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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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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以後, 就是那樣,緊張地上課,排布緊密的考試, 考試以後老師再講評試卷,再等到下一次考試,就這樣反覆不停。這是高三的第二個學期, 也就是高中的最後一個學期,再沒什麽別的安排。

另外的安排, 就要到即將高考的最後一個周了。那個時候,就該全校人聚在一起,會有一個畢業晚會, 再就是各班按照各班的拍攝畢業照。除此以外,是再沒有什麽別的活動了。

許逐溪生日的前兩天,剛好第五次模考成績出來。

她還是穩定地排在第五名。

這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最起碼代表了許逐溪的心態和覆習效果都保持的不錯。

南淮意作為最關註許逐溪成績的人,是從來不在家裏主動提起也不發問。

施琴和南興華自然也是不怎麽問的。

不說這種高三的緊要關頭,問了成績除了叫人緊張, 也沒什麽別的作用, 許逐溪和何佳涵都是懂事的, 自己曉得是該好好學習的。況且再一個, 南淮意還有件擔心的事,何佳涵的成績雖然也是上游。

不過大人們總是覺得,孩子只要是性格懂事的,在一個面前誇另外一個,再稍微教訓一下自己的缺憾的一面, 是不會生出什麽波瀾的, 只會起到正向的效果。實則不然,久而久之, 只能達到反面效果。

性格如何,從來不應該是一個人應該經歷什麽遭遇的原因。

所以南淮意不願意惹出這樣的麻煩來。

許逐溪和何佳涵關系不錯,他不想惹出什麽意外。

許逐溪今年的生日不同往常。

這是她十八歲的生日。

代表著成年。

代表著邁入了新的階段。

南淮意是早早就盤算起來的,不光他自己籌劃,他還想著得收到些別人的巧思來。這很好辦,京市裏承辦生日宴會的團隊有太多,一個一個方案拿出來,都把自己給的方案計劃誇出了花兒。

陳矢問:“看什麽呢?你的文件你竟然帶出來看?”

“沒有,不是工作。”南淮意順手把看完的這份撕成碎片扔進了垃圾桶,“逐溪要過生日了,十八歲的生日。這些都是送來的生日宴會的計劃書,我正挑著看有什麽合適的。”

陳矢湊過去看了一眼,他是好奇了許久了,今天約著南淮意出來喝茶,結果就見著他一直翻著這麽厚厚一沓文件顧不上其他。不過他是原先以為是南淮意從軍委帶出來的文件。但轉念一想,南淮意從來不是那麽不謹慎的人,又怎麽會把軍委的文件帶出來,不應該不應該。

他問:“今年不在水月軒辦?”

南淮意又扔了一份,“水月軒翻來覆去,就那麽幾個廳了,花樣也就那麽一些。往年過生日,都在那兒過了這麽多次了,沒什麽新意。”

陳矢笑著沒說話。

南淮意瞟了他一眼,“你怎麽不開這麽一家店來?那我一定把地方選在你那兒。”

陳矢擺手:“那太張揚了,我還是喜歡悶聲發財。”

南淮意反問:“保密性好的地方還少嗎?”

陳矢一挑眉,“不少不少,但是費功夫,要是像水月軒那樣三兩天就有人吵起來打一架,摔了碗碟什麽的,雖說是有賠償,那多麻煩,我還是喜歡這樣清凈的地方。嘗嘗茶吧,要是你覺得不錯,我可就拉你入夥了。”

南淮意笑罵了一句,“滾蛋。”

但還是拿起左邊的茶盞,嘗了一口,點點頭,給出評價,“還不錯。”

最後決賽圈進了幾個地方。

光看圖片沒什麽意思,南淮意決定抽時間親自去看一眼。

消息總是像自己長了腿似的。

沒什麽消息是傳不出去的。

有時候只消上邊一句話,下邊就有無數人前仆後繼,紛紛擠著要趕到前邊來獻殷勤,尚且要爭得頭破血流。南家如日中天,這裏邊眼見著南淮意又奪了頭籌。

太子黨一句話,下邊就是風起雲湧。

離著許逐溪生日還有小半個月,就有人上來送禮了,自然是借著“賀生日”的名目,為的是來攀關系。南淮意皺皺眉頭,一概全部都拒了。

偷偷摸摸周末出來考察。

每回南淮意都不自覺地心虛。

因著許逐溪現下回家總是窩在他的屋子裏做作業。

南淮意沒阻攔,因著心底那點不好意思說出來的心思,索性又挨著窗邊放了套桌椅,跟他的那張桌子挨著,並放成一排。

每次許逐溪做作業的時候,他總是挨著她悄悄坐下,盡力放輕呼吸,看著她,心裏就不自覺地安寧下來。偶爾,他窩在沙發裏,膝蓋上放著本書,總是看她的背影,看她端正筆直地坐著,頭發高高地紮成個丸子頭,白皙纖細的脖頸露出來。

這很幸福。

不過周末溜出來,就不那麽容易了。

許逐溪總是趴在桌子上看他,“……你要出去啦?”

“……對啊。”

“好吧。”許逐溪輕輕地嘆了口氣,站起來,抱起攤開在桌子上的課本,“那我就回我屋子裏去寫作業了。”

“怎麽了?”

南淮意輕聲問:“在我這兒待著不好嗎?”

“可是你要出去啦。”許逐溪仰頭看他,“那我一個人待在這兒多沒意思。”

她的目光水一樣柔。

不過這個裏邊參雜了多少南淮意個人的情感所帶來的腦補,就是不可考證的事情了。總之南淮意只覺得心都在打顫,“……我等會兒就回來了,好嗎?”他撫摸她的頭發,手指穿插著到發梢,柔順非常。

許逐溪朝他笑的俏皮:“那我就等會兒再來。”

“好,怎麽都好。”

南淮意臨走的時候,再一次保證,“等會兒就回來了。”

“好。”許逐溪點頭,“註意安全。”

他目送著她回了屋子。

也就不到五步路。

讓南淮意看出了五百公裏的距離的味道。

繞著長廊出去的時候,正碰著施琴,她手裏拿個瓶子,裏邊不知道放著些兒什麽,黑黢黢的藥汁,不知道是用來做什麽的。

南淮意曉得,是她熬的涼茶,怕兩個女孩考試前上火了。

每晚都要喝一杯。

許逐溪的那杯常是塞給南淮意解決的。

因而南淮意見了,就覺得腮幫子發酸。

苦味都從舌根上泛上來了。

他卻沒註意到,施琴的眼神更是古怪。

又是難過,又是可憐,又充斥著憐愛的情緒,短暫地在他身上停留了一會兒,問道:“你那會兒又把逐溪放你屋子裏寫作業了?”

“嗯,我現在出門,她回自己屋子裏去了。”

施琴欲言又止,“她在自己的屋子裏寫作業寫的好好的,你非要把人弄你屋子裏,跟著你待著學習,這能學的進去嗎?你這樣……”

話裏的意思不言而喻。

南淮意同奶奶目光相接,這才意識到,她是話裏有話別有深意,又是想多了。不過,話總是都從他自己嘴裏說出去的,也沒什麽別的話語好說,只能沈默。

施琴說:“我是現在看著逐溪心情每日都不錯,總是笑呵呵的,是個好孩子。被你這麽……女孩的心思一向是敏感的,我要是真跟她說了,她想著家裏人都曉得了,興許才要難過。我現下的意思,可不是同意你就能胡亂隨便做什麽,凡事你都得多思所想,不要隨著自己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奶奶說的是。”南淮意急著快點出去,然後才能早早回來,免得許逐溪等急了,“等會兒涼茶就涼了,這效果就沒有了。我還急著出去,等會兒回來就繼續聽您說——”

施琴一把扯住他,又松手,“你最好是自己有數。”

總算是敲定了地方。

一間藏在隱秘巷子裏的餐廳。

仿的是宋代的樣式,從裝修到聘請的工作人員。

“我這兒的工作人員都是專門培訓過的,您只管放心。”總經理在旁邊笑著陪南淮意參觀,又拿了菜單,寫在做舊的紙張上邊,用毛筆字寫的,起的名字還都很文雅,雲裏霧裏的,就是讓人看不懂那菜點具體是什麽。

南淮意早曉得這家餐廳的,很早就有人送了帖子來。

會員制的,客戶來往都隱秘的很。

說是決不讓不同房間裏的客戶碰面,免得生出尷尬。

他之所以對這餐廳不那麽感冒,是因著這家餐廳的服務,真真是仿古到了極點,服務人員培訓的跟以前古代那丫鬟侍女小廝似的,他是真的不習慣。不過今天來了這麽一次,覺得又還行,最起碼這些服務員進門上菜到出門,是決計一眼都不能去看客人的,免得冒犯。

況且環境也不錯,人造假山河流都造的很真實。

菜品也不錯,南淮意粗淺地嘗了一遍。

陳矢忽而促狹地朝他一笑,“我坐到這兒了才想起件事情來。”

南淮意側頭看他,“什麽?”

“景川上個月不是找了個女朋友嗎?”

這是委婉的說法了。

“女朋友”。

要論這麽算,趙景川是同時交了三個女朋友。

按照婚姻法來講,都已經犯了重婚罪了。

陳矢還在繼續說:“就是在這兒吧,他跟人來吃飯,見著有個服務員,那女孩撞他身上了。他見著人家還不錯,索性就順水推舟,把人養在他城郊那小區裏邊了。”

南淮意眉頭一皺,沒有說話。

對這種事,他不予置評。

他只是偏頭看著那候在旁邊的經理,“不是服務人員都很培養得當嗎?還會出這種事情?撞在客人的身上?”

對於好友的講述,他仍然也懷疑客觀性,“撞到景川身上?他站那兒是個擺設嗎?動都不動?我看未必。”

一棒子兩邊都打,看不出來他的意思。

陳矢還是笑著,翹著二郎腿,“我是知道,聽說這兒,還是一樣的玩法。有的女孩胸前別著朵花,花瓣上吊著塊牌子,輕輕一碰就能摘下來,是這樣的意思吧?”

南淮意的心情壞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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