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張芃芃從綠籬處得了消息，齊晟和江映月居然膽大包天的在宮中約會，得知後她火速約了趙王進宮。

“娘娘，今晚怎麽想到約我進宮裏來了？”趙王和張芃芃、九王自第一次倒苦水後就拉近了距離，時不時便會約在春江花月夜小聚，也不局限在倒苦水事上，三人投契起來便如老友，談天說地，純粹放松。

“抓奸。”張芃芃平平淡淡的模樣讓趙王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急了，拉著張芃芃的袖子就催她帶他去。

待兩人一同趕往宮中的樹林，趙王就看到了讓他覺得刺目的畫面：花前月下，齊晟和江映月正情意綿綿對視著，說著話兒。

那話語隨著輕風送到趙王耳邊，貫進他心裏，毫無遮攔，不容他逃避：

“現下我們不應該見面。”

“可月兒已經很久沒有見到殿下了，月兒擔心殿下不要月兒了，月兒的心，好慌。”

“一生一世一雙人，我記著。只是落水一事後，皇祖母對你很不滿，我擔心若再被她發現我倆見面，她會為難你。”

“知是殿下憐惜月兒，月兒現在就安心了。”江映月得言，多日的思念產生的患得患失散去，心裏甜絲絲的，就想要與齊晟更親密些，“殿下，這兒風好大，月兒有些冷了。”

“如此，那你就快些回去吧。”齊晟當真了，完全沒領會江映月的暗示。

“可月兒難得見殿下一面，不願就此離去，只要得殿下為月兒擋風，月兒就不冷了。”齊晟的不解風情在江映月眼裏也是可愛的，於是她嬌嬌柔柔地自己把話圓了，主動靠進齊晟懷中。

……

一切都落在了趙王眼中。

江映月動情的模樣很嬌俏，可這種模樣趙王只有在她對著齊晟時才能看到。趙王的心忽而就乏了，每當他對她又一次失望時總會如此，防禦機制啟動，一切哀傷沈底，苦和痛才能暫歇。可之後自我療傷痊愈後還是會再次升起希冀，然後再循環。何時是極限？趙王不知道，他在等，等到的或許是苦盡甘來，或許是終於死心，但無論是哪一種結局，他都能從這種困局中得到解脫。

“你不去做些什麽麽？那可是你的妻子。”張芃芃扭過頭問。

“那你呢？那可是你的丈夫。”趙王反問。

“他可沒把我當妻子。”張芃芃慫了慫肩，一副無奈的樣子。

“同樣，她也沒把我當丈夫。你我，皆是無能為力。”趙王自嘲道：“上去給他們難堪何嘗不是給自己難堪。”

“也是。抱歉，我不該找你來的，只是一聽聞這事我便第一時間想要通知你，雖然這除了讓自己心塞外沒什麽用。”看到趙王憂郁的模樣，張芃芃有些不忍，因為她的目的是要深深離間趙王和齊晟，把他們之間的裂縫擴大到無可彌補的程度，這才帶趙王來的。不過雖然是利用，可張芃芃也有私心，她把他當朋友，也想讓他早些死心不要在苦哈哈的。

“不，有用。”趙王扯出了一抹苦笑，“至少能讓我向死心邁近一步，離解脫也更近一步。”

“還要再看麽？”

“不，已經夠了。”

說完兩人無意再逗留，就想如來時一樣靜靜離去。但是好巧不巧的心神恍惚的趙王左腳踩上了右腳，一下子撲倒在了地上，引起了齊晟和江映月的註意。

“誰！”齊晟讓江映月先離開，自己走了過來。

“你說我是誰？”趙王見被發現了，索性也不走了，不慌不忙站起身來大大方方回道。反正做了醜事的又不是他，他幹嘛要躲著他。

“原來是二哥，不知二哥深夜到訪宮中所謂何事？”齊晟也很淡定，拿不準趙王有沒有看到他和江映月私會。若看到了，趙王的反應也太平靜了，可若沒看到，趙王在這裏的動機也太可疑了，於是試探道。

等齊晟走近了才發現趙王不是一個人，他身邊還有一個張芃芃，他更覺得可疑，向著張芃芃質問：“你怎麽也在？”

“我的王妃不在府上，於是我就想來這宮裏找找。我一個人怕黑，便請了娘娘一同來找。對了，三弟，你有沒有見到我的王妃？”趙王答道，語氣微妙又陰森。

“自是沒有，等二哥回去了說不定人就在了。”齊晟也自然而然地說著瞎話。

他們各自都不信對方，但明面上還是要維持著什麽事也沒發生的樣子。

等趙王離開後，張芃芃也想回宮，卻被齊晟叫住了：

“即使是二哥，那也是外男，深夜裏和外男相會，成何體統。回去，禁足。”

聽得這平淡而冷漠的教訓，也無謂追究其中的不公，張芃芃冷笑了一下，轉身離去。而齊晟一說完就也離開了。

兩人背向而行，不在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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