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榮，現在的你，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最痛不過如此，他們曾經新人彼此，可是現在就連陌生人之間的信任都不如。奚敏不想再騙自己了，也騙不下去了，他們之間終究是回不去了。

“有什麽話直說就行了，我們之間都那麽熟悉了，打啞謎什麽的根本不需要。”沒人知道奚敏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內心的絕望。

人生還這麽長，可是剩下的路，裕榮你還是不肯陪我走完。

“是，不需要打啞謎。那我就實話實說，你跟我說殺害裕琳的人是愛國學生，我根本不相信。”

不相信，不相信，他竟然這麽輕易就說出口了？

“你不信任我？憑什麽，裕榮，憑什麽？”

憑什麽？我對你用情至深，卻連最基本的信任你都不肯給我！？憑什麽，我的真心會換來這樣的結果！？

“奚敏，我並不像歇斯底裏的在這跟你爭辯些什麽，有些事大家心裏知道就行了，何必非要攤在明面上說。就像今天我並不想跟你說這麽明白，可是你非要我說。那我就如你所願，我說的很清楚。”

系一部就是真相，下一步就是兩個人攤開真相的時候。裕榮無比想把所有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替裕琳要一個公道。可是不能，接下來他們要做的事不適合跟奚敏鬧得太僵。

“是，很清楚。裕榮，我以為我們這麽多年感情，你對我，總該是留些感情的，可是不成想你現在竟然這樣不留情面，也好，也好。我們，不要再糾纏了，就這樣算了吧！”

或許是之前的意念還在，奚敏說算了的那一剎那，裕榮的心痛了起來。

“再見。”裕榮第一個提出離開，以後再見，他們就是表面上的同事，暗地裏的敵人。

裕榮，你對我不仁就不要怪我對你不義。我會有一天讓你求著我，求著我讓我回到你的身邊。

裕榮捂著胸口，心裏一陣陣絞痛，好似這個身體在抗拒。

“你怎麽了？”左丘珞早就在拐角處等著他，他怕裕榮一個不小心失控，兩個人鬧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我沒事。”裕榮聲音嘶啞著，胸口的疼痛讓他連開口說話都變得很是艱難。

“都這樣了，還說沒事！走，我帶你去休息。”左丘珞扶著他走向辦公室，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

裕榮在凳子上坐了一會，毫無血色的臉才慢慢恢覆了光澤。

“我聽你們討論的很和平啊？連大聲地爭吵都沒有，為什麽還動手了？”左丘珞倒了杯水給裕榮。

裕榮這個樣子，除了是被奚敏打得，他想不出來還有別的什麽可能。

“你的想象力可真豐富。”裕榮心痛好了很多，看著一臉擔心的左丘珞，不禁笑道原來他的擔心是因為這個。

左丘珞蹲下，跟他平視：“難道不是？還能是你離開了奚敏自己心裏難受？”

還真猜對了，不過不是他心痛，是這具身體心痛。

“要是我說是呢？”裕榮含笑看著左丘珞。

左丘珞眼神頓了一下，旋即轉移視線，站起身來：“是就是唄，我能說什麽？又不能說不讓你心痛，畢竟你們兩個這麽深的的感情，現在分開心痛也是應該的。”

左丘珞的語氣越來越低，裕榮本想打趣他，可是一想，大家心裏都不好受，看在左丘珞為自己擔心這麽長時間的份上，就不難為他了。

“騙你的，是心痛不錯，但不是我心痛，是這具身體，他在懲罰我，懲罰我拋棄了他以前的愛人。”

裕榮說的很正經，可左丘珞早就把這當笑話聽了。反正，左丘珞說的話，他就沒幾句聽懂過。

“你怕是被打傻了，胡話又開始了。”

還有人身和神是分開的？哪個人的心跟大腦不是連在一起的。

裕榮知道他聽不懂，這些事別說左丘珞不懂了，就算是自己也不能完全明白這是怎麽回事。

“你的心痛好了沒？好了的話，剛剛處長讓我們去開早回了，這段時間也好久沒好好吃過飯了，下午下班我們去鴻運樓好好吃一頓？”

鴻運樓？是不是又發生什麽事情了？裕榮知道這個房間裏有監聽器，沒多說，跟左丘珞交換了一個眼神便前後離開宿舍了。

“今天早會沒什麽要說的，說來說去還是抓共黨那些事。你們不能懈怠，現在共黨在上海可是越來越猖狂了，我希望在座的各位能夠竭盡全力，在現在戰爭快要接近尾聲的時候繼續為黨國盡力。”

正如江海所說，戰爭已經接近尾聲，國民黨的節節敗退，無論是在哪個戰場上都沒曾沾到一點甜頭。算了算日子，現在離國民黨徹底退出，也沒多長時間了。

裕榮仔細看了看江海，他倒是滄桑了不少，想必是為自己的前程擔憂了不少。

“是！站長，我們會不遺餘力的做好最後的防守，堅決不讓共產黨在我們眼皮子底下作祟。”

龔吉說起話來鏗鏘有力，他對黨國的忠心可見一斑。可惜，國民黨內部就是像他異樣忠心，剛正不阿，兩袖清風的人不多。

“萎靡之氣已經蔓延開來，現在大勢已定。”左丘珞在心裏想到。

“奚處長呢？怎麽沒來參加早會？”江海這兩天精神不濟，現在才發現會議桌上的一個空位。

“回站長，奚處長她在，審犯人。”李雙糾結了半天才能找出“審犯人”三個字來搪塞奚敏現在在做的事。

“審犯人？又抓到共產黨了嗎？有必要現在審？連早會都不來參加？”江海隨口一問就把李雙問住了，一個謊言而已哪能經得起任何詢問。

“怎麽？有什麽不能說的？”江海一個眼神殺向李雙，他立刻潰不成軍。

“是，是處長在審那些前兩天抓到的我黨貪汙的官員。”

貪汙！如今沒抓到共產黨，軍統竟然也關起了貪汙，真是讓人大跌眼鏡！裕榮笑道，還真是窮途末路了，這算是垂死掙紮嗎？應該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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