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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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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斜照。

藏書閣。

“果然是這樣!”

祝餘真君幾天幾夜沒有休息, 就在藏書閣中翻看挑揀,終於,在持續尋找之後, 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妖……修?”

距離上古時間太長,獸類修成人型的數量也越來越少, 有關妖修的資料也愈發的少。

如果不是祝餘真君早年愛好收集舊書, 恐怕此時也找不到相關資料。

“妖者, 自然之物也,發端於獸;獸吞沒靈氣, 至於化形,妖修者也。”

在界膜落下之前, 天地靈氣充沛, 獸類能夠充分地吐納靈氣, 修煉成人。

妖修體質強悍, 又呼朋引伴,是人類修士與魔修之外不可忽視的一股力量。

後來,隨著界膜建起,大妖消失一空,妖修也逐漸式微,退出歷史舞臺。

沒有了妖, 妖修的功法也隨之湮滅於茫茫無盡的書海裏。

“可是,這蘇小友怎麽會修妖修功法?”

就在祝餘真君提出此疑問時, 蘇回與蘇明哲也問出了相同的問題。

“安哥哪裏來的妖修功法?”

蘇淮安同樣一頭霧水。

他檢索了自己的所有記憶, 都沒有關於功法的內容。

如果非要說神秘之物, 恐怕也只有那個已然消失的玉佩, 稱得上是未解之謎了。

可是, 東家美人在聊天時, 並沒有提到過此事。

難道說,玉佩還有什麽別的問題?

“睦月,說清楚一點。”面對蘇淮安這一疑問,容詡同樣若有所思。

“是。”

對於尊主的疑惑,睦月稱得上是有求必應。

“屬下之所以懷疑安公子,是因為靈獸們打心眼兒裏對安公子親近,屬下小時候見過一個妖修,也是具有同樣的親和力。”

“這個妖修現在在哪裏?”

“他已去世了。”睦月道。

“那真人是如何知道安哥修的是妖修的功法?”蘇回忍不住問。

睦月道:“自然是因為妖修功法與人修功法不同。”

說罷,睦月道:“妖修功法源自於獸類對自然的感悟,妖獸的功法,都自帶一種生生不息之感。”

蘇淮安聞言,捏了個新學的法訣,果然,縱然是簡單的除塵訣,也讓人覺得神清氣爽。

“其次,妖修的經脈運行方式也與普通人類修士不同。”

經過睦月比劃,其他人才發現妖修功法在靈氣匯入丹田之前,還有一小段特殊的走向。

“那……修煉這妖修功法,有什麽壞處?”

莫名其妙修了別的功法不怕,怕的是這功法對身體所有損傷。

“有無好處我並不清楚,但唯一能確定的是,安公子身上有妖修的血脈。”

“妖修的血脈?”

可是,蘇夫人是一名普通人正常無疑,難道說,他那未謀面的父親,是一名妖修不成?

亦或者說,他幹脆不是兩個人的孩子?

外門。

小院中。

“少爺,您下課了嗎?怎麽現在就回來了?”

自從蘇淮安去上課之後,春桃就變得百無聊賴起來。

進了雲隱宗,雖然幹的活輕省不少,也不必像之前那樣,在蘇府裏受磋磨,但無聊的感覺是真的難熬。

三問堂之前的事情還沒有傳播開,春桃並不知道蘇淮安還去執法堂走了一遭,因此,見蘇淮安提前下課,心中還頗有些納悶。

“有點事先回來了。”

回到小院裏,蘇淮安仍然是一幅若有所思的模樣。

見春桃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蘇淮安問:“春桃,你進入蘇府早,有沒有聽說過關於我父親的消息?”

“您的父親——?”

春桃第一反應是少爺為什麽問這個,但很快,她見蘇淮安沒有開玩笑的意思,便撓了撓頭回憶道。

“聽我娘說,您父親是個很好的人!”

這個“很好”,包括了一系列的誇讚之詞,諸如善良、友善等等。

唯獨她娘的這番話,忍不住酸了一句:“是因為長得很好吧?”

她娘聞言啐了一口,說:“當年誰不想嫁給他?”

可惜,娶了蘇夫人那麽一個沒良心的。

“只可惜好人命不好。”這也是春桃父母提到過的。

與此同時,神隱峰。

就在春桃與蘇淮安說起往事時,神隱峰的宋峰主也提起了血脈問題。

“他的父親消失於十五年前,據說是個散修,人緣很好,直到現在,提起來也有讚不絕口。”

“他的母親……你都知道。”

在嫁給蘇淮安的父親之前,蘇淮安的母親是一個小修真世家的庶女,兩人的感情,也來自於俗套的英雄救美、一見鐘情。

“會不會是兩人的父輩、母輩有妖修血脈?”

執法堂的堂主問道。

“倒也有這種可能。”

宋峰主吩咐下去:“去查。”

執法堂堂主領命告辭。

偌大的神隱峰,就剩下宋峰主與容詡兩個人。

“容道友?”

“容道友?”

宋峰主喊了兩次,才讓容詡回過神來。

“你在想什麽?”

小輩不在場了,宋峰主立刻就不正經了起來,對著容詡擠眉弄眼。

“容道友,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可小安可是雙修過——”

“難道你沒有發現小安修的是妖修功法?”

在宋峰主見到蘇淮安的第一面時,就看出了對方身上被打上了容詡的烙印。

雖然容詡的氣息隱藏得很好,但宋峰主到底是化神期大能,仍然能看出蘇淮安身上隱約透露的容詡的氣息。

“我沒有發現,才是問題吧。”容詡淡淡地說。

“哦?”宋峰主悚然一驚。

按照正常邏輯,一個修士的心法決定了其靈氣的運行規律。

蘇家作為壇城下屬的修真世家,修真世家的孩子早在測出靈根時,便會耳濡目染背一些雲隱宗的心法。

目的就是在於讓這些孩子在開脈期修煉的時候,能夠自發地使用心法。

“你是說……?”

“定然是有人先讓他接觸到了妖修功法。”

這個人會是誰?

對於蘇淮安父母祖輩的詳細調查結果尚未知曉,兩人並不好做更詳細的推斷。

只是域外天魔依舊肆虐,天下好不容易得來的太平如同一張薄紙,輕易就被撕個粉碎。

說起天下事,宋峰主又不得不提一句對靈松真君的調查結果。

“無論是怎麽問,他都只有一句話,並不知道域外天魔是什麽。”

“他說自己地牢裏抓的靈獸,也只是為了入藥,給他師父修補身體用的。”

說到這裏,宋峰主的表情有些凝滯。

縱然他執管執法堂,又是如今雲隱宗唯一一個健在的太上長老,但這並不意味著他能一言堂。

將靈松等人關了這麽久,已經快是他所能做到的極限了。

君不見,素問真人挑選這個時間出來鬧騰,除了給人點惡心之外,不也是在向他示威嗎?

如果到了現在還沒有按住對方的確鑿證據,恐怕再過一陣子,就要將這群人放出來了。

“最近域外天魔的動靜少了許多。”

自從那日域外天魔化身被魔子所吞噬之後,已有多日沒有域外天魔作祟。

宋峰主一楞,驚訝地擡眸道:“你是說……”

話落,兩人的目光均望向了泰平峰。

他們都知道,無論靈松、靈頌都不值得一提,最重要的還是這位泰平峰主。

“他要是出來,可就麻煩了。”

旁人不知,可他們是清楚的,泰平峰主之所以受傷,大部分原因是拜容詡所賜。

舊仇之深,哪怕是到了域外天魔這等大事上,對方也始終投的是反對票。

更重要的是,對方為了進入合體期,曾經想出過打破界膜的狂想。

“他是一個瘋子。”宋峰主忍不住道。

就在容詡與宋峰主談論著當下局勢時,藏書閣裏,祝餘真君將自己所能查到的所有關於“妖修”的內容搬了出來。

“妖修,自然之鐘愛,萬獸從之。”

嗯,靈獸喜歡,這倒是和蘇淮安的情況對得上號。

“妖修之法,多伴侶雙|修,道侶情深,往往雙死雙生。”

……雙|修?

可是蘇淮安沒有道侶啊。

再看這本——

“妖修婚戀不忌性別,為求子,常常雄性有孕。孕中,雙|修之,有益於子。”

嗯??

祝餘真君在“雄性有孕”這四個字上楞了一會兒。

風一吹,書翻到了第二頁。

“妖修受孕,千難萬險,所剩者不足其一。”

這個好像有點用。

再看——

“妖修孕中,常恢覆原形,以躲避天敵與狩獵。”

恢覆原形?

也就是說,蘇淮安具有妖修血脈,也會恢覆原型?

——什麽垃圾資料!

祝餘真君生氣地將這些沒用的廢紙扔在了垃圾桶裏,與此同時,惱恨地坐在地上。

嗚嗚嗚他找不到答案,他是個廢物。

這廂,祝餘真君正在自怨自艾,痛苦難耐時,蘇淮安修煉結束,正在與崽崽進行親子活動。

“阿爸還在擔心妖修的事情嗎?”崽崽貼心地問。

蘇淮安“嗯”了一聲。

事到如今,他倒也不是覺得自己多出一個“妖修血脈”的設定會怎麽樣,只是,既然已經身為人父,就應該保證崽崽的安全。

感受到了蘇淮安的情緒,崽崽傳來感動的神念。

“崽崽也會保護阿爸的!”崽崽大聲地說。

安撫好了崽崽,蘇淮安沈沈地睡去。

作為煉氣期的修士,在他睡著之後,身體也自動地吸收著靈氣。

就在他熟睡時,一個黑影摸了進來。

——這黑影長著一雙三角眼,憤恨地看著床上的人。

伸手,便是百年珍藏的噬骨散。

隔壁。

在黑影闖入的瞬間,容詡便睜開了眼。

然而,還沒等他闖過來,黑影整個人便已開始融化,那月夜下的影子,仿佛只剩下了單薄的一小半。

崽崽感受到了那闖入者的手段,連忙將那毒藥裹住,為了保證蘇淮安的安全,它還被迫釋放了一些靈氣。

下一秒,蘇淮安體內靈氣暴增。

蘇淮安的修為瞬間由煉氣初期漲至煉氣中期,與此同時,他開始發熱,整個人如同浸沒在了爐中。

容詡趕到時,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副畫面。

青年臉頰滾燙,因為發熱的緣故,衣衫半解,額頭上熱汗津津,一只手覆在微隆的小腹上,宛若一副名畫。

容詡忍不住後退一步。

只是,當他心跳如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時,忽然聽到崽崽虛弱的聲音:

“爹爹,阿爸的狀態不對勁!”

容詡定睛一看,發現蘇淮安的頭頂,竟然冒出了兩只毛絨絨的耳朵。

作者有話要說:

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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