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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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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穆的家在東陽市, 距離明城的距離雖說不算遠,但是也不近。

最不方便的就是沒有直達的飛機和火車。

於是況穆從明城坐了一個小時的飛機到了中轉的城市,在中轉站裏又等待了一個多小時,上了第二班飛往了東陽市的飛機。

況穆買的是頭等艙, 一路上都很安靜。

他歪歪斜斜的倚著座位, 手裏緊緊的攥著季宵煥給他的糖, 攥的恨不得要把糖給捏碎了。

他雖然因為離開了季宵煥很難過, 但是那種難過的心情更多來自於思念,而不是傷心。

只要十天.......

十天很快的。

就十天, 他就可以回家了。

在況穆的心裏,明城才是他的家,有季宵煥在的地方才是他的家。

想到這裏, 況穆從手裏拿出來了一顆被他捏的皺皺巴巴的橘子糖,撕開了包裝放進了嘴裏。

這個橘子糖和當初在海邊別墅那次吃的一模一樣, 是國外的牌子, 很好吃但是並不多見。

況穆也嘗試過在網上搜了搜這個牌子, 發現國內並沒有賣的,還需要專門找代購購買,時間久還麻煩,他就不願意再費精力在這件事情上了。

可是沒想到季宵煥真的說到做到, 買給他了。

況穆攤開手掌,指尖挨個點了點手裏糖果的個數。

他們兩個人出來的急, 季宵煥只是隨手抓了一把, 現在況穆一共有六顆糖果,他打算現在吃一顆,以後兩天吃一個。

等他把糖果吃完的時候,他就可以回來見他的哥哥了。

況穆嘴裏含著糖果, 舌尖在糖果上來回的纏繞,一點點的吮吸的那股酸甜的滋味。

他側過頭望著窗外的白雲,不免又想起來半年前,他也是一個人坐著飛機來到了明城。

那時候的他忐忑,無助,害怕,一想到季宵煥心就是在絲絲縷縷的疼,就像是被一雙手輕輕撕開了心臟。

而現在,他一想到季宵煥,心裏被一股暖意給脹的滿滿的,就像是口中的橘子糖一樣,酸酸甜甜的,無比的滿足。

或許是因為況穆吃了季宵煥給他的藥,這一路上他除了在氣流顛簸的時候有些不舒服,但是其餘的時間也都在忍耐的範圍內。

到達東陽市已經是中午一點多了,孫姨和司機站在機場外面等著接況穆。

“小穆!”孫姨遙遙的一看見況穆就揮了揮手迎了上來,激動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她連忙讓司機接過況穆手裏的行李,拉著況穆的手來回的看他,一邊看一邊心疼的說:“瘦了啊!瘦了啊!是不是在那邊沒有吃好啊,怎麽瘦了那麽多啊!”

這半年況穆沒見孫姨看著也年邁了許多,她的頭發都白了大半,皮膚也比之前要松垮一些,尤其是眼角的細紋,一笑起來就像是一道道的溝壑從眼角蔓延開。

這樣的笑容雖然有些滄桑,卻又格外的慈祥。

況穆看見了孫姨,才感覺到了一點心裏的慰藉。

其實如果說況穆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放不下的人,第一個是季宵煥,第二個就是孫姨了。

小半年沒有見面,他還真的挺想她的。

況穆捏著孫姨的手,說:“我沒有瘦,我長胖了。”

孫姨才不聽況穆的話,她雙手握著況穆的手,把況穆拉到車上,一路上絮絮叨叨的又在說些什麽:“我早就說過,不讓你去明城讀書,那裏那麽遠,就算洛雅高中再好有什麽用,我們東陽市好的高中也多了啊……”

這些無非是她每次打電話都會和況穆說的話,況穆早就聽過無數次了。

他抓著孫姨的手,頭倚在車門的位置,耳邊回響著孫姨的絮叨聲。

車窗外高聳入雲的寫字樓,即便已經要過年了,可還是有許多人忙碌的穿梭在寫字樓之間,路上的車輛也堵的密密麻麻的,一時間鳴笛聲不斷。

這讓況穆再次意識到了,這裏是東陽市。

當年況進山帶著三歲的況穆來到明城投奔季明義,一住就是近十年,而後況家和季家決裂,季家上下先搬了家,沒過多久況進山帶著況穆還有嚴敏慧來到了東陽市。

東陽市與明城不同,明城是個海濱城市,宜居漂亮,但是工業商業並不發達。

而東陽市是國家的經濟發展中心,大都市。

嚴敏慧當年替季家做生意,主要就是在開拓東陽市的市場。

後來她和況進山結婚了,況進山更是利用她在東陽市的人脈,在短短的兩年內將況家的產業紮根在東陽市,發揚光大。

現在況家的產業在東陽市已經可以說是站在了商界的頂端。

而況進山如今有錢有人脈,再也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況家所在的位置是東陽市的富人別墅群。

別墅建在了南山的半山腰,這裏的房子不多,能住在這裏的人都是非富即貴,車子繞著山開了上去,一路上十分的安靜,居然連個車都沒有看見。

況穆和孫姨一起回到了家裏。

況金山和嚴敏慧都沒回來,別墅裏只有兩個保姆在家裏忙活。

整個屋子看起來空蕩蕩的,泛著一陣陣的冷清。

家裏的保姆早就備好了飯菜,況穆隨便吃了一些就放下了碗筷。

孫姨看著他吃的那兩口米就不吃了,皺了一下眉頭,關切的說:“怎麽吃的那麽少?是不是飯菜不合胃口?”

況穆搖搖頭說:“有點暈車,沒胃口。”

這話說完孫姨也就不說什麽了,她皺著眉頭關切的看了況穆半響,最後嘆了一口氣,囑咐況穆晚上早點下來吃飯。

況穆進了屋子,關上了大門,拿出來了手機,給季宵煥發了一條信息。

—哥,我到了,你在做什麽啊?

發完信息況穆就坐在床邊,漫無目的等待季宵煥的回覆。

誰知道況穆還沒有等一分鐘,季宵煥的信息就已經回過來了。

—剛剛吃完飯。

況穆收到季宵煥的回覆,突然什麽都不想幹了,只想和季宵煥說說話。

他噗通一聲撲倒在床上,雙手捧著手機,給季宵煥發信息。

—我也才吃完飯,哥。

—好好吃飯了嗎?

看見季宵煥這樣問,況穆一下有些心虛了。

他睫毛顫顫的看著手機屏幕,猶豫了猶豫,最後還是想要得到季宵煥的誇獎,而撒了一個小小慌。

他手指顫抖的打了幾個字。

—我有好好吃飯。

—真乖。

聽到季宵煥這句話,況穆心裏都軟綿綿的,他手指在屏幕上打了幾個字說。

—哥,我想你了。

打完這句話況穆就開始抱著手機等季宵煥的回覆,他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手機,一眨不眨。

可是等了一會,他才等到了季宵煥的回覆,滿心激動的點開了短信。

可是屏幕上只有一個字。

—好。

好?

就一個好字?

況穆看著那一個字,心裏有些不開心了,他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翹著嘴巴,雙手快速的在手機上打字,指尖用的力度都大了些。

—那你呢?你想不想我啊?

發了這個短信,況穆的眼睛就一眨不眨的盯著屏幕,他臉蛋紅紅的,一直從脖頸紅到了耳根。

他為了自己的直白而害羞。

況穆心裏自我嫌棄的想著,哪有人追著問別人想不想你,可真不害臊。

可是況穆心臟還是跳的噗通噗通的。

嘀!

短信又來了。

況穆飛快的點開信息,看見上面季宵煥回覆了兩個字。

—想。

那一瞬間況穆的心裏一下就炸開了花。

他就像是一個才談戀愛的傻孩子,拿著手機在床上滾了兩圈,腳尖繃的緊緊的,把床上整整齊齊的床單都揉的皺皺巴巴的。

季宵煥也在想他。

他說,他想他。

想到這裏,況穆覺得身上都燙的厲害,他的臉埋在床上手裏緊緊的捏著手機。

他感覺自己要完蛋了,明明只是和季宵煥分開還不到六個小時,可是他已經急不可耐的想要飛去季宵煥身邊。

那這十天,他要怎麽熬啊……



況穆家裏的親戚不多。

嚴敏慧沒有父親,母親和一個外國人結婚,長期在國外生活,來往不多。

唯一就是況進山家裏的親戚,可是況穆一向對人冷淡,那些親人和他之間也陌生的很。

如今況進山不在,更是不可能有人過來過節。

除夕夜的時候,況家的那個大別墅裏也就是況穆和孫姨,還幾個保姆一起在家裏過年。

雖然人少,但是孫姨把家裏置辦的紅紅火火的。

門外掛著紅色的燈籠,門外也都貼上了喜慶的春聯和福字,孫姨張羅著弄了一大桌的年夜飯,做的大多數也都是況穆愛吃的。

況穆吃飯少,早早吃完了飯就坐到了沙發上,望著落地窗外的景色。

當初這棟房子是況進山花了高價拍賣來的,因為這棟別墅的坐落在南山的最佳視角,只要坐在客廳裏,就可以透過落地窗看見窗外層層的夜景。

那些高樓大廈,車流穿梭,如同星羅棋布般點綴在夜景中熠熠生輝。

況穆坐在靠落地窗最近的沙發上,側著身子手撐著頭看著外面發呆。

電視機裏放著春晚喜氣洋洋的聲音,可是況穆卻沒有什麽耐心聽下去,他望著窗外的那片夜色,手不自覺的伸入了脖頸裏,將那個項鏈放在掌心裏摩擦。

他又開始想到了季宵煥。

季宵煥現在在做什麽?他是不是也在季家開開心心的過年?

季家那麽多人,他們過年一定很熱鬧,最起碼一定比況穆現在在家裏過年要熱鬧的多。

況穆其實一點都不喜歡熱鬧,但是他一想到他哥哥正在和家人團聚,心裏就特別的高興。

他拿出手機給季宵煥發了一個短信。

——哥,你現在是不是在看春晚啊?

況穆發完短信就將手機放在沙發扶手處等著季宵煥的回覆。

鐘表上的時針距離十二點越來越近,窗外突然炸開了一朵煙花,接連著無數的煙花絢爛的開放在空中,隨著嘩啦一聲變成了遙遙星海。

況穆仰著腦袋,漂亮的大眼睛裏映著閃爍的光亮,靜靜的看著這一個景象。

在這一刻,他無比的想要呆在季宵煥身邊。

如果現在他在季宵煥的身邊,他會在煙花亮起的時候抱住季宵煥。,那時候季宵煥應該會摸摸他的頭,或者撫摸他的後背。

這樣想著況穆眼裏不自覺的染上笑意。

孫姨走到了況穆的身邊,看著況穆望著煙花發呆的模樣,笑著說:“我們的小少爺是不是想爸爸媽媽了?”

況穆手裏握著那個項鏈,拇指一下又一下的劃過月亮兩端的閃鉆,沒有說話。

他沒有在想其他人,他只是想哥哥了。

孫姨眼睛尖,一下就看見了況穆手裏的那個項鏈,她楞了一下說:“這是什麽時候買的項鏈啊?給我看看。”

況穆倒也大方的將項鏈放在掌心給孫姨看了看。

“還真好看啊。”孫姨眼角笑的泛出了褶皺,瞇著眼睛看半響問道:“這是從哪裏買的啊,還是個小月亮.......”

說道這裏孫姨的聲音猛地頓了一下,她擡起眼睛看著況穆,目光一時間變得特別的覆雜,嘴巴張了張剛想要說些什麽。

這個時候放在茶幾上的座機響了,孫姨欠著身子接起了電話。

一開口就是“夫人。”

況穆一聽到兩個字,臉色一下就不好看了,甚至連窗外的煙花都有些失了顏色。

這些天況穆一直在逃避嚴敏慧和況進山,很慶幸的是他們很忙,也並沒有時間顧及到況穆,但是該來的還是躲不掉。

孫姨和電話那邊說了幾句,就將電話遞給了況穆,嘴角含著笑說:“你媽媽的電話,快點接啊。”

況穆如同一個機器人一樣僵硬的伸出了手,拿過電話放在耳邊,聲音淡淡的說了一句:“餵。”

這次他連“嚴阿姨”這三個字都沒有叫,可是嚴敏慧並沒有意識到況穆的疏離,她很溫和的說了一聲:“小穆,新年快樂。”

況穆嘴巴僵硬的動了動:“新年快樂。”

“今年我和你父親的生意有點忙,不能陪你過春節了,你不要怪爸爸媽媽。”

況穆沈默著沒有說話,他的眼睛很自然的垂下,望著座機屏幕上的尾號的三個七出神。

嚴敏慧早已習慣了況穆的沈默,繼續說道:“小穆,你有沒有什麽想要的東西啊,我和你爸爸可以給你帶回去當新年禮物,想要什麽都可以。”

況穆沈默了一下,並沒有說他想要什麽,而是突然問了一句:“你們什麽時候回來?”

嚴敏慧沒有想到況穆會這樣問,她以為況穆想他們了,輕笑了一聲說:“那我們也不知道啊,說不定還要過好久才能回去,也說不定哪天就突然回去了。”

況穆聽見這話,垂下了眼睛沒有說話了。

嚴敏慧依舊在那邊問著:“小穆,你是不是想我們了.......”

嚴敏慧的話還沒有說話,況穆放在扶手處的手機突然響了。

上面的來電顯示是兩個字“哥哥”。

況穆看見著兩個字,心跳猛地就快了起來,他連忙對電話那邊的嚴敏慧說:“我這裏有個電話,先不說了。”

說完況穆也不等嚴敏慧那邊的回應,就將手裏的電話遞給了孫姨,然後拿起了手機像個寶貝一樣揣在胸口處,小步的跑進了臥室裏,像個小兔子一樣,合上了臥室的大門,喘了幾口氣才接起了電話。

“餵,哥.......”況穆一出口的聲音有些顫抖。

“恩,在幹什麽?”

季宵煥低沈的聲音從電話裏響了起來。

況穆一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一下就紅了眼睛,嘴巴張了張,連哭腔都抑制不住了。

他連忙捂住了嘴巴,讓自己在今天這個日子不要一開口就是哭。

又沒出息又不吉利。

這是自從況穆回家以來,兩個人第一次通話,並且還是季宵煥主動給他打的電話。

況穆和季宵煥雖然分開的時間不長,但是他晚上睡不好覺,白天也吃不好飯,時時刻刻都想要聽見季宵煥的聲音。

可是他又害怕季宵煥在忙的準備過年的東西,會打擾到他。

況穆更害怕的是他知道季家的人肯定都不喜歡他,要是他現在天天纏著季宵煥的事情被季家的人知道了.......

他害怕會發生不好的事情。

況穆緊咬著嘴巴,沈默了好一會,才把嘴巴裏不爭氣的哭腔給憋了回去,而電話那邊的季宵煥也沈默著什麽都沒有說,似乎是在等著他。

“我剛剛回到臥室裏,哥,你在幹什麽啊?”這次況穆努力讓聲音聽起來輕松一些問季宵煥。

季宵煥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他說:“在看春晚啊。”

況穆這才想起來他剛剛問季宵煥的話,想到這裏他連眼睛都彎了起來說:“那你有沒有看春晚的第二個小品,那個騙子說的話也我覺得好好笑啊。”

“恩,我也覺得很好笑。”

況穆又興高采烈的和季宵煥說了幾句話,季宵煥也都應著。

漸漸的況穆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季宵煥那邊的聲音特別的安靜,沒有過年的喧鬧,沒有說話的聲音,甚至連季宵煥的聲音都像是在一個空蕩的房間裏回響。

“哥,你那裏怎麽那麽安靜啊?你不是在季家過年嗎?”

“對。”

“那為什麽沒有人說話的聲音啊?”

季宵煥沈默了一下回答:“外面太吵了,我在一個安靜的房間裏給你打電話。”

聽見季宵煥這樣說,況穆剛剛所有的顧慮都沒有了,他一想到季宵煥為了和他打個電話還特意跑進一個安靜的房間裏,忽然覺得他們兩個好像一對在偷偷談戀愛的小情侶。

想到這裏況穆不自覺的紅了臉,他的手指又開始扣著衣角,扣了又扣才聲音輕輕的開口問:“哥,你為什麽突然想要和我打電話啊.......”

季宵煥沈默了一下說:“快十二點了。”

“恩?”

“一起跨年。”

季宵煥說完這句話,忽然天邊猛地響起了一陣震耳欲聾的煙花聲,還有客廳的電視裏傳來主持人的祝福聲。

十二點到了,新的一年來了。

季宵煥的聲音沈沈的在那邊響起,說:“況穆,新年快樂。”

況穆仰著頭望著窗外絢麗的煙花,耳邊聽著季宵煥的喘息聲,剛剛才忍住的眼淚一下就忍不住了。

他聲音一下就變了調喊了一聲:“哥.......”

“怎麽了?”

況穆的嘴巴張了張又張,想要對季宵煥說一句新年快樂,但是他最後脫口而出的話確實:“我好想你啊.......”

這是況穆和季宵煥分開後第二次說“我好想你”。

但是這一次他是哭著說的,沒有上一次的試探,他不為了得到季宵煥想不想他這個答案,只是由心而發的說出這句話。

他真的好想好想他,想到他忍都忍不住了。

“不哭,馬上就回來了。”

“還有八天.......”一聽這話況穆嗚的一聲哭的更慘了,他像只可憐兮兮的小貓一樣,垂著腦袋,用衣袖捂著眼睛,在電話那邊一邊哭一邊喘息著說:“為什麽還有八天啊......好久啊.......怎麽才過了兩天啊........”

季宵煥無奈的哄了況穆幾句。

但是況穆不在他身邊,仿佛他說什麽話都無法安慰到況穆,反而他一說話還會讓況穆更想他,哭的更傷心。

眼看著況穆哭的就要止不住了,季宵煥吸了一口氣說:“不哭了,你現在聽話,以後我每天叫你起床。”

一聽到這個,況穆立刻吸了吸鼻子,聲音喘了兩聲帶著濃重的鼻音,軟軟的問:“真的嗎.......”

“真的。”

得到了季宵煥的這句話,況穆立刻不敢再哭了。

季宵煥讓他去洗漱他就去洗漱,讓他去睡覺他就去睡覺,只是在這個期間他連電話都不願意掛。

直到況穆躺到了床上,要閉上了眼睛,他身子軟軟的側躺在床上,將手機放在嘴邊,小聲的央求著:“哥,你再陪我一會好不好,我不想自己一個人睡覺,會做噩夢的.......”

況穆說到這裏也感覺自己有些太黏人了,他扭了扭了身子,把紅紅的臉蛋埋在枕頭裏,又小聲的補充了一句:“今天是過年的.......”

季宵煥依舊說:“好,睡吧。”

於是況穆安心的閉上了眼睛,一直等到況穆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季宵煥才掛了電話。

季宵煥的家裏的燈光昏暗,只有他一個人在屋子裏,再也沒有其他的人了。

他將電話放在餐桌上,沈沈的閉上了眼睛靠在椅背上。

桌子上只有一盤青菜,還有一碗白米飯,飯菜都已經涼了,他也沒有吃幾口。

季宵煥擡起手,摸起了餐桌旁的煙盒,點起了一只煙夾在指尖,仍由的白煙繚繞。

過年?

他們季家從四年前就再也不過年了。

季明義死在了大年夜裏,但凡見過那血腥的一幕的人都無法在這一天吃得下飯。

每年的這一天,別人家都過的歡天喜地,闔家歡樂。

而只有他們季家的每一個人,過的像是縮頭烏龜一樣,把自己緊緊的埋在龜殼裏,生怕看見了一點的陽光,看見了一點的快樂,讓自己想起來那日的悲痛。

但是況穆不知道這件事,他在過年前一臉純善的問過好幾次季宵煥要怎麽過年?和誰一起過年?

季宵煥也就順著他的話說了,再也沒有說過其他的,一直到況穆上飛機前還在哭著囑咐季宵煥,過年要玩的開心一點,但是一定要記得想他,記得回覆他的信息。

況穆望著他時那副天真粘人的模樣,季宵煥只能說好。

其實季宵煥很後悔當初告訴況穆季明義去世的這件事情。

有些痛苦沒有必要兩個人擔,況穆在外人面前看起來倒是一副冷冷淡淡,像是什麽都傷害不到他的模樣,但是他其實很幹凈很脆弱。

他應該生活在陽光下,活的快快樂樂的,不應該被拽入泥潭裏。

哪怕他知道會知道一些殘酷的事情,但是晚一天總是好的。

如果當初季宵煥不說這些事情,況穆應該不會像現在一樣那麽沒有安全感,那麽愛哭了。

季宵煥想到這裏,手按了按太陽穴,深深的嘆了口氣。

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上面浮現出一串沒有備註的號碼,尾號是三個7 ,電話的撥通地點是國外。

季宵煥厭惡的皺起眉頭,直接將這個電話掛斷了,然後他擡手就將這個號碼加入了黑名單裏。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1214 00:01:12~20211214 23:58:4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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