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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三弟是個機敏又腹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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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自己本不方便久留,恰巧的是他們管事的來了,於是言小瑤就很快地溜了出去,所以她就聽見那個小廝最後的話,“二小姐請安心,雲少爺還是很看重四小姐的。”

那句話什麽意思言小瑤也一下子沒有想明白,只是覺得危機感很強烈,直覺告訴她那個叫雲致的會跟自己搶我四妹,還會搶在言家的位置,因為她夢到自己被趕出了言家。

不過夢都是相反的,經常有人這麽說到。

跌跌撞撞地,也不知道到底走到哪裏了,反正逛丟了天黑之前一定會有下人出來找自己,可能是太過依賴下人們尋人的功夫,言小瑤一般都不怎麽記路,所以,有點路盲。

入眼的都是後院的梅花樹,盛開著,燦爛著,擁簇著,刺目的鮮紅瞬間點燃略顯死寂的灰蒙蒙的天,概括起來講就是妖艷,不如火焰熱烈卻比陽光紮眼。言小瑤伸了伸懶腰,努力讓左手的指尖觸及一個待放的骨朵。

鈴囊一聲,言小瑤回首看見掉在地上的淺綠色的發釵,在深白色的雪裏還算醒目。雖然很簡單,除了端頭有一塊磨圓的翠玉,其他的部分都是處理過的木材,但是我覺得頗為好看。盡管自己還沒有到及笄的時候,但實在是因為喜歡得打緊便悄悄地把它買下來了。

“哎,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真正的戴上去呢?”言小瑤把它從雪地裏揀出來,小心地用袖邊抹掉上面的雪水,盡管娘總是叫她用手絹去擦東西,但是她總是嫌麻煩。

這個時候,言小瑤看見了不遠處的三弟。

言凡看起來像是在往那樹枝上面掛什麽東西,穿著繡了很多黑色花紋的深藍外袍,披著玄色的披風就那麽靜靜地站著,面向著她,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知道妖艷到不可一世的紅梅花繞著他圍了整整一圈,天地之間,是淺淺的飛雪,一層又一層地鋪下來,前面的化為水,濡濕了紅梅花,也濡濕了他的手指與黑發。

言小瑤有一種錯覺,但是又很明白,那就是三弟。這個時候,言小瑤又想起“媚”這個字樣來。

不知道對視了好久,言凡咧嘴笑,朝她喊,“二姐!”聲音還是很大的,弄得言小瑤開始有點發楞,直到他蹦跶著往自己這邊走,言小瑤才回過神把手裏的發釵藏在袖子裏,匆忙起身。還以為他就昨天叫自己一聲二姐,以後就再也不會叫了呢,想不到還是很有記性的啊。

“二姐你這麽早就起了是幹什麽呢?”言凡在距離她幾十步的距離就開始問話。言小瑤仔細一看,果然還是那個樣子,大大咧咧的,剛才的什麽宛若仙人之姿的都是錯覺。

“沒什麽特別的,就是睡得早,起得就自然早了點。”

“該不是又找不著北了?”

“……”

“果真……二姐,”言凡很是頭疼地看著她,“你這樣子,沒個人看著誰還敢讓你出去啊,你幹脆就別嫁了,找個入贅的女婿才好。”

言小瑤無語,只是白了他一眼,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意思是想說,我至少有頭腦啊。

“女子無才便是德。”言凡就只丟給了言小瑤這麽一句,氣得言小瑤想吐口老血。

這不變著花的說自己沒德嗎?

“本來說看在你叫我二姐的份上就不跟你計較的,今天非得拼個你死我活不可!走,去殺一局!”說完言小瑤拽著言凡的後領就走。

雖說男子一般會高過女子,不過現在言凡還小,沒有自己高,相對劣勢。委委屈屈莫名其妙就被拽走的三弟一邊被拽著走還一邊說著:“誒誒誒,你,你說話就說話,別拽我衣服啊,新做的啊!言小瑤!”

看,果然!剛才的禮數周全都是假象!該叫你名字還是叫你名字,不該叫你名字就更叫你名字!

“言小凡!”

“我中間沒有小字!”

“我喜歡!”

“你……”

言凡很無奈地擺著棋,自己剛才還氣勢沖沖,現在好奇心泛濫的二姐就坐在自己對面,四處張望。言凡無奈地望了她一眼,“別看了,哪次來不是一樣的。”

言小瑤義正言辭般道:“你不懂,這叫故地重游,尋找細微差別,說不定以後我會比你還了解你的屋子呢。”言凡聽了言小瑤的這番說詞後一時語塞,低頭繼續擺棋去了。

怎麽就知道在別人身上試驗你的本事,卻不好好用著本事管管自己呢?

三弟的房裏總是插著新折下的枝條,兩天一換,言小瑤曾經說他這是糟蹋生靈,他倒是連著大哥來教化自己,美其名曰凈化身心,直到現在還是有這個習慣,屋子的四角都擺著一抹綠色,不過看多了其實也還不賴,只不過擺在三弟這樣鬧騰的孩子房裏也體現不出自己的生命力來。

墻壁是棕黃色的,書桌上擺著沈香木做的紙鎮,四只不同毛料的筆懸停在筆架上,有兩支看起來是作晚才用過的,微微有些濕氣,在書桌的背面是被裱起來的黑白字畫,上面畫的是俯視的房屋,像是透過雲層看到的地面,就如仙人俯瞰世間,題字為“市居”。

言小瑤不清楚是誰畫的,因為印章的部分已經被裁減掉了,只知道爹娘當初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這裏,它值很多銀子。

“言小瑤,”言小瑤還沒有重新看完市居圖,三弟就擺完了棋,比著手勢扯嘴對她笑,“這次你輸了便予我三百文。”

“……三百?!”言小瑤有點驚訝地看著他,有點避讓的樣子,“你對你二姐太狠了吧!平時沒見你有這麽勢利!”

“等等,”言凡雙手手掌向下壓了壓,讓眼前快要暴躁起來的人冷靜,清了清嗓子,“二姐你得明白,雖然這對普通人來說不是個小數目,但是你來錢一次可不止這麽多的,就這麽一點都不願意分給你三弟……”

噓——

言小瑤趕緊去捂他的嘴,生怕有人聽見一個字。

環顧四周之後,她才放手,壓低嗓子問他,“還有誰知道?”

“沒,就我。”

“你怎麽知道?”

“對你屋子比你還熟悉。”

言小瑤不得不再看了一眼三弟,不過才十一二歲的年紀,居然都能看出來。

言小瑤屋子裏其實也沒什麽好看的,很簡單,兩年前在那裏讓下人把無用的東西都撤走了,連個垂簾都沒有留下,全是為了給銀兩騰位置。

把本來實心的木桌換掉,雖然外觀上一致,但是因為註銀,所以加寬了桌腿,增高了桌肚。用的浴桶也是重新做的,底下也是註了銀。現在的用的垂簾,瓷枕,放在鎖櫃裏的茶壺,杯具,包括睡的木床,外面都是跟以前頗為相似,裏面卻是大有不同。

嗯,就是別有洞天的感覺,外人要知道估計早就劫去了,說不定還會把言家弄得雞犬不寧。

“……那,你為什麽沒有告訴爹?”言小瑤看著他,想知道答案。

言家雖說經商有道,但是有個規矩:女子不得參商。言小瑤本來最應該把這條家規刻在骨血裏的人,現在卻偷偷翻出了這道門,若是被抓回來,在言家就會遭到無比可怕的教訓和折磨。

言家的家規在良東是出了名的,只要哪一家有子女眷屬不服帖的,直接被甩一句“照著言家的規矩”後,一般便再也不敢囂張跋扈,惹是生非,連背地裏勾心鬥角的妾室們都能在一陣子裏和睦相處。

“因為你是言小瑤,”言凡看著她笑,一改往日瘋瘋野野的隨性,弄得言小瑤有點懵,不過接下來的半句,更是讓言小瑤摸不著頭腦:“我說不定是在和你在幹同一件事。”

“三弟,你……”言小瑤楞楞地看著他,並不是因為覺得他開始成長起來,從一個她心中的孩童向一個男子蛻變,而是覺得他竟然藏得這樣深,手上分明有令人致命的毒針卻不急於求勝,先得自保,再慢慢向上攀爬。只是他走在深山的裏面,外面看不見他。

言凡有點壞心地重重落下一顆子,還莫名地有些激動。

要說什麽時候註意到的,應該是看到言小瑤有那麽多小物件的時候。

明明自己碰了好幾件,可就手上捧著那件精致小瓷瓶的時候被言小瑤厲聲制止。回來之後思前想後了好久,終於用自己一個人謊稱與好友玩耍的間隙又去那裏看了一番,結果發現進出當鋪的言小瑤。

說起來,還要感謝我們身上流著的這言家血脈啊。

言凡擡眼,勾著唇角,緩緩開口:“二姐,該你了。”#####歡迎入坑吾輩新坑《覆山河》,吾輩會加油的。(‘-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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