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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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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亦忻驚愕地張了張嘴巴,最後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躊躇間看了看赫連佑那副魂不守舍、欲哭未哭的樣子,便躡手躡腳地離開了。

偌大的殿內頓然只剩赫連佑一人,影單影只,原本偉岸的身軀變得那麽蕭索、嶙峋,好像隨時會轟然坍塌似的。

他的腦海中畫面般閃過在雲山學藝的那段光陰,一幕幕俱是他和煙如絲嬉鬧玩耍的場景,那個貌美如花、狡黠精靈的百變女子悄悄地刻在他的心裏,這一留便是十二年,或者還有以後的無限日子。

他本以為她必會是他的,縱使她嫁給了別人,他也固執地覺得她早晚還是會回到他的身邊,然而手中破碎的玉佩卻將他的堅持徹底擊潰了。她說他們恩斷義絕,她說他們再見是陌路人,他的耳畔甚至能清晰地聽到她的聲音,眼前明顯地看到她的表情,那麽決絕、那麽無情,將他和她的牽絆完全斬斷……

心慢慢地開始麻木起來,腦海中驟然變得空白,他煢煢孑立地歪在椅子上,任憑落寞、孤獨、悲哀將其掩埋。

忽然間,一聲嗤笑將他喚醒,他擡頭一看,花弄影嘲弄的臉龐引入眼簾。

花弄影哼了聲,右肩輕蔑地一抖,聲音比冬日刺骨的寒風還要尖銳,“你當初執意出兵的時候就應該料到今日,現在做這副樣子是給誰看呢?”

她實在沒有想到,記憶中那個城府頗深卻不失君子風度、處事狠辣卻長情溫柔的男子竟會變成這樣,連他所謂最心愛的女子他也能為了權利後背插刀。當日她還極力反對,說不管是道義上還是情意上他都不該在這個時候出兵東陵,他卻一意孤行。或者她從不曾認清眼前這個男子,或者這才是他的本來面目。

赫連佑被刺得一縮,怔了幾秒後,他的眼神由悲鳴變得冷漠,嘴角懸起陰狠的弧度,雙手緊緊握住,發出骨頭作響的聲音,無形無色的鬥氣縈繞周身。

“難道你還想殺我?別忘了你的承諾!”花弄影勾了勾唇,苦笑兩聲。

赫連佑神情猝僵,握著的手緩緩松開,從牙縫裏擠出低沈得像從地獄飄來的一個字,“滾!”

花弄影嘴角高高揚起,有些得意,有些憐憫,有些釋然,懶懶地瞥了赫連佑半眼就瀟灑地轉身離去。

“等一下……”她才走了兩步,赫連佑又把她叫住了。

花弄影陡然轉身,瞇著眼睛譏笑道,“還有何賜教?皇上。”

她故意把皇上兩個字咬得重重的,激得赫連佑面色一沈,嘴角狠狠地抿了抿,少頃他又黯然失色,低聲道,“可不可以陪陪我!”

他真的很孤獨,從沒有過的孤獨!他曾經以為父皇將他送到雲山不管不理,那就是他最難過最痛苦的日子,可現在他才知道錯了,難過也好、痛苦也罷,起碼心還會痛,可現在他的心卻是空洞的,空洞得好像無邊無際沒有著落。

花弄影有那麽幾秒晃神,她知道如今是赫連佑最脆弱的時候,只要她陪著他、安慰他,他的心就會一點點地瓦解,開始驅逐旁人的影子將她裝入進去。可是晃神過後,她卻本能地抗拒,抗拒赫連佑,抗拒這種卑微的愛情,或者說從來都不是愛情。

“你如今坐擁南錫國整個江山,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還需要我嗎?”她雙臂揮動,大袖一拂,眼睛靈動地轉過殿內的每一處角落,清脆的聲音比最好的刀劍還要鋒利。

語畢,不等赫連佑有縮反應,她就踩著利落的腳步離開了大殿。

“小姐,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翠紅不解地問道。

花弄影抿嘴一笑,道,“該說的話說完了,該看的戲看完了,不回來做什麽?”看到赫連佑那副樣子,她真是覺得暢快。

翠紅皺著眉頭,跺了跺腳,“小姐,你該陪陪皇上,這可是抓住皇上心的大好時機。”

花弄影嬌聲笑道,“花弄影不是能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

翠紅恨鐵不成鋼地嘆了口氣,道,“小姐,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當初千方百計想要嫁給皇上,如今心願得償,三日後就是皇後冊封大典,可你又好像一點都不開心。”

聽到皇後冊封大典幾個字花弄影的心頓時停止跳動,眼眸赫然黯淡,半餉後喃喃自語道,“或者我一開始就錯了。”不該強求不屬於自己的人,不該派範妙梅殺了無辜的太子妃,不該,不該……無情無愛的後位有何意義呢?只能是禁錮靈魂的枷鎖。

正發楞時,殿外響起了躍躍的聲音,興奮得好像夏日裏的麻雀。接著就看見一個宮女捧著鮮艷的牡丹花,一個太監頂著個錦盒進來了。

“娘娘萬福!”宮女太監齊聲行禮道。

花弄影不滿地皺起眉頭,冷冷道,“可叫錯了,我還不是娘娘呢!”

太監呵呵一笑,道,“三天後就是啦!皇上對娘娘可是寵愛有加,特意命奴才給娘娘送頭飾過來。”

宮女也馬上笑容滿臉地道,“皇上知道娘娘向來愛花惜花,還送了新開的牡丹花一株。”

赫連佑這麽快就好了?花弄影疑惑地擰起眉心,剛才他還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怎麽這麽快就緩和過來了,她還以為他真的傷心難過呢,卻原來不過是做做樣子,看來他對煙如絲的感情也不過如此!

是呀,他這種人只愛權利,又怎麽會有真心呢?花弄影自嘲地笑了笑,笑自己的天真,笑自己曾經的錯付!

“皇上還說了,讓娘娘這幾日好好休息休息,靜等冊封大典。”太監笑容可掬地道。

花弄影移眼掃了掃宮女手中鮮艷的牡丹花,雍容華貴,一朵朵開得極致,她卻怎麽也喜歡不起來,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烏戈送給她的玫瑰,火紅的眼色、妖艷張揚,他說她就如同那玫瑰讓人愛不釋手。

想到這裏,花弄影嘴角不自覺地泛出絲絲笑意。

翠紅還只當花弄影想通了,忙喜滋滋地收下了錦盒和花,道,“麻煩兩位回去跟皇上說一聲,就說我們小姐很喜歡,多謝皇上想著我們小姐。”說完,又打發了些碎銀給宮女和太監。

“小姐,你看看這頭飾真漂亮!”翠紅打開錦盒,春風滿面地送到花弄影面前,就好像即將出嫁的是她自己似的。

花弄影淡淡地瞟了一眼,金光閃閃,庸俗的鳳冠,難道真的要任由它鎖住她的一生嗎?

不,不能!花弄影眸中躍過堅毅的光芒,頃刻化作柔和。

“你知道我向來不喜歡金飾,我看倒很配你!”

花弄影笑著將鳳冠拿起放在翠紅頭上比了比,讚道,“果然好看!”

翠紅雙頰殷紅,心底甜蜜與慌張交加,頓了會一臉惶恐道,“小姐別拿翠紅開玩笑了,我不過是小小賤婢,如何配得上這個。”

花弄影不置可否一笑,道,“配不配得上你說了不算,我看就很好,不然你照鏡子看看。”

將翠紅拉到銅鏡前,鏡中光彩奪目卻柔柔弱弱的美人讓翠紅一陣晃神。

“你看,果然是個大美人!”花弄影由衷地道。

翠紅急忙將鳳冠取了下來,起身道,“翠紅不敢有所妄想,只要能一輩子伺候小姐就心滿意足了。”

“我知道,只是人總是有私心的,你對我忠誠是真,可對赫連佑有情卻也不假。”花弄影面色淡淡地道。

翠紅“咚”的一聲跪下,帶著哭腔道,“我奴婢錯了,奴婢不該妄想,可是奴婢從來沒有想過要什麽名分,更沒有想過要背叛小姐。”

花弄影將翠紅扶了起來,呢喃道,“喜歡一個人是不由自主的事,你又沒有做錯什麽!”

“小姐不怪我?”翠紅怯怯問道。

花弄影笑著搖搖頭,道,“我不怪你!”

翠紅松了口氣,正猶豫著要說些什麽時,花弄影擺了擺手,滿臉疲倦地道,“好了,夜深了,我有些累了。”

翠紅福了福身,便悄然離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推開房門,翠紅就懵了。

桌子上擺著封信,不是花弄影的筆跡還是誰的。屋子裏看似紋絲未動,可衣櫃裏屬於花弄影自己的衣服卻全都不見了。

翠紅頓時意識到什麽,忙拿了信慌慌張張地去找赫連佑。

“公公,皇上在嗎?”

“翠紅姑娘,皇上正在上朝,姑娘可是有急事?”

翠紅點點頭,道,“急事,天大的急事!可否麻煩公公通傳一聲,或者將這封信遞給皇上。”

太監面露難色,可想到昨日之事,又道,“既是姑娘之事,那老奴我就勉為其難一次,不過通傳是不能夠了,只能看可否將信遞給皇上。”

“多謝公公!”

太監從後門進去,將信送給赫連佑的貼身太監,又在他耳旁低語了幾句。

那貼身太監遲疑半天,見今日赫連佑似乎心情格外好,便尋了個機會將信遞給了赫連佑,並說明是花弄影的貼身婢女送來的。

赫連佑展信一看,心內怒火焚燒,臉上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來。

“陛下,後天的冊封大典已經全部都準備妥當,屆時皇上和皇後一起接受百官朝拜,並且行游城內主街,讓百姓們共同瞻仰陛下和娘娘的尊容。”赫連亦忻不緊不慢地道。昨天他還很擔心赫連佑會鉆牛角尖想不開,今日見他似乎已經完全放下了,且雄心壯志更勝從前,便格外開懷。

赫連佑怔了半秒,笑道,“好,就依皇叔所說。另賜皇後覆姓淳於,名靜婉。”

看來皇上是不想別人非議皇後平民身份!淳於善頓時明白過來,道,“皇上,臣鬥膽,望收娘娘為義女,請皇上恩準。”

赫連佑哈哈一笑,道,“既是舅舅要求,朕有何理不應允?”既然她花弄影不想做這個皇後,他有何必強求,反正還未公布她的身份,外人也不曉得未來皇後到底長何模樣,大不了換個人就是了,皇後對他而言,不過是個女人,可有可無。

“皇上,臣請辭官回鄉!”崔劍驀然站出來,引得眾人一片驚愕。

赫連佑自然知道他是因為這次戰敗之事,但他也不想挽留,大聲道,“準奏!另擢升四品總兵羅會文為二品將軍,接手崔劍部下。”

果然當初的選擇是對的!羅會文大喜,忙跪下叩頭謝恩。

早朝結束後,翠紅便急忙求見赫連佑。

“皇上,小姐走了,求皇上趕緊派人去將小姐找回來。”

赫連佑冷冷地看著翠紅,平聲道,“她要走便走,何必強留!”

“那後天的冊封大典?”

赫連佑邪魅一笑,一晃眼逼到翠紅跟前,修長的手緩緩擡起的她的下巴,“她不稀罕這個皇後的位置,不如你來坐。”

翠紅目瞪口呆,赫連佑的話讓她驚喜的同時又害怕,她分不清他說的是真話,還是試探。

“我……奴婢怎麽配得上陛下!”她咬了咬下唇,眼中泛著盈盈的淚光。

“配不配不是你說了算的,朕覺得配就行!莫非你不喜歡朕?”赫連佑凝著眉頭,疑惑中帶著點失望。

“不,不,”翠紅連連搖頭,小聲道,“我很喜歡陛下,只是……”

“那不就行了!”

赫連佑神情猝冷,大手一扯,翠紅便寸衫不掛。

翠紅本能地縮了縮身子,想要拒絕,卻沈淪在赫連佑熊熊燃燒的眸子中,沈淪在自己心內那份肖想中。

他不溫柔,甚至粗魯得像發洩,弄得她如撕心裂肺般地疼痛,可她依然心甘如飴,依然享受這份危險如置身山巔的溫存。

離開郡城後,花弄影策馬揚鞭,一路向南,雖然她的心向往著北邊,可理智和驕傲卻讓她毅然決然地選擇回鬼見愁,那裏才是她的歸宿。

至於愛情,她不想再陷入往日卑微的輪回。如果烏戈真的愛她,他會來找她的,女人該矜持點、嬌貴點,男人不會珍惜主動的女人,從來都是費盡心思得到的才是最好的!

花弄影釋懷一笑,駿馬跑得更快,風吹起她火紅的衣衫烈烈飛揚,瀟灑俊逸的身影漸行漸遠……

“大人,郡城傳來消息,皇上……”

來人說著忽然意識到不對,忙改口道,“慕容遼原來不是真正的皇室血脈,而是雲毅和太後企圖謀奪江山弄來的假皇子,如今太後病逝,雲毅和慕容遼被處死,三王爺登基,三王妃被冊封為皇後,真是舉國歡慶。”

“太好了!”柳墨喜上眉梢,心內激動不已。他一直認為慕容凜會是個好皇帝!

“還有,益州那邊打了打勝仗,擊潰了南錫國十萬大軍,崔劍帶著殘餘不到萬人灰溜溜地回南錫國了。”來人喜不自勝,一臉興奮。

柳墨暗吃一驚,挑眉問道,“可有誤傳?”大隊人馬都在他這,益州不過二萬餘人,怎麽可能敵得過南錫十萬大軍,況且益州坐鎮的還是他爹,根本是個不懂軍事的文官。

“千真萬確,聽說是三王妃,也就是現在的皇後忽然到了益州,然後帶領益州萬人擊敗了南錫國大軍。”

看來皇後真是不簡單,不愧是建立奇珍薈的女子!暗自嘆了兩句,柳墨鏘聲道,“趕緊將布告貼下去。”

來人點點頭,笑道,“百姓看到肯定很高興,皇上下令減免全國賦稅一年。這次我們同時大敗南錫和北穆,他們恐怕再不敢侵犯我們東陵了。”

“這是自然,快去辦事吧。”柳墨滿臉笑容道。

等來人走後,安寧忽然不知道從哪裏走出來,一把抓住柳墨,尖聲詢問,“他說得可是真的?”

柳墨皺了皺眉,暗嘆了口氣,道,“是真的。慕容遼他確實不是皇室血脈,皇後雲貞才是太後所生。”

怪不得,怪不得母後對皇後那麽好,好得讓她妒忌,原來如此!

安寧身子一個踉蹌,差點倒在地上,幸虧柳墨及時扶住了她。

“你別太傷心,皇上不會因為這事遷怒於你的。”柳墨勸道。

安寧慘然一笑,道,“他當然不會,皇兄和母後都被他處死了,我不過是個毫無勢力的弱女子,還嫁給了你……”

安寧說著,擡眼看了看柳墨。

“你什麽意思?”柳墨心有點發虛。

“你其實是三哥的人,對不對?這一切都是三哥安排的,賜婚、來到幽州……”

柳墨肅然道,“沒有任何人安排,賜婚是慕容遼的意思,跟皇上無關,即刻到幽州,更是你自己提出來的,緣何怪責到皇上身上。這皇位原本就是皇上的,他拿回屬於他自己的東西有什麽錯?太後做了那麽多罪無可恕的事,皇上仍保全了她的顏面,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安寧一怔,頃刻呢喃道,“你說得對,自作孽不可活!只是母後再不好,她也是我的親娘,既然她做錯了事,那我這個做女兒的又怎麽能獨享榮華呢?從此後我便坐入空門,為我娘恕罪,祈求她不要墮入地獄,來生做個好人。”

柳墨無奈地籲了聲,道,“既然你執意如此,我也無法。不過在我稟明皇上之前,請你就呆在府中修行。”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為難!”

……

“好重啊!”煙如絲不滿地抱怨道。

紅袖掩嘴一笑,搖頭晃腦道,“這就是做皇後的代價。”

什麽狗屁冊封大典,勞命傷財不說,重要的是讓她跟著遭罪,這沈甸甸的鳳冠,這壓死人的鳳袍,簡直不是人受的!煙如絲癟了癟嘴,她總不能任性地說不做皇後吧,只要慕容凜做一天的皇上,她就要陪著他做一天的皇後。

“只今日忍受半天就好了,以後再沒人會強迫你做不喜歡的事了!”韻音一邊笑著安慰,一邊給煙如絲盤發。

煙如絲眼珠狡黠一轉,瞇著眼呵呵道,“韻音,你這郡主的身份也該晉一晉了。”

紅袖點點頭,笑道,“對,對,應該改為公主了。”

“你們饒了我吧,我可不要做什麽勞什子的公主。”韻音眉頭一皺,這郡主的身份已經好麻煩了,換成公主就更多麻煩了!

“你是自己不願意,還是白慕雲不願意?”

煙如絲笑問間忽而轉向紅袖,道,“你還沒見過白慕雲吧?”

紅袖喜眉笑眼,打趣道,“見過,見過,雖然說也是個難得的美男子,可配韻音還是差了點。”

煙如絲頷首表示讚同,“我也覺得。我們韻音多好的姑娘啊,人長得漂亮,心眼又好,多少好男兒垂涎三尺。就說萬斌吧,走時還對韻音念念不忘,說回去好好闖蕩一翻,等配得上韻音了,再來郡城找韻音。”

韻音張了張嘴,正要分辨,紅袖馬上擺出副誇張的表情,驚嘆起來,“哇,這麽有誠意!”

“韻音,你要不要再考慮考慮,聽絲絲說,這個萬斌長得也很不錯。”紅袖拉著韻音的手,一本正經地道。

韻音唾了口,嗔怒道,“就你們兩個喜歡嚼舌頭。萬斌再好跟我有什麽關系?”

煙如絲和紅袖相視一看,不禁掩嘴笑了起來,恐韻音真的生氣,便不再說了。

“對了紅袖,你和君清夜什麽時候成親?”韻音看似隨意問道。

紅袖嬌羞一笑,道,“我還沒有決定嫁給他呢!”

韻音張嘴做驚愕狀,低聲呢喃道,“你都和他那個了,還不成親?小心什麽時候跑出個小娃娃來!”

紅袖頓時羞得臉如血,踱著腳,狠狠地剜了煙如絲一眼,繼而轉向韻音,急忙解釋道,“你可別胡說,我們才沒有那個呢!”

韻音故意裝懵懂,訝異問道,“那個是什麽?”

“你--”紅袖擡手指著韻音說不出話來。

正在這時,門外響起了素纖的催促聲,“皇後娘娘,吉時快到了。”

真是時候,回頭得好好地獎賞獎賞素纖!煙如絲忙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急道,“快點吧!”

看到煙如絲的那刻,慕容凜狠狠地抽了口氣。正裝下的她又別有翻滋味,貴不可言,就像驕陽,萬眾矚目!

“又不是沒看過!大臣們都等著呢!”煙如絲似嗔非嗔地推了推慕容凜。

慕容凜燦然一笑,牽過煙如絲柔軟的小手,一步步地往前踱著。他們身後是一臉羨慕的蘇紅袖和韻音,還有不時傻笑地看看蘇紅袖的君清夜,以及一眾宮女太監。

“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參見皇後,千歲千歲千千歲!”鏗鏘有力的聲音響起,游過走廊墻壁形成一道道回聲。

憑什麽他是萬歲,她只能活千歲?豈不是那剩餘的九千歲他就要找別的女人陪伴了?煙如絲暗自翻了個白眼,不禁狠狠地掐了慕容凜一下。

慕容凜心如明鏡,自知煙如絲所想,忙側身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群臣朝拜過後就是宴會,原本無聊的宴會卻是有意外的驚喜。

趁著眾人杯盞相碰,喝得盡興的時候,慕容凜大聲道,“今日朕還有件喜事要宣布!”

韻音抿嘴一笑,狹促地瞟了瞟煙如絲。她還以為慕容凜是要宣布煙如絲懷孕的事。

“實乃父皇在天之靈保佑,讓朕尋回了一母同胞的哥哥!”

慕容凜的這句話實在是晴空霹靂,讓原本歡鬧的場面瞬間變得靜寂。

大皇子不是死了嗎?又何來尋回之說?眾朝臣面面相覷。

不過最驚訝的卻是慕容桓。慕容遼的身份已經夠讓他震驚了,再來個哥哥,他的競爭對手不是又增加了嗎?

煙如絲歡喜不已,轉頭凝望了慕容凜幾秒。

慕容凜淡然一笑,握了握她的手,接著道,“朕知道你們心中定然有很多疑惑,可是此事卻是千真萬確、毋庸置疑!當年父皇知道有人加害皇兄後,便故意對外宣布皇兄已死,然後將他密密送出去,才得以保全皇兄的性命。”

眾人恍然大悟,也明白了這欲加害大皇子之人肯定就是已故的太後,只是這事也不便點明。

緊接著,伯隱身著蟒服緩緩地走了進來。

只消一眼,再沒人懷疑伯隱身份的真假,因為他和已故的先皇長得實在太像了,比慕容凜慕容桓都像。

慕容凜牽著煙如絲走了下來,一把拉住正欲下跪行禮的伯隱。

“大哥!”慕容凜的聲音有些發潮,這麽多年,他終於能名正言順地叫一聲大哥。

伯隱心內感慨萬千,一直以來他都抗拒恢覆身份,可等真的走入皇宮時,心境卻完全不一樣了,頓時湧上股莫名的歸屬感,他畢竟是屬於這裏的。

“凜,謝謝你!”伯隱由衷地道。

慕容桓楞在原地,一直到趙紫嫣推他才清醒過來。還神後,他忙起身,大步走到伯隱面前,激動地抓住他的胳膊,“大哥,太好了!”

當天下午,伯隱被封為攝政王,恢覆本名慕容翼,並免其跪拜之禮,著令戶部為其修建王府,在王府建成之前,還特許他住在皇宮裏。而慕容桓也改了封號為輔政王,和慕容翼共同協理朝政。另鐵戰鐵錚榮升一等護國大將軍,由鐵戰和鐵錚取代柳千盛,共同鎮守益州,並將柳墨手中的三十萬大軍撥了十萬給他們,柳墨自己留下十萬,其餘十萬分成兩份,各五萬交給慕容翼和慕容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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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臨時有事,沒有更新,也沒有來得及說一聲,請親們原諒!男女主很快就要開始他們的逍遙旅程了,隨行的還有韻音、白慕雲和紅袖、君清夜,敬請期待!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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