大事了,前幾日姚章被陛下下了死刑令,都押送法場了,半途讓人劫走了!現在下落不明。”

蕭輕霂臉色咻然一冷,問道:“知道是什麽人幹的嗎?”

雁竹臉頰緊繃,說:“可能是偷渡來的通羌人。”

路千棠也心裏狠狠一顫,不自覺地去拽他的手,輕聲叫他:“歧潤……”

蕭輕霂看他一眼,手指也緊了緊,看向雁竹道:“準備一下,我們立刻回京。”

雁竹拱手應下,轉身就退下了。

蕭輕霂看向路千棠,瞧見他臉上都是驚慌,俯首親了親他的額頭,嘆氣道:“這是真的有大事要發生了。”

路千棠緊緊握著他的手,看了他一會兒,突然說:“你回去後,想辦法讓陛下召我回京。”

他這句話語氣生硬,眼睛裏卻端著惴惴不安。

蕭輕霂摸了一下他的頭發,知道他心裏不安穩,便說:“你放心。”

路千棠立刻咬牙道:“我不放心!還有一件事……”

路千棠雙手都抓住了他的胳膊,說:“你答應我,不要陛下說什麽都替他做,你得等我回去。”

路千棠語氣裏是咬牙切齒的意味,臉上卻滿滿都是哀求之色。

蕭輕霂看他這個樣子也忍不住心裏發酸,俯首親了親他的嘴唇,說:“我知道,我很惜命的。”

這個消息實在太過猝不及防,路千棠眉頭還在直顫,聲音也不大平靜,說:“現在就走嗎?”

蕭輕霂又親了親他的眼睛,輕聲說:“我在郢臯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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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幾天身體不太舒服,前兩天又中暑了 o(╥﹏╥)o ,腦子不太清醒,要是哪裏邏輯不清晰的可以告訴我,我回頭來改,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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