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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 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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婁越離開還不到一年。

什麽時候回來沒說。

長纓習慣了這人在生活中的缺失, 再加上工作忙也沒那麽多時間去思念。

但她很確定,自己看到那背影時,覺得像極了婁越。

回想了下謝援朝昨天說的話, 長纓恍惚了下。

部隊的人來帶隊磨礪他們的意志品質,雖說自己跟當兵的都挺熟, 但也不能看到人就覺得是婁越啊。

長纓自嘲地笑了笑。

她往那邊去打算跟這位臨時帶隊的教官打聲招呼再往大巴車上去。

“長纓同志,你今天沒去跑步呀?”

謝援朝還特意去那邊操場等著一起跑步,結果等了個寂寞的人意識到今天長纓不會過去, 匆忙收拾去食堂吃飯來這邊集合。

長纓回頭解釋,“今天沒去忘了跟你說一聲了,不好意思。”

“沒事。”謝援朝笑著塞了包面包和水給她,“是我腦子軸沒反應過來, 不過你這來的也挺早。”

“想過來想點事情。”長纓最近一直都醒的很早。

首都的夏天本來就熱,黨校宿舍也沒風扇, 大概又是磨練人意志品質的那套說辭。

長纓晚上總睡不好,五點多鐘醒來後就再睡不著。

等著食堂開門她第一個去吃飯, 順帶著就來這邊想著在大巴車上再補個回籠覺。

只不過現在謝援朝一來,她這回籠覺就沒指望了。

謝援朝提過來的面包和水讓長纓有些手忙腳亂,“用不著這些吧?”

“用得著, 不信你問這位同志, 同志你哪個部隊的?怎麽稱呼?”

“多準備點還好,傅主任要是拿不動的話, 我可以幫忙效勞。”

長纓聽到這調侃的腔調忍不住張望過去,看著大步朝自己走來的人, 她覺得自己肯定是沒睡好。

婁越怎麽可能出現在這裏?

絕無這種可能!

謝援朝笑了起來, “不用,回頭我幫長纓同志拿著就行, 你看人家部隊……長纓同志,長……”

“沒事。”長纓看著朝自己走來的人,“我拿得動,不用麻煩這位首長同志。”

首長?

謝援朝這才註意到,對方肩章上的四顆小星星。

“咱們面子可真大,同志您來給我們帶隊?”

婁越點頭,“調派過來幫個忙。”他目光落在長纓身上。

這人怕熱又怕冷,早些年在沂縣和平川工作倒是還好,畢竟都是山區夏天也沒那麽熱。

金城的夏天略有些熱,但好歹也有風扇。

黨校這邊存了心的折磨人,她這些天怕是壓根都沒休息好。

明明上次見面就四個月前,但婁越覺得長纓比那時候瘦多了。

“傅主任……”

長纓抱著面包和水徑直走開,沒有給婁越說話的機會。

婁越:“……”他好像又把人給惹怒了。

學習班的其他幹部陸續到來,婁越再沒機會跟長纓說話。

只是站在那裏的人,目光總是往那邊掃。

“部隊的這位同志看起來還挺年輕,大校軍銜那不得是正師或者副軍級的軍區領導?”

謝援朝悄悄地看一眼,“長得也還算周正,這要是沒結婚的話,只怕要被人惦記瘋了。”

可惜他家孩子還小,不然他都想套套近乎。

長纓頭也不擡的看著書,“這麽大年紀沒結婚,不是身體有問題就是人有問題。”

謝援朝沒想到這事還能這麽理解,“倒也是,興許人家結婚了呢。”他總覺得哪裏不太對的樣子,好像自己忽略了什麽。

忽略了什麽呢?

“不對啊長纓同志,你是不是跟他認識呀?”

長纓終於擡頭看了車頭那邊一眼,沒吭聲。

謝援朝覺得自己抓住了重點,“他剛才是不是喊你傅主任?要不認識的話,他能這麽喊?”

“學習班這麽多人,一共三個女同志,其中叫傅長纓的就一個,你都喊我名字了他能不知道?”

謝援朝一下子被說服了,“也是,不過他反應還挺快的。”

長纓半點沒有糊弄人的愧疚感,她繼續看書。

謝援朝則是去跟其他人聊天,學習班又名交際班,多跟其他地區的同志聊聊也挺好。

只是這一離開,這座位就再也不是他的了。

婁越霸占了這個位置,“車上看書毀眼睛,別看了。”

他小心的抽走了長纓手裏的書。

長纓擡眸看向他,“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前天。”前天回來,工作已經匯報完畢,按照計劃他要回家,但是軍委這邊又安排他來黨校這邊幫著帶個隊。

等看到學習班成員名單時,婁越這才意識到軍委那邊為什麽非要他大材小用來帶這個隊伍。

“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側首的男人幾乎把呼吸都落在自己臉上,長纓別扭的轉過頭去,“沒有。”

沒有嗎?

婁越小心抓住了她的手,“我也是才知道你在這邊學習,真不是有意隱瞞。”

“我說了沒……”驀的轉過頭來,長纓看著近在咫尺的面孔,她怔怔的看著婁越,“臉上的疤已經沒了。”

“都是傅主任送的藥膏好用。”婁越抓緊了她的手,“我每次塗抹的時候都很小心,因為這是你的一片心意。”

長纓掙紮了下,“我看你是在石油國待久了,渾身上下都是油。”

婁越瞧著沒人註意到這邊,飛速的在她嘴角親了下,“不懂。”

還有婁越不懂的事情?

長纓才不相信呢。

然而這人親完就跟沒事人似的正襟危坐,倒是讓長纓想要發作都沒理由。

唯獨被蓋在膝蓋上的外套下,兩人的手緊緊抓著始終不曾分開。

……

謝援朝一直都覺得自己身體不錯,但跟部隊的人沒法比。

一群幹部接力賽似的一個個跟人比腳程,最後都慘遭敗北。

也不知道是誰出了損招,“要我說,咱們車輪戰,女同志也上。”

學習班三個女同志,其他兩個都躍躍欲試。

長纓也不好拒絕。

追上了在那邊等著他們的婁越,又開始新的較量。

長纓是最後一個比的。

面包吃光,水也喝完了,她這會沒什麽力氣,偏生還寄予厚望要跟婁越比賽腳程。

這可真是要命。

“你能不能讓讓我?”

這話一說出口,其他人都笑了起來。

部隊這位同志滅了他們這一群人,前面兩個女同志都沒讓分毫。

擺明了是個油鹽不進的,怎麽可能讓人呢。

婁越也沒想到,一貫爭強好勝的長纓竟然開口說這話。

他還沒等著回答,其他人已經先開口。

“長纓同志還是別為難人了,你這樣就算贏了也勝之不武呀。”

長纓振振有詞,“能贏就行唄,贏了就是給咱們掙回面子來了。所以婁團長你讓讓我,我就不生你氣了。”

謝援朝覺得這話說的不太對,為啥他覺得有點像是在撒嬌呢。

長纓同志不是結婚了嗎?跟陌生人撒嬌,而且還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面,這未免有些不太合適吧?

他正要提醒,就看到婁越從口袋裏摸出一塊糖,剝去糖紙塞到長纓嘴裏,“我認輸。”

傅主任都當著這麽多人的面軟聲求他了,給他熊心豹子膽也不敢不答應。

“傅主任不生氣就好。”

嘴裏頭甜絲絲的,長纓覺得心裏頭也甜滋滋,“我也沒生你的氣。”

一旁謝援朝看懵了,這到底啥情況?

“你們是兩口子?”

不然說不過去啊。

生活作風問題可大可小,但這麽多人面前傅長纓也不能太放肆吧?

除非這是兩口子。

長纓大方承認,“是,上個月結婚兩周年。”

謝援朝心想虧得沒說自己想要婁越當女婿,不然豈不是尷尬的要死?

“挺般配的。”

一個個廳處級的幹部,沒誰腦子缺根筋在這時候說什麽風涼話。

謝援朝心裏頭犯嘀咕,總覺得這次周末活動安排有點古怪。

仿佛專門給這小兩口安排似的。

不至於吧?

肯定是他想多了,想多了。

……

婁越這次回來倒是不用再回那邊去,只不過他也不能在首都這邊待太久,第二天就回了金城。

家裏的貓貓狗狗顯然有些認生,試探了許久這才湊到他身邊來。

沒人住的房子很容易積灰。

婁越裏裏外外打掃了一通後窗明幾凈,這才覺得像是有點家的樣子。

他回來後休息了幾天這才去軍區那邊銷假。

參謀長聽說他被安排去黨校幫忙忍不住的樂呵,現任黨校校長是他們的老首長,本身又是軍委的常委,安排一下還真是順手的事。

“不過爬長城忒辛苦了點。”

是挺累的,不然怎麽會有不到長城非好漢這個說法呢。

他們家傅主任又是個極為倔強的人,一路上沒叫苦叫累,沒再給婁越什麽表現的機會。

閑聊了兩句,軍區這邊人員都已經到位,參謀長主持會議討論起了西亞那邊的戰事。

年紀大的人都在腳下這片土地上經歷過戰爭,即便年輕如婁越也去過前線槍林彈雨中經歷過一遭。

對這場發生在國外的戰爭,他們謹慎觀望,結合婁越在那邊的經歷做分析,慎之又慎。

會議接連開了好些天,婁越的戰場觀察手冊都被翻得起了毛邊後,這才算告一段落。

只是距離長纓回來還有大半個月時間。

劉軍長看著收拾東西的人打趣了句,“你媳婦還得過段時間才能回來,你這麽著急回去做什麽?”

“給貓剃毛,遛狗。”

婁越給自己找的新任務,這讓劉軍長嘴角直抖,“之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會伺候人。”

連貓貓狗狗都能伺候著,一點都看不出來。

“那只能說您上了年紀懶的動腦子,這得反思下。”

劉軍長一腳踹了出去,踢了個空。

瞧著離開的人,老軍人扶著腰倒吸了口氣,“真是上了年紀。”

這都能擰著腰,說出去都能成笑話。

……

這期學習培訓結束的比原計劃要早上一星期,長纓也沒著急離開首都這邊。

找到艾紅梅要到那些個研究所的聯系方式,她直接上門一一拜訪。

幾個研究所多少都有些顧慮,一方面是政策使然,今年上半年就叫停了上百個大中型項目,撥給研究所的資金也是三催五催才能到賬,觸覺敏銳的都感到不安。盡管長纓遞出了橄欖枝,可是要跋山涉水的前往金城,卻也是麻煩重重。

那邊能撥給多少的研究費用?

不管怎麽說首都到底是國家的政治中心,在這裏搞研究從各個方面來說都十分便利。

一旦去往金城,這些便利之處都煙消雲散……

長纓看著沒怎麽下定決心的研究所所長們,她倒是不著急,“朱所長您是聯大的畢業生,我就不在您面前賣弄了,我也實話實說,金城那邊教育水平是落後了些,只有一個金城大學也有些拿不出手,甚至連研究生院都沒有,如今我們的靳校長還在想方設法請老師過來組建研究生院。可是我們金城的決心是足的,今年聯合西工還有其他幾所學校,公派將近二百名學生出國交流,當然其中有五十多人去了香港和日本。”

朱所長詫異的看著長纓,“公派出國?”

“是的,公派出國。”長纓抓到了說服這幾位所長的關鍵,“雖然大部分都是去往歐洲,而且以機械類為主,但這也是個好的開端。我知道現在我就是個畫大餅的,各位可能信不過我,但我還是希望你們能考慮一下,或者去我們金城看看呢?”

朱所長看著這個言辭懇切的年輕姑娘,和其他幾人交換了眼神,“長纓同志,這件事我們需要討論下,你看這樣成嗎?明天我們給你一個回覆。”

長纓笑了點頭,“當然,不管什麽決定,金城的大門敞開著,一直都歡迎專家們去指導工作。”

朱所長送人離開,回來後看著眾人,“你們說怎麽辦?”

大老遠的去西北那邊開設分所,這可不是小事。

但現在大中型項目都被叫停,他們這些研究所的經費也被縮減,不知道這情況還要持續多久。

如果到地方上去,能得到地方的大力支持自然是好的。

但中央都沒錢,地方上又能給多少支持?

“與其到那邊再搞什麽分所,倒不如直接入駐高校,這樣一來能夠節約些錢,二來還能學研結合,如果再能結合生產,那咱們研究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朱所長思考一二,“那要不去金城那邊看看?”

留給自己一條後路總歸是好的。

先去金城那邊考察一下,他們雖然不懂得經濟發展這回事,但眼睛總是誠實的,他們可以看可以問不是嗎?

長纓回去的時候帶著好些個人,以至於幫忙訂票的章秋實很想要找長纓報銷車票錢。

其實也沒多少,但他搞不懂這人到底想要做什麽。

倒是章春華若有所思,“聽說她一直在抓經濟和教育,能把這些人請過去起碼金城的高等教育也有點盼頭。”

不然依靠國家分配嗎?

那就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了。

“可現在不都在發展經濟嗎?”

“那你怎麽不去做生意?”章春華瞥了一眼,低下頭繼續看最近新拿到的時尚雜志。她之前打算搞時裝秀又耽誤了下來,索性推遲一段時間到時候搞明年的春秋裝。

章秋實悻悻,“術業有專攻,行了行了我不說總行了吧。不過我打算去一趟金城,你有什麽要捎帶的東西沒?別回頭又說我沒跟你說。”

“你去金城做什麽?”章春華嘴快,“上門討打嗎?我聽說婁越可是回去了,他打人可從不手軟,你小心有去無回。”

章秋實:“……你就巴不得我好是吧?”這要不是親姐,他肯定動手。

“你也就能說說我。有本事咋不去懟程征?”章秋實扳回一城,“主要是想去西北那邊看看,那邊文物挺多的,我尋思著……你想什麽呢!”

作者有話要說:

小章總是在誤會和被誤會的路上

最近疫情簡直四處開花,大家一定要註意出行安全啊,我本來還打算四月份去大棚吃草莓,夠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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