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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命運的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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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博的傷倒沒什麽大礙,除了手臂活動不能像以前一樣隨意,他依然堅持準時上下班。

而我卻感冒了,這幾天早上起來一直頭暈,像是沒有睡夠。今天吃早飯的時候聞到牛奶的味道一陣惡心反胃,最後把吃進肚子的雞蛋也全部吐了出來。

我在浴室翻天覆地嘔吐的時候,王博跟了進來,一邊拍著我的背,一邊擔心的問:“沒事吧,寶貝兒?”

把東西吐出來,我立刻感覺好多了。“沒事,可能有點感冒了。”

“不行,你看起來很難受的樣子,今天別去上班了,在家休息一天。”

王博強制性的要求,還幫我打電話給劉叔請了一天病假。我也確實有點提不起精神,幹脆回床上躺下了。

王博摸摸我的頭,微微有點熱,並沒有發燒的跡象,放下心來:“我先回學校上課,然後回來陪你。你一個人沒事嗎?”

“沒事,我就是有點累,別的沒什麽,睡一覺就好了。”

王博松了口氣,帶上門出去了。

我聽到王博關門出去的聲音,很快就再次睡著了。這一覺睡得特別香,也特別沈,連王博什麽時候回來了也絲毫沒有察覺。

等我睡夠了醒來,精神好了很多。客廳裏有人輕輕說話的聲音,我猜想王博一定是不放心我,所以上完課就立刻趕回來了。

我披上羽絨服拉開門出去,王博果然已經回來了,不過客廳裏還坐著另一個人。

“睡醒啦?好點沒?”王博聽到聲音跑過來問。

有個人從沙發上站起來,轉過身來看著我,那關切的眼神是那麽的熟悉,居然是高天睿。他變得越發的瘦了,幾乎可以用皮包骨來形容曾經颯爽英姿的他,白皙的臉龐更顯得蒼白無力。

王博趕緊解釋說:“天睿從楊伊兒那聽說了昨晚的事,所以過來看看我,我們在樓下碰上的,我讓他上來坐坐。”

我沖高天睿微微點點頭,很客氣很禮貌的說了聲:“謝謝!”

高天睿淡淡的笑了一下,說:“聽說你生病了,好點了嗎?”

“嗯,好多了。”

幾句客套的話說完,我們再無話可說。王博托著我的手,在沙發上坐下。

高天睿沈默的坐了一會,站起來說:“我也來很久了,該走了。看到你們沒事,我就放心了。這段時間,你們自己註意安全。”

我和王博向高天睿道了謝,一起送他到門口,似乎並不適合做過多的挽留。

高天睿出門前對我說:“安靜,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我可能會去很遠的地方不再回來,你多保重。”

又轉向王博說:“好好照顧安靜,祝你們幸福!”那表情很莊重神聖,仿佛做著什麽最後的告別儀式。

王博表情也變得莊重起來,他拍拍高天睿的肩,很堅定的說:“我愛安靜,就一定會給她幸福。”

這是兩個男人之間鄭重的承諾,我的心裏微微的泛酸,熱淚湧上了眼眶。我是何等的幸運,這一生獲得了這兩個男人的愛,一個男人給了我愛,也給了我傷痛,另一個男人我給了他傷痛,他卻依然只給我愛。

高天睿離開的背影很孤單,也很蒼涼,我敏感的註意到原來挺直的脊梁居然微微的彎曲。我很想送送他,這也許真的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

我扭頭望向王博,他很快理解了我的意思,只要一個眼神我們就能溝通,這是我們之間才會有的默契。

他沖我點點頭,說:“去吧,我在家等你。”

我送高天睿到了樓下,我問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高氏和楊氏所幹的這些事,或許是,你一直都知道?”

“不,一開始我並不知道,也許我爸也是想保護我,他並沒有讓我參與。後來我也有所察覺,只是……。安靜,我可能真的很軟弱,我無法改變現實,又不能阻止老爸,也沒有勇氣離開。所以,不管我有什麽樣的結局,對我來說都是一種解脫。”

“可是,你明明知道的,為什麽卻不阻止我,還要幫助我?”是的,高天睿一直在幫我,他知道我在調查卻沒有揭穿我,縱容我的行為對他也是種致命的傷害;甚至,當依雲想要竭力阻止的時候,他依然幫助了我。明明知道對自己是個致命傷,為什麽還……?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能讓你受傷。安靜,你不會知道,你受傷的時候我的心有多痛。”

“天睿,你真傻,你太傻了。”這次我是真的為高天睿哭了,不因為愛,也不因為恨,只為了他被命運捉弄的人生。

高天睿擡手想擦去我臉上的淚水,終還是緩緩的放下了。“你不用為我趕到不值,現在,我反而感覺很輕松,這對我是一種解脫。安靜,以後,我不會再擔心你了,你有王博,他會是你一生的依靠,曾經我不能給你的依靠,只有王博可以做到。你選對了,真的選對了。”

高天睿的眼神很坦然,臉上有難得一見的輕松神態,我知道這次他是真的放下了。自此一別,我和他再不會有牽扯,只是他用來解脫的代價太過沈重。

我送走了高天睿,也徹底送走了這段感情。

幾天後的周末,在王博的堅持下,我們去了國際婦幼保健院。幾天下來,我的頭暈乏力、惡心嘔吐的現象並沒有得到緩解,人也變得很慵懶,總是提不起精神。

王博看到我種種異常的表現,隱隱約約的表現出一種喜悅,我也敏感的意識到,似乎並不是感冒那麽簡單。

醫院的人很多,我和王博等了近一個小時,才輪上。我走進6號診室,對面坐著一個三十多歲年輕的女醫生,沒等我說完狀況,女醫生簡單扼要的扔給我一張尿檢單。

我拿著單子出來,看到王博緊張的在等候區踱步。我沒有喊他,徑直去做了化驗。

尿檢報告很快出來了,我拿著它回到診療室,女醫生掃了一眼,平靜的說:“弱陽性,你懷孕了。”

接下來醫生還說了什麽,我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了,一股巨大的喜悅隨著血液迅速湧上我的腦袋,我的臉因為充血變得通紅,手腳也止不住的顫抖。

我就要有孩子了,我和王博的孩子,我從來沒想過,我會如此的期待孩子的到來。

我再次走出診療室,傻傻的看著不遠處的王博,不知道怎麽跟他宣布這個消息。

王博還在老地方踱過去又踱回來,終於發現了我。他跑過來,問:“怎麽樣?醫生怎麽說?”

我故作平靜又鎮定的說:“醫生說,我懷孕了。”

王博楞了幾秒鐘,然後大喊一聲:“真的?”聲音大得足以讓周圍的人側目,服務臺幾個見慣了這種場合的小護士也掩嘴笑了。

我點點頭。

王博臉騰的一下從脖子根紅到了頭頂,激動和喜悅讓他以飛快的速度往前沖去。沖出去幾米遠,然後又跳起來,再折轉頭跑回來,托起我的手,摸摸我的肚子,說:“寶貝兒,跟爸爸回家。”

我被他的樣子逗樂了。

有了孩子以後,我受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關心,尤其是王伯和老媽,我幾乎被他們倆老限制了人身自由。

他們不讓我輕易出門,除了上班,也是王博送,王博接。

我每天無聊的在家看看電視,翻翻報紙。

S市的天隨著董正強提供的關鍵賬戶,楊氏騙稅的資金得到證實,眨眼間已經是風起雲湧。全市最大的話題就是這起巨大的出口騙稅案,以及它牽連出的一系列貪汙**案,在全市乃至全國都引起了轟動式的反響。

楊氏集團和高氏企業都已經被查封,高叔和依雲的爸爸作為法人代表都已經被關押,恐怕這輩子都走不出監獄的大門。

其他人該查的查,該關的關,該散的散。偌大的一個企業,曾經讓全市引以為傲的龍頭企業,就這麽很快的煙消雲散了。

這天,我也在報紙上看到了高天睿的消息,高天睿主動承擔了很多責任,似乎想要替高叔開脫。難怪那天高天睿臨走的時候說的就像永別一樣,他一定早就做出了犧牲自己的打算。

我相信高天睿,這一切絕不是他的所為,他只是想犧牲自己來保全他利欲熏心的父親,他只是想通過這種方式來尋求所謂的解脫。

我替高天睿覺得不值,也為他感到心痛,他牽線風箏一樣的人生只能通過毀滅來擺脫控制嗎?

我出神的看著報紙的時候,王博也下班回來了。

他把頭靠近我,眼睛在報紙上瞄了兩眼,然後在我的臉頰上親了親,平靜的去了房間換衣服。

我放下報紙,跟著王博進了臥室。

我抱怨的說:“爸和媽也太誇張了,讓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再這麽下去,等不到十個月,我就要被悶死了。”

王博一邊換衣服,一邊寵溺的對著我笑,這次他果斷的站到了父母一邊:“瞎說。現在外面多亂啊,爸媽肯定是擔心你。”

我撅起嘴,滿臉的不高興。

王博穿好衣服,回身抱過我,提議說:“不如這樣,趁你的肚子還不大,我們倆一起休假去馬爾代夫住段時間?”

這已經不是王博第一次提議了,從楊氏的案子開始全面展開的時候,他就已經數次提起過。我何嘗不知道他們的擔心,在這個時期,外界覆雜的形勢對我來說總是一個幹擾,也許我會受到傷害也說不定,他們只是努力的在保護著我。

為了我的孩子,我現在也並不想也不敢冒險。我附和的說:“好啊,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王博說:“下周吧,越快越好。”

我和王博決定離開了。

王博獲得特批的假期,加上接下來的寒假將至,我們可以離開這裏將近三個月的時間。劉叔很爽快的批了我的假,理由是懷孕初期,身體狀況不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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