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晨，你就是那麽討厭我麽？”

歐陽明晨笑著，只是那樣的笑竟然是那般的寂寥，他想起了那個坐在裏面的小女人，然後嘲笑自己。

“黃麗玲，同樣的話，我希望自己不會再說第二遍，機會我只給你一次，等錯失了手中的這個機會，那麽我告訴你，永遠都沒有了。”

黃麗玲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還有，笑一笑，千萬不要對著我露出那樣的神色，說不定哪邊躲著一個記者，會將你現在的模樣拍下來，然後放到明天的報紙上。”

“明晨，明明這一切都是你控制的。”

“黃麗玲，你有本事將剛才的話說一遍。”

歐陽明晨也不生氣，只是平靜地看著黃麗玲。

黃麗玲恨不得咬碎了自己的舌頭。

其實她並不了解歐陽明晨。

她只知道在A市的人似乎都害怕歐陽明晨，無論是哪一個行業裏，只要提起歐陽明晨，甚至會讓人家的臉色都立刻變掉。

他是掌控A市全局的人，甚至連那些官員看著歐陽明晨，也要給他七分面子。

她不知道歐陽明晨到底有多少的生意。

有人說只是劉氏名頭的是他的生意，而有人說是遠遠不止。

甚至還有人傳言甚至說絕色也是歐陽明晨的資產。

只是，在A市，沒有人敢去問歐陽明晨。

去問他？那等於是去摸老虎的尾巴了是不是？

而這個世界上，誰也沒有這麽大膽。

所以，當歐陽明晨這樣對著她說的時候，黃麗玲連忙低頭。

“明晨，我說錯了。”

歐陽明晨的臉色就是在那一刻冷了下去。

“黃麗玲，你不是三歲的小孩子，什麽話可以說，什麽話不可以說，你應該是清楚明白得很，怎麽今天會如此地幼稚，說出那樣的話來？”

“明晨，我已經知道錯了，我下次絕對不說了好不好？”

“下次？”

歐陽明晨冷笑著。

“原來你還期待著有下次。”

“明晨，不是的，不是的。”

黃麗玲懊惱的幾乎要死，只有面對歐陽明晨的時候才會經常不知道應該說什麽話，才會經常說錯話。

“明晨，好不好？求你，求你。”

已經嘗到了被雪藏的那種滋味，那種幾乎是痛不欲生的滋味，想著從此以後再也不願意品嘗，所以，只要自己能夠呆在歐陽明晨的身邊，無論讓自己做什麽，都是願意的。

歐陽明晨卻也不說話，只是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黃麗玲呆呆地站在了原地，一動不動，身上的力氣似乎一下子已經被抽幹了，甚至有一種要癱倒在地上的感覺。

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堅持一些什麽，甚至不知道自己這樣苦苦堅持的到底有沒有什麽錯誤。

歐陽明晨坐到了車上，然後接到奶奶的電話。

“臭小子，你都已經好幾天沒有來看奶奶了。”

歐陽明晨沈默，當初是答應了奶奶隔天一定過去看她的，即使不能夠過夜，哪怕能夠和她一起吃一餐飯也好的。

其實，本來也沒有這樣的決定，然後那天奶奶對著他說了這樣的一句話。

她說：“臭小子，奶奶已經七十歲了，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還能夠活多長時間，但是有一點絕對是不會錯的，那就是奶奶在這個留在這個世上的時間會越來越少了。”

這句話，竟然是悲涼的，聽了這樣的一句話，歐陽明晨只覺得自己的鼻子一酸。

事實上，他在奶奶的身邊比在爸爸媽媽的身邊還要長。

所謂的愛得越深傷得越真，所以，他才會那麽幾年都沒有理睬奶奶。

“奶奶，你亂說一些什麽呢？”

他黑了臉色，語氣更是不悅。

“臭小子，每個人都要面對現實，你奶奶不是神仙，終有一天會走上一條不歸的道路。”

那樣的話，讓歐陽明晨聽得只有心酸。

“奶奶，我現在就過來。”

“好，順便把丫頭也一起叫來吧，奶奶想著她呢。”

歐陽奶奶深深嘆息，語氣中似乎是深深壓抑著什麽。

“奶奶，她……”

“明晨，替奶奶打個電話給她，奶奶是真的想她了。”

歐陽明晨還要再說什麽，那邊卻已經掛了電話。

奶奶出事了，這是歐陽明晨的第一反應。

這麽多年，奶奶只叫過他三次“明晨”。

第一次是爸爸媽媽出事情，那天他正和一個朋友在騎馬，他坐在馬背上，意氣飛揚。

然後奶奶電話過來，她一開口便叫“明晨”，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是語氣凝重，那一刻，歐陽明晨只覺得自己的心猛地往下一沈。

然後他知道了爸爸媽媽出事情的消息，那一刻，他感覺自己幾乎懵掉了，差點從馬背上摔下來。

第二次是辦理完了父母的後事之後，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他沒有辦法恢覆過來，有一天，奶奶找自己談心，一開口也是叫自己的名字，然後是語重心長地和自己聊天。

而今天則是第三次，如果不是出了什麽事情，奶奶為什麽這樣叫他？奶奶為什麽會急著掛電話。

想到這裏，歐陽明晨趕緊給田菲菲打電話。

是真的有些緊張，甚至手指按下去的時候，已經在微微發抖了。

此刻包廂裏的已經已經幾乎到了沸點，沒有了歐陽明晨在旁邊，大家玩得越來越H。

田菲菲沒有參與進去，只是一直坐在那裏，含笑看著大家玩真心話大冒險的游戲。

偶爾有人叫著自己的名字，她只是擺擺手。

然後聽見自己的手機響。

拿出來一看竟然是歐陽明晨的電話，那一刻本來不想理睬。

只是人家畢竟是領導，於是，便按下了接聽鍵。

然後聽見話筒裏傳來歐陽明晨急促的聲音。

“田菲菲，你趕緊出來，我就在門口等你，我懷疑奶奶出了什麽事情。”

田菲菲的一顆心猛地往下一沈。

甚至都來不及跟其他的人打招呼，急匆匆地便朝著門口跑。

“田菲菲，發生什麽事情了？”

琳達揚聲問。

“我……我有一個親人出事情了。”

是真的親人，雖然她和歐陽奶奶認識的時間並不長，但是她是真的已經把她當做自己的奶奶那樣看待。

本以為自己已經經歷了生離死別，這一顆心已經堅強不催了，可是，今天她才發現，原來自己一點也不堅強，當聽到歐陽明晨那樣跟自己說的時候，甚至感覺到了手腳都已經是冰冷的。

“有事情麽？要不要我們把你送過去？”

那邊的人全部停了下來，關切的眼神都在田菲菲的身上。

“沒事，沒事，劉……我自己過去就可以了。”

“田秘書，真的沒事嗎？要不，我給司機打電話。”

說這話的是彌勒宋，他站了起來，舉著手機問田菲菲。

劉氏的福利是相當好的，只要是中層崗位五年以上，便會配一個駕駛員。

“謝謝了。”

田菲菲舉著手機匆匆忙忙地往外跑，然後趕緊上了歐陽明晨的車子。

已經不敢開口說話了，甚至嘴唇都在不停地發抖。

可是，歐陽明晨竟然也不說話，田菲菲忍了很久，終於深深呼吸了一口，然後問：“奶奶沒事吧？”

天知道，問這句話的時候，她的一顆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上，甚至不敢呼吸，而眼睛更是緊緊地鎖住了歐陽明晨的臉。

歐陽明晨卻是不說話，只是眼睛緊緊盯著車子前方。

說實話，此刻他的心裏比田菲菲還要著急，恨不得一下子回到老宅。

眼見著歐陽明晨沒有回答，田菲菲的心裏是更加焦灼。

明明車子已經開得很快了，歐陽明晨卻還是不停地催促著。

終於到了老宅，沒有想到這個時間的老宅竟然還是燈火通明。

歐陽明晨匆匆忙忙地沖了進去。

偌大的客廳卻是空無一人。

“奶奶。”

他大聲喊著，然後老王出來了。

“少爺。”

“奶奶怎麽了？”

歐陽明晨一下抓住了老王的手。

“臭小子，你終於舍得來了？”

裏面傳來了奶奶的聲音。

還好，還好，聲音沒有任何的異常。

歐陽明晨一把推開了老王，然後大踏步地走了進去。

他實在是心急，沒有看見老王的欲言又止。

奶奶就坐在床上，一眼便看見她的腿上打著石膏。

“奶奶，這是怎麽了？”

歐陽明晨只覺得胸口猛地一窒，他顫抖著聲音問。

歐陽奶奶卻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擡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田菲菲。

“丫頭，你終於舍得來了？”

田菲菲已經紅了眼睛，她走到了床邊，看著歐陽奶奶。

“奶奶，你這是怎麽了？”

“沒事，就是摔了一跤，你們也知道年紀大的人特別怕孤獨，所以奶奶給臭小子打電話，丫頭，你不會生氣吧？”

“不，不，是我不好，沒有過來看你。你怎麽了？”

“骨折了，很小的一件事情，不用擔心。”

歐陽奶奶慈愛地看著田菲菲，“奶奶是不是有些小題大做了？”

“不，不，沒有。”田菲菲搖頭，“是不是很痛？”

眼淚差點就要掉落下來了，不知道那樣痛苦的時間奶奶是怎樣撐過來的？

歐陽明晨卻轉了頭，看到了身後的老王，厲聲問：“為什麽不給我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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