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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春雨 “你先松開我,我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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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潭秋一邊咬著烤串, 一邊對著他的屏幕看,還是之前的那個游戲,他正一挑三, 上面顯示都死了十幾回了, 楞是不投降,沒過一分鐘就站起來繼續拼命撐著。

林潭秋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這兒, 他感覺投降太丟臉才硬撐著, 正準備站起身去門外等, 武景忽然開口閑閑地跟她八卦。

“妹妹, 前幾天, 祁哥跟諸丹晴的隊伍還解散了, 現在你跟他那個是全服排名第一的隊伍。”

林潭秋驚訝,換了個姿勢繼續坐著:“是嗎?解散幹什麽?”

武景莫名其妙:“當然是不想讓你吃醋了!女孩子不都很有……占有欲的嗎?”

林潭秋輕笑:“他們不是朋友嗎?”

武景有些震驚,游戲都不管了,悄咪咪地說:“諸丹晴喜歡祁哥啊!她可是你情敵, 如果祁哥跟她靠近, 你可要註意點了。”

林潭秋沒反駁她跟陳祁的關系, 反而疑問道:“可是, 如果他主動跟別人靠的很近的話, 我還幹嘛註意?直接分手不就行了嗎?”

武景睜大眼睛, 草了一聲,默默束起一個大拇指。

妹妹這戀愛觀絕了啊。

虧他還害怕她被騙。

哎, 不對。

武景立馬反駁:“不對, 是那個女孩喜歡祁哥的,祁哥才不喜歡她。要是有個你不喜歡的人追你,被你喜歡的人看見了, 你要怎麽解釋?”

林潭秋還真認真思忖了下:“是朋友。”

武景大吃一驚:“就這樣啊?”

林潭秋沒感覺有一絲不對,點了點頭說:“嗯。”

手機響了起來,號碼是平潭的,但是一串陌生的數字。

一旁武景在無數次失敗之後終於投降了,重新成立了一個隊伍,開著語音,對面是肖暢跟劉焱。

“你們到了?”

“早就到了好吧,天都黑了,快開,別墨跡,我還等著外賣呢。”對面的聲音經過電子的過濾傳過來。

林潭秋看他們玩的很開心,站起身走到門口,接聽了電話。

“餵?你是?”

對面是個陌生的男聲:“你好,江城。”

林潭秋往路遠處看了一眼,此時沒什麽人經過,蕭條大道,只有昏黃的燈光閃著。

按理說,這個時間,陳祁應該已經到了的。

“陳祁呢?”林潭秋猜到了什麽,問道。

江城輕笑了聲:“陳祁在酒吧,林小姐想來找他嗎?”

林潭秋皺緊眉:“你有什麽事兒嗎?”

給人打電話的同時,林潭秋給陳祁發了幾條微信消息過去,半天也沒人回覆。

江城那邊才出現一陣回聲,他的嗓音也距離手機遠了些,慢條斯理道:“不來也沒關系,只不過想請林小姐聽一場大戲而已。”

林潭秋眼眸微瞇,正想掛掉轉身叫肖暢,又霎時頓住。

電話裏傳出幾陣熟悉的聲音,隨後是江城用剛才號碼發來的一段視頻。

她聽著對面幾聲嘈雜,低著頭,手指緊緊握著手機往畫面上看。

是酒吧二樓的一間臥室,跟她去過的陳祁的房間構造差不多。

陳祁正一臉潮紅地靠著墻壁,床上,是正穿著一身黑色吊帶裙的諸丹晴。

林潭秋瞬間就明白了兩人此時正在發生什麽。

她手指松動,良久沒有動靜。

陳祁在路上就感覺渾身不舒服了,一個成年人怎麽都不可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估計空氣裏的被噴了什麽東西。

“草。”

陳祁低著頭,脊背緊貼著冰涼的墻壁,試圖自己能夠更加清醒。

諸丹晴坐在旁邊,低著頭沒敢說話,過了會叫著陳祁,才說:“陳祁……這是……江城哥安排的,我事先不知道的。要不……”

諸丹晴走到陳祁旁邊,看到他脖頸出了汗,青筋冒氣,眼尾都泛著紅。

話還沒說完,陳祁忽地站起身,手掌緊緊扣住了女孩的脖頸,把人抵在墻壁上。

手掌的力道很大,毫不猶豫地漸漸收緊。

諸丹晴微仰著頭,痛苦地緊貼在墻壁上,甚至能感覺到身子被他一只手擡了起來,她的呼吸在一寸一寸的消失殆盡。

手指緊緊掰著他的手掌,卻也紋絲不動。

諸丹晴滿臉漲紅,驚恐地看向他

“陳……陳祁,你瘋了……放開我。”

陳祁瞇著眼,松開手把人扔在地上,諸丹晴大口大口呼吸著,脖頸染上一道紅痕。

“算計到老子頭上了。”

他的聲音邪佞陰狠,眼眸裏都是紅血絲。

捏著旁邊的臺燈,往地上一摔,玻璃制燈管裂開,空氣都凝滯了一秒。

玻璃片被握在手裏,任由玻璃撕裂掌心,順著紋路一滴一滴往下流出血,神情陰鷙,語氣摻了寒冰:“你最好不要靠近我,我不能保證你今天能活著出去。”

諸丹晴恢覆過來,才難以置信地看向陳祁:“艹,你他媽有必要嗎???我又沒有讓你負責!現在是你被下藥了好嗎?這個門被鎖了,除非外面有人給你打開,否則不可能的,你要是不……你就等死吧你!”

陳祁皺著眉,感覺渾身滾燙,額頭冷汗一股一股地往外冒。

他往四周瞅了一眼,撐著身子,腳步強飄飄地,扶著墻壁去了那邊浴室裏,直接鎖上了門。

隨後是浴室浴頭被打開,水嘩啦啦地往下流。

陳祁喘著氣,倚靠著墻壁,冰冷的水從頭頂往下灌,渾身顫抖不止,咬著牙緊緊握著手裏玻璃,掌心的血順著水往下流。

坐在外面的諸丹晴艱難站起身,手指揉著脖頸,皺著眉走過去,叫了好幾聲沒人回應便狠狠拍打著門。

“陳祁!你在幹什麽?草,你出來,我讓江城哥給你送藥!”

“你聽見了沒有啊?”

諸丹晴氣急,踹了好幾腳,厚重的磨砂玻璃門紋絲不動,裏面除了水流聲毫無聲息。

她開了窗戶準備喊下面的人,但又害怕有人往上面看,傳出去她的臉面都要沒了,只好生氣地拍打著門,希望有人過來開門。

早知道就不應該鬼迷心竅地聽從江城的餿主意。

江城正在視頻室抽煙,讓其他人都出去了,就剩他站在室內,沒一會,又捏著煙煩躁地站在門口處,靜靜地抽了一會,一旁穿著黑色制服的少年走了過來,很尊敬地叫了聲“江哥”。

他很疑惑為什麽江城要這樣做,這些年,江城不管去哪裏都會帶著諸丹晴,大大小小的禮物更是沒斷過,每個有關她的節日比自己的都記得清楚。

但是今天,諸丹晴生日的今天,卻把自己喜歡到大、養到大的女孩送到了別的人床上。

少年不太理解地擡起頭,看到那雙猩紅疲憊的雙眼又想安慰:“江城哥,你為什麽要這樣做……丹晴姐也許……”

江城扔了手裏的煙,沒吭聲。

“你跟著我多久了?”

少年垂眸:“我是跟小姐一起被你從孤兒院撿回來的,已經十年了。”

江城語調沒有一絲感情:“出去。”

少年不再多問,點了點頭退下了。

江城推開門,重新進了監控室,一擡眼,看到視頻上的畫面,陳祁的手掌正緊緊握在諸丹晴脖頸上,眼神明顯沒有想要留活口。

他忽然慌張,罵了一聲,腳步錯亂地上了樓,拿著備用鑰匙猛地開了門。

彼時,諸丹晴正坐在床上滿臉苦巴巴的揉著脖子,江城看了她一眼,確認了人沒事,一腳猛的把浴室玻璃給踹碎了。

小小的浴室裏,玻璃渣掉了一地。

江城盯著靠著墻壁沖涼水的人,聲音陰鷙:“陳祁,你現在道個歉,還來得急。”

迷藥的成分不是很大,且他不敢放太多搞的諸丹晴也受傷,浴室的冰水沖下來,陳祁清醒了大半。

陳祁唇齒微張,那雙被冷水沾濕的雙眸像是浸了冰:“我道你媽。”

驟時,拳頭帶著冰冷的水珠揮了過去。

立春已過,平潭的春天百花齊放,一場春雨壓過煩躁,在暗時來臨。

林潭秋蹲在門口,手指緊緊握著手機,維持著一個動作不知道蹲了多久。

看了一眼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了。

她明明可以去叫肖暢的,但是她沒有。

這對陳祁來說,應該,應該不算什麽的對吧。

他做了那麽過分的事情,惹了明濤後就跟著爸爸後媽離開了平潭,但那些痛苦的報應,卻盡數降臨在一個明明跟他沒有任何關系的林潭秋身上。

她怎麽可能不怨恨。

如果不是陳祁,那三年,她根本不會惹上一個秦詩琪,也不可能過了三年水深火熱的生活。

憑什麽那些人,卻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甚至,他根本從來不知道,因為他,讓另一個人遭受了什麽。

林潭秋眼睛被風吹的泛疼,眨了眨眼睛,微微仰頭,才知道是下雨了,雨水往下流,沒一會越下越大,甚至開始雷聲轟鳴,樹葉搖擺。

她吸了吸鼻子,手指擦過臉頰,站起身忽地跑進去。

聲音沙啞,有些急躁:“武景,陳祁在酒吧出事了。”

肖暢雙手捏著手機,茫然地擡起頭:“啊?”

林潭秋忙不疊地拉著人往外走,聲音焦急:“他出事了,你快點去。”

“艹。”

武景反應過來,也聽出了事情的緊迫性,猛地沖進暴風雨裏。

她跟武景到了酒吧時,剛開了門,便看到渾身濕透的少年正摁著江城的腦袋往墻壁上砸,手指還緊緊扣著他的衣領。

一旁諸丹晴哭眼角跟鼻尖都泛紅,估計是還沒反應過來去叫下面的人。

江城的個子雖跟陳祁許多,卻很纖瘦,此時站在他面前,被人拉著仿佛一個待宰的羔羊。

下一秒帶著無窮力量的拳頭便揮了過去,江城整個人被扔在了一旁,臉紅腫著,吐了一口血水出來。

陳祁微瞇著眼,不知江城對著他的耳朵說了什麽。陳祁又像是瘋了一樣蹲下身,緊緊扣著他的脖頸,整個人都帶著一股狂勁兒,像是準備把人撕裂。

林潭秋被眼前的畫面驚滯住了,等回過神,忙不疊地推著武景,大聲叫著:“你快去把他們拉開啊!”

“陳祁。”

林潭秋走過去扶著人,叫著他的名字,陳祁才恢覆神智一樣,歪著頭看她。

林潭秋盯著他看了幾眼,發現他全身都濕透著,手掌處不停的有血往下流,大概是自己弄的,一身的傷痕。

少年頎高的身子站起身之後,便整個壓在了林潭秋身上。

他身上滾燙得厲害,呼吸粗重,眼睛裏含著紅血絲,手掌緊緊扣著林潭秋。

陳祁聲音低沈,語氣裏帶著沙啞以及很濃重的鼻音。

“林潭秋。”

林潭秋掙紮著:“你先松開我,我們回去了。”

陳祁沒吭聲,閉著雙眼,纖長的黑睫如同鴉羽,只有蒼白的唇一張一合,叫著林潭秋的名字。

他的呼吸紊亂,額頭上全是冷汗,拳骨上也都是擦傷。

“對不起。”三個字從他嘴裏說出來,像是低喃。

林潭秋拉著人的胳膊,心滯了一瞬,視線放在遠處躺著的江城身上,隨後像是沒有聽見一般拉著他走。

最終還是肖暢扶著人走出了網吧,打了車去了海邊小別墅。

林潭秋看著前面的路,才問:“不去醫院嗎?陳祁好像發燒了。”

武景搖頭:“祁哥不喜歡去醫院,還是回別墅吧,他別墅其他的沒有,就藥多,一會兒辛苦你照顧一下了。”

武景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陳祁正大概是睡著了,正倚著林潭秋的脖頸紋絲不動。

到了別墅,陳祁身上只是簡單包紮了下,手腕上纏了不少白色紗布,看起來傷得不清。

林潭秋上好藥,把陳祁放在床上,頓了一秒,又叫著客廳的武景進來。

武景推門站在門口,看著床上的人,啊了一聲。

林潭秋還沒說話,忽然被床上的人給拉了一下,她沒註意,整個人磕了一下跟著陷入了被子裏。

眼前忽然被被子糊住,林潭秋皺緊眉,把陳祁的手掰開,扯著被子把人給蓋住了。

她忽然就想起,陳祁的藥效是不是還沒過……

她猛地往後退了幾步,對著門口的武景,神色有些不自然:“你去照顧他吧,很晚了,我要先回去了,奶奶會擔心的。”

武景滿臉茫然:“啊……可是……”

林潭秋沒等他說完,轉身往外走:“我先走了。”

等人離開之後,別墅裏陷入寂靜。

武景撓了撓頭,看了一眼床上渾身的陳祁,給人把被子一拉,只露出個腦袋出來。

裹成了個蟬蛹,動也動不了。

他給肖暢打了電話,說了這事之後,肖暢立馬買了高鐵準備回來。

“等等,你說林潭秋告訴你的?她為什麽知道?”

武景捏著手機,撓頭:“我也不知道,不過她好像接了個電話,可能是陳祁給她打的?”

肖暢那邊嗤笑:“怎麽可能,陳祁出事了為什麽不給你打給她打?不過也只有那個電話能解釋了,但是……她在門口接電話接了半小時??她明明可以接聽到電話就通知你的,為什麽要等那麽久??”

“我就知道……”肖暢咬著牙:“那個林潭秋,最好不要跟阿祁在一起了。”

武景不懂:“啊?”

肖暢諷刺地笑:“你難道看不出來嗎?那個林潭秋就是故意的,上次要不是他陳祁會被關進去?她就是故意不跟你說,等著江城跟陳祁打起來嗎?她根本就不喜歡祁哥!”

武景動了動唇想解釋,但回想起之前那些事,好像都是在認識林潭秋之後。

“可是,她為什麽要這樣?”

肖暢郁悶:“我他媽怎麽知道?她出現之後發生的事兒還少嗎?她再跟陳祁待著,陳祁會因為她毀了自己的。”

武景垂眸,看了一眼床上,他身上的灼熱勁兒更厲害了,唇齒幹裂,正叫著某個名字。

不用細聽都知道是誰。

武景躊躇道:“要不然,等到高考完再說,你知道祁哥現在多喜歡她的……況且今天這事兒本來就是江城幹的,等高考完,林潭秋還要跟她奶奶生活,肯定也不會跟著祁哥了。”

肖暢妥協道:“也行,反正也沒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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