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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愛相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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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見殷桃在下人們面前如此態度待她,李玉頓時覺得臉上掛不住了,心裏一急也顧不上什麽禮節不禮節了。

“玉貴人這是沒有學過規矩?”殷桃望著李玉,眉眼帶笑,“今兒既然你開口喚我一聲姐姐,那我也不能讓你白叫了不是?”本來她是不想尋釁滋事的,但今天如果再壓抑下去,以後估計也沒清靜日子過了。

“浣沙,教教玉貴人這規矩,別傳出去了說我這當姐姐的沒管教好妹妹。”

“是。”浣沙應了聲,忍住笑意,裝模作樣的準備開口。

“不勞姐姐費心了。”李玉打斷了浣沙的話,“妹妹突然想起來還有些事沒辦妥,這便先行離開了,改日有空定登門請教。”應付了事般福了福身子,略微有些氣急敗壞的離開了。

看見李玉的背影從眼前消失,浣沙忍不住偷笑了起來,雖是壓低聲音,但殷桃還是感覺到了她的笑意。

轉過頭看著只顧低著頭笑的浣沙,殷桃感到有些納悶。

“浣沙你所笑何事?”她輕啟朱唇,臉上帶著不解。

“娘娘您剛剛真神氣,浣沙還怕您受了欺負呢。”她笑的愈發燦爛,殷桃於她而言不僅是主子,更是親人。

聽了浣沙的話,殷桃不由覺得一陣好笑。這丫頭總是讓人哭笑不得。

可能是因為剛剛下過雨的緣故,迎面而來的風中還是夾雜著些許涼意,再加上剛剛跟李玉耽擱了一些時間,往前走了一段路的殷桃只覺得眼前的景象漸漸的不清晰起來,忽遠又忽近。不自覺的拉住了浣沙的袖子。

“娘娘?”浣沙趕緊扶住殷桃,見她臉色極其難看,心裏沒了底。

“浣沙,扶我回去。”殷桃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雙腿像不是自己的一般,虛軟的不像話。每走一步都十分艱難。

浣沙心裏自責起來,自己怎麽忽略了娘娘還在病中這件事了。

從遠處看去,兩個人相互依靠著向前走著,雖是步履蹣跚,卻依然決絕。而現實中不也是如此?她們兩個相扶相依,而前方,不知還有多少驚濤駭浪等著她們。

一路上,君安跟魏子婉都保持著三五步的距離,不遠亦不近,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但盡管這樣,魏子婉心情還是前所未有的好,平日裏一貫的溫婉外表也掩飾不住她此時的得意,她不管以前如何,今後又如何,現下的她既然可以站在他的身邊,那麽她便會盡力的保持住如今的樣子,直到真正坐上皇後之位,掌管這六宮,成為君安的正妻。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明媚,像是自己的心願終得以達成一樣。

沒走幾步,毫無預警的,那笑容突兀的僵在臉上。跟她今日的妝容有

些不和諧,在她的正前方,她心裏最忌憚的那個人緩緩走近她們的視線,下意識的,魏子婉看了君安一眼,想看他此時是什麽表情。

一路上沒有回頭,沒有停下腳步等她的君安,在此刻終於停下了腳步。她的心跳也跟著停了半拍。而前方的殷桃似乎根本沒有發現他們。

“娘娘,慢些走。”殷桃的步子越來越不穩,浣沙急的幹脆抱住她的肩,在她的眼中只有幾近昏厥的殷桃,哪裏還有空去看周圍的人和景。

“這是哪宮的宮女?怎的這般沒規沒矩?難不成還要跟主子平起平坐?”

魏子婉嬌柔的聲音竟驚得浣沙渾身一抖,這一擡頭才發現身前的兩個人影。急忙松開自己搭在殷桃肩膀的手,跪了下去。

“奴婢參見皇上,參見貴妃娘娘。”她知道這次自己一定給了魏子婉找自家主子麻煩的借口。本就慌亂的心更是忐忑不安。

“臣妾參見皇上,參見婉貴妃。”殷桃倒是不以為意,強撐著慢慢的福身行禮,再慢慢的起身,臉上是一成不變的高傲。

這強撐著的高傲看在魏子婉眼裏可就變了味道。怎麽看怎麽矯揉造作。

雖然殷桃現在只是個正六品的嬪位,品階遠在她之下,但是往她面前一站,不是魏子婉妄自菲薄,她的氣勢竟然硬生生被殷桃壓了下去,忽覺自己才是品階低的那個。

看的出來殷桃極力在掩飾的痛苦,君安眼中突然狂風暴雨。那股寒氣更勝這風中的微涼。

“臣妾,先行告退。”已經看不清君安的臉。殷桃完全是憑感覺在猜測他們的表情,只是突然之間這溫度好似又下降了一些。

今兒魏子婉心情不錯,見殷桃如此識相,便也不願多加為難,不是她好心,而是今兒難得可以跟君安賞景,當著君安的面,她自然是要努力的保護好自己的偽裝,萬不能讓君安將她與悍婦比做了一塊。

“慢著。”見殷桃要走,君安開口叫住了她,見她的面色就知道她身體不舒服,他知道她是不想在他們面前示弱,那他偏偏要看到她脆弱的樣子。

聞言殷桃停在了她的身邊,君安久久不說話,只是看著已經快支持不住的殷桃,臉上的冰霜已蔓延到全身。

浣沙在一旁幹著急,皇上和自家主子的糾葛她還是略微知道一點的,如果說他們不相愛那她絕對不信,只是不知道為何明明是相愛的兩個人卻這麽彼此互相折磨。

現在不比以前,她是奴婢,她家主子是嬪妃,而面前站著的是九五之尊的帝王,她沒有權利開口說話,這一刻她突然感知到自己是這麽沒用,只能眼睜睜看著主子受傷害卻無能為力。

終於,面前一片天昏地暗

,殷桃再也無法維持下去,眼睛一閉便不醒人事。

君安穩穩的接住了殷桃,打橫抱起她往養心殿方向走去,浣沙緊緊的跟在君安身邊小跑,看著他懷裏殷桃的嘴唇逐漸泛白,眼淚一顆一顆的掉了下來。

魏子婉獨自站在原地,滿臉的晦暗,剛剛的自得之意早已不覆存在,不管什麽時候,只要殷桃一出現她就什麽都失去了,身邊是來來回回經過的宮女,每個人都恭恭敬敬的朝她行禮,可她就是覺得她們是滿臉的不屑。

“她怎麽樣?”君安站在榻邊看著給殷桃把完脈的太醫。

“回皇上的話,娘娘身體並無大礙,只是近日感染了風寒,再加上連日的休息不良,這才導致了暈厥。臣下去開幾幅藥,督促娘娘按時服用便可。”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聽到太醫說只是傷了風寒,君安面上的神色抒解了些。

“微臣告退。”太醫倒退了出去。

自從她入宮之日起,今日是他們第一次相見,她倒是別出心裁,每次見面都給他不同程度的驚喜。

見皇上看向自家主子的眼神裏被柔情溢滿,也許這抹柔情主子一輩子都無法親眼所見了,上天為何要這般待他們?為何見不得他們幸福?

郎有情,妾有意,卻偏偏天意弄人,所以該恨的,愛了。該愛的,卻恨了。

當日,殷桃沒有轉醒,浣沙看著臥在榻上的她,就算是此時此刻,她的眉頭也是皺起的,在她的印象中,主子總是不自覺的皺著柳眉,柔弱中帶著剛強,剛強中卻又帶絲感傷。也許就是這樣的一種氣質,便讓自己不自覺的臣服在她裙下,甘願為她當牛做馬。

不知主子的夢裏有些什麽?是不是夢裏的事情也讓她眉頭深鎖。

夜晚時,君安打發了浣沙去休息,而自己則一直守在殷桃身邊。不是不放心浣沙照顧不周,而是只有自己親眼看到她轉醒,他才能心安。直到第二日上朝,殷桃的眼睛都沒有睜開過。

臨走時,君安只說了一句話。

“她醒來時,什麽都不要說。”

雖然君安的語氣並不重,可聲音中透著的威嚴讓浣沙無法不去遵從,盡管她很想告訴殷桃皇上不眠不休的守了她一夜。

看著君安遠去的背影,浣沙心裏的感傷又多了些。一段愛了卻無法坦誠面對彼此的感情是何等的傷人?而究竟又要傷到何等程度才能罷手?

殷桃睜開眼時,早已過了辰時。看著四周熟悉的環境中唯獨沒有那道人影,心裏有絲覆雜的意味。

“娘娘,你醒了?”浣沙趕緊倒了杯水拿到榻前。

殷桃眼中一閃而過的落寞神色沒有逃出她的眼睛,有那麽一瞬間她差點控

制不住自己的嘴,想告訴殷桃她所想得知的一切。

“我們回頤和軒。照顧了我一夜,你怕是也累壞了。”

“娘娘,浣沙不累,只要娘娘好好的,浣沙一點都不累。”終是咽下了那句話,眼圈卻紅了起來。

“傻丫頭,哭什麽?走,我們回去罷。”殷桃的身子還是有些虛弱,微微動一下便氣喘籲籲的。

她們前腳剛到頤和軒,後腳便有通傳聲傳來。

“婉貴妃娘娘到。”

“當真是陰魂不散。”殷桃臉上的疲憊神色更甚。

穩穩的坐在椅子上,她目光平靜的直視著魏子婉。

“臣妾這腿實在是使不出力氣,有禮數不周的地方,還望婉貴妃莫要怪罪。”

“安嬪這是說的哪裏話,本宮堂堂一朝貴妃,還會怪罪你不成?”魏子婉笑了起來。

“臣妾謝過貴妃娘娘。”聽魏子婉特意強調她的身份,殷桃更加不以為然起來。

“本宮聽說安嬪身子抱恙,特意前來看望,如若你這頤和軒缺些什麽,記得和本宮說,本宮差人送來便是。要知道這等小事,皇上可無暇顧及。”魏子婉滿臉的慈悲,已然把自己放在了救世主的位子上。

“勞貴妃掛心了,皇上在臣妾入宮前早已把東西都備齊了,現下當真不缺什麽,如若日後發現東西有缺,臣妾一定跟貴妃說便是了。”殷桃端起手中的茶,慢慢的抿了一口。

這喝茶的功夫,猛然發現魏子婉還站在原地。她突然把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在案上,柳眉倒豎。

“浣沙,你怎的這麽沒眼色,還不快請貴妃娘娘入座,什麽時候學會的狗仗人勢?仗著我,你便如此放肆了嗎?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碎玉般的聲音裏滿是冷漠。

“不必了。本宮沒有閑暇的時間浪費在這裏。”話畢便扭頭走了。

見魏子婉踏出門口,殷桃這才站起身來。

“浣沙,委屈你了。”她面上有絲過意不去。

“娘娘,浣沙不委屈,只要您別受了旁人的委屈便成。

作者有話要說:妹紙們,我努力了……雖然只多了500多字,還請多擔待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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