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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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直播馬上就要結束啰，最後給大家推薦這款拖鞋是七夕專款，黑白搭配經典耐看，質量好顏值高，保證不臭腳超舒服，19.9兩雙，喜歡的寶寶直接點，就兩百雙，買到就是賺到，手慢就是虧損！快，寶寶直接下單，信我絕對不吃虧……”
直播結束，顧嵐關了設備，拿了顆咽喉含片含進嘴裏，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四肢，開始扭腰。
今天七夕，對於電商行業來說，越是節日越是忙碌，顧嵐直播了六個小時，嗓子都快啞了，整個人渾身酸疼，腦袋發懵，只想趕緊回家睡覺。
旁邊工作人員開始清理現場貨物，和顧嵐開著玩笑：“嵐嵐，直播完了幫幫忙唄。”
顧嵐聞言，立刻用雙手做了一個“叉”的動作，搖頭用略顯沙啞的聲音拒絕：“我只是一個柔弱的女子。”
“你都比我男朋友高了，”推著箱子的助理笑起來，“你還柔弱啊？”
“我……”
“顧嵐！”顧嵐話沒出聲，簡言風風火火走進來，推開主播室大門，掃了一眼設備，確認顧嵐下播後，沈下臉來：“下播了還不過來，你當你時間很多嗎？快，跟上！”
說完，簡言轉身就走，顧嵐在眾人疑惑的眼神中做了個告別的手勢，趕緊追著簡言走了上去，頗為諂媚道：“簡總。”
“假發套和衣服我給你準備好了，我在樓下等你，咱們現在只有十分鐘，給你花不了什麽太好的妝，重點就看你自己發揮了。”
“好！”
有人幫忙，顧嵐不挑。
簡言把顧嵐送到化妝室，朝著正在給另一個主播化妝的化妝師打了個招呼：“Ken，借用十分鐘，給她化個妝。”
“老板，”一聽這話，正在化妝的主播頓時露出不悅，“我馬上要開……”
“她去相親。”
簡言說了這麽一句，“啪”的關上門。
一時間，整個化妝室所有人都回過頭來，震驚看著站在門邊、帥氣中帶了幾分傻氣的顧嵐。
顧嵐有些不好意思抓了抓頭：“那個，今天對象比較重要……”
“過來！”
被簡言指名的化妝師立刻拉了張凳子，面色嚴肅道：“所有人都停手，過來幫忙！”
雖然只有十分鐘，但是在眾人努力之下，還是讓她變了個模樣。
化妝師們給她選擇了時下相親最流行的“好嫁風”，顧嵐看著鏡子裏面穿著水藍色連衣裙，白色外套，帶著黑長直假發，眉目都被高超的化妝技術修改得溫婉的姑娘，忍不住目露欣賞。
原來，她也是可以有這麽溫柔可人的模樣。
但所有人都緊皺著眉頭，看著鏡子裏魁梧又羞澀的女人，面露難色。
手機鈴聲響起來，顧嵐回頭，看見是簡言的電話，她趕緊道：“好了，感謝各位老師，我得走了。”
“嵐嵐！”Ken一把抓住她，痛苦出聲，“能不能再給點時間？我們再來一次……”
話沒說完，顧嵐就接通手機，選擇擴音，手機裏是簡言的咆哮：“化完了沒有？！沒時間了，還堵車呢！”
簡言咆哮，無人敢言，顧嵐無奈看著Ken：“其實我挺滿意的，比我平時好看多了，你讓我走吧。”
Ken抿了抿唇，緩緩放手，艱難道：“好吧……”
顧嵐笑起來，轉身抓起刺繡手提小包，小跑出去。
看著她跑得虎虎生風的背影，所有人聚集在一塊兒，只畫了一半妝的主播嚇得說出了家鄉話：“俺聽說顧主播以前還是個設計師，她真的覺得很好看嗎？”
“所以，”Ken嘆了口氣，“她的原創品牌，一件都沒賣出去，破產了。”
背後的議論顧嵐並不知曉，她一路狂奔下樓，就看見簡言開著車正停在旁邊，看見顧嵐出來，簡言趕緊解鎖，催促道：“快快快。”
顧嵐拉開車門跳上車，簡言看了她一眼，眼神一直，顧嵐高興詢問：“怎麽樣？這個風格是不是很適合我？”
簡言沒說話，片刻後，她強行挪開目光，鎮定道：“走吧，他們要求提前至少二十分鐘到場，你不能遲到。”
“簡總您想得真周道！”
顧嵐趕緊拍馬屁，簡言捏著方向盤開著車，吩咐她：“你把改過的簡歷讀給我聽聽。”
“好嘞。”
顧嵐低頭拿了旁邊準備好的文件袋，翻出簡歷。
這個間隙，簡言喃喃：“我回去就把Ken開了。”
“簡總，我念了？”
顧嵐拿出簡歷，簡言趕緊回神：“好。”
前兩年顧嵐已經寫過一份簡歷，但是被簡言打了回來，簡言認為她沒有根據對方需求說明自己優勢，讓顧嵐以己度人，站在對方角度想一下，想找一個什麽樣的老婆。
顧嵐通過網絡搜索，絞盡腦汁，充分挖掘了自身優勢與豪門需求，終於寫出了現在這份簡歷。
“顧嵐，女，29歲……”
“重點，”簡言打斷她，“把個人簡介那一欄給我念念。”
“哦。”顧嵐翻了一頁，開始認真閱讀。
“本人身高1米78，五官端正，身體健康，基因優良，保證下一代身高……”
聽見第一句話，簡言就震驚看了過去。顧嵐渾然不覺，繼續念著簡歷。
“活潑開朗，抗壓能力強，身體極好，產後當天可下地接受媒體拍照……”
“處理過多次公關危機，敢於身先士卒，可以身體力行保護丈夫安全及名譽……”
“可以了，”簡言打斷她，有些絕望詢問，“你是怎麽想出這份簡歷的？”
“按照您說的，”顧嵐回答得很認真，“充分挖掘個人特點和豪門需求。我看了，他們好多新聞一宣傳這些夫人，就是什麽慈善啊、捐款啊、產後當天出院、處理各種緋聞，然後再結合我自己的特點，我覺得我可以。”
“保鏢不可以嗎？”
簡言絕望出聲。
顧嵐想了想，覺得簡言說得沒錯。
她意識到這份簡歷不太好，虛心求教：“那，您覺得我從哪裏改比較好？”
簡言一哽，她意識到，這份簡歷根本不是從哪裏改的問題，是需要重寫的問題。
但現在明顯沒什麽時間了，與其打擊，不如鼓勵。
於是簡言搖了搖頭：“不用了，還可以。”
“那就好。”
顧嵐得了簡言肯定，松了口氣。
簡言不打算在簡歷上多做文章，一路提點著顧嵐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沒一會兒就到了相親地點。
相親是在一家茶社，設在中心大廈，來到門口時，就看見大門前的環島早已被豪車包圍，搞得水洩不通。
顧嵐探出頭去看了一眼，有些緊張：“這些不會都是來相親的吧？”
“不然呢？”簡言翻了個白眼，“你以為都和咱們一樣，周末還有這麽多人上班？”
“這麽多人，”顧嵐咽了咽口水，“我有些緊張啊。”
“別怕，”簡言鼓勵她，“你是藍海，沒有和你一個賽道的競品。”
顧嵐不知道這到底是罵人還是認真的，她決定低頭再看看簡歷。
過了一會兒，簡言的車排到門口，顧嵐握著簡歷，挽著小包：“簡總，我去了啊，衣服周一我拿回來還公司。”
“去吧。”簡言揮揮手，轉頭囑咐，“好好表現，不然等著當老賴吧你。”
顧嵐背對著簡言揮手，掃碼走進大廈，朝著門口接待出示了邀請函。
“顧小姐，這邊請。”
看了一眼邀請函，接待就直接帶著她進入大樓，上了電梯。
茶室在5樓，神秘富豪為了相親，包下了整個茶社，所有相親對象進入大廳就會發一個編號牌子，掛在自己胸口，把簡歷交給接待，然後進入大廳等候。
這場相親從一開始就不平等，能走到這裏的大多也做好了準備，哪怕是這麽荒唐的模式，大家也安靜接受。
進了大廳，女人們各自找一個桌子坐下，坐著喝茶的喝茶，看資料的看資料，努力緊張的模樣，讓顧嵐不由得想起大學畢業那些年，她去參加公務員考試的樣子。
熟悉的氛圍讓她有了幾分安全感，她找了個角落的位置，要了壺普洱和茶點，坐下來開始繼續熟悉自己的簡歷。
一邊熟悉，她一邊忍不住想，這個神秘富豪到底是什麽人呢？
他三十歲了，條件這麽好，為什麽一直沒結婚呢？
真的沒缺陷嗎？
但一想，又覺得自己不對，自己也二十九了，不也沒結婚？是自己有問題嗎？明顯不是啊。
她不能因為對方是個男人，就進行歧視，這和別人歧視她沒什麽兩樣……
“砰”一聲巨響，她就看見一個美女從長廊捂著臉沖了出來，服務人員追在後面，大聲喊著：“王小姐，您跑慢點，秦先生還沒說完，他說讓您以後不要把預科當成碩士寫，學歷低沒關系，重要是誠實”
“別說了！”
王小姐大吼一聲，漂亮的眼睛裏含著水蒙蒙的霧氣，一顆眼淚欲墜未墜，楚楚可憐：“看不上就看不上，用不著這麽羞辱人，告訴他，就他這個德行，一輩子孤獨終老吧！”
說完，王小姐哭著跑了出去。
看著這樣的場景，顧嵐有些知道這個男人的問題了。
腦子有問題。
可沒關系，他有錢，她可以讓他給自己在買個別墅，從此離得遠遠的，遠走高飛。
她閉了閉眼，穩住心態，告訴自己，走到這裏，一定不能放棄。
為了讓自己堅定決心，她把手機翻出來，先看了一眼那件百萬西服，又打開楊蓉的微信，看見裏面密密麻麻的催婚信息，和最近發來的相親對象照片，深吸一口氣。
她拿出手機，對著自己拍了一張自拍，給楊蓉發了一條小心：“今天相親，等我好消息。”
一瞬間，楊蓉立刻恢覆了一個放煙花的表情。
楊蓉：“列祖列宗在上，保佑你成功！寶貝加油，等過年回家，媽媽給你做可樂雞翅。”
看著楊蓉欣喜若狂的表現，顧嵐舒了口氣。
突然覺得前途一片光明。
她低著頭和楊蓉有一搭沒一搭聊天，母女關系這麽久以來從未有過的和睦。
楊蓉細細問著她具體情況，她報喜不報憂把對方形容了一遍。
顧嵐：“學歷高，長得帥，特別有錢”
楊蓉：“有沒有錢不重要，人品端正才行。”
顧嵐：“端正，簡言親自考察的，說至今未婚，就是因為要守護心裏愛情的火苗，要和真心相愛的人結婚。”
楊蓉：“那他要求很高啊。”
顧嵐：“緣分，妙不可言，所以我來試試。”
楊蓉：“不知道他喜歡吃什麽，你們結婚以後我得學點他喜歡吃的”
……
兩人聊天時，整個大廳人越來越少。
等到最後，只剩下顧嵐一個人，她終於聽到一個溫和的女聲：“顧小姐，請跟我來。”
顧嵐趕緊給楊蓉回了一聲“我去了”，隨後將手機裝進手提包裏，朝著服務員點頭：“你好。”
服務員微微一笑，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顧嵐走出位置，服務員走在前面，領著她穿過一條掛著千裏江山圖的長廊，停在長廊盡頭。
“稍等。”
服務員說著，站在門口扣了扣門，隨後推門走了進去。
顧嵐隱約聽到裏面的交談之聲，不多久，服務員走出來，朝顧嵐點頭：“顧小姐，您進去吧。”
說完，服務員便轉身離開，顧嵐站在虛掩的門前，不自覺有些忐忑。
她深吸了一口氣，給自己打氣。
可以的！她好好表現，一定成功。
自我鼓舞完畢，她擡起頭，露出堅定目光，敲了敲門。
屋內傳來一個有些熟悉、但格外好聽的男聲：“進來。”
這聲音低沈清朗，像泠泠清泉落弦。
顧嵐心跳加快起來，她緩慢推門，滿懷希望走了進去。
入目是落地天窗，落地天窗前是一張茶桌，茶桌後坐著一位正低頭看著她簡歷的青年。
青年膚色白皙，身形清瘦高挑，西服熨帖穿在身上，和旁邊裊裊茶香混合，帶著一種清雋寫意的優雅。
他聽到人進來的聲音，從簡歷中擡頭，如同有人拉開細雨蒙蒙的天幕，緩慢露出一片新雨後的空山。
顧嵐笑著想要打招呼，但在那俊美的五官落入眼中剎那，她完全控制不住，仿佛是見了鬼了一般，轉頭就跑，隨後“砰”一下撞在門上！
疼痛驟然襲來，門也被她撞得徹底關上，將她困死在房間。
她在劇痛中慌亂尋找門鎖試圖開門，幾番嘗試未果後，身後人終於有了反應。
對方清冷的語調中帶了幾分疑惑，讓她徹底冷靜下來：“321號，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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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嵐聞言，立刻用雙手做了一個“叉”的動作，搖頭用略顯沙啞的聲音拒絕：“我只是一個柔弱的女子。”
“你都比我男朋友高了，”推著箱子的助理笑起來，“你還柔弱啊？”
“我……”
“顧嵐！”顧嵐話沒出聲，簡言風風火火走進來，推開主播室大門，掃了一眼設備，確認顧嵐下播後，沈下臉來：“下播了還不過來，你當你時間很多嗎？快，跟上！”
說完，簡言轉身就走，顧嵐在眾人疑惑的眼神中做了個告別的手勢，趕緊追著簡言走了上去，頗為諂媚道：“簡總。”
“假發套和衣服我給你準備好了，我在樓下等你，咱們現在只有十分鐘，給你花不了什麽太好的妝，重點就看你自己發揮了。”
“好！”
有人幫忙，顧嵐不挑。
簡言把顧嵐送到化妝室，朝著正在給另一個主播化妝的化妝師打了個招呼：“Ken，借用十分鐘，給她化個妝。”
“老板，”一聽這話，正在化妝的主播頓時露出不悅，“我馬上要開……”
“她去相親。”
簡言說了這麽一句，“啪”的關上門。
一時間，整個化妝室所有人都回過頭來，震驚看著站在門邊、帥氣中帶了幾分傻氣的顧嵐。
顧嵐有些不好意思抓了抓頭：“那個，今天對象比較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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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只有十分鐘，但是在眾人努力之下，還是讓她變了個模樣。
化妝師們給她選擇了時下相親最流行的“好嫁風”，顧嵐看著鏡子裏面穿著水藍色連衣裙，白色外套，帶著黑長直假發，眉目都被高超的化妝技術修改得溫婉的姑娘，忍不住目露欣賞。
原來，她也是可以有這麽溫柔可人的模樣。
但所有人都緊皺著眉頭，看著鏡子裏魁梧又羞澀的女人，面露難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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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嵐！”Ken一把抓住她，痛苦出聲，“能不能再給點時間？我們再來一次……”
話沒說完，顧嵐就接通手機，選擇擴音，手機裏是簡言的咆哮：“化完了沒有？！沒時間了，還堵車呢！”
簡言咆哮，無人敢言，顧嵐無奈看著Ken：“其實我挺滿意的，比我平時好看多了，你讓我走吧。”
Ken抿了抿唇，緩緩放手，艱難道：“好吧……”
顧嵐笑起來，轉身抓起刺繡手提小包，小跑出去。
看著她跑得虎虎生風的背影，所有人聚集在一塊兒，只畫了一半妝的主播嚇得說出了家鄉話：“俺聽說顧主播以前還是個設計師，她真的覺得很好看嗎？”
“所以，”Ken嘆了口氣，“她的原創品牌，一件都沒賣出去，破產了。”
背後的議論顧嵐並不知曉，她一路狂奔下樓，就看見簡言開著車正停在旁邊，看見顧嵐出來，簡言趕緊解鎖，催促道：“快快快。”
顧嵐拉開車門跳上車，簡言看了她一眼，眼神一直，顧嵐高興詢問：“怎麽樣？這個風格是不是很適合我？”
簡言沒說話，片刻後，她強行挪開目光，鎮定道：“走吧，他們要求提前至少二十分鐘到場，你不能遲到。”
“簡總您想得真周道！”
顧嵐趕緊拍馬屁，簡言捏著方向盤開著車，吩咐她：“你把改過的簡歷讀給我聽聽。”
“好嘞。”
顧嵐低頭拿了旁邊準備好的文件袋，翻出簡歷。
這個間隙，簡言喃喃：“我回去就把Ken開了。”
“簡總，我念了？”
顧嵐拿出簡歷，簡言趕緊回神：“好。”
前兩年顧嵐已經寫過一份簡歷，但是被簡言打了回來，簡言認為她沒有根據對方需求說明自己優勢，讓顧嵐以己度人，站在對方角度想一下，想找一個什麽樣的老婆。
顧嵐通過網絡搜索，絞盡腦汁，充分挖掘了自身優勢與豪門需求，終於寫出了現在這份簡歷。
“顧嵐，女，29歲……”
“重點，”簡言打斷她，“把個人簡介那一欄給我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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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身高1米78，五官端正，身體健康，基因優良，保證下一代身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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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潑開朗，抗壓能力強，身體極好，產後當天可下地接受媒體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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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了，”簡言打斷她，有些絕望詢問，“你是怎麽想出這份簡歷的？”
“按照您說的，”顧嵐回答得很認真，“充分挖掘個人特點和豪門需求。我看了，他們好多新聞一宣傳這些夫人，就是什麽慈善啊、捐款啊、產後當天出院、處理各種緋聞，然後再結合我自己的特點，我覺得我可以。”
“保鏢不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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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嵐想了想，覺得簡言說得沒錯。
她意識到這份簡歷不太好，虛心求教：“那，您覺得我從哪裏改比較好？”
簡言一哽，她意識到，這份簡歷根本不是從哪裏改的問題，是需要重寫的問題。
但現在明顯沒什麽時間了，與其打擊，不如鼓勵。
於是簡言搖了搖頭：“不用了，還可以。”
“那就好。”
顧嵐得了簡言肯定，松了口氣。
簡言不打算在簡歷上多做文章，一路提點著顧嵐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沒一會兒就到了相親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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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嵐探出頭去看了一眼，有些緊張：“這些不會都是來相親的吧？”
“不然呢？”簡言翻了個白眼，“你以為都和咱們一樣，周末還有這麽多人上班？”
“這麽多人，”顧嵐咽了咽口水，“我有些緊張啊。”
“別怕，”簡言鼓勵她，“你是藍海，沒有和你一個賽道的競品。”
顧嵐不知道這到底是罵人還是認真的，她決定低頭再看看簡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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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簡言揮揮手，轉頭囑咐，“好好表現，不然等著當老賴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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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室在5樓，神秘富豪為了相親，包下了整個茶社，所有相親對象進入大廳就會發一個編號牌子，掛在自己胸口，把簡歷交給接待，然後進入大廳等候。
這場相親從一開始就不平等，能走到這裏的大多也做好了準備，哪怕是這麽荒唐的模式，大家也安靜接受。
進了大廳，女人們各自找一個桌子坐下，坐著喝茶的喝茶，看資料的看資料，努力緊張的模樣，讓顧嵐不由得想起大學畢業那些年，她去參加公務員考試的樣子。
熟悉的氛圍讓她有了幾分安全感，她找了個角落的位置，要了壺普洱和茶點，坐下來開始繼續熟悉自己的簡歷。
一邊熟悉，她一邊忍不住想，這個神秘富豪到底是什麽人呢？
他三十歲了，條件這麽好，為什麽一直沒結婚呢？
真的沒缺陷嗎？
但一想，又覺得自己不對，自己也二十九了，不也沒結婚？是自己有問題嗎？明顯不是啊。
她不能因為對方是個男人，就進行歧視，這和別人歧視她沒什麽兩樣……
“砰”一聲巨響，她就看見一個美女從長廊捂著臉沖了出來，服務人員追在後面，大聲喊著：“王小姐，您跑慢點，秦先生還沒說完，他說讓您以後不要把預科當成碩士寫，學歷低沒關系，重要是誠實”
“別說了！”
王小姐大吼一聲，漂亮的眼睛裏含著水蒙蒙的霧氣，一顆眼淚欲墜未墜，楚楚可憐：“看不上就看不上，用不著這麽羞辱人，告訴他，就他這個德行，一輩子孤獨終老吧！”
說完，王小姐哭著跑了出去。
看著這樣的場景，顧嵐有些知道這個男人的問題了。
腦子有問題。
可沒關系，他有錢，她可以讓他給自己在買個別墅，從此離得遠遠的，遠走高飛。
她閉了閉眼，穩住心態，告訴自己，走到這裏，一定不能放棄。
為了讓自己堅定決心，她把手機翻出來，先看了一眼那件百萬西服，又打開楊蓉的微信，看見裏面密密麻麻的催婚信息，和最近發來的相親對象照片，深吸一口氣。
她拿出手機，對著自己拍了一張自拍，給楊蓉發了一條小心：“今天相親，等我好消息。”
一瞬間，楊蓉立刻恢覆了一個放煙花的表情。
楊蓉：“列祖列宗在上，保佑你成功！寶貝加油，等過年回家，媽媽給你做可樂雞翅。”
看著楊蓉欣喜若狂的表現，顧嵐舒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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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著頭和楊蓉有一搭沒一搭聊天，母女關系這麽久以來從未有過的和睦。
楊蓉細細問著她具體情況，她報喜不報憂把對方形容了一遍。
顧嵐：“學歷高，長得帥，特別有錢”
楊蓉：“有沒有錢不重要，人品端正才行。”
顧嵐：“端正，簡言親自考察的，說至今未婚，就是因為要守護心裏愛情的火苗，要和真心相愛的人結婚。”
楊蓉：“那他要求很高啊。”
顧嵐：“緣分，妙不可言，所以我來試試。”
楊蓉：“不知道他喜歡吃什麽，你們結婚以後我得學點他喜歡吃的”
……
兩人聊天時，整個大廳人越來越少。
等到最後，只剩下顧嵐一個人，她終於聽到一個溫和的女聲：“顧小姐，請跟我來。”
顧嵐趕緊給楊蓉回了一聲“我去了”，隨後將手機裝進手提包裏，朝著服務員點頭：“你好。”
服務員微微一笑，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顧嵐走出位置，服務員走在前面，領著她穿過一條掛著千裏江山圖的長廊，停在長廊盡頭。
“稍等。”
服務員說著，站在門口扣了扣門，隨後推門走了進去。
顧嵐隱約聽到裏面的交談之聲，不多久，服務員走出來，朝顧嵐點頭：“顧小姐，您進去吧。”
說完，服務員便轉身離開，顧嵐站在虛掩的門前，不自覺有些忐忑。
她深吸了一口氣，給自己打氣。
可以的！她好好表現，一定成功。
自我鼓舞完畢，她擡起頭，露出堅定目光，敲了敲門。
屋內傳來一個有些熟悉、但格外好聽的男聲：“進來。”
這聲音低沈清朗，像泠泠清泉落弦。
顧嵐心跳加快起來，她緩慢推門，滿懷希望走了進去。
入目是落地天窗，落地天窗前是一張茶桌，茶桌後坐著一位正低頭看著她簡歷的青年。
青年膚色白皙，身形清瘦高挑，西服熨帖穿在身上，和旁邊裊裊茶香混合，帶著一種清雋寫意的優雅。
他聽到人進來的聲音，從簡歷中擡頭，如同有人拉開細雨蒙蒙的天幕，緩慢露出一片新雨後的空山。
顧嵐笑著想要打招呼，但在那俊美的五官落入眼中剎那，她完全控制不住，仿佛是見了鬼了一般，轉頭就跑，隨後“砰”一下撞在門上！
疼痛驟然襲來，門也被她撞得徹底關上，將她困死在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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