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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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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慕鹽的生日已經過去了, 蔣葛還是決定找了家酒店,給她安排了個成人禮。

沒什麽親戚,就跟林岑的那個差不多, 都是些認識的同學和朋友,蔣葛他們也不來湊熱鬧。

溫雪自從跟蔣曦表白失敗後, 就沒怎麽跟許慕鹽聯系了, 不過看到許慕鹽生日禮, 還是過來送了點禮物。

林岑很早就來了, 幫忙準備東西, 蔣曦看著, 說風涼話:“不知道還以為你過生日呢, 看把你忙活的。”

林岑理所當然回答:“那不就是我過生日嗎?”

“不要臉。”蔣曦佩服。

等所有人都到了, 就可以開飯,許慕鹽對這次請客吃飯沒什麽太大的興趣,她本身就不太習慣這種場合, 好在有林岑, 不會特別突出她是主角的身份。

溫雪這個學期在準備藝考,壓力也很大,跟去年林岑的生日會比起來,大家或多或少沒那麽快樂。

蔣曦和何恬坐一桌,仿佛是帶著一群反正不用指望高考的人,單獨開了一桌, 他們玩的倒是挺開心的。

林岑去年不能喝酒, 今年就被拉著喝酒, 許慕鹽都攔不住。

不過幾杯啤酒下去, 林岑並沒有什麽異樣, 跟宋乘他們有說有笑的。

許慕鹽看向何恬那一桌, 何恬在嚷嚷著一會去打牌上網吧,江越他們附和,倒是韓璃坐在一邊,垂首不說話,許慕鹽剛過去,他便擡頭看著她。

許慕鹽笑著問:“飯菜怎麽樣?”

“挺好的,生日快樂。”韓璃將手邊的禮物推了下,許慕鹽道謝接過,順勢坐在他旁邊。

何恬看著兩個人,忽然對韓璃說:“你馬上就要參加省級競賽了吧?”

“恩,年底。”韓璃點頭,回應一句,又看向許慕鹽,問道:“你會來給我加油嗎?”

“那是肯定的了。”何恬幫許慕鹽回答,許慕鹽瞪了她一眼,連忙對韓璃解釋:“我到時候可能沒時間,高三還挺忙的,學校也不能進出啊。”

“也是。”韓璃遺憾笑著,有何恬和蔣曦,他們這一桌都喝了點酒,韓璃也不例外,只是不多,不過看得出來他酒量不好,眼尾很紅。

他又問許慕鹽:“那你有想去哪個地方讀大學嗎?”

“還沒想好。”許慕鹽笑著,韓璃突然認真道:“去首都吧。”

許慕鹽一怔,顯然是沒有想過的地方,連忙笑著搖頭,表示無奈,首都大學分數線多高啊。

韓璃神色微微僵硬,何恬看著情況,連忙道:“韓璃,你巴不得許慕鹽去首都,是不是希望跟你一起去啊?”

韓璃臉上立馬泛起紅暈,他笑了幾聲,卻沒反駁,許慕鹽卻裝作聽不懂道:“我也沒去過首都,跟你一塊也照應不了。”

“互相照應嘛,都沒去過,說不定還能發展點別的事情。”何恬笑瞇瞇,語氣暧昧。

許慕鹽很窘迫,想要打斷何恬的意思,正巧林岑走了過來,直接坐在許慕鹽和韓璃中間,危險的眼神掃過許慕鹽,這才看向韓璃問:“聊什麽呢?”

“就是說許慕鹽考大學要不要去首都。”何恬沒好氣哼聲,“關你什麽事?”

“關不關我的事,得許慕鹽說了算。”林岑看都不看她,將手上的蛋糕遞到許慕鹽手邊,“幫你拿的中間最大的草莓,趕緊吃。”

“謝謝。”許慕鹽道謝著,林岑失笑。

韓璃看著兩個人,直接問林岑:“你要去哪裏讀大學?”

“那不隨我挑?”林岑倨傲開口,給韓璃一句話堵死了。

何恬嗤笑一聲,很反感林岑這樣,許慕鹽不想把這個話題一直放在自己身上,便問何恬:“你還是想當經紀人?”

“當然了,夏天哥說了,到時候讓我去讀藝校,聽說學費可貴了,他都說他包了。”何恬說起來有些不自覺的得意和炫耀,在她看來,仿佛從鳴哥開始,又多了一個家長。

許慕鹽有些酸,偶像給好友花錢上大學,是個粉絲都會酸的,許慕鹽嘆息道:“你要不問下夏天哥哥能不能再讚助一個。”

何恬被逗笑了,無奈道:“你家裏有錢,又不是窮,再說你的成績幹嘛去上藝校?”

“藝校有什麽好的。”溫雪插話,“我現在每天看著明年春季的藝校招生,就想吐,我爸媽現在天天說不指望我掙錢,往藝術圈走也是條出路。”

許慕鹽不知道怎麽接,反正在蔣家,沒有哪個表姐表妹是搞藝術的,蔣家銅臭味很重的,連蔣曦,文盲一個,也就只有一張臉,蔣爺爺都說別去偶像圈禍害小粉絲了,丟不起那人。

這種話題,許慕鹽是不懂的。

林岑顯然也不懂,托腮看著四周,沒有要接腔的意思。

溫雪看向蔣曦,又問:“許慕鹽,你哥打算去哪讀書?”

“國內哪有大學要,專科肯定不會讓他讀的,估計是出國抓一把,好歹以後家產不能被他敗了,”許慕鹽瞇眼瞧著蔣曦在那玩的臉都紅了,活脫脫的紈絝子弟。

溫雪嘆息一聲,內裏藏著無盡的幽怨。

許慕鹽找不到措辭去安慰,林岑卻好似困了,問許慕鹽:“什麽時候回去?”

“他們都還沒走呢。”許慕鹽朝蔣曦那邊示意,林岑湊近些,悄聲問她:“就不能你跟我先回去嗎?”

“哪有壽星走了,客人還在玩的道理?”許慕鹽瞪大眼睛,教育林岑,林岑卻有些無賴,“別管他們了。”

許慕鹽不肯,之後林岑怎麽說都沒用。

最後蔣曦還要加一箱酒,被林岑一腳踹回現實。

客人們陸陸續續回去,林岑跟許慕鹽打車回去,蔣曦跟孟朗他們已經去開另一桌了,說起來也很奇妙,林岑的朋友跟蔣曦的朋友,居然也混的跟一群好哥們似的,可能是臭味相投,還總是能看到他們攢一桌出去玩。

出租車開到小區門口就停,林岑走得很慢,看著路邊的共享電動車,許慕鹽搖頭道:“我想走路,不想騎車。”

林岑只好跟著她,四下無人,深夜裏,連保安都在門衛室裏插科打諢,秋日的蟬鳴裹挾著最後的燥熱,瘋狂嘶吼著。

許慕鹽往前面走,林岑打了個哈欠,腳步散漫跟在後面,幸好腿長,不然都跟不上。

走了一回路,林岑看著她在前面的身影,有些眼熱,跑了上去,從後面一把抱住她,給她嚇一跳,連忙伸手拍他,林岑卻不肯松手,推著她慢慢向前。

“好困啊。”林岑嘀咕著,“我只要一喝酒就困。”

“那以後就別喝了,你非要跟他們喝的。”許慕鹽帶著責怪說,林岑嘆息道:“你生日嘛,開心一點就行。”

許慕鹽沒說話了,靜靜看著前面的影子,不知道是被路燈照出來的,還是被月亮照出來的,纏綿在一起。

“明天去零食店看看吧?”林岑突然說,許慕鹽蹙眉想起過年時候,林岑收到的新年禮物。

她好笑道:“你之前不是說你接手的時候,已經快倒閉了嗎?”

“我是誰?”林岑松開她,改拉她的手,往上舉了舉,指著自己說:“我可是林岑。”

許慕鹽笑得花枝亂顫,看著他一臉醉醺醺的樣子,終於明白了,這家夥是能喝,但不鬧酒脾氣,後勁卻挺大的。

這會酒勁上來了。

“所以呢?你現在是林老板了。”許慕鹽哄著他,他瞇著眼睛,臉頰微紅,耳根也很紅,在月光下透著粉,很得意點頭。

“那我明天去你的零食店,想吃什麽就吃什麽?”許慕鹽問。

林岑瞪大眼睛,“何止,以後的收益額都是你的,店我都可以讓給你。”

“我才不要,我可不是你林老板,沒有那麽大的本事給店起死回生。”許慕鹽搖頭。

林岑很快道:“沒關系,你雇我,我不要薪水,保準你的店死不了。”

“那不要薪水都不好意思啊。”許慕鹽伸手指戳著他胸口,他後退一步,仰頭笑了,倏地低頭說:“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老板人押我這就行。”

說著,他彎腰低頭湊近她臉頰,許慕鹽嫌棄推開他:“酒氣。”

林岑無奈站直,沒再靠近她。

“許慕鹽。”他擡頭看著月亮,月亮彎彎像船,又像是被人啃了一大口,卻很亮,許慕鹽擡頭看他,喉結拉扯出一個極致的弧度,格外精致,又格外誘人。

“你說我以後會成為什麽樣的人?”林岑問。

許慕鹽被問住了,跟著擡頭看向月亮,沒有等到回覆的林岑,低頭看向她,剎那間,兩個人平靜對視上。

“我也不知道。”許慕鹽眨巴眼睛,不得不回答。

林岑又問:“那你想成為什麽樣的人?”

“對社會有用的人吧。”許慕鹽只能這麽回答,她犯難道:“人長大了,總要對社會有用,才像是活在這個世界上了吧。”

“你說的有道理。”林岑笑一聲,雙手插兜,認真道:“那我也跟你一樣。”

“蛤?”許慕鹽不讚同,“那不行,你是你,我是我。”

“是我們。”林岑反駁。

許慕鹽說不過這個聰明人,一個勁往前走,林岑在後面鬧她。

隔天一早,林岑就來門口接她,可能是為了跟蔣曦比,林岑故意考了個摩托車駕照,買了個小小的,可愛又囂張的摩托車,往蔣家門口一停,蔣曦白眼都快翻過去了。

許慕鹽拿著包出來,擰眉看他,很想告訴林岑,不是所有女生都喜歡可愛的,男生喜歡的,女生也會喜歡的。

黑色的車子上貼了個可愛的貼紙,線條偏內斂,林岑坐在車上,帶著頭盔和防風外套,看著氣質都神秘不少,果然機車吸引人,這不管誰看了都迷糊。

林岑還不太熟練將頭盔打開,看著許慕鹽笑道:“快上車。”

許慕鹽扭捏過去,到了跟前才哼哧說:“一會到了店裏把貼紙撕了。”

林岑低頭看眼郵箱上的貼紙,挺可愛的,粉粉綠綠的,頭盔裏露出無辜的雙眸,許慕鹽實在是無奈,上了車,有些緊張,還是第一次坐這種車,危險又迷人。

林岑回頭給她遞頭盔,跟他同款的黑色,不過小很多,許慕鹽接過,聞到嶄新的皮革味和車子的尾氣。

混在一起再加上林岑的溫度和背影,還別說,挺刺激的。

她戴上頭盔後,林岑拉過她的手,將她的手扣在自己腰上,大聲道:“別松手。”

“哦。”許慕鹽剛回答完,聲音就消失在引擎聲中,然後才反應過來,就算林岑不說,她也不敢松手的。

風呼啦啦往頭盔上刮,耳邊是風聲和車聲,在小區裏不能太快,還不算什麽。

等出了小區,匯入車流,許慕鹽看著車子從身邊擦過,嚇得趕緊抱著林岑的手又緊了幾分。

車輪碾過飄在地上的落葉,許慕鹽側目便能看到清晰飛過的樹葉,還有飛馳而過的剪影,根本看不清,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感受著林岑的背,身上的汗沒一會就吹幹了。

短暫的害怕後,是一種到了極限般的爽度。

很快車子減速,慢慢停下來,在一家紅色牌子的零食店門口停下,許慕鹽還沒反應過來,林岑拍了拍腰間的手,她才將手縮了回來。

林岑見她不下來,直接一個轉身下了車,許慕鹽都沒看清,只看到他下車了,車子沒人撐著,嚇得輕呼一身,抓住林岑的胳膊,林岑笑了一聲,伸手穿過她的腋下,將她抱了下來。

許慕鹽站在地上,感覺有些腿軟,林岑將她的頭盔摘了,問:“嚇壞了?”

許慕鹽搖頭,林岑在頭盔裏悶悶笑著,擡手將自己的頭盔也摘了,他臉頰有汗,頭發淩亂,但眼神莫名有精神,開心道:“今日份最大任務完成。”

“什麽任務?”許慕鹽恍惚問。

他得意道:“安全送你到店。”

“那你一會送我回去怎麽辦?”許慕鹽問,林岑忽然一怔,聰明的小腦瓜居然也有失誤的時候。

“那今日份最大任務完成一半。”林岑找補,許慕鹽被他逗笑了,輕松不少,拍了下他的頭盔,“傻不傻?”

平時看著挺聰明的,最近越看越中二和幼稚,難道是跟蔣曦待在一起久了?

許慕鹽擡頭看眼零食店,得,零食店也叫言味,林岑在後面說:“我準備把言字換成你的。”

“不了吧?”許慕鹽臉紅,不太自在,林岑卻固執說:“當然要,我媽有老公,幹嘛還用兒子的店。”

你未免太孝順了。

許慕鹽笑著搖頭,進來後,發現外面看店面不大,裏面卻有很大空間,尤其是貨架很慢,不停有員工在上架商品,客流量也很多,大家都在排隊結賬拿東西。

許慕鹽還沒來得及仔細打量,就被林岑推著說:“來選選品,你喜歡什麽,我讓店長以後多上點。”

林岑搭著她的肩膀,許慕鹽不好意思道:“你別這樣,掙錢的店呢,你正經點。”

“掙錢哪有你喜歡重要?”林岑伸手拿過一瓶汽水,擰開喝了口,開車還挺緊張,自己一個人還好,帶著許慕鹽是第一回 ,他生怕有什麽閃失。

許慕鹽看他一眼,還在糾結,林岑直接給她也拿了一瓶,許慕鹽正要接,突然聽到旁邊小孩說:“你們不付款就喝飲料,這樣是不道德的。”

林岑挑眉看向小姑娘,許慕鹽連忙將飲料塞回去,對小女孩說:“我們沒有,其實哥哥是店裏員工。”

小女孩仰著頭,一臉正經,林岑正要說她,許慕鹽突然將他手上的瓶子拿過來,喝了一口說:“你看,我跟哥哥共喝一瓶,不算不付錢,這瓶本來就是他的。”

小女孩突然嫌棄看著他們,古板道:“你們羞羞,喝對方的飲料,我爸爸說沒有結婚不能喝男孩子的水。”

“啊?”許慕鹽懵了,林岑氣笑了,過去盯著小女孩說:“你怎麽知道我們不會結婚?”

這下給小女孩難住了,林岑繼續問:“那你爸爸有沒有說,喝了男孩子的水,肚子會變大?”

說完,小女孩立馬被嚇到,黑色的瞳孔放大,許慕鹽連忙拉過林岑,瞪了他一眼,對小女孩說:“你別理這個哥哥,他是開玩笑的,喝了男孩子的水,是不會……”

“哇,我喝了小米哥哥的水了,怎麽辦?”女孩子突然哇一聲哭了,手裏的糖也掉地上了,聽起來大概是遇到這輩子最難過的事情了。

林岑笑個不停,還在說:“喲,那你還說我們,你自己也是個小壞蛋就。”

許慕鹽氣結,上前踢了他一腳,把林岑攆走。

還好小女孩的家長很快過來了,聽到全程,有些哭笑不得,她爸爸教育她:“你怎麽能喝那個小米的水?爸爸明天就去揍他,你也不能說人家哥哥,人家哥哥是這家店的老板。”

“那姐姐喝他的誰,是因為他是老板嗎?”小女孩稚嫩問,她爸爸一怔。

許慕鹽瞪大眼睛,林岑咬著冰棍說:“對啊,你那個小米哥哥一看就不如我。”

“你行了。”許慕鹽過去堵他的嘴,女孩爸爸也有些無語看著林岑。

仿佛不理解怎麽會有這麽大的成年人,跟小孩計較的。

等小女孩跟著爸爸走了,許慕鹽才松開林岑的嘴,沒好氣道:“你少說一句會死啊?跟小孩較勁有意思?”

“她先沒事找事的。”林岑還絲毫沒覺得有什麽問題。

許慕鹽瞪著他,林岑只好說:“我就是覺得好玩,如果是我們的小孩,我肯定不開玩笑。”

還不如不服軟,許慕鹽給氣壞了。

讓林岑嘴裏說點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了。

沒一會林岑就去後面收拾貨物了,許慕鹽也不想閑著,便在一邊幫忙整理貨物,不說這店裏生意好,店員都忙不過來,整理貨物的店員在後面卸貨,林岑都沒空過來。

前面兩個收銀員就更忙了。

許慕鹽坐在一邊理貨,順便抽空點外賣,店員們都沒吃飯呢。

她正低頭看著手機,忽的餘光掃到幾個小孩過來,其實也不算小,就比她小兩三歲的樣子,估計是幾個初中生。

正迅速將一袋子東西放進包裏。

許慕鹽擡頭看過去,幾個男女看著她,許慕鹽眨巴眼睛。

她是在看手機,但不是死了,你們是不是太猖獗了?

沒一會,卸貨的男店員過來搜包,許慕鹽站在一邊,看著幾個男女,莫名心軟和同情,尷尬得不知道怎麽辦。

看著幾個人都老老實實承認,都是一副承認了也不會拿他們怎麽辦的架勢,男店員顯然見多了這種,聲音說著就大了。

直到林岑從後面過來,許慕鹽求助般看著他。

林岑不用看都知道是什麽情況,冷聲道:“讓他們走吧。”

“就這麽走了?”男店員不服氣,“我們還是跟店長說一聲吧?”

話音剛落,林岑歪頭看他,眼神警告,“我是老板,店長還能大過我?”

男店員也有三十多歲,莫名氣勢矮了不少,有些氣悶,合著他抓人還有問題,當即甩著臉色去後面。

許慕鹽抿唇,看著林岑上前,對幾個男女中,明顯最大的那個男生走過去說:“你們不是第一次來這吧?”

男生板著臉說:“我不記得了。”

“監控記得。”林岑哼笑一聲,掃了眼幾個人,對他們揮手:“走吧,下次別來了。”

許是見老板都這麽好說話,尤其是看起來大不了自己幾歲。

男生頗有些不服氣道:“又不是我們要來的,是玫瑰姐說這裏的東西隨便拿。”

林岑倏地回頭,盯著他,男生後怕要跑,跑不過林岑,林岑直接一手抓住他,“李玫瑰叫你們來的?”

男生頓時害怕,早知道不嘴一下,說不定是李玫瑰的仇家,看來李玫瑰這人外面得罪人不少。

他立馬說:“我不認識她的,你說什麽呢?”

許慕鹽看著幾個女生已經跑了,根本攔不住,她站在門口看著幾個人跑的方向,一看就是老手,跑的方向都是一起的。

男生掙脫不了林岑,被林岑盯著有些後怕,其他客戶都已經在催促結賬離開了,看這架勢,耽誤生意了。

許慕鹽上前拉著林岑說:“我們去後面說吧。”

林岑聽完,立馬抓著男生往後面拽,力氣賊大,明明男生也不矮林岑多少,卻跟個耗子似的,揪著尾巴拖到後面了。

許慕鹽立馬關上倉庫門。

林岑將人丟在貨物堆裏面,盯著他問:“我再問你一遍,是不是李玫瑰叫你來的?”

“我……”男生低著頭,眼神閃躲,許慕鹽一看這樣問不出來什麽,連忙好聲好氣道:“我們不是壞人,你說的那個玫瑰姐,跟我們是朋友,我們也在找她。”

“朋友?”男生嘲諷笑一聲,“她還有朋友?少糊弄我了,是不是她欠你們錢,我可沒錢,我們家都沒錢。”

許慕鹽抓了抓下巴,狐疑看著林岑,她猜測李玫瑰估計是林岑的朋友,但聽這弟弟的意思,李玫瑰不是什麽好人啊。

林岑深呼吸一口,忽然神色一變,伸手捏住許慕鹽的肩膀說:“你先去吃飯,我一會就回去。”

“我還沒點外賣呢。”許慕鹽睜大雙眸,林岑手上卻在抖,“那你把我手機拿去,給言味的人發消息,讓他們送。”

說完,便要推著許慕鹽出去,許慕鹽不肯,抓著門,看著他,問:“林岑,你在害怕什麽?我不能知道嗎?”

“你不用知道,我就是問問。”林岑有些固執。

男生看他們在爭執,起身看著四周,下意識要跑,林岑突然松開許慕鹽,追過去將男生重新按在木箱子上,“你他媽再跑一下,我打斷你的腿。”

他神色狠厲,給許慕鹽嚇一跳,許慕鹽陌生看著林岑,是第一次,看林岑這麽激動。

男生被嚇壞了,連忙說不跑了。

“李玫瑰在哪?”林岑用力掐著男生的肩膀,男生吃痛,許慕鹽連忙上前拉著林岑說:“你不要為難人家,他不想說就算了,我們慢慢找嘛。”

“清芳街,她在那邊租房子住。”男生支吾說,林岑突然歇了火氣,許慕鹽看著他。

林岑難以置信問:“她怎麽會在那?她不說她要去北方打工嗎?”

“她說她媽要出獄了,她得接。”男生說完,又搖頭道:“我其他的就不知道了,大哥,你別為難我,她欠你錢,你找她就行。”

林岑不說話了,目光閃爍,不知道在想什麽,許慕鹽連忙對男生使眼色,男生奇怪看她,許慕鹽無語翻白眼,還知道跑,這會就傻了。

“你趕緊走吧,還想留下吃午飯?”許慕鹽提醒,男生連忙起身,恍然大悟。

林岑突然說:“不準跟她說我知道她在哪,不然我就收拾你。”

男生嚇得一哆嗦,連連點頭。

許慕鹽頗為同情看著男生,對林岑道:“你嚇唬他幹嘛?”

不過林岑的眼神和語氣都是認真的,看來不是嚇唬,許慕鹽看著林岑,沒有多問。

見林岑在發呆,便轉身準備回店裏,卻被林岑順勢拉住,許慕鹽回頭看他。

林岑想說什麽,卻不好開口,許慕鹽主動開口道:“我先去點飯,餓死了,你先想好措辭再跟我說吧,我希望你不要騙我。”

說完,笑著松開林岑的手,推開門進了店裏。

店裏恢覆了熱鬧,人來人往,許慕鹽回到貨架邊,繼續點外賣,心緒卻無法平靜。

李玫瑰,要出獄的媽媽,跟林岑上次去監獄看的那個人有什麽關系。

有和林岑那個不願意說的親戚有什麽關系呢?

許慕鹽感覺事情很簡單,只是抽絲剝繭,信息比較片面,所以不知道怎麽拼接在一起,她感覺林岑是不願意說的。

飯菜到了,林岑才出來,神色如常,坐在桌子前,看著飯菜說:“怎麽不點言味的?”

“忘了。”許慕鹽笑了聲,剛才那麽一鬧,哪還有心思吃言味,再說店裏的零食不也是言味的。

林岑沒再說什麽,慢吞吞吃著飯。

許慕鹽覺得他現在也不會說,便也沒問。

一直持續到下午,許慕鹽坐在椅子上吃零食,第一次吃零食都吃飽了,林岑也收拾完貨物了,起身道:“走吧。”

“去拿?”許慕鹽還拿著幹脆面,跟她直覺想的一樣,林岑說:“清芳街。”

許慕鹽抿唇,默默跟在他身後,上車前她還問:“人家沒說門牌號。”

“不用說,到了就知道了。”林岑篤定開口。

坐在後座,許慕鹽抱著他,感覺他有些心不在焉,車速也沒有早上那麽瀟灑了,正好是夕陽落下的時候,許慕鹽順勢靠在林岑肩膀上,搭在上面看夕陽日落,被印紅的落葉,來去匆匆的行人。

她也不想問李玫瑰是誰,也不想去開口說閑聊的話,只是想安靜陪著他。

到了清芳街,比胡同口還破,是釘子戶的拆遷區,沒有人願意拆,在城市的中央和陰影裏,仿佛是新世界照亮不了的黑暗。

從路口看進去,只能看到排水渠和亂七八糟的路燈,一排排危房,家家戶戶開著門,裏面油煙揮散不去,時不時跑過的野貓野狗。

不過也有人匆匆進入路口,上了一道道門,消失在裏面。

路口的電線桿上有房屋出租的紙張貼著,林岑擡頭看著,許慕鹽跟著他。

林岑很快確定目標,伸手拉住她,帶著她裏面走,路過一棟棟小房子。

最後停在一道生銹看不出原本顏色的矮門前,他看著裏面,許慕鹽從他旁邊擠過去看,只見裏面是天井般的住宿樓,還有人在前面的空地炒菜放垃圾,密密麻麻的小房門住著數不清多少的人。

許慕鹽咽了下口水,問他:“會是這裏嗎?”

林岑直接進去,許慕鹽緊緊捏著他的手,惴惴不安跟著,到了裏面,便確定了,林岑沒有找錯。

偷東西的一夥小孩裏,其中一個女生正坐在門口的桌子上,借著空地上的燈在寫作業,看到他們兩個,女生嚇得臉都白了。

林岑也註意到她了,走了過去,女生嚇得呼吸都停了,看眼自己家的方向,女人在房門口切菜,見有人走向自己的女兒,起身問:“你們是誰啊?”

“李玫瑰在哪?”林岑問女生,女生聽到這話,仿佛過了水一般,深呼吸一口,伸手指了下頭上。

林岑沒再多言,轉身繞過炒菜的人,上了臺階。

女人一看,不是找自己女兒,立馬罵道:“什麽人啊?問人不知道道謝,什麽玩意。”

許慕鹽蹙眉看眼,林岑將她拉了過來說:“別理他們。”

許慕鹽只好收回眼。

到了二樓,一排排房門,許慕鹽不確定是那個,便問林岑:“人家說不定不在呢,你確定能找到她嗎?”

“她在。”林岑看眼晾在門口的衣服,徑直過去,敲門,鐵欄的窗戶裏,沒有開燈,也沒有聲音。

許慕鹽又問:“好像不在?”

林岑盯著窗戶說:“她在。”

許慕鹽看了進去,有些害怕,心裏不安的預感很強烈,她拉了下林岑的手說:“要不明天找她吧?”

“明天就跑了。”林岑嘆一聲。

話音剛落,門突然松動一聲,許慕鹽嚇一跳,挑眉看向裏面,門被打開,露出一個女人的面孔。

然後女人房間裏的燈也亮了。

仿佛就在一瞬間,燈一亮,許慕鹽眼睛也亮了,女人的面容也亮了許多。

許慕鹽咽了下口水,腦袋嗡了一下,像是被什麽東西撞,又好像是拼湊起來的碎片,在這一刻活了起來。

李玫瑰叼著眼,看著林岑,眼睛裏是死灰,看向許慕鹽才閃爍一下,新奇道:“沒見過,你女朋友?”

林岑盯著她。

許慕鹽松開林岑的手,後退一步。

這女人,跟林岑長得,特別像,比姜煙還要像林岑,不對,是姜煙和林岑根本一點都不像。

許慕鹽有覺得林岑是個漂亮的男生,如果他的臉在一個女人身上會怎麽樣,她不知道,現在知道了,簡直毫無違和,即使換了性別,也是那麽出眾。

林岑似是不滿她松開手,伸手直接抓過她的手,眼神盯著她,似是警告她,許慕鹽便不再松開他的手,盡量穩住心緒。

李玫瑰看著他們的手,十指相扣,看起來就很不一般。

李玫瑰讓開門,進去後說:“進來坐,來的真巧,我剛買了兩瓶汽水。”

許慕鹽跟著林岑進去,打量著小小房間,沒有衛生間,床跟在廢品站拉過來的一樣,不過床單和被套很新,看得出來主人愛幹凈,但小桌子上實在是堆得不能看,都是些煙頭和酒瓶子,甚至還有一盒套。

許慕鹽呼吸一滯,她雖然不知道自己猜的是不是對的,但總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可怎麽樣,她都不希望李玫瑰是那種人,最起碼,李玫瑰不能讓林岑帶上那一絲的骯臟。

林岑也看到了那東西,蹙眉看向李玫瑰,李玫瑰好笑看著兩個人,問道:“怎麽?沒用過啊?要不借你們幾個?”

許慕鹽被這放肆的話,給震驚到,然後是不悅的羞恥,瞪向李玫瑰。

林岑說:“不用,自己用吧。”林岑嘴上看似不介意,卻擡手將桌子上所有的東西都一把推到地上,連帶著新買的兩瓶汽水,然後帶著許慕鹽坐在唯一的沙發上。

好在沙發上墊了兩件衣服,不然許慕鹽看著這臟兮兮的舊沙發,真就下不去屁股。

李玫瑰看著林岑,一模一樣的眸子閃過一些不耐,蹲下身子拿起兩瓶水,踢了下那盒東西,將水放在桌上說:“要喝自己拿。”

然後坐在了床上。

“你不是說北上打工?”林岑問,李玫瑰似乎被逗笑了,回答道:“我打工進廠能掙幾個錢?”

“你接她出獄,她就不會找我嗎?我已經見過她了。”林岑懶得聽她放屁。

李玫瑰頓時說不出來話,神色正經不少,微微偏頭,似乎在跟林岑較量什麽。

許慕鹽拿過汽水,擰開蓋子,喝了起來,她是真的有點口渴,主要是被這些事情沖擊的,難以接受。

“好好的日子不過,你非得跟著她犯賤是吧?”林岑突然罵人,許慕鹽依舊平靜喝著水。

李玫瑰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床吱呀響動,她也瞪大眼睛罵道:“你他媽才犯賤,你好好的林家小公子不當,跟我們他媽犯什麽賤?”

“誰讓我跟你們一樣,都是賤種。”林岑擡手將許慕鹽手上的水奪過,一把扔到門上,他心疼看著許慕鹽說:“別喝了。”

許慕鹽看著瓶子滾了下來,泡沫四散,仿佛要沖刷掉這屋子裏的黴味。

“我看你是病得不輕。”李玫瑰哼笑一聲,“我們母女兩個的事情,跟你有什麽關系?你現在跟我們一毛錢關系都沒有,你媽叫姜煙。”

“她我沒心思管,你呢?”林岑看著她,“你一個人作,非得把我也逼瘋是嗎?”

“她出來,你才知道什麽是真的瘋。”李玫瑰拍著桌子,盯著林岑,慢慢紅了眼。

好一會,許慕鹽看向床上,對李玫瑰說:“你手機響了。”

李玫瑰過去接電話,語氣不好,“餵。”

那頭不知道說什麽,李玫瑰罵道:“滾,老娘今天不接客,操。”

“什麽東西?表?”李玫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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