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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叮當,恭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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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橫濱,中央商店街。

在三島由冴作出那樣的推理之後,芥川跟著她走,還真的找到了好幾處與第一處案發現場那樣類似的情況——不論是血濺高度、血量與痕跡都同出一轍,就只是因為兩天前下的雨遮蔽了痕跡,才讓那樣駭人的痕跡被掩蓋了。

那樣的話,他也頗為肯定,有一個怪物就潛伏在商店街附近,並會在晚上出沒。而假若他與三島由冴在同類型的暗處埋伏的話,或許就能引出那東西了吧?

只是他沒想到,三島由冴所建議的埋伏是經過如此精密的推理罷了。

……換做是他那種總是被太宰治責備的,狂暴的戰鬥風格,這種細微的痕跡早就被他忽略掉了,換做是他,肯定會采用以異能力把橫濱掀了的方式去狩獵。

但就如同三島由冴所說的那般,這裏附近潛伏著太多的異能特務科的眼線,他那種方式會出問題的。

所以今天一天,芥川是真的感覺自己從那個看起來吊兒郎當的女人身上學到一些技巧了——就像是他從前尾隨著太宰治的時候一般,被這個他捉摸不透的人用奇怪的方式教了一點叫他深刻的東西。

他現在也不得不承認,那個女人是有點能力的。

……也怪不得自她來到橫濱之後,能接二連三解決一些讓Boss困擾的怪物,並且與那個中原中也維持著平等的關系。

但有一點芥川還是不明白的。

“……你對怪談的知識是從哪裏來的?”

芥川把雙手插在褲袋裏跟隨著三島由冴在商店街裏走,而那個戴著禮帽的白發少女回眸看他,旋即溫柔地微笑。

“哎呀,難道擁有這點知識,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她輕聲回答著,一雙清澈的眸平靜得仿佛能看透一切。

而芥川被她理所當然的口吻問得頓住,因為一時間接不了話,就被少女掐準時機把頭轉回去,繼續看著前路。

而自從他把問題問出口之後,少女的背影看起來就有點疏遠和冷漠的氣場,這一點也與太宰治相似,或是說…這一點與太宰治最為相似。

一旦遇上她本人不想回答的問題,她就會相當巧妙的用適當的表情和適當的語氣把問題回避掉,並且在回答之後,散發出那個疏離的氣場,作為拒絕的暗示。

而每當這個時候,芥川也不敢往前追去,去走入那人的領域。

就只是一味地渴求著那個人回頭來看他,再一次從黑暗中走出來看著他。

……然後,也是因為這樣,與那個人就這樣交錯,在理解他之前就失去了與那個人並肩的機會。

芥川的眼神逐漸變得黯淡,又望著那個戴著禮帽的少女距離自己越來越遠,月色蒼白地鋪灑在她身上,卻只是將她的背影映得更加黑暗。

而她還是邁著不疾不徐的步伐鎮定自若地往前走,就像那個人一樣。

芥川幾乎都能從她身上看見自己最珍視的師父的重影。

這叫他無法不這樣想:這個女人,在她友善與溫柔的假面底下,想來也只說一具空殼吧。

……

“……芥川君,小心哦。”

而就在芥川陷入沈思的時候,少女輕飄飄的聲音就從前方傳來。

但因為事出突然,芥川一時間也沒反應過來,就只是瞪圓眼睛瞧見某個漆黑渾濁的身影朝著自己撲過來。

“羅生……唔!”

只是就在他把慢了半拍的羅生門使出之前,一陣強勁的疾風就像是保護他一般把他整個人從渾濁的黑面前推開——

而芥川就像是風箏一般被強風吹到半空,他居高臨下地望著那個黑色的物體,又瞧見那到底是一個怎樣不祥的事物——

渾濁黑紅的顏色,擁有著人類肢體,但是卻…沒有頭。

沒有頭卻在迅速移動著。

“什麽東西?!”

這還是芥川第一次瞧見怪物的姿態,那到底是什麽惡心的東西?!

只聽見密集的“咯咯咯”的詭異骨節擺動聲,那個無頭的黑東西在街道上迅速移動著,又飛快地撲到一個個還沒來得及逃竄的途人身上,擡起強壯的手臂就想要把人的頭顱硬生生扭斷。

一陣又一陣的尖叫聲在街道各處傳來,已經開始出現被害者了,高掛在夜空上的月亮逐漸轉為血紅的顏色,而三島由冴縱在努力使用異能力的疾風阻擋著怪物的動向,但因為街道上還有好一些途人,所以她下手無法太精確。

“啊啊啊——”

“啊——”

市民在路上東逃西竄,而三島由冴攥緊眉心盯著那渾身是血的怪物,沒多思索就從腰間拔/出手/槍,再用利落的槍法直接襲向怪物的所在。

砰!砰!砰!

出去三發子彈,但卻只有一發擊中了怪物的手臂,但這回怪物的再生速度卻有點快,只是手臂被轟飛的一秒,下一瞬間就長了回來。

而三島由冴皺眉壓著自己的帽檐,正思考著能夠在橫街中對戰的對策,準備使用進一步的異能力時,一雙柔軟的手就忽而在這時候抱住了她的大腿!

三島由冴本打算往前的腳步凝註,又叫她錯愕地回頭看去——竟被她瞧見,抱住她大腿的,只是一個被嚇壞了的小女孩。

只見她瞳孔失去焦距地望著橫街中央的怪物,至於手上沾滿的鮮血…貌似是來自於她的母親的。

三島由冴有些錯愕地望著角落倒著的好幾具斷了頭顱的屍體,在那一瞬間,她實在無法推開女孩抱住她的雙手。

而怪物也是在這時候接近三島由冴的。

凝在空中的芥川只看見那個漆黑一團的怪物用極快的速度飛撲著接近那個戴著禮帽的白發少女,而她本打算使用異能力的手慢了半拍,而也因為風的生成慢了,那怪物的手似乎就要觸碰到她……

“女人!”芥川蹙起眉頭大吼,然後,也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大吼:“羅生門!!!”

芥川的身穿著的外套在瞬間化為兇暴的黑獸,然後,又用最快的速度咬住了黑色怪物的後腿,在危急之際拯救了三島由冴。

而三島由冴這才反應過來,就反手吹起一陣風將小女孩保護著吹送到遠處,以風的屏障保護好,下一秒,又擰緊眉頭。

“……異能力,鐮鼬!”

她如是說著,然後,芥川又眼睜睜地看著少女的身影原地消失,接著,一陣肉眼可見的白色風障又從原地生成,似是有生命一般纏著黑色的怪物,再把怪物用風勒住——

在強風之中,來自怪物的哀嚎與骨頭碎裂的聲音不絕於耳,而芥川飛在空中錯愕地望著面前那一陣白色的風,所以三島由冴的異能力……是能把自己化為一陣風嗎?

那個怪物就像是被完全把控在一只巨大的手之中,怎麽掙紮也逃離不了。

而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又橫空加入——

“……異能力,渾濁了的憂傷之中!”

那是一個叫芥川十分熟悉的聲音,只見一個巨大的黑色物體從天而降,接著又重重的罩住了那頭怪物——而芥川定睛一看,又發現那是一個籠子,居然在中原中也的操控之中化為剛好能囚禁怪物的大小,並且重重地墜落在地上。

而那陣短暫囚禁怪物的白色風障也趁機從不大不小的籠子縫隙之中出來,漸漸在空氣中拼湊回本來三島由冴的“形狀”。

只見少女雪白的長發在空中飄揚著,而她神色冷靜又有點蒼白地戴好帽子,冰冷的溫度只在她眸中一閃而逝,很快,她又為自己的表情安放了些溫度。

“中也先生,你來得這麽晚是故意的?你都害我錯過今晚的八點檔了!”

她撅著嘴對中原中也撒嬌,而後者也並未介意,反而是交抱著手滿意地望著那被他鎖在籠中的怪物,得意洋洋:“抱歉,為了找個合適的籠子,我花了點時間。”

“你做得很好哦,芥川。”

“不,這基本都是她……”

“這個女人可誇不得。”

“欸!!中也先生也太過分了!”

三島由冴交抱著手,又氣呼呼的轉過身去。

雪色的發絲隨風飄揚著,想來或許是戰鬥途中把發帶給弄斷了。

但她白發及腰的背影,居然很好看。

芥川看著那個在月色底下仿佛泛著淡光的少女,表情怔怔。

……

另一邊廂,在芥川開始發呆時的商店樓頂。

“哇,沒想到這時間已經被中也那個笨蛋搶先了呢。”

“那太…太宰先生,我們這樣也要上嗎?”

“為什麽不上?敦君,我可是看好你喲——Go!”

就在中原中也思考著應該把怪物搬運回什麽地方的時候,一個奇怪的尖叫聲就從橫街大樓的屋頂處從天而降,他才擡頭一看,就瞥見中島敦從天而降臉朝下的身影。

於是中原中也不著痕跡地退後一步,好讓中島敦成功以臉蛋著地。

接著就是穿著風衣的太宰治從天而降,雙腳著地。

“太宰/太宰先生?!”中原中也與芥川不約而同地詢問。

“……還有中島君就是啦。”三島由冴笑瞇瞇地把那個用臉著地的中島扶起來,又笑瞇瞇地打量著他一臉的血腥。

而始作俑者,把人踹下樓的太宰治依舊是笑容可掏的,順道伸手挖了挖耳朵。

“……對哦,晚上好。”

“雖然很麻煩,但社長那邊讓我們來奪取怪物啦~”太宰治伸手把中島敦從地上一把揪起,先是掃了一眼中原中也與芥川,最終又把暧昧的視線放在三島由冴的身上。

“順帶一提,聽見有中也我本來是不想來的,但想到三島小姐可能在,我就特地跟上啦~”太宰捧著一邊臉頰笑得狡黠:“三島小姐,要是讓我成功把怪物帶回去,你就甩了中也住到我家如何?”

“那樣做的話,我們明早可以一起研究燒炭自殺的方法喲~”

太宰眉眼彎彎,不要臉的邀請聽起來除了輕佻暧昧,甚至還帶了幾分的試探。

……

作者有話要說:  太宰:今天也要神清氣爽的自殺喲~

三島: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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