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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陸:風月重振易婳解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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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陸:風月重振易婳解疑

申月初商,時氣日日轉涼,叔夜得一女,取名紜。

世說女兒長得會像爹,我想叔夜的女兒一定是個美人胚子,今後若是長大了,有著叔夜美貌的女子,淡笑間傾城,指不定會迷倒多少雅俊君子!

呀,好想看好想看~

對此我表現出極大的興趣,一日鼓動眾師弟追著叔夜讓他把女兒抱出來讓大夥看看,哪知叔夜只是坐在上方,手未停弦聲未消散,只擡眼看了鼓動眾人的我,“琴人若想看,自個兒到宅內看罷。”

那態度說有多傲嬌就有多傲嬌,要有多散漫就有多散漫!明知道我現下是完全不想進他的府邸,居然還說出這樣的話來!

一聽他這麽說,我低頭嘆了口氣,“不看了。”

唉,其實只是我很想看罷了。

“真不看?”叔夜挑眉追問。

“不看!”把脾氣硬撐起來,強迫自己消了想看漂亮小女娃的好奇心。長得甜美笑得可愛的小女娃啊,我是沒有機會看上你一眼了,只能怪你爹不把你抱出來讓大夥瞧瞧。算了,等日後她再長大些,叔夜這個做爹的肯定會到處炫耀自家聰明伶俐的女兒,到時候再看也沒有損失。

叔夜雖然得一千金,但是感覺他似乎對女兒的事情不太在心,也很少向人提及女兒的事。難不成他對小孩沒轍?

聯想到我抱著笑笑小女娃的時候,他和子期也是在一旁只是看著,全沒想過要搭個幫手,那種對小孩子退避三舍的態度,雖沒有擺在臺面上,但私下裏也能讓人瞧個明白:他們倆對小孩真的沒轍!

好吧,約莫現下叔夜對著女兒得有一番抱著逗笑哄著睡覺的苦難日子,日後子期對著兒女也會有一番惡戰的,這是我的預感,哈哈。

風月閣重新迎客後,幾乎變了一個模樣,讓前來取樂的公子們訝異之餘,更多的是好奇和驚喜。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秉持這一原則,風月閣一樓的高臺之上也學著二樓廂房一般垂下白幔,似透非透,平添幾分神秘。高臺前的那丈方空地之前擺下各種樂器、筆墨紙硯,以及黑白棋子。

這樣是要做什麽?不過是增加了互動的環節,讓公子們以自身才情贏得姑娘一見。

高臺上只見姑娘綽約身姿,唯妙唯俏,或一曲弦歌,一曲秦箏,又或者琵琶醉心,箜篌入夢,再者揚琴輕敲,鳳簫空靈。當然白宣紙上水墨丹青婉約細字也是缺少不得。

臺下公子若屬意哪位姑娘,可到空地挑選一樣來作為應和姑娘的表演,若所展示的技藝高出一等深得臺上姑娘心意,便可隨姑娘到後院一敘。若技藝不足出師,沒關系,請明日再來一試。

補充一點,風月閣的姑娘們之後皆是賣藝不賣身。

這一改變,讓這些公子們趨之若鶩,即使沒見著姑娘們的芳容,僅憑著曼妙的身形和優美動聽的樂曲,足以讓臺下聽著心醉神迷,乖乖按著規矩求見佳人一面。

這個改變也極為成功,一下子讓公子們對風月閣的評價上升一個等級,直接脫離妓院稱呼。當然受益最大的,還是風月閣現今的主事,易婳。

這位主事,現下正在自個的蓮閣裏,泡茶品茗。

“琴人,這個改變,相當成功。”手持青花骨瓷杯,易婳一聞荷葉茶的清香,再慢慢飲盡。

“那是自然,因為是我想的。”得意一番,得意一番哈。

易婳看我得意的樣子,不覺一笑,笑意不久後又擰眉深思,“這樣的改變,至少能讓每一位姑娘盡可能得到應有的尊重。雖然這於我們而言是異想天開,但能有一絲的機會,我也要試著去做。這是對婉娘的交代,也是為姑娘們留的一條後路。”日後有幸能脫離娼籍,以一個清白之身為將來謀得幸福,也算一種圓滿。

“自是。”我學著易婳,聞清香荷味,品清淡荷茶。荷茶喝入口中,再咽下肚裏,留滿齒淡香,孟秋之夜的燥熱盡數褪去。“好茶!”

“你若喜歡,便拿些回去。”易婳再添一杯。

兩人靜靜的坐在蓮閣裏賞蓮。月光傾滿蓮池,如一層白紗柔和覆蓋,沐水紫蓮娉婷莖立,一如坐在我身邊穿著裙擺繡滿紫邊銀蓮的紫色束腰襦裙的易婳。

“易婳,吶,你還欠我解釋,那些我還不知道的事情。”這種環境下,應該做一些迎月賦詩力邀佳人的浪漫舉動,卻只有我這種人會想起討債,生生煞了風景。

蓮池裏紫蓮兀自隨風飄晃,似乎也在抗議,琴人真是煞風景。

“你還真是一直記得……”易婳微感無奈。

“當然,我可是被墨書揍了一拳的!”本來是抱著好奇看戲的結果反倒被戲臺上的人揍了,我能不記得嘛!

“是為難你了。”她看著我捂嘴偷笑,“別惱別惱,我給你解釋。”她安撫我。

“原本我對墨書是沒有任何印象的,那日他吻了我,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等他告辭後我好好回憶,循著前幾世的記憶一直回憶,才發現他和前幾世的男子有著相似之處,我不敢確定是我的記憶有誤還是他的行動讓我震驚以致感覺出錯,所以才讓你幫我導一出戲。”

“對,第一就是借你銀兩助你趕快贖身。”事實上並不像傳言的那般,易婳被某個公子贖身後嫁人,相夫教子,實際易婳是自己想著要離開風月閣。好說歹說婉娘終於肯放人後,易婳一直住在我家。這點,騙了一直苦情相思的墨書。

嗯,為什麽易婳一個大活人住我家沒人知曉?因為叔夜和其餘六人自是有各自的事情要忙,偶爾聚在一起開雅集,易婳不是正巧出門便是藏在我的房裏靜聲繡花看書,房內不擾外頭自然也聽不到動靜,故他們都不知道。

“讓我確定要離開風月閣的,也是墨書。他之後每每派人送來禮物和信箋,卻總是不肯親自來見我。雖然知道他的心意,但讓我這麽空歡喜的等待,我自是不願,我以為他是嫌棄我的低微身份,親自來看我會落人口實,所以之後說通婉娘讓我離開,幹脆讓他尋不著我,也好讓我理清這一段時間自己的情感。”易婳低頭撫弄茶杯。

“既然你已離開,為何婉娘還要尋你回去?婉娘嫁人一事,又是何因委?”這點我非常不解。

“在我離開風月閣時,求婉娘不要透露我的去處,這已是承了她一情。至於婉娘嫁人,說來也巧。有一*去上琴課,我穿了你衣衫去街上走走,在茶樓裏碰上一個中年男子,看他舉止言談還有衣飾打扮,是個有身份的人。男子卻不坐雅座,只坐大堂上的角落,那時正巧沒了位置我便過去詢問是否能搭臺,他也同意。之後我們無事便順便聊了起來,說到風月閣婉娘的事情時,我發覺男子特別聚精會神,似乎不錯過任何關於婉娘的信息。稍一試探,才知這位男子居然如此情深,等候婉娘多年,如此我便將婉娘的事情道聽途說的方式說與他聽。

想來,之後男子應該對婉娘展開了熱烈的追求,感動了婉娘,她才決心要嫁人。出嫁之前,她把風月閣托付給我,希望我能夠將她傾註多年韶華和情感的風月閣繼承下去。其實,在我入到風月閣,那時婉娘不過正值雙十年華,她待我如女兒一般,教我秦箏,教我寫字畫畫。她像一個姐姐,又像一位娘親一樣愛護我,愛護風月閣裏的每一個姑娘,如今她要嫁人,我理該祝福她,送她一份大禮。我也算是一直生活在風月閣裏的人,想來今後的生活做一個風月閣主事也是不錯的,至少還能留在蓮閣。”易婳解釋。

“那墨書怎會知道你在我家?”這個最關鍵,關鍵中的關鍵啊!

“我成了風月閣的主事一事,隨著風月閣的重新迎客,自會傳到他耳裏。便讓素香在門口候著,見了他便告訴他我在你那兒。”

“易婳,原來是你說的!你好狠的心,就這麽看著我被他揍!”真相大白!那個一直為情所困整日頹廢萎靡的墨書怎麽可能會一下子知道易婳在我家,日前一直沒有發現的,如今能沖到我家來找我算賬,原來都是狠心的易婳姐姐安排好的陷阱。

“欸,我也沒想到他會如此沖動。好琴人,別生氣,我不也擋在你前邊為你攔下他了嗎?現下把風月閣每月的兩層利潤給你當做賠罪,你可還滿意?”易婳輕拍我的臉討好說道。

嗯哼,所以我之後才沒追究。即使一直騙著墨書,也還是為了易婳的戲能夠逼真才那樣做的。但墨書尋不到易婳後的樣子委實可憐,他揍我那一拳,我也當做欠他的好了。

“那墨書是否是你要找的人?”我再問。

“現下還不知道,但已經能確認他和以往的男子在感覺上是相似的。”易婳側頭一笑。

最後一個問題,“哦哦,那目前他有什麽攻勢?”易婳的笑容有著開朗的明媚,似乎已經離開了累世的陰霾,這一世要一試究竟。

“攻勢?是說墨書會做什麽嗎?”她側頭,疑惑不解。

“嗯。”我說攻勢這一詞似乎太直白。

“他現下每兩日來一次風月閣,都是挑你第一次來時的那個廂房坐下,看我彈箏。但……但他從不來應和我的箏,也不敢像你一般直接到我的蓮閣來尋我。”

“唔,想不到墨書也這麽溫吞,磨磨蹭蹭的。這麽矜持的男子,在追求你的道路上必定困難重重。這也是大家說的,好事多磨。”墨書啊,拿出你偷吻易婳的勇氣來啊,直接沖到蓮閣來見易婳不就很好了嘛!

“是,我想還得等上一段時日。我都等了生生世世,也不在乎這一時。”易婳笑答。

好一句不在乎這一時!前路還是未知的迷茫,易婳卻能夠堅持自己的方向。我一直沒有確定自己的方向,前路同樣充滿未知,所以我一路走得懵懵懂懂,不知自己想要什麽,不知自己為什麽來到這個朝代!

我是否也該考慮一番了呢?我問自己。

然沒有答案。或者說目前沒有答案。

得過且過每一日不是我的作風,然而每一日都有琴的相伴,有書籍的慰藉,有叔夜和子期、仲悌和月霞、六個師弟以及易婳做我知音,一路相伴。

這一路我不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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