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小路事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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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應三年十一月。
十七號這天。
對於錦織漱來說，其他人的生死與她無關。
她只在乎藤堂平助的。
所以，他們議事結束的時候，她來到了和室。
裏面只有齋藤一一個人。
“齋藤君。”
齋藤一還是自離隊後第一次見到她。“恩。”
走進去，盤腿坐下，與他面對面。
深深的俯□去。以一種下級見尊者的謙卑而正式的禮節，“我想拜托齋藤君一件事。”
齋藤一坐正了身子。“什麽事？”
“藤堂平助，我要他活著。”
齋藤一沈吟了很久，期間錦織漱就一直維持著那個動作。
“恩。錦織君先起來吧。”
錦織漱直起身子。“不要讓他出現在油小路附近，明天事情發生前就帶他回來。”
這樣他就不會出事了。
十八號那天。
藤堂平助正在和自己的衣服奮鬥，齋藤一走近他。“平助。”
停下手中的動作，“齋藤，你去哪裏了。這幾天大家都很擔心你呢。”
“過來一下。”
“誒？”
藤堂平助隨齋藤一出去了，在橋邊看見了千鶴。
“千鶴？”
“平助隨我們回去吧。”
“誒，為什麽突然說這個。”
千鶴擔心的看著他。“求你了，先回來吧。不然....”
藤堂平助一頭霧水。“一君，怎麽回事？”
“伊東要暗殺近藤局長。此事已告知新選組。”
“怎、怎麽可能。胡說。”藤堂平助一臉的不置信，“為什麽伊東要刺殺近藤局長啊。”
“伊東已經和薩摩聯手了。”
藤堂平助呆楞。
“而且，錦織叫我帶你回去。”
“錦、錦織？”
“恩。”
伊東遭刺殺後，他的屍體被擺在路中央當做誘餌。
永倉新八等人等的已經很不耐煩了。
終於等到伊東派的人過來，他們馬上沖了出來。
一場混戰已經難免。
齋藤一還來不及做任何反應，藤堂平助已經和來通知他的伊東派人走了。
這回糟糕了。
“平助，回來。”
藤堂平助充耳不聞。
錦織漱在屯所越等越心慌。
她很久沒有心慌的感覺了，現在這種感覺就像小哥哥出事那天一樣的。
時間一點一點的度過。
整個屯所靜悄悄的。
錦織漱再也等不下去，穿好鞋子就要外出。
走到大門時，一把刀突然架在她脖子上。
“這麽晚，錦織是要去哪？”
是沖田總司。
“我沒空跟你說，拿開。”
“理由呢？”
錦織漱深吸了口氣。“我不想重蹈覆轍，行嗎？”
沖田總司收回刀。錦織漱就要出門。
手被扯住。
錦織漱略帶惱怒的回頭看他。
“錦織帶刀了嗎？”
錦織漱才看見自己的腰間，空空如也。
她不佩刀很久了。
沖田總司見她那樣，解下自己的刀，遞給她，“快去吧，路上小心。”
錦織漱接過，“那你呢？”
“啊，我會去你房間拿你的。”
錦織漱轉身就跑。“風大，回房間休息。”
沖田總司咳了一聲。
錦織漱一個人跑在路上。
她到橋邊的時候，只看見齋藤一在斬殺伊東派的。
“平助呢？”
“已經過去了。”
“你不會敲暈他嗎？”
錦織漱難得的疾言厲色。
“抱歉。”
錦織漱沒有再說什麽，邁步就跑。
齋藤一隨後跟上。
風呼嘯的從耳旁經過，耳朵都已經有點耳鳴，嗡嗡作響。
希望，希望來得及。
錦織漱沖突巷子的時候，只看到一個武士舉著刀要砍向千鶴，藤堂平助沖過去救她，下一秒就被天霧九提住了領子。
“放開他。”
聲音尖銳，帶著驚慌。
拔刀沖過去，金屬的嗡鳴聲響起。
“勇氣可嘉，然而，愚蠢至極。”
狠狠的一拳，藤堂平助整個人被打到空中，然後重重跌下。
鮮血噴出。
她只來得及接住他軟軟的身子。“平助。”
遲了一步。
小哥哥也是這樣，平助也是這樣。
她想守護的，為什麽，為什麽都是守不住。
錦織漱緊緊抱住藤堂平助，身子顫抖。
“平助，平助。”
聲音顫抖，帶著一絲壓抑的痛苦。
“錦織。”
錦織漱眼裏含淚。“你這個白癡。”
永倉新八回頭問她。“平助怎麽樣了。”
“不大好。”
千鶴挪到她身邊，“平助。”
錦織漱聲音冰的像雪，帶著厭惡，問她。“你到底在做什麽？”
你如果能自保，平助就不會分神，雖然他不一定打的過天霧九壽。
“錦織，我、我沒事。”
千鶴低下頭，“對不起。”
錦織漱只是擦拭藤堂平助不斷湧出的血，很快她的袖子處都是血跡。“平助，你會沒事的，會沒事的。”
回應她的只是藤堂平助越來越微弱的呼吸。
“馬上就回去了，平助你別睡啊。”過去與現在重疊，小哥哥的樣子和平助的樣子疊合，那時冰涼的觸感，現在溫熱的血液。錦織漱只是覺得頭疼欲裂。
“可惡，沒完沒了的。”永倉新八低咒一聲。
“真是一群笨蛋，果然是愚蠢的人類。”
“愚蠢的人類卻讓聰明的鬼族為之效勞呢，你們有什麽好得意的？”
淡淡的女聲傳來，聲音不大，卻清晰，足以讓在場的每個人都聽到。
“我說，你在得意什麽？”
錦織漱臉上的表情看不清楚，聲音裏的嘲諷聾子都聽的出來。
“你們是在報恩，你們還不是低下你們高傲的頭顱？還是讓你們報恩的那位大人就不是人類？”
不知火一噎，說不出話來。
“哦。你就是那晚的那個女人，嘴巴倒是厲害。”
錦織漱只是擦著藤堂平助嘴角的血。厲聲朝那邊喝道，“到底好了沒有？速戰速決，那些人格殺勿論。”
聲音帶著寒。
不知火走出來。
“嘖嘖，你這個女人，真是狠心，有沒有興趣跟我回去？”
齋藤一擋在她面前。
“左之，你和錦織先帶平助回去，千鶴也回去。”
原田左之助抱起藤堂平助。“我們先回去吧。”
錦織漱毫不猶豫的跟上，千鶴隨後。
錦織漱走的很快。
一路上被懊惱的情緒所主導。
回到屯所後，請來的醫生看了藤堂平助的病情，並不是很樂觀。
錦織漱一個晚上都守著藤堂平助。
一動不動的，直至天亮。
近藤勇看不下去了，“錦織回去休息吧。”
已經很疲倦了，她還是搖搖頭。藤堂平助還在昏睡，原本充滿活力的臉上現在死灰一片，了無生息。
土方歲三看不下去，一把拽起她，帶回房間休息。
庭院中，沖田總司默默的看著這一幕。
錦織漱那個冷冷淡淡的性子，為什麽對平助這麽好？
視線投到藤堂平助身上。
平助，會沒事的吧？
回到房間，錦織漱還是呆呆的坐著。
土方歲三擰眉。“先休息吧。”
也不知道錦織漱聽到了沒有，反正她是沒有反應的。
土方歲三看著她疲倦的面容，嘆了口氣。
走過去，幫她撲好床鋪。
“錦織，聽著。你先睡一覺。”
袖子被扯住，錦織漱仰著頭，聲音輕飄。“平助會沒事的，對吧？”
大大的眼睛裏迷茫一片，帶著一絲小心翼翼，軟弱的樣子，讓土方歲三心裏一疼。“恩，會沒事的。你先睡一覺。”
錦織漱聽話的點點頭，躺下。
睡一覺就沒事了。
睡一覺起來，小哥哥就還活著，平助也會沒事的。
閉上眼，緩緩入睡。
土方歲三看著她的睡容，伸手將她的碎發別到耳後。
幫她蓋好被子，出了門。
錦織漱一覺睡到太陽下山。
睜開眼，楞楞的看著屋頂，放在被子裏的手動了動。
這樣的狀態大概持續了二十幾分鐘，錦織漱的神才漸漸的回來。
臨睡前發生的事，像潮水一樣湧入腦中。
整個人跳起來。
平助。
掀開被子，穿好衣服，頭發都顧不上梳就跑出去。
此時，在藤堂平助的房間，土方歲三等人在聽到大夫的話後，臉上的表情具是很凝重。
“平助怎麽樣了？”
錦織漱的聲音讓他們身子更是一僵。
門沒有關，錦織漱看著他們的表情，心一沈。
“平助醒了麽？”
沒有人回答她。
“平助醒了麽？”
“錦織。”近藤勇叫她。
走近，平助還是昏迷，臉上已經是泛著青。
錦織漱說不清楚是什麽心情。
情緒已經瀕於崩潰的邊緣，那積壓了她十幾年的愧疚就像找到一個宣洩口，決堤。
“為什麽你那時不帶他回來，為什麽讓他出現在那裏，齋藤你不是劍術很高，你為什麽不帶他回來。”
“抱歉。”
“還有你，你不會躲到一邊去嗎？你在那做什麽。”
千鶴被指責的眼淚都掉下來了。“對不起，對不起。”
錦織漱突然安靜下來。
“我最應該要怪的才是我自己吧。為什麽我每次都是遲一步。以前是，現在也是。”
逼回淚意。
“抱歉，是我情緒失控了，對不起。”
對齋藤一和千鶴道了歉，錦織漱離開房間。
跟抹游魂一樣，錦織漱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
在屯所裏，漫無目的的走著。
走到頭，又拐個彎繼續走，如此反覆。
齋藤一找到她的時候，錦織漱正呆楞楞的站在已經謝了的櫻花樹下。
走近她。
錦織漱只是看了他一眼。
“我很抱歉。”齋藤一頓了頓，“我失約了。我...”
對上錦織漱那雙明亮的眼睛，再多的話都說不出來。
“大概，都是沒有辦法的改變的吧。”
齋藤一眉頭微蹙。錦織漱好像真的知道很多。
“先回去吧。”
十一月份的天氣已經開始變冷了。
錦織漱之前著急藤堂平助的病情，只是穿了單衣出來，又在屯所逛了一圈，手腳早已經冰涼。
回到房間的時候，千鶴已經在門口等了。
“錦織你回來了，餓不餓？我馬上去廚房把飯熱下。”
搖搖頭，她拉開紙門走進去。
千鶴咬住下唇，“錦織還是不肯原諒我麽？”
錦織漱只是淡漠的坐著。
千鶴含淚。
於是就形成這樣詭異的畫面。
門內，是錦織漱盤腿而坐。
門外，千鶴含淚看她。齋藤一站在另一邊看她。
“錦織，吃一點，好不好？”
還是沒有回應。
“你要任性到什麽時候？”
土方歲三的聲音帶著惱怒。
錦織漱只是曲起雙腿，緊緊環住自己。
土方歲三走進去，伸手拉她，錦織漱轉了個方向。
氣結，拽起她。“錦織漱，去廚房吃飯。”
碰到她的手，觸及一片冰涼。
拿過她衣架上的外套，披上。“吃飯。”
不管她跟不跟的上他的腳步，拽著她到了廚房。
看著遠去的兩個人的身影，千鶴目光擔憂的問齋藤一。“齋藤君，錦織會沒事的吧？”
“恩。”
齋藤一對千鶴道別後，回自己的房間。
總感覺鬼副長土方歲三對錦織漱不一般呢。
到了廚房，錦織漱的那一份飯菜早已冰冷。
土方歲三挽起袖子，親自下廚給她熱飯。
等飯菜都熱了之後，端在她面前，言簡意賅的說“吃。”
錦織漱幽幽的看了他一眼，低頭就吃。
土方歲三坐下，看見她那樣，嘆了口氣。
“平助的狀況不大好，他自己後來有醒過來一次，說要成為羅剎。”
錦織漱頓了一下，又繼續吃。
土方歲三簡直沒轍了。
對於錦織漱，他又不能像對待下屬一樣，命令斥責。
吃完飯，錦織漱拿著碗到井邊要把碗洗幹凈。
千鶴已經蹲在井邊洗碗了。
“喲。”
出聲的是藤堂平助。錦織漱看他精神的樣子，瞳孔一縮。
清脆的瓷器碎聲。
“平助？”
“啊，被嚇到了吧？”
千鶴走上前，“平助君已經沒事了嗎？”
藤堂平助伸伸手，“啊，已經沒事了，傷都好的差不多了。和之前沒有兩樣。”
聽到這話，錦織漱心裏一疼。
“誒，是嗎？”
藤堂平助轉身的時候看見了錦織漱。“錦織？錦織，太好了。”
千鶴這才註意到在不遠處的錦織漱。
“誒，錦織。給我吧，我來洗。”
錦織漱搖搖頭，“我自己來。”
千鶴蹲□去撿碎掉的瓷片。
淡淡的血腥味傳來。
錦織漱轉頭，千鶴的手被瓷片割到。錦織漱看向藤堂平助。
羅剎聞血而躁。
錦織漱看著藤堂平助的頭發一點一點的變白，神情痛苦。
深深的皺起眉。
千鶴奔過去，被錦織漱拉住胳膊。“離他遠一點。”
藤堂平助已經彎下腰，大口的喘氣。
“化身為羅剎，不喝血的話，以後會更難受的。畢竟，像錦織君這樣的，還是第一次見到呢。”
錦織漱不屑的看了一眼山南敬助。
“我沒事的，我不喝血。”
“已經化身為羅剎了，還想著自己是個人類，真是好笑。”
“我不要。”
山南敬助嘆了口氣，從袖子裏拿出一包藥。“先吃下吧，這只能暫時抑制，但是下回發作的時候會更難受。”
“那這樣也比喝血的好。”
看著倔強的藤堂平助，山南敬助頗為不讚同的搖搖頭。走近，別有含義的看了錦織漱一眼。“我去夜巡了。”
土方歲三看見山南敬助的動作，警惕的擋在她面前。
山南敬助輕哂一笑。對千鶴一笑，“小千鶴，我先走了。”
“恩，您慢走。”
錦織漱扶起藤堂平助，“好些了麽？”
“恩。”
千鶴不知道是想到什麽了，臉色很難看的站在邊上。看看土方歲三和她，咬咬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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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錦織漱來說，其他人的生死與她無關。
她只在乎藤堂平助的。
所以，他們議事結束的時候，她來到了和室。
裏面只有齋藤一一個人。
“齋藤君。”
齋藤一還是自離隊後第一次見到她。“恩。”
走進去，盤腿坐下，與他面對面。
深深的俯□去。以一種下級見尊者的謙卑而正式的禮節，“我想拜托齋藤君一件事。”
齋藤一坐正了身子。“什麽事？”
“藤堂平助，我要他活著。”
齋藤一沈吟了很久，期間錦織漱就一直維持著那個動作。
“恩。錦織君先起來吧。”
錦織漱直起身子。“不要讓他出現在油小路附近，明天事情發生前就帶他回來。”
這樣他就不會出事了。
十八號那天。
藤堂平助正在和自己的衣服奮鬥，齋藤一走近他。“平助。”
停下手中的動作，“齋藤，你去哪裏了。這幾天大家都很擔心你呢。”
“過來一下。”
“誒？”
藤堂平助隨齋藤一出去了，在橋邊看見了千鶴。
“千鶴？”
“平助隨我們回去吧。”
“誒，為什麽突然說這個。”
千鶴擔心的看著他。“求你了，先回來吧。不然....”
藤堂平助一頭霧水。“一君，怎麽回事？”
“伊東要暗殺近藤局長。此事已告知新選組。”
“怎、怎麽可能。胡說。”藤堂平助一臉的不置信，“為什麽伊東要刺殺近藤局長啊。”
“伊東已經和薩摩聯手了。”
藤堂平助呆楞。
“而且，錦織叫我帶你回去。”
“錦、錦織？”
“恩。”
伊東遭刺殺後，他的屍體被擺在路中央當做誘餌。
永倉新八等人等的已經很不耐煩了。
終於等到伊東派的人過來，他們馬上沖了出來。
一場混戰已經難免。
齋藤一還來不及做任何反應，藤堂平助已經和來通知他的伊東派人走了。
這回糟糕了。
“平助，回來。”
藤堂平助充耳不聞。
錦織漱在屯所越等越心慌。
她很久沒有心慌的感覺了，現在這種感覺就像小哥哥出事那天一樣的。
時間一點一點的度過。
整個屯所靜悄悄的。
錦織漱再也等不下去，穿好鞋子就要外出。
走到大門時，一把刀突然架在她脖子上。
“這麽晚，錦織是要去哪？”
是沖田總司。
“我沒空跟你說，拿開。”
“理由呢？”
錦織漱深吸了口氣。“我不想重蹈覆轍，行嗎？”
沖田總司收回刀。錦織漱就要出門。
手被扯住。
錦織漱略帶惱怒的回頭看他。
“錦織帶刀了嗎？”
錦織漱才看見自己的腰間，空空如也。
她不佩刀很久了。
沖田總司見她那樣，解下自己的刀，遞給她，“快去吧，路上小心。”
錦織漱接過，“那你呢？”
“啊，我會去你房間拿你的。”
錦織漱轉身就跑。“風大，回房間休息。”
沖田總司咳了一聲。
錦織漱一個人跑在路上。
她到橋邊的時候，只看見齋藤一在斬殺伊東派的。
“平助呢？”
“已經過去了。”
“你不會敲暈他嗎？”
錦織漱難得的疾言厲色。
“抱歉。”
錦織漱沒有再說什麽，邁步就跑。
齋藤一隨後跟上。
風呼嘯的從耳旁經過，耳朵都已經有點耳鳴，嗡嗡作響。
希望，希望來得及。
錦織漱沖突巷子的時候，只看到一個武士舉著刀要砍向千鶴，藤堂平助沖過去救她，下一秒就被天霧九提住了領子。
“放開他。”
聲音尖銳，帶著驚慌。
拔刀沖過去，金屬的嗡鳴聲響起。
“勇氣可嘉，然而，愚蠢至極。”
狠狠的一拳，藤堂平助整個人被打到空中，然後重重跌下。
鮮血噴出。
她只來得及接住他軟軟的身子。“平助。”
遲了一步。
小哥哥也是這樣，平助也是這樣。
她想守護的，為什麽，為什麽都是守不住。
錦織漱緊緊抱住藤堂平助，身子顫抖。
“平助，平助。”
聲音顫抖，帶著一絲壓抑的痛苦。
“錦織。”
錦織漱眼裏含淚。“你這個白癡。”
永倉新八回頭問她。“平助怎麽樣了。”
“不大好。”
千鶴挪到她身邊，“平助。”
錦織漱聲音冰的像雪，帶著厭惡，問她。“你到底在做什麽？”
你如果能自保，平助就不會分神，雖然他不一定打的過天霧九壽。
“錦織，我、我沒事。”
千鶴低下頭，“對不起。”
錦織漱只是擦拭藤堂平助不斷湧出的血，很快她的袖子處都是血跡。“平助，你會沒事的，會沒事的。”
回應她的只是藤堂平助越來越微弱的呼吸。
“馬上就回去了，平助你別睡啊。”過去與現在重疊，小哥哥的樣子和平助的樣子疊合，那時冰涼的觸感，現在溫熱的血液。錦織漱只是覺得頭疼欲裂。
“可惡，沒完沒了的。”永倉新八低咒一聲。
“真是一群笨蛋，果然是愚蠢的人類。”
“愚蠢的人類卻讓聰明的鬼族為之效勞呢，你們有什麽好得意的？”
淡淡的女聲傳來，聲音不大，卻清晰，足以讓在場的每個人都聽到。
“我說，你在得意什麽？”
錦織漱臉上的表情看不清楚，聲音裏的嘲諷聾子都聽的出來。
“你們是在報恩，你們還不是低下你們高傲的頭顱？還是讓你們報恩的那位大人就不是人類？”
不知火一噎，說不出話來。
“哦。你就是那晚的那個女人，嘴巴倒是厲害。”
錦織漱只是擦著藤堂平助嘴角的血。厲聲朝那邊喝道，“到底好了沒有？速戰速決，那些人格殺勿論。”
聲音帶著寒。
不知火走出來。
“嘖嘖，你這個女人，真是狠心，有沒有興趣跟我回去？”
齋藤一擋在她面前。
“左之，你和錦織先帶平助回去，千鶴也回去。”
原田左之助抱起藤堂平助。“我們先回去吧。”
錦織漱毫不猶豫的跟上，千鶴隨後。
錦織漱走的很快。
一路上被懊惱的情緒所主導。
回到屯所後，請來的醫生看了藤堂平助的病情，並不是很樂觀。
錦織漱一個晚上都守著藤堂平助。
一動不動的，直至天亮。
近藤勇看不下去了，“錦織回去休息吧。”
已經很疲倦了，她還是搖搖頭。藤堂平助還在昏睡，原本充滿活力的臉上現在死灰一片，了無生息。
土方歲三看不下去，一把拽起她，帶回房間休息。
庭院中，沖田總司默默的看著這一幕。
錦織漱那個冷冷淡淡的性子，為什麽對平助這麽好？
視線投到藤堂平助身上。
平助，會沒事的吧？
回到房間，錦織漱還是呆呆的坐著。
土方歲三擰眉。“先休息吧。”
也不知道錦織漱聽到了沒有，反正她是沒有反應的。
土方歲三看著她疲倦的面容，嘆了口氣。
走過去，幫她撲好床鋪。
“錦織，聽著。你先睡一覺。”
袖子被扯住，錦織漱仰著頭，聲音輕飄。“平助會沒事的，對吧？”
大大的眼睛裏迷茫一片，帶著一絲小心翼翼，軟弱的樣子，讓土方歲三心裏一疼。“恩，會沒事的。你先睡一覺。”
錦織漱聽話的點點頭，躺下。
睡一覺就沒事了。
睡一覺起來，小哥哥就還活著，平助也會沒事的。
閉上眼，緩緩入睡。
土方歲三看著她的睡容，伸手將她的碎發別到耳後。
幫她蓋好被子，出了門。
錦織漱一覺睡到太陽下山。
睜開眼，楞楞的看著屋頂，放在被子裏的手動了動。
這樣的狀態大概持續了二十幾分鐘，錦織漱的神才漸漸的回來。
臨睡前發生的事，像潮水一樣湧入腦中。
整個人跳起來。
平助。
掀開被子，穿好衣服，頭發都顧不上梳就跑出去。
此時，在藤堂平助的房間，土方歲三等人在聽到大夫的話後，臉上的表情具是很凝重。
“平助怎麽樣了？”
錦織漱的聲音讓他們身子更是一僵。
門沒有關，錦織漱看著他們的表情，心一沈。
“平助醒了麽？”
沒有人回答她。
“平助醒了麽？”
“錦織。”近藤勇叫她。
走近，平助還是昏迷，臉上已經是泛著青。
錦織漱說不清楚是什麽心情。
情緒已經瀕於崩潰的邊緣，那積壓了她十幾年的愧疚就像找到一個宣洩口，決堤。
“為什麽你那時不帶他回來，為什麽讓他出現在那裏，齋藤你不是劍術很高，你為什麽不帶他回來。”
“抱歉。”
“還有你，你不會躲到一邊去嗎？你在那做什麽。”
千鶴被指責的眼淚都掉下來了。“對不起，對不起。”
錦織漱突然安靜下來。
“我最應該要怪的才是我自己吧。為什麽我每次都是遲一步。以前是，現在也是。”
逼回淚意。
“抱歉，是我情緒失控了，對不起。”
對齋藤一和千鶴道了歉，錦織漱離開房間。
跟抹游魂一樣，錦織漱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
在屯所裏，漫無目的的走著。
走到頭，又拐個彎繼續走，如此反覆。
齋藤一找到她的時候，錦織漱正呆楞楞的站在已經謝了的櫻花樹下。
走近她。
錦織漱只是看了他一眼。
“我很抱歉。”齋藤一頓了頓，“我失約了。我...”
對上錦織漱那雙明亮的眼睛，再多的話都說不出來。
“大概，都是沒有辦法的改變的吧。”
齋藤一眉頭微蹙。錦織漱好像真的知道很多。
“先回去吧。”
十一月份的天氣已經開始變冷了。
錦織漱之前著急藤堂平助的病情，只是穿了單衣出來，又在屯所逛了一圈，手腳早已經冰涼。
回到房間的時候，千鶴已經在門口等了。
“錦織你回來了，餓不餓？我馬上去廚房把飯熱下。”
搖搖頭，她拉開紙門走進去。
千鶴咬住下唇，“錦織還是不肯原諒我麽？”
錦織漱只是淡漠的坐著。
千鶴含淚。
於是就形成這樣詭異的畫面。
門內，是錦織漱盤腿而坐。
門外，千鶴含淚看她。齋藤一站在另一邊看她。
“錦織，吃一點，好不好？”
還是沒有回應。
“你要任性到什麽時候？”
土方歲三的聲音帶著惱怒。
錦織漱只是曲起雙腿，緊緊環住自己。
土方歲三走進去，伸手拉她，錦織漱轉了個方向。
氣結，拽起她。“錦織漱，去廚房吃飯。”
碰到她的手，觸及一片冰涼。
拿過她衣架上的外套，披上。“吃飯。”
不管她跟不跟的上他的腳步，拽著她到了廚房。
看著遠去的兩個人的身影，千鶴目光擔憂的問齋藤一。“齋藤君，錦織會沒事的吧？”
“恩。”
齋藤一對千鶴道別後，回自己的房間。
總感覺鬼副長土方歲三對錦織漱不一般呢。
到了廚房，錦織漱的那一份飯菜早已冰冷。
土方歲三挽起袖子，親自下廚給她熱飯。
等飯菜都熱了之後，端在她面前，言簡意賅的說“吃。”
錦織漱幽幽的看了他一眼，低頭就吃。
土方歲三坐下，看見她那樣，嘆了口氣。
“平助的狀況不大好，他自己後來有醒過來一次，說要成為羅剎。”
錦織漱頓了一下，又繼續吃。
土方歲三簡直沒轍了。
對於錦織漱，他又不能像對待下屬一樣，命令斥責。
吃完飯，錦織漱拿著碗到井邊要把碗洗幹凈。
千鶴已經蹲在井邊洗碗了。
“喲。”
出聲的是藤堂平助。錦織漱看他精神的樣子，瞳孔一縮。
清脆的瓷器碎聲。
“平助？”
“啊，被嚇到了吧？”
千鶴走上前，“平助君已經沒事了嗎？”
藤堂平助伸伸手，“啊，已經沒事了，傷都好的差不多了。和之前沒有兩樣。”
聽到這話，錦織漱心裏一疼。
“誒，是嗎？”
藤堂平助轉身的時候看見了錦織漱。“錦織？錦織，太好了。”
千鶴這才註意到在不遠處的錦織漱。
“誒，錦織。給我吧，我來洗。”
錦織漱搖搖頭，“我自己來。”
千鶴蹲□去撿碎掉的瓷片。
淡淡的血腥味傳來。
錦織漱轉頭，千鶴的手被瓷片割到。錦織漱看向藤堂平助。
羅剎聞血而躁。
錦織漱看著藤堂平助的頭發一點一點的變白，神情痛苦。
深深的皺起眉。
千鶴奔過去，被錦織漱拉住胳膊。“離他遠一點。”
藤堂平助已經彎下腰，大口的喘氣。
“化身為羅剎，不喝血的話，以後會更難受的。畢竟，像錦織君這樣的，還是第一次見到呢。”
錦織漱不屑的看了一眼山南敬助。
“我沒事的，我不喝血。”
“已經化身為羅剎了，還想著自己是個人類，真是好笑。”
“我不要。”
山南敬助嘆了口氣，從袖子裏拿出一包藥。“先吃下吧，這只能暫時抑制，但是下回發作的時候會更難受。”
“那這樣也比喝血的好。”
看著倔強的藤堂平助，山南敬助頗為不讚同的搖搖頭。走近，別有含義的看了錦織漱一眼。“我去夜巡了。”
土方歲三看見山南敬助的動作，警惕的擋在她面前。
山南敬助輕哂一笑。對千鶴一笑，“小千鶴，我先走了。”
“恩，您慢走。”
錦織漱扶起藤堂平助，“好些了麽？”
“恩。”
千鶴不知道是想到什麽了，臉色很難看的站在邊上。看看土方歲三和她，咬咬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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