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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刀萬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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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飯菜的功夫,殷桃與玉柔的娘親閑聊了起來。

玉柔的娘姓柳,全名柳香。雖已為人.妻為人娘,但風韻猶存,看的出來是個美人。

“妹子,這鄉野人家也沒什麽好菜來招待你,你多擔待點啊!”飯桌上,柳香一個勁的往殷桃碗裏夾菜。“今天玉柔要不是遇上了你,現下還不知會怎樣!”

“姐姐客氣了,況且玉柔這孩子機靈的打緊,我們很是投緣呢。”

一餐飯下來,玉柔的娘一直表達著自己最誠摯的謝意。

臨走時,玉柔一家非要把殷桃送到城門口。

“殷桃姑娘,這天色已經不早了,況且這回城的中途要路過一片荒郊野地,你一個姑娘家我們實在是不放心吶!”玉柔的爹臉憋的通紅,才說出來一句話。他實在不善與人溝通。

“殷桃謝過大哥大姐的好意,這天色還算不上太晚,實在不必掛念,今日一餐本就叨擾了,實在不好意思再厚顏麻煩。大哥大姐請留步”

“姨娘,你還會來看玉柔嗎?”玉柔緊緊拉著殷桃的手不肯放開,似是怕這一放開再見就不知何時了。

聽見玉柔如此問,殷桃的面色有些僵硬,她從不開口許諾做不到的事,可是看著玉柔那張充滿著盈盈期盼的小臉又不忍傷害她。

“玉柔,姨娘的家鄉在很遠的地方,以後玉柔快些長大,去找姨娘好嗎?”

玉柔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依依不舍的放開拉著殷桃袖子的手。

“大哥大姐你們快回去吧!殷桃這便走了。”揮了揮手,殷桃的身影漸行漸遠。

茫茫夜色,繁星初掛,殷桃獨自走在回城的路上。

夜幕下的景色更加寧靜,偶爾從遠處傳來斷斷續續的犬吠,再往前行一段路程,道兩旁幾乎沒有了人家,殷桃心裏略微慌亂了起來,她從沒有過這樣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趕夜路的經歷,只身一人走在可以算得上是完全陌生並且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

往常格外悅耳的蟲鳴鳥叫在這樣的環境下已然成了擾亂人心的雜音,讓殷桃腦裏的弦繃得更緊了。雖然她心中無鬼無神,可現下也免不了多一些恐懼。

身後隱約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響動,她仔細辨認了一下,這是不屬於大自然萬物的聲音,當即便加快了步速,她已經分辨不清來時的方向,只道要快些走,進了城就無後顧之憂了。

響動慢慢接近,殷桃直覺身上泛起了一層寒意,電光火石之間,一把涼涼的匕首從後方伸到頸前。

“想活命就乖乖閉嘴!莫要聲張,讓大爺好好快活快活。”粗嘎的如同被人扼喉下所發出的聲音貼著殷桃的腦後響起。

殷桃不知自己怎

麽了,只是突然覺得在這樣的夜色下,多一個人總歸是好的,哪怕是惡人。她輕輕松了一口氣。

眾官兵游走在大街小巷,每找過一個地方,君安的心就揪起來一分,她到底去了哪裏?或者說她發生了什麽?整個城幾乎被他找遍了,都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留下幾個人繼續在城內找,其餘的跟朕出城。”他騎馬往城外奔去。身後跟著一隊人馬。

殷桃不敵男子的力氣,被他拖往路旁一人高的草叢,撕扯中,耳墜落在地上。殷桃猛然想起和博賢出游時的那次驚險。

彼時有博賢護著她,此時呢?顯然這個歹徒是紅了眼的。

“你如此做只是貪圖一時之樂罷了!”殷桃冷眼看著寬衣解帶的男子。“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價值,如若你今日放過我,我可以給你一筆不菲的銀票,足夠你後半輩子生活。”

聞言男子暫且停下手中動作,看樣子是正在衡量這筆交易是否劃算。殷桃微微向後挪了一寸,手邊摸到一塊硬硬的物體。心裏頓時踏實了不少。

“好好考慮一下,一生的衣食無憂和一時的貪圖享受到底要選擇哪個!”殷桃反客為主,把男子的主導權奪回了自己手裏。趁男子考慮的當口,揮起手中巴掌大的石塊砸向男子的頭部。起身往城中方向跑去。

“騷娘們!給老子站住!老子逮著你非好好伺候伺候你!”男子的嘴裏不幹不凈放出厥詞。

聞聽此話,殷桃心裏生出一股怒氣,雖然生氣,但她知道,現下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縱然她不求生,卻也不願以這樣的死法來結束一生。

腳下一刻都不敢耽誤,身後男子奮力追趕。

也不知跑了多久,前面依稀有微光和馬蹄聲傳來。這無疑給她增添了更多的希望。

“媽的!你這女人真他娘的不識相!”男子一伸手便拉住了殷桃。“爺爺讓你不要跑你偏不聽!”他朝地上吐了口痰。回手一巴掌就打在殷桃臉上。

殷桃哪曾受過這等待遇,羞辱感爬滿全身,她氣的直哆嗦。

“你今日若不殺我,來日我定讓你嘗嘗求生不得求死無門的滋味!”眼中的陰狠讓男子心裏有些後悔方才自己的動作。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男子咳嗽了一聲以掩飾自己的心虛。

殷桃不怒反笑。今日不是她死便是他亡。

隨著馬蹄聲越來越近,殷桃看清了大隊官兵和馬上的人。心裏頓時五味雜陳,她從未想過他會救她脫困。

路兩旁早已沒有了可以隱藏身形的物體。

男子未曾見過這般聲勢浩大的場面,早已嚇得腿軟。

君安翻身下馬走到殷桃面前,看著她的一側臉明

顯的紅腫起來,這一定是跪在地上那個男人的傑作了。

君安笑著蹲在男子身前。官兵把他們圍在中間,聲勢何其浩大。

“如若今日我們沒有趕來,你打算做些什麽?”他渾身的冷冽幾乎把男子凍僵。

男子久久沒有答話,或者說他已經喪失了表達能力,面前的白衣男子即使不說話就那麽單單立在自己身前,他便感到了一股巨大的壓迫感。

“大膽賊子!你……”劉和指著男子的鼻子氣的話都說不完整。

身為當地的父母官,在自己的管轄範圍內有這等人渣存在,劉和心裏自然也是一陣惱怒。更何況,這女子是皇上帶來的,雖從未表明身份,但看皇上如今的神色便知一定不是普通身份女子。

君安擡手示意他們不要出聲。

“說話。”他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手中的馬鞭,面上依舊揚著玩世不恭的笑容。

“她身上的傷可是你造成的?”火把的光亮讓他看清了殷桃的手背上和頸上有被類似植物劃過的痕跡。

“大爺饒命啊!”他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聲音。“我什麽都沒做!請您明鑒啊!饒命啊!”他把頭磕的響亮。已經沒有了先前的威武。

“什麽都沒做?”君安好像聽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般,“什麽都沒做她身上的傷是從哪來的?”他的耐心消失全無,他以前就說過,連她自己都沒有傷害她的資格,而面前這個人就更別踢了。

他站起身走到殷桃面前,擡起她的下巴再次打量了她的臉蛋。

“你說他該如何處置?”

殷桃冷笑了一下,不帶絲毫感情的走到男子身前。在他的耳邊緩緩的,一字一頓的吐出四個字。

“千、刀、萬、剮。”

輕松的好似那不是一條鮮活的生命般。

周圍突然安靜下來,每個人都帶著幾分不自在看著這個面上一片淡漠的女子。

千刀萬剮是要割肉離骨,一刀刀將人身上的肉割下至死。

君安沒有答話,做錯事的人本就應該付出些代價,在這點上他和殷桃倒是觀念一致。

“你這個賤人!”她的話惹惱了跪在地上的男子,死到臨頭的他倒是生出了一股勇氣,一躍而起揮刀撲向殷桃要拉她黃泉路上作陪。

情急之下距離殷桃最近的君安只來得及用右臂擋住男子揮舞的匕首,白色衣衫瞬間被染的鮮紅,傷口處皮開肉綻。

周圍的官兵見君安受傷,面上的血色像是隨著他的傷口都流走一般,瞬間變得慘白。

眾人合力拿下歹徒,帶回衙門,等著皇上下最後的口諭。現在他必然是難逃一死了。

“皇上,這刀傷已經見骨,近幾日恐怕行動

會有所不便,還有,為了避免傷口感染擴大範圍,還請皇上在傷口愈合前不要沾到水。”胡太醫細心的包紮後君安便讓他退下了。

殷桃從回來到現在一句話都沒說,她不知應該說些什麽,他們之間從來沒有正正經經的說上過一句話。不是她不願,而是他不想,久而久之她也累了,索性什麽都不說了。

“不是讓你好好待在這嗎?”君安陰沈著臉問她。自己今早臨走前特意囑咐過她,要她待在客棧不要隨意走動。這個女人異常善於挑戰他的耐心。

“實在無趣便出去走走,實在沒想到會有這等事發生。”殷桃自知今日的事確實是因自己所導致,所以心裏難免有些愧疚。

君安瞪著她竟不知該說什麽。

良久,他起身離開了。

“你。”殷桃不解他為何不休息反倒往門外走。

“怎麽?你喜和我同榻而眠?”他站住身子,側頭看著他。

今日他走前去跟小二交待過,有人退房就給他留著一間,他知她的心思。

況且今日之事或多或少讓他意識到了些以前不曾重視的東西。或許通過今夜,兩顆心會貼近一些。

這家客棧的墻壁不是很厚,殷桃一夜都能聽見君安的房間傳來翻身的響動,可能是因傷口太疼所以難以入睡吧。第二日,依舊是天剛蒙蒙亮,君安便起身了。這些年他早已養成了晚睡早起的習慣。

一出門,看到殷桃站在他房門外。

“幹什麽?”他有些不明所以,臉上還掛著初醒時的困倦。

“昨日我聽胡太醫說你行動不便。”她沒有繼續說下去,相信他已知她的目的。

“不必,我自己可以。”冷著臉拒絕了她的好意。即便是受傷,他也可以料理好一切。

“我不願欠你而已。”殷桃的態度也強硬起來,這個時候還談什麽可笑的男子漢大丈夫的氣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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