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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月夜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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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日夜裏,武裝偵探社。

當三島由冴被太宰治送回武裝偵探社之後,很快就被與謝野小姐夾著送回醫療室內,直接開啟異能力治療了。

如是者,那一夜三島由冴所在的病房傳來了整棟建築物都聽得見的淒厲女人尖叫聲,甚至讓人一度懷疑是不是怪談本談來了。

事後,前來送水的中島敦一臉關切地看著那個明顯比本來還要美了幾個層次的三島由冴,用憐憫的眼神安慰:“三島小姐,最少你在體驗之後變美了……”

而三島由冴聽見“體驗”兩個詞,只知道緊抓著被子瑟瑟顫抖,再哭唧唧地回答:“才不!我決定從今天開始,絕對會珍惜生命的!以後我再也不努力戰鬥了!”

中島敦:阿門……

與謝野:抽煙.jpg

但,說起這個與謝野治療事件,還是為三島由冴帶來一個好處的。

那就是她終於能夠名正言順的賴在武裝偵探社裏休息了。

三島·攥緊被被·由冴:……我死活不出來。

於是,她也順理成章的躲過了許許多多她本該出動的任務,每天就光躺平聽中島敦回來跟她講講發生什麽事情就成了。

“……所以,今天我們外出的時候,也解決了兩宗一般市民怪談化的事件。但因為事到如今還是找不到把人恢覆原狀的方法,所以還是只能把人收容進去異能特務科的地方。”

中島敦為三島由冴更換著新的開水,滿臉的擔憂。

“是不是異能特務科的收容所開始飽和了?”

“對,那邊也屢次發訊息來找國木田先生,表示希望盡快解決事件。”

中島敦如是說著,而三島由冴沈默一瞬,還是從床上下來了。

“三島小姐?”

“出去走走,還有那個hentai已經在病房外蹲了好久了,我躺著也不舒服。”三島由冴可憐巴巴地看了中島敦一眼,而後者自然是瞬間意會過來——她說的自然就是一直在病房外蹲著守塔的太宰治。

“哈哈…抱歉,太宰先生的行為是一如既往的讓人難以理解。”

“沒事哦,讓人困惑、吸引人註意應該就是那個人唯一的樂趣了。”

三島由冴拿起櫃子上的禮帽,直接扣上,又把病房的門打開,再與那個一直蹲著等她的太宰治對上了視線。

“喲三島氏!”

“光是對上視線就很累的感覺是為什麽……”

“嚶!”

……



縱然很累,作為新時代獨立的工作型女性,三島由冴還是穿好西裝外套就與太宰治離開了武裝偵探社。

今天他們也沒什麽特別目標,主要就是看看這幾天騷動的地方,以持續地搜集情報罷了。

所以他們的行程還算輕松,一切都是從在中華街好好吃過午飯才開始的。

只是沒想到,三島由冴才踏出店裏一會,就瞥見了路祭的擺設。

看到好幾個街坊哭喪著拿著花朵給某個角落獻花,三島由冴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之前中島敦與泉鏡花跟她說的,在中華街附近,三天前也發生了人類妖怪化的事故——而結果來看,發病的人是被異能特務科的人抓走收容了,但異能特務科出現之前,那個妖怪化的人傷害了一個無辜的途人。

而太宰治與她經過那個祭壇,無一不是自然地脫下禮貌蓋在胸口上,形式上行了默哀禮,再展開了接下來的路線巡邏。

“事情拖的時間有點長了,之前手表事件其實也正反映出橫濱市民內心的恐懼與不安已經強烈得叫他們失去了理智的程度……”太宰治的臉上始終勾著一絲輕微的弧度,但深邃的眸光中卻不帶笑意。

而三島由冴並沒有說話,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那些散落在路祭附近的花瓣與信件,就垂下頭來跟在太宰治的身旁。

“三島氏該在覺得,自己是罪魁禍首吧?”

“……那是Fiaba惹出來的事情。”三島由冴明白太宰治的意思,但還是補充:“但無可否認是因為我的動向,而將災區集中在橫濱了。”

“雖然我不想說安慰你的說話,但我相信三島氏你並非是毫無原因地選上橫濱的哦,這是你計算過,擁有最高幾率能夠解決事情的地方。”太宰治眉眼彎彎地看著她:“有些問題與災禍必然要在某種地方解決,這一切全都是某些人種下的惡果……就如同你覺得,你必須借助這裏的力量為你解決這個問題一樣。”

太宰治半垂著眼簾,纖長的睫毛在他眼窩上投下半圈陰影。

許多關於他知道的,關於三島由冴的背景在他腦海裏掠過——

“你察覺到了?”

“察覺到了,雖然能力不如亂步先生,但好歹我還是擅長觀摩人心的呢。”太宰治眉眼彎彎地豎起指尖敲了敲自己的腦殼,又壓低了聲音幽幽地解釋:“包括三島氏明白自己一個人無法延緩事情的發生,渴望將所有責任都牽在自己身上,所以才來到一個沒有任何熟人的地方一樣……”

“沒有任何熟人”這句話經由太宰治落在三島由冴的心頭上,又叫她心臟揪痛了一下。畢竟他可以說是完全說中了她的算計。

“橫濱不是別處,恰好是擁有武裝偵探社,港口黑手黨與異能特務科三股勢力的地方,而異能力月下獸的持有人也在這裏,你來之前肯定參考過我們面對組合時的戰爭,才把希望寄托在我們這裏的戰鬥力上。”

“意大利不是一個合適的地方,因為Fiaba根據地就在那邊,而距離覆仇者監獄也太近,而我相信你我也很清楚,一旦在與某個黑手黨的戰爭波及到其他勢力的話,那個波及範圍會導致多少人喪命。”

說到這裏,太宰治又無可奈何的嗤笑一聲。

聲音似乎透著某種嘲諷。

“肯定會比現在的橫濱,演變成更可怕的事態吧。”

太宰治分析到了這裏,與三島由冴又不知不覺的回到了夏日祭的舉辦會場附近,這回祭典結束曲終人散,因為要調查裂口女的事件而短暫把會場封起來,所以場地地上也是一個個壞掉的燈籠。

而三島由冴跟隨著太宰治緩慢地拾級而上,又回到了他們之前對戰裂口女的觀景塔,心照不宣地在長椅上坐下來。

“所以你只能把戰場挑在日本,而最適合協助你的…應該是處於日本並盛的彭格列勢力吧。”

對於偷聽過三島由冴幾遍聊電話的太宰治來說,他可以說是早就知道她與彭格列的關系,而三島由冴也毫不意外,只是閉了閉眼,就相當坦誠地對太宰治開口:“彭格列不行,因為我最不想波及的一個朋友,現在就在哪裏。”

“沒猜錯的話,那孩子是跟你一起從Fiaba逃出來的?”

“你一直以來都很準確。”

到了一個她覺得什麽都瞞不住他的地步,所以最近也沒想過要在他面前隱瞞或耍什麽花招了。

“嗯,所以三島氏選擇把將一切清算的戰場放在這裏……”太宰治頓了頓,嘴角勾起:“對你來說是必然的事情。”

“對,但就僅是對我來說呢。”

三島由冴從太宰治身邊站起來,再一屁股坐在觀景臺的欄桿之上,風輕柔地將她鬢角的發絲與劉海吹起,而她澄澈的眸光註視著太宰治,又勾起嘴角笑得溫柔友善。

“所以被怨恨也是理所當然的。”三島由冴這樣說著,澄澈的眸光又忽然掠過一絲冷光:“畢竟本來我就是抱著,會犧牲很多人的覺悟來的。”

“會流血,會犧牲,會有許多人感到悲傷……但即使如此我還是想達成我的目標,因為我知道我與當年一起被關在研究所裏的孩子……”

三島由冴說一氣呵成地說到這裏,語氣忽然頓了頓,眼神悲傷得就像是想起了什麽一般:“都相當渴望自由,甚至到了一個會想要輕聲啜泣的地步。”

她訴說著她的願望,甚至在總是平靜的眸中出現了一種狂熱。

而太宰治勾唇看著她,又垂眸下去,低聲輕笑:“也許所謂的熱情……就是無視對方的立場嗎?”

“是哦,我早就發現了,我在這件事上傾註的心思與熱情讓我與怪物無異……但太宰,”三島由冴微笑著看他:“我歡迎你隨時殺了我,畢竟那也是讓所有事情解脫的方法呢。”

“雖然也有機會,解脫的就只有我一人。”

她微笑著對太宰伸出手,雪白滑膩的手在艷陽底下泛著微白的光芒,搭配著她臉上淡然的笑容,逆光而坐的她看起來美得就和天使一般。

而太宰雙手插著衣袋坐在長椅上,看著面前那個邀請著他的少女,半響又垂眸笑了起來:“……不,我並不會那樣做哦。”

他這樣說著,又一步一步地走到三島由冴的身旁,再把雙手交叉疊在欄桿上,目光平靜地看著觀景臺下方空無一人的廟會會場。

“畢竟我本來也不是什麽好人,關於這一點,三島氏應該早就知道了吧。”

“也或許是因為我是相當神經質的人吧,所以比起橫濱的和平,偶爾……”太宰治強調:“也只是偶爾而已哦,會期盼強獷暴風雨的到來呢。”

他的嗓音是如此的低啞深刻。

而三島看著他,隨機輕淺地笑開。

“果然,說你是魔鬼還真是看輕你了呢,太宰。”

“三島氏才是,我們兩人都是惡魔哦。”

“你還是瘋子。”

“而你是怪物哦。”

“……噗,小學生嗎?”

三島由冴與他互罵了一會,半響,又按耐不住噗嗤地大笑了起來。

而這也或許是他首次在太宰治面前展露出真心暢快的笑容,和煦的日光鋪灑在她白皙的臉頰上,讓她美得,就像是純真無邪的天使一般。

至於太宰治,凝看著少女美麗的笑靨,一不小心又再次著了迷。

畢竟,他又再一次從少女身上感覺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他未曾從其他人身上得到過的一陣來自靈魂某處的悸動。

而這種悸動,甚至讓他情不自禁地幻想——假若這一切事情結束了,他親自牽起她的手時,他的心又會泛起怎樣的漣漪?

果然,三島氏對他的吸引力,還真是如同女神一樣啊。

他不由自主地想。

……

作者有話要說:  /

(希望大家看一看!因為興奮的十三想分享一點挺長的寫文小幸福)

昨天看讀者流雲朗月的留言,讓我跑去多搜了一下三島由紀夫與太宰治

然後發現了這個:「當然,我承認他那罕見的才能,不過說也奇怪,他是我從未有過的、從一開始就如此產生生理上的抵觸的作家。也許是由於愛憎的法則,也許他是一個故意把我最想隱蔽的部分暴露出來的作家的緣故。」

——來自三島由紀夫在《假面自白》中的自陳(假面告白也是本文的書名來源)

由此可見三島是不喜歡太宰,但其實心中認同太宰的見解(生理上抵觸戳到我笑點了),也看見有人說這兩個是公認的CP,因為一直在作品當中眉來眼去,說三島是傲嬌,同時他的作品也影響太宰最多什麽的,然後我真心覺得……

……也太巧了吧!我擦他媽這完全可以用來形容我在寫的東西!我為什麽沒有早點去搜!

(也推薦大家去隨便搜索一下:三島由紀夫與太宰治)

畢竟在寫文最開始的時候,我只是稍微了解了一下就選擇以三島由紀夫為原型(當時的原因貌似是單純地發現他貌似是雙性戀還是個美男子),但當時還一本作品沒看,而且大家也知道我第一張放出來好久是在隔壁的坑完結之後再撿起來寫的,可以說是從0開始(我真的忘了,有一段時間甚至連為什麽是這個文名也不記得,只記得是其中一本作品,各種原本設定也改了許多)

自己也曾經懷疑過自己為什麽要說自己選了一個文豪做原型,但姑且是硬著頭皮上了,結果寫著寫著……自己又忍不住回去再看一下取靈感,結果寫著寫著發現……我擦他媽三島那邊真的有很多細節中了!

和太宰治相愛相殺這一點暫且不提,在看作品的時候,我發現三島由紀夫的文字對話劇情鋪排也很謹慎準確、同時帶著一種淡淡的憂傷,和三島由冴的性格各方面很像。而有許多三島由紀夫作品中的文字,也可以相當完美地用來解釋一些三島由冴的心境,比如說是昨天更新的:「我的意識,只不過是錯亂的工具。我的操作,只不過是不確定的胡猜的估量罷了。《假面自白》」,也能解釋三島由冴在面對自己異能力和真正的自己的迷惘……雖然很多時候我也控制不了自己文中角色的言行和情感發展,但還是因而有種命中註定的幸福感QAQ所以忍不住在深夜來和大家分享!

好吧我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一個恰好和喜歡的人用了同款手機的jk……不得不感謝流雲朗月讓我對著部作品的愛又多了一些!但大家能懂嗎!這種命中註定的感覺!嗚嗚,之前就連我到臺灣書店看的時候發現這兩個人也是放在一起(或許是來自店員的惡意,然後又被我分開了,因為我買走了三島嘻嘻[來自太宰的森森的註視])

順帶一提,這一章用過的……

①也許所謂的熱情,就是無視對方的立場。

②越是神經質,越是膽怯的人,越是期盼強獷暴風雨的到來。

③越發渴望自由,以至想要輕聲啜泣。

也是來自太宰治作品然後覺得蠻戳我的句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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