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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花娘姐姐 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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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煙雨沒有回答, 還試圖把那些書信往裏藏。

這不藏還好,小動作一出來,姚健全愈發疑心。他為了娶柳夭夭付出了太多, 現在父親那邊還不太願意理他。

身為庶子,被父親厭棄,不是什麽好事,姨娘都生他的氣了, 還揚言如果非要娶這麽一個妻子,以後就要斷絕母子關系,生生把人氣病在床上。

如果柳夭夭真的幹了對不起他的事,那他的這些付出算什麽?

他可就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笑話。

姚健全來不及多想,兩步奔上前, 一把搶過了那些書信!

信上字跡娟秀, 還帶著桃香, 就是柳夭夭以前在花樓之中最喜歡用的香味, 大抵是熏得太久, 如今身上還有那種味道。

姚健全只一瞧,再聞到鼻尖縈繞的味道,頓時心都涼了半截。再一細看信上的東西,頓時大怒, 猛地把那些東西都丟到了胡妍美面前。

“你自己看!然後跟我解釋!”

胡妍美垂下眼眸:“你信她?”

“你們是最好的姐妹,你讓我不信她?要我不信也行, 你好好解釋。”姚健全眼睛血紅:“夭夭, 你別糟蹋我的一番真心。我全心全意對你, 為了你幾乎和家裏人斷絕關系,你就這麽對我?我對你那麽好,你為何還不知足, 還要去找別的男人?”

胡妍美緩步上前,看著信上那些說著思念情郎的字句,她心裏明白,這些都不是柳夭夭所寫。

這麽說吧,柳夭夭確實是寫過這些東西的。花樓出身的女子,天然就知道怎麽撓男人的癢處,如果不和人談情,她就會淪為最底層的花娘。

柳夭夭確實貌美,但這天底下貌美的人有很多,能夠成為花魁的又有幾個?

人家願意給她寫信,她當然要回信。但……在她決定從良之後,那些玩意兒全都燒了。

或者說,在此之前她已經燒了大半,決定和姚健全好好過日子後,就再不會出現這些東西。

“這不是我寫的。”

李煙雨縮在角落,好像受傷太重,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對,姐姐沒有寫過這些東西,這些都是我寫的!”

姚健全瞪著她:“你給我住嘴。”

李煙雨不說話了:“我就是……我這個人太過正直,也因為這性子得罪過太多的人,那些年多虧了姐姐護著我,我最聽話。”

胡妍美明白她這話的意思。

這番話落在姚健全耳中,就是李煙雨做這所有的一切都是聽了姐姐的吩咐。

姚健全閉了閉眼:“夭夭,這些都是你的字跡……我知道你在遇見我之前的身份,本也不會在意這些。但我還是不想看到這些東西,我更不願意在我們成親之後看到,你就那麽舍不得他們嗎?既然如此,當初又何必選我從良,繼續在花叢中打滾不是更好?”

胡妍美再次強調:“這不是我寫的。在你眼裏,我就是那種勾著所有男人不肯放手的女人?”

姚健全看著她,血紅著眼:“難道你不是?”

胡妍美搖搖頭,意興闌珊問:“你不信任我,為何又要娶我?”

姚健全惱怒:“我想相信你,可這些是什麽?”

“不是我寫的。”胡妍美提醒:“當初我們畫舫上一起長大的姑娘,都是一個夫子教寫字。李煙雨她在書法上造詣頗深,尤其在模仿之道上頗有心得。連古代的大家自己都能寫得頗具風韻,更何況我們從小就一起長大。她想要寫我的字,就是擡擡手的事。”

李煙雨出聲:“姐夫,這些字真的是我寫的。”

姚健全淩厲地瞪著她:“你故意的是不是?故意挑撥我們夫妻感情,你想搶回你姐姐是不是?”

李煙雨嚇一跳:“我……我沒有。你別生氣,今天姐姐都讓我搬走了,回頭我就搬,絕對不再打擾你們夫妻。之前我是想和姐姐多多相處一段,所以才逗留了這麽久。我是有私房錢的……在畫舫上多年,我攢了有一百多兩,足夠安頓自己了。下半輩子如果不揮霍的話,這些銀子我一輩子都花用不完……”

她說到這裏,又急忙捂住了嘴,眼神驚懼的看向胡妍美:“姐姐,我不是故意說這些的。也是太著急了,才會忘了你的囑咐!不過,姐夫是個好人,絕對不會看中你錢財,你實在沒必要這麽……姐姐,我又說錯了。”

她連滾帶爬起身,一瘸一拐就要往外走。

“你給我站住!”姚健全狠狠瞪著她:“放把火就跑,想得倒美,今天必須把話給我說清楚。”

姚健全回頭看向胡妍美:“什麽銀子?”

柳夭夭確實攢了不少銀子,但兩人相識之初,柳夭夭不可能把這些事情跟他說,後來兩人感情越來越深……她在花樓見多了薄情寡義的男人,如何敢將自己的底牌和盤托出?

這一推遲,就到了今日。一開始是不能說,後來就是不好說了。

如今被李煙雨這麽一挑破,好像柳夭夭是為了防備他,才不提這些事。

“每個花娘都攢了一筆不小的銀子。”胡妍美直言:“我攢了有幾百兩,你要嗎?”

姚健全張了張口:“這麽多……”

“就有這麽多,財不露白,先前我跟你也不熟,不好說這些事,後來就是沒找到機會說。”胡妍美直直盯著他的眼睛:“你要嗎?”

姚健全往後退了一步:“那些是你自己賺的銀,我不要。”

“我就知道你不要。”胡妍美適時誇讚:“也是因為我明白你的人品,所以才覺得這事說不說都行。”

她看向門口的李煙雨:“你還想怎麽抹黑我?”

李煙雨扶著墻,一臉蒼白,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卻一句辯解都不說,只搖著頭:“姐姐說什麽就是什麽。”她看向姚健全,哭得泣不成聲。

畫舫上的女子,哪怕是哭也是美的。

“姐夫,這件事是我不對。你別生姐姐的氣,我希望你們一輩子白頭偕老。畢竟,我跟姐姐在畫舫上見過了太多的混賬男人,你是個好人。姐姐能遇上你,剛好你還不嫌棄她願意娶她,這是她的福氣。”李煙雨一連串話說完又開始哭,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往後……你們倆要保重,千萬別因為今日的事情起齟齬。”

她又強調:“姐夫,姐姐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跟你認識之後就已經沒有再見過其他的客人。就算偶爾迫不得已出來應付,那也只是彈琴說幾句話,她真的將你放在了心上。你若是懷疑她,她會傷心。”

她一邊說,一邊往外走,卻絆著了門檻,整個人直直往外倒了下去。

胡妍美沒有伸手。

姚健全離她最近,也並沒動彈。

李煙雨直直摔在了地上,又緊接著痛呼出聲:“我的腳。”

這次抱的是另一只,那只腳也肉眼可見的紅腫起來。

胡妍美看得挺驚奇,這說摔就摔,想傷哪就傷哪的本事,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反正她沒有真正見過,但柳夭夭記憶之中,畫舫確實有教過這些。

姚健全皺皺了皺眉,側頭看了一眼,站著沒動的胡妍美,道:“先把她扶起來。”

“我不去。”胡妍美別開臉:“她沒安好心。”

姚健全無語:“可她兩條腿都受傷了,咱們不扶她,難道你要讓她躺在那裏餓死?”

“你扶吧。”胡妍美轉身進屋,臨關門前,又道:“你要是懷疑我,覺得我騙了你,隨時都可以反悔,只是記得提前告訴我一聲,我好收拾東西搬走。”

今日發生的這些事情對於姚健全來說,確實沖擊挺大的。畢竟,那些信上的字跡確實都是柳夭夭所有……她說不是她寫的,姚健全心裏還是有些泛嘀咕。

還有,李煙雨說的這些以前他都不知道。或者說他下意識忽略這些事,不願意深想。

如今這些不願深想的事突然就被擺在了明面上,容不得他逃避。

再怎麽大度,他也不想讓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碰,雖然那是在認識自己之前。可他還是覺得膈應。

胡妍美看出來了他的想法,所以才會有這番話。

但對於姚健全來說,心裏難受歸難受,膈應歸膈應,他卻從來沒有想過要與柳夭夭分開。

兩人曾經那麽多的海誓山盟,他說的都是真的,是真的想和面前這個女子白頭到老。

“我沒想讓你搬走。”

胡妍美頷首:“那我暫時不搬,只是,今日你就去隔壁住吧,咱們之間都需要冷靜一下。畢竟我之前的那些事確實是真的,你若接受不了,最好還是不要勉強。其實這些話早在我嫁給你之前就已經提過,那時候你說自己想好了,但現在看來,你大概還是得再想想。”

姚健全沒有反駁。

李煙雨眼淚直掉。

胡妍美鐵了心不管她,只當她不存在。

姚健全看不過去了,讓隔壁的鄰居幫著請了廚娘回來。

這件事之後,他直接就出了門。

只剩下李煙雨獨自一個人躺在院子裏。

胡妍美站在窗戶旁,看著她那淒淒慘慘的狼狽模樣,問:“你做這些事的目的是什麽?”

李煙雨看著她,一臉無辜:“姐姐,你這話……我能有什麽目的?我就是沒有把你東西收好,當然,你要是生氣,那我也沒法子。可我真的是無意的。我這個人從來都不會生氣,也不跟人計較。那時候我幫你接了那位客人後,躺在床上養了半個月才勉強撿回一條小命,現如今身上還有傷,我沒跟人提過,也沒說過自己受的委屈……”

“做戲這種事,我曾經也學過。”胡妍美居高臨下:“少在我面前裝!”

廚娘住得不遠,隔壁的鄰居聽說家裏有人受傷,一刻也不停歇的跑去請人。廚娘過來的時候還搭了一下別人的牛車,可當她看到院子裏的情形時,幾乎掩飾不住臉上的驚訝。

她到這家已經有幾個月,平時夫妻感情和睦,姐妹之間感情也好,唯一不太好的就是姐夫和小姨子之間不太親近。姚健全很多時候都願意自己端點菜去屋子裏吃。

廚娘知道,這是為了避嫌,這麽說吧,在她看來,如果姚健全真的不喜歡小姨子,肯定已經想法子將人攆走了。

既然人還在,兩人又不肯親近。除了避嫌之外,沒有其他的解釋。

可今日本來姐妹感情好的倆人,一個站著,一個睡著,站著的那個還是喜歡照顧妹妹的姐姐……這是怎麽了?

一時間,廚娘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確定李煙雨真的躺在了地上,並且兩只腳都有紅腫,這才急忙上前扶人。

“怎麽躺在地上呢?”

胡妍美出聲:“把她給我丟出去。”

李煙雨愕然:“我受傷這麽重,你把我扔出去,我住哪?”

廚娘更是掩飾不住臉上的驚訝:“夫人,這……怎麽也要讓人把傷養好再說吧?”

姚健全也是這麽想的。

上輩子柳夭夭就是心軟,畢竟,李煙雨確實為了幫她的忙險些搭上自己的性命。

胡妍美面無表情:“扔出去。”

這一回,廚娘再不敢勸。畢竟,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她領著東家給的工錢,幫著洗衣做飯打掃,也包括伺候人。當然,這一家子都挺好照顧,平時也不時常吩咐。

這麽好的東家,若是錯過了,想要再找這麽一位,那是難如登天。

廚娘低聲道了句歉,將人往外挪。

李煙雨眼看自己即將被挪到了門口,柳夭夭還沒有開口阻止,她忍不住了:“姐姐,我當初救了你的命。如果不是我去陪了那位劉老爺,現在你哪有如今的風光?我就是那一次身上留下了疤,所以後來的客人越來越不好……你要是真的把我丟出去,你的良心呢?”

胡妍美揮了揮手:“李煙雨,以前我蠢,願意聽你忽悠。現在我不願了……這宅子是我夫君的,也就是我的家。我不想讓你住,其實無論如何都留不下的,滾吧!”

廚娘聽到兩人爭執,再不磨蹭,直接把人丟了出去。

這麽說吧,如果夫人想要和這位妹妹和好,到時候再把人接回來就是。她可是奉命行事,誰也怪不著她!

李煙雨被丟到了外頭,似乎還想進,在外頭拍了許久的門。

這門當然是拍不開的,她沒有留多久,很快就消失在了外頭。

姚健全夜裏回來了,沒有進正房的門,而是去了右邊的廂房住。

翌日早上,胡妍美醒過來,隔壁的廂房中已經空了。廚房中,廚娘正在忙碌。

昨天她發了脾氣,廚娘好像也被嚇著,比以前麻利了不少,連房頂上的灰都掃了個幹凈。看到胡妍美出門,她急忙道:“夫人,飯菜已經得了,您何時吃?對了,今天我買到了豬心,做了您最喜歡的味道,您千萬要多吃一點。”

一邊說,見胡妍美點了頭,急忙進門將飯菜擺在了桌上。

早上是兩個菜,再加一碗粥。柳夭夭一向的習慣就是如此,跟姚健全成親後,柳夭夭就變得樸素起來。

今日不同,廚娘勤快,除了慣有的兩菜之外,又多了兩盤點心,還是朱玉樓的。

那裏的點心長相精致,味道好。價錢不便宜。胡妍美一眼就看到了,問:“你去買的?”

柳夭夭以前是畫坊上的女子,雖然不怕見人,但也怕有人認出自己。雖然無人敢明著欺負她,但她還是念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平時少出去轉。因此,沒幾天就會給一次菜錢,讓廚娘自己去準備。

廚娘肯定是舍不得花銀子買這些的,畢竟,如果能省下銀子來,那就是她自己收著。這樣的情形下,她怎麽可能拿銀子出來買這麽貴的點心?

果然,廚娘搖了搖頭:“是東家送回來的。”她欲言又止:“我也照顧了您幾個月,也算看明白了你們夫妻之間的感情。你們倆感情是真好,但……您別氣東家,哄上幾句……”

正勸說呢,外頭有敲門聲響起。

廚娘疑惑的看了過去。

胡妍美聽著那敲門聲,一下子就聽出來了是姚健全生母身邊的婆子的手法。

有人敲門,廚娘當然要開,剛看到門口站著的富貴夫人時,她有些楞住:“您找誰?”

胡妍美也看到了門口站著的人,大概三旬左右,周身都挺精致,只是眉眼間帶著還未散去的怒氣。

“可是柳夭夭?”

胡妍美頷首,其實呢,姚健全在決定娶她為妻時,就已經試圖讓兩人和睦相處,特意安排了二人見面。當然了,因為柳夭夭身份的緣故,沒見面之前,他姨娘心裏就對她添了幾分不喜,這一次見面,自然是以柳夭夭被嫌棄而告終。

並且,姨娘更是直言,以後再不會見柳夭夭,若兒子非要娶這個女人,她連兒子都不見了。

要說姨娘沒有認出柳夭夭,那肯定是假的,分明就是刻意這麽問。言下之意,她壓根就記不住兒媳是誰……說白了,柳夭夭在她眼裏,那就是個無關緊要的,不值得記在心上。

“是。”胡妍美好奇:“夫人有事嗎?你找誰?”

李姨娘:“……”好氣!

還找誰?

這是她兒子的院子!

找誰還用問?

“柳夭夭,我今日來呢,不是找我兒子的,我是有些話想跟你說。”她開門見山:“你這樣的身份就不該出來禍害我兒子,天底下的男人那麽多,你放過我兒行不行?”

“我想放過他,但是他自己願意照顧我。”胡妍美強調:“其實,昨天我們剛吵了架,是別人給挑撥的。我不知道你是一時間的心血來潮突然想起兒子不能跟我這樣的女人鬼混才登門。還是被人給勸了幾句,所以才飽含怒氣上門跟我算賬,我都想說,我現在已經想離開他了……就像是你說的,他是個好人,我不想禍害他,也是想放過我自己。”

李姨娘根本就不信:“你會舍得?”

“有什麽舍不得的?”胡妍美嘆口氣:“我有點累,跟他在一起,好多人都覺得是我高攀,簡直是攢了幾輩子的福氣才有這樣好的運道。”

“難道不是?”李姨娘只要想到兒子非要娶這樣一個女人,甚至為了這個女人都不去見她這個母親,就氣不打一處來。

天底下的女人那麽多,家世好長相好的多了去,兒子不去找那些,偏偏要去和畫舫上的女子糾纏,這事就算擱在哪個親娘身上,都會想不開的。

“很是,但我沒有這樣的運道,沒有那麽大的福氣,撐不起來。”胡妍美揮了揮手:“你來了也好,回頭跟他轉告一聲,就說我走了,跟他之間就此作罷。”

李姨娘愈發狐疑:“你真舍得走?從此不糾纏?”

胡妍美反問:“不走又能如何?你都來了,難道你還是來勸和的?”

“你們倆為何吵架?”李姨娘發覺了不對勁。這兩人之前好的跟一個人似的,怎麽都撕不開,她為了阻止兒子娶這樣一個女人,想過了許多法子,但都無用。並且這女人好像還鐵了心似的要跟兒子過日子……但她再真心,她也是個畫舫上的女子,兒子不能娶這樣一個女人。官家子要是跟這樣的女人攪和在一起,那一輩子就完了,最多就是個商人。

當然,姚健全的身份也註定他只是個做生意的。

可這生意做的大小完全不同,姚健全要是沒有這個拖累,大人沒有生兒子的氣,只要暗地裏說上幾句話,生意就會好上不少。那就是躺著都有銀子送到跟前來花,哪用得著如今這麽費勁?

“不為什麽。”胡妍美不想與她多說,來之前李姨娘肯定已經聽說過了。

李姨娘認真道:“你就這麽走了,回頭他會怪我的。看你就是沒安好心,臨走了還要讓我們母子之間添上一道隔閡。我也不問你們之間為何吵架,我只想問,你出去之後要住在哪?”

“這不關你的事。”胡妍美擡步進屋:“我收拾東西,稍後就走。”

“你不能走。”李姨娘板著臉。

胡妍美無奈:“那我留下?”

李姨娘:“……”還是走了好。

兒子哪怕怪她,那也只是一時的,一輩子那麽長,他們是親生母子,難道還能真的恨一輩子?

“你走!”李姨娘沒有多遲疑,立刻就做下了決定:“往後你離遠一點,再不要出現在我們面前。”

“那不可能!”胡妍美要離開他,卻沒有打算離開這座城。這麽說吧,柳夭夭在這裏長大,這裏是她最熟悉的地方,她從來就沒有要換一個地方重新開始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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