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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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停車！”我一聲令下。
小陳被我嚇了一跳，但車速還是放慢了下來。
“別停在這裏，停在……前面的拐角處那邊！”我一邊目不轉睛的盯著正在下臺階的於霞，一邊說道。
小陳應了一聲，然後把車子平穩的停在了前面路口的一側，位置停的很好，不會引起於霞那邊的註意，也不會讓我觀察不到她的舉動。
於霞拎著一個很小的牛皮紙袋子，然後上了一輛比較低調的奔馳轎車，沒有司機，她是自己一個人前來的。
她身體不舒服，所以來買藥嗎？
我看了一眼那個藥店，名字叫做普思進口西藥專賣店，應該不是屬於國家醫保指定的那種藥店，想來裏面的藥物的價格肯定也不是一般老百姓能夠承受的。
直覺告訴我，於霞的舉動是有些奇怪的。
她在葉清瑜身邊那麽多年，身份也是尊貴的，若是有個什麽不舒服，這種富人第一選擇的肯定是找私人醫生看病，而不是來買藥。
況且，於霞穿的很是低調，還是獨自開車前來，怎麽看都透露著一種不想別人發現她的意味。所以，說不定這裏真的有什麽問題。
眼看著奔馳駛去，我又等了幾分鐘，再三確定於霞不會折回來，我就和小陳說：“你在車裏等我一會兒，我去那個藥店看看。”
小陳也打量了一眼那個藥店，然後說：“普思藥店？這裏有沈氏的一些股份，陸小姐想要什麽可以和先生直說。”
有沈氏的股份？那興許一會兒進去以後，事情還好辦些。
“我就是看看，未必買什麽。你稍等我十幾分鐘就好。”我說。
一下車，一直在暗處跟著的保鏢馬上就過來了兩個，我本想這樣聲勢浩大的可不好，但轉而又想這藥店一看就是有錢人消費的地方，帶著他們也許能唬人也說不定。
於是，我在兩名保鏢的護送下進入了藥店。
……
這藥店布置的頗為講究。
藍白為主色調，輔以金色為襯，既不失華貴，又顯得這裏靜謐素凈，尤其是大廳還有一個小小的噴泉，讓整個藥店的層次都上升了一個檔次。
“這位女士，您好。請問我可以為您服務什麽？”一個形象氣質俱佳的女接待員，微笑著問道。
我想，這樣地方的人什麽樣的富貴之人沒見過？越是顯得客客氣氣，嘰嘰索索的，她越是不會把你當回事。
揚了揚頭，我直接從包裏掏出來沈亦霆的名片，然後一句話也不說，就那麽看著這個女接待員。
她接過名片的時候，明顯楞了一下，然後立刻畢恭畢敬道：“請您隨我來，我帶您到貴賓接待室。”
進入貴賓室以後，兩名保鏢還是一直跟在我身邊，寸步不離。
本想著一會兒的話題可能不適合他們聽見，可再想想如今的我，安全才是第一，其餘的都要另說，所以也就沒讓他們在外面等著。
沒過一分鐘，一位看著四十出頭的女人過來了。
她穿著一身合體的職業裝，外面穿的是醫生標準的白大褂，上面繡著“普思”二字，應該是這邊的高級藥師。
“這位女士，讓您久等，實在不好意思。”女藥師先是道歉，然後就伸手過來與我握手。
我也禮貌的站了起來和她握握手，但馬上便開門見山的說：“剛才有一個穿著深灰色套穿的女士從藥店出來，她是這裏的顧客吧？”
女藥師楞了一下，估計是沒想到我不是來問藥，而是來問人的。
“您放心，我懂得做醫藥的人員有自己的職業道德，是不可以透露患者信息的。我只想知道剛才那位女士是不是來這裏買藥？”我接著說。
女藥師皺起了眉頭，說：“這位女士，您既然知道我們有規定，又何必為難我呢？”
“我只想知道她是不是來買藥的。”我氣定神閑的說。
對於我這種比較無理的要求，必須少解釋，多用自己的氣場來壓迫對方，一來二去的，哪怕對方不給出答案，也會洩露出什麽其他信息。
自然，我這招是和沈亦霆學的。
女藥師眨了眨眼，然後瞟了一下帶我進來的女接待員，我猜想她是在衡量我身份的高低。
“您應該知道，除了問您，我也有別的辦法知道。只不過……”我暗示性的擺出來沈亦霆的身份，同時不把話說滿，引她猜想，也讓她緊張。
女藥師沈默了一下，然後突然對那個女接待員呵斥道：“貴賓進來那麽久，怎麽不知道看茶呢？”
女接待員一聽，立刻退下去辦。
而就在女接待員走後，女藥師問我：“女士，請您恕我直言，您和剛才的那位的女士是什麽關系？”
我一怔，隨即反應出來她可能是在套我的話，便只能也用反問來駁斥她：“我和沈家有什麽關系，您不知道嗎？所以，自然每個沈家人都和我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女藥師的臉上出現了比較疑惑和訝異的神情，我這才意識到她可能不是在套我的話，而是真的只是在詢問我和於霞的關系。
莫不是她不知道於霞是葉清瑜的人？如果是這樣，那就更奇怪了。
來這樣的藥店，為什麽不亮出來自己的身份地位？這可不是於霞和葉清瑜的作風。
女藥師微微嘆氣，和我說：“沈總確實在普思這邊有股份，也是我們的貴賓，但是我還是不能透露病人的信息。只是您也說了，您要的只是她是否在這裏買藥了，那我的回答是來普思的人非富即貴，他們不會浪費的時間做沒有意義的事情，您可以懂我的意思嗎？”
我盯著女藥師看了一會兒，已經明了她的意思就是於霞是來這裏買藥的。
站起身，我向她再次伸出手，說道：“給您的工作帶來困擾是我的不是，向您道歉。”
女藥師笑笑也站了起來，握著我的手說：“您客氣。”
隨後我拿起身後的包包就準備離開了，結果彎腰時的不便舉動引起了女藥師的註意，她問：“您是懷孕了嗎？”
我一笑，點點頭。
女藥師說了句“恭喜”，但是馬上又皺起了眉頭。
她看了看頭上的監控，又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門口，說了一番很是奇怪的話：“家裏添丁是再喜悅不過的事情，可孩子出生固然重要，也不能忽略身邊人的健康，特別是一些潛藏在心裏的疾病，絕對不能忽視啊。”
我眉頭一擰，剛想問這話是什麽意思，便見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和我客氣道：“祝您及家人一切順利。”
“及家人”這三個字，她的咬字和語氣明顯變了一下。
……
這短暫的藥店之行，真的是把事情搞得更加撲朔迷離。
除了了解到於霞確實是來買藥的，剩下的什麽也不知道，只留下了女藥師那一番無比奇怪唐突的話。
她在暗示我什麽？
讓我關心身邊人的心理健康？還只是說是她在盡醫家的本分？這個，我不得而知。
……
回到公館時，沈亦霆已經回來了。
我馬上走到他身邊想和他親近，卻在近身時，聞到他身上有股醫院的消毒水味道，胃裏一陣翻滾，就跑到衛生間吐了起來。
沈亦霆沒有跟進來，而是馬上讓董管家照看我。
我幹嘔了幾聲，然後把中午吃的一些東西幾乎都吐了出來，才算消停。
董管家扶著我，跟我說：“快到樓上歇歇，我一會兒做點兒精致的小菜給你送上去。”
我按著胃口，實在是難受得緊，就沒有回董管家的話，只是點點頭，便就在傭人的照拂下上了樓。
一到臥室，我就無力的躺在了床上，一動不動。
肚子裏的這個，真的是越來越愛折騰了，要是個兒子還好，若是女兒的話，是不是有些過於活潑了？
正想著，只聽“哢嚓”一聲，是沈亦霆從浴室出來了。
“好點了嗎？”他忙問。
我坐起了身子看向他，說道：“沒什麽，已經過去了。就是你剛才身上的味道刺激了我一下而已。”
沈亦霆皺了下眉頭，然後向我走來，解釋：“我剛回來沒幾分鐘，沒有來得及洗澡，你就回來了。”
他說著就坐在了我的身邊，清爽的沐浴露味道讓我覺得很舒心。
我問他：“你去哪裏了？醫院嗎？”
沈亦霆頓了一下，才點頭說：“去看望一個朋友。”
我“哦”了一聲，想著這個人極有可能是程立剛，因為我剛才在外面偷偷看了新聞，報道雖然沒有明說，但是也含蓄表達出程立剛因為被沈氏董事會罷免以後，內心郁結，身體狀況不好。
“要是很重要的朋友，你就抽空多看幾次，人病了的時候最需要人陪。”我說。
程立剛對沈亦霆而言，有扶持教導之恩。
沈亦霆看似冷情，但絕不無情。多年的良師益友，一把年紀卻遭此一禍，又是被媒體大肆報道，受盡折辱，沈亦霆怎麽會心裏好受？
“寶寶每天很乖的，早就不用你操心了。”我又笑了笑和他說道，希望一提孩子，他的心情可以好些。
沈亦霆果然笑了，伸手摸著我的肚子，說：“小的聽話，大的任性。”
“我哪有。”我笑意見深，把手覆蓋在他的手上。
沈亦霆眸色一寒，隨即看向我，鄭重其事的說：“晚晚，別去老宅了。”
我一楞，馬上說：“我們都說好了，你不能出爾反爾啊。”
“為了你和孩子，我怎麽樣都無所謂。”沈亦霆說。
我沈默了一會兒，看著他的眼睛，心裏又是泛起了一陣陣的疼，捧住了他的臉，我說：“亦霆，不要為了我變得小心翼翼。”
沈亦霆一怔。
這是當年他在海棠樹下對我說過的話，他說：晚晚，在我面前你不必如此小心翼翼。
就是從這句話開始，我對沈亦霆的感情變得更加無怨無悔。
人活在世上，不如意盡是，身累心累更是尋常，能遇到一個願意讓你在他面前放縱的人，一個願意一直護著你，陪著你的人，很難很難。
既然有幸讓我遇到，我便沒有理由不去拼盡全力去珍惜愛護。
我站起身子，然後抱住了沈亦霆，讓他完全靠在我的懷中，我說：“同聲自相應，同心自相知。”
沈亦霆身體僵了僵，半天才發聲：“我……我……”
“你什麽都不必說，我便自然知道，因為你我本就同心。”說完，我輕吻了他的額頭。
……
轉日一大早，我和沈亦霆準備前往沈家老宅。
我挑了一件還算寬松的藏青色裙子，顯得很是端莊，也和沈亦霆一身的藏青色西服很是搭調。
現在外面越來越冷了，到了聖誕節的時候，說不定會下雪。
我也就是在那時候被我媽撿到的。
在沈亦霆給我戴圍脖的時候，我問他：“你知道十二月份裏哪天最重要嗎？”
他點了下頭，又接過了傭人遞給他的帽子，就幫我戴好。
“你真的知道？”我有點兒不相信。
“知不知道，你到了那天不就知曉了？”沈亦霆笑著問我。
“竟賣關子。”我嘟囔了一句，不忘幫他在調整一下領帶的位置。
等一切都準備好了以後，我二人來到客廳，董管家和薛紫安都在，沈亦霆牽著我的手就要離開了諾瀾公館。
薛紫安和我對了一下眼神，彼此心照不宣。
今天我做的事情有多重要，或許我和她到現在也沒摸清楚，它會帶來什麽，會改變什麽，更沒人知道。
但是我必須去做。
如果我和薛紫安猜想的一切是真的，沈亦霆將不會再有威脅。
其餘的人和事，我顧不了，也想不了。
如果真的有錯，那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只要沈亦霆平安、順利。
190 成功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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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停在這裏，停在……前面的拐角處那邊！”我一邊目不轉睛的盯著正在下臺階的於霞，一邊說道。
小陳應了一聲，然後把車子平穩的停在了前面路口的一側，位置停的很好，不會引起於霞那邊的註意，也不會讓我觀察不到她的舉動。
於霞拎著一個很小的牛皮紙袋子，然後上了一輛比較低調的奔馳轎車，沒有司機，她是自己一個人前來的。
她身體不舒服，所以來買藥嗎？
我看了一眼那個藥店，名字叫做普思進口西藥專賣店，應該不是屬於國家醫保指定的那種藥店，想來裏面的藥物的價格肯定也不是一般老百姓能夠承受的。
直覺告訴我，於霞的舉動是有些奇怪的。
她在葉清瑜身邊那麽多年，身份也是尊貴的，若是有個什麽不舒服，這種富人第一選擇的肯定是找私人醫生看病，而不是來買藥。
況且，於霞穿的很是低調，還是獨自開車前來，怎麽看都透露著一種不想別人發現她的意味。所以，說不定這裏真的有什麽問題。
眼看著奔馳駛去，我又等了幾分鐘，再三確定於霞不會折回來，我就和小陳說：“你在車裏等我一會兒，我去那個藥店看看。”
小陳也打量了一眼那個藥店，然後說：“普思藥店？這裏有沈氏的一些股份，陸小姐想要什麽可以和先生直說。”
有沈氏的股份？那興許一會兒進去以後，事情還好辦些。
“我就是看看，未必買什麽。你稍等我十幾分鐘就好。”我說。
一下車，一直在暗處跟著的保鏢馬上就過來了兩個，我本想這樣聲勢浩大的可不好，但轉而又想這藥店一看就是有錢人消費的地方，帶著他們也許能唬人也說不定。
於是，我在兩名保鏢的護送下進入了藥店。
……
這藥店布置的頗為講究。
藍白為主色調，輔以金色為襯，既不失華貴，又顯得這裏靜謐素凈，尤其是大廳還有一個小小的噴泉，讓整個藥店的層次都上升了一個檔次。
“這位女士，您好。請問我可以為您服務什麽？”一個形象氣質俱佳的女接待員，微笑著問道。
我想，這樣地方的人什麽樣的富貴之人沒見過？越是顯得客客氣氣，嘰嘰索索的，她越是不會把你當回事。
揚了揚頭，我直接從包裏掏出來沈亦霆的名片，然後一句話也不說，就那麽看著這個女接待員。
她接過名片的時候，明顯楞了一下，然後立刻畢恭畢敬道：“請您隨我來，我帶您到貴賓接待室。”
進入貴賓室以後，兩名保鏢還是一直跟在我身邊，寸步不離。
本想著一會兒的話題可能不適合他們聽見，可再想想如今的我，安全才是第一，其餘的都要另說，所以也就沒讓他們在外面等著。
沒過一分鐘，一位看著四十出頭的女人過來了。
她穿著一身合體的職業裝，外面穿的是醫生標準的白大褂，上面繡著“普思”二字，應該是這邊的高級藥師。
“這位女士，讓您久等，實在不好意思。”女藥師先是道歉，然後就伸手過來與我握手。
我也禮貌的站了起來和她握握手，但馬上便開門見山的說：“剛才有一個穿著深灰色套穿的女士從藥店出來，她是這裏的顧客吧？”
女藥師楞了一下，估計是沒想到我不是來問藥，而是來問人的。
“您放心，我懂得做醫藥的人員有自己的職業道德，是不可以透露患者信息的。我只想知道剛才那位女士是不是來這裏買藥？”我接著說。
女藥師皺起了眉頭，說：“這位女士，您既然知道我們有規定，又何必為難我呢？”
“我只想知道她是不是來買藥的。”我氣定神閑的說。
對於我這種比較無理的要求，必須少解釋，多用自己的氣場來壓迫對方，一來二去的，哪怕對方不給出答案，也會洩露出什麽其他信息。
自然，我這招是和沈亦霆學的。
女藥師眨了眨眼，然後瞟了一下帶我進來的女接待員，我猜想她是在衡量我身份的高低。
“您應該知道，除了問您，我也有別的辦法知道。只不過……”我暗示性的擺出來沈亦霆的身份，同時不把話說滿，引她猜想，也讓她緊張。
女藥師沈默了一下，然後突然對那個女接待員呵斥道：“貴賓進來那麽久，怎麽不知道看茶呢？”
女接待員一聽，立刻退下去辦。
而就在女接待員走後，女藥師問我：“女士，請您恕我直言，您和剛才的那位的女士是什麽關系？”
我一怔，隨即反應出來她可能是在套我的話，便只能也用反問來駁斥她：“我和沈家有什麽關系，您不知道嗎？所以，自然每個沈家人都和我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女藥師的臉上出現了比較疑惑和訝異的神情，我這才意識到她可能不是在套我的話，而是真的只是在詢問我和於霞的關系。
莫不是她不知道於霞是葉清瑜的人？如果是這樣，那就更奇怪了。
來這樣的藥店，為什麽不亮出來自己的身份地位？這可不是於霞和葉清瑜的作風。
女藥師微微嘆氣，和我說：“沈總確實在普思這邊有股份，也是我們的貴賓，但是我還是不能透露病人的信息。只是您也說了，您要的只是她是否在這裏買藥了，那我的回答是來普思的人非富即貴，他們不會浪費的時間做沒有意義的事情，您可以懂我的意思嗎？”
我盯著女藥師看了一會兒，已經明了她的意思就是於霞是來這裏買藥的。
站起身，我向她再次伸出手，說道：“給您的工作帶來困擾是我的不是，向您道歉。”
女藥師笑笑也站了起來，握著我的手說：“您客氣。”
隨後我拿起身後的包包就準備離開了，結果彎腰時的不便舉動引起了女藥師的註意，她問：“您是懷孕了嗎？”
我一笑，點點頭。
女藥師說了句“恭喜”，但是馬上又皺起了眉頭。
她看了看頭上的監控，又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門口，說了一番很是奇怪的話：“家裏添丁是再喜悅不過的事情，可孩子出生固然重要，也不能忽略身邊人的健康，特別是一些潛藏在心裏的疾病，絕對不能忽視啊。”
我眉頭一擰，剛想問這話是什麽意思，便見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和我客氣道：“祝您及家人一切順利。”
“及家人”這三個字，她的咬字和語氣明顯變了一下。
……
這短暫的藥店之行，真的是把事情搞得更加撲朔迷離。
除了了解到於霞確實是來買藥的，剩下的什麽也不知道，只留下了女藥師那一番無比奇怪唐突的話。
她在暗示我什麽？
讓我關心身邊人的心理健康？還只是說是她在盡醫家的本分？這個，我不得而知。
……
回到公館時，沈亦霆已經回來了。
我馬上走到他身邊想和他親近，卻在近身時，聞到他身上有股醫院的消毒水味道，胃裏一陣翻滾，就跑到衛生間吐了起來。
沈亦霆沒有跟進來，而是馬上讓董管家照看我。
我幹嘔了幾聲，然後把中午吃的一些東西幾乎都吐了出來，才算消停。
董管家扶著我，跟我說：“快到樓上歇歇，我一會兒做點兒精致的小菜給你送上去。”
我按著胃口，實在是難受得緊，就沒有回董管家的話，只是點點頭，便就在傭人的照拂下上了樓。
一到臥室，我就無力的躺在了床上，一動不動。
肚子裏的這個，真的是越來越愛折騰了，要是個兒子還好，若是女兒的話，是不是有些過於活潑了？
正想著，只聽“哢嚓”一聲，是沈亦霆從浴室出來了。
“好點了嗎？”他忙問。
我坐起了身子看向他，說道：“沒什麽，已經過去了。就是你剛才身上的味道刺激了我一下而已。”
沈亦霆皺了下眉頭，然後向我走來，解釋：“我剛回來沒幾分鐘，沒有來得及洗澡，你就回來了。”
他說著就坐在了我的身邊，清爽的沐浴露味道讓我覺得很舒心。
我問他：“你去哪裏了？醫院嗎？”
沈亦霆頓了一下，才點頭說：“去看望一個朋友。”
我“哦”了一聲，想著這個人極有可能是程立剛，因為我剛才在外面偷偷看了新聞，報道雖然沒有明說，但是也含蓄表達出程立剛因為被沈氏董事會罷免以後，內心郁結，身體狀況不好。
“要是很重要的朋友，你就抽空多看幾次，人病了的時候最需要人陪。”我說。
程立剛對沈亦霆而言，有扶持教導之恩。
沈亦霆看似冷情，但絕不無情。多年的良師益友，一把年紀卻遭此一禍，又是被媒體大肆報道，受盡折辱，沈亦霆怎麽會心裏好受？
“寶寶每天很乖的，早就不用你操心了。”我又笑了笑和他說道，希望一提孩子，他的心情可以好些。
沈亦霆果然笑了，伸手摸著我的肚子，說：“小的聽話，大的任性。”
“我哪有。”我笑意見深，把手覆蓋在他的手上。
沈亦霆眸色一寒，隨即看向我，鄭重其事的說：“晚晚，別去老宅了。”
我一楞，馬上說：“我們都說好了，你不能出爾反爾啊。”
“為了你和孩子，我怎麽樣都無所謂。”沈亦霆說。
我沈默了一會兒，看著他的眼睛，心裏又是泛起了一陣陣的疼，捧住了他的臉，我說：“亦霆，不要為了我變得小心翼翼。”
沈亦霆一怔。
這是當年他在海棠樹下對我說過的話，他說：晚晚，在我面前你不必如此小心翼翼。
就是從這句話開始，我對沈亦霆的感情變得更加無怨無悔。
人活在世上，不如意盡是，身累心累更是尋常，能遇到一個願意讓你在他面前放縱的人，一個願意一直護著你，陪著你的人，很難很難。
既然有幸讓我遇到，我便沒有理由不去拼盡全力去珍惜愛護。
我站起身子，然後抱住了沈亦霆，讓他完全靠在我的懷中，我說：“同聲自相應，同心自相知。”
沈亦霆身體僵了僵，半天才發聲：“我……我……”
“你什麽都不必說，我便自然知道，因為你我本就同心。”說完，我輕吻了他的額頭。
……
轉日一大早，我和沈亦霆準備前往沈家老宅。
我挑了一件還算寬松的藏青色裙子，顯得很是端莊，也和沈亦霆一身的藏青色西服很是搭調。
現在外面越來越冷了，到了聖誕節的時候，說不定會下雪。
我也就是在那時候被我媽撿到的。
在沈亦霆給我戴圍脖的時候，我問他：“你知道十二月份裏哪天最重要嗎？”
他點了下頭，又接過了傭人遞給他的帽子，就幫我戴好。
“你真的知道？”我有點兒不相信。
“知不知道，你到了那天不就知曉了？”沈亦霆笑著問我。
“竟賣關子。”我嘟囔了一句，不忘幫他在調整一下領帶的位置。
等一切都準備好了以後，我二人來到客廳，董管家和薛紫安都在，沈亦霆牽著我的手就要離開了諾瀾公館。
薛紫安和我對了一下眼神，彼此心照不宣。
今天我做的事情有多重要，或許我和她到現在也沒摸清楚，它會帶來什麽，會改變什麽，更沒人知道。
但是我必須去做。
如果我和薛紫安猜想的一切是真的，沈亦霆將不會再有威脅。
其餘的人和事，我顧不了，也想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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