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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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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穆的聲音又輕又柔。

他的眼睛亮閃閃的看著季宵煥, 訴說著他對季宵煥的喜歡。

湖邊的煙花一聲高過一聲,一個男生點燃了一個劈裏啪啦的鞭炮,震的人耳朵發鳴。

季宵煥皺著眉頭看了一眼湖邊玩鬧的幾個人,又回頭看著況穆挑了挑眉, 提高了些聲音問:“你剛剛說什麽?”

況穆的嗓子一下被噎住了。

他望著季宵煥, 眼睛裏含著水, 手緊緊的抓住了季宵煥的手, 嘴巴張了又張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季宵煥沒有聽清他說的話,這個結果讓況穆一時間不知道什麽心情。

有些時候情緒來的快, 散的也快。

說那句話的勇氣,或許只是一瞬間,讓況穆可以不計一切, 將心裏所有的話都說出來。

可是當況穆又望著季宵煥那雙情緒淡淡的眼睛,他感覺心裏的蹦跳由剛剛的輕快, 而變得又沈又重。

這時候湖邊的煙花聲漸漸的淡了, 只留下那幾個男生在湖邊蹦跑打鬧的聲音。

那些嘈雜的聲音很遠, 而季宵煥靜靜的看著他。

況穆知道只要他此時再開了口,季宵煥一定會聽見,並且聽得清清楚楚,一點反悔的餘地都沒有。

“哥.......”況穆的嘴巴張了張。

“恩。”

季宵煥卻在況穆將將要開口的時候低下了頭, 又將那個棉花糖舉起來放到了況穆的嘴邊,說:“再不吃就涼了。”

況穆遲疑了一下, 還是張嘴咬下了那顆糖。

烤過的棉花糖很甜, 外面是焦焦的酥皮,裏面的糖心軟軟的熱熱的,簡直好吃的不得了。

可是況穆卻吃的食不知味,在這種滿腔的甜蜜中, 況穆漸漸冷下來了心思。

他仰著頭望著季宵煥,第一次意識到,當很喜歡很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是不敢開口去述說這份喜歡的。

因為他很害怕失去,實在是太害怕了。

他和季宵煥分開了那麽久,他那麽那麽的努力才和季宵煥走到了今天,季宵煥現在對他特別的好,把什麽事情都想到的周周道道的。

以至於總會讓況穆產生一種錯覺,他會覺得季宵煥也是喜歡他的。

那種莫名的感受總是會在季宵煥對他好的那一個瞬間迅速的膨脹,讓況穆心臟飛速的跳動,大腦充血,甚至讓他總是妄想著他和季宵煥之間只剩下那一層窗戶紙了。

只要他稍微的努努力,再往前走一步就可以捅破了。

可是那層窗戶紙後面到底放著的是什麽呢?是友情,是親情,還是愛情呢?

對於這個問題,況穆卻沒有確定的答案了。

如果他現在對季宵煥說他喜歡他,可是他是個男生,季宵煥也是個男生。

男生對一個男生說喜歡.......

他的哥哥會不會覺得他是一個變態,會不會覺得這一切都太過突然,會不會厭惡他啊......

況穆這樣的想著,又低下頭咬了一口棉花糖。

他的耳朵尖紅紅的,隨著咀嚼的動作還在輕輕的顫抖,可是剛剛的那股訴說喜歡的勇氣卻像是一陣吹過勁的煙,隨著風再也沒有了。

他太珍愛季宵煥了,以至於每一步都走到小心翼翼,生怕會行差踏錯一步就墜入到萬丈深淵。

況穆又就著季宵煥的手吃了幾口肉。

他在想心事所以季宵煥餵什麽他就吃什麽,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吃的有些撐了,可是季宵煥又拿起了一個雞翅遞到了他的嘴邊。

況穆皺起來了眉頭捂著嘴巴,一手捂著肚子,打了兩個小嗝,軟聲的說:“哥,我撐著了......”

季宵煥這才將手裏的雞翅給放了下來,他皺著眉頭將手探到毯子裏摸了摸況穆的肚子,果然況穆的肚子撐起來一個小弧度。

況穆一向胃口小,腸胃也金貴的很,吃少了容易胃疼,吃多了更容易積食胃脹。

“不舒服了?”季宵煥的手放在況穆的胃上揉了揉,輕聲的詢問。

況穆翹著嘴巴小聲的說:“有點脹......”

“是我剛剛沒註意。”季宵煥收回了手,又摸了摸況穆的臉說:“我去你給你拿消食片。”

況穆瞇著眼睛,臉蹭了蹭季宵煥的手,手從毛毯裏伸出來,拽著季宵煥的衣袖似撒嬌般說:“哥,你等會陪我散散步就好了,我沒事......”

“吃完消食片再陪你散步。”

季宵煥的手握了握況穆的指尖,將況穆的手拿開,說完他站起身,轉過身朝小木屋走。

況穆有些不樂意季宵煥走,翹了翹嘴巴,卻還是乖乖的躺在躺椅上,眼睛連眨都不眨的看著季宵煥的背影,目光裏閃著溫和的光。

忽然況穆的目光閃爍了一下。

他看見方曉曉和她的一個小姐妹從遠處走了過來,手裏還拿著一大束的花。

然後她的小姐妹站在遠處不走了,方曉曉則走到了季宵煥的身前,手裏拿著那束花也不知道和季宵煥說了些什麽。

況穆看見這一幕,感覺心臟猛地一縮,一下就繃緊了身子。

他手撐著身子一點點的從躺椅上直起了身,眼睛緊緊的盯著遙遙站著的兩個人,目光沈冷,渾身都散發著一股股的寒氣。

這時候幾個男生走了過來,手裏拿了幾瓶酒坐在了旁邊的躺椅上。

幾個男生一人開了一瓶酒開始喝,一個男生看見了坐在旁邊的況穆,啪的開了一瓶啤酒,象征性的問了一句:“況穆小學弟,喝瓶啤酒要不要啊?”

況穆沒理他,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場子中間的季宵煥和方曉曉,指尖用力捏著身上的毯子,手腕都用力到在微微顫抖,恨不得把毯子都給捏碎了。

那幾個男生卻沒有察覺到況穆的異樣,一個人順著況穆的目光看去,正巧也看見了方曉曉和季宵煥。

幾個男生立刻開始賤兮兮的討論開了。

“哎?那不是方曉曉和煥哥嗎?臥槽,方曉曉手裏還拿一束花,她夠直接啊!”

“哈哈哈哈哈,你們還記得哪天煥哥生日的時候方曉曉說什麽了嗎?”

“我都錄下來了!這妹子可夠直接的,上來就直接表白,比她媽的當初秋晴都牛逼!”

“所以我一早就懷疑這次劉漢文叫咱們出來玩.......可能又是為了他表妹的終身大事。”

“這怎麽是“可能”呢?肯定就是!方曉曉這種大美女,煥哥能扛的過第一次,還能扛的過第二次?!”

一群人正說到興起的地方,就看見方曉曉不知道跟季宵煥說了什麽,季宵煥朝她點了點頭,然後兩個人一起朝後面的一個小木屋走。

“臥槽臥槽!我說什麽來著!這什麽情況!!!”

“兩個人一起進房間了!”

其中一個男生立刻嚎叫著站了起來。

旁邊的人也都看傻了,其中一個男孩呆呆楞楞的豎起來一個拇指說:“牛逼啊,還是我們煥哥速度.......”

這時候站在況穆旁邊的一個男生衣角被人拽了拽。

男生低下頭,看見拽他衣服的人是況穆。

他楞了一下問:“怎麽了?”

況穆沒有擡頭,他額頭低垂的坐在躺椅邊,額間的頭發耷拉下來,雙腳虛虛的踩在地上,手撐著桌椅,手指用力的捏著躺椅的邊緣,擡起手指了指旁邊的一瓶酒,啞著聲音說:“拿一瓶。”

那幫小夥子一看況穆也要喝酒,都楞了一下。

然後一個男生立刻吹了一聲口哨,啪的開了一瓶酒遞到了況穆的手上,一邊遞還一邊說:“來來來一起喝!早知道況小少爺也會喝酒,我們以前喝酒都叫上你了!”

況穆細嫩的指尖捏著啤酒的瓶身,一句話也沒有說,仰起頭就猛的灌了一口。

況穆之前從來都沒有喝過酒,一大口酒水進入口腔,難言的酒氣一下子就沖到了他的鼻腔,況穆猛的被嗆到了,身子一僵,將嘴巴裏的那口酒哇的一聲都吐了出來,接著爆發了一陣強烈的嗆咳。

“咳咳咳咳咳咳........”

這一下給旁邊的男生給嚇著了,然後他們又笑開了說:“第一次喝酒啊,多喝幾口就好了,這酒啊就是越喝越香,沒事沒事。”

況穆卻壓根沒有理他們。

他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連正眼都沒有看那些男生一眼,手捏著那個酒瓶子,指尖用力到發白,恨不得要把酒瓶子給捏碎了。

接著他又仰起頭拿著那瓶酒猛的灌下去了好幾大口。

酒水順著況穆的唇角滑倒了他的細白的脖頸上,頸間那顆圓潤的喉結劇烈的滾動。

況穆發現自己只要像喝水一樣,不去品嘗酒的味道,只是麻木的快速的將這些液體咽下去,倒也沒有那麽難以下咽了。

那邊的幾個男生手裏拿著烤串也開始喝起酒來了,時不時還有人過來給況穆碰上一杯。

況穆全程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吃一口東西,只是默默的坐在那裏喝酒,有人給他碰瓶子他就仰頭喝一口,沒人給他砰瓶子他自己也不停的在喝。

大概喝了兩瓶之後,大家都聊到興起,不知道誰又提到了季宵煥和方曉曉的事情,一個男生放低了聲音又在旁邊賊眉鼠眼的說:“唉,你們說煥哥和那個方曉曉去幹什麽了?”

“這還用說,那肯定是........”

砰!

這時候那個男生旁邊忽然響起來一聲尖利的脆響。

一個酒瓶子在地面炸開,周圍的人都嚇得一驚,轉過身朝況穆的方向看去。

況穆坐在躺椅上不知道什麽時候擡起了頭,只見他赤紅著眼睛瞪著他們,手裏緊捏著一個酒瓶子,又砰的一聲摔到了地上。

“臥槽!”

“艹!”

瓶子就在這幾個男生周圍碎開,碎屑都飛到了他們的腿上,他們立刻站起了身,連連向後退。

況穆的身邊有好幾瓶空了的啤酒瓶,他坐在躺椅上摔了兩個還沒完,就像是摔著玩一樣,擡手又砰的一聲摔了一個瓶子。

況穆手上的動作又狠又絕,眼睛也紅的快要滴血,他像是在洩憤一樣,一瓶又一瓶的砸著瓶子,酒瓶子碎的聲音在寂寥的湖邊來回的回響。

幾個男生互相看了一眼,都是一臉的無奈。

這要是別人敢這麽砸他們,他們肯定擼著袖子就上去教訓人了,可是這個人況穆.......

上次況穆掉水裏季宵煥都急的恨不得從樓上跳上去。

這誰要是惹了況穆還不就是惹了煥哥......

誰敢去給況穆顏色看?

碰巧此時季宵煥和方曉曉從小木屋裏走了出來,這群男人裏立刻就有人看見了,跑過來喊著:“煥哥煥哥,你的弟弟喝多了!”

季宵煥聞言楞了一下,隨後臉色一沈,甩下方曉曉大步跑了過去。

季宵煥往況穆的方向跑去,一看他身邊的酒瓶子,臉色更是黑的厲害。

那些啤酒不是普通的低度數啤酒。

這群男生買的國外的德國黑啤,一瓶酒就有十度左右。

況穆從小就喝不了酒,小時候喝米酒都能喝醉了,然後他躺在床上纏著季宵煥又哭又鬧的,最後醉的什麽都不記得了,還犯了胃病,把季宵煥磨得夠嗆,也把自己難受的要命。

現在況穆的身邊還擺著兩三瓶空瓶子。

季宵煥沈著聲音問:“是誰讓他喝酒的?”

看見季宵煥臉色不善,其他的幾個男生立刻站了起來,連連後退著說:“煥哥,是他自己要喝的,沒有入勸啊,不信你問他!”

季宵煥冷著臉看了那群男生一眼,兩大步走到況穆的身邊,喊了一聲:“況穆。”

況穆喝的有些醉了,他完全沒有聽見季宵煥的說話,而是探著手又想要拿起身邊的一個酒瓶,可是他的手有些不穩,那個酒瓶拿了幾次都拿不起來。

後來況穆惱了,他紅著眼睛朝桌臺上看,身子搖晃了兩下,接著擡手直接將桌子給掀了!

嘩啦一聲,整個桌臺都被掀翻了,上面的啤酒瓶劈裏啪啦的摔了一地,一時間爆發了刺耳的聲響。

酒水順著地面開始四處流淌,一桌的啤酒都被摔的稀碎,這下連在遠處玩鬧的人都聽見動靜,開始往這邊張望。

周圍的那幾個男生都不知道況穆這是怎麽了,但他們也感覺了情況不對勁,互相看了一眼紛紛往後退。

只有季宵煥皺著眉頭兩大步沖上前,扶住了況穆的身子。

“況穆。”他壓著聲音喊了一聲。

可是況穆卻壓根聽不見季宵煥的聲音,他身子歪歪扭扭的軟的就像是面條一樣,還不想讓季宵煥扶,探著手非要去拿地上的酒瓶子。

季宵煥拉了他兩下,都被況穆不安分的想要掙開,季宵煥一下就來了火氣,他大聲的質問道。

“況穆,你在做什麽?!”

季宵煥的這句聲音很大,幾乎是在況穆的耳邊響起。

況穆的身子抖了一下,慢慢的擡起頭望向了季宵煥,目光朦朧,眼睛裏面卻含著滿眼的淚水。

況穆就紅著眼睛的看著季宵煥,他的睫毛不停的顫抖,那雙眼睛聚焦了好一會才看清了扶著他的人是誰。

那一瞬間況穆眼淚順著眼睛開始往下滑,他反手抓著季宵煥的手腕,抖著聲音問季宵煥:“你剛剛去做什麽了?”

況穆的聲音太輕了,季宵煥皺了皺眉頭,一時間沒聽清他在問什麽,在這種情況下季宵煥沒有心思聽況穆說什麽,只是沈著聲音說:“走,我帶你回房間。”

況穆卻紅著眼睛不肯動,他狠狠的喘了兩口氣,雙腳死死的站在原地,顫抖著嘴巴對季宵煥說:“哥,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我的......”

“我答應過你什麽?”季宵煥用力的拉著況穆的手腕想要把他拽走。

況穆的手指狠狠的捏住了酒瓶子,啞著聲音說:“你答應過我不會答應她的表白的,你親口答應我的.......”

季宵煥聽見這話一下就明白了況穆的生氣的原因。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竭力的壓制著怒火,壓的聲音對況穆說:“就是因為這件事情嗎?如果是因為這件事情,你喝酒之前發脾氣之前能不能先問問我的答案!”

可是況穆卻因為這句話像是被激怒的小獸,他或許是喝醉了,往日裏那些難以言說的負面情緒猛的被放大。

況穆赤紅著眼睛,擡起手猛地將酒瓶子摔在地上。

尖利的聲音響徹了周圍的湖邊。

他朝季宵煥大聲的喊道:“不能!你答應過我,不行!就是不行!你和她就是不行!你和誰都不行!誰都不行!”

季宵煥看著況穆一下就楞住了。

他還從來沒有見過況穆對他那麽大聲的說過話,發過那麽大的脾氣。

這句話像是耗盡了況穆渾身的氣力。

他說完胸口劇烈起伏著喘了兩口氣,手撐著腿彎下腰,身子搖晃了兩下,看起來像一個紙片一樣,下一秒就要倒了下去。

季宵煥連忙沖上去抱住了況穆,他單手攬住了況穆的腰,另一只手將況穆的頭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況穆一進到季宵煥的懷裏就難過的開始哭了。

他雙手扒著季宵煥的肩膀,頭埋在季宵煥的肩膀處哭的喘不過來氣,聲音早就沒有了剛剛的氣勢,而是像只受了委屈的小貓一樣支支吾吾的說:“不行.......不行.......”

“好好好,不行不行。”

季宵煥手揉了揉他的腦袋,聲音很低的嘆了一口氣,順著況穆的話哄他。

然後他的目光四處掃了一圈,旁邊那些看熱鬧的人還沈浸在震驚中,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可是一對上季宵煥淩厲的目光,立刻打了一個激靈,向後退了兩步都趕緊散了。

剛剛季宵煥看見況穆喝成了這個樣子,確實很生氣,但是現在他知道了原因,又看見況穆哭成了這個樣子,那些惱怒早就沒有了。

他彎下腰手探入況穆的腿彎處,將況穆給橫抱了起來,大步的朝房間裏走去。

走到小木屋的門口,季宵煥要去拿鑰匙,不得已的將況穆給放了下來,一只手緊緊的攬著況穆細瘦的腰,另一只手擰著門的鑰匙。

小木屋的門有些年久,鑰匙眼難以對上,鑰匙插進去了也不好去擰開。

於是季宵煥皺著眉頭擰了好一會。

況穆被風一吹就越來越醉了,漸漸的他就算倚著季宵煥也難以站住腳,兩只腳在地上倒來倒去,像是隨時就能摔過去。

正好這時候季宵煥擰開了大門,況穆的身子軟的猛地朝前一撲,眼看著就要跪倒在地面。

季宵煥一只手還拉著大門的扶手,另一只手眼疾手快拉住了他,將況穆拽回了懷裏。

砰的一聲。

木門被合上了。

小木屋裏的燈光還沒有打開,四周黑暗一片,只有電子壁爐裏艷紅色的火光隱隱的泛著微光。

那些微弱的光芒讓季宵煥可以勉強的看清況穆臉上的表情,卻再也看不清其他的東西。

況穆後背緊緊的貼在墻壁上,雙手用力的抓著季宵煥的衣襟不松手。

“況穆松手,我去開燈。”

季宵煥說完就要去掰況穆的手,況穆卻固執的搖了搖頭,嗓子裏發出兩聲軟軟的悶哼。

他松開了拽著季宵煥衣襟的手,卻又轉而攬住了季宵煥的脖頸。

況穆低下頭,將臉埋在季宵煥的胸口處,紅唇微張的喘息了兩口,醉的已經迷迷糊糊的,卻依舊固執的繼續問季宵煥:“哥,你剛剛和方曉曉幹什麽去了.......”

季宵煥嘆了一口氣,他說:“我和方曉曉沒有任何關系,她找我不是為了自己的事情。”

“你又騙我......我看見她拿了花......”況穆說著說著又哭開了,他的肩膀一聳一聳的,看起來可憐極了,一邊哭還一邊抱著季宵煥聲音特別委屈:“走了一個又來了一個,你騙我騙我的有意思嗎.......我真的生氣了啊哥........”

季宵煥垂下了眼眸,借著房間裏昏暗的光,他看見了況穆毛茸茸的小腦袋。

此時那個腦袋正埋在他的胸口處,微微的顫抖,看的讓人心尖發軟。

季宵煥用一只手探入況穆的後背和墻壁的間隙中,揉了揉況穆的後心處說:“我沒有騙你,剛剛是劉漢文想要給他的女朋友一個驚喜,讓方曉曉叫我進去幫他,方曉曉手裏的那束花也是劉漢文準備給她女朋友的,並且.......我早就拒絕過方曉曉了。”

況穆聽見這話揚起了頭,淚眼朦朧的問:“真的嗎?”

“真的,騙你是小狗。”季宵煥擡起手背一下又一下的擦著況穆臉頰的眼淚。

況穆醉的神智不清,他揚起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季宵煥,任由眼淚一點點的順著臉頰流下來。

靜謐的空間裏,他們兩個人臉的距離離得很近,呼吸相互交融,鼻尖甚至能味道獨屬於彼此的味道。

況穆的後背緊貼著墻壁,前胸貼著季宵煥的胸口,他就這樣和季宵煥兩個人站在昏暗的房間裏,誰都沒有先打破這份寧靜。

酒意放大了況穆所有的情緒,況穆忽然又開了口,他的目光朦朧,仰著頭用後腦勺抵著墻壁,說:“哥,我好在乎你.......”

“我知道。”

“你在不在乎我.......”

“在乎。”

“你有像我在乎你一樣的在乎我嗎.......”

“有。”

季宵煥的手依舊在擦拭著況穆的眼淚,回答的那些話像是出自真心,又像是在哄著況穆。

況穆看著季宵煥的目光漸漸變得深沈,忽然他攬住季宵煥脖頸的手猛地用力,將季宵煥的頭按了下來。

而他則踮起腳尖,用自己的嘴唇貼了上去。

......

況穆的嘴唇濕潤還帶著淡淡的酒氣,就這樣直接的吻到了季宵煥的嘴上。

夜間的風有些大,一陣陣的風聲在窗戶外呼嘯,那群男生又開始放煙花了,劈裏啪啦的聲音還伴隨著玩鬧聲,時不時還混雜著幾個女生的笑聲。

可是就在這個小木屋裏,一切的嘈雜都被隔絕在外,季宵煥的耳邊只有況穆清晰又溫熱的呼吸聲。

季宵煥擦拭著況穆眼淚的手頓住了,而後又緩緩的垂了下去。

況穆喝醉了酒,身上沒有什麽力道,加上他又沒有親過人,即便他吻季宵煥吻的很用力,幾乎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卻依舊像是小貓舔舐沒有章法,只是生硬的用嘴巴碰著季宵煥的嘴巴,撞的人嘴唇生疼,可是季宵煥卻沒有推開他。

漸漸的況穆實在是沒有了力氣,他松下了掂起腳尖的雙腳,嘴唇脫離了季宵煥的嘴巴,後背靠著墻壁一下又一下的喘息著。

況穆的臉蛋特別的紅,眼睛朦朦朧朧的看著季宵煥,他歪著頭似乎是心滿意足的笑了笑,卻笑了兩聲又蹩著嘴巴哭了,他嘟嘟囔囔的低聲說:“哥,我喜歡你,你知道嗎.......我一直一直都好喜歡你.......可是你怎麽不知道啊.......”

或許是因為這些話憋在況穆心裏太久了,在他喝醉了之後怎麽都忍不住了。

況穆說著說著就感覺自己好委屈,他擡起手照著季宵煥的胸口錘了幾下,可是他的手腕軟軟的,那個力道像是撓癢癢的一樣。

季宵煥一把抓住了況穆的手腕,他的手指很用力,黑暗中季宵煥的眼睛比夜還要黑,目光幽沈的看著況穆,聲音很低朝況穆問了一句:“我是誰?”

況穆眼睛很慢的眨了兩下,說:“你是我的哥哥......”

“你的哥哥叫什麽?”

“叫,季宵煥.......”

“你很喜歡季宵煥?”

“.......恩,我好喜歡好喜歡他。”況穆看起來是有些困了,他的小腦袋抵著後墻壁,搖頭晃腦的點了點頭。

季宵煥閉上眼睛吸了一口氣,他的喉結滾動,過了幾秒才緩緩的睜開眼。

他一手捏住況穆的下巴,擡起了況穆無力低垂的腦袋,另一只手豎起了一根手指頭問況穆:“這是幾?”

況穆皺著眉頭看著季宵煥的那根手指頭,他眼睛瞇了又瞇,最後頭靠著墻壁傻呵呵的笑了笑說:“是三!”

下一秒,季宵煥擡起況穆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他的吻和況穆的吻不一樣。

季宵煥的吻帶著一股濃烈的占有欲,他將況穆壓在墻上,雙手用力的捏著況穆的腰,舌頭不容抗拒的撬開了況穆的齒關,探入了況穆的嘴裏,卷著況穆細嫩的舌頭,親的特別的猛烈。

況穆的眼睛滕然睜大,他的雙手一下就拽緊了季宵煥胸前的衣服。

一時之間況穆感覺自己胸腔的空氣全部都被季宵煥給奪走了,他被親的腿軟腳軟,心跳加速,渾身發麻。

一股酥麻的感覺像是通了電一般的從腳尖直沖尾椎骨。

況穆腿開始發抖,腳尖不自覺地繃直,雙腿顫栗著並攏都站不住。

他只能依在季宵煥身上,雙手緊抓著季宵煥的手臂,腿卻還是打著彎的往下滑。

季宵煥揉著況穆的腰,他能感覺到況穆身子都在發抖,可他卻不允許況穆的身子軟下去,而是用一只腿頂在況穆的雙,腿,間,讓況穆分開雙腿坐在他的腿上。

況穆的嘴巴又軟又嫩,上面還帶著淡淡的酒味,就像一顆酒心巧克力,又甜又迷人。

季宵煥用力的吮吸的況穆的雙唇,像是要吸幹況穆身上的每一滴汁水。

是的,他知道他弟弟喜歡他。

或許是從況穆被關進倉庫的那次,或許是從況穆掉進水池的那次,或許是從況穆拿出那對項鏈那次。

又或許是在小吃街的那次,況穆看見了那個歹徒拿出了刀卻擋在了他身前。

季宵煥忘了具體的時間,但是他是知道他弟弟喜歡他的。

季宵煥什麽都知道,他一直一直都知道。

季宵煥很聰明,情商和智商都十分的高,最關鍵的是他了解況穆。

從況穆三歲的時候起,他就是看著況穆長大的。

他了解況穆,勝於況穆了解他自己。

所以況穆的小動作和小心思,在季宵煥的眼裏一清二楚。

他的弟弟實在是太天真太幹凈了,就像天上的那個月亮一樣,十幾年從來沒有變過的幹凈和單純。

這麽好的人其實應該乖一點,不應該來招惹他,不應該該陪著他一起陷入泥潭.......

季宵煥這樣想著就更用力的親吻著況穆。

他恨不得用了能把況穆吞入腹中的力道,況穆被他親的眼睛含淚,眼淚一滴滴的往下掉,嘴巴紅的能夠滴血,他竭力的長大了嘴巴想要呼吸新鮮的空氣,卻被季宵煥更猛烈的吻住了嘴巴。

即便是這樣況穆卻依舊沒有半點的反抗,他只是雙手死死的拽著季宵煥的衣襟彰示著他的害怕和不安,卻不曾有半點推開季宵煥的力道。

不知道過了多久,況穆被吻得身子軟的實在站著不住了。

他仰著頭開始大口大口的呼吸,腿抖得像是像個面條一樣。

季宵煥才減緩了親吻況穆的力道,他親著他扶著他慢慢坐到地上,然後緩緩的松開了吻著況穆的嘴唇。

況穆縮在墻角裏,手捂著胸口喘的厲害,身子甚至軟的連坐都坐不住,上身只能軟軟的倚在季宵煥的胸口,就連露出來的耳朵都紅的厲害。

季宵煥卻擡起況穆的頭。

在昏暗的燈光下,況穆仰著頭,嘴巴大張著一口口的喘息,眼角眼淚亮的格外的晶瑩。

季宵煥半跪在況穆身前,擡起手動作輕柔的擦去了況穆眼角的眼淚,然後又用拇指擦過況穆的唇角,聲音無奈的說:“只是親一下而已,怎麽就.......”

後面的話季宵煥沒有說完。

因為況穆仰著頭,吻上了他的脖頸。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1216 23:51:15~20211218 00:05:5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Delicate pig girl 2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Delicate pig girl、月月披星戴月、愛吃草莓 10瓶;咖喱想要變好吃、嘢 5瓶;奈一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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