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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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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悅坐在樂志軒的院子當中,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鐲子,那是她那日侍寢,君安賞賜她的,她沒事便會擡起手來看看,或者說是她睹物思人。

白玉鐲子溫潤剔透,配在張悅的皓腕之上,顯得她本就晶瑩的皮膚更加細膩,張悅緊緊的握著鐲子,心裏卻浮現出每次見面,皇上看向殷桃的眼神,那是看心愛之人的眼神,張悅知道,自己一定也是這般看君安的。

安親王府

四個人圍坐一桌,殷桃將挑選出來的琉璃簪子放到何柔的手上,笑道:“三嫂,小小心意,收下罷。”

聽到殷桃對自己的稱呼,何柔不好意思的看了君尚一眼,手上的簪子打眼一瞧就是難得的貨色,保不齊這是皇上送與德妃的,這自己要是要了,豈不是很不合宜。

“臣女謝過娘娘的心意,只是這簪子,臣女實在不能要。”何柔把簪子又遞回到殷桃的手中,說什麽也不收。

“三嫂,這簪子你便收了罷,以往三哥沒少照顧殷桃。”看見殷桃的為難面色,君安開口游說道。

那一頓飯,雖是只有四人,但席間笑語不斷,絲毫沒有因為人少而尷尬,邁出安親王府時,明月早已高掛夜空。

夜間的慶元街少了白日的喧囂,取而代之的是靜謐,空蕩蕩的大街上,只有君安與殷桃,君安雖是飲了不少酒,但步伐卻依舊穩當,除了面上的微微紅潤便再看不出其他。

殷桃早已習慣了二人之間的沈默,也不打算開口,左右這夜景也不錯,倒不如好生的欣賞欣賞,畢竟晚上出來的機會並不多。

一旁的君安順著殷桃的視線望向夜空,深藍色的夜幕上滿是點點的繁星,一閃一閃的,似是在嘲笑著他的懦弱。

蘇靜海守在門口,老遠的便見到了兩道人影,急忙迎上前去。

“奴才叩見皇上、德妃娘娘。”

“嗯。”君安應了一聲。

“那臣妾便告退了。”殷桃說著便要往交泰殿走。

“今晚,留下來吧。”君安的聲音之中有絲絲的請求意味,殷桃心裏亦漏跳一拍,這是他頭一次用這樣的語氣與自己說話。

蘇靜海低頭不語。

殷桃那晚留在了養心殿,與君安和衣而眠,殷桃躺在君安的身旁怎麽也無法入睡,想起身卻發現君安的手牢牢的抓著自己的,她試著將手抽出來,可無奈敵不過君安的力氣,只好妥協般的躺在原處定定的望著屋頂。

“我沒有殺她,難道你就不能留下來嗎?”身旁突然傳來君安的聲音,雖然不大,可殷桃卻字字都聽的清清楚楚,敲在她的心房上,竟讓她有些難過。

她側過頭看著君安,卻發現他似乎正在夢囈,眉頭緊

皺在一起,仿佛有道不盡的苦惱,她伸手欲將他的眉頭撫平,可手一放開來,那眉頭便又皺到一起,幾次下來,她也不想再動彈了,只是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君安。

他的樣貌幾乎與小時一樣,並沒有太多的變化,那時她也曾想過有朝一日會這般伴在他左右。

第二日清晨,當陽光照進屋內,沈睡中的殷桃終是醒了過來,身旁的人早已不見了蹤影,有宮婢聽見了聲響急忙進來伺候她更衣,可能是昨夜睡的晚的緣故,她還有些昏昏沈沈。

清晨的空氣總是那般清新,她回交泰殿時正巧趕上下早朝,老遠她便看到了博賢的身影,從來不知這官服穿在他身上原來如此的合身,襯得他的身影更加的挺拔。

正欲往宮外走的博賢好似感受到了殷桃的視線一般,微皺著眉頭回頭掃了一眼,只這一眼,就無法再挪動自己的腳步。

兩個人遙遙相望,殷桃看不清博賢的表情,半餉,她轉身離去,留□後的博賢一直看著她的身影消失不見。

近日的天氣愈發的好轉,惹得各宮的妃嬪個個在屋子裏待不住了,有事沒事便往屋外跑,心裏自然也都打著小算盤,若是有幸得以見天顏那便是意外收獲,若是見不到那便也在意料之中,誰不知道皇上心裏就只裝著德妃啊。

魏子婉微揚著下頷,款步走在去往麗景軒的路上,那神態驕傲的仿佛什麽都不在話下。

麗景軒裏的李玉微閉著雙眸躺在床榻之上,一向神色乖張的臉上竟是破天荒的沒有表情,若不是那微弱的呼吸,伺候她的宮女當真以為她已撒手人寰。

宮女正失神的看著面色蒼白的李玉,便聽通傳聲傳了來,魏子婉進了這麗景軒如入無人之境,徑直走到了李玉的榻前,卻不意外李玉的毫無反應。

“你們主子一直都這般嗎?”她側頭問了問一直照顧李玉的宮女。

“回貴妃娘娘,是。”宮女畢恭畢敬的回到。

魏子婉的面上有絲得意,看來爹爹從民間尋的方子倒是妥帖,看李玉也沒有轉醒的跡象,她也便放心了,假意的交待了宮女好生的伺候李玉後,她便再也沒多留一刻,擡腳就走,似是走的慢了便會沾染到這晦氣一般。

她之所以這般有恃無恐,一是因為李玉的爹爹官職不高,並且在那偏遠之地,二是,在這宮中無論你身份為何,只要不得寵那便不會有人來管你的死活,既然天時地利人和,如若她魏子婉繼續放任李玉自在的過著生活那便是辜負了老天爺的一番美意,想當初,她被郭太後害的無法見人之時,托人找她來鹹福宮她都不願,這筆帳別以為她忘了。

即便自己登不上後位,那最起碼也要用李玉

的鮮血來祭奠它,這樣她才是沒有虧了自己。

博賢回到府中,心裏還是一團亂,他並不擔心殷桃的身份,因為他愛她,所以她就算是當今的皇後,他都不會有所退怯,如若她想離開那個地方,他窮盡一切也會帶著她走,不管自己會付出怎樣的代價,可這的前提是自己還是以前那個自己。

齊韻看著面前有些垂頭喪氣的男子,想詢問他為何這般但話到嘴邊又生生的咽了下去,只是倒了杯茶放到博賢的面前。

博賢沒有註意到齊韻面上的不安,只是沈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如今的他已失去了愛她的資格,這才是讓他頗為痛苦的事。

“王大哥,你,你怎麽了?”齊韻終是忍不住的問出了聲。

王博賢聞言擡頭看了齊韻一眼,“沒事。”他飲了口茶,“如若在府裏覺得乏味,便去外頭街上走走,外頭到底是比府中熱鬧。”

齊韻見他不願說,也沒再深問,只是輕輕點了點頭,“一會想吃些什麽?我這就去做。”

“你做主吧,什麽都好。”博賢以手扶額,遮住了自己的愁容。

每年相月(七月),皇上都會微服出巡,這是自他登基以來一直保持著的習慣,今年亦不例外,既然是微服出巡,那自然是不便帶許多人,除去蘇靜海,他只帶了個胡太醫。

“那,四弟不準備帶上桃兒?”君尚聽了君安的話後開口問道。

好似未曾預料到君尚會突然提起殷桃,君安也是楞了一下,“為何要帶上她?此次是微服出巡並不是游玩。”

“你若是放心王都司,那也未嘗不可將桃兒獨自留在宮中。”君尚微微挑了挑眉頭,做出事不關己的神態,他的樣子直教君安看傻了眼,那何柔到底將三哥如何了?怎的他都有些不認識這個自小一起長大的兄長了?原來那一向神色凝重的墨君尚亦會有如今的狡猾。

料到了自己方才的失態,君尚輕咳一聲,立馬恢覆了自己以往的老成。

“三哥,方才我已經瞧見了,就別再遮遮掩掩了,若是知道三嫂會激發你的本性,我便早應該為你牽線保媒。”君安揚起嘴角打笑。

“方才我說的你可聽進去了?”君尚急忙將話題轉移開,這些日子他算是深刻的體會到了自己這個弟弟的本事,自己的性子本就保守,這還未成親怎的經得起他一口一個三嫂的叫。

“即便是他想見殷桃也要問問門口的侍衛。”君安風淡雲清的說道。

第四日,出巡的人裏,便多了殷桃,他終究是放心不下的。

女兒家在外頭走動多有不便,為了安全起見,君安讓殷桃換上了男裝,可即便如此,女兒家的陰柔也還是顯露無疑。

坐在馬車上,殷桃照以往那般挑了個離他最遠的地方,之後便一直看著前方的風景,一句話都不說,亦盼坐在車外,卻一刻都不敢放松,提著一顆心聽著裏面的動靜,生怕自家主子那倔強脾氣惹得皇上不高興。

“此次不會乘船。”君安看了面前的殷桃良久才緩緩開口。

殷桃初始還未能作出反應,後來一想到那次巡訪民間自己所受的痛楚才理解了君安的意思,她點了點頭,雙手不自覺的握緊,原來他還記得。

“就這般不想同我說話?” 見殷桃沒有開口,君安有些不耐的追問道。

“臣妾不敢。”殷桃看了一眼極力克制著臉上的落寞的君安,“皇上想說些什麽?臣妾聽著便是。”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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