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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皇協軍搶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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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姐姐的變化是方雅琴的傑作,史岳峰的心裏不由自主地升騰起一股溫暖,說不上為什麽,現在只要提到她的名字,他就會心慌,就有一種急於相見的感覺,但是兩個人見面後又只是談工作,這讓他心裏堵的慌,甚至有了相見不如不見的感覺。可是內心當中他又特別想聽到有關她的片言子語。“她還好麽?”

“不好。”史秀梅搖搖頭,嘆了一口氣。

“為什麽?”史岳峰有些不解地問,心也提了起來。

“方老師是個鐵心的愛國者,恨透了鬼子,可是她父親是縣城裏第一號漢奸,兩個人是冰火兩重天。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裏,你說她能好受?縣城裏恨鬼子的,就把她當敵人。投降鬼子的那些人,又對她十分恭敬,想盡辦法靠近她。

恨她的人,是她要幫助的,對她恭敬地人,是她要消滅的。一個人整天生活在矛盾之中,說著違心話,累也累死了,怎麽會生活好?”史秀梅侃侃而談地說,語言表達能力和走出去之前不可同日而語了。但是史岳峰的心已經系在了方雅琴身上,就忽視了史秀梅這個變化。

史岳峰愕然了,隨後臉上發熱,覺得自己太粗心,也太不了解方雅琴。還是姐姐細心,說的是。一個真正的愛國者,生活在漢奸的家庭裏,腦袋都擡不起來,怎麽會快樂?

“給,這是方老師讓我帶來的情報。”史秀梅說著把情報遞到了史岳峰的手上。

史岳峰打開紙條,上面寫的是小原批準的,各個鄉長和鎮長的名單。這個名單對他來說很重要,因為他和關羽鴻一塊制定的,今年蘑菇嶺抗日部隊的主要任務,除了壯大隊伍,次要的,就是打擊漢奸組織,第一時間得到了漢奸的名單,他們就會有的放矢了。按照關羽鴻的說法,要是能夠拖延偽政府的成立,或者能夠摧毀鬼子的漢奸組織,比消滅幾個鬼子更重要。因為鬼子掠奪中國的物資,必須靠政府來行使權利,所以發揮偽政府的作用是鬼子的頭等大事。

“太好了,這份情報很及時。看來孫不良這個壞種又要東山再起了,狗東西,他身上就沒有一點中國人的味道,和他兒子沒有一點相像的地方。這一次他的運氣不會那麽好,借這個機會公仇私仇一塊報,堅決滅了他。”史岳峰兩眼噴火地說。

“早該這樣了,爸媽在地下看著我們呢!”想到父母的慘死,史秀梅的眼睛紅了,這不共戴天地仇恨,她一刻也不會忘。

兩個人談了很久,然後史秀梅離開了,天黑之前她必須返回縣城去,以免引起別人的註意,這是方雅琴再三叮囑的。隨後進來的是孟鎖柱和熊冠來。

孟鎖柱長高了,臉上的憨厚雖然依舊,一向不會說話的眼睛卻有了神韻,走路的姿態同樣變化明顯,兩只腳不再拖地,有了軍人的利索。看見史岳峰,他習慣性地打了個隊禮,而不是拉手、擁抱了,這讓史岳峰感到高興,說明他沒有選錯人。

“時隔三日刮目相看,好,柱子,像個軍人了。說說,在警局還習慣不?”

“他?本事大了,在警局找著了靠山,和柳麻子成了兄弟。”沒等孟鎖柱說話,熊冠來就搶過話去,臉上帶著讚許,還有點羨慕。

“柳麻子是誰?”史岳峰聽的一頭霧水,他對平谷縣城警察局的了解,只限於局長方伯良和副局長候仁平。

“事情是這樣的,當家的。柳麻子是候仁平的鐵桿兄弟,鎖柱兄弟靠近了柳麻子,偽軍中的許多情報就容易得到了,有什麽事情你可以直接問他。“熊冠來說,看來他對鎖柱的工作很是滿意,所以不惜使用了溢美之詞。

“原來如此,那你就說吧,把你知道的情況都說說,不必有什麽題目。“史岳峰笑了,當初派孟鎖柱打進敵人內部,只是想讓姐姐身邊有個幫手,並沒有指望他在短時間內有什麽作為,如今看來誤打誤撞這步棋走對了,史岳峰對於鎖柱的意外成功自然是分外高興,也為他的迅速成長感到興奮。

鎖柱靦腆地,先是講了刁得勝的偽軍大隊輪流受訓的情況,告訴史岳峰刁德勝的部隊中,多數皇協軍都受不了鬼子的苛刻狠毒,因此怠工地,反抗地,違紀地現象不斷,為此皇協軍和鬼子之間的矛盾很大。再加上鬼子軍餉發放不及時,夥食太差,皇協軍中就不斷有開小差的。尤其是皇協軍的夥食和鬼子沒辦法相比,低人不止一等,更叫皇協軍心裏不服。最後孟鎖柱重點講了偽軍因為偷死狗吃,險些和鬼子發生火拼的事。說到這件事孟鎖柱也很生氣,覺得鬼子真不把中國人當人,連他們的狗都比中國人嬌貴,狗死了中國人吃了都算違規,這是哪家的章程?

鎖柱把他知道的事情當故事講,史岳峰就一直沒有插話,只是靜靜地聽,努力在鎖柱語無倫次的講述中,尋找著鬼子和偽軍之間的縫隙。尤其是孟鎖柱講到的鬼子和偽軍之間矛盾時,史岳峰更是聽的認真。他知道偽軍在鬼子眼裏地位低下,這就是可以利用的矛盾。

史岳峰又想,既然刁得勝的部隊生活艱苦,軍餉嚴重不足,那麽按照綹子做事的一般規律,刁德勝他們一定會不擇手段地想辦法弄錢,那麽他拿糧食做誘餌這一步棋很可能下準了。還有,劉忠魁的皇協軍受了巨大地侮辱,他是當慣了綹子的人,不會就這樣無聲無息,銷聲匿跡地認了,就算他們明面不敢和鬼子對抗,暗自動作一定會有的。

史岳峰知道這些老牌綹子哪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平時不肯吃一點虧。對於綹子這一特性史岳峰自認還是了解的,像劉忠魁這些獨往獨行慣了的,當慣了老大的人,哪裏受過這樣的氣,吃過這樣的苦?他正在想劉忠魁可能會幹什麽,孟鎖柱就講到了劉忠魁為了女人和侯仁平大打出手,史岳峰的眼睛立刻睜大了,感覺比揀著大洋還高興。

雖然劉忠魁這個人他不是很了解,但是他知道候仁平這個人不一般,他不但占有警察局副局長的位置,還有方伯良這個硬靠山,在平谷縣城算個人物,如今在自己的地盤上被刁得勝的手下收拾了,面子上一定過不去,就算不敢公開報覆,給刁德勝小鞋穿是一定的。史岳峰感覺這個情報很有價值,預見到敵人內部應該會發生點什麽事。

這樣一想他就問孟鎖柱。“候仁平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他把柳麻子叫過去就沒有安排事情?”

“說了,讓柳麻子安排人,監視刁得勝的部隊。”鎖柱回答。

“候仁平要動手?”史岳峰暗想,也許從現在開始,刁得勝部隊的一舉一動都在候仁平的監視之下。那麽當刁得勝的部隊出去搶糧食的時候,候仁平可能會第一個得到消息,這是個意外情況。史岳峰的眉頭皺緊了,他必須判斷清楚兩只惡狗打架會帶來什麽負面影響,會不會破壞他的整體謀略。

“侯仁平得到皇協軍搶糧食的時候,會采取什麽措施?自己主動出擊,打埋伏,來個黑吃黑?不!”史岳峰立刻否認了第一個想法,因為他明白,憑警察的戰鬥力,一個中隊也不是皇協軍一個小隊的對手。

這些只會欺負老百姓的黑狗子,真正打仗是不行的,侯仁平不會不明白這一點,那麽他會怎麽做?像上面告發?只是這個報告也不是那麽好打的,在事情沒有發生之前去報告,小原很可能提前阻止,不會讓搶糧食的災難發生,刁得勝也不會認賬。要知道,對於綹子來講,撒謊耍賴是家常便飯,綹子的嘴硬著呢!到那時小原也沒有辦法,他在沒有確鑿的證據面前,是不能對刁得勝的部隊動手的,因為他必定還需要皇協軍的幫助,對於這一點候仁平不會不明白。

那麽他想得到確鑿的證據,制刁德勝於死地,只有等刁得勝的部隊進入了搶劫現場。為了得到更多的糧食,刁得勝的部隊需要時間來裝糧食,這就給候仁平的部隊報信提供了時間,事情就應該是這樣。

史岳峰這樣一梳理,眼前頓時明亮起來。史岳峰就按照這個思路繼續梳理,心想刁德勝不會知道被侯仁平暗地跟蹤,那麽他的部隊就會按部就班地找馬車,找運輸工具,這時候自然就會露出馬腳,侯仁平的人跟蹤他們就不會費力,只是他史岳峰怎麽樣利用這些矛盾?達到自己的目的才是文章的節點?

史岳峰想到這又有些頭疼了,他知道候仁平和鬼子的突然參與,弄不好會使原來的計劃泡湯,因為他們的目標和侯仁平的目標是一致的,都是對準了刁得勝的搶糧食部隊,而憑蘑菇嶺的軍事實力是沒有能力對付刁德勝和侯仁平兩股部隊的,如此一來就需要改變原來的計劃,放棄襲擊皇協軍,變成專一的搶奪糧食。

只是史岳峰明白,因為侯仁平警察部隊的加入,對方的軍事實力增強了,即使單純地想完成搶糧食的計劃也很危險。一旦他的部隊被侯仁平發現,侯仁平肯定不敢和蘑菇嶺叫板,那麽他會怎麽做?放棄對蘑菇嶺的攻擊?杳無聲息地溜走?不!史岳峰立刻否定了這個想法。

他知道侯仁平是鐵桿漢奸,憑著他對鬼子的忠誠,不會讓蘑菇嶺奪取皇協軍已經弄到手的糧食,因為侯仁平知道糧食的重要性,這時候他會毫不遲疑地報告小原,小原為了防備意外事故發生,早就組建了快速部隊,這支部隊平時就集中在交通要道上,小原會命令快速部隊立刻出動,憑著快速部隊啟動的速度,追擊他們是很快的。

在沒有絕對把握之前,史岳峰是不會讓自己的部隊和鬼子進行正面較量的,何況他根本就沒有準備暴露部隊的實力。

史岳峰腦子裏在翻江倒海的算計這件事的成敗得失,因為侯仁平的突然加入,整個計劃出現了變速,他不能不謹慎地考慮。

“刁得勝沒有受訓的部隊有多少?”想起了刁得勝的流動部隊,史岳峰突然之間覺得該把這個問題弄清楚,知道了刁德勝有多少機動部隊,大致就能知道刁得勝能夠出動多少部隊去搶糧食,那麽史岳峰對於這次戰鬥的勝負就能有了比較準確地估價,因此他問孟鎖柱和熊冠來。

“一個中隊,都駐紮在黑河鎮。”熊冠來回答,有關皇協軍方面的消息他早就摸熟了,所以立刻做了回答。

“一個中隊?”史岳峰默默地在心裏算計了一下,那就是說,即使刁德勝要去搶糧食,鎮裏也需要留下鎮守的部隊,如此一來就不會給帶兵搶糧食的軍官太多的部隊,一個排?頂多一個加強排。史岳峰默默的算計著,心裏明白就是一個加強排,他們想完全吃掉對方也是困難的,因為皇協軍的武器裝備比他們好。原本刁得勝的部隊在綹子中戰鬥力就不弱,進行了強化的軍事訓練後想必戰鬥力更強了。

史岳峰知道,刁得勝手下的幾個中隊長打仗是不含糊的,看來這件事要慎重,別打不著狐貍惹一身騷。再說他們蘑菇嶺也不敢投入全部的部隊去伏擊皇協軍,因為搞糧食的隊伍同樣需要人。

“當家的,刁得勝不會派出太多的部隊搶糧食,調動部隊動靜大,他也怕鬼子知道,要是把部隊抽的太苦鎮裏就會唱空城計,會露餡的。”也許看出了史岳峰的疑惑,熊冠來不失時機地補充了一句。

“鎖柱,你立刻回去,把皇協軍出動多少部隊的準確情況搞清楚,及時的通知我們。”或許是熊冠來的話堅定了史岳峰的信心,或許是史岳峰自己想明白了什麽,就對鎖柱下了命令。其實史岳峰清楚,事情既然到了這會,箭在弦上,困難再大也不能放棄。史岳峰見鎖柱走出屋去,又對熊冠來說:“詳細說說,有糧食那幾家大戶都在什麽位置。”

熊冠來見史岳峰開始要有糧食富戶的具體情況,知道他拿定了主意,就拿出了一張紙和筆——熊冠來這種做法是被史岳峰逼出來的,史岳峰喜歡用地圖說話,他的手下就不得不適應。

“張家老財在小山鄉,張家屯,是村裏的首戶,存糧最多,有七八萬斤,家裏還有不少金銀珠寶,但是這個屯子離縣城最近,交通情況也最好。其次是榆樹鄉,河邊村的王老財主,他家的情況雖然不如張家,但也差不多少,兩個鄉相隔不太遠,是從縣城主幹道出來後分岔又並行的兩個鄉,有橫著的小路可以溝通。

條件最不好的是邊溝鄉,邊溝村的周老財主,哪裏離縣城遠,交通不遍,盡是山路,但是他家的糧食也不少於五萬斤。周老財主屬於對誰都摳門的那種人,人緣很差,在上邊也不得煙抽,只是因為他的親弟弟在省城做大官才沒有官員敢於欺負他,所以很是霸道。不過鬼子來了後,他弟弟和東北軍一塊撤走了,他知道後臺借不上力了,收斂了不少。聽說這次也花了錢,要爭鄉長。”

熊冠來把他知道的情況告訴了史岳峰,在說話的同時,簡單的線路圖也畫了出來。雖然圖畫的糟糕,但是借助嘴的描述,史岳峰還是看明白了地圖。

史岳峰的習慣是在聽熊冠來介紹情況時是不說話的,除非不明白的,他才插嘴問一兩句,但也僅此而已,當熊冠來說完,他大腦中的計劃輪廓也出來的,心裏基本有了腹稿。在他看來,熊冠來掌握的情況是詳盡的,他的第一個目標應該能夠實現,那就是去周莊搞糧食。

哪裏路途遙遠,交通不遍,史岳峰猜測刁得勝的部隊不大容易去,因為按照習慣分析,刁德勝最希望的戰法是速戰速決,怕夜長夢多,畢竟這是偷偷摸摸地搶糧食,小原知道了就是大事,這就給蘑菇嶺的行動提供了空間。想到可以完成第一個目標,史岳峰高懸地心終於放了下來,對於他來說,畢竟搞到糧食才是主要的,至於能不能夠收拾皇協軍,那是摟草打兔子捎帶著的事情。

想明白了計劃,史岳峰繃緊地臉松弛了,掏出煙荷包卷了一袋煙抽了起來,開始全心全意考慮下一個計劃,因為他必須對刁德勝做出準確的判斷,否則就可能無的放矢。

那麽刁得勝是不是很想去搶糧食?答案是不!就本心而然刁德勝並不願意出兵去搶糧食,畢竟這樣做很冒險,破壞鬼子治安區的秩序是犯大忌的,為小原所不容。再說了,做為皇協軍的大隊長,部隊夥食不好虧不著他,他不用去吃粗糧,不用吃素食。

但是刁德勝又明白,軍餉的問題,夥食的問題,被日本人侮辱的問題已經在部隊內點起了烈火,要是他不對兄弟們的反感表現些什麽,就會冷了弟兄們的心,那麽後果是嚴重的。這些弟兄雖然暫時歸附了王化,其實身上的匪氣還多多,一個弄不好就會反了性子,那時闖出什麽禍都不好說。

對於刁德勝來說,在日本人沒有完全相信自己的情況下,手下的弟兄才是真正的資本,是主要的靠山,沒有了槍桿子,他在鬼子眼裏就可能一錢不值,對此他一直有個清醒的認識,因此盡管他知道搶富戶糧食這件事是冒險的,還是不能不答應部下的要求,他必須解決部隊的給養問題。

當刁德勝拿定主意做這件事的時候,人選已經選好了,帶隊的軍官就是劉忠魁,他知道如果出事,劉忠魁不會出賣他。他偷偷地告訴劉忠魁,只能給他一個排的人馬,如果被日本人知道了,就說是他自己的主意,要把他摘出來,劉忠魁到是答應地痛快,反正他也沒有把日本人的事當回事。再說了,憑他講義氣的江湖性格,他也不可能抖露出刁得勝,大不了被日本人發現後離開日本人就是。他相信,離開日本人只會生活的更好,因為東洋人不是東西,不把中國人當回事。

有了兵,劉忠魁就去村鎮張羅馬車,就算他膽子再大,也不敢去城裏弄,那裏不是他的勢力範圍。劉忠魁連哄帶搶,居然在一天時間裏,被他籌集到了幾十輛車,這不能不說是個奇跡。在對有糧食的富戶一番研究之後,劉忠魁選擇了小山鄉的張家屯,這不僅因為張家富有,還因為這裏的公路是國家級公路,易於馬車行走。

把馬車集中之後,離天黑不遠的時候劉忠魁帶著一個排的皇協軍就出發了,押車的只有幾個皇協軍,其餘的皇協軍都換上了便裝,他們必須裝成土匪才能幹成這件事,好在他們原來就是土匪,這到不是什麽難事兒。但是劉忠魁卻不知道,他的人馬從一開始行動就被候仁平派出的人盯了個牢牢實實,在他們包圍張家屯之後,開始進入張家搶劫的一瞬間,候仁平就把情報送給了方伯良,方伯良聽說這樣的事哪裏敢耽誤,立刻告訴了小原。

小原急於建立各級基層政府,就是為了穩定平谷地區的治安秩序,好能盡快地收集物資,而拉攏當地的富戶是他工作的重中之重。工作剛剛開始,刁得勝的部隊就匪性不改,給他來了這一手,恨的他恨不能把刁得勝的部隊繳了械,統統地送到煤礦下礦井。

但是小原想了想,終究沒有敢這樣幹,因為他實在太缺人了。皇軍部隊嚴重不足,使他不敢由著自己的性子來。他就秘密地告訴岡村,命令他悄悄地帶一個中隊的快速部隊,跟蹤搶糧食的人,如果情況屬實,一個活口不留,就地消滅。

但是劉忠魁也不是笨蛋,在包圍屯子,馬車進村裝糧食之後,他早就看好了出逃的路口,並且在屯子的來路上放了崗哨,安排了一個班的士兵巡視。劉忠魁知道這些兵可能擋不住真正的敵人,但是總能拖延一點時間,只要給了他一定的時間,剩下的部隊就會跑出村子,出了村子外面不遠就是去山上的路,到了山上,就算來了追兵拿他們也沒有辦法了。

只是劉忠魁沒有想到鬼子會派來快速部隊,對方不但速度快,火力也強,遠不是他留下的那幾個兵能抵抗得了的。這樣看來,一旦岡村發動攻擊,劉忠魁的部隊在劫難逃,那麽史岳峰也撿不到什麽便宜,設計好的計劃就可能成為畫餅。戰場的形勢真是瞬間多變,比夏天的氣候變化還快。

在張家屯,劉忠魁的部隊行動迅速,幾十輛馬車來到了張老財主家的糧倉,在槍口的逼迫下,村子裏的所有的青壯年都成了免費地搬運工,速度極快地往馬車上裝著糧食。張老財主一家人被關在狹小地房間裏,雖然沒有生命之憂,卻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糧食一袋袋地被裝到大車上,片刻之後,這些年積累起來的財富將付諸東流,老財主心疼地暈了過去。

劉忠魁就站在一邊抽著煙,蒙著的臉雖然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但是那副悠閑的吸煙姿態在告訴所有的人,他的內心是平靜的,因為勝利就在眼前。掠奪了這批糧食,就等於到手了幾萬塊大洋,他的弟兄就不用再啃窩窩頭和鹹菜了,他也就有了贖出相好的本錢了。

對於劉忠魁來講,搶到糧食是個雙贏的局面,自然有理由高興。眼見著糧食快要裝滿車了,四周還是鴉雀無聲,這就說明,此次的行動是成功的。鬼子不是為了一條死狗羞辱了他們,他要用大洋買幾十條活狗,給整個大隊的弟兄打牙祭,用實際行動來羞辱鬼子。

槍聲,隱隱地槍聲從遠處傳來,雖然聲音微弱,劉忠魁還是聽見了,而且很快判明槍聲是往這裏來的,他的心猛地跳了起來。劉忠魁知道,如果鬼子來了,即使他的部隊可以逃跑,但是裝糧食的馬車可跑不掉,那不等於養了孩子被貓叼走了?要前功盡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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