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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陰風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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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原之所以對方伯良的“連橫”計策言聽計從,除了他相信方伯良的能力和忠心之外,更主要的是皇軍現有的兵力不足,不得已而為之。如果皇軍的兵力充足,憑著皇軍的戰鬥力,他更喜歡用快刀斬亂麻地手法,盡快地消滅抵抗力量,那樣一來他就可以盡快地建功立業。在某些日本軍人眼中,如果你不能在戰場上取得戰果就不容易獲得威望,提升也慢。只是上面配給他的兵力就這樣多,即使他有一流地戰術,有雄兵猛將也只能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眼下實行方伯良的戰術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沒有進入東北之前,小原和很多日本人一樣,眼睛只是看見了東北豐富地礦藏,黑黝黝地土地,卻不知道東北這樣遼闊,大山如此之多,投入幾個師團的兵力就像往大海裏扔下幾只小船,簡直是微不足道。因此小原明白,對付這些抗日力量需要東北地區的日軍通盤合作,只憑平谷地區的力量是很難做到的,因此目前看來方伯良的計謀就是最好的計謀,他只能采用。只要達到分化他們的目的,不能讓他們擰成一股繩,對平谷的治安造不成重大威脅,那麽他搜集物資的任務就可以按部就班地進行下去,而這是軍部對他的主要要求。

小原已經得到指令,日本軍部這一兩年要有大動作,所以特別需要集聚物資,至於這個大動作是什麽,雖然沒有人告訴他,他也判斷出來了,一定是擴大對華的戰爭,既然戰爭腳步沒有停歇,還要加大,物資儲備就是必須的,所以軍部才把日軍在占領區內搜集物資作為頭等大事。

那麽如果方伯良的計策能夠成功,小原可以忍受抵抗力量的存在,盡管這種做法是抱薪救火。因為小原明白,抵抗力量的目的是把日本人趕出中國,而他們的目的是把東北變成第二個本土,這是個無法調和的矛盾:或者他們滾蛋,或者抵抗力量被消滅。

那麽孫不良也是個老江湖了,就心甘情願聽從方伯良的驅使?方伯良能夠給他什麽好處?事實是到現在為止,方伯良什麽好處也沒有給他,連他現在的鄉長位置都是拿礦地換來的,因為當初的方伯良看不上他。既然如此,方伯良用什麽辦法讓孫不良俯首帖耳的聽從命令?方伯良當然有自己的招數,他只是告訴孫不良,孫國華是極端地抗日分子,你是他爹。

孫不良頓時就傻了,因為孫不良清楚,日本人對於抗日人員是殺無赦的。那麽方伯良就等於在告訴他,你的腦袋還長在脖子上是暫時的,如果想長久就要和日本人合作,為日本人服務,他自然明白其中的分量,明白只要不離開平谷他就沒有選擇,因為孫國華不肯聽他的話,在抗日還是聯日的問題上,父子兩個歌唱各的調,誰也說服不了誰,那麽他的腦袋就只能屬於方伯良的,他想什麽時候要他的命,孫國華抗日這個理由就足夠了,因此他不敢不聽方伯良的話。

日本人沒有到來之前,因為家大業大,而且本地區治安一直不好,綹子早就成了一股力量,家裏想不受到傷害就不能對江湖勢力視而不見,因此孫不良這個人雖然吝嗇,對於綹子卻很大方。這也難怪,孫不良明白綹子做事沒有底線,殺人放火是家常便飯,跟他們是不能走法律程序的,也就是說不能講理,那就只有結交,變成利益體,雙方才可能相安無事。

孫不良這個人讀書雖然不多,情商卻極高,所以就和平谷地區的綹子打成了一片,這樣他的孫家堡就固若金湯了。方伯良之所以找到他做間諜,就是知道孫不良有這個本事,能夠和平谷地區的綹子對話,方伯良也算是知人善任了。

孫不良接受任務後自掏腰包,派人去哈爾濱買來《冰城老窖》和《大前門》煙酒做見面禮就開始拜山了。方法看起來簡單,但是實用,他知道這些綹子常年待在山裏,羨慕城裏的生活,尤其喜歡喝高度名酒,抽名牌香煙,因為土匪雖然喜歡喝酒,多數時候只能喝自釀的白酒,抽土煙,當然如果有女人獻上綹子更高興,但是孫不良不想這樣幹,他怕太損陰德,遭到鄉民的唾罵。

至於如何說服綹子不和日本人對抗,孫不良有自己的辦法。他明白好多綹子打起抗日的旗號不是為了抗日,是給身上披上好看地外衣,是為了時髦,因為老百姓討厭綹子,懼怕綹子,扛上抗日大旗就變成了愛國人士,就會得到老百姓支持。實際上這些人骨子裏國家的概念很淡,因為他們本身就是政府的敵人。

多數綹子生存的目的是為了大碗喝酒,大塊吃肉,自由自在地享受女人。他們既沒有道德,又沒有信仰,只要抓住他們的痛楚,說服他們並不難。因此孫不良上山之後就對他們說:日本人已經表態,只要他們不是真心地和日本人作對,雙方就井水不犯河水,他們照舊可以在自己的地盤裏稱王稱霸。

後來孫不良又對他們說:“當家的,何必為了抗日虛名和日本人過不去?愛國不是你們應該幹的事情。你們想一想就明白了,日本人沒有來的時候,政府軍容下你們沒有?不是隔三差五地來收拾你們,東北的好壞和你們有什麽關系?再說了,連東北軍都打不過日本人,幾個月就丟了東北大地,就憑你們手裏這點家夥能行?真把日本人惹急了,他們動真格地,你們誰抗的住?像現在這樣自掃門前雪就好,萬一有一天混不下去也有後路,至少可以混碗粗茶淡飯吃,是不是?”

孫不良的話沒有什麽理論,可是對癥下藥,很多綹子本來素質就差,遇到事情只會想自己,聽見這樣的勸告感覺有道理,當然就把孫不良當成自己人了。除此之外孫不良還有另外一張牌:他孫國華的老爸。孫國華的部隊可是平谷地區最強大地部隊,雖然孫國華打著抗日旗號,說不定也是在拉大旗作虎皮呢?得罪有軍事實力做後盾的孫不良犯不上,因此在孫不良的動員之下,有些綹子就放棄了抗日的主張,不準備參加聯合會議了,這一點不但關羽鴻沒有想到,就是孫國華也沒有想到,因為他同樣是主張平谷地區抗日力量聯合的,哪裏知道挖墻腳最厲害地恰恰是他的老爹。

關羽鴻得到傅家俊的報告立刻目瞪口呆,開會的日期馬上到了,卻沒有想到好多綹子退出了,這讓他想破腦袋也找不出原因,因為關羽鴻並不是東北人,不大了解某些當地人的思維。

日本人之所以首先選擇滅亡東北,不僅僅是因為地理因素,更因為他們知道這是個移民雜居地地區,民眾政府的認同感不強,反抗程度不會強烈。在他們的感覺裏,很多當地人是抱有有奶就是娘的態度生活的。

但是在關羽鴻的文化認識裏,愛國就像人們需要空氣一樣,是每一個中國人先天就有的,他恰恰忘了,並不是所有人都有這樣覺悟的。。

關羽鴻則一臉沮喪地回到王家塘——這是蘑菇嶺下最大的村子,此刻已經成了史岳峰的司令部所在地,因為隊伍的擴大,史岳峰的主要部隊已經從山上挪到了山下,這是關羽鴻的意見。他覺得部隊長期占山為王,不是綹子也變成綹子,是綹子就永遠洗不白了,因為正規部隊沒有待在山上的。

還有,部隊長期脫離老百姓也很難被老百姓認可,老百姓並不知道史岳峰的部隊和別的部隊有什麽不同,這是關羽鴻不同意的。按照共產黨領導部隊的經驗,紅軍和老百姓是打成一片的,是魚和水的關系。再說部隊人數多了,長期居住在山上,給養運輸都是問題,你不能讓部隊一年到頭沒有蔬菜吃,營養嚴重缺乏身體就會出現問題,身體垮了怎麽打仗?

史岳峰聽關羽鴻講的有道理就采納了他的意見,把絕大部分部隊挪到了山下,部隊也起了一個正式名號,叫做蘑菇嶺抗日自衛軍,算是正式掛起了抗日的旗幟,脫離了綹子的身份。

王家塘在蘑菇嶺的東面,距離是十裏地左右,村子是由山洪沖積而成的平原,北面靠大青山,大青山是原始森林,能夠通向外縣,南面有一條春夏有水冬季枯幹的河流,河流對面是通向蘑菇嶺的大山,東西兩面是大片地耕地,村民主要種植玉米和高粱大豆,當然還有部分是蔬菜地。這個村子屬於關羽鴻比較早開辟的紅色根據地,關羽鴻選擇這個村是因為村子裏沒有地主,就是說沒有太富裕的人,村民比較樸實,幾乎都沒有文化,只有一個人識字,因此關羽鴻的辦法首先是讓傅家俊以老師辦識字班的身份進入的。

傅家俊到屯子裏,工作很快就有了起色,因為村民中需要識字的人不少,平時對老師十分敬畏,只是因為村子窮,地方蔽塞,沒有老師願意進入。現在有人主動來幫助他們認字,當然要歡迎了。傅家俊就借這個舞臺一方面教他們識字,一方面宣講中國歷史,宣傳抗日,因此村民中的覺悟就這樣起來了,所以孔子說不教而誅是有道理的,沒有天生的愚民。

當公子虔和豹子張聯袂來到蘑菇嶺看望史岳峰的時候,被關羽鴻遇見了,經過交談關羽鴻大感驚訝,覺得兩個老人不但都有本領,還都有著強烈地愛國心就請他們下山,來到村子裏做抗日宣傳,同時教授年輕人練武功。

這些面朝黃土背朝天,祖祖輩輩都很少走出大山的農民,接觸了他們之後,猶如從不知有漢,無論魏晉的蔽塞天地裏走出來一般,無論是學知識,還是練武功都非常熱情,一年之後整個村子裏的人,精神面貌發生了巨大變化,有的青年就主動靠近關羽鴻和傅家俊,傅家俊就開始發展秘密黨員。當這一切工作初步就緒,因為鬼子兵力單薄,爪子伸不到這裏,關羽鴻就建議史岳峰把部隊挪到山下,正式脫離綹子的氛圍,建立公開地抗日隊伍。

史岳峰雖然相信關羽鴻的能力,畢竟這樣的大事不能草率,就親自帶著師兄弟下山考察,結果受到村子裏人熱情接待,這讓史岳峰大感意外。在他的記憶力,山裏村民最害怕的是兵,最討厭的也是兵,像這樣的情景不用說沒有遇見過,聽也沒有聽說過,頓時大喜過望,感覺到了關羽鴻工作的力度。他的師兄弟當然也感到意外,一致同意來到山下。最後部隊不但下山了,史岳峰還把司令部按在了王家塘。

當然,史岳峰作為當家的,一直在指揮作戰,要從軍事角度考慮問題這沒有錯,他感覺王家塘最大地不足是地勢不夠險要,可以說是四面漏風,因此就對關羽鴻提出了這個問題,關羽鴻告訴史岳峰,真正的長城是民眾,只要把民眾組織起來,長城就有了,隨後他就告訴傅家俊組織了村民自衛隊。

關羽鴻見到史岳峰的時候,史岳峰正在和富加寬說話。出去幾年的富加寬臉色變的黑紅,皮膚粗糙了很多,但是身體更壯實了,粗硬地手指如鋼筋般地堅硬有力,雙腿略略有些“羅圈,”那是騎馬留下的痕跡。這幾年在他執著地堅持下,一支小型的騎兵部隊建立起來,這對史岳峰來說是個重大地喜訊。在平谷地區除了鬼子,沒有任何一支部隊有騎兵。更主要的是有了這個騎兵班底,以後再有合適地馬匹就可以加入其中,只是對於騎兵的使用史岳峰還是很陌生的,因此他要和富加寬嚴究,如何能夠發揮出騎兵的最大戰鬥力,因為好鋼要用到刀刃上。

關羽鴻雖然沒有見過富加寬,但是從史岳峰的嘴裏聽到過大師哥的稱號,知道富加寬是個厚道之人,因此在史岳峰介紹之後立刻表現出了極大地熱情,詳細地了解了騎兵部隊的人數,武器配備和使用的馬術。富加寬一一如實做了回答,關羽鴻感覺史岳峰說的不錯,這是個非常不錯地軍人。

史岳峰看見關羽鴻突然來到,明白一定有要事,現在不談晚上沒有時間了,因為晚上要給大師哥接風,就對關羽鴻說:“關先生,是不是遇到了麻煩事?大師哥不是外人,有話就直說。”

“是這樣。”關羽鴻就把很多綹子不參加會議的事情說了,隨後又道:“他們原來答應的好好地,現在又變卦了,我懷疑這裏面有另外的原因。”

“如果是鬼子在搗亂這是正常的,他們當然不希望抗日力量聯合起來,可是我最擔心的是綹子們自己的原因。”說到這史岳峰皺起了眉頭,他開始對這種聯合就不是很熱心,所以放手讓關羽鴻去做。在史岳峰看來聯合很難,即使勉強湊合到一起,這樣的部隊除了會壯大聲勢,真實的戰鬥力讓人懷疑。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關羽鴻說話的口氣中帶有明顯地不滿,他不明白史岳峰為什麽對大家聯合抗日不熱心。在關羽鴻看來,日本人的力量過於強大,如果抵抗力量單打獨鬥對日本鬼子構不成威脅,只有大家擰成一股繩才會威脅到鬼子,才會有力量和鬼子對抗。

看見關羽鴻不高興地面孔,史岳峰看看富加寬,臉上顯示出苦笑。隨後臉色變的嚴肅起來,因為他突然想到,他和關羽鴻之間不應該出現隔閡,尤其在重大問題上意見應該統一。

“關先生,你是南方人,對東北的狀況,東北人的心裏不是很了解。在我們這裏最重視地關系是家庭關系,政府觀念不強,因為東北歷史以來是各個王侯在輪流坐莊,誰當主人大家並不是很在乎,他們更在乎的是自己家的利益,或者說是個人利益不受傷害。這一點和南方人有著根本不同,這是由移民文化造成的。

在我們這嘎達講究地是上陣父子兵,打仗親兄弟,是小圈子的親情團結,不是大一統的觀念,因此你不是已經看見了,當地人很粗魯,骨子裏很野蠻,經常為了一兩句不合心意的話而動手,為了你對他不夠恭敬而動手,為了一點點小財富而動手,而真正需要動手的時候反而缺少膽量了,這是由低俗和無知造成的,是歷史的原因。

張作霖本來就是綹子出身,為什麽可以成為東北王?就是因為他了解當地民眾心理,充分利用了這種心理,給你小恩小惠,用江湖道義來約束你,籠絡你,自然就容易服從他的統治了。只是這樣一來,張作霖的成功等於樹立了一個很壞地榜樣,讓許許多多當地人輕視文化,迷信武力,產生了強者為王的心裏,而且這種心理貫穿到血液裏。

因此你看見了,當地人動拳頭的幾率比動腦子的幾率多很多,他們習慣於服從拳頭,使用拳頭,而我們的部隊還沒有這樣大的實力,就是說我們的拳頭沒有讓綹子害怕,綹子怎麽會聽我們的?對付一個只承認武力的群體,你最好用武力說話,這就是我為什麽對先生的做法不大熱心地原因。”

關於當地人的文化,性格和習俗,兩個人過去有過討論,關羽鴻也多次請教過史岳峰。譬如綹子特別愛打架,關羽鴻當時認為是勇敢的一種,史岳峰則告訴關羽鴻,綹子愛打架是因為缺少文化,習慣於沖動,並不是真正地勇敢。如果你的野蠻更勝於他們,他們就會老實地服從,這是骨子裏就有的奴性,奴性的本質就是欺軟怕硬。關羽鴻聽後並不是真正地認可,感覺綹子只是缺少文化教養。現在史岳峰講了這麽多,其實還是在強調綹子的劣根性,因此不讓關羽鴻用理性地思維來對待綹子。

“先生可能不大清楚,我們這嘎達做綹子的人,一半以上都不是好人,被逼上梁山的綹子不是很多,所以這些人把背信棄義,隨意變節當成家常便飯,只要有利益就沒有道德,多數綹子奉行地處事原則都是有奶就是娘。跟他們談仁義道德就是對牛彈琴。對他們講道理不如動拳頭,他們服從地是強權。”

“按照你的說法,現在日本人勢力最大,拳頭最硬,綹子就會服從日本人了?”關羽鴻聽到這忍不住地打斷了史岳峰的話,感覺史岳峰對於綹子的看法過於悲觀,過於輕視,畢竟綹子中還有他史岳峰這樣一心一意抗日的人。

“這是我一直擔心的。如果鬼子的兵力足夠震懾綹子的,我敢說多數綹子都會投降。如果鬼子現在不是用機關槍說話,而是采取威逼利誘共用地方式,平谷的綹子也大多會投降。在利益面前,他們中很多人沒有羞恥感,當然也就很少有對政府的認同感了。”

見史岳峰對綹子的平價如此之底,關羽鴻感覺到心裏很冷,情感上非常不願意承認,現實又這樣殘酷,逼迫他承認史岳峰說的沒有錯,這讓他困惑,不知道下面的路該怎麽走。

就在這時,負責村子裏治安地齊光雨走了進來,他仍舊是那麽神光換發,英氣勃勃,絲毫看不出受過鬼子酷刑後的委頓。因為這一次出獄主要的計謀出自關羽鴻,所以齊光雨對於這個讀書人有了刮目相看地感覺,因此看見關羽鴻後,首先跟關羽鴻打了招呼,然後才對史岳峰說:“當家的,狗牙寨二當家的麻先生到了,說是要見當家的,見還是不見?”

這個狗牙寨是平谷地區後起的綹子,但是勢力發展很快,當家的叫秦麥國,讀不好就讀成了秦賣國。這一次關羽鴻聯絡山寨召開聯合會議,他是第一個退出的,因此聽說秦麥國派麻先生來,關羽鴻就看看史岳峰,目光裏的希望是迫切地,感覺事情可能是個轉機。但是史岳峰知道秦麥國這個人心術不正,手下網羅地綹子大都是地痞流氓和兵匪痞子,為人做事心狠手辣。

據說他當土匪之前是做生意的,因為和親嫂嫂勾搭成奸事情暴露,被本族驅逐出門,沒有路可走才上山入夥的,結果時間不長就用手段趕走了原來的當家的,當上了大寨主,史岳峰鄙視他的為人,感覺和這樣的人聯合本身就是恥辱。

但是關羽鴻告訴史岳峰,在民族矛盾成為主要矛盾的時候,只要不是日本人的走狗,願意抗日就應該聯合,因為道理很簡單,你不讓他抗日,他就可能加入到日本人一方,反而增加鬼子的力量,這才說服了史岳峰。但是史岳峰對他的厭惡絲毫沒有減少。如今見這個出爾反爾的家夥派人來就不想見,可是看見關羽鴻渴望地目光,只好把心裏的厭惡壓下,對齊光雨說:“讓他進來。”

這個麻先生長地矮矮墩墩,面目和善,看起來就像廟裏的主持,如果你喜歡憑面相看人就大錯特錯了,他是秦麥國的狗頭軍師,是專門出壞主意的那種人。他當年在哈爾濱皮貨店裏當夥計,後來和外人詐騙老板錢財被老板發現,將他送進監獄。從監獄出來後在商界無法立足,四處流浪,聽說秦麥國在招兵買馬,不得已才加入了綹子。因為鬼道道多,不久就成了秦麥國的心腹,坐上了二當家的交椅。自己的名字不敢用了,對外就自稱麻先生。

“史大當家,關先生好,山人奉大當家之命前來拜山,商量開會聯合的事情?”

“你們當家的不是反對召開聯合會議,怎麽又變卦了?”史岳峰沒有給麻先生好臉色,口氣冰冷地問。

“史大當家的,事情是這樣的,我們當家的腳受傷了,行動不便,所以原來不準備參加聯合。後來當家的以想,聯合抗日是多大的事情,哪能因為個人的事情耽誤了抗日?就決定參加會議。當然了,為了不讓腳耽誤大家的事情,大家的就建議把開會的地點放在狗牙山,這樣當家的省去了奔波之苦,聯合會議照開不誤,史大當家的,不知道這樣的安排是不是可以,所以我們當家的讓我來聯系史大當家的。”

麻先生的解釋雖然不太合理,也還說的過去,但是落在史岳峰腦子裏,史岳峰還是劃了個問號,因為他對秦麥國缺少基本信任,同時知道麻先生也不是什麽好鳥,自然要有所警惕。“麻先生,你們山寨是不是去了什麽高人?不然的話這樣的大事不能說變就變吧!”

麻先生白潤胖胖地臉聽見史岳峰這樣說,顯得更白了,眼睛裏閃射出一絲不易覺察的慌亂,但是很快這慌亂就消失了,又變的十分謙遜。“史大當家的在開玩笑?狗牙山的事情當然是我們自己說的算,如果史大當家的覺得我們的提議不妥,就請史大當家的提出方案,大家再合計合計,總之不能耽誤了聯合抗日的大事。”

史岳峰看見對方說的沒有破綻,就對麻先生說:“你先下去,我們需要合計合計。”

“當家的,你覺得有問題?發現了什麽?”看見麻先生走出屋子,關羽鴻問,他覺得秦麥國的轉變是個好事,所以有些著急地問。

“沒有。”史岳峰搖搖頭,只是目光裏的疑惑並沒有消失。“憑感覺吧!秦麥國這個人心術不正,和他打交道要多留一分心思。”

“哦!”關羽鴻長出了一口氣,又道:“我們可以分析一二,他會不會耍花招,會耍什麽花招,耍花招對他有什麽好處?”

“如果我看出來這一點就沒有麻煩了。”史岳峰苦笑地說。“不過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有一個合理不合理之說。孫國華要求在他的地界開會是想爭當領導人,秦麥國肯定沒有這個野心,因為他明白自己幾斤幾兩,那他突然轉變總有原因吧?是得到了高人指點還是另有企圖就說不好了。”

“既然我們猜不出來就不用費力氣去猜了,畢竟聯合抗日是大事。為了防備意外,我們做好準備就是了,不能因噎廢食。”關羽鴻說著看看富加寬等人,希望他們支持自己的主張。

“也好,那我們就回覆狗牙山,只是要做好準備。”史岳峰回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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