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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未知數 縱火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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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跨年夜的活動定在城郊新開的度假酒店, 小魚那些無業游民提前幾天就去了,鐘彌等舞團休假,當天下午才坐車過去。

上周開始排新劇目, 又有演出,鐘彌這陣子忙得分身乏術, 跨年活動這幫人如果又在什麽酒吧夜場熱鬧,鐘彌不會奉陪。

這回肯過來, 只是純粹想泡個溫泉來放松放松。

但沒想到, 連溫泉水都沒碰上,就連人帶行李回了市裏。

坐了兩個小時車過來,鐘彌挺累,在酒店房間一覺睡到快晚上九點,準備去泡個湯。

小魚來敲門, 一臉著急, 說有事要回一趟市裏。

“彌彌,你陪我一起,不然我之後不好解釋。”

去的地方是城南那一帶的酒吧街, 見的人, 鐘彌也還認得。

是之前陪小魚逛街拎包的男生, 模樣依舊清俊,瞧著像喝了不少酒, 頭頸燒紅, 吐過又清醒了。

鐘彌深吸一口氣,血壓在上升。

明白了小魚之前說“不好解釋”是什麽意思, 這哪是不好解釋, 這壓根是不能為人知好嗎?

那斯斯文文的男生看著不像嗜酒爛醉的性格, 此刻醉到眼睛通紅, 在小魚說“我不是跟你說了算了嗎?你還想怎麽樣?”之後,死死抓著小魚的手,固執低聲。

“是你先招惹我的。”

“我說了給你錢,你又不要,你到底要什麽啊?”

那男生問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嗎?

小魚臉色一變,急起來:“你是不是在發瘋,我有未婚夫啊!”

那男生淺淺彎唇,比小魚淡定得多,或許有酒意緣故,倒真顯得什麽都不在乎了。

“你不是一直都有嗎?你還不是來招惹我了。”

小魚撇開頭,看著路上來往的車輛,霓虹燈色映在她眼睛裏,似被夜風掀過的灰燼堆,其下隱隱有未滅的星火。

可等她想夠了,轉過頭來,眼底又什麽都不剩了。

“柏述,我再跟你說一遍,我跟蔣騅以後是要結婚的。”

“你不喜歡他。”

小魚荒謬一笑:“我跟他青梅竹馬,我喜歡他很多年,全世界都知道我喜歡他!”

對方依舊鎮定,一句“你喜歡我”讓小魚的笑容頃刻消失,與他對視,是一種怨他拎不清的無聲憤怒。

鐘彌站在五米外,原本頂著跨年夜的寒風,裹著自己身上的厚大衣,在瞧見那兩人相擁的一刻,挪出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臉,低下頭,默默轉過身去。

現在是在幹什麽?

是裝作不知道沒看見,還是過去提醒一下小魚?

這是活生生的三角戀嗎?

小魚背著人都幹了些什麽?好好的傻白甜什麽時候轉型成渣女了?

腦袋亂成一鍋粥,鐘彌覺得這場合自己不適合多待,給小魚發去一條信息,先一步離開。

跨年夜,遍京市什麽娛樂場所附近都不好停車,鐘彌給司機發定位,叫他過來接。

她在街口望著路燈發呆,心裏還在為小魚的事發愁,忽然聽見一聲“彌彌”,寒風把聲音吹變調,她以為是司機,正納悶沈弗崢給她安排的司機從來不敢這麽喊她。

哪怕是老林,也要稱她“彌彌小姐”。

轉過頭,果然與司機不相幹。

來人加快了步子,面上帶笑,走近時就已經在說話:“剛剛遠遠看到側臉覺得像你,沒想到真是你。”

鐘彌也沒想到再次見到周霖,會在京市跨年夜車來車往的路口

她對這張臉不陌生,畢竟之前追完了那檔綜藝,屏幕裏那張總是高冷思考的臉落於現實,因笑意充沛,倒多了幾分生動。

鐘彌多少有點尷尬,但沒表現出來,只像遇見老同學那樣隨口寒暄著:“好巧啊,你也在京市?”

“回國創業,京市機會比較多,不過起步也蠻困難的,之前有朋友介紹,還去報名參加了一檔綜藝。”

鐘彌點點頭,說自己看過。

“你在網上的呼聲還挺高的,很多網友都希望你參加第二季。”

“那個,其實也是有劇本的,我不是很喜歡錄節目,參加那個節目也是為了認識點人,以後好拉投資,我還是比較喜歡研究技術。”

“挺好的。”鐘彌禮貌笑笑。

他朝身後金碧輝煌的酒店指:“今晚在這兒應酬,喝了酒,剛剛等代駕看到你了,對了,彌彌,你現在要去哪兒啊?我待會兒送你吧?”

“不用了。”

周霖堅持:“不麻煩的,我只是送你一下,我沒別的意思,是不是之前在州市那次,我有點嚇到你了?其實不是,我只是當時聽到徐子熠在追你,一下沒控制住情緒。”

聽完他一串話,鐘彌抿抿唇,朝一旁指去:“不是怕麻煩你,我那個,車已經來了。”

而且已經來了有一會兒。

她跟周霖在路口說的這幾句話,那司機候在車門邊,也大概什麽都聽去了。

周霖朝鐘彌所指的方向轉身看去。

一輛掛京A牌照的S級奔馳商務停在路口。

鐘彌快上車時,周霖趕過來問:“這是你男朋友嗎?”

司機反應比鐘彌快,一句“我只是鐘小姐的司機”,好似也答了鐘小姐的男朋友另有其人。

車窗外的周霖臉色似被風一瞬吹楞住了。

司機說:“鐘小姐,風太大,我把車窗先關上了。”

“哦。”鐘彌唇瓣微動,顧著看手機裏小魚發來的一大段解釋,在車窗閉合前,同周霖揮了揮手說,“再見啊。”

解釋不重要,畢竟鐘彌已經親眼見到了。

小魚希望鐘彌可以幫她保密。

“我以後不會再見他了。”

看著屏幕上這句話。

作為朋友,鐘彌不需要這種保證,這話倒像是小魚自己在提醒自己。

司機啟動車子,問鐘彌現在去哪兒:“是回常錫路嗎,鐘小姐?”

退出微信頁面,屏幕上此刻顯示的時間,不止跳進新的一天,也是新的一年。

鐘彌問沈弗崢今晚的去向。

如今才知道,老林絕不是隨隨便便給她安排一個司機,剛剛一句話擊退她前男友,現在又一副寡言粗笨的樣子,憨笑著跟鐘彌說:“沈先生的行程我怎麽會知道啊。”

鐘彌懷疑他們這些司機上崗前都做過專業培訓,當然不是指拿到駕照,而是如何當一個好司機。

該說話的時候,要懂人情世故很會說話,不該說話的時候,要當一個悶頭開車的質樸司機,不多嘴多舌。

顯然他盡得老林真傳。

鐘彌透過後車鏡,眺了他一眼,也不點破:“你不是經常跟老林匯報嗎?叫他跟你匯報一回不行麽?”

司機忍住尷尬的笑,紅燈前,拿起手機說:“好,我聽鐘小姐的。”

之後車子一路往城南開去。

進園區,車前燈破開森森夜色,鐘彌想起去年的新年第一天,也是在這裏和沈弗崢度過。

當時瞧著如煌煌孤島的別墅,不過一年,駛近時居然已經能叫她覺得燈火可親。

沒提前打電話過來,又是淩晨,慧姨見到鐘彌很是意外,問她吃晚飯沒有。

鐘彌脫去外套說:“吃了,沈弗崢休息了嗎?”

裏頭是兩件套的針織裙,短短的紅色V領上衣,嵌珍珠紐扣,白色羊絨包臀魚尾裙,側彎下身體換拖鞋時,曲線畢露。

腰間裂出一隙肌膚,紅白相襯間,如細膩通透的羊脂玉。

“沒有,蔣先生才剛剛走了,沈先生現在應該在書房,剛剛打電話下來,要一壺茶。”

鐘彌神經敏感地頓住:“誰?蔣先生?蔣騅剛剛才走?”

慧姨回答:“對,今晚跟沈先生一塊應酬回來的,沈先生瞧著沒事,蔣先生倒是喝了不少酒,用了一點夜宵,聊了得有一個多小時,剛走沒多久。”

鐘彌知道蔣騅現在到了沈弗崢手下做事,有大家長風範的繼承者,懂一榮俱榮的道理,提拔自家表弟也是情理之中。

小魚害人,連累鐘彌現在聽到蔣騅名字都跟著心虛起來。

好似這表兄弟兩個在外忙於應酬,而她倆,一個去見了不該見的人,一個偶遇了前男友。

偷情指數拉滿。

慧姨瞧鐘彌走神,細聲問:“鐘小姐,怎麽了?”

鐘彌思緒歸位,搖了搖頭,從傭人手上穩穩接來茶盤:“他在書房是吧?這個就讓我來送吧。”

上了樓,她先是按這裏傭人的規矩,敲了敲兩下門,無需說話,只等裏頭傳來一句低平的“進來”,才將門把按下去,輕步進入。

那畫面富有沖擊,叫鐘彌模仿傭人放輕放緩的步子都當場頓了一下。

主燈未開,傾垂的燈桿似一彎暗月,輔在他身旁,碧綠的深邃燈罩束縛住擴散的燈光,不許它們張牙舞爪,光亮圈在窄窄一處,劃出清晰的明暗交界。

沈弗崢穿著黑色睡袍,輕靠在皮椅裏,情緒寡淡的面龐上,眼簾半落,濃睫印下灰影,似假寐,又像在想事兒,修長的手指夾著煙一離開,濃白煙氣便自唇邊徐徐逸散,繚繞著,擴散開,被燈光照作有形。

他並不關註有人進來了,甚至一個眼神都沒有移過來。

鐘彌走近桌邊,捏著嗓子說:“沈先生,你要的茶。”

他沒夾煙的那只手,隨意揮了一下,示意可以走了。

茶盤落在桌角,下一秒,他揮起的手被人大膽握住。

沈弗崢轉過目光,那一瞬的眼神威儀又冷漠,嚇得鐘彌心臟都漏跳了一拍。

見到是她後,他稍有驚訝,表情幅度幾乎沒變,只是眉眼松了些,眼神便如寒冰化水一般柔了下來,反握住鐘彌剛剛要松開的手,往自己身前拉近,另一只手自然地去夠桌上的煙灰缸,煙頭落進去,在兩下動作間碾滅。

他蹬開桌椅間的距離,方便鐘彌坐到他腿上。

鐘彌在看那只煙灰缸,裏頭一長一短兩個煙頭,叫她有點恍神。

自從她說了自己父親因肺病去世,希望沈弗崢健康可以陪她久一點的話,他不曾表態說過什麽,可細想想,他好像就再沒有當著鐘彌的面抽過煙。

鐘彌看著那點煙灰。

後知後覺的感動,似乎比當時就許下承諾更戳心一些。

“不是去和小魚她們泡溫泉了?”

鐘彌沒跟他撒謊,只將小魚的部分省減去,講了自己偶遇前男友的事。

說完她拿起他放在一旁的煙盒,抽出一根來,抿在紅唇間,四處轉頭,卻尋不到打火機。

目光對上沈弗崢,惹他一笑。

稍稍側彎身,沈弗崢從抽屜裏取出一盒長梗火柴,取一根擦燃,另一只手掌籠著,替她送火。

火苗吻上煙草的瞬時,他們的眼神都靜然落在那一處。

一點暖光,映著兩個人湊近的臉。

沈弗崢捏著火柴梗,甩一下,滅了火,將殘餘的木梗丟進煙灰缸裏,火柴盒也拋到桌上。

鐘彌神情做實驗一樣認真,掐著煙吸一口,朝他臉上吐煙。

唇紅,煙白,故作風情的性感沒踩到點子上,演得太用力,嘟著嘴,反倒顯得像吹肥皂泡一樣俏皮可愛。

鐘彌問:“抽這個有什麽作用?”

她玩得起勁,沈弗崢微微偏著頭,手臂摟著鐘彌的腰,手指劃著她腰間的皮膚,那塊被風吹過,溫涼的,而他的掌心滾燙。

“放松。”

“很有效嗎?”她又吸一口,吐出來,嘀咕自己怎麽吐出來的煙都是散的。

“不如你。”

鐘彌睨他一眼。

那一眼,可比她故意吐煙風情多了,她手指捏著煙身,海綿濾嘴被不會抽煙的人含得潮濕,她取出來,送到會抽的人唇上,被他咬住。

鐘彌看見他喉結滾動了一下,煙頭忽明乍暗,煙草燃掉一截,她眼睛微蹙,仿佛被那火星燙到一般,又不止眼睛,喉嚨也幹。

彼此共享這一只煙。

她其實不大喜歡煙味,靠在他肩上,看他不疾不徐地吸吐,性感消沈,也不覺得厭煩,有種彼此一起沈淪的錯覺,這種氛圍使然的下墜感異常美妙。

鐘彌今天沒泡到溫泉。

沈弗崢問她,之前說不喜歡跟她媽媽去日本看櫻花,去日本泡溫泉願意嗎?

月中他有一趟去日本的商旅,也大概是年前唯一能挪出來陪鐘彌的一段時間。

“沈先生一句話,上刀山下火海,我都肯啦。”

他唇角揚起,淡淡的笑,也分不清是不是調侃,青煙繚繞後的深邃眉眼慵懶至極,那種成熟男人的從容欲念,由骨子散發,連一點細微表情,都有無形的牽引力,叫人移不開眼。

“見了前男友,回來就開始跟我說這種甜言蜜語?”

鐘彌湊近問:“你是真的介意嗎?”又苦惱說,“我有時候看不懂你。”

沈弗崢捏著煙蒂往煙灰缸裏伸。

“看懂是為了應對,你需要應對我嗎?我不是早就任憑你驅使了。”

鐘彌抿住笑意,手肘搭他肩,眼睛迎光,亮亮地望著他:“我有那麽厲害嗎?”

“你可太厲害了。”

話音剛落,鐘彌俯身堵上他的唇,煙草氣息苦澀,她蹙住眉心,卻伸出舌,吻得更深,渴望從他這裏討一份苦盡甘來。

他一側手臂還伸出,擱置在煙灰缸裏碾煙頭,最後一絲熱焰好似不是在他指尖消失,而是鉆緊身體裏,試圖燎原。

鐘彌是縱火者。

那夜沈弗崢說她厲害,鐘彌只當作是情話聽,直到從日本商旅回來,近年關,舞團放假,她那邊取東西,又再次見到周霖。

“我在這邊等你好幾天了,總想著要謝謝你。”

“謝我?”鐘彌不明白。

周霖說他拿到一筆投資,對方是一家的很有名的投資公司,深耕電子研發領域,像他這樣才具雛形的學生研發團隊,就是方案寫成花,也根本遞不進對方眼皮子底下,更別說對方帶著研發資金親自找上門來。

簡直是天方夜譚。

朋友說天上掉餡餅要好好把握,周霖覺得京市沒有白撿的餡餅,所以去問了原因。

對方說因為他跟鐘彌認識。

“沈董的助理親自打了電話來,說你們很有潛質,年輕人,好好加油,這樣的貴人,可是很難遇的。”

他要是覺得這話諷刺,那是不識擡舉。

從天而降的餡餅,自然要拍拍灰,感恩戴德地收下。

周霖看著鐘彌,臉上擠出的一絲笑意也不似上次見面那樣熱切純然。

“你現在可真厲害啊,怪不得連徐子熠也看不上。”

聞聲,鐘彌表情覆雜。

轉瞬一想,簡直想為沈董鼓掌。

好心機啊。

這人要是吃醋了,看誰不順眼了,連個正面交鋒都吝於賞賜,甚至不會跟鐘彌說一句壞話,多提一句都是在鐘彌那兒給對方博戲份,這種事他不會做的。

他居高臨下慣了,只是叫助理打個電話,就能湊起一盤怎麽演都好看的戲。

周霖不來找鐘彌,便是見好就收,日後也會知難而退,他沈不住氣來找鐘彌,那更有意思,能叫鐘彌自己瞧清,不成熟的男人有多幼稚。

把自以為是的自尊看得比命重,明明是得利一方,也要擺一副忍辱吞垢的姿態,為自己的自尊討個公道。

鐘彌難道就沒自尊了?

“我不太懂投資,我男朋友生意上的事我也不愛管,不過我知道他經常做慈善,好像是不會拿刀架在對方脖子上,叫對方必須收錢的,那個投資公司叫什麽名字,我回頭幫你問問吧。”

周霖頓時表情難堪,既有羞恥又帶著愧疚。

“彌彌,我不是那個意思。”

鐘彌平聲問:“那你是什麽意思呢?”

周霖支吾片刻,吐聲道:“……我是覺得他很不尊重人,他平時也這樣對你嗎?”

鐘彌想了想說:“好像是這樣的,他很喜歡砸錢。”

周霖正要開口。

鐘彌先一步,接著話說,“不過我跟你不太一樣,如果我不喜歡我就拒絕,喜歡我就開開心心拿著,拿了好處又說別人不尊重,我……我不太理解這樣的做法。”

周霖目瞪口呆許久,楞楞說:“我沒想到,你現在變成這樣了,高中的時候,我還以為你和別的女孩子不一樣。”

鐘彌知道他說的不一樣是指什麽。

那會兒徐子熠有富二代的光環,又很會花心思打扮,在校人氣頗高,而他埋頭學習,似乎只有成績出彩,很多女孩子喜歡徐子熠,也會讓他意識到自己和對方的差距。

但唯獨鐘彌。

女孩子裏最光彩耀人的鐘彌,偏偏選了他,大概曾給過他很大的自信和鼓勵。

他不僅覺得鐘彌不是那種愛慕虛榮的女孩子,也理所當然覺得鐘彌要一直遠離權勢錢財,保持在他心裏白月光一樣的人設。

鐘彌繼續說,“你有點偏激了,別人談什麽戀愛不是由你評判的。每個人,不同階段,談戀愛的方式都會不同的,我男朋友他很忙,你覺得他那樣的人怎麽談戀愛才叫尊重人?發現情敵就去宣誓主權,最好跟對方約一架?用拳頭說話?不能粗暴砸錢,是要把人民幣折成星星紙鶴,放到玻璃罐子裏才算表達用心嗎?”

周霖神情一擰,意識到自己特意來找鐘彌不過是忍不下一時意氣的幼稚。

不肯承認的方式是反問。

“那他以後會娶你嗎?”

這句話,仿佛是什麽百試不爽的殺手鐧。

鐘彌真的想笑。

沈弗崢的前女友,她自己的前男友,怎麽人人都覺得,她一定會在這個問題面前崩潰失態,痛哭流涕才合理。

“為什麽不問問我想不想嫁給他?萬一我不願意呢?你一邊說他不尊重我,一邊默認我是男人的附屬,這是你尊重我的方式嗎?”

說完,鐘彌真笑了一下。

不再看他啞口無言又急於解釋的表情,拎著包,從他身邊擦過。

坐在車上,鐘彌想,沈弗崢可真可怕啊。

千萬不能被他那副溫潤公子的外表蒙騙,一個人能站至高位,怎麽可能只是憑一張好皮相。

連性格溫和也是假的。

最好的殺伐氣是兵不血刃,他早就過了事事親力親為的階段。

虧她在日本泡溫泉,玩得最開心的那兩天,還在心裏悄悄擔心過他在他家裏的處境會不會越來越難,腹背受敵,還要這麽高調帶她出門玩,而她又幫不上什麽忙。

現在想想,誰敢反對,他會不會讓對方好過也是未知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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