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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純白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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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橫濱街道。

當三島由冴穿上自己剛來到橫濱時那一身套裝,收拾好行李離開中也的公寓時,天原來已經變亮了。

但清晨的陽光卻是隱藏在灰藹藹的雲層之後,只讓絲絲縷縷的陽光通過,就讓空氣有點冷了。

說起來,抹去別人記憶的事情明明不是第一次做……

但不知為何,這一次,她滿腔都是罪惡感呢。

她沒有讓中也說出口的話語,以及自己心照不宣的話語。

沒有聽到真是太好了,不然此刻她內心的悲傷肯定會更重的吧?

她提著皮夾坐落在海濱長廊的椅子之上,一不留神就抱著皮箱睡著了。

……



另一邊廂。

一首熟悉的音樂在中原中也的耳畔傳來。

待他從床鋪上醒來的時候,就已經是上午十一點。

他赤/裸著的上身包裹著繃帶,這讓他想起昨天自己與三島由冴在街道上決戰垢嘗的事情,說起來,那時候的他也不知道是那條神經壞了,居然沖上去保護了那個只會給他添麻煩的女人?

“說起來,頭很痛……昨晚她該不會是給我灌酒了吧?”中原中也滿臉嫌棄地揉著自己的後腦勺,又拿起手機接通了電話,再跟電話那頭的Boss打了招呼:“日安,Boss。”

“中也,待會你回來組織一趟,有一份轉譯文件我想讓你和三島小姐看看哦。”

“……嗯,我知道,我一會跟三島說。”

中原中也回答得相當幹脆,而他這麽一回答,電話另一頭的森鷗外反倒是有了一瞬的遲疑,話筒邊的他頓了頓,又用帶著笑意的聲音開口:“中也,你跟三島小姐吵架了?”

“嗯?什麽都沒發生啊。”中原中也回答得幹脆。

“是嗎?總感覺你和昨天的反應不太一樣呢。”

“昨天的反應?我不是一直都是這樣的嗎?”

“嗯……看來還是沒事了呢。”

森鷗外的回答意味深長,似乎是絲毫不察覺明明是同一聲“三島”,他融進去的情感已是與昨日截然不同——而中原中也想著自己一如既往都是不是很懂Boss在想什麽的,既然是接收到了任務的指示,就很幹脆地掛了電話了。

緊接著,他又跑到浴室那邊習慣性地洗一個晨澡,刮一刮胡子與準備更換繃帶……這種腐蝕傷雖然不嚴重但也不能纏著繃帶太久的。

這樣想著,中也正要動手去夠繃帶上的小結,又經由鏡子的倒映看見上頭歪歪扭扭的,反轉的日文字——“笨蛋”。

這叫中原中也禁不住很沒形象地抽了抽嘴角。

……那家夥是小學生嗎!居然在繃帶上寫字!若是墨水穿透繃帶印在他的皮膚上了怎麽辦!中原中也氣得雙眼都成了白色倒三角,於是,他又氣憤地把繃帶拆下來走到客廳,正打算找到那個睡在沙發上的少女把她臭罵一頓,卻又發現,那個她總是窩著的位置,只剩下一張純白的紙條。

——“稍微翹班一下,幫我應付森先生喲”。

“什麽鬼?居然還翹班?三島那家夥腦子沒問題吧?”

中原中也氣得發抖,下意識就想把她留下的小紙條揉成團扔掉,但他的手掌才剛剛收緊,心臟處,卻又忽地傳來了一種不知名的疼痛感。

他的眉頭自然地向眉心靠攏,再下意識瞄向三島由冴留下的那張紙條,剛才他幾乎都要覺得她在紙條上下了毒了,不然為何在他想破壞紙條的時候,心臟揪痛?

——中也,你跟三島小姐吵架了?

與此同時,Boss剛才帶笑的話語又猝不及防的出現在他的腦海當中,叫他感覺到一陣奇怪的違和感。中原中也赤著腳走到浴室,瞄了眼那染上馬克筆墨水痕跡的繃帶,直感自己的腦殼傳來一陣陣的痛楚。

而心臟處,還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空虛感。

但他卻不知道原因……

“怎麽感覺,缺了點什麽……”中原中也困惑地呢喃著,又把視線落在,缺了她的客廳上。

……



而同樣的電話鈴聲,也叫醒了在海濱睡著的三島由冴。

她感覺有些疲累地從口袋裏翻出智能手機,望著上頭一串陌生、卻顯示來自意大利區域的號碼,就想也不想的接通電話把話筒拿到耳邊。

“早上好~由冴醬,你那邊應該是早上吧?”

“……是骸啊。”

三島由冴瞇了瞇眼睛,聽著那個光憑電話就能傳遞欠揍氣息的男性嗓音,又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再半垂著眼簾回答:“的確是早上,你找我怎麽了?還用電話亭的電話打給我。”

“Kufufu,你最近過……”六道骸在話筒另一邊的笑聲一如既往的透著某種神秘,而三島由冴聆聽著他的聲音,因為心情不是很好,就打斷了他:“長話短說哦。”

“嗯,由冴醬是一如既往的實事求是呢。”六道骸那邊似是傳來了一聲低笑聲,緊接著,他又開口進了正題:“‘那邊’貌似想在覆仇者監獄把什麽拿出來哦,怎麽……”

“什麽?不可能!”

三島由冴被六道骸這番話嚇得睡意盡褪,她瞪圓眼睛望著話筒,下意識的似乎是想從話筒看見六道骸的表情,以判斷他這話到底是一個惡劣的玩笑還是今天不巧的是四月一日。

但理所當然,三島由冴是什麽都沒看見的。

因此她也只能捧著電話聽六道骸把剩下來的事情說完——

“是真的,我安放在覆仇者監獄的眼線在兩周前已經察覺到了,那邊有所動作,很可能就是發現了‘他’。”

“我不相信!”三島由冴飛快地說出自己的判斷:“那邊根本不存在可以控制他的方法,而‘他的意識’也好端端的在我手上,目前也只有我擁有權限決定那東西能不能被放出來,除此之外,覆仇者監獄他們也襲擊不起……”

“……冷靜點由冴醬,你今天怎麽了?聽起來很不冷靜哦。”

“抱歉…我這邊剛好也發生了一點事情。”

三島由冴扶額嘆息,除了她對中也的罪惡感讓她煩躁,實際上她這邊的情況也很糟糕,前來襲擊橫濱的怪談越來越多了——而昨天見到的紅色房間,也恰如其分的證明Fiaba正放出越來越強大的怪談來到這個都市,假若她不快點想辦法處理好這一切,想來只會造成更多的傷亡。

而這一切的成敗都牽在她的身上,她假若做不好,所有東西都會被毀掉的,尤其是覆仇者監獄那邊……

“不用給自己太大壓力,沢田最近貌似也打算有所動作了。”六道骸在電話那邊勾起嘴角,提起那個他很在意的黑手黨十代目,他的語氣貌似滲入了幾分鬼畜:“而除此之外,我也能騰出我的夥伴來幫你。”

六道骸在三言兩語之間就把事情安排得妥妥帖帖的。

這讓三島由冴有些愧疚,她輕蹙起眉頭:“你真的方便嗎?我知道最近彭格列也遇上了一點麻煩。”

“不處理你這邊的問題,也只會衍生成更大的麻煩。”六道骸說得相當篤定:“Kufufu…別忘了多年前在意大利的事故,我也曾有目共睹。”

六道骸這樣輕描淡寫說的一句“事故”,則是讓三島由冴心頭一緊。

……對,說起來她是真的需要他們的幫助。

於是,她也很快把六道骸的建議應允下來。

只是,就在她準備轉身離開這個海濱的時候,剛要回去拿回自己的行李箱,就瞧見自己的行李箱旁邊,不知何時就多了一個身形修長、穿著風衣、手腳纏滿了繃帶的男人。

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出現在這裏的,他的氣息居然淡得三島由冴半點也察覺不到。

她淡色的瞳眸寫滿驚訝,與之相對,那個突然出現的無賴自打與她視線撞上的瞬間,就變得笑意盈盈的——看起來,似是真有那麽一點的高興。

“喲!早上好哦,三島醬。”

“太宰先生……”

她警惕地瞪著他,“想要拿回皮箱”的想法就那樣明明白白的寫在臉上。

只是,面對女士如此明確的想法,那個留著一頭棕色天然卷發的纖瘦男人只是微微側了腦袋,一雙深不可測的瞳眸用意味深長的眼神從下而上的細細瞧著三島由冴,並且,右手又不安份的搭在她的皮箱之上。

“我估計你現在是無家可歸了……”

太宰治嘴角的笑意全是狡黠與惡劣。

“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接受我之前的同居邀請?現在時候還早,你跟我回到武裝偵探社的話,或許還能喝上國木田君用新咖啡機泡的咖啡哦。”

他抱著皮箱從長椅上站起來,又邁著修長的腿走到三島由冴的面前——這是他第一次與她站在近在咫尺的距離,而她居然沒有從他面前逃脫。

這是自然的,她的一切早就被這個男人猜出來了,而她知道他不會嘗試以“人間失格”去試探她之前的警告。

但她還是本能的不喜歡著這個渾身散發著無賴惡劣氣息的男人。

“……怎麽?三島醬不喜歡嗎?那我們武裝偵探社還有亂步先生藏起來的高級果汁哦……不過我可不建議,畢竟你要是偷喝了,惹亂步先生生氣可是很危險的,還是捉弄國木田君比較符合理想中的娛樂性價比啦。”

那邊的太宰治還是頂著滿臉燦爛的笑容說著無關的話,但一字一句,三島由冴都聽懂了。

——下一步我能讓武裝偵探社收留你哦。

他無非就是這個意思。

——但她不喜歡他,真的。

畢竟這個男人總是能看透她所有理想的行動,知曉她所需要的一切。

誰會喜歡這種被看透的感覺?

但可恨的是,在現下這個情況,她對於太宰治的邀請,只能點頭欣然說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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