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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刑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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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尺攜著風抽到身後,徐湛疼的一哆嗦,這才任命的閉了眼。

突然感到後襟被撩起,一雙大手碰到他的褲腰,再一次不要命的掙紮起來,他不是郭莘,林知望也不是郭渺,他對林知望沒有任何感情,這樣的方式他不接受。

“放開我!”徐湛眼眶發紅:“你可以打我,卻不能羞辱我!”

林知望有些摁不住他,呵斥道:“再鬧,要不要喊人進來幫你?!”

徐湛一下子平靜下來,聲音裏含了哀求:“大人,求大人體念下情,給徐湛留些顏面。”

林知望感到很無力,一心想將他折服,卻又見不得他服軟哀求的樣子。

許久,喟嘆一聲道:“我只問你,既然來到京城,為什麽不先來找我?”

徐湛賭氣道:“不欲牽連大人。”

“混帳,還敢嘴硬!”林知望最聽不得這樣的語氣,揚手便打了幾下,責問道:“還不知錯?”

徐湛痛的渾身發抖,卻咬緊了牙一聲不吭,一動不動,將腦袋埋在臂彎裏,痛苦的喘息著。林知望看著心疼了,心想著只要認個錯服個軟,便饒過了他,長子倏然離世給他留下了太多遺憾,眼前這神似宸兒的孩子好似上天饋贈給他的禮物,除了要好好管教,更要好好珍惜才是。

許久,聽到徐湛悶聲道:“錯了,徐湛是錯了,錯在生在這個世上,錯在身為大人的兒子!至於來京城的所作所為,徐湛自問沒有錯,先生對我恩深似海,我便是搭上性命,也無怨無悔。”

林知望剛剛平息的怒火一下子又頂了上來,揚起戒尺狠狠抽了他一記:“滿口胡言!”

徐湛不防備呼痛出口,又羞又憤,梗著脖子道:“怪只怪大人在韞州太過張揚,讓千從衛看出了端倪。”否則誰會認識我是誰,跟你有什麽關系!

林知望喉頭如堵異物,很想拍案呵斥,卻又覺得無言以對。

徐湛雖然偶爾沖動,卻不是愛發脾氣的孩子,多數時候比大人還要理智,今天卻激動到口不擇言,這樣的交談似乎不應該繼續下去。

林知望猶豫了一下,卻又覺得一味的順應更不可取,今天估縱了他,怕日後更難管教。

想到這裏,林知望狠下心,伸手解了他腰間的汗巾子,外褲松垮的滑下來,堆到腳踝,只留下麻色的底褲。

徐湛羞赧的緊閉了雙眼,只覺得空氣都凝滯了,他沒有再掙紮,這樣做只能自取其辱,這一瞬間,像幾個時辰那麽久。

林知望卻沒給他太長時間感受羞憤,手中的戒尺結實的抽上來,一氣兒抽了十幾下,再逼徐湛認錯,他卻不吭一聲,死死的咬著嘴唇,除了身體本能的顫抖外,再沒有額外的動作。

林知望漸漸放輕了手,想給他歇口氣的時間,卻發覺有些不對勁,淺色的底褲上有血水滲出,開始只是星星點點,不易察覺,後來竟越來越多,氤氳開來。

林知望停了手,再仔細一看,竟真的是血水,他下手輕重自己知道,雖然用了幾分力道,卻遠不至於見血。

“湛兒,你這是……”林知望輕輕喚了一聲,徐湛沒搭理他,也或許疼的沒力氣搭理他。

林知望強行將他的底褲也褪下來,傷痕累累的皮膚一接觸空氣,徐湛羞惱的氣血上湧,腦袋嗡的一聲,渾身發軟,反倒動也動不得了。

林知望倒吸口氣,只見除了戒尺留下的紅腫的僵痕,還足有十幾道鞭傷,大部分已經結痂,有幾道傷口被他打的重新裂開,滲出血液和膿水。輕輕一碰,聽到徐湛口中發出低銀聲,又用力咬住下唇,將申銀聲堵回口中。

“身上還有嗎?”林知望問他,並未得到答覆。將他的後襟往上撩,見腰背上也有,簡直觸目驚心,即便是已經愈合了的,也露著粉色的嫩肉,碰都碰不得,更別說拿戒尺去打了。

林知望看著這些傷痕,壓下憤怒和自責,將徐湛的後襟扯下來做遮掩,喊何明將門打開速請大夫。將徐湛半攙半抱,扶到裏間的床榻上趴著,何明帶人進來照顧,林知恒也跟跑著進來。

徐湛痛苦的皺著眉,眼睫上沾了滴淚珠,神智分明還清醒,卻一句話也不說,誰也不想理會,只是誰想碰他,倒是難得很,撲騰掙紮的厲害,眾人生怕弄傷了他,皆束手無措。

屋子本就不大,人多了便手忙腳亂,林知望煩躁的趕走滿屋子丫鬟下人,瞬間全世界都安靜下來。

“湛兒,”林知望坐在床邊輕聲道:“爹知道你身上還有傷,有傷就得治,不能諱疾忌醫,否則潰膿發炎了,不知要多受多少苦楚。”

說著,給知恒遞了個顏色,兩人將他的上身扶起來,解開上衣中衣,一並脫下來。徐湛也緩緩睜開眼睛,配合了許多。

林知恒像是被燙了手,睜大了眼睛:“大哥……這是用什麽打的!”

“鞭子。”林知望無心他顧,隨口道。

“一個孩子,多大的罪過,你這麽打他?”林知恒訝然道。

林知望乜了他一眼,懶得解釋,給徐湛蓋上一條被單。想想徐湛今天表現的異常暴躁,怕也和身上的傷痛有關。

大夫趕來了,查看了他的傷勢,又切脈,又拿來金瘡藥給他塗抹。藥粉刺激傷口,像上刑一樣,徐湛痛的抓緊了被單,汗如雨下。

大夫感慨的搖頭嘆息:“大人門風嚴謹,小人本不該置喙,只是看這新傷舊傷的實在看了心疼,大人要是生氣,打屁股也就罷了,萬不能再往背上打,何況下這麽重的手。小公子底子不好,虛弱單薄,再不仔細調養,唯恐日後耽誤了子嗣。”

“什麽?!”林知恒嗤笑道:“這事兒可了不得,必須好好調治。”

徐湛憤然瞪了他一眼,心道這人貌似也有而立之年了,怎麽這麽煩人。

大夫開了方子,又交待幾句忌口事項,便被何明領下去了。

“哥,切不可再這樣打人了,要真像那老人家所說的,不得後悔一輩子啊。”林知恒接著道,新傷舊傷一目了然,他也就是插科打諢。

林知望沒理他,望向徐湛,半開玩笑:“你這逆子,再不說實話,爹爹都要屈死了。”

林知恒十分意外,一向嚴厲的兄長也會開玩笑!他們兩人一母同胞,年齡差的大,性格也南轅北轍的迥異,一個嚴謹自律,一個玩世不恭。

誰知徐湛毫不領情,疲憊的闔上雙眼,沈沈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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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角門內的無逸殿,大祁的內閣所在,兩側低矮的配殿略顯寒酸,廂房東西向,冬天寒冷夏天炎熱,作為閣老們辦公和居住的場所,真可謂是苦其心志勞其筋骨。只有馮芥不必住在這裏,無逸殿東側,有一組四進院的值房,是馮閣老的值廬和住所,以示聖上的恩寵。

天色很晚了,值廬內卻很熱鬧,馮芥正坐在太師椅上一動不動,聽任吳闕、高岑文等幾位徒子徒孫如喪考妣的哭訴著,哪個缺又被許閣老的人占啦,哪個手下又被人家參倒啦……

“夠了,唧唧歪歪的沒完了!”身材短胖的馮夙本來就怕熱,肥胖的身軀被一層層官袍裹了,又被鬧哄哄的一吵,頓時汗流浹背,怒不可遏道:“死了爹媽的接了哭,其他人都給我閉嘴!”

眾人的聲音戛然而止,只知道眨著眼睛看向他們父子倆。

“馮夙!”馮芥狠狠瞪了他一眼。

“爹~”馮夙喊得膩歪又委屈,圍著的官員們生生在伏天兒裏落了一身雞皮疙瘩。

“值廬裏哪有你爹?”馮芥斥責道,蒼老的聲音並不妨礙嚴厲,他老了,眼裏依舊能放出狼一樣的寒光,令人悚然畏懼。

“……爹。”馮夙想喊“閣老”,憋了半晌也沒喊出口來,一張橫肉縱生的大臉憋得通紅:“怨不得老幾位上火,懷王府越發的猖獗了。”

馮芥瞇起眼睛:“說許攸就說許攸,總扯上懷王作甚!”

“怎麽沒有懷王的事,爹爹!”馮夙怒道:“您可知他對陛下說了什麽?他說他不想就藩,想留在父皇祖母身邊,陛下竟也不生氣,還去了懷王府賞花用膳,好言哄勸。您讓大家夥說說,一個皇子不想就藩想幹啥,當太子?”

眾人紛紛附和,嗡嗡的又鬧起來。說什麽,太子才是國之根本,陛下若是敢偏寵幼子,妄動廢立之念,他們為了太子,可以仗節死義,視死如歸。個個都是一副忠君體國的士大夫風範,一套套虛偽的外表下卻各藏計較,也不知馮家父子苦心經營這麽多年圖的是什麽。

“若不是聖駕去了懷王府,怎麽能見著那個徐……”馮夙一頓,想了想還是沒想起來,“徐什麽的小生員,如何能得到那些賬本?”

“你也知道陛下得到了賬本?”馮芥睜開眼睛,蒼聲道:“一群不省心的東西,禍到臨頭還敢在這裏吵鬧。”

馮夙心虛了,小意道:“幾十萬兩專銀而已,抵得過咱們這麽多年的鞠躬盡瘁?大半個大祁在咱們肩上扛著呢。”

作者有話要說:

馮夙寫的略膚淺。。捂臉

感謝納蘭0302,殤的霸王票。。^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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