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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千裏海域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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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長得像個壞東西

蕭瑟挑了挑眉,放下了手中的棋子,唐蓮他們三個成天都在琢磨著怎麽練功,沐春風也跟老僧入定一樣待在房間裏,算來算去就他閑人一個,索性找了副棋盤自弈。

都說修仙的道士不是靜坐參悟就是煮茶對弈,按理說棋藝應當不錯,他喊秦箏來下棋,結果她不到一會就輸了。

小道姑在除了劍以外的事情上沒什麽好勝心,輸了兩次就氣呼呼地說他專挑她不會的欺負人,蕭瑟尋思著要是挑她會的那到底是誰欺負誰。

最後只能變成一個人自己跟自己下棋,另一個靠在一旁看書。

秦箏嘟噥完這句沒多久,往後翻還真翻到一個故事,入夢的人夢到自己到了一片陌生的世界,所見所聞皆和他的認知不同,他在那個世界裏生活了很久,認識了很多人。忽然有朝一日夢醒,他還躺在自家床上,手裏卻攥著一件在異世生活的舊物。

“我是在下山的路上走到這裏來的,萬一我的身體還在山道上,不會被凍壞了吧?”

蕭瑟嘆了一口氣,謝宣給她這本書做什麽,她都變得有些神神叨叨了。

儒劍仙從不送人無用之書,難道當初他看到秦箏的時候看出了什麽?

“以前我在華山的時候從不做夢的,到了這裏反而經常夢到以前的事。萬一這是天道給我的暗示,我是不是真的可以做夢回到華山去?”

蕭瑟忍不住彈了她一個腦瓜崩子,“那你還不趕緊睡覺。”

秦箏一咕嚕爬到了蕭瑟腿上把人抱住。

待在一起的時間久了,蕭瑟被小道姑傳染了,他瞪了瞪眼,“你幹嘛?”

小道姑理直氣壯地說:“一起睡呀,萬一回去了我得把你帶上,不是說好了嘛!”

蕭瑟:……

他深吸了一口氣,揪了揪那雙羊脂白玉般的耳朵,那群清心寡欲的道士真是連男女大防都沒教過,“阿箏,你知不知道什麽叫男女七歲不同席?”

小道姑歪歪頭,不戴發冠的她少了那份仙氣,明亮清澈的眼眸仿佛誤闖凡塵俗世的幼獸,“可我十七了呀。”

蕭瑟唇角一扯,“那你知不知道什麽叫血氣方剛?”

“年輕氣盛?”

蕭瑟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索性一把將人抱起來走向床榻。

這回輪到小道姑懵了,她瞪瞪眼,“你幹嘛?”

“陪你睡覺!”

司空千落覺得這兩天船上的氣氛格外詭異,秦箏一反常態地黏著她,上一次她這麽黏別人的時候還是因為不知名的原因和蕭瑟慪氣,可這回不一樣,秦箏整張臉紅彤彤地冒著熱氣,就像那膳桌上煮熟的蝦,一天也就算了,好幾天就不正常了。

“你是不是發燒了?”她關切地試了試秦箏的額溫。

秦箏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見轉角裏有人走出來嗖的一下就躲到司空千落後面,可司空千落的身形哪裏擋得住她人。

蕭瑟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擡眼看見藏頭露尾的小道姑,嘴角彎了彎。

唐蓮瞧出了些許貓膩,偷偷湊到蕭瑟旁邊問:“你對道真做什麽了?”

“沒什麽。”迎著唐蓮那滿是你在騙人我不信的眼神,蕭瑟很是無辜地一攤手,“我只是稍微教了她一點東西。”

也不知道蕭瑟說的教了點東西是教了什麽,秦箏看到蕭瑟就跟老鼠見到貓似的,一打照面不是躲起來就是逃。

金錯號進入深海以後,閉關了七天的沐春風終於走出了房門,一臉胡子拉碴再加上那瘦削的身形,旁人還以為哪裏來的乞丐。

雖然是個富可敵國的乞丐。

這個富可敵國的乞丐如今手裏握著一小縷他練了好久才聚出來的氣,好在他不是第一天學武的人,以前修煉內力。如今再把內力外放為氣,比一般的初學者要好一點。

秦箏盯著他的手看了許久,久到沐春風維持著凝氣的狀態臉色漲得通紅,她才點了點頭,“坐忘經有三重,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還虛,你現在勉強摸到了第一重的門檻,還得再繼續練。”

“小師父,你現在是第幾重啊?”沐春風連忙撤了手裏那股氣流,松了一大口氣。

“前陣子才進了第二重。”秦箏盤腿在木劍上坐了下來,“沒有機緣巧合的話很多人這輩子就止步第二重了,放眼整個師門唯有我師尊練到第三重,練到第三重之後就是三花聚頂,五氣朝元,只等羽化就能踏入仙門了。”

“原來修道是真的能成仙啊。”

“那當然,我師祖就是神仙。”秦箏手指一勾,就勾起了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我師祖姓呂,名嵒,字洞賓,道號純陽,所以師門就是純陽宮。”

沐春風一口茶沒咽下去直接噴了出來,“誰?呂什麽?”

“我師祖。”秦箏擡手揮去面前的水霧,“呂洞賓。”

“草。”沐春風沒忍住爆了一聲粗口,一看面前乖乖巧巧的小師父又連忙正了正臉色,“那不是……唐……唐唐唐朝的人麽?”

原來師祖的名號歷史上還是有的啊。

秦箏摸了摸鼻子,含糊不清地解釋了一句,“神仙活得久。”

沐春風撲通一聲跌坐在地,不得了,他拜了個什麽師父,師父的師父的師父是個神仙,真神仙。

不行,他得緩緩。

船艙外的一聲暴呵打斷了他的平覆,外頭似乎有數不清的人聲,是船上的護衛開始列隊,氣氛陡然一變。

“出陣!”

是一直跟著沐春風的那位田掌櫃的聲音。

沐春風連忙爬起來走了出去,秦箏從窗戶裏一鉆,直接飄到了船頂,只見船上所有的武士都舉著弓箭,對準了對面一艘揚著無首戰鷹旗的船。

那艘船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靠過來的。

無首戰鷹,看著不是什麽好東西。

“海盜?”沐春風雖然貴為沐家三公子,但對於海上之事了解卻遠不如隨行的田掌櫃,“什麽樣的海盜敢劫我們的船?”

“是梟首,深海千裏海域之王。我們現在最好還是以弓箭懾之,然後避其鋒芒。”對方低聲說道。

“我們怕他們?”雷無桀有些忿忿,就這麽一艘船,還不如雪松長船大,小先生一劍就能讓它翻船。

“這回我們有小劍仙跟著,但上面掛著的是我們青州沐家的旗。”田掌櫃淡淡地說道,“我們今天得罪了梟首,下次沐家別的船出門就會有風險。”

沐春風微微皺眉,看了眼田掌櫃,又看了眼雷無桀,再依次看了眼同樣走出船艙的唐蓮、司空千落、蕭瑟,最後他看了看自己的小師父,“把他們一鍋端了不就好了?”

田掌櫃:……

雷無桀大笑,擡手將對面射過來示警的羽箭握在手中,“沐兄這話說得好,我們怕什麽海盜,把他們一網打盡不就完了?”

說著,他掂了掂手中的羽箭,猛地朝那面無首戰鷹旗擲去。

田掌櫃大驚,這樣的挑釁是很致命的。

沐春風卻拍手叫好,他們的家旗之上繪著的可是浴火鳳凰,哪有鳳凰懼怕蒼鷹的道理?

可是那枚羽箭在快要觸碰到無首戰鷹旗的時候。卻被另一枚破空而出的羽箭攔腰擊斷,且又有一枚羽箭飛向他們頭頂的鳳凰於飛旗。

嘖,報覆心真重。

秦箏手指一勾,那羽箭直接掉轉回去以更加強勢的力道一箭釘在了旗桿上。

啪,旗桿斷了,無首戰鷹旗當場掉了下去。

田掌櫃:……

行叭,打。

雷無桀提劍一躍,一腳踩在海水之上。隨後縱身一躍,踏浪而行,直奔那梟首的船而去。

海盜船上的人傻了眼,不光他們的旗斷了,對方還朝他們直接過來了!

數十個弓手在瞬間站成一排,同時拉緊了弓弦,數十支羽箭破空而出,在空中劃出一個完美的半圓後,直沖雷無桀而去。

雷無桀仰起頭,一劍揮去,將所有羽箭瞬間折斷。

誠然,在海上弓箭的確比刀劍要來得好用。但有時候,一些事情就是不講道理的,那就是當你足夠強的時候。

雷無桀一個縱身彎腰,落地揮劍,灑去沾在劍上的海水,他仰起頭,不知看到了什麽,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笑聲傳出老遠,即便相隔百丈,雪松長船上的人還是聽得清清楚楚,司空千落忍不住發出疑問:“他在笑什麽?”

蕭瑟翻了個白眼,夯貨!

沐春風身邊有諸多高手坐鎮,聽見那笑聲頓時覺得海盜也不過如此,他拔出那柄名為動千山的絕世名劍,“我們開過去!”

知道沐春風膽大,卻沒有想到大得這麽驚世駭俗,見過海盜船開過來搶商船的,沒見過商船跑上去找海盜船的。

海盜們頓時目瞪口呆,做了這麽多年的海盜,他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奇觀,不由地有些慌亂。

秦箏從船頂落了下來,看到蕭瑟本能地又想跑,後者好氣又好笑地看著她一溜煙沖去了對面的海盜船,無奈地搖了搖頭,心裏替那些海盜默哀。

海盜船上,雷無桀已經和人交上了手,秦箏踩著劍飛過去的時候正好迎上了一群人傻眼的目光,她低頭看向那明顯有幾分為首之人氣度的男子,他一身白衣,潔凈無暇,面目俊秀如美玉,手指上帶著一枚扳指。

他很儒雅,也很年輕,看上去甚至還未到三十,倒像是個世家公子。

秦箏看著覺得有幾分眼熟,忍不住降下去,那白衣公子左右立刻有人護上前來,她便停在一丈之外瞅著那張臉。

“你長得像個壞東西。”

白衣公子一楞,手裏的折扇輕輕搖著,“姑娘這話說的,在下可是海盜。”

“壞東西。”秦箏跺了跺腳,一道劍氣直接以她腳下為中心轟然散開,甲板上的人頓時人仰馬翻,一眨眼站著的人就只剩幾個了。

正和雷無桀交手的持槍男子猛地退回那白衣公子身邊,和其他兩人一起將他護在身後,“王爺,這個小丫頭不簡單,您先回裏頭去避一避。”

王爺?

白衣公子凝神細看著秦箏,秦箏目露兇光,狠狠地瞪著他,“你果然跟那壞東西一個姓!”

腳下的劍嗡的一聲飛起來,她拿劍就砍,身後傳來蕭瑟的急呼,“阿箏,不可!”

秦箏驀地收了手,磨了磨牙,轉頭就見蕭瑟一行人已經到了近處,幾人飛身上了海盜船,朝他們過來。

兩方人馬一見面,那護在白衣男子身前的三人神色大驚,沒有任何猶豫,立刻棄掉兵器彎身跪了下去,“參見六皇子!”

六皇子?哪個六皇子?誰?

沐春風扭頭去見自己這邊唯一一個姓蕭的人,他的膝蓋有些發軟,“六皇子?蕭瑟你是天啟六皇子!”

乖乖,怪不得掌劍監親自出來追,原來他竟然是那個傳說中的六皇子,曾經被朝野上下一致認為以後要繼任大統的六皇子。

白衣男子倒是不為所動,依舊輕搖著折扇,頗為傲慢地問候道:“好久不見啊。”

蕭瑟輕輕擡手,對那三人說道:“免禮了,我已經不是六皇子了,也就別跪了。”

“也對,不是六皇子。聽那些內陸來的蠢貨們說,你被封為永安王了?永安,蕭老頭這隱喻了不得啊。”白衣男子又幽幽地說。

蕭瑟看了他一眼,眼底帶著些許無奈,“總比什麽千裏海域之王要好聽一些,你還是那麽自戀,那麽不會取名稱,你這樣的人,全天下也找不出第二個了。”

白衣男子眉毛一挑,“你忘了自己?現在你叫什麽,蕭瑟?嘖嘖嘖,酸酸酸,不是又自戀又難聽。”

“王爺,好不容易兄弟相逢就別鬥嘴了。”旁邊的人含笑提醒道。

沐春風卻微微皺眉,“王爺?這是哪位王爺?白王蕭崇,還是赤王蕭羽。”

“你說的那兩個人,一個是瞎子,一個是瘋子。怎會是我?”白衣男子望向了沐春風。

沐春風想了一下,“朝中如今年輕一輩的便只有這兩位王爺了,其他的王爺都和明德帝同輩,最年輕的也有四十多歲了,蘭月侯還算年輕,卻應該稱侯爺才對。”

“就只有那兩個王爺了嗎?”白衣男子頗有深意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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